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03.10 春秋谱【主素书，全员向】序~20， 47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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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艾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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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樓發表於: 2014-03-15 12: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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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友把文发到这里来了，跑过来支持一下~\(≧▽≦)/~
非常喜欢道友这篇文，文笔很不错，民国的感觉也写得特别到位，希望能看到完结(*^_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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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樓發表於: 2014-03-15 18: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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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用
引用第10樓山艾樹于2014-03-15 12:36發表的 : eWD!/yr|
道友把文发到这里来了，跑过来支持一下~\(≧▽≦)/~ [z=!OFdE
非常喜欢道友这篇文，文笔很不错，民国的感觉也写得特别到位，希望能看到完结(*^__^*) wc"~8Ah

最近有点忙，这篇文肯定不会坑的，我尽力抽时间搞定^_^

春秋名典不堪论，废卷残墨寄此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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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樓發表於: 2014-03-17 10: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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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 8樓(bao741) 的帖子

不，，，我是万年潜水党，，基本吧里的文都看过，，但是，，好像没回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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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樓發表於: 2014-03-17 13: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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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折

素还真隔天去报馆的时候，刚进门就被谈无欲抱着个红纸箱子堵在门口。

“师弟你这是哪一出？”素还真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认捐！”谈无欲理直气壮地用左手兜住箱子，腾出右手向前一伸。素还真伸手向皮包里探了探，笑眯眯地说道：“支票我现在没带。不如谈兄给我个戴罪立功的机会？盐业银行我去缴款怎样？”

“你愿意跑腿我求之不得。”谈无欲撇撇嘴，把纸箱子递给了素还真，“就差你和秦老大了。社长听说是为守军筹军费，手边没钱还预先支了半年薪水。你素还真素大主编可别跌了份啊。”素还真一脸郑重地点了点头，说道：“那是当然。”

“哎呀！出大事了出大事了！”秦假仙大呼小叫地冲进门来，看了眼社长办公室窗户边上的人影子，咽了咽吐沫就把师兄弟两个连推带搡地往编辑室里扽。素还真一句“出什么大事了”还没问完，人已经给推到了屋子里。秦假仙探头探脑往门外又看了一阵，确认傲笑没出来，才贼兮兮地把门一关，神神秘秘地对并排坐在一起的俩人说道：“你们知道我今天打西边过来看见什么了？”不待二人接话茬，他便又向前探了探身子说道：“我看见疏楼西风前面围了一大圈子人。我正寻思这龙王爷又搞了什么新名堂，就挤进去瞧了一眼。结果一看，嘿——”他话说得急了有些口干，转头四下瞅了瞅，素还真刚好沏了杯热水便顺手递了过去，心里却猜着龙宿能把他的私人别墅玩出什么花样来。

秦假仙咕嘟嘟灌了几大口水，清了清嗓子又继续说道：“那大宅子门口立了块两米高的白漆牌子，上面八个大字：’剑子与狗，不得入内’。你说这昨晚上堂会还好好的，怎么一早起来那老哥俩又翻脸闹僵了？”

谈无欲听到这里，想了几秒钟忽地大声笑了出来，直把其余两人笑得莫名其妙。他笑了好一阵才停下来，反问道：“秦老大，你没觉得昨晚上压轴的失空斩有蹊跷？”

“你这么一说……倒是有点。昨晚上龙宿亲自唱的诸葛亮，剑子给他配的胡琴，那些腕儿都来给他们捧场。按说这俩人少说也玩了七八年的票，龙宿和玉老板讨教过戏，唱得一向不赖；剑子的胡琴我听说两只手功夫也是挺好，可昨晚上’我正在城楼观山景’ 那段，明摆着俩人开搅了，腔和胡琴错着板。”

“秦老大就是行家，”谈无欲笑着瞥了眼一头雾水的素还真，又继续问道，“昨晚上书老板那出鱼肠剑，’吹箫乞食’那段手里拿着的箫你还有印象没？”

秦假仙听了他这话，恍然大悟猛地一拍大腿叫道：“哎呀，我这么洞烛一切的人早该注意到啊！原来他俩置气是为了剑子把紫金箫就这么借出去了。听说那只箫是他们两家祖上结契的信物，值不老少钱呢！这么随随便便就借人了，怪不得龙宿气成那样。哎，这么一闹，恐怕太阳落山全北平就都知道了。”

