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金光論壇九脈峰 01.27更新125【史家恶搞主温史】我老弟当同人写手后脑洞怎么这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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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0樓發表於: 2025-01-27 16: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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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01.15更新98【史家恶搞主温史】我老弟当同人写手后脑洞怎么这 ..

103

那一晚，温皇正在还珠楼的楼主办公室研究一个病历，当藏镜人的电话打来时，他内心平静得没有一丝涟漪，或许，这就像一个他在几年前就得到的谶语、预言，而今终于应验了。

千雪要他在救护车上备全血，半夜开去正气山庄，那么究竟出了什么事，已经不言而喻了。

凤蝶道：“如果那一刀偏了两厘米，如果银燕没有及时回家，如果藏镜人和义父没有恰好在附近，如果你不在还珠楼，会怎么样？”

“那现在的史艳文，就是一座墓碑。”

史艳文的本事无人不知，能在他家里伤了他的人，身份也轻而易举就能猜到了。

“那么，当你快马加鞭赶到正气山庄时，看到了什么呢？”

“我设想过史艳文狼狈的模样，但当他真的那么狼狈的时候，我想了很多。”

“有几分怜惜、怜爱？”凤蝶调戏道。

“半分也无。”

“真是无情啊，父亲。”

史艳文那身似乎永远一尘不染的白衣几乎被血浸透，藏镜人扶着他的头，一手死死按着胸前的伤口，虽然千雪已经做了紧急的止血，但血仍然随着呼吸的频率从指缝间慢慢溢出。脸色透着一种死一样的惨白，呼吸浅而急促，浑身湿冷，完全符合一个失血过多休克的病人。

“胸部穿透伤，伤口宽度在5cm左右，没有贯穿，从正面竖直刺进左胸，伤到了大血管但没有伤到心脏。”

“也就是说。”

“也就是说，伤他的人是从正面出的刀，没有偷袭，没有躲闪，就好像是他站在原地等着那一刀一样。一般来说救护车上没有输血装置，但我出的这辆特殊的救护车是有这个功能的，我这里也是有他的血型记录，很难说这路上没有输血，他能不能撑到还珠楼。”

“路程太远了是么？”

温皇叹口气，“我真是佩服我这位好友，找距离这么远的医院也是蛮有胆量的。”

凤蝶笑道：“这不是显得您医术高明吗，然后呢？”

温皇淡淡地道：“他没死，又或者说，他不会死了，但在我眼中，他和一个死人没什么区别。”

他当时讥诮又冷漠地想，这样的人，却终究落得这样的下场，当初是他狠心将自己的孩子送走，如今又狠不下心留下，终究，自己递出去的刀，伤透了自己，何其愚蠢。

这样的史君子，若是真的死了，有多少人拍手称快，又有多少人为他哭泣呢，他的讣告和挽联上会写上什么，墓碑上会刻什么样的字？一个大公无私的领袖，一个失败的父亲，一个可怜的傻瓜，还是一个自以为是的救世主？

凤蝶道：“我知道你为什么这么想，是不是因为你觉得他不会死？”

温皇用手指轻轻敲着桌面，道：“他伤得很重，但你的义父也是个神医呢，你说是吧。”

“我知道，您一直都很尊敬史君子的。”

温皇眯起眼睛，轻轻地道：“史君子啊史君子，他是个无可救药的傻瓜，可不尊重他的人，连被救的价值都没有。”

“然后呢，快讲！”

温皇道：“然后，然后，做了手术，给藏镜人下了一份病危通知书，把他吓了个半死，我从来没见过那么有趣的表情出现在他脸上，术后没有出现并发症，恢复得不错，然后等他好起来，没人提他是被亲生儿子伤成这个样子，等他养好伤，他还是那个史君子，一尘不染的史君子，把他的劳碌命继续下去。”

凤蝶瞪他，“父亲，你这话真怪，是在讽刺谁吗？”

温皇道：“我可没有，对了，当时，百里潇湘还在，他还是代楼主，你还记得吗？”

“当然，那个天天骂你十遍，天天叫你神经病，从来不叫你楼主只叫你任飘渺，最后还是被你气到崩溃辞职的代楼主。”

“亏得你记得那么清楚，百里潇湘的脑子虽然不怎么样，但医术确实值得一句夸奖，和酆都月不相上下。”

“哼，你还好意思说。”

“一切都按部就班，这，就是个小小的插曲，俏如来伤得也不重，就是流了不少的血，看起来有点吓人而已，但是每个人的表情都很复杂，都很有趣，俏如来是强忍着伤心流泪，藏镜人是无奈又烦躁，银燕是迷茫又纠结，你说有趣不有趣？”

“完全没有。”

“再然后，再然后，又过了几天，情况又变了，变得更复杂了。”

“您的阴影要来了。”

温皇皱了皱眉，但并未否认女儿的说法，“小空摇身一变，变成了戮世摩罗，从一个无辜可怜的孩子，变成了魔世的预备役先锋。而史艳文，这一次是真的要死了，换个说法更妥当，他已经死过了，从心跳停搏到恢复自主心率，用了6分37秒，你说，这算不算死过一次。”

说罢，他站起身，转身便要离开。

“父亲，你去哪？”

温皇莞尔道：“故事回来再讲，我有约在身。”

凤蝶朝着他的背影大喊，“父亲，希望史君子永远都不要知道你还想给他写挽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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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1樓發表於: 2025-01-27 16: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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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01.15更新98【史家恶搞主温史】我老弟当同人写手后脑洞怎么这 ..

104

温皇被推搡着往前走，他想回头看看究竟是谁这么大胆，居然敢逼迫自己往一个方向，这绝对是他最痛恨的事情之一，可他居然连头都无法转动，好像头和颈已经分离，是被一根棍子插着连结到一起。

他立刻镇静下来，他倒想看看，究竟自己会去往哪里。

走过一片混沌，突然，仿佛开天辟地一般，一切都变得光明了，但不是阳光，是冷光，刺眼得让他几乎生理性流泪的冷光，他动了动眼珠，这里是手术室，没有助手没有护士，只有一张台子，他走上前，冷冷地看向躺在手术台上的人。

这人浑身赤裸，一具完美匀称的身躯，一张俊雅绝伦的脸庞，他呼吸一滞，下意识伸手去探那人的颈动脉，一片死寂，这人早已死去多时。

温皇发出一声冰冷的喟叹：“史君子......”

突然，一股未知的力量把一个东西塞进他的手里，他举起手愣愣地看着手里多出来的小玩意，反应过来这是什么东西之后，他不禁勃然大怒。

“我是医生，不是法医，我不需要解剖刀，给我手术刀！”

他记忆中，几乎从未这么失控过，从未这么愤怒过，下一个瞬间，他发现身边突然多出来几个人，他们在哭泣，在低语，在叹息，他用视线将这些奇怪的家伙一一搅碎，去辨认他们的面孔。

然后，他又怔住了，凤蝶，千雪，藏镜人，甚至还有剑无极，史艳文......

