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12.21【簷下雨】（劍龍）01~32(番外1) 58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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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傲糜孤

任身輕似葉，斷雲孤山極，乘風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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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樓發表於: 2013-11-17 13: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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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簷下雨】（劍龍）07

07

  龍宿看劍子手持一把鏽劍，本以為他是太過自信，後又想，連一把油傘都能破幾十個洞，拿一把破鏽劍似乎也沒什麼可驚訝了。

  兩人立於台上對峙，氣氛頓時凝重，龍宿與人比試無數，像現在如此緊張的氣氛還是頭一次，登時不敢小覷眼前對手。

  反觀劍子一派從容，劍指一凝劍風橫掃而出，撕空打破這陣無聲。

  龍宿不落下風，雙足巧妙挪移簡單避過來招，抽劍揮灑即是一招，「天風不落塵。」霎時劍影紛紛如颶風過境卻不沾惹半分塵土。

  劍子見狀抖袖捲臂以鏽劍迎之，發出震耳欲聾的鏗鏘聲響，劍子利用龍宿凌厲的劍勢將鏽劍磨得煥然一新，爽朗說道：「真是來得好，秋水不染塵。」復揚劍激起三千劍波，劍光清麗閃爍，恰如飛雪瀰天不惹塵埃直向龍宿進逼。

  兩人醉心於交手，來往之間已過百招，龍宿心底暗自讚賞不露於表，劍子則是灑脫不拘滿臉快意，雙方過招越出越快，越出越奇，比武台卻是不堪負荷，發出陣陣"卡滋"的聲響，台下眾人看得心驚，任誰也不知會由誰勝出這場比鬥。

  劍子一招道元歸一，龍宿一招吞日龍吟，雙招齊出，瞬間"砰"的一聲轟然巨響，比武台崩毀塌陷，龍宿為了穩定腳步未及避開攻勢肩受一劍見紅，劍子雖成功躲避劍招但卻連滾帶翻，身朝下的撲地摩擦了半公尺。

  「劍子。」

  「龍宿！」

  儒首與道長各自向前攙扶二人，龍宿雖是中招但姿態華麗，衣滲鮮紅而面不改色。

  劍子雖無中招，但滿身塵土，臉上手上腳上都有破皮擦傷。
「哎唷喂，痛死我了。」劍子灰頭土臉的被玄覽道長扶起身，站好之後也不拍除身上的塵土，自嘲說道：「這下秋水不染塵變成劍子跌落塵了。」

  此話惹得眾人一陣哄堂大笑，『哈哈哈哈哈。』

  道尊忍笑說道，「咳嗯，如此，雙方應是平手，比武之事便告一段落，來人，將此地收拾一番，眾人可用膳或回房休息，自由行動吧。」

  儒首與玄覽四目交接，隨後將龍宿帶往藥堂包紮，玄覽目送此景久久說不出話語，兩人心中皆有千言萬語卻不適合在這種場合傾吐。

  道尊則令儒生再清出兩個空房讓玄覽道長與劍子休息。

  入夜，花伴月與雁穿雲接儒首命令來到內殿，只見儒首凜若冷霜，中毒復原後面帶蒼白，依舊苫眉努目，語調嚴肅道：「汝二人為何要在吾之茶中下毒，據實招來尚有轉圜的餘地，若有半句謊言，逐出儒門永不受用。」

  兩人聞言立即緊張的跪下，花伴月先開口道：「是吾起了妒嫉之心，原想在龍宿茶中放瀉藥，不料錯拿成毒藥，下藥之時過於緊張忘卻替儒首斟滿茶水，龍宿不知情而將毒茶給儒首飲下。」