素还真总算明白了来龙去脉，下意识地耸了耸肩，暗想剑子前辈这下要吃不少苦头了。

日子一晃又过了小半月。素还真去天津出了次差，回来的时候手里多了个沉甸甸的长条楠木盒子。他刚下火车站台，就看见人群里两岁多的儿子摇摇晃晃向他跑了过来。他赶紧向前跑了几步，一手抓着盒子，另一手是装着文稿的皮包，正腾不出手来，抬头看见朝这边过来的一男一女两个人，连忙笑着把手上的东西全递给了那个不苟言笑的男青年，然后蹲下身一把抱起了儿子。

“续缘，想爸爸不想？”他伸手揉了揉儿子软软的顶发，柔声问道。小续缘用力点点头，双手搂住他的脖子，小脸凑过来“啵”地在他脸上亲了一口。

素还真喜笑颜开，连声说了几句“好儿子”，又低头问道：“在家有没有听妈妈和舅舅的话？”续缘转过头看了看风采铃和风随行二人，然后凑近素还真的耳朵，故意把“有”字喊得响亮无比，直让素还真浑身一颤。他看向来接站的风采铃，皱了皱眉头说道：“火车站乱得很，怎么还把儿子带来？”

“这不是随行前天从上海回来了吗？今天是周日，听说你今天回来，说什么也要来接站。我想着多一个人，续缘也吵着说好久没见你了，干脆就一起来了。”风采铃笑着向他解释，顺便把续缘从他怀里抱过来牵着。素还真听妻子这么说便点了点头，牵上续缘另一只手，一家四口往外走去。他看看风随行手上的皮包与盒子，有些不好意思地赶紧伸手去拿，被风随行一下子闪开了。风采铃见他俩争来争去，忙笑着说：“一家人还争什么争？随行你把皮包给他吧。他的宝贝都在里面，自己不拿在手里不安心。”风随行听姐姐这么说，便把皮包递给了姐夫，楠木盒子还是抱在了怀里没递出去。素还真道了声谢，又问道：“四弟也回来了？他这回还走不走？”风随行向来不爱说话，这会儿先是点了下头，又赶紧摇了一下。素还真笑道：“正好。麻烦你和他说一句，我明天去社里发了稿就去瞧瞧他。”风随行又点了一下头。

一家人说说笑笑走到车站外头，风随行去开了辆轿车过来。素还真看着车笑了笑，说道：“难得咱们也享受一回政府专员的待遇喽。”说着打开车门把妻儿让了进去，自己也坐了上来。

“车是随行去找莫召奴借的，”风采铃解释道，“也算是咱们沾一回光。随行这次回来还是做司机，每个月四十大洋，这年头也算是不错了。”素还真听到这里，眉头一蹙道：“不是给日本人开车罢？”他从后视镜里看见风随行摇了一下头，总算是放下心来，说道：“那就好，除了莫召奴，我打过交道的东洋人没几个好东西。”他咬了咬牙，又冷冷地补充道，“还有那些想抱日本人狗腿的，一样不是什么好货。你没和那些人扯在一起最好。”

“你这是怎么了？在天津窝了火，也不至于拿家里人撒气吧？”风采铃看着素还真有些不满，“非得刚回来就闹得大家不开心？”

“29军现在在和日本人谈判，日本人借口剿共，要国军从北平退出去，他们自己的军队开进来。那时候，咱们都得做……都得做……”他摇了摇头，把“亡国奴”三个字咽了回去，又说道，“军长不愿意跟日本人同流合污，也不愿意被南京当枪使，于是就这么僵着。可这样僵着，和日本人直接开进来又有什么分别？你知道我在天津看见了什么？有天我在街上走，前面有个十二三岁的小女孩，就和你那些学生差不多大。一队日本兵开过来，她喊了一句’打倒小日本’，那些日本兵就直接开了枪。我眼睁睁地看着她浑身是血地倒在地上，可是救不了也没法让杀人者偿命。我……”

风采铃听到这里轻轻地“啊”了一声，下意识地把续缘抱紧了一些。风随行也把车速降了一档。素还真挥拳在自己的大腿上狠狠砸了一下，喘了口气低头叹道：“你说的没错，工作的事不该带到家里来说，是我不好。”他使劲向后一仰倒在座位上，“可是不说出来，心里总觉得憋闷。”

“原来是这样，”风采铃也叹了口气，“其实你想的没错，说出来也好。我前两天还听说丰台那边又有日本人开进来，只怕过不了多久城里也住不安稳了。”

素还真认真地想了想，说道：“那我过段时间和社长打个报告，离开北平到南边去，汉口也行，上海也行。我一个人什么也不怕，但是你们在这里，哪一天北平不安全了，我实在放心不下。”

