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12【蕭瑟X擎海潮】逐浪第七章，21F| 布布文學 - 三十六雨布袋戲同人論壇

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06.12【蕭瑟X擎海潮】逐浪第七章，21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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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樓發表於: 2011-04-13 17:10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有朋友說河蟹章的愛趣好傷感，一副bad ending的樣子
為了表示該文happy ending 特別放上作為番外的團子上章
番外走形嚴重
但樓主森森的萌著5CM戴著海螺的舅舅【喂
所以……就醬紫吧=w=

“前輩……前輩……”
“蕭瑟……小點……聲……”還在睡夢中的擎海潮翻了個身，嘴裡念著。昨日自雲渡山訪友歸來，許是同一頁書、帝如來兩人過招關係，還未同蕭瑟說些話，便耐不住疲倦卷被睡去，一直睡到現在，頭腦還有些混沌。
叫擎海潮起床的蕭瑟無奈，不知道該怎麼跟睡意正濃的擎海潮解釋，他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等擎海潮有精神些。以他的能力，此刻便是急也沒用。
等到擎海潮自夢中醒來，蕭瑟已經坐著有些時候了。擎海潮躺在他的手心中，因為剛醒，好一會才遲鈍的反應過來情況。
他，北海鯨濤擎海潮，變小了。
他躺在蕭瑟掌中，看著突然變得巨大的蕭瑟，很是不適應。他打量了下自己，因為身體縮小，眼下不過兩寸左右，一時尋不到合適的衣裳，蕭瑟取了輕軟的白色棉布將他包了起來。在他睡覺時，不自覺，已經將自己卷成一團。
“發生何事？”因為身體變小，他不得不放大聲音，但從蕭瑟表情來看，顯然蕭瑟比他更想知道他是怎麼了。
他起身坐在蕭瑟掌中，身上的棉布因動作而滑落，露出赤裸的肩頭，蕭瑟看到他的狼狽，將他放在桌上，說道：“我……去取針線。”
取了針線和幾塊同擎海潮裡衣質地相似的布料，因為生活需要，蕭瑟還是會些針線活，不挑剔潦草的收尾，擎海潮勉強可以接受。畢竟無論什麼情況，都比卷的同條菜青蟲一般要好得多。
“即刻去尋訪神醫吧。”蕭瑟面上有些憂色，昨日擎海潮返回銀盌盛雪時，還大致如常。今日他去叫擎海潮用早膳，卻發現人不知跑到何處。他習慣性替擎海潮收拾床鋪，結果在被裡發現了空蕩蕩的裡衣和變成現在模樣的擎海潮。
“我無大礙！尋醫之事暫且按下。”擎海潮一口回絕，他自行運轉真氣一周，自覺內息除了同身體一般縮小外，並沒有運行滯澀。與他而言，比起弄明白身體是如何縮小，他更想倒擺脫眼下的狼狽模樣。
蕭瑟哪能不知道他的意思，他裁了條布帶，讓擎海潮將披散的頭髮束起，說：“待會，我便下山去找裁縫。”
想到擎海潮自昨夜歸來到現在正午都滴米未盡，蕭瑟便去廚房將早膳熱了下。因為尋不到擎海潮適用的器具，蕭瑟便將米粥用湯匙舀起吹涼讓擎海潮吃下。
身體縮小，擎海潮食量小了不少，不過片刻，他就推了湯匙示意自己已飽，催促蕭瑟下山去尋裁縫做些適合他現在情況的衣裳。

因為鮮少有人要定做這樣小尺寸的衣服，裁縫鋪也是費了數日才讓擎海潮勉強滿意，眼見擎海潮點頭，蕭瑟這才帶著擎海潮去尋神醫。
由於事起雲渡山，兩人先去了雲渡山一趟，兩人到時，帝如來正同梵天論經，本講至高潮，擎海潮忍不住哼了聲。兩人這才發現擎海潮異狀，相繼檢查所得結論與擎海潮自探經脈無二。
帝如來言道，雲鼓雷峰藏經閣藏經納典無數，興許會有解法，便化光而去。梵天則說，愁未央愁大夫醫術通神，或許可解這種異狀。
蕭瑟之後便是數日的各地奔波，愁未央對這症狀聞所未聞，探脈取血後便講自己關在房內研究。而蕭瑟聽聞戢武王麾下符應女，自號符應，針灸藥理堪稱一絕，便又馬不停蹄的來到碎島懸舸停泊所在。
符應女醫者慈悲，加上玉傾歡同戢武王頗有交情，便以一極細銀針為擎海潮探病，奈何這病來的突然且莫名，即使是符應女也束手無策。
就這樣各家訪來，數日過去，也查不出個緣由，蕭瑟只能帶著擎海潮回到銀盌盛雪，靜候雲鼓雷峰處帝如來的消息。