  儒首眉頭深鎖，倘若此毒被龍宿飲下將會影響整個比武的結局，錯飲毒茶倒是錯得奇妙，「汝二人好生大膽……」

  龍宿中劍之後亦是面無血色，截住儒首的後話，堅決說道：「儒首，既然這二人對龍宿心有成見，此事還是交由吾來處置吧，汝復原不久不宜勞神，還是回房多多休息。」

  儒首見龍宿心意已決，起身作勢回房，說道：「那此事就交汝處理，務必嚴懲二人。」

  「恭送儒首。」待儒首走後，龍宿沉默良久，思索應該如何處理二人。

  雁穿雲抬頭說道：「花伴月他是一時糊塗，不是真心要害汝，我們原本以為汝是一個自以為是又傲慢之人，不料在堂上汝還替我們保存顏面，真是十分慚愧。」

  花伴月緊接著說道：「雁穿雲他只不過是幫吾把風，被我拖下水，此事與他無關，要罰就罰吾一人吧。」

  龍宿看這兩人的友誼倒是十分堅定，只不過他想保全的是儒門的顏面卻被誤認為是保全兇手的顏面，他也不妨將錯就錯趁機收買人心，「那就罰汝們隨時任吾差遣。」

  花伴月與雁穿雲二人互視，原以為落到龍宿的手頭必定免不了什麼苦差事或者皮肉之痛，例如連三年替百姓家清水溝，等儒道會結束後當眾鞭笞等等，在他們心目中龍宿就是如此心狠手辣之人，竟然以一句隨時任吾差遣當作懲罰？這句話簡直將他們從恐懼與地獄解救而出。

  「好了，吾累了，汝二人自便吧，吾要回房休息。」龍宿嘴角噙著一抹笑，心知這二人此後能為他所用。

  花伴月與雁穿雲立刻起身向前攙扶龍宿，心懷萬分感激，如同對儒首一樣尊敬的口氣說道：「恭送龍宿。」

※  ※

  劍子躺在床上看著天花板，房內昏黃的燭光搖曳，回想早上跟龍宿的比試，一招一式是那麼的華麗、乾脆。

  他自有記憶以來都是跟師尊居住在一間簡陋的茅廬裡，每日除了練劍，就是陪師尊遊山玩水吃些野味，頭一回見識到傳聞中的儒門，頭一回遇上對手，興奮又澎湃的心潮讓他毫無睡意。

  想起師尊與儒首，兩人在堂上分別之前的目光交接，含情脈脈，但又多了點什麼，他明白師尊與儒首之間似乎不只是友誼這麼單純。

  索性提起燈，吹熄房裡的蠟燭，躡手躡腳的到師尊房前窺探，才發現房內空無一人。

  「是去見儒首了吧。」

  以為只有他一人有秉燭夜遊的好興致，遠方一個紫色的華麗身影漸走漸近，但卻離了他五步之距，納悶之下開口問道：「你的傷，沒事吧？」

  「沒事，但吾發現了一件事情。」

  「何事？」

  「汝是衰星瘟神，自汝出現之後，儒首中毒、吾亦受傷，吾看五步或許不夠，應該要離十步。」自然而然的將這一切不順遂怪在劍子頭上。

  龍宿一臉鄙棄，說離十步就離十步之遠，劍子一點也不放在心上，「難怪師尊總是說吾是禍害遺千年，事出有因，哈哈哈。」

  在儒門之內，除了儒首還未曾與人如此輕鬆的交談，除了公事就是一些前來奉承的人，即便是儒首也隔著一層師徒之禮，龍宿雖然嫌棄劍子的總總行為，但又覺得別有一番趣味。

  「好奇嗎？你、吾師尊此時會在哪裡碰面。」

  「或許吾知曉他們在何處。」

  兩人心中皆有默契，此趟夜遊的目的就是儒首與道長。

※  ※

  兩人來到橋邊躲在樹叢後面，只見儒首與道長在岸邊的涼亭內一言不發。

  劍子生怕出聲會驚動二人，拉起龍宿的手，在掌心寫：「看來我們來的正是時候。」

  龍宿想要甩開劍子那無禮的舉動，連儒首也不曾這樣摸過他的手，但是情況只允許他們這樣對話。

  道長甫一開口，話來到嘴邊就被儒首截斷。

  「汝不必多言。」再多解釋也不及見人一面，儒首定睛看著故人，那蒼老容顏，以非當初翩翩少年，他自己，年復一年的漸形憔悴。

  道長莞爾苦笑說道：「置古琴與簫，雖非紫瓊白玉…」

  「響不在焦尾號鐘…」

  兩人齊聲道：『潦倒何妨，風流自賞。』

  儒首倚柱持簫，道長就案撫琴，簫名紫金簫，琴名白玉琴，兩人合奏一曲，一個眼神交會，已知所奏曲譜為何，琴簫音韻流洩，曲中波折婉轉，如淒如怨如訴，更勝千言萬語。

  龍宿將此情此景映入眼簾，他早已明白儒首與道長之間的感情，只有他明白儒首等待數十年寒冬之苦，苦盡在一曲肝腸寸斷。

[ 此帖被九傲糜孤在2013-11-24 23:26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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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樓發表於: 2013-11-17 21: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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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然打到台子都碎了XDD

"汝是衰星瘟神"那句看得我捧腹大笑!!!原來龍宿小時候就已經被劍子帶衰啦

不過兩人還是挺有默契的...XDD

儒首和道長這對也太虐了...希望有好結果

繼續加油!!!期待道友的下一章!!