“这……不好吧？”风采铃想了想，“咱们从上海来北平还不到两年，这就又要走？”

“没什么不好。”素还真答得斩钉截铁，“北平迟早守不住，报社也早有放弃平津，把总社迁到内陆的计划，我去打打前阵也是应该做的事。”他笑了笑，把妻子和儿子都搂在怀里，“反正没什么能难倒人。咱们一家永远在一起，什么也别想把咱们拆开。”

[ 此帖被bao741在2014-03-17 13:43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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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樓發表於: 2014-03-17 13: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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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回 8樓(bao741) 的帖子

引用
引用第12樓7家一少.于2014-03-17 10:54發表的回 8樓(bao741) 的帖子 : E*+]Iq1u
不，，，我是万年潜水党，，基本吧里的文都看过，，但是，，好像没回复过。。 fA),^

原来如此，其实道友如果看完文有什么想法和意见，不妨回复一下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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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樓發表於: 2014-03-20 12: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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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 14樓(bao741) 的帖子

哎嘿，，，这回贴吧更新之后，，那个爆娇就是我回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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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樓發表於: 2014-03-20 20: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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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回 14樓(bao741) 的帖子

引用
引用第15樓7家一少.于2014-03-20 12:17發表的回 14樓(bao741) 的帖子 : nu[["f~
哎嘿，，，这回贴吧更新之后，，那个爆娇就是我回复的、。。 /?}2OCq

哈哈哈原来如此，感谢道友回复让我及时发现问题，多谢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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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樓發表於: 2014-03-20 20: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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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折

“我刚做记者那会儿，和你们差不多大，也许比你们当中的有些人还小些。”素还真看着讲台下做了满满一礼堂的大学生，笑着把手里的讲稿放在桌子上，“第一次出差是去天津。下了火车雇了辆洋车把我拉到宾馆，结果刚一下车，就听见两个车夫站在墙根下嘀咕，说刚才拉进去那几个都是干报馆的，整天嚼舌头，半句像样的人话都不会说。”见下面的学生东倒西歪笑成一片，他静静地等了一会儿，待笑声散得差不多了，又继续认真地说道：“这句话我记了快十年。那时我就在想，新闻记者应当成为好人的职业，而不是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纵然对国家社会无益，也不至于有害。我在欧洲求学的时候，西方人说记者应当成为无冕之王。这是一个很容易受人恭维、被人诱惑的职业，因此新闻记者一定要有坚贞的人格操守，要有为国家为人类兢兢业业的敬业精神。否则，他就不配做无冕之王，而只是一个无魂之鬼。”

“依我看，作为一名记者，必须具备三个条件：一是不矜奇、不立异，老老实实，平平常常，一切循平常轨道而行，直接养成坚实的舆论，间接促进社会坚实的风气；二是要以做好人的勇气来洗刷新闻界的耻辱，改变老百姓的看法；三是要以国家的利益为重，’贫贱不能移，富贵不能淫，威武不能屈’！”他昂首挺胸说完这段话，礼堂中已是一片鼎沸的掌声。

演讲结束时，他从礼堂侧门退场，剑子已经等在那里。和上次见到时不同，他穿了件洗得发白的灰布长衫，腋下夹着本破旧的笔记。他笑着对素还真打了个招呼，说道：“今天的演讲真是精彩。我就知道这回牵线搭桥牵得好。要是这些学生里有那么一两个听进去了的，假以时日再出几个新闻人才，也不算白忙活了。”

“十年树木，百年树人。难啊。”素还真叹了口气。

“不用烦，不用烦。”剑子笑了笑，“论时局，见人心。这些孩子总会找到他们的路。”

“也是，前辈你这个为人师表的都不烦，我也没什么好着急的。”素还真也笑了起来，“我这礼拜六晚上在御风楼摆席请报馆的朋友，剑子前辈你也是熟人了，要不要来捧个场？”

“你们年轻人喝酒，我就不跟着去了。”剑子笑得稍稍有些尴尬，“何况我还得找那位龙王爷赔罪去。他家门口那块牌子现在还没拆呢。”素还真用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忍住笑，一本正经地点了点头：“前辈随意就好。到时候您要是临时想来也没关系，随时给您留着位置。”

“有你这句话，我就心领了。回见！”剑子朝他点点头，额前三缕刘海跟着颤了颤，然后便夹着破笔记本慢慢悠悠地往教室那边去了。素还真摇头笑了笑，也向反方向走开了。

素还真回到护国寺附近的家时，风采铃还没从女中回来。他们夫妻二人白天各自上班，儿子就放在胡同里茶叶店老板屈世途那里。素还真结婚前在北平的时候和屈老板夫妇的关系就相当不错，儿子交给熟人带，也总归比请保姆来得放心不少。他见时间还早，刚想去把儿子接回家，一眼瞥见墙脚立着的楠木盒子，想了片刻，抓起盒子上外面叫洋车去了。

