三十六雨文學創作 1.13 尋憶1~12(完),11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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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ok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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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主發表於: 2006-12-13 06:02

只看樓主 | 小中大

1.13 尋憶1~12(完),11F

1

熱，這是我對夏天唯一的感覺。

好多文章──尤其是學生寫的，老是喜歡用風和日麗、晴空萬里、艷陽高照和炎炎夏日來形容夏天。我偏不！我偏說夏天哀鴻遍野，因為熱啊！

在哀聲四處的體育課後，我收到一張短箋，沒有署名，只有我的名字和短短一行字『請取回妳的記憶！』

我的…記憶…！？這是什麼意思？

取回…？難道記憶還可以寄放在銀行保險箱裡，等保存期限到了再領回嗎？真是詭異！

我把這件事告訴凌篁──我的好朋友，沒想到凌篁居然神秘兮兮的對我說：「雁子，我們放學去看神隱少女！」

「神隱少女？為什麼妳會忽然想看它？」

「先別問，等看完我再和妳解釋。」還在搞神秘！算了！就是看看吧！反正篁絕對不會害我的，頂多只是被她耍而白花一張電影票的錢而已。

＊

呃…!老實說，神隱少女並不好看。那個奇怪的湯婆婆，頭比身體還大，眼睛跟千尋的頭一樣大，奇怪的人。裡頭唯一比較能看的角色就是白龍了，長的還不錯，只是，他為什麼頂個塔矢亮的髮型啊？最後，為我的遲鈍道歉，我不懂為什麼篁要帶我來看這部片！

「篁！妳帶我來看神隱少女的理由是什麼？」

「呵呵！雁子，裡面不是有句對白說：『曾經發生過的事不可能忘記，只是想不起來而已』嗎？重點就是那句話！」

「？什麼意思？我不懂！」怪了，那句話和那個短箋又有啥關係了？

篁賞了我一顆爆栗「雁子！妳變笨了！」她難道不知道這樣很痛嗎？暴力女！

「妳不要偷罵我喔！」呃！被她說中了！「我的意思是，一定有什麼事是妳曾經發生過，但是卻想不起來的事。那張紙條大概是希望妳想起那件事吧！」

我低頭想了想，最後，我放棄了！

「篁，我放棄！我還是不懂！」

篁又送我一記白眼，拉著我去搭車「我本來就不期望妳會馬上懂！先回家吧！妳回到家再去慢慢想。」

呃…！說的好狠！好吧！也只能這樣了！

在上車之前，篁忽然拉住我，很嚴肅的對我說：「雁子，記住，慢慢想沒關係，但是要記得去睡覺。」說完，篁就把我推上車了。

不愧是篁，真夠了解我，五年的交情果然不是假的！

＊　

嗯～！到底有什麼事是我曾經發生過卻想不起來的呢？我還是不大懂，況且，既然就已經想不起來了，再怎麼想還是不會有印象，結果是一樣的吧！

那…我到底還要不要繼續想呢？我又怎麼知道那段想不起來的記憶對我是好是壞？可是…篁叫我想耶！那…我還是乖乖想想看好了！想不起來就算了，但是…如果我想起來了怎麼辦？...還是等我想起來再說吧！可是…到底是什麼事啊？...真是想不透！

…啊！完了！我注意到的時候已經兩點了，篁一定會宰了我的！還是趕快上床去睡覺吧！祈禱明天篁不會殺了我！

[ 此貼被toki在2007-01-13 15:23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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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樓發表於: 2006-12-14 00:13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2

「這是哪裡啊？怎麼烏漆抹黑的？」　　　

在一片黑暗之中，湘雁努力的尋找出口。耳邊是潺潺的流水聲，腳下透著山泉水特有的清涼。

不知走了多久，前方出現一個光點，是出口！

湘雁興奮的朝出口跑去，才發現那是個山洞，自己剛剛是待在山洞裡。

清靜冰涼的泉水不斷從洞口滑落，碎石滿鋪在洞口附近的地上，洞外四周是蒼翠的樹木，樹上爬滿了藤蔓植物。

湘雁站在洞口，任由泉水打濕了自己。

忽然，後方傳來一陣腳步聲，湘雁轉身一看，一個穿著白色洋裝的小女孩朝著她走來，小女孩的臉是模糊不清的。

「嘻嘻！妳回來了！妳回來和我玩了！我們再來玩捉迷藏吧！來玩吧！嘻嘻！！」

湘雁看著小女孩，腦中一片空白，空氣中迴蕩著小女孩的笑聲。

許久，湘雁才說出第一句話:「妳…是誰？」

小女孩的笑聲驟然停止，轉變成淒厲的哭聲「嗚…！妳不記得我了！不記得了！...」

哭聲響起的同時，小女孩的身體漸漸腐爛，並一把抓住湘雁的手，哭叫著「不記得我了！為什麼？為什麼？嗚…」

湘雁嚇了一跳，猛地倒抽一口氣，急忙往後退，但手腕卻被緊緊抓住，眼看著小女孩佈滿蛆的臉龐愈來愈靠近湘雁，她嚇的失聲尖叫。

「啊～!」

湘雁自夢中驚醒，渾身冒冷汗，坐在床上喘氣。不一會，氣息穩定下來，想起在夢中那女孩曾抓住自己的手，湘雁心有餘悸的抬起手一看，右邊手腕有個孩童巴掌大的瘀青，湘雁又傻住了！