翻手天讞變，不引塵寰殊，

無諦遏紅濤，寰塵讞天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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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傲糜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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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樓發表於: 2013-11-18 01: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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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簷下雨】（劍龍）08

08

  曲罷雨起，點點滴滴激起湖上漣漪，繁花跌落，朝鳳君卿垂目，湖深似墨，心如同被打亂的湖面難以平靜。

  眉尖輕挑，儒首早該明白，是他當初太心急，沒有瞧清玄覽天渺眸底的猶豫，於是玄覽天渺狠心將一切抹去，甚至連告別的話也未曾留下，一別，別上了二十年。

  玄覽天渺至今無法想透他們之間的情，這之間有太多阻礙，無論是倫理、規範、性別、身份、地位，他用什麼理由，什麼顏面，坦然與朝鳳君卿相處，不顧天下人的側目。

  從籍冊上除名，只不過是想懲罰他的心虛，懲罰他辜負朝鳳君卿的一番心意，不敢相見，是怕舊情復燃，一步踏錯再也不能回頭，他以為如此是在折磨自己，卻不知反害得朝鳳君卿心力交瘁。

  玄覽天渺淡淡地說了一句，「只以琴會友，望見諒。」明明說出冷漠話語的人是他自己，但他此刻亦心如刀割。

  朝鳳君卿聞言，不堪那一個友字，伸手向外掬了簷上滴落的雨水，在石桌上寫下：

別後不知君遠近  觸目淒涼多少悶
漸行漸遠漸無書  水闊魚沉何處問
夜深風竹敲秋韻  萬葉千聲皆是恨
故欹單枕夢中尋  夢又不成燈又燼

  隨後將簫以布包覆，不顧亭外大雨將打溼他一身，逕自轉身離去，徒留玄覽天渺於亭內，看著桌上那首玉樓春直至無痕仍久久無法回神。

  龍宿與劍子躲在樹叢後早就被雨淋得全濕，澆熄兩人燭燈，紙糊的燈籠也被打得殘缺，夜涼加上風吹雨淋使得龍宿險些打出噴嚏，比起這身狼狽，他更氣玄覽道長的不領情，他的師尊身為儒門之首，等候了二十年卻被一句見諒打混過去。

  良久，玄覽天渺深深嘆了一口氣，步出亭外，任由漸大的雨勢打疼身軀，他默默的想：「如果這身痛，及得上君卿的萬分之一，那便好了。」又不免自嘲這般想法未免太過天真。

  劍子將龍宿半拉半拖的拐離此地，半路上少不了被遷怒和白眼，連他自己都不好意思替師尊說話，原本還期待著兩人重逢之後如何歡天喜地，安撫龍宿回房之後就消沉的來到師尊跟前。

  「師尊，回房歇息吧。」想了二十年都想不通的事情，就算讓師尊站到天亮也沒有什麼用，牽著失魂落魄的師尊回房更衣休息去了。

※     ※

  龍宿難得的起晚，昨夜雖是換了乾淨的衣裳入眠，但醒來的時候全身發燙，癱軟無力，龍宿喚了聲侍從，兩位侍從將他從床上扶起，龍宿站起身子張開手臂，一個侍從替他一件又一件的著上繁複的衣裳，一個侍從將毛巾浸入銅盆之中，擰乾後雙手奉上。

  龍宿拭淨了顏面，坐在鏡前讓兩個侍從梳理髮髻，儒道會才過了兩天就發生了一堆事情，就算趕上發燒他也得撐著身子到堂上比試，否則他怎麼當得起儒首之徒的名聲？

  一連串不順心的事情更讓他無心進食，而且這個時辰眾人也該用完膳了，索性直接到大堂集合。

  步入大堂的時候只剩兩三個儒生和道士還沒就座，劍子坐在末排不時探頭觀看龍宿的神色，然後發現龍宿的表情似乎有異。

  玄覽道長與道尊竊竊私語，說著他不過是一個自己請命除名的散道，但他的徒弟劍子仙跡應該在籍冊之內，道尊也無不答應的道理，道家多了一個身手氣度不凡的門人又有何不可？

  比武之後便是比文，儒生與道士之間機靈巧辯，比詩詞曲，比見識。

  終於輪到龍宿上台，他搖搖晃晃的走上台，對方一個揖禮，請多指教四字還未說出口便直直的向後倒去，”碰”的一聲昏倒在台上。

[ 此帖被九傲糜孤在2013-11-24 23:27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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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樓發表於: 2013-11-19 22: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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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簷下雨】（劍龍）09