“我身體其實並無大礙。”擎海潮坐在蕭瑟肩頭說道，手裡拽著幾縷蕭瑟的頭髮，蕭瑟頭髮摸起來有些硬，這樣被擎海潮握在手裡觸感有些陌生。擎海潮想起過往似乎沒有這樣摸過蕭瑟的頭髮，倒是有時候蕭瑟會為他洗頭。
蕭瑟感覺到頭髮被擎海潮拉扯著，大致可以想像擎海潮在做什麼的他這些天眉頭第一次舒展。他低聲說：“前輩這些天不是一直覺得不自在嗎？先在銀盌盛雪等待佛首消息，若不成，蕭瑟會再去尋訪名醫的。”
“哈！再說吧……”擎海潮頗有自得的看著自己手上編的辮子，心想雖然小妹未出閣時已經距離現在很久，但是……起碼手藝還是不錯的。
編辮子仿佛激起了擎海潮的懷舊之心，在他跟蕭瑟閒談間，手上已經出了數個小辮子。
“前輩……”
“嗯……”擎海潮手上動作不停。
“發帶夠用嗎？”
“嗯……再準備兩條。”

自佛首處得到消息，雲鼓雷峰雖藏經典上萬，卻依舊找尋不到擎海潮身上異狀的解法，如今，當世知名的神醫早在數日前便訪盡了，蕭瑟若要解了擎海潮身體異狀，便需于茫茫武林中去尋那渺茫的希望。
蕭瑟料想路途艱辛，且前途未蔔，心中便有了個決定。
雪崖上終年積雪不化，走到雪崖盡頭，崖前山風刮過，自紅櫻樹上群蕭孔竅而入，奏起悠揚簫聲。雪崖風大，蕭瑟不敢放任擎海潮坐在自己肩頭，雙手將擎海潮護在掌中。
“前輩……”心中思緒萬千，即使是澄澈的簫聲也無法平復蕭瑟心中起伏。他低頭看著掌中的擎海潮，終究忍不住在擎海潮聽簫時開口了。
“嗯？”擎海潮有些不悅，但他知道蕭瑟向來遵守他的規矩，如今這樣……是有什麼話要說嗎？
“這天下之大，總有讓你恢復的方法。”蕭瑟說道，興許是壓抑不了此刻心中的感情，蕭瑟手稍稍緊了緊，擎海潮用手拍了拍蕭瑟的手指，心中隱約好奇蕭瑟所要講的事情。
蕭瑟繼續說道：“但……我預料此路艱難，加上前輩你此刻功體不若平常，蕭瑟打算一人上路。”
“你！”擎海潮聞言，口氣一厲，“你便是在想這個？！”
“嗯，”蕭瑟點頭，他將目光落在自己的掌心中央坐著的人，“江湖路艱，前輩若是在一頁書前輩、佛首那，蕭瑟再安心不過。”
“你！隨你！”他怒道，牙根被蕭瑟氣的有些發癢。許是氣不過，他一口咬著蕭瑟的拇指，在拇指的皮肉上磨著牙齒。
蕭瑟沒有說話，只是等著擎海潮發洩完怒氣。
天，漸漸黑了，鵝毛般的雪花自天際撒落，紅櫻白雪交織出一副美麗景象。
蕭瑟無心觀景，說了聲：“落雪了。”擎海潮沒回聲，蕭瑟歎了口氣，便順著小徑回到銀盌盛雪。雪崖上，大雪漫天飛舞，漸漸掩了蕭瑟自小徑而下的腳印。
自雪崖回來，兩人一時無話，蕭瑟知道擎海潮不願聽自己講話，便坐在桌前，自言自語著：“蕭瑟能為前輩所做的，也只有這些。”
“……你已經不需要再多做什麼了。”
“這是蕭瑟的一份心意。”
蕭瑟感覺到手指又被咬磨著，他想到擎海潮的反應，難言的滋味在心中彌漫，他用手指觸了觸擎海潮：“前輩……”
“幹嘛？！”
輕輕的吻落在羽麾上，溫熱的氣息吹拂在擎海潮的面上。
“蕭瑟，會很想前輩。”蕭瑟輕聲說著。
過了好一會，蕭瑟才聽到擎海潮有些氣急的聲音：“不要突然把臉湊那麼近，想嚇死人嗎？！”
“……前輩會想蕭瑟嗎？”
“早去早回！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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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樓發表於: 2011-04-14 01:28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嚶嚶嚶嚶……
舅舅這樣真可愛呀~~~腦補起來都覺得好萌
蕭瑟你又萌到鼻血噴湧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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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神之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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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樓發表於: 2011-04-14 22:42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對不起!您沒有登錄,請先登錄論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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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imengbo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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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93)