一个奇怪的声音在他脑海里响起，引导他，低下头，这具尸体不是史艳文，仔细看看躺在那里的人究竟是谁？

他再次将目光向下移，躺在手术台上的尸体，赫然变成了他自己，可这具躯体，却不再完美，或者说，他曾经完美过，现在却变成了残肢断臂，一边的手臂不翼而飞，断裂处的肌腱像腐烂的湿布条，身上布满了烧伤的灼痕，腿上血肉模糊，脚已经变得一坨碎骨碎肉混合的产物，血已经放干了，肌肉变成了惨白色，和黄得令人反胃的脂肪混在一起。

很明显，这具尸体死于车祸，四肢断裂，还被汽车油箱燃起的火灼烧过。

他低声喘息了几下，像突然想明白了什么，伸出手，去摸这具尸体的脸，这具已经死去的自我的脸，可他刚触摸到那僵硬的皮肤，尸体却张开了双眼。

这双冷漠高傲的深蓝色眸子，闪烁着他再熟悉不过的讥诮冷峻的光，仿佛在嘲笑脆弱的感情、麻木的世人、值得赞颂的美好的一切。

温皇低声笑了起来，然后他毫不犹豫地将手里的解剖刀，插进了这具尸体的胸膛。

心口一阵被利刃剜穿的刺痛将他惊醒，他猛地支起上半身，从梦中惊醒，他躺在卧房里，躺在自己的床上，不知何时睡着了。

凄凉的风从半敞开的窗里毫不留情地钻进来，他下意识想下床去关窗，却才反应过来，他的腿还不能动。

几乎是同时，一股恐怖的怒火在他心里熊熊燃起，他发现一切都在失控，他的控制欲望一直很强，他总以玩弄他人的情绪、窥视他人的内心为乐，他以为他可以永远地保持冷静，做一个永远的旁观者，感情的漩涡只会把人溺死，他永远不会被卷进去，永远都不会！

现在呢，他变成了半个废人，但这意味着自己失控了吗？没有，完全没有，这都是他算计好的，他换了车，计算了角度和力度，这次车祸不会要他的命，也不会让他变成永远的残废，他如愿看到了什么，看到了悲伤、担心却难掩庆幸的凤蝶，看到了困惑、责备又胆怯的千雪，看到了故作镇静实则暗暗表示关心的藏镜人，然后呢，这又证明了什么？

证明自己需要、想要甚至是渴望他们的关怀和爱吗？

不，都在失控，一切都在失控，他做出这种愚蠢又残忍的试探就是失控的本身，他在渴望他一直拥有却一直嗤之以鼻的东西，冷静的情绪脱离了他的大脑，他想要应该的是游戏的刺激，窥探的乐趣，而不是躺在这里质疑自己。

一声轻轻的叹息在床的另一侧响起，像一阵突如其来的雨，洒在他灼热的心上。

“温皇先生......”

温皇转过头，看见史艳文倚在床另一侧的小桌旁，他膝头摊开一本书，正默默地望着他。

那一双湛蓝的眼睛，温皇不得不承认，这是他此生见过最美的眼睛，晶莹澄澈的颜色，恰到好处的眼窝深度，优雅的眼角上扬弧度，浓密而卷翘的睫毛，若隐若现的眼线，这一切组成了这双似乎能洞悉一切的眼睛。

除此之外呢，还有，透过美丽的外形，还有什么，他看到过这双眼睛中迸发的无限的痛苦、纠结甚至是泪水，还有什么？

无尽的坦然和平静，风平浪静的海洋中，倒映出他的脸，正在步入疯狂和自我毁灭的他。

正如那一个又一个白昼黑夜颠倒的病痛中，自己冷漠的眸子里，倒映出那个正在崩溃的病人和被自责绞死的父亲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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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2樓發表於: 2025-01-27 16: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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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01.15更新98【史家恶搞主温史】我老弟当同人写手后脑洞怎么这 ..

105

“我以为，先生不是喜欢回顾过去的人。”史艳文轻轻地道。

“我的确不是，我的确很少去回忆过去的事情，我更喜欢享受当下和未知的未来，但这几天有一个奇怪的契机让我不得不去回想。”

“什么契机？”

“契机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在想什么。”

“哦，可否让我听听。”

温皇道：“自然，与史君子有关，如何能不让你听。”

“与我有关？”

“我在想，史君子在神蛊峰那一个月，咱们都是怎么度过的？”

史艳文歪了歪头，轻笑道：“先生回忆起什么了？”

“那可真是一段美妙的回忆。”

史艳文颔首，笑道：“真的美好吗，我觉得有时先生看我的眼神，和欲言又止的模样，不像是很美妙的样子？”

被毫不留情戳穿的温皇，想了想，道：“史君子，有时候，在别人眼里，我确实像个疯子，但无论我有多疯狂，我也不是个蠢人。有些话，说出来，会显得相当愚蠢，尤其是说给你，更是愚不可及啊。”

史艳文道：“先生那时想问什么，问我是不是在可怜你，是不是在观察你，是不是报答你？”

“我知道你没有。”

两人沉默了一小会，史艳文朝细长的水晶高脚杯里倒了半杯白葡萄酒，道：

“先生，我们都看过彼此最狼狈的模样，我们也只是看着，看着而已。”

温皇也倒了半杯，喃喃道：“看着，就足够了。”

两人碰了一下杯，橘色的光落在酒里，颜色十分诱人。

“先生，无论多么睿智通达的人，也难免走到悬崖峭壁的边缘，这个时候，是自己克制住自己一跃而下的可怕念头，还是等待别人把你拉回来？”

温皇叹口气，道：“都有吧，史君子的牵挂可是人尽皆知。”

“先生的牵挂也不见得少。”

“虽说，拉住你的人固然重要，但那段峭壁，终究得一个人走，史君子莫要笑我太自我了。”

“温皇先生若是不自我了，就不是温皇先生了。”史艳文笑道。

“神蛊峰那一个月，当时观来，不觉得有多特别，但世事如水，经年流转，偶然间想起来，便似乎仍能在某些角落瞥见史君子的影子一般，你我二人交往的细节就又浮现在眼前了，不觉十分感慨。”

“可惜，先生当时兴致不高，我记得我们在书房一待就是一整天。”

“史君子可还记得你在那本诗集上圈出来的那段诗？”

读者，这是无可置辩的证明，
证明这个世界并不太好，因为如果要想再这个世界里活下去，
就必须另外设想一个，另外发明一个世界。
世界以外的世界！奇特、荒谬的世界，不能居住的世界。
这个世界，为了胜过那唯一真实的世界，
甚至片刻都不需要存在。