09

  疏樓龍宿艱難的撐開厚重的眼皮，光線透過窗櫺照耀在他的臉上，迷濛之間金黃的色彩就這麼映入眼簾，美中不足的是——有劍子仙跡當陪襯，雖然劍子仙跡的確有實力跟他匹敵，在眾道士之中有那麼一絲絲出塵脫俗，但這並無法改變劍子仙跡是瘟神的事實。

  疏樓龍宿別開劍子仙跡那雙直瞅著他的眼睛，慵懶的吐出一個字，「水…」

  「你終於醒了，要水是嗎？」劍子仙跡從案上倒了一杯水，正要走向床邊…

  「停住，從現在開始，汝必須離吾三尺以上。」這話不是請求，而是非常篤定的命令。

  「呃…但這水。」

  「來人，拿水來。」

  在門口隨時等待使喚的侍從立馬進房斟水，上前雙手奉上。

  劍子仙跡見狀識趣的自己將水一飲而盡，心不甘情不願的一步一步向後退，退到門邊時不時的偷瞄，誰知道切磋的時候比武台會崩塌，劍又這麼剛好的刺中龍宿，誰知道偷看師尊們幽會突然下起大雨，著涼之後害他發燒，發燒連併著劍傷使得這病就病了足足七天，這幾個小事用得著離三尺以上嗎？

  疏樓龍宿喝了侍從遞來的水，正想坐起身卻讓劍傷痛得無法動彈，一旁的侍從想抱他坐起身，力量卻不足，龍宿皺了皺眉，語調含著不高興道：「汝過來，扶吾起身。」

  幸好離得遠，龍宿又躺著，否則他此時必然看見劍子那副你也有求吾的時候的欠揍笑容，劍子仙跡忍笑說道：「不不不，吾要離你三尺以上，免得吾過去之後害你氣急攻心扯開傷口又說是吾的不是。」

  「汝！哼，那吾便舒舒服服的繼續躺著，誰也不要碰吾！」好汝個劍子仙跡，吾大發慈悲讓汝近身奉侍，竟然還敢瞪鼻子上臉？

  劍子仙跡一時得意忘形說道：「躺吧躺吧，哈哈哈，反正你都躺了七天，比試也結束了，又不差多些時日。」

  「汝說什麼！七日！吾躺了七日！」疏樓龍宿顧不得傷口痛楚登時從床上彈起，對著一旁的侍從罵道：「為何不叫醒吾！」

  「不關他的事，是你自己病重…」怪得了何人呢這後話劍子仙跡剛要脫出口又硬生生的吞回肚子裡，話若出口恐怕要從三尺進步到六尺，但是他可沒看漏疏樓龍宿那突然彈起的經典動作。

  疏樓龍宿恢復冷靜，淡淡的說道：「是誰勝出？」

  「說來慚愧，儒門勝出，第一名是常壬秋，第二名是懷風行。」

  疏樓龍宿挑了挑眉，聽到儒門勝出的時候是喜悅，聽到後面兩句又瞬間從喜變成怒，若不是他病了七日這第一名的名字就是疏樓龍宿，常壬秋第一在他的意料之中，若說疏樓龍宿是儒首的右手，那常壬秋便是左手，年長龍宿十歲又已通過學海無涯的修行，學富五車，為人彬彬有禮，與人交往大方隨和，兩人私下”研究”的時候他總得多花些心思方能勝出，但那懷風行是怎麼回事？「那汝呢？」

  這細微又奇妙的表情變化讓劍子仙跡看了覺得著實有趣，「吾？吾發揮愛心照顧你因而缺席參加阿。」劍子仙跡一臉笑得燦爛，殊不知此時龍宿正懷笑看著他，直到周圍的氣溫驟降，沿著背脊顛起一股不尋常的詭異感，「吾、吾說錯什麼了嗎？」