13樓發表於: 2011-04-15 10:40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一開始看到這個配對略有震驚，點進來看卻被吸引住了。
很自然真實的相處，肉肉寫的超溫馨親和，滿滿的愛>////<
小花送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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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omi

跳躍吧靈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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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556)

14樓發表於: 2011-04-15 11:06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這對真是越來越可愛了

越看越興奮

~~
海叔恢復了哇~更讓人期待接下來的劇情>w<
等候下篇唷^^

墮天使販書帖請點我^__^
阿嚕圖樓歡迎來坐唷http://www.36rain.com/read.php?tid=103009
螣赦愛在咫尺圖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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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神之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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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樓發表於: 2011-04-18 17:06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校園網各種廢，直到現在才能回復嚶嚶嚶
謝謝各位賞文和贈花~~
TO beibeipet
這對會HE的……蕭瑟會摘下高嶺之花的，雖然攀登的過程是艱辛的嚶嚶嚶嚶……
TO romi
蕭瑟他當然要溫柔嚶嚶嚶嚶
不溫柔會被舅舅打飛的嚶嚶嚶嚶
TO 雪簫
有肉……是因為這邊寫文的習慣是……一定要燉肉TAT
因為哪怕寫文文筆再爛，故事情節再糟糕，這樣大家還是有料可以看的呀TAT
能有人賞文是件多麼幸福的事情嚶嚶嚶嚶
當然如果有回復那就更好了【你走開！！
TO gill0829
還是會繼續的……
只是為了描寫出蕭瑟知道這一夜過後，他就會舅舅拒絕的心態嚶嚶嚶嚶
TO jimengbox
這對配對很冷我知道嚶嚶嚶嚶
但是就是萌這樣的女王受忠犬攻的狗血設定嚶嚶嚶嚶
謝謝賞文，我會努力的TAT

第五章全章三修完成
感謝好友將我雜草一般的原作修飾成觀賞性盆栽TAT
如果第五章好看，那一定都是好友的功勞TAT

和蕭瑟所想過的最壞的可能也不同。比起他所以為的盛怒、殺意、嗔罵，擎海潮的冷然更讓他畏懼和疼痛。
仿佛蕭瑟只是一粒塵埃，甚至不費一揮，就會落入最遙遠的角落，從此再不能沾上他的衣袖。

“蕭瑟，你很好，好得很。”
怒氣在他臉上無跡可尋。薄薄的皮膚下只有咬牙的動作和額頭跳動的血管清晰可見。
剩下的只有森然的冷意。
昨晚他反復撫摸過的眉鋒挑起一個傲然的角度，那一雙深不可測的黑眸仿佛是笑的，卻尋不見任何笑意。

被他那麼望著，蕭瑟只覺得腳仿佛釘在地上，明明想就這麼逃了，可竟是一步也邁不開——甚至連張口說句話，都從心口裡向著喉嚨燃燒艱難的痛。
冷意從腳底一點一點包裹淹沒了他，仿佛銀盌盛雪經年的冰雪都落在了他懷裡。  森森地要把他扼殺在這一片冰冷之中。

自榻上起身，擎海潮一手整著中衣。對胸口那些輕微的紅色恍若未見，他另一手去拿塌尾的外衣。大約是牽動了腰側，他動作些微地僵住。
幾乎本能地，蕭瑟踏前一步，手也探到近前。
然而擎海潮用眼尾輕微地掃了他，笑了笑。
“怎麼，你還想看我怎麼穿上褻褲？”
蕭瑟像被他打了個耳光似的停在那裡，而後便縮了手。
耳朵裡只剩下狂風掠過窗縫的低鳴。蕭瑟站在那裡頓了片刻，被這一屋森冷的空氣，終於逼
出了屋去。
打開門時，銀盌盛雪凜冽的寒風擠進了室內，揚起了他額前的長髮。
他終於還是耐不住地回頭望了一眼。