温皇用他那低沉优雅的嗓音念出来，别有一番风味，与当初史艳文替他读的区别开，更添几分深沉的诱惑力，似乎那个荒谬的奇特的世界就存在他的话语里，他就是那个世界的主宰。

酒吧的灯正在缓慢旋转着，彩色霓虹交替着印在他们的脸上，不同的颜色显现着不同的情绪，时而神秘时而遥远，时而接近时而魅惑。

史艳文突然站了起来，温皇自然而然地仰起头看他，他缓缓俯下身，他那百看不厌的面孔在温皇的眼中越来越大，直到他们的气息完全碰撞在了一起，酒精令人目眩，但呼吸更令人狂热。史艳文笑了笑，擦过温皇的脸，温皇产生了一种似是而非的错觉，似乎史艳文鬓角的发丝在他的嘴唇上轻轻舔舐了一下。

史艳文在他耳边轻笑道，“先生，你还记得你圈出的那一部分吗？”

我们都是可怜虫！沉溺酒色的人
对自己的行为迟早要后悔。
酒在那里，热气腾腾，那酒醉的人，
如果不愿意发抖，就得可怜地笑！
世事如斯，通达世情的人
会告诉你说，倒不如睡一觉。

史艳文清亮如玉罄相击的嗓音，听在温皇耳里，倒是激起了另一番滋味，他僵硬地坐在原地，只要他轻轻转一下头，他就能吻上眼前人。

但他只是看着，史艳文又慢慢坐了回去。

温皇直直地瞧着他的脸，在灯影里，一切都变得迷幻了。

他听见自己说，“史君子，下一次相聚，来神蛊峰可好？”

“好。”

回到家，凤蝶正坐在楼梯上等他，看他走近，凤蝶道：

“父亲，我有一种奇妙的错觉，在今天听你讲完之后，我推翻了之前的一些看法。”

“哦？”

“我以前总认为你们的烦恼是完全不同的，现在来看，又感觉有些相通之处。”

“史君子不是不爱自己，是不够爱自己，他永远把别人放在自己之前；而你，乍一看自我得过分，实际上，你也不爱你自己，好在，你现在学会了。”

“为什么？”

“因为真正爱自己的人不会无缘无故怀疑感情的真实性，也不会怀疑别人是否爱他。你们相悖又相通，一边互相观察互相审视，一边互相接近互相爱慕，真是奇妙的故事。”

“真有你说得那么甜蜜就好了。”

凤蝶拉着他外套的一角，不让他走：“故事继续吧父亲，说不完不准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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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3樓發表於: 2025-01-27 16: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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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6

说来也巧，事发当日，竟连一个能主事的人都不在。俏如来跟着默苍离在尚贤宫忙得天昏地暗，藏镜人与铁骕求衣在苗疆边界研究魔世的动向，唯一一个暂时没事干的千雪则忙里偷闲带着无心和七巧去游乐场，俩孩子被他们这段时间紧绷的神经传染得也有几分焦虑，亲朋好友都信心满满地认为以史艳文极其出色的身体素质，会很快好起来。

而温皇，早在史艳文入院四天后，他就把注意力转移走了，一个正在恢复的人，大概会在未来半个月内出院，他对这种病人兴趣不是特别大，还是手头正在撰写的医学论文更重要一些。

被小空刺伤，这个生活中的插曲，说大也大，说小也小，大家都不约而同地闭口不谈这件难解之事，这件事就应该是初春的雪，最好，随着史艳文一天一天恢复，随着俏如来的一天天成长，随着反魔世联盟的组建，消融，蒸发。

虽然当事人仍然回味着那无以伦比的痛苦，但唯一一个还有时间纠结和思考的人只能是银燕了。

当温皇在书房看着一脸惊慌失措的凤蝶闯进来时，多少有一点讶异。

从一个研究者的身份出发，温皇是不世出的天才，从一个医生的角度出发，温皇不配，这是他那苦逼的代理楼主百里潇湘评价的。因为医生的天职是救死扶伤，温皇的行医准则是“见人下菜碟”，他感兴趣的人，就算是小拇指划伤了他都可以亲自贴创可贴，他不感兴趣的病人，即将咽气也激不起他半分斗志。

还珠楼所有人都知道温皇的规矩，他在撰写研究论文的时候是绝对不参与还珠楼的救治工作的，以至于百里潇湘给他打电话的时候手机根本关机打不通，代楼主骂了娘，再打神蛊峰的座机，还是打不通，代楼主差点当众问候了楼主的祖宗十八代。

最后还是酆都月打通了凤蝶的电话，凤蝶恰好在家，急忙冲进书房通知温皇。

温皇快马加鞭赶到还珠楼的手术室，直到史艳文被推出来，温皇也不知道究竟出了什么事。

最让人哭笑不得的是手术室门口没有俏如来或者藏镜人的身影，只站了几个被吓坏的孩子，像几个大门柱似的傻杵在那，让百里潇湘看了气不打一处来。

温皇毫无温度的眸子在这几个孩子身上扫了一遍又一遍，吓得他们想开口问什么情况的话都咽了回去。

“所以，当时发生了什么，你们哪一位的舌头还能动？”温皇冷冷地问。

四个半大少年面面相觑后，除了哭得眼睛都直了的银燕，其中一个留着中分头的蓝发少年怯怯地举起手，表示自己可以发言。

温皇眯了一下眼睛，这小子的穿着打扮和相貌怎么和传闻中凤蝶的绯闻男友那么相似。

温皇朝他扬扬下巴，示意他可以讲话，蓝发少年咽了口口水，开始磕磕巴巴地讲起了几个小时前发生的事情。

这个蓝发少年自然是剑无极，另外几尊门神分别是神田京一、梦虬孙、银燕，还缺了一个着急回去上班提前走了的风逍遥。

自从那一晚父亲受伤，银燕就一直神不守舍，几个朋友完全看在眼里，他们知道银燕和父兄有不小的心结，也知道银燕担心父亲的情况。俏如来早早出院了，但最让他们纳闷的是，史艳文还昏迷的时候银燕天天去看父亲，听说父亲清醒的消息后却偏偏没踏进医院一步。

“看到鬼，他爸醒了他怎么不去了？”

“这就是传说中的，近乡情更怯？”神田京一也不明白。

“笨牛又开始拧巴了，他就是拧巴，人笨还有救，牛钻牛角尖就没救了。”剑无极摊手无语望天。

“不论如何，这都是个机会，让他们父子重归于好的机会。你们也知道，他也不是不懂他父亲的苦衷和当时的形势，只是，还年轻，接受不了，父子哪有那么大的仇，双方把话说开了，就好了，银燕最大的问题就是不会好好说话。”风逍遥总结。

“现在让他去看史艳文，他不会说人话的本事不能把他爸气犯病吧？”剑无极很怀疑。

“啧，剑老小，就要现在，他看他爸那么凄惨的模样，咋还能说气话？”