  「沒什麼，不過是吾本該獨占鰲頭被他人贏得光彩，但這是因病逼於無奈，而汝看來尚有餘力害人，竟將此機會奉送給懷風行而已。」

  劍子仙跡暗地抹了抹汗，原來是龍宿沒得第一名不高興，看別人第二名又不順眼。

  疏樓龍宿走到窗櫺旁，從窗內望向窗外，儒門有他欣賞敬重也有厭惡至不屑一顧的人、小橋、流水、松樹柏樹和青竹，人事物景將與他暫別三年，今年的儒道會是他最後一次參加，再一個月後便要隨門規到學海無涯進修，本想在讓那儒道會榜單上洋洋灑灑的落下疏樓龍宿四個大字，不料天不隨人願。

  劍子仙跡看疏樓龍宿悶不吭聲的站在窗邊，一笑道：「龍宿，吾扶你出去曬曬太陽吧。」

[ 此帖被九傲糜孤在2013-11-24 23:28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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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樓發表於: 2013-11-20 19: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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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子您是看龙宿赫然怨念到黑线上头，才勇敢的提议出去晒晦气么？迁怒的结果没准也是从三尺进化到六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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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樓發表於: 2013-11-20 20: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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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道友88254227 獻花賞文^^ 不才有感到你默默支持著我（抹淚，太過感動而泣涕淋如雨聲淚俱下不知所措）

感謝道友橙琉璃獻花賞文

引用
引用第14樓em467于2013-11-20 19:14發表的 : n}mR~YqD
剑子您是看龙宿赫然怨念到黑线上头，才勇敢的提议出去晒晦气么？迁怒的结果没准也是从三尺进化到六尺呢 fZKt%m

em467道友：哈哈，您說得有道理，劍子一片好心受龍宿遷怒白眼XD

[ 此帖被九傲糜孤在2013-11-20 23:27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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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樓發表於: 2013-11-20 22: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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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簷下雨】（劍龍）10

10

  劍子仙跡扶疏樓龍宿出房，出房前還不忘偷取幾塊侍從備膳的肉用紙包著和茶罐子藏進懷裡，心想若是龍宿累了還能給他解饞泡茶。

  依稀聽見婉轉的簫聲，兩人面面相覷，在儒門內能將簫吹得如此生動的只有儒首一人。

  曲音迴旋漸響，似是儒首一面吹一面走近，聲聲嗚咽，忽高忽低，忽輕忽響，低沉到極致的時候每個音節仍格外分明，如鳴泉飛濺，如雨聲蕭蕭，一片淒涼肅殺，再至細雨綿綿若有若無，曲到傷心處時如喪魂落魄，漸漸無聲。

  沉默半餉，悠遠的簫聲揚起，如破曉，但四周音調隨即沉了下來，接著是一連串的悲憤曲折還有毫不留情的變奏，如滄桑老者激昂地高喊最後一聲嗟嘆，末一聲沉穩平淡，像是因無能為力而妥協，越低越輕，越輕越如痛心疾首的最後掙扎，直至寂靜，真正的一片寧靜。

  疏樓龍宿憑著絕佳的聽力循聲而去，劍子仙跡尾隨其後，那陣陣簫音即便是不懂樂理的人都能感到吹奏者的情感流瀉無遺，走著走著，兩人已深入儒門後山，後山乏人問津，花草樹木因而種類繁多，也無尋常通道，遍地雜草叢生長得比人還高，但簫聲了卻，縱然是疏樓龍宿也無法憑著印象在這荒郊野嶺開拓出一條正確的路。

  「不如，」劍子仙跡道：「我們回去吧？」雖然一眼望去綠意盎然得除了草再無其他，兩人早就迷失方向。

  疏樓龍宿瞟了劍子仙跡一眼，「不是說曬太陽嗎？現在可以曬個痛快。」

  「呃…我們再往前行，既然都來了，何不攻上山頂？」劍子仙跡觀察四周的樹木，突然極具神采的說道：「吾做清泉白石給你吃。」

  疏樓龍宿笑了笑，什麼名餚佳釀山珍海味他沒嘗過？舉凡是吃的用的賞的玩的品的，他皆具備高尚的品味和鑑賞能力，還是頭一回聽見清泉白石這個新鮮的菜名。

  「你的聽力好，聽聽哪裡有水。」劍子仙跡縱身一躍，恰如仙鶴翱翔，從樹上摘下許多核桃、松子和龍眼，隨後輕飄飄的點足落地，一身的好輕功。

  疏樓龍宿凝神一聽，頃刻說道：「吾已得。」

  兩人依循著水流聲前進，不刻便尋到天然的山泉瀑布，站在瀑布往前眺望，半公里內有個像是涼亭的建築。

  劍子仙跡取出腰間的葫蘆裝水，就地生火煮泉，泉開了將那懷裡的茶罐子打開，放入適宜的茶葉，等溫度稍涼了，把茶倒入一個用荷葉製得的碗，再放入核桃、肉塊、白糖、桂圓，捧向龍宿。