他凭着那天的记忆让车夫把自己拉到了一页书家门口。刚想进去，却见大门一开，一个穿着警察制服的壮汉被人横着扔了出来。那个警察狼狈地在地上摸起大檐帽扣在头上，拍了拍身上的土整好衣服，凶悍地瞪了一眼红漆大门，吼道：“不就是几个戏子么？别他妈给脸不要脸！改天老子拆了这几间破房子，让你们统统吃牢饭去！”说罢便气呼呼地大步走掉了，经过素还真身边的时候都没抬头看他一眼。

素还真看那人消失在巷口，走上前大着胆子朝门里喊了一嗓子：“书老板在吗？我是素还真。”话音刚落，一个穿着灰褂子、留着平头的男子走了出来，手里还握了把竹枝扎的大扫帚。他见了素还真，眉心微蹙问道：“这位先生，你找我师弟什么事？”

素还真上回来戏班的时候没见过此人，听他称一页书为“师弟”，想必也是戏班里的重要人物，便笑着说道：“这位老板，我叫素还真，是个记者。上个月在街上遇见偷儿伤了胳膊，是书老板和大当家救的我，这次来是专门道谢的。”

“原来如此，我听他们说过这回事。既然是朋友就进来吧，我给你叫人去。”灰衣男子和蔼地笑了笑，把他请进了内院。素还真正打量着东边厢房窗台上新摆出来的几盆茉莉花，就见一页书板着脸从正厅里走了出来，身上还是件黒褂子。他见了素还真点了下头算是打招呼，下一眼看见了素还真手上的盒子，马上变了脸色，上前一步指着门口厉声说道：“出去！”

素还真见他仍然不待见自己，心里也有点气，扬了扬手里的盒子说道：“我今天来，就是跟您道谢。这是一位朋友托我带给您的。东西带到该说的也说了，我就不劳您大驾亲自动手撵人了。要是和那个警察一样横着出去，模样也不好看不是？”他把盒子往脚边一放，转身就走，身后高八度的嗓音带着怒气忽地响了起来：“你给我站住！”

素还真转过身，硬邦邦地说道：“今天之前我不知道自己怎么招惹了您，也从来没人说我不招待见。虽说这是您家，但我也不会任您呼之即来喝之即去。”

“所以？”一页书的脸色青了又白。

“您得给我个说法。”素还真理直气壮地向前跨了一步，挺起胸膛看着站在台阶上的一页书。一页书僵了一会儿，有些不自然地说道：“进来说话。”说着挑了帘子自顾自地进屋了，把素还真晾在外面。素还真长呼了一口气，抱起盒子也进了屋。

素还真一进正厅，一页书便指着上首的椅子让他坐。素还真把盒子立在一边刚坐稳，一页书便端了两杯茉莉花茶过来放在正中的小茶几上。素还真虽然刚才被他莫名其妙地吼了两句心里不大痛快，这会儿见一页书礼数倒还是不含糊，心里的气也早消得七七八八了，便接了茶道了声谢。待一页书坐定，他说道：“书老板可以明说了吗？”

“东西是御天家老三让你带的？”

素还真点头道：“没错。”

“我早和他说过，戏班子有戏班子的规矩。既然那天龙宿的堂会说是义演，自然不应取分文。一而再、再而三，是强人所难了。”一页书哼了一声，“他做富家少爷做惯了，以为交朋友就是施舍人情，可这一套到我这儿行不通。”

“我明白了，”素还真想起那天在天津笑剑钝求他帮忙时的情景，恍然大悟，“您要是真收了东西，传出去影响确实不好。这就像唱票的拿了’黑杵’，不合规矩。”见一页书的面部表情柔和了一点，他庆幸在谈无欲那里听来的一点知识总算派上了用场，又说道：“不过如果这把剑不是雅少送给您的而是您向他买的？是不是就没问题了？”

“买？”一页书瞪了他一眼，素还真恍然不觉，又说道：“龙宿先生不是号召各界精英为29军筹款么？笑剑钝是随军参谋，就当他把剑抵给您，换您向29军捐款，不正是两全其美？”

一页书沉思了一会儿，仍然说道：“还是不好。”