＊

篁不知道到學校了沒有？去圖書館找找看好了！

我一大早就跑到學校找篁,我得把我做的夢告訴她！

啊！找到了，篁果然在圖書館裡。

「篁！」

篁從書頁中抬起頭來。

「雁子！昨天回去有想到什麼嗎？」

我搖頭「沒有！可是我做了一個夢！」

我把今早做的夢和手腕上的瘀青告訴篁。

篁看著我手上的瘀青，表情怪異的對我笑。

「篁，妳在想什麼？」

不知道為什麼，我總覺得現在的篁不是我所認識的篁，她的表情讓我感到害怕，我往後退了一步。

篁卻好像剛回過神一樣，不解的望著往後退的我。

「雁子，妳在玩什麼？」

「沒有啊！只是…妳剛剛的表情好可怕！」

篁放下手邊的書站了起來，一把將我抱住，像是要安慰我一樣，然後放開，搭著我的肩對我說：「雁子，找個時間一起去找出那個山洞吧！」

什麼！？...我…沒聽錯吧？要去找那個山洞？

「篁，妳在開玩笑吧？」

篁不理我錯愕的表情，斬釘截鐵的看著我「我並沒有在開玩笑，難道妳不想知道那段記憶嗎？」

當然想！可是…

「別再猶豫了！就這麼決定吧！妳還記不記得那個山洞在哪裡？」

我搖頭！都已經想不起來這段記憶了，又怎會知道它在哪裡？

「篁，我們先回教室好不好？」

「好啊！反正快上課了，這件事可以慢慢想沒關係，妳應該遲早都會想起來的。」

真有自信，妳又不是我，怎麼知道我到底想不想的起來！算了！再不走，上課會遲到的，第一節是班導的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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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樓發表於: 2006-12-14 00:15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3

無聊～！到底是誰發明英文的？完全聽不懂啦！可是…這是班導的課，不能神遊的太明顯，好痛苦喔！

不經意看向坐在我斜前方的篁,她看起來好專心的樣子，低頭猛寫，讓我好生佩服！

咦？！...等一下！她根本就沒有抬頭看過黑板，那她是在寫什麼?算了，如果她不想給我看，那我跟她要也沒有用，總而言之，她沒在聽課，所以…佩服收回！

話又說回來，我還滿好奇篁在寫什麼？不過，還是等她自己告訴我吧！免得我又要被她罵好奇心太過旺盛，在她看來，有時候我的好奇心足以害死我自己，連帶把她也拖下水，難怪她總是對我管東管西的。

可是…我應該沒糟糕到那種地步吧？更何況，對於短箋的內容，她好像比我還熱衷呢！認識那麼久了，我還是搞不清楚篁在想什麼！

噹…噹…噹…下課的鐘聲拉回我神遊的意識。

「…明天要考今天上的單字，不要忘記了！」

什麼！？完了，我神遊整節課，找篁求救看看。

「篁…！筆記…！」

篁看了我一眼，把課本塞到我手上。

「又神遊了是吧！抄完記得還我！」

怪了！篁看起來明明就沒在上課，為什麼還會有筆記？

「篁，妳真的有在聽課嗎？」

「那當然！我可是一心二用的箇中高手咧！屈屈這點筆記是難不倒我的。」

看篁說的那麼理所當然，好像我說什麼都是錯的，沒辦法，我完全沒聽課嘛！

嗯～！還是乖乖看我的書吧！

＊　＊　＊

牆上的鐘指著十點四十五分，再十幾分鐘就該睡了，今天篁雖然沒說什麼，但是看她的樣子就知道她還在想我做的那個夢，她興致勃勃，我可沒有！

希望今晚不要再夢到那種奇怪的夢了！

嗯～！手上的瘀青大概要過兩三天才會退掉吧！

算了！別再想了～！還是把東西收一收，睡覺去吧！

＊　＊　＊

同樣一片漆黑出現在湘雁眼前，耳邊還是潺潺流水聲。

黑暗中隱約傳來小女孩的說話聲：「嘻嘻！妳又回來了！妳回來找我了！快點快點！嘻嘻！！」

湘雁不安的望著這片黑暗，「妳到底是誰？這又是哪裡？」

小女孩並不搭理湘雁,只是不停著重複著「來找我！來找我！」及陣陣笑聲。湘雁甩了甩頭，開始憑著感覺摸索、前進。每走一步，都可以聽到腳下碎石互相碰撞的聲響。

不知走了多久，前方出現一絲光線，湘雁快步朝光線來源走去。空氣中仍隱約傳來小女孩的說話聲「為什麼不來找我呢？我在裡面啊！快來！我在等妳，快來！」

湘雁不願理會小女孩的呼喊，一逕往前走。當湘雁走到洞口時，一個畫面倏地閃過她腦海。

「我…以前來過這個山洞！可是這個山洞在哪裡？我又是和誰來的...」

湘雁盯著山洞口發怔，湘雁的手突然被某樣東西拉住，湘雁回過神來,轉頭一看,一具骷顱正抓著湘雁的手，骷顱的另一隻手抱著一隻破爛的布娃娃，下額上下移動著「呵呵！我抓到妳了！來陪我玩！快來啊！妳當鬼，快來玩吧！要來找我！來找我！」

「啊～～！」湘雁再度從夢中驚醒，驚疑未定的抬起手來，赫然發現右手腕上的瘀青旁又加上了幾道指骨狀的瘀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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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樓發表於: 2006-12-19 03: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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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篁…，我又做了一個夢，還是那個奇怪的山洞，而且…我覺得我小時候曾經去過那裡，只是我還是想不起來那個山洞在哪裡？」

篁在聽完我的話之後，臉上毫不掩飾的表達出她的失望。

「妳想不起來喔！好可惜，為什麼想不起來？」

呃！怪了，我想不起來妳有必要表現的那麼失望嗎？

我將這個想法放在心裡，尷尬的陪笑。

不經意的，篁看見我右手腕上增加的傷痕，在看到這些瘀青時，篁的神情忽然變的很詭異，好像是看到自己傑作般的高興，篁這時的表情讓我害怕，覺得篁不是篁，似乎有另一個人在篁的身上。