  疏樓龍宿挑眉望之，「這是什麼？」

  「清泉白石阿，清泉你是知道的，白石嘛…白就是白糖，石就是這些東西小小的跟石子一樣。」

  疏樓龍宿見劍子仙跡一臉雀躍，茶葉是他房裡的茶葉，應該不會太難喝，他剛剛竟然有那麼一瞬間高估劍子仙跡，劍子仙跡是何人？窮酸得油傘破十幾個洞，隨身佩劍也能生鏽的人，他幾乎是皺著眉用吞的吞下去…

  「如何如何？」

  「不知道。」

  「龍宿，你竟然用吞的！暴殄天物，你嚐嚐嘛，真的很好吃！」

  「好拉好拉。」這次疏樓龍宿認真的品味起來，的確是別有一番滋味，本來茶葉就是上好的茶葉，加上用甘甜的泉水熬出來就更能層層回甘，核桃桂圓松子在裡頭甜而不膩還頗有嚼勁，再加上那碎肉將方才的甜味洗去，讓人能夠一嘗再嘗。

  劍子仙跡笑道：「堪稱是極品吧？這可是吾的獨門絕招，不外傳的。」

  疏樓龍宿則是煞無其事的說道：「不差。」

  劍子仙跡一看疏樓龍宿那個神情就知道那肯定是好吃的，那是誰的手藝？他劍子仙跡的手藝，「龍宿，前方有個像是涼亭的地方，到那休息如何？」

  「好。」

  劍子仙跡扶著疏樓龍宿緩步前行，靠近了才發現這涼亭的木工雕刻精美，幾盞紅燈籠，四周一塵不染像有人跡，抬頭一望內崁的柱子，龍飛鳳舞的寫著”紫金簫，白玉琴，宮燈夜明曇華正盛，共飲逍遙一世悠然。”

  劍子笑道：「這字藏得真好，不怕風吹日曬雨淋。」

  「此字是儒首所寫。」共飲逍遙一世悠然…是嗎？

[ 此帖被九傲糜孤在2013-11-24 23:29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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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樓發表於: 2013-11-21 10: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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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簷下雨】（劍龍）番外 / 劍子仙跡手札之一

從今天開始吾之山中手札便要改名了，至於改什麼名還有待研究，等吾日後想到再補上題目不遲，雖然這是新寫的記事，但避免百年之後任何有心人士想要瞻仰膜拜吾的偉大事蹟無從考究，吾決定介紹吾之生平，呃，生平這二字好像有點奇怪，反正就是介紹吾的來頭：

劍子仙跡，生年不詳，據師尊所言，他在環遊武林的時候在一處崇山峻嶺撿到吾，你問有多崇山峻嶺？

從那個位置可以清楚眺望雲渡山，看一頁書練武靜坐洗澡，不知是哪戶狠心的人家棄嬰，依照布料的新舊痕跡看來，吾至少在那荒野之處待了三月之久，能活下來可以稱得上是奇蹟。

唉，吾知曉，天將降大任於吾也，必將苦吾心志，餓吾體膚……增益吾所不能。

但令人納悶的是，尋常百姓不可能為了棄嬰爬到這麼高的地方，所以師尊常言吾便如那從石頭裡蹦出來的孫悟空一般銅骨鐵膚，餓也餓不死，野獸吃了吾會消化不良阻塞腸胃而不幸致死，野獸死了之後吾還不會腐爛，真可謂禍害遺千年，吾真是佩服吾這與生俱來的奇妙本領。

吾三歲開始讀書，五歲熟讀道家典籍，六歲拿劍，七歲能以草木為劍，八歲隨心所欲，心到之處便有劍，師尊這才從孫悟空改口說吾是天上謫仙，他說吾是千年難得一見萬中無一的奇才。