理不清的灰白髮絲如絲線一般，交織成幕，成為蕭瑟之後許久的夢魘。
幕後，是擎海潮冷笑的眉眼。
在利刃般劃過他記憶的晦暗中，他曾經無數次將手收回。
在那一刻，他比任何時候都更清楚地知道，于前輩，已是無顏再見了。

銀盌盛雪的風在蕭瑟面前盤旋而過，將地上的積雪裹挾起來向遠處灑落。冰冷的雪花從無限遠處向他飄來，又棄他而去。
只剩下白茫茫一片天地無處可逃。
聲聲嗚咽不知何來，是遠處簫聲被風送至耳畔，還是風在窗櫺間低泣婉轉。
一口真氣送不到的指尖，漸漸冷得麻木了。

黃昏在留蝶夢土永駐，那一抹豔色晚霞於天際流連不去。
【一舉驚濤快哉風，世浪翻袖中，古今誰人坎伯仲，千秋雪，半夕蝶夢。】
那是他第一次見到前輩。
吟著清朗詩號自洞內而出，擎海潮負手而出，一派從容。夢土不變的落日光芒為他鍍上一層金色的輪廓，英挺的眉梢斜飛入鬢，就這麼落在了他的心尖。
【珊瑚。】
擎海潮柔聲叫著仙子的名字。
而蕭瑟竟忘了調開眼。
前輩是名動天下與一頁書海天一決的北冽鯨濤擎海潮，這般人物同仙子再般配不過。
而他，只需要看著便好。
留蝶夢土，這塊武林最後的淨地，若再添上一樁美好姻緣想來是極好的。

至於蕭瑟自己，他站得太低太遠。
但他總想著，若是一步一步地攀，不管多難，大概總有一天能站在那個人旁邊。
哪怕身後也好。
哪怕那人遠遠地前行，他能遠遠地跟著，望著那背影也好。

但今後，大約連這也就一起變成了遙遠的夢。

他杵在風中許久，忽而臉色一變，如果他沒聞錯，隱隱約約的焦糊味道似是從屋內傳來。
寢具在燃燒著，屋內早已彌漫一股濃煙，因擎海潮在內中設下陣法使木屋空間特殊，煙味被鎖在其中，蕭瑟才會這時覺察。
他環視屋內，卻並無看到擎海潮，心裡突地一痛，當瞥見桌上留著一張字條時，蕭瑟急忙拿起觀視。
紙上墨字龍飛鳳舞，力透紙背，蕭瑟將它反復看著，那一字一句仿佛要被他烙印在心中。
前輩……終究因為仙子的原因而決心忍下這種奇恥大辱放他生路，但如有再見，立斃掌下！明明是掙得一命，蕭瑟卻像失了氣力，只能用手撐著桌子才能支持自己不倒下。
昨夜，他做了一場今生最美的夢。
半生的顛沛歉疚，數載的思慕苦澀，仿佛只為換得那一夕的甘美。

眼見臥榻已經燒了小半，踏腳的大理石被烤得通紅，蕭瑟脫去外衫盛了積雪撲火。濕漉漉的外衫撲打著火舌，上面的水分被漸漸烤幹，沒多會便著了起來。
在蕭瑟的撲打中，火勢也是漸小，騰起的濃煙讓蕭瑟本就酸澀的眼睛淚流不止。
“前輩……咳咳……前輩！”
口中呼喊著心中最惦念的人，蕭瑟不知道擎海潮是否真的離去，只是本能的呼喚著擎海潮。煙薰火燎下，他嗓音破碎，聲聲悲切。
時間的流逝在此時分外模糊，也不知多久忽而狂風大作，在勁力衝擊下，木屋門窗洞開，滌蕩整個室內。還在燃燒的床榻在蕭瑟之前化為齏粉，而剛要脫口而出的呼喊，被這股強風堵回口中，身形不受控制的自門倒飛在空曠的雪地上。
蕭瑟伏地咳嗽，嗓子裡滿是鐵銹甜味，他掙扎起身，四處張望，只希望看到那身披羽麾的軒然背影。
“前……咳咳，前輩！”
呼喊聲在銀盌盛雪回蕩，然而也耗盡了隱在暗處之人最後的耐心。如濤內勁卷起千堆雪，銀盌盛雪一時間成為暴風雪肆虐之地。以擎海潮之功力，這一掌仍留了半分情面，雪浪湧來之時，蕭瑟身形如斷線風箏一般跌出銀盌盛雪。