可是…這是為什麼？這就是她對我那段想不起來的記憶特別熱衷的原因？難道篁和那個小女孩有什麼關係嗎？

…這個可能太可怕了，我不敢再繼續想下去。

看著篁詭異的笑容，我的頭開始痛了起來，無法停止的痛持續在我腦袋裡轟炸，我難過的按著太陽穴。

篁突然回過神來，看我按著頭，著急的靠過來。

「雁子，妳怎麼了？妳沒事吧？」

「沒事！」我搖頭，可是頭好痛！

「少來，別騙我了，妳的臉色差成這樣，怎麼可能沒事！」

篁摟著我的肩，企圖給我依靠和支撐的力量。

我再度搖頭「我真的沒…事…！」

好痛！痛到快說不出話來，覺得站著好累！

恍惚中，篁的臉龐變成另一張臉，幾乎和篁一模一樣但又不是篁的臉，表情帶點邪氣的笑著。

頭好痛！「篁…妳…」突然眼前一黑，我的意識墜入黑暗之中，什麼感覺都沒有了…

＊　＊　＊

「…雁…小雁…來找我…我在…水…簾洞…來…找我…找我...」

這裡是…保健室，我張開眼睛看著天花板，不一會，篁的臉出現在我眼前。

「太好了，雁子，妳終於醒了！沒事了吧？頭還會痛嗎？」

咦？她怎麼知道？我坐了起來。

「剛剛說到一半，妳就抱著頭昏倒了，雖然知道妳偶爾會有突發性的偏頭痛，但是妳痛到昏倒這應該是第一次吧！」

呃…！是沒錯啦！我點頭。

以前都只有在大考前，也就是壓力大的時候才會有偏頭痛的症狀出現，現在明明就已經考完了，為什麼會這樣呢?

「對了！雁子，妳在昏過去之前是要跟我說什麼？」

「沒有，沒什麼！」我總不能說『篁，妳身上有另一個人的影子』吧？

「篁！」

「什麼？」

我猶豫了一下，還是把我聽到的話告訴篁。

「篁，我在醒來之前聽到一個聲音，那個聲音叫我去找它，去水簾洞找它。」

我隱瞞了它叫我『小雁』的那一段，不知道為什麼，我不想讓篁知道這件事。

「那我們請假吧！明天開始一個禮拜的時間，我們去水簾洞！」篁完全不加以思索，直接下了決定。

「請假？妳確定？」

「廢話！不然妳以為妳有那個閒時間嗎？難道妳不想找到那段記憶嗎？反正明天開始請一個禮拜的假就對了！」

獨裁！暴君！女性版希特勒！武則天！慈禧太后！請就請嘛！兇我做什麼！

不過…現在還是先讓我睡覺吧！我好想睡喔！

＊　＊　＊

「雁子，水簾洞在哪？」

「我不知道！」哈哈！這下好笑了，假都請了才想起來不知道它在哪裡，沒想到篁也有迷糊的一面哪！

篁的表情…看起來很尷尬的樣子！

「呃～！雁子，我們去查資料，先找水簾洞在哪裡！」

「好。」

嗯？我突然想到一個重要的事！

「篁，如果找到了，那我們兩個女孩子要怎麼去？」

「簡單啊！」篁在奸笑…「拉個有車階級的人載我們去就好了嘛！」

看著奸笑的表情和她說的有車階級，難道…「妳該不會在說凌笙大哥吧？」

偏偏篁還肯定我的猜測「沒錯！就是我老哥！」

不要啊！為什麼是他？

我在心中哀號，我的表情應該是五味雜陳吧！

不知道是八字不合還是怎樣，那個凌大哥老愛欺負我，耍著我玩，害我現在看到他是能躲則躲！

「雁子，妳的表情好哀怨喔！我老哥有那麼糟嗎？」

「唉…！是沒有啦！可是…我也說不上來是什麼感覺，就是有點怕他！」怕他整我！

篁豪氣的拍拍我的肩「哎呀！他的個性就是這樣，愛鬧彆扭又死愛面子，不要理他就好了！」

不要理他？可能嗎？我懷疑！這似乎是一件『不可能的任務』！尤其他總是趁篁不注意的時候鬧我，我能視而不見嗎？很難！

「雁子，別發呆了，我們去找資料吧！」

「嗯？喔！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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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樓發表於: 2006-12-19 03: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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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真搞不懂妳們兩個女孩子在想什麼，好端端的居然請假要去太魯閣，還叫我帶妳們去，妳們當我閒閒沒事做，不用工作啊！？」凌大哥一邊開車一邊抱怨著。