所以劍是劍中奇才的劍，子是天之驕子的子,仙是天上謫仙的仙，跡是世界毀滅之後吾仍穩如泰山堅如磐石牢不可破固若金湯堪為名人古跡的跡。

人貴有自知之明，吾早就知曉吾是天賦異稟，九歲時師尊便說他沒有什麼可以教吾的，師徒二人長居山中茅蘆，每日練劍比劍論劍，自給自足十分愜意，到最後吾已經反璞歸真，日復一日的鍛鍊基本劍訣，師尊偶有出神的時候會輸吾幾劍。

說到出神，師尊時常坐在大樹下仰望天空像是思考人生意義的模樣，或是一人獨自撫琴到忘我的境界，師尊什麼都好，就是有點固執又不知變通，此話是有緣由的：

自吾有記憶以來，師尊心中似是有放不下的人，吾不明白，他可以滿世界的遊山玩水為何不能找尋日思夜念的故人，每逢夏季儒道會的時候他便會收拾包袱下山，到了儒門門口又折回，說什麼他乘興而去，盡興而返，何必要見到故人，幾次之後連車馬伕都懶得理他，到底是什麼事情能讓一個平日裡看起來高智慧高造詣的道家高人糾結到婆婆媽媽推三阻四毫不乾脆？

此事吾真是百思不得其解，於是此次吾便下定決心將師尊拖下山，哈哈哈！這是歷史上最隆重盛大鬼神皆喜世界同慶——吾劍子仙跡初出茅廬的日子！

師徒二人徒步行走七百里路，歷時二月終於到了儒門附近的如歸客棧打尖，此刻師尊又犯了老毛病，不知他是近鄉情怯，還是怕兒童相見不相識，磨磨蹭蹭扭扭捏捏，說是要去儒門拜訪，又推託他精神脆弱，年紀大了百病纏身，頭痛腳痛手痛全身痛，莫非那故人是比左太沖還要抱歉，還是大有東施效顰的架式？

[ 此帖被九傲糜孤在2013-11-21 20:36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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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66)

18樓發表於: 2013-11-21 20:07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簷下雨】（劍龍）11

讀書破萬卷？不，我讀過的書五根手指頭數得出來
下筆如有神？呃，只不過是文思泉湧想攔都攔不住罷了
每天都能更新我都要不禁為自己的頭腦鼓掌一番了（遭群毆）
然後抬頭遙望著限制級的標題感嘆不知何時我才能寫到H阿阿阿

沒關係ORZ慢慢磨吧，嗚呼，我都要崩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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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午後時分，許是這梅雨季節太愛擾人，天際很快被灰色的烏雲遮滿，雲朵累積飽滿的水珠，過盈不堪而滴滴答答的落下。

  二人坐在涼亭內俯瞰，一片迷濛的霧壟罩著儒門，幾點稀微的燈光從霧裡透出，像是帶著些微憂鬱、穿薄紗的女子配戴內斂的首飾翩翩起舞。

  劍子仙跡看著這曼妙的雨勢向疏樓龍宿問道：「龍宿，你討厭下雨嗎？」

  疏樓龍宿沒有立刻答覆，嘴角揚起一抹極淺的微笑，鎏金色的瞳上泛著粼粼眸光，長睫因濕氣半掩在眼簾上，使人看不透心思，不薄不厚的唇吐出標準又悅耳的儒音，「不討厭。」與其說是不討厭，其實還有那麼一點喜歡。

  劍子仙跡沒發現自己看得入神。

  初見時，劍子仙跡只是秉著好奇心和正義感搭救一名落難的富家子弟，頂多覺得龍宿與一般的有錢人大為迥異，好野人滿身的珠光寶氣只會顯得庸俗，而龍宿身上珍貴的飾品恰如其分的陪襯著他的氣質和那張標緻俊俏的臉龐，甚至比不上龍宿風采的萬分之一。

  聽那純正的儒音才知道原來是一名儒生，儒生不是應該以節儉為美德、以奢侈為恥辱嗎？但此事不足以成為他觀賞美人的阻礙。

  劍子想：「為什麼這樣的美男子會沒有熱烈的追求者呢？」這才從疏樓龍宿深邃的眸裡讀出一種高處不勝寒的寂寞，分明相處的時日不長，卻有似曾相似的緣分默默牽引著他想更了解疏樓龍宿到底是怎樣的人，龍宿本就很美，但他沒想過可以更美。