于是四个好兄弟簇拥着半推半就的银燕来到医院，银燕正如他们所说，并非不愿面对父亲，只是不知该怎么打开这段破冰之旅，既然好兄弟给了台阶，他也就这么扭扭捏捏地来了。

可是到了楼下，他这双腿又开始不听使唤了，无论好兄弟们怎么劝，这两腿就像两根大钢钉，死钉在地板上，不肯挪动一步。

剑无极无可奈何，问了护士病房的信息，偷偷跑上楼去，远远看了一眼史艳文，发现他正在看手里拿的东西，虽然气色仍然很差，但和银燕说上几句应该没什么大碍。

他放下了心，转身下楼再去找银燕，他们蹲在楼下又劝了纠结不已的银燕十来分钟，真恨不得给笨牛上个鼻环拴根麻绳把他牵过去，银燕终于下定决心去见父亲。

可当几个人再上楼来之后却发现，原本敞开的病房门被关上大半，里面人影攒动，莽撞的梦虬孙第一个去推门，随即被里面的护士给推了出来，紧紧关上了门，这个病房是特殊的，有另一条路直通急救室，几分钟后，他们就听不到里面有声音传出来，正当他们六神无主的时候，就有护士跑来告知他们手术室的方位了。

已经预感有糟糕的事情发生的银燕，颤抖着问几个伙伴到底发生了什么，除了主动推门的梦虬孙只瞥到一眼病房内发生的事情，别人都是一脸惊慌的茫然。

梦虬孙惊魂未定，磕磕巴巴地比划着道：“我，我看见，史艳文坐着，就，在那，坐起来。后面有两个人扶着他，他紧紧闭着眼睛，皱着眉，半垂着头，那里，床上，旁边地上，全、全都是血，床上的白被单都被染得通红一片，他，他在大口咯血，一口又一口，那血就那么涌出来，鲜红鲜红的，身后的人要扶不住他了，再往后，然后，我就什么都没看见了，那门就关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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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4樓發表於: 2025-01-27 16: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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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01.15更新98【史家恶搞主温史】我老弟当同人写手后脑洞怎么这 ..

107

百里潇湘铁青着脸从手术室里冲出来，温皇还没到，千雪也不在，他扫视了一圈，除了五个少年人，一个能挑大梁的都没有。

他又仔细看了这几个人一眼，认出了银燕，是史艳文的小儿子，另外几个毛头小子，一个都不认识，但看穿着打扮，估计都是学生。

百里潇湘怒极反笑，道：“堂堂史君子，这时候居然连个能给他签字的人都没有？”

梦虬孙茫然接话道：“看到鬼，签字，签什么字？”

年纪最大、见识最多的风逍遥和性格相对沉稳的神田京一在身后一左一右扯了他一把，示意他别乱出声。

百里潇湘一个眼神都懒得赏给他们，他把一个薄薄的夹子塞到银燕手里，语气毫无起伏地，宛如车站广播里的机械音，道：

“你父亲，支气管大动脉破裂，突发大咯血，凝血功能障碍导致无法止血，重度失血性休克，心跳停搏，正在抢救，这是病危通知书，先别着急哭，签了再哭，别耽误时间。”

当时场面十分混乱，剑无极这么神经大条的人都不愿意再回忆，只记得百里潇湘大怒道：

“哭什么，等人死了有的是你哭的时间，到时候哭个够！”

最后，是剑无极和风逍遥抓着银燕的手，签下了根本辨认不出的模糊名字，扭曲的痛苦化成一只黑色的爬虫，在纸面上画出了难以言喻的混乱心迹。

温皇来到那间病房，染了血的床单被褥已经被撤下，地上的血也被清理干净，桌上仍然摆着友人探望后送来的鲜花，消毒水的味道并不能盖住血腥气，浅蓝色的窗帘拉开，一轮惨淡的弦月印在玻璃窗上，本应捧着月亮的星星居然全都不见了踪影，微不足道的月光在射进屋里的一瞬间就被刺眼的白炽灯光给逼退了。

他以冷肃的目光扫视了一圈，突然被桌上几本用来解闷的闲散读物，以及，几张报纸所吸引。

抄起报纸，朝上的那一页，黑体大字的头条标题标出了“戮世摩罗”的名字，文章详尽地报道了帝鬼和他新一轮的战略部署，以及他新任得力爱将的身份来历，毫无疑问，戮世摩罗的确会把史艳文和俏如来送到风口浪尖上，接下来一段时间，俏如来要面临怎样的压力不言而喻，这样的难题即便是史艳文也没法游刃有余，更何况他一个初出茅庐的年轻人，唯一的安慰就是好在他背后还有默苍离和墨家。

黑白的照片，露出小空的一半剪影，苍白的脸还没完全长开，消瘦的身材，飞扬而锐利的眉眼，温皇将照片凑近眼前，史仗义，戮世摩罗，即便如此诡异奇特的打扮，依然能从细节处看到史艳文的影子。

父与子，情与仇，温皇内心想，这孩子的路是一条岔路还是一条死路呢？

他把报纸甩进垃圾桶，用了比较大的力，纸张的边缘被他握得打了褶。

对于任何一个医生来说，向家属传达危重病人的病情都是一件为难且头痛的事情，然而每一个医生都要一直循环经历这个过程，除了温皇。他贵为楼主，这种无聊的事情当然轮不到他亲自完成，他讨厌眼泪和哭泣，也没耐心和义务向对医学一窍不通的人解释乱七八糟的专业问题。

这天底下最愚蠢的事情莫过于劝病人家属安心，说什么“他会好起来”之类的废话，明明那个人只剩一口气还吊着，谁也保证不了他下一口气能不能接上，温皇在这种事情上一直以诚待人，实事求是，绝不多说一句温情脉脉的话。

百里潇湘拿着这几天来的所有数据，对温皇说，史艳文的病情恶化程度，每一步都在他们的预料之内，但每一步都防不胜防，最要命的是，其恶化速度超出了所有人的想象。

温皇封锁了史艳文的所有情况，对象包括俏如来和藏镜人，他们比温皇想象得更能沉得住气，并没有过多追问，他们似乎知道，很快，温皇就会主动找上他们。

千雪再次找来了冥医和药神，加上还珠楼高层的众医师，他们多次会诊，掏出来一套又一套治疗方案，但发现这方案实施和变化的速度跟不上病情恶化的速度，最终，在所有人沉默的目光里，温皇敲定了最后的方案。

在实施之前，无论如何，史艳文的情况不能对俏如来隐瞒，这是所有人的共识。

千雪、冥医乃至酆都月都和温皇明里暗里地提出，要不要他们出面去对俏如来讲解。

但温皇把他们全都拒绝了，他这一次要亲自出马了。

他交待千雪，在傍晚把俏如来交到他的办公室，并且特意强调，不要银燕也不要藏镜人，只要一个俏如来。

千雪照做了，但以他对温皇的了解，不详预感的雷达已经狂转起来了。在场的不仅一个温皇，还有百里潇湘、酆都月和千雪。以他们对温皇的评价，最懒惰的温皇才是最正常的温皇，一旦他勤快了，那就要变天了。

千雪敢拿他与温皇几十年的友谊起誓，温皇绝对要对俏如来做些什么，但因为目前史艳文的病情夺去了他们所有的精力，他们也无法设想，温皇能当着他们的面对俏如来做什么。

天真的千雪还以为温皇那么欣赏俏如来，都动了招人家当女婿的念头了，大概会放俏如来一马。

而这次对话发生的事情，在后来几年里，三个人一想起来就头痛，更别提俏如来本人了。

百里潇湘说，他要是俏如来，高低得冲上去给任飘渺一拳，反正俏如来要是真这么做了，他肯定不会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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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5樓發表於: 2025-01-27 16: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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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8