我無言以對，是篁叫我這樣做的，不是我自願的喔！

「老哥，我應該和你說過雁子最近的事吧！那你問那麼多做什麼？」

什麼！？篁把我的事告訴凌大哥了？完了！凌大哥鐵定會拿這件事來消遣我！

「好啦！算我太閒，做做口部運動可以吧！雁，有事就要說出來，別老是像個悶葫蘆一樣，妳會被悶壞的。」

唉？我傻住了，那個平常老是欺負我，從沒好好叫過我名字的凌大哥居然會說出這種話！！天要下紅雨了嗎？

「呵！呵呵！！」除了傻笑，我想不出來我該做何反應。

「哥，放點音樂來聽吧！反正還要很久才會到太魯閣」

才說著，篁已經自動自發的打開汽車音響和天線，聽起廣播來了。

算了，我不要理那對兄妹了，時間還早咧！我還是先睡一下吧！這樣待會我們到了我們要住的民宿才可以四處探險…

＊　＊　＊

哇！這間民宿好原住民的感覺喔！而且，四周是混合林，好像隨時會有好兄弟跑出來似的，看起來還蠻好玩的，只是…那個不要真的冒出來就好了！

「小篁，妳跟那個箱子睡一間房，我睡另外一間。」

又來了，這個死凌大哥，人家才不是什麼箱子咧！

「不用了，我們訂一間四人房就夠了，我跟雁子睡一張床，老哥你自己睡一張，這樣可以省錢。」

唔！好啦！隨便啦！反正有篁在，凌大哥也不會玩得太過份，只要我小心一點就好！

凌大哥似乎瞄了我一眼才轉向櫃台「小姐，麻煩妳給我一間四人房。」

「雁子！」

「嗯？」啊！篁又在奸笑了，這次她在打什麼鬼主意？

「我們洗完澡之後去夜遊吧！」「嘎！好…好啊！」嗚～！不能拒絕，拒絕的話我會死的很慘…

「哥，你要不要一起去？」篁轉過頭問凌大哥。

「為什麼不？」凌大哥回答的真乾脆，這句話經過翻譯就是…我要去！

＊＊＊

幸好出來之前有向櫃台借手電筒，今晚是新月，天空是一片漆黑，完全看不到路。

走了好一段路之後，我開始懷疑這是不是我的錯覺，明明是柏油路，為什麼踩在上頭卻是碎石互相碰撞的聲音？耳邊也隱約傳來陣陣水聲。

我拿著手電筒環顧四周，怪了，路旁是一棵棵的樹木，路邊也沒有水溝，那…那些聲音是打哪來的？

「喂！妳的臉色有點蒼白耶！妳沒事吧？」

咦？真的嗎？「沒有，沒有！凌大哥你看錯了，我什麼事都沒有，真的！」我連忙否認。

凌大哥不置可否的聳聳肩，「那就繼續走吧！」

「哦！篁呢？」

「不知道，她不知道走到哪裡去了，反正她找得到路回去。」

說的也是，對篁根本不用擔心嘛！　

冷不防的，我的頭開始隱隱作痛，腦海裡迴響著小女孩的聲音。

「小雁…快來找我…我好怕一個人…來找我…我在…等妳…小雁…就快了…小雁…就快了…」

猛地一隻手攫住我的肩，凌大哥將我護在他懷裡，朝著空氣喊…「夠了！小莧別再鬧了！回去！」

奇怪！凌大哥在對誰說話？這裡除了我和凌大哥，沒有其他人啊！難道是鬼？聽凌大哥的口氣，他好像認識那個東西，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小莧，不許胡鬧，快回去！」

糟糕！頭越來越痛！我的意識開始模糊，在意識消失之前，我的腦子裡只有一個既陌生又熟悉的名字：小莧。

＊　＊　＊

凌笙將湘雁安置在民宿房間裡的床上沒多久，凌篁從門外跑了進來。

「哥，我回來了。」

凌篁一進門就看到躺在床上的湘雁，隱約中感覺到好像發生了什麼事。「哥，雁子怎麼了？」

凌笙先看了湘雁一眼，才回答凌篁的問題「沒事，她只是…睡著了！」

雖然只有短暫的遲疑，但凌篁還是敏銳的察覺到不對勁。

「剛剛的停頓是怎樣？你瞞了我什麼事？」

凌笙望向凌篁眼底。

「妳真想知道？」

「廢話！」凌篁不假思索的接話。

「不後悔？」凌笙的眼神變得詭譎難循。

「為什麼後悔？」凌篁依舊帶著霸氣，不假思索的回話。

凌笙盯著凌篁好半晌，才下了決定。

「好！那我就告訴妳，雁被『那個』纏上了，現在正在昏睡中。」

「那個？」凌篁眼神帶著疑問。

「好兄弟！」凌笙馬上給凌篁一個答案。

凌篁愣了一下，緊接著丟出更多問題。

「哥，你不是看得到嗎？知不知道那是誰？它現在還在雁子身上嗎？雁子不會有事吧？」

凌笙搖了搖頭「不知道！但我可以確定的是它暫時不會來煩雁，而且雁不會有事的。」

可凌笙心理卻想著：那是小莧啊！但是，我不能讓妳知道，不是不想，而是不能啊！

凌篁歪著頭低語「那就是不認識的囉！只是，它為什麼要纏著雁子？」

「我也不知道！」凌笙聳聳肩，在心中嘆息：是寂寞吧！畢竟我當年並沒有找到小莧。

房間內陷入一片沉默，兩個人相對無語，凌笙輕輕的走到床邊，輕輕落坐在床沿，眼神放柔的看著沉睡中的湘雁。

凌篁看著凌笙的舉動嘆了口氣「唉！哥，你先去睡吧！你明天還要開車，雁子我來照顧就好。」

「不！我想看著她！」凌笙一口回絕。

凌篁不死心的勸說：「那如果雁子睡到明天早上呢？你要一整晚不睡嗎？別忘了你要開車，而且是山路，萬一你因為精神不濟而出狀況，有事的可不只你一個人耶！」

「……」凌笙無言以對，但眼神已動搖。

凌篁見狀，趕忙將凌笙拉至另一張床上。

「好了啦！別看了，快去睡覺！」凌笙又深深看了湘雁一眼，才去梳洗準備就寢。

在闔上眼睛之前，凌聲望向凌篁「小篁，妳也早點睡。」

「喔！」凌篁點點頭。

像是確定凌笙已經睡著，而湘雁在早上以前都不會有醒來的可能，凌篁整理一下被褥，也窩到床上去，靜靜的睡了。

夜，越來越沉，一切都是那樣的寧靜，然而這寧靜卻被一陣低語給劃破了。「…就快了…小雁…早點醒來…然後…來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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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樓發表於: 2006-12-23 09: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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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小雁，我們去瀑布裡面探險！」