巨力襲來之時，蕭瑟無從反抗。
在暴雪與烈風之中，他身形跌落在山腰，在雪地裡滾了數下才停下。也就在先前，極寒內勁瞬間將經脈僵住，四肢百骸如被浸泡在寒潭一般的冷得麻木。
蕭瑟仰面躺著，當一波的寒氣過去後，感知的是火辣辣的胸口和如針刺似的四肢。
他還活著。
蕭瑟睜開眼，視線模糊，他眨了眨眼。
有什麼自眼中而出，而後被風雪吹去，視線倒是清晰了些。
他極目望去，位於山頂的銀盌盛雪，在風雪的遮蔽下，如何也看不見了。

後來，在很久很久的以後，久得蕭瑟的記憶開始漸漸模糊，快要忘記那一天是不是風雪交加得讓人寸步難行，忽然有人問蕭瑟。那天，如何？
哪一天？
那一天。
蕭瑟想了很久，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最後，他也就說了三個字，有點疼。

風漫捲著薄雪穿行過披肩的羽麾。
負手立于銀盌盛雪的界碑之下，擎海潮面色沉穩如常，只有灰白的發尾散在徹骨的寒風之中。他挺直的脊背分文不動，就如昨天，如前天，如去年，如前年。
仿佛他就是始終站立在這裡。

就能仿佛留在他意識深處的軟弱在昨晚不曾釋放，仿佛腰腿的酸痛只是幻覺，仿佛他昨晚只是安然入夢。
仿佛一切都是如常。
也仿佛青年的溫暖從不曾感染他的皮膚。
這一切就還能像昨日一般無二。
只除了那個被他一掌擊落山崖的青年。
他已經被狂風暴雪淹沒在擎海潮的視線之外，從此不會再現身與他面前。

微閉上眼睛，擎海潮一聲歎息。

固然他昨晚有所失態，青年的所為也太過僭越——竟至於背德的交歡。
擎海潮不能明白，青年怎麼就落了這樣一條邪路，而口口聲聲試圖表白的晚輩又是因為什麼對他生了這樣的心思。
但無論原因何出，縱使此事並非由他身擔，既然被蕭瑟叫了一聲前輩，這樣的錯誤，他也是要教訓斥責的。
然而蕭瑟竟然就生了這樣的好膽子，也就竟敢在那早晨還執迷不悟地向他求愛。

擎海潮略微垂眼向著山下望去。
落雪已經停了，只有狂風依然橫掃這一片山崖。
只白茫茫的一片中，看不見任何其他的顏色。

那一掌縱然留了力道，以青年微薄的修為也依然要吃苦頭的。
在他的怒意燃燒了五內的時刻，若是看到青年畏縮又不肯放棄的神情，他必斃他於掌下。
然而回想青年沉默的背影，卻盡是他誠懇忠厚的脾性。
他不願意和小輩動手，更不能有負珊瑚的託付，也就只能讓這不肯悔改的青年遠遠地離開視線。

在風中默然良久，直到烈風吹落了蕭瑟留在他身上的最後一絲暖意，擎海潮才邁步回房裡去。出神裡為著蕭瑟而發出的第二聲長歎，連他自己都沒能察覺。

蕭瑟有些分不清時候了。
只記得原先是在落雪，片片落在他身上，而後融化。
如火燎般的胸口在寒冷潮濕中漸漸冷卻，最後，凝結成冰。

雪停了，遙遠天際透出一絲微薄的光芒。是曙光。
他終究還是爬起來了，也是多虧昔日打滾江湖時養成的幾分自保本能，才能自擎海潮掌下留得這樣的餘力。

蕭瑟依靠著樹，他的手按著胸口。顫抖的手指像是曾經抓什麼太用力，以至於現在僵硬無力地抓不住任何東西。
之後，是一陣撕扯著耳膜的咳嗽聲，在空曠寂靜的冬季森林，這種聲音傳得極遠。這時，太陽已經躍出了天邊那一線，柔和的光鋪撒在林間，顯示著新一天的到來。
深紅的淤血被嘔在地上，蕭瑟跪坐在雪地裡好一會才找回精神。
手背擦過嘴角，淤血同原先救火時殘留在手上的黑灰混合，變成更骯髒的顏色。