俏如来表面勉强不动声色，但他每天都是把心悬在嗓子眼上过过来的，他努力用工作转移自己的注意力，不去想父亲的事情，还顺便可以自我安慰一下，没有消息说不定是最好的消息。

温皇的办公室豪华得好像戏院最高档的包厢，但比那个大上太多了，更像是顶级大酒店的古典风格套房，温皇静静地端坐在房间正中的桃花心木大办公桌的后面，左手边是副楼主酆都月，右手边站着代楼主百里潇湘，千雪则坐在一旁的沙发上。

察言观色对俏如来来说已经是最低级的功课了，温皇的脸从来都是无字天书，没必要去仔细琢磨，因为琢磨也琢磨不明白，但另外三位的表情就好懂多了。

他踏进室内的一瞬间，千雪本来是垂着头，下意识抬头朝他露出一个虚假的安抚性的微笑，然后一直是欲言又止的模样；百里潇湘一直死死皱着眉，看起来非常烦躁；酆都月一直翻着手里厚厚的病历，他站在暗处，表情藏了起来。

俏如来的心已经沉到了谷底。

他的伤也没有完全好，也没有得到充足的休养，再加上忙碌，此时心情一差，脸色更是难看，比躺着的史艳文也好不了多少。

温皇首先讲了一些客套话，表示了对史君子病情突然恶化感到十分遗憾且抱歉，自己身为还珠楼的楼主，还是要替代楼主的疏忽向俏如来郑重说一句抱歉。

话说得好听，可他那一点遗憾和抱歉都没有的机械口气只会让人更加紧张，气得百里潇湘直磨牙。

然后他把一堆片子一股脑地在俏如来面前摆开，详细地分析了史艳文胸口刀伤的位置以及伤口附近的动脉位置，还有一处隐蔽的天生动脉畸形等等等，针对这次突发的动脉破裂事件，各位大夫凑到一起详细地分析了半天，拿出了一堆可能性诱因。

俏如来听了半天，云里雾里的，但他既没有出声打断，也没有询问。

温皇微笑道：“听不懂没关系，下面的就能听懂了。”

下面的，就更听不懂了。

“在手术过程中，你的父亲，忽然呼吸心跳停止，心音消失，立刻进行cpr抢救，即行胸外心脏挤压，肾上腺素2mg静脉推注，大概6分30秒后，心跳恢复，但在20分钟后，出现瞳孔散大，对光反射消失，重度昏迷，血压偏低、心率140/min，呼吸机和气管插管辅助呼吸，一边使用大量升压药，一边持续输血，7个小时后，瞳孔逐渐缩小，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意识会在48小时之内清醒，但是，意外也是意料之中。”

温皇又甩出更多的片子以及各项数据，他压根就不在乎俏如来听不听得懂，他按照自己的节奏把病人的病情事无巨细地全部摆出来，病情的进展和逐步恶化的程度，一点不落，仿佛对面的不是病人家属，是医学院的学生，是来万济医会交流的同侪。

别的大夫多少都还顾及病人家属的心情，而温皇，他的目的则完全相反，他只想看俏如来崩溃。

千雪一边给温皇递眼刀一边试图安慰俏如来，发现自己说什么都白费，虽然温皇言辞极度犀利但却不掺水分，他想粉饰太平都插不进去嘴，于是他放弃了。

百里潇湘觉得温皇话里话外都在刺自己没有针对病人做好监护工作，又是自责又是羞愤，气得脸红脖子粗，但温皇回头示意他补充的时候又不得不搭话，血压直接飙升。

酆都月一边兢兢业业给楼主递片子和各种乱七八糟的数据，图片，什么超声心动图，什么血压、血氧值，等等等等，一边低声做补充，还得伸手拽百里潇湘让他别急眼，忙得满头大汗。

俏如来镇静地可怕，或者说，可能已经麻木了。

温皇的话，简单来说就是，这几天里，你父亲的病情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上一次刀伤后完全没有出现的并发症这次一点不落地找上他了。

他把长长一串诊断书摆到了俏如来面前：

肺部穿透伤
气胸
失血性休克
呼吸心跳骤停
术后肺部感染
脓毒性休克
MODS：多器官功能障碍综合征
急性循环衰竭
急性呼吸衰竭
急性凝血功能障碍
急性右心功能不全
重度ARDS：急性呼吸窘迫综合征

温皇看了副楼主一眼，酆都月小心翼翼地观察了一下俏如来苍白的脸，一脸不忍地道：

“两次手术，均有大量失血的情况，第一次输血量在2900ml，第二次输血量达到了4000ml，加起来快相当于于全身血量的1.5倍了，严重创伤导致急性凝血功能障碍并非罕见，而大量输血后又再次加剧了这个症状，虽然血在手术后已经止住，但之前的刀伤在心肺复苏时迸裂，现在愈合状态很差，凝血功能还在进一步恶化，术后再次出现气胸。血液科会诊了很多次，药物治疗一直在继续，但情况暂时没有好转，也就是说，后续不能排除再次内出血的可能......”

可怜的副楼主一边谨慎地措辞，一边看楼主的脸色，一边看俏如来，头又开始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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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6樓發表於: 2025-01-27 16: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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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9

俏如来过去并未和温皇打过很多交道，他也只是把温皇当成一位普通的长辈来对待，仅有的几次见面也没有俩人单独会面的机会，他要么是跟着父亲，要么是随着师尊，当时，温皇对这俩人的兴趣要远远超过这只还在成长中的小狐狸，所以，他恶劣的本性，俏如来可以说一无所知。

但杏花君可就不一样了，都说同行是冤家，他和温皇不仅是冤家，还是合作伙伴，他告诉俏如来，温皇是个“热心肠”的人，你若是有求于他，他不但不会拒绝，他还会尽力帮你，但你不要感谢他，因为他帮你的同时，一定会从你身上拿走更多的东西。

这就是为什么，温皇帮过的人，就没有说他一句好话的。

俏如来不解，我有什么值得他图谋的东西？我一无所有。

冥医说，或者，他图的就是你本身，他就是这种捉摸不定的人，不然的话，怎么解释他在帮助中原对抗西剑流的时候偏偏把你父亲和叔叔的情报卖给西剑流，他又不是要投靠西剑流。

俏如来问，那为什么叔父还要把父亲送到还珠楼？

冥医道，因为他虽然是个混蛋，但至少是个出色的大夫。

俏如来问，那温皇先生尽力救治父亲又是为何。

默苍离道，本来，史艳文就是他的乐趣来源之一。

说实在的，这种乐趣，俏如来理解不了，但他还是后背出了一层冷汗。

副楼主继续兢兢业业为俏如来做讲解：

“手术后不久，病人体温出现升高，达到38.5度，出现了肺部感染的现象，而且进展很快，症状逐渐加重，高热寒战，血压进一步下降，一度降至45/35mmHg，补液无法修正，体温在当晚一度升至40.7度，血乳酸升高。”