一個身著白色洋裝，手上抱著一隻熊布偶的小女孩，指向瀑布後的山洞說著。

「衣服溼掉怎麼辦？」

被稱做小雁的女孩問。

「那就等衣服乾掉以後再回家啊！走吧！」

女孩說著，伸出一隻手拉住小雁往瀑布後的山洞走去。

冰涼的山泉水濺濕了她們的衣裳，兩個人一前一後的朝山洞深處走，漸漸的，洞內的光線被黑暗所吞噬，眼前一片無止盡的黑，伸手不見五指。

「小莧…」小雁怯怯的叫著另一個女孩。

「嗯？」小莧的聲音裡有著疑問。

「這裡好黑喔！」小雁說話的聲音中摻了一點害怕。

小莧似乎思考了一下，然後說：「那我們靠著牆壁走好了！」

才剛說完就聽見一陣碰撞聲和一聲「哎喲！」

小莧聲音裡充滿焦急「怎麼了？小雁，妳怎麼了？沒事吧？」

小雁揉揉自己輕微扭傷的左腳踝和跌疼的屁股，不想讓小莧擔心的回答：「沒事！我只是跌倒了，不過，不會很痛！」

「喔！」小莧似乎放心了。

兩個人繼續摸索著岩壁前進，氣氛安靜的詭異，只隱約傳來水滴落在岩石上的聲音，半晌，小雁忽然感到很不安，急忙喊著小莧。

「小莧，妳在哪裡？」

安靜，水滴聲。

「小莧，妳聽得到我的聲音嗎？」

依然只有水滴聲，小雁開始慌了。

「小莧，不要不說話！」

「小莧，不要嚇我，快告訴我妳在哪裡！」

「小～莧～！」「小～莧～！」「小～～莧～～！」

洞裡只隱約傳來小雁的回音，小雁心裡想著：說不定小莧是想要嚇我，所以才沒有回答，那我到外面去等好了。

「小莧，我先到外面去等妳，如果妳在裡面，要趕快出來喔！」

說著，小雁轉身，摸索著潮濕的岩壁往外走。

不知過了多久，小雁終於走到洞口附近，她靠著岩壁坐了下來，原本只是輕微扭傷的左腳踝，因為得不到適當的休息而變得又紅又腫。

「小莧，妳快點出來啦！人家一個人會怕！」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小雁因為半溼的衣服和腳傷開始發燒，逐漸神智不清，在完全昏睡之前，小雁還喃喃念著「小…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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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樓發表於: 2006-12-23 09: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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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咦？這裡是我們住的民宿房間嘛！奇怪，我什麼時候回到這裡的？

我努力回想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我想起了在我昏過去之前的重大發現。

轉頭一瞧，太好了，凌大哥已經起來了，趁篁還沒醒，來打聽一下吧！

「凌大哥…」

「嗯？」他沒有回頭，只意思性的應了一聲。

「你…看得到那個東西嗎？」

「是啊！」沒有回頭。

「那你認識它嗎？」

「…我還不能說！」還不轉過頭來，他不知道這樣很沒禮貌嗎？

忍耐！要忍耐！

「為什麼？」忍住脾氣，再問。

他終於轉過頭來「我還不能說！但我可以告訴妳，關鍵在妳和小篁身上，一旦我現在告訴妳原因，那一切都沒意義了。」

「…」表情那麼嚴肅的說了一串，問題是說了等於沒說一樣，我還是不懂啦！

凌大哥似乎看穿了我在想什麼「別想了，快去叫小篁起床，準備一下，我們要去白楊瀑布了。」

說歸說，有件事我好好奇喔！

「…凌大哥，你是什麼時候開始看得到那個的？」

凌大哥想了一下「嗯~！大約是十五歲的時候吧！…欸？小篁，妳睡醒啦？」

嘎？我轉頭一看，果然，篁已經醒了，只是她好像還沒完全睡醒。

「…你們在聊什麼啊？」篁睡眼惺忪的發出疑問。

「喔！我在問凌大哥他是什麼時候開始看得到那個東西的！」

「那個東西？」還沒清醒。

「鬼啊！」這次是凌大哥回答

「喔！…嘎！什麼！？」篁瞬間清醒。

「妳終於清醒了啊？」呵呵！終於讓我找到機會欺負篁了。

篁瞪了我一眼，就轉向凌大哥「老哥你為什麼會看得到？我只知道你看得到，卻不知道原因！」

凌大哥偏頭想了一下，「嗯！我十六歲以前都和老爸一起住在南部，後來因為老爸調職到台北，我們才住在一起。」

篁點頭，凌大哥也坐到床邊來開始回想。

「是十五歲那年的春假吧！我記得老爸帶我去東部露營，好像是八字比較輕還是怎樣，我被鬼跟了回來！」

呃！不會吧！我和篁臉上盡是錯愕。

凌大哥猶像沒事一樣，繼續說著：「一開始什麼事都沒有，後來不知怎地頭痛得要死，隨時隨地都在痛，我幾乎想藉由傷害自己來轉移注意力，看頭痛能不能緩一點，可惜沒多大的效力。」

「為什麼知道沒用？」我怯怯的問。

凌大哥淡笑「呵！我因為頭痛和傷害自己不知跑了幾趟醫院，可惜，醫生也檢查不出頭痛的原因，只能一次又一次的幫我包紮越來越多的傷口。」

「傷口？我怎麼沒見過你身上有疤痕？」篁脫口而出。

凌大哥瞄了篁一眼，轉而看向自己的手「喔！那都在手臂和手腕上啦！只不過它淡化得很快，現在幾乎看不到了！」

「老爸當然也注意到了，他一直在幫我找醫生治療頭痛，直到有一次，我不知道發了什麼瘋，拿刀子劃傷了動脈…」凌大哥停頓了一下，繼續「老爸他馬上送我去醫院，可是在到醫院的途中，我又不知道在發什麼神經，差點跑去給車撞，老爸就覺得事情不單純了。」

「那個…動脈是指…」我打斷凌大哥的話。

「腕動脈！」凌大哥回答的十分乾脆，我和篁驚訝的倒抽一口氣。

凌大哥伸出左手，指著左手腕上一道非常淡的痕跡。

「妳們看，就是這裡，現在已經看不太出來了！」

篁不禁感嘆：「天哪！老哥你…好恐怖！」

凌大哥不置可否的聳聳肩，繼續訴說：「在急診室的醫生把我從鬼門關救回來以後，老爸就帶我去找道士。」

凌大哥的表情突然變的有點無奈，哭笑不得的感覺。

「那道士在作完法之後告訴我，我被一個糊塗的鬼給跟上了，它原本要找的替死鬼是另一個人，結果它卻跟錯了！」

「怎麼這麼衰啊！」我和篁異口同聲。

凌大哥點頭「是啊！可是我沒死它又不能離開，所以在那個道士把它趕走的時候，它覺得很對不起我，害我受了那麼多苦，就決定要送我一個禮物。」

我和篁對看一眼，由篁代表發問：「什麼禮物？」

「看得見它們，和它們交談的能力！」

「欸！」我愣住，天啊！這是什麼奇怪的禮物啊？

「ㄧ開始是很不習慣啦！不過習慣以後就能控制了，現在除非我想看，不然我是不會看到的！」凌大哥說的很得意。

「唔～！原來如此！」還挺方便的嘛！

凌大哥送我們一對白眼「還原來如此！東西收一收，我們去吃早餐，準備出發了啦！」

「喔！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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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樓發表於: 2006-12-27 01:33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8