  「劍子？」為何劍子仙跡要瞪著眼一副傻樣的盯著他瞧？雖說是匆匆出來但髮髻並沒有亂啊，莫非是衣服穿錯還是臉上有東西？

  這聲劍子叫得真好聽…劍子仙跡回過神來，堆起他自以為英氣逼人的燦笑，「嗯？何事？」

  在疏樓龍宿眼底卻是市井無賴在發楞傻笑，「吾阿，下個月要到學海無涯。」不忍戳破劍子仙跡的笑容實在是很欠打…

  「到學海無涯？無妨阿，」劍子仙跡依舊擺著那燦笑，「學海是什麼？」

  真是見識短淺的鄉野村夫，連學海無涯都不知曉，這種人到底是如何能與吾戰得平分秋色？「年滿十四的優秀儒生都要到學海進修，這是規定。」

  「哦，不要緊，吾可以陪你去啊。」

  「……汝真的知曉吾是去做什麼嗎？」疏樓龍宿不禁懷疑劍子只不過是運氣好一時沒被他打飛而已。

  劍子仙跡擺著一副天塌下來與吾何干，區區學海又不是五指山，豈能難得住他的臉孔，「不就是去念書而已，又不是入宮廷。」

  「學海是汝這種凡夫俗子說進就進嗎？」

  「吾既然進得了儒門，自然可以進得了學海了。」

  又跟第一回見面的時候一樣誇下海口？疏樓龍宿饒富趣味的冷笑一聲，「哈。」這人到底是哪裡來的自信？

  雨勢漸歇，劍子仙跡觀這天色應是不會再下雨，「或許我們該回去了？」

  「走吧。」

※    　※

  兩人下山回到儒門的時候已經是兩個時辰後的事情，比試雖然已經結束，但儒道會真正的目的是在於剩餘的時間讓儒生與道士相互交流、分享不同的思想，因此四處有討論的人聲和演奏的樂聲。

  儒首與道尊在堂內談事，堂內常壬秋與懷風行及兩個道士在左右待命，道尊見到二人路過便做了一個招手的手勢。

  劍子仙跡硬是要扶著疏樓龍宿，疏樓龍宿嚷著不用汝扶，吾已經好很多了。劍子仙跡死皮賴臉的拉著龍宿的手說什麼也不肯放，拉拉扯扯的走入大堂。

  道尊見狀眼底瞇起一個惡趣的笑意，沒想到師尊輩的感情還沒理清，徒弟輩的又竄起情苗，還真是剪不斷理還亂，「劍子，數日來勞煩你照顧龍宿了，玄覽師兄見你諸事繁忙便先走一步，他交代吾要好好教導你。」

  「什麼？師尊走了！什麼時候的事情？」阿阿阿阿阿！這個冥頑不靈的老道竟然就這麼丟下愛徒走了？天理何在？天理何在啊！

  「嗯…那日夜裡你前一腳踏入龍宿房內，他後一步就找我談論此事了，他說與其讓你跟他四處漂泊，還不如隨吾正經學道。」

  疏樓龍宿終於忍不住笑，「噗哧。」向劍子仙跡投以憐憫又恥笑的複雜眼光，看來闖入學海無涯這件事情有人注定要失言了。

  儒首見龍宿難得如此失笑，不知應該安慰還是提心吊膽，因為他自己就是最好的前車之鑑，「龍宿，莫忘了下個月汝將要入學海進修，諸事備齊了嗎？」

  「是，時間一到便能出發。」

  常壬秋抱拳道：「啟稟儒首，壬秋以為龍宿隻身一人前往學海應當要有個隨身侍從在左右服侍，替他分憂解悶。」

  「嗯…」儒首思索平日裡侍奉龍宿的侍從年齡都不到十歲，應該擇一個較為年長的比較懂得察言觀色，免得在學海無涯失職鬧事，「與龍宿同齡的侍從有誰？」

  「竹無卷應能勝任。」

  「那就讓他隨龍宿前往吧。」

  劍子仙跡不願死心的小聲向儒首問一句：「儒首，學海只允許儒生進入嗎？」

  未等儒首開口，道尊劈頭一記手刀落在劍子腦門，「你還想去學海撒野嗎？儒道會是你最後在外面逍遙的日子，之後就隨吾回去修行。」

  什麼？真的要關在一群道士不生蛋，雞不拉屎的臭道觀嗎？「嗚！蒼天不仁、蒼天不仁！師尊你到底跑去哪裡了啦！」

[ 此帖被九傲糜孤在2013-11-24 23:30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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