“这几个视频是过去七个小时里，肺部影像学的的变化，很明显，这几个CT可以观察到，一个非常明显的进行性双肺渗出增多，到最后一张，也就是一个钟头前，这是随床拍的胸片，左肺仍然在加重，已经几乎全变白了，同时，可以看到右肺下叶依旧在渗出，变白也非常明显，同时出现了非常严重的呼吸衰竭。”

温皇示意酆都月可以了，又接过话，拿出了更多的数据。

“床旁胸片提示肺部感染仍然是进行性加重，呼吸衰竭程度很深，诊断为重度ARDS，急性呼吸窘迫综合征，这一张是气管镜的照片，可以看到肺部水肿很严重，气管内充血。”

“心脏骤停的患者在行心肺复苏后很容易发生MODS，多器官功能衰竭，上面说过，你父亲复苏花费的时间大概在6分半钟，这个时间并不算很长，但已经足够对多个脏器造成不可逆的伤害，首当其中的是心脏和大脑，心跳虽然恢复，但机体缺氧缺血原发损伤和继发的灌注性损伤都会产生很糟糕的后果。根据目前的情况看，神经功能恢复良好，其他脏器受损程度比较轻，但循环衰竭比较严重。”

“循环衰竭也就是心脏功能不全导致的机体有效循环血量严重不足，而ARDS和右心功能不全有很复杂且紧密的关系。”

然后温皇又摆出一堆资料给俏如来上了一堂相当严格的医学讲座，听得千雪都要崩溃了，有必要讲得这么仔细吗？

当然有必要，因为温皇一定要让俏如来明白以他父亲目前的情况，重度ARDS肺水肿导致肺动脉压升高，进一步增加了已经受损的右心室的泵血负担，出现急性肺心病，最后导致心力衰竭，这也是可能死亡原因的其中一种。

百里潇湘指着几张图片，给俏如来解释：

“这张，是监护仪的数据，心率非常快，150/min，成年人的正常心率一般在100/min，血压很低，收缩压只有76mmHg，低于正常值最低标准的90，这是在用了大量升压药之后的数据，指脉氧只有65，血氧饱和度只有65%，正常人的数值是95%~100%，相当严重的低氧血症。”

“这张是呼吸机的参数，氧浓度已经加到了100%，低氧血症也没有得到改善，这里有一点，虽然他现在已经处于比较深的镇痛镇静状态，但他的自主呼吸驱动能力还很强，一般这种程度的重度ARDS患者，镇静程度应该加到几乎丧失自主呼吸的程度，但是如果拿掉了他的自主呼吸，他的双肺就几乎没有通气了，氧就更难以维持。右边的数据，氧分压38，算上氧浓度，他的氧合指数只有38，正常情况下成人的氧合指数应该在400~500之间。”

温皇主讲，代楼主和副楼主偶尔插上几嘴，千雪一语不发，他们就这么滔滔不绝地说了一个多钟头，俏如来脸色白得骇人，总之一句话，如此严重的低氧血症，在目前所有的治疗手段都无法改善且病情仍在加重的情况下，病人随时就会死于器官衰竭。

但温皇又告诉他，这不意味这他们说了这么多只是要给病人下一个提前的死亡通知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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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7樓發表於: 2025-01-27 16: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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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0

俏如来静静地等待着温皇的最终方案，而温皇依然在观察这个孩子的表情，他还是没看到他希望得到的东西。

真不愧为史艳文的儿子，默苍离的徒弟，温皇漫不经心地想着，还真沉得住气，当然，他指的不仅仅是面临生死这种问题，在这一切讲解结束后，才是真的开始。

温皇示意酆都月拿出了他们最后的救命手段：ECMO

温皇指着屏幕中那台机器讲解道：“就是这个东西，你可以把它理解为，一套代替病人心肺的系统，由于你父亲呼吸系统的严重衰竭导致肺部并不能提供身体所需的足够的氧气，而且无法履行清除二氧化碳的责任，那么这个任务不得不交给它来代替。”

然后，他拉开手边的抽屉，从里面拿出一个管子，管子上端有一个金属制成的长针管，如果它真的可以称之为针管，那根管子像窄的水管一样粗，而针头比献血时的针头还要粗上一大圈，俏如来愣愣地看着那个见所未见的金属管上冰冷尖锐的光，似乎已经明白这个东西是如何使用的了，一瞬间，他的呼吸几乎要停止了。

温皇将手中的东西举起，让俏如来能够看得更清楚，微笑道：“这东西虽然造价昂贵，使用复杂，但原理却是相当好懂，就是把全身的血液抽出来，经过过滤再输入回去，把这个针头插到大腿上的股静脉里，抽出静脉血，再把另一端插到颈部的静脉或者动脉中，输入回来，插进去几十厘米，直到接近心房的位置，就这样，一刻不停地履行心肺的任务，是不是很好理解。”

俏如来机械地点点头。

温皇突然收敛了微笑，“但是，可能也没这么简单不是吗？用机器代替完整的心肺系统，风险何其之大，可以想象得到，对么？”

他又调出了一堆照片，摆在屏幕上，那血刺呼啦的照片，别说俏如来，百里潇湘看了都面露难色，千雪已经别开了头，作为医生他们早已见惯，但要摆着给患者家属看，实在太残忍了。

照片上全是各种各样ECMO带来的并发症的图片，包括但不局限于，凝血功能障碍的患者创面的出血，因为下肢缺血导致的小腿青紫坏死截肢，内脏出血，血栓，肾衰竭不得不使用连续性肾脏替代治疗进行透析，以及管道污染导致的全身性感染......

温皇成功把患者家属吓傻眼后，“贴心”地补充，“别怕，并发症不一定出现，但不安，人就肯定活不了，我不是在征求你的意见，而是提前做个警示，最终方案也未必能救命，目前ECMO的全球脱机率在30%到50%之间，但是以你父亲目前的症状我们初步判断，他的脱机率可能不足30%。”

“最后，说回你父亲本身，首先是ECMO的类型选择，也就是插入颈静脉还是动脉，根据你父亲目前的状态，大约会有25%的ARDS患者会出现急性的右心功能不全乃至急性右心衰竭的症状，你的父亲目前就是一个状态，但是，但是。”

“这个问题并非由于他本身心脏病变导致的，而是受累于呼吸系统的衰竭，如果呼吸衰竭的症状缓解，那么心脏的问题基本可以消失，所以，VV-ECMO，也就是双静脉模式依旧是首选，因为这个模式可以最大程度上，可以减轻肺部的压力，但并不意味着这个模式就完全正确的，后续如果出现再循环的问题，可能还要更换模式。”