時為一九九三年夏季，六歲的湘雁跟著父母到太魯閣的別墅避暑。

這天下午，湘雁趁著父母在睡午覺，偷偷的遛出別墅，打算自己一個人去探險，但很不巧的，湘雁的方向感是無人能及的差，所以在遛出別墅沒多久，湘雁就迷路了。不過，在迷糊樂觀的個性下，湘雁高高興興的繼續她的探險之旅。

不知走了多久，湘雁走到ㄧ座瀑布前。

「哇！好漂亮的瀑布喔！」

瀑布的規模不大，但四周有著蒼翠的樹木，瀑布後幾呎有個山洞，使得飛洩而下的水珠形成一道絲質簾幕，更添了ㄧ股神秘之美。

不一會，湘雁在草叢裡看到一個身著藍衣黑裙手上抱個布娃娃與她年齡相仿的女孩。

湘雁好奇的湊上前去「妳是誰？妳在這裡做什麼？」

女孩看向湘雁「我在找人和我一起玩。」

湘雁對這女孩有股莫名的好感，偏著頭想了想「那…我和妳ㄧ起玩。」

女孩一聽，高興的笑開了。

「好啊！我是小莧！」接著舉起手上的布娃娃「這個是熊熊。」

湘雁也笑了，興致勃勃的拉住小莧的手。

「我叫小雁，我們要玩什麼？」

小莧反握湘雁的手，偏著頭想。

「嗯～！我們來做皇冠好不好？」

湘雁好奇的問：「用什麼做啊？」

小莧指著前方的野花。

「花呀！」

湘雁看向野花又轉回來看著小莧，點頭

「好！妳要教我怎麼做喔！」

小莧微笑的拉著湘雁往前方ㄧ大片的野花叢走去。

「嗯！我們去摘漂亮的花吧！」

　＊　＊

傍晚，國ㄧ的凌笙下了校車，漫步走回家。

一進家門，凌笙就覺得有點不對勁，少了ㄧ個人，去哪了呢？

「小莧，妳在家嗎？…哥哥回來囉！」

凌笙喊著，一邊在各個房間穿梭。

突然，凌笙停住腳步，回想起前幾天…

「笙哥哥，告訴你ㄧ個秘密喔！」

「什麼秘密？」小莧好像很高興。

「我昨天找到一個好漂亮的小瀑布，而且小雁都會陪我一起玩。」

「小雁？」人嗎？還是鳥？

「對啊！小雁真的很可愛喔！尤其是逗著她玩的時候，她的表情都好有趣喔！」

「哦！」有表情，那應該是人吧！只不過…逗著她玩？小莧，妳的心智太早熟了吧？

…回想完畢，凌笙直覺到她應該是跑到瀑布去玩了吧！

思及此，凌笙拿了鑰匙便出門去了。

好不容易找到小莧所形容的瀑布，凌笙卻無心欣賞。

瀑布形成的水簾後，隱約有個人影，凌笙急忙走上前去。

「小莧，是妳嗎？」

穿過水簾仔細ㄧ看，蜷縮著的嬌小人影是個和小莧差不多歲數的女孩子，只是女孩的臉色異常紅潤，口中喃喃囈語著。

凌笙皺眉，伸出手摸向女孩的額頭，訝於手掌下傳來的高溫，凌笙倏地抽回手，當下決定先將女孩送走再回來找小莧。

凌笙小心翼翼的拉起女孩，將女孩揹在背上，往離瀑布最近的房子移動。

一個小時後…

「對不起，有人在家嗎？」

「來了！」一個中年婦人應聲而出「有什麼事嗎？」

「我在瀑布附近找到這個女生」可以麻煩妳送她到醫院嗎？她正在發高燒。而且，我還得回去找我妹妹。」凌笙說著。

婦人自凌笙背上接過女孩抱在懷裡「放心好了！我會照顧她的。你還是趕快把你妹妹找到吧！」

「謝謝妳！」凌笙說完，轉身就走。

婦人望著凌笙逐漸遠離的背影，半晌才輕嘆：「真是糟糕，我居然忘了問那孩子的名字！」

凌笙回到瀑布，在瀑布周圍尋找小莧，但天色愈來愈暗，沒有帶任何照明工具的凌笙只好無奈的回家。

這個星期，凌笙和凌父只要ㄧ有空就會到瀑布附近，裡裡外外尋著小莧的身影，但仍舊一無所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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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樓發表於: 2006-12-27 01:35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9

呼！終於可以出發了！真是敗給那對兄妹，連吃個早餐也可以鬥嘴鬥到沒完沒了。

不過，總算是順利上路了！凌大哥開車，篁聽音樂兼補眠，我望著車窗外的景物陷入自己的思緒中。

根據昨晚夜遊發生的那段對話，我敢說凌大哥一定認識那個『人』，只是他不願意承認。依照今早他所說的『關鍵在妳和小篁身上』，總覺得那個『人』是我們三個都認識的，而且它與我和篁的關係更是密切，可是…這是不可能的啊！

我和篁是在國一認識的，而這五年來我們周遭並沒有人蒙主寵召。況且，在我們的同學裡，凌大哥知道的並不多，所以我完全想不出來誰是我們都認識而且當鬼的。

東想西想，只有一個可能，那就是它應該跟我遺忘在白楊瀑布的記憶有關，不管我怎麼想，這個結論是最合理的。只是…我還不大敢相信，畢竟我現在還有很多想不起來的事，印象中只依稀記得我和一個女生在瀑布那裡玩得很開心而已，其他的都想不起來了。

記得媽媽和我說過，有一次我跑出去玩沒有回來，她們是在醫院找到我的。因為我的腳扭傷而且發高燒，我那時睡了整整三天，忘了好多事，後來聽我乾媽－－也就是把我送到醫院的人──她說是一個男孩子揹我到乾媽家去求救的，不過那個男生說還要去找妹妹，所以走掉了。乾媽一直到看不到那個男生才想起來她忘了問那個男生的名字，所以我們全都不知道到底是誰救了我，但應該是那個女生的哥哥吧？如果我能想起那個女生，說不定就能找到她哥哥了！