他扶著樹站起來。手撐著粗糙的樹皮卻絲毫無感，也不知哪個才是真正的木頭。
而後，蕭瑟想起了一樣事物。
他想要將手伸進衣內，但他停了一下，蹲下身，從地上取了一小團雪摩擦著手掌。手上的污漬沾水便在手上暈開，蕭瑟將手在衣上擦拭，這才將手伸進衣內。
觸到衣內一物，心中像放落了一顆巨石，勉力將字條從衣內抽出些的手再也沒有氣力。

上面的一字一句，他都記得。明明是不久前就看過，為何此刻想起，卻恍如隔世一般。
他將字條重新放回衣內，應該是冰冷的手觸到胸口的皮膚，竟感覺不到冷。
原來，他這麼冷了。
蕭瑟無意識地笑了笑。

他要回逸宗，除了那，他不知道還有什麼去處。
蕭瑟走下山，這裡的雪積得很厚，他小心翼翼地行著。
不知何時，太陽已經到了樹梢，想來是銀盌盛雪周遭的氣候太過強大，剛升起不久的日頭顯得沒精打采的。
蕭瑟快到山腳時，回頭望著自己行過的路，他走得如此小心，以至於他以為自己該走得很直。背後走過的路，是歪歪扭扭的足跡，就像步履蹣跚的人拖著步伐走來。

蕭瑟搖了搖頭。
他望著不遠處依稀可見的人煙，忽然覺得眼睛一涼，他本能的眨著眼睛。
冰涼的水留下。
蕭瑟回過神，發現，原來又下雪了。
原先些微露出的日頭，就此隱在雲中。

[ 此帖被雷神之槌在2011-04-26 09:07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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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ozur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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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樓發表於: 2011-04-25 00:27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管理提醒︰ (晏雪) 非關本文感想~請充實回覆內容並速修改 (2011-04-27 09:07)

很萌啊，鲜花一朵，楼主加油哦，期待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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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樓發表於: 2011-04-26 09:16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引用
引用第16樓yozura于2011-04-25 00:27發表的 : WK#%G
很萌啊，鲜花一朵，楼主加油哦，期待更新 /{I-gjovy

謝謝賞文>//////<
我會努力更新的……
雖然……新的章節在不斷的推翻重修
就像……第五章已經增增減減修了第三版了ORZ……
下次直接放修改版OR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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宅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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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5)

18樓發表於: 2011-04-26 15:34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好纠结，怎么这么纠结
他们会happy ending吧，会吧会吧
可怜的萧瑟
忠犬攻真得很可爱
别扭受也很……情趣，噗
请尽情得虐，只要happy ending就好了。。。

頂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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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樓發表於: 2011-05-03 05:11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被好友誇有進步嚶嚶嚶……
好感動……
都是好友的功勞TVT……

蕭瑟在山下養傷養了月餘。
他落腳的房子，是間失修的土屋，雖小卻也五臟俱全。
那裡離著山近，蕭瑟抓藥回來，蹲在小火爐前煮藥時，總會往山那頭望著。
山脈起伏秀麗，在淡色的雲霧之間，山頂積雪的那抹白色不是那麼顯眼。他忍不住想起了擎海潮的眉，手指曾經細細描摹著那眉骨處的微白。
其實那時手中的感覺早就忘了，唯一記得是，指腹滑過微微皺起的眉峰，心中那輕微的刺感。
很多話，其實都還沒對前輩講過。
不過已經不重要了。

離開山下村莊時，蕭瑟除了手腳仍是不時發冷，已經看不出什麼大礙。
在回逸宗的路上，於路邊歇腳，他回首望著來時的路，視野中再也尋不到那抹峰頂雪色。
手不自覺按上胸口，他笑了笑。
縱然今生無顏以對前輩，他終究是得了樣東西，無論身在何方，總有一物會讓他念想起前輩。

趁著天時尚早，蕭瑟于林中趕路。
逸宗距離銀盌盛雪終究有段路程，以他現下的腳力，若是耽擱，想必是入夜才能到逸宗。
山中人際罕至，四周似乎只有飛禽走獸之聲。飛鳥叫聲清越，不時振翅間，落下幾根羽毛，野獸游走於草業之間，毛皮刮擦著野草，發出輕微聲響。
忽而，前方似有騷動。
一時打破山間寧謐。
抬手探上背上瑟刃，以防意外之時不及應對。

當蕭瑟面對匆匆趕路而來的迦陵時，不由一愣。
他沒想到會碰到迦陵。
更沒想到會碰到這樣的迦陵。
衣衫因利刃而破碎少許，肩膀部分布料顏色較他處深上幾分。觀他氣息，顯然先前功體耗損甚巨。