“然后，也就是我们最担心的问题，仍然是出血的问题，ICU里，由于多种原因，血小板减少症很常见，但ECMO 会加重这个症状，为了能让血液在机器中效率达到最高运转，我们通常要用抗凝的药物进行全身抗凝，但你父亲本来就存在很大的内出血的风险，所以，这是一道前后矛盾的命题。”

“上面几张图片你看过了对吧，那只是表面的，外部创面流血，看着触目惊心但轻易不会致命，一旦出现内部出血，从肺部，到消化系统，甚至在脑部，都会有大出血的风险，尤其是脑部，虽然概率相对较低，但一旦发生就是弥漫性出血，很有可能还没来得及开颅就死亡，尤其是，你觉得你父亲，目前的状况，还经得住这样的手术吗？”

温皇以手作锯状，横着拉扯几下，像是模拟给病人的颅骨锯开一样，看得在场每个人都头皮发麻。

“最后，我不得不再加一句，这东西，不是救命的，是拖时间的，每个接受ECMO治疗的病人，我们都希望他能在5天左右就成功撤机，因为，它多运行1分钟，风险就存在，而且越来越大，后续出现更多并发症甚至后遗症的可能就越大。你父亲若是想要好起来，就是在ECMO平稳运行的期间，呼吸衰竭的症状慢慢好转，只有这一种方法能让他活下来。”

温皇又说了很久，终于宣告自己演讲完毕，对于听众来说，终于把长达将近两个小时的酷刑熬到结束，另外三位已经汗流浃背了，温皇与俏如来对视着，他尽力想从这个年轻人的脸上看到更多他希望看到的东西，俏如来死死咬着牙，眼泪在眼眶里拼命打转，即便强忍泪水，他也没有让更多的痛苦浮现在脸上。

温皇眯了眯眼睛，嘴角轻轻上扬，露出一个没有任何温度的微笑，让一直观察他表情的百里潇湘和千雪顿时汗毛直竖，温皇这表情他们再熟悉不过了，他只要露出他这招牌式的微笑，下一秒就肯定要搞事。

百里潇湘内心疯狂祈祷让狼主把任飘渺那张嘴堵上吧，可惜千雪还是慢了一步。

“你为什么要哭，因为你的父亲要死了吗？”

“你不觉得，史艳文死了，是最好的结果吗？”

另外三人顿时面如土色：楼主/黑心温仔/任飘渺这神经病，他又要开始了是么？

俏如来本来垂着头，眼神发愣，仍在消化父亲病情恶化以及严重程度的事实，听闻此话，他猛地抬起头，直直地看向温皇，一脸不可思议，温皇终于从他脸上看到了惊愕的神情。

温皇冷冷地逼视着他，那微笑越发残忍，他的话还没说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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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8樓發表於: 2025-01-27 16: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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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1

温皇淡淡地笑着，很难想象他会用那种温和又低沉的优雅声音吐出那么恐怖的话：

“他死了就解脱了，他再也不会被过剩的道德感和责任心纠缠，再也不会被无奈和愧疚折磨，死了就是解脱。当然，这也不仅仅是他的解脱，更是你们兄弟的，你们不总是被他存在道德绑架吗，他死了，他给予你们的天然枷锁就消失了，对吧。”

“他死了，你可以抛下这一切，一切被他强加给你的责任，去到魔世，把你的小弟接回来，告诉他，罪魁祸首，你们的父亲已经死了，你们兄弟可以重归于好，从此，世间的恩恩怨怨再与你们无关，这真是个完美的结局。”

“你也不用替你的父亲感到遗憾，你们喜欢谈公平，这个结果难道不公平？他的选择成全了自己声名，害了你的弟弟，你弟弟侥幸未死，他刺史艳文这一刀不就正好扯平了？以你父亲的本事，他本可以避开这一刀，但他没有，他满怀无用的歉疚接受了这一刀，心甘情愿，你也不用担心他难以得到安息，他活着如此宽容博大，死了也是圣人，对吗？”

“你们哭的是父亲，还是受苦受难的可怜人，如果死的是你的二弟，你会恨你的父亲一生吗？恨他富有正义感的冷血，恨他无私到极致的自私，恨他以父亲的权威剥夺了你们的自由。你有多爱你的父亲，你有多恨你的父亲，你有多爱你的二弟，你有多恨你的二弟，俏如来，你能回答这个问题吗？”

“人们通常只会可怜弱者，在一个强者表现出自己软弱的一面时，你们通常会怎么说，矫情？虚伪？想必你的父亲没少收获这样的赞美吧，那现在呢，躺在那里马上要死的人是你的父亲，不是小空，你的小弟可是哭得连笔都拿不稳，谁又是强者，谁又是弱者？”

“那么，你哭的是史君子，是史艳文这个人，是你的父亲，还是哭一个咎由自取、自以为是的傻瓜？”

“俏如来，你的父亲，他救了那么多人，却救不了自己，救不了最爱的人，救不了你们，和你的师尊一样，你真的想做这种人吗？”

“不如换一个思路吧，如果，你的弟弟，落入帝鬼手里后立刻被杀死，现在的一切都不会发生了，后遗症是你们可能要怨恨你们伟大的父亲一辈子，小空注定成为横亘在你们父子之间的一根刺，直到你们都踏进坟墓，这根刺才会消弭。”

“世人总喜欢怎么称呼你的父亲来着，顾全大局的史君子，为什么在这种关键的时刻掉了链子？他受了重伤，中原失去了一个优秀的领导者，小空成了帝鬼的帮凶，这孩子能穿上魔之甲，你们暂时拿他没有办法，如果你的父亲当晚狠下心，以他的本事，让小空暂时失去行动能力，应该不成问题，可他下不去手，导致了最糟糕的结果。”

“事已至此，他的愧疚自责已经毫无意义了，没有人会领他的情，小空只会因此而更加怨恨他，你们只会觉得他虚伪，矫情。我看现在的中原也不需要他，你的师尊，比你的父亲更加适合那个位置，他的心更狠，也更会筹谋，你是他的弟子，你也会做得很好，还有你的师叔们，甚至赤羽先生，他们都在，这世上最不缺的就是聪明人，没有史艳文，也会有他们。中原不需要你的父亲了，再也不需要了。”

然后，他缓缓地将一张纸和一支笔，朝俏如来的方向推了一下：

“给你一个机会，俏如来，在这张纸上签字，你可以结束一切，他的痛苦，你的痛苦，都可以结束。”

“你签上字，放弃治疗，我现在就可以把你父亲身上的管子都拔下来，他没有什么知觉，去得也不会痛苦，总比血流干了再死更好受一些。说不定，比现在躺在那里更幸福，也比醒过来快活得多。”

俏如来怎么出的温皇的办公室，他自己都记不清楚了，大概是，他既没有歇斯底里地愤怒，也没有情绪崩溃地大哭，他忘了点头摇头的本能，没给温皇一丝一毫的反应，转身便飘出了，他觉得他的身体已经消失了，只剩下意识还在，还在驱使他试图去寻找什么。

千雪好像一直拽着他，一直苦劝他，如果想哭，就哭出来，可他完全不知道为什么要哭，他在无边无际的痛苦的洋流中挣扎了好久终于从缺氧中呼吸到一口新鲜的空气，然后，他拉着千雪的衣角语无伦次地问，

“我想看看爹亲，能让我看看他吗？他醒来之后我就来看过他一次，我还没来得及和他说句话，我，能让我看看他么吗？就看一眼，绝对不会打扰到你们。”

千雪讷讷无言，被俏如来那充满了绝望和渴求的眼睛看着，铁石心肠的人也无法拒绝，可是他只能拒绝。

“不，不行，你父亲在最高级的病房里受到严格监控，而且，过不了几小时，温仔应该就会去把ECMO给他安上了，俏如来，你别急，先别急，就，你父亲底子很好的，吉人自有天相，就......”