「…雁…雁！」

「嗄？」凌大哥把我從思緒中叫起。

「不要發呆，快到了，準備一下，順道叫小篁起來。」哼！什麼嘛！居然命令我！

可是…這個時候不能不從吧？可惡！

「篁，起來了，快到了！」我搖著篁的肩。

「嗯？…喔！」

終於要到了，白楊瀑布！

＊　＊　＊

千禧年夏末

「這位同學…」

「嗯？」湘雁回頭，看到一個穿著和自己相同制服的女孩遞給自己一隻筆「妳的東西掉了。」

「欸？抱歉！謝謝妳！」湘雁接過筆放進口袋裡。

女孩不解「幹嘛要道歉啊？」

湘雁微愣「呃…！我也不知道，很自然的就說出來了！」

「算了！」女孩聳聳肩。

湘雁盯著女孩的臉「妳好眼熟！我好像在哪看過妳…」

「廢話！我們同班嘛！」女孩受不了的給了湘雁一記白眼。

「我們同班？」湘雁偏著頭逕自疑惑著。

女孩點頭「對啊！我叫凌篁，昨天那一節自我介紹妳都沒在聽嗎？」發出質疑。

湘雁抓著頭髮傻笑「對不起！我只有自己上台的時候是清醒的，剩下的時間…嘿嘿！…我神遊去了！」

「難怪！」凌篁恍然「妳的名字？」

「咦？喔！我叫湘雁。」

「滿特別的嘛！」凌篁笑著。

湘雁也開心的笑著「妳的也很特別啊！」

凌篁雙手搭上湘雁的肩，呵呵一笑「我決定了，以後就叫妳雁子！」

「雁子？」湘雁瞪大眼睛，不敢置信！

凌篁拍了拍湘雁的肩，指著自己兩頰「沒錯！妳叫我篁就可以了！」

「呃…！喔！」湘雁愣愣的點頭。

凌篁拉起湘雁的手「那就多指教囉！雁子！」

「我才要請篁妳多多指教呢！」湘雁反握住凌篁的手，開心的笑了。

＊　＊　＊

「雁子，這個週末來我家玩吧！」凌篁興致勃勃的提出邀請。

「欸？為什麼？」湘雁不解的問。

凌篁一臉賊笑「因為我哥剛考完聯考，要回家住一陣子再去報到，所以這段時間可以竭盡所能的煩死他，而且，我也想把妳介紹給他認識。」

畢竟和凌篁相處一年了，湘雁看著凌篁的表情，一臉防備「幹嘛？妳可別亂來喔！」

凌篁一聽，趕忙安撫湘雁「放心，我只是介紹我的好朋友給家人認識而已，沒有別的意思。」

湘雁皺眉盯著凌篁好一會，才軟化態度「哦！那我回家去問問，我應該是可以去啦！」

於是，三天後的星期六下午，在凌家…

一陣鑰匙轉動的聲音，門一開，一個長相斯文的男人走了進來「我回來了！」不經意的瞄到坐在沙發上的湘雁，男人驚訝的發出疑問「咦？妳是誰？」

湘雁尚未開口，就被從廚房端出飲料出來的凌篁搶走了發言權。

「哥你回來啦！來來來，我跟你介紹，這位是湘雁，我的好朋友。雁子，這個是我老哥，凌笙。」凌篁一邊飲料一邊說著。

湘雁禮貌的甜笑「凌大哥好！」

「…」凌笙沒有說話，只是盯著湘雁的臉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湘雁偎到凌篁身邊對她咬耳朵「篁，他不理我耶！」

凌篁瞄了凌笙一眼，也對湘雁咬耳朵「那妳也不理他不就得了！反正他時常怪怪的，感覺瘋瘋的，所以沒關係，不會怎樣啦！」

「我聽到了！」凌篁一震，轉過頭來只見凌笙瞪著她。

凌篁尷尬的陪笑「…哈…哈哈！你…你聽到啦！」

「哼！」凌笙不領情的冷哼。

凌篁忙換上諂媚的笑。

「嘿嘿！親愛的哥哥大人，你在生氣嗎？要怎樣才能讓你消氣呢？大不了，卑微的小妹我跟你磕頭賠罪嘛！」

凌笙原本板著臉孔軟化下來，沒好氣的斥責凌篁：「少來！妳這丫頭就會玩這些有的沒的。」

湘雁第一次看到凌篁和凌笙的相處情形，對於有人能和篁旗鼓相當而目瞪口呆。

凌篁頑皮的扮了個鬼臉，繼而轉向湘雁，看到湘雁呆愣的樣子，不禁揶揄道：「雁子，妳怎麼了？下巴快掉了喔！」

「有嗎？」湘雁的手不自覺的摸向自己的下巴。

「哈哈…」凌笙和凌篁不約而同發出爆笑。

「嘿！…嘿嘿！」湘雁回神，尷尬的乾笑幾聲，咕噥著：「…一點都不好笑！」

凌篁忍著笑，半是敷衍的安撫湘雁：「對不起嘛！可是…誰叫妳剛剛的表情和動作真的很好玩嘛！」

湘雁沒好氣的回答：「是…！我是妳的玩具，行了吧！」

「不行！不行！妳是我死忠兼換帖的好朋友！」凌篁義正嚴詞的糾正。

「好啦！」湘雁不甘願的應聲，私底下小聲嘀咕著：「我看是損友吧！」

凌篁倏地貼到湘雁身旁「雁子，妳剛說什麼？我沒聽清楚耶！」

湘雁連忙否認：「沒！沒什麼！說妳果然是我的好朋友哪！」心裡不禁想著：果然是兄妹，耳朵那麼靈做什麼？

凌篁也懶得和湘雁在做爭辯「那就好！走，我們去房間裡玩。」說玩拉著湘雁的手往自己的房間走去。

不知何時躲回自己房間的凌笙自房裡探出頭來「小篁，好好招待客人，還有，我今天要補眠，沒事別來吵我！」交代完又縮回房裡去了。

凌篁頭也不回，又應聲：「知道了！」就又拉著湘雁繼續朝房間前進。

湘雁好奇的問：「補眠？」

「老哥他昨天開夜車唸書，不知道幾點才去睡覺，不過一定沒什麼睡，所以今天一考完他就馬上回家來睡覺了！」凌篁解釋著。

「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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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樓發表於: 2007-01-09 02:48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10