迦陵硬撐著一口真氣飛馳而來，只盼著能趕到銀盌盛雪告知逸宗情況。半路眼見了蕭瑟，他心中不由一寬，強自撐持的身形便是一個踉蹌。
蕭瑟急忙上前，扶住迦陵，問道。
“迦陵，是怎麼回事？”
“翩翩被邪尊道擄走！”迦陵緊抓著蕭瑟的胳膊，氣力大得仿佛要將蕭瑟骨頭捏碎一般“仙子遠遊，我無能……”
迦陵想到翩翩被俘，胸中便是一陣氣血翻湧，他吞咽不及，便是一口鮮血湧出。蕭瑟見他情況不妙，忙點了他穴道，取出丹藥，讓迦陵服下。
稍作調息，迦陵終於緩上口氣。
“時間緊迫，蕭瑟，你速速去請擎海潮前輩。翩翩那裡，我會循跡而去。”
“不可。”
迦陵剛話說完，便被蕭瑟按住。
“你如今有傷在身，面對邪尊道之人恐有兇險。”蕭瑟勸道，“翩翩那裡，由我負責。至於前輩……便勞煩你了。”
迦陵心知蕭瑟所說有理，他無必要糾結於自己親手救回翩翩，也就同蕭瑟分頭行動。

銀盌盛雪之中，只有若有若無的簫聲回蕩，純白的世界，靜謐的不似人間。
風、雪仿佛隨著此地的主人而去，只留下一個凝固的世界。

匆忙前來的守護者在銀盌盛雪遍尋擎海潮無獲，只能返回逸宗。
踏上逸宗的霧林之陣，迦陵步履凝重，擊珊瑚未歸，擎海潮不在，而蕭瑟……邪尊道虛實未明，僅憑蕭瑟一人之力真的可以嗎？

他懷揣著心思行于林中，因陣法而起的霧氣彌漫四周，兩丈之外便看不分明瞭。
循著標記漸漸走出霧陣，忽而視線中出現一人影。
雪白羽麾，湛然清俊。
迦陵心中一喜，呼喊聲脫口而出：“擎海潮前輩。”
風吹，霧氣翻湧，迦陵加快步伐朝那走去，然而卻是一無所獲。
迦陵心中納悶，卻自認自己並無看錯。
他在四周張望，兩丈方圓的地方，再也找不到其他的人際，而就當迦陵打算出陣回逸宗之時，忽然聽到熟悉的聲音。
“迦陵，是迦陵嗎？”
往日甜美的聲音因恐懼而帶著哭腔，樹葉因衣衫穿過而發出沙沙的聲響，迦陵望向聲音傳來的地方，壓抑不住心中的狂喜。
“迦陵……”
翩翩自迷霧中而出，撲進了迦陵的懷中。她頭上的髮髻散亂，清麗的臉上猶帶淚痕，迦陵攬著她，好一會才從驚喜中反應過來。
蕭瑟循跡而去，如今翩翩歸來，那麼蕭瑟人呢？
“翩翩，蕭瑟呢？”
翩翩抽噎著，幾不能言，迦陵撫著她的背，翩翩漸漸才找回聲音：“蕭瑟大哥，讓我先回來了。”
說完，又是淚水湧出，而迦陵的心因為翩翩的話，微微一沉。

邪尊道的天空好似永遠陰霾低沉得仿佛要壓迫到天靈上，人仰首而望，只能從遠處窺得一絲明亮。
蕭瑟已經無暇抬首。
自陰司鬼池追擊而來的非屍流一波波的湧上，砍之不盡。破碎的肢體在片刻便重新合攏彙聚成新的怪物，不知疲倦地將蕭瑟包圍。
最開始如行雲流水般的揮刀在體力的消耗下，變得滯澀。

蕭瑟早已分不清時辰。
隨著戰況的膠著，熟悉的寒冷如潮水般漸漸泛上四肢百骸。
月前被印上一掌的胸口，似乎也隱隱作痛了。

當蕭瑟反手一刀將刀氣灌注喪屍體內時，漫天爆開的血肉中，瑟刃終究脫手。
而失去戰時的支撐，已是受創頗重的蕭瑟身形一陣搖晃。
屍群湧上，正是逼命一刻。

傳聞人若寒冷致死，會覺得溫暖，蕭瑟向來不信。
原來竟是真的。
從胸口流淌的寒氣似乎已然成為暖意。
輕緩隱約，彷如那一夜擎海潮無意識向他流露的微笑。
轉瞬就隱沒在光影裡，並不是蕭瑟那撫過那眉端眉端的手可以抓住的東西。
在那彌散開來的飄忽的暖意之中，蕭瑟的神智慢慢沉沒下去。