声音越说越小，千雪讲不下去了，这种废话不光听的人烦，他自己说得都烦躁。

俏如来没有坚持，他理了理头发，平静地道；“那就麻烦您了，我先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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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9樓發表於: 2025-01-27 16: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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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01.15更新98【史家恶搞主温史】我老弟当同人写手后脑洞怎么这 ..

112

凤蝶从幼时就被父亲教导，世界是复杂的，人也是，凤蝶一直明白这个道理，但她后来才发现，温皇之所以认为所有东西都是复杂的，是因为复杂和矛盾才能给他带来乐趣。

在凤蝶的观察中，温皇有一项极其特殊的能力，是其他任何人都不具备的，那就是：把简单的事情复杂化，再把复杂的事情简单化。

这个过程其实是很抽象的，比如，你把一段中文用翻译软件翻译成英文，再把这段英文原封不动转换成中文，你会发现它变不回原来的样子了，不但表面词句变了，本质的含义也有可能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

俏如来为挣扎在生死线上的父亲而伤心，这是一件简单的事情，但温皇结合现实，把人内心最痛苦的挣扎全翻了出来，得出一个结论：史艳文还是死了好，对任何人都好。

史艳文面对小空的刀刃没有做出反应，其心理可想而知，但温皇将复杂的心理简单化，说这大致等同于自杀，那么结论是：拔了病人的管，成全他，他还得谢谢我呢。

温皇则振振有词曰：让俏如来看清自己的内心和选择有什么错呢？

凤蝶想，哦，你要是真有你说的那么好心就好了。

俏如来的脸色比他的发色还要白得透明，他没有反驳没有回应，怔怔地离开了办公室，千雪追在他身后，不忘欲言又止地回头瞪自己，这神情是千雪最常用的，用来责备自己的表情，他动怒了。

酆都月说他要去准备ECMO的安装前的准备工作了，温皇挥挥手，百里潇湘走之前，看了他好几眼，忍了再忍，还是没忍住：

“虽然你总嘲讽我情商低，我知道你的情商比你的智商还高，可你偏就喜欢在该说人话的时候不说人话，这已经不能归纳到什么情商问题的范畴里了，这是人格缺陷，神经病啊你。”

还珠楼所有人都知道，代楼主除了脾气暴躁直白喜欢怼患者家属之外，第二个爱好就是怼楼主是神经病，每天都要怼上好几遍，楼主从来不生气。

千雪开车把俏如来送回了正气大厦，俏如来和一具尸体的分别就是他还能喘气走动，千雪一边开车一边用眼角的余光观察俏如来那空洞的表情，想说什么却一句话都说不出口。

俏如来突然低声问道：“叔父知道了吗？”

千雪愣了一下，完了，忘了还有个煞神得安抚呢，“藏仔嘛，还没有，但是，晚上回去我会告诉他。”

“先，先别告诉银燕，好么？”俏如来扯了一下嘴角。

“啊，嗯。”

俏如来踉踉跄跄地回到正气大厦，千雪偷偷地跟他后面，可俏如来没有去自己的办公室，反而径自去了顶楼最里面，属于史艳文的那个办公室。

俏如来路上遇到不少人和他打招呼，他已经没有和他们回应的余力了，千雪遇到了欲星移，将情况告知了师相，欲星移也大为震惊，两人一致认为，让他在里面待一会冷静一下会更好。

他呆坐在父亲的椅子上，头无力地向后仰着，全身没有一丝力气，仿佛脊椎里的神经被温皇用他手里那管子抽走了一样，他转了转眼睛，想从摆设上看到父亲的影子来，却发现这里什么都没有，桌面上的公文前几天被取走了，但是没有私人物品，这不应该。

俏如来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他记得桌面上应该是有一个东西的。他开始翻找桌下的抽屉，那里除了书籍和文件，也没有太多的痕迹，终于，他在最底层的抽屉里翻到一个盒子，打开来，赫然是一个相框。

相片上并不是父亲和他们三兄弟的，只有史艳文和小空，小空骑在父亲的脖子上，笑得比头上的太阳还要灿烂。

眼泪堵在心口和喉咙里，偏偏就是流不出来，他放下相框，把它再次关进了抽屉。

他缓缓挺直了腰板，环顾四周，似乎仍能看见父亲的身影，他常用的古龙水的香气还残留了几分。

现在，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

如果，父亲回不来了，自己该怎么做。

千雪在第二天一早就冲进了还珠楼，他本想直冲史艳文所在的病房，但门口却被值班的医生拉住，说楼主让您先去他办公室。

温皇道：“你把史艳文的状况全部转述给藏镜人了吗？”

“对，全盘托出。”

昨晚，千雪把全部的病历打包抱回去了，先开车去叔叔那把七巧和无心接走，竞日孤鸣和苍狼已经从风逍遥那里知道了消息，见千雪一脸铁青、神经紧绷的模样，竞日孤鸣一言不发，心中暗自叹气。

他一路开到藏镜人的住处，一贯温和开朗的爸爸在无心和七巧的眼里变得和电视剧里那凶神恶煞的大反派已经没有什么区别了，两个贴心的小棉袄悄无声息地回屋去，不再出来打扰他，千雪就在客厅又把病历翻来覆去看了很多遍，直到藏镜人回来。

他在脑海里酝酿了很多润色的话，可一开口，作为医生的职业素养占据了理智的高地，藏镜人漠然地听完了他的全部讲述，转身去了阳台。

千雪看他反手关上了阳台的门，靠在敞开的窗户旁开始抽烟，一根又一根，浓重的夜色里，白色的烟宛如一条条即将断掉的丝线纠缠着，逐渐消逝。

他无力地往沙发上一倒，眼前的一切开始疯狂旋转，那缕缕青白的烟雾在他的幻觉里几经变幻，变成了史艳文那张惨白似薄纸的脸。

他在彻底睡过去之前还不忘拿起手机给藏镜人发了一条短信，劝他不要着急去还珠楼，因为他去了也看不到史艳文的情况，缠着温皇还耽误时间，去了也是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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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如劍、雨如霜，電掠秋雨山河鳴

醉顛狂、雨飄紅，血披秋水一色劍

舞秋月、佾江風，也是疏狂也任真

難為知己，半生飄零愁是雨；難為手足，一夢吹醒江無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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