同樣的地點，同樣的景色，但人已不同，我站在瀑布洞口前發著呆。

突然一隻手撫上我的額頭，手裡也多了一隻手電筒，是凌大哥。

「走了！進去了！這有手電筒，一人一支。」

我們三個陸續走入山洞。

「好黑喔！」篁抱怨著。

凌大哥馬上堵住篁的報怨「廢話！待會遇到岔路，一人走一邊。」

「喔！」只聽到篁不甘願的應聲。

不知走了多久，忽然，一個人衝過來將我壓倒在地「哎唷！」手電筒的燈光不經意的掃過那個人的臉，居然是篁！

「篁，妳為什麼…」我話還沒說完，脖子就被勒住了，一片黑暗中只聽見篁的說話聲：「我不是篁，我是小莧！」什麼！？「我好寂寞，我討厭一個人，我要妳來陪我！」話聲中帶了孤寂。

一會兒，一個人拉開了勒住我的篁「小莧，妳賴在小篁身上鬧什麼？」

「咳！咳…咳！」脖子好痛，現在可以喘口氣了！

「笙哥哥，你都不來找我，上次還罵我，現在又這樣，笙哥哥討厭小莧了嗎？人家只是想要小雁來陪我而已啊！我做錯什麼了嗎？」話是從篁口中說出，但整個語氣和稱呼卻截然不同，難道現在在說話的人真的是那個叫小莧的女孩？

「小莧…」凌大哥帶著遲疑喊了她一聲。

她倏地將矛頭指到我身上，半是哀怨半是指責的說著：「小雁是笨孩子！居然走不見了！害人家找了妳好久，結果妳居然和小篁在一起，而且還把我忘了！這一點不能原諒，絕對不能！所以我要妳來陪我，永遠！」

她到底是誰？…快想起來啊！快想！

「小莧，雁什麼都不記得，妳別要求她做這種事！」

「這種事…？」明顯受了打擊的聲音「『要小雁陪我』叫這種事？笙哥哥你居然這麼說！…過份！…過份！…太過份了！」

「小莧…」凌大哥的聲音中帶了點無奈。

小莧…？小莧……猛地倒抽一口氣，小莧！她是小莧！

「妳…妳是小莧！為什麼？為什麼妳會在篁身上？篁和妳是什麼關係？還有…我們倆走散之後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快告訴我！」遺忘已久的記憶被想起，我的情緒不禁激動起來。

凌大哥不敢置信「雁…妳…想起來了？」

我點頭「剛剛才想起來，快告訴我到底出了什麼事？」

「呵呵！小雁終於想起來啦！前兩個問題妳問笙哥哥吧！最後一個問題…」停頓了一下「等妳找到我再說！」

什麼…意思？這話有什麼含意？

「老哥？雁子？你們幹嘛站在這裡發呆？」這個說話口氣，是篁！

「篁，剛剛的事，妳都不記得嗎？」

「剛剛？…剛才出了什麼事？」篁滿腦子疑問。

沉默了一會，凌大哥才回答篁的疑問：「小莧她…附在妳身上來找雁。」

「什麼！？」訝異！

我忍不住再次發出疑問：「凌大哥，為什麼小莧會附到篁身上？小莧和篁又是什麼關係？」

「小莧會附在小篁身上是因為雙胞胎的波長一模一樣！」

「雙胞胎？」我沒聽錯吧？

篁點頭「莧和我是同卵雙胞胎，只是我們小時候沒有住在一起。」

我愣了半晌，才自嘲的笑：「呵！難怪！難怪我第一次見到篁就覺得眼熟，原來我早在六歲那年就見過這張臉了！呵呵！」頓了頓，想到另一件事「那…送我到乾媽家的人是…凌大哥？」

「沒錯！就是我！」終於不否認了呀！

看著凌大哥，無力的笑：「看來這世界還真是小啊！」

篁看不下去，不耐煩的插話：「哎唷！你們別再說了啦！現在要怎麼辦？」

我和凌大哥對望一眼，而後異口同聲道：「找小莧！」

既然決定了，那就分開行動，我們一人走一個方向，繼續深入洞中尋找小莧。

聽著凌大哥和篁越來越遠的腳步聲，我有點害怕，但是不走不行，我甩甩頭，深呼吸，舉起手中的手電筒往裡頭走。

靜靜的，只有我的腳步聲和隱約傳來的水滴聲，自從分開行動後，我走多久了？將燈光轉向手錶，嗯～！莫約是半個小時過去了吧！

「啊～！」另一邊傳來篁的驚叫聲。

我急忙跑向篁，途中遇上了凌大哥，沒有多說話，只是朝著篁出聲的位置跑去。終於，在一個轉角的巨石後發現了篁。

「篁！怎麼了？發生了什麼事？」我小心的探問呆坐在地上的篁。

篁抬頭看了我們一眼，舉起手指向我們背後，聲音顫抖著：「我…我找到小莧了！」

我和凌大哥順著篁的手往後看，岩壁上有一個人高、深約五公尺的岩洞，而岩洞最裡面坐著一具穿著白色洋裝、一隻手上抱著一只破爛的熊布偶、小孩子的骷髏。

「天哪！」凌大哥不敢置信的低吼。

我腳軟了，整個人癱坐在地，喃喃自語著：「小…莧…？不會吧？怎麼會這樣？」

「不要懷疑，那就是我！」

咦？這口氣…我和凌大哥同時回頭看著篁。

我戰戰兢兢的問：「小莧妳…又跑到篁身上去了？」

篁…不！該說是小莧！小莧點頭，將我拉到她身邊，另一隻手朝凌大哥招著「是啊！小雁來！笙哥哥也找地方坐下，我慢慢的說給你們聽，那最後一個問題的答案！」

小莧深深的看了我們一眼「話說那一天，我拉著小雁走進這個山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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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六雨文學創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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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如劍、雨如霜，電掠秋雨山河鳴

醉顛狂、雨飄紅，血披秋水一色劍

舞秋月、佾江風，也是疏狂也任真

難為知己，半生飄零愁是雨；難為手足，一夢吹醒江無雲

1.13 尋憶1~12(完),11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