再醒來時，已是換了一處所在。
夕陽映照在他身上，帶來些微讓皮膚刺痛的暖意。
蕭瑟看著自己的雙手，皮下紅腫充血，手指屈伸間帶著灼痛，原先那仿佛四肢皆以麻木的凍傷竟好了七七八八。
他掙扎起身，卻沒有發現其他的蹤影。
能自如潮水般的非屍流之中救他而出，想來也只有前輩。
蕭瑟想著，忍不住往因銀盌盛雪的方向望去，所見只有鬱鬱蔥蔥的林木而已。

“前輩……蕭瑟……抱歉……”

天際的日頭因臨近尾聲而燃燒地熾烈，映紅了大半天空。
勉力撐刀站起的青年望著遠方默然許久，忽然說了話，好似自嘲。

擎海潮並沒有離開，他看著蕭瑟朝著銀盌盛雪的所在道歉，而後扶著樹緩緩朝逸宗方向回去。
眉峰不知不覺就擰起。

他趕到之際，場面已是接近尾聲。
自深處湧出的非屍流將蕭瑟重重包圍著，然而真正逼命的是，青年在激戰中爆發的內傷。
月前那一掌留下的傷讓青年眉梢染上白霜，倒在地上不過片刻，地上便隱現寒冰。

因不欲露面，他抬手揚袖，羽麾於動作間翻飛如翼，如濤真力傾瀉而出。
凜冽寒風夾雜著薄雪鋪天蓋地而來，四周幾不能視物。
雪潮吞沒非屍流之時，擎海潮閃身切入其中，將已撐不下去的青年自其中拽出。
觸手的皮膚蒼白而又冰涼，皮下的肌肉僵直著，而青年的呼吸慢淺，脈息微薄幾不可察。
這樣的傷，若不是及時趕到，自是死路一條。

擎海潮垂眼看著自己的雙手，指尖上似乎還殘留著青年皮膚的冰涼。
氣脈逆行，寒氣幾乎攻入心脈。
蕭瑟當真以為月餘前的那掌是好挨的嗎？
若非他因感知蕭瑟已離開山下村莊，動念想往逸宗一行，這條命便算是在邪尊道枉送了。

即便是他也不知，那時為何要在迦陵近身之際，隱在他處。

擎海潮踏入逸宗霧陣，循著標記一步步深入，他有段時日不來逸宗，正在推測入口之時，便聽到人的腳步聲。
逸宗早已荒廢，所來之人，無非便是翩翩、迦陵人等。
不過彈指間，他身形幻動，便已不在原位，只餘下迦陵脫口而出的呼喚在密林中回蕩。
等置換方位後，這才反應過來。
不見人，確實也方便，他本意也不過是看青年是否因傷在回逸宗的路上有了意外。
若是有了差池，珊瑚難免傷心。

他隱在暗處，聽著翩翩帶著哽咽的話語。
心念一動，便離開逸宗。
羽麾因呼嘯而過的風而獵獵作響，風馳電掣中，進入了邪尊道勢力範圍。
天空仿佛被無形的黑色巨手籠罩，隱約中透著妖邪的慘綠，風過莽林，似是鬼嚎。擎海潮越是深入，便越覺得妖氛濃重。
而後，便見蕭瑟傾危一刻。

青年的背影慢慢消隱在密林之後，消失在擎海潮的視線，莫名的煩躁反而升騰起來，如同腳下的枯枝繁亂。
究竟為著什麼道歉呢，蕭瑟。
便真是要道歉，他也該是同珊瑚，同翩翩。
眼見已然深陷混戰，明知內傷未愈仍枉自硬撐，當真是不懂退逃二字？若當真葬身此地，翩翩當是何等傷痛，珊瑚又該作何想法。

夕陽漸落，擎海潮望著蕭瑟遠去的方向良久，始終不曾轉開視線。
唇抿著，擎海潮半晌才闔了眼。
若真是覺得歉疚了，便惜命吧，蕭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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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如劍、雨如霜，電掠秋雨山河鳴

醉顛狂、雨飄紅，血披秋水一色劍

舞秋月、佾江風，也是疏狂也任真

難為知己，半生飄零愁是雨；難為手足，一夢吹醒江無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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