素还真眼珠一转，又说道：“可是雅少人在天津陪着罗军长谈判，东西我大老远带过来，一时半会儿又带不回去。您说让我放在家里吧，我有个两岁多的儿子，正是好动的年纪，万一……”

“先放我这里总行了吧？”一页书又瞪了他一眼，“还有事么？”

素还真见他上了套，心情正好，便说道：“如果我说没什么事，书老板是不是就要赶人了？真的不能再坐一会儿？”见一页书懒得理他，他又厚着脸皮说道：“我认识位大教授，他总是和别人说’一回生，二回熟’。上个月我们初次见面；堂会我也去了，算是第二次见面；加上今天是第三次，所以素某和书老板也算熟人了吧？”

“既然是熟人，那么容素某得寸进尺一下，交个朋友可以吗？”

一页书铁青着脸一指门口：“出去！”素还真又讨了个没趣，耸了耸肩说道：“看来我还是不受欢迎啊。今天算是叨扰了。”说罢站起身来便往外走，却听得一页书在他身后又叫了句“等一下”。他皱着眉头看着一页书，却听那人一字一顿地对他说道：“自己小心，我不会帮你第二次。”

素还真见他一脸严肃本想说两句笑话，话到嘴边却什么也没说出来，只是抿了抿嘴唇，然后认真地点了点头，便大步向外走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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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樓發表於: 2014-03-29 13: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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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折

西单牌楼附近的御风楼不算太老的字号，但在四九城里也算是大有名头。清朝还在那会儿，东华门西华门三里之内都不准建造楼房，以免俯瞰内廷。御风楼可巧正在三里之外，算是得了个不错的位置。传了两三代到现在的东家御神风手里，生意做得正兴隆。

说起御神风，识得他的老辈人都说御家这小子有点邪乎。早年放着大少爷不做，一个人揣了二百大洋卷了铺盖满世界转悠去了，一去十年杳无音信；十年后回来时，二百大洋现银变成了一张五千大洋的存折，谁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套来了那么多钱。等两年后他接了店做了老板爷，不到一年又把这笔钱散得干干净净——倒不是御风楼被他经营不善赔了本钱，而是交朋友救穷急全花了去。一来二去，御老板仁义的名声也传遍了北平的大街小巷。御风楼有个规矩，凡是与老板爷脾气投合的朋友，在正对门口的墙上题字留名便可以随意赊账。有些贪图便宜的厚脸皮便打起了这面粉墙的主意，然而十几年来没一个侥幸成功的，那面墙上到如今白底黑字留下的也不过十来个名字，而近两三年也只多了素还真一人。

那日素还真听完堂会之后便痛快认输答应了请客，大大出乎谈无欲的意料。但既然有免费的饭局可赴，他便也由着素还真安排去了。然而那之后报社诸人工作繁忙，直到五月里才凑齐了时间。请客这天，素还真约的时间比寻常饭点早上一个多点钟，便也不十分急着过去。他之前已经和掌柜打了招呼在二楼订了临街的雅间，走进去的时候里面已经坐了六七个人，除了谈无欲秦假仙业途灵这些天天在一起的同事，还有个穿着白色西服的青年人甚是显眼。见到他进来，那位青年人微笑着站起来和他彬彬有礼地握手，说道：“老朋友，好久不见了。”

“曲怀觞？”素还真又惊又喜，“好友你也来北平了？”

“昨天中午从上海飞的北平，下午到社里刚巧你不在。我听秦老大说今天你请客，也跟着过来了。”曲怀觞温和地笑了笑，“怎么，不欢迎我这个不速之客？”

素还真一边落了座一边笑道：“哪里，只是我以为上海分社那边离不开你这个新主编。”

“还不是你素还真当初携家带口撂挑子，重压才压在人家曲大才子肩上。怀觞你今天远来是客，多点几个菜吃穷他没商量。”谈无欲不放过任何一个挤兑素还真的机会，抢着接过了话茬。素还真并不恼，狡黠地笑了笑，另起了话题对曲怀觞说道：“我不曾听社长说上海分社有什么公事，所以这次来还是旧例？”

曲怀觞被他一问，脸上微微地浮起一层红晕，讷讷地笑了一声：“你也知道我的未来岳父老泰山是个老学究，有时固执得紧。”

“怕什么。金诚所至金石为开，只要你够努力，总有一天能抱得美人归。”秦假仙大喇喇地插嘴道。“要我风流斋主秦玉安说，再不济——”他看了看素还真，“学素大主编，一杯酒下去把美人搞定。这时候木已成舟板上钉钉生米成熟饭，你那个顽固老丈人就是再吹胡子瞪眼，也只能亲自把女儿送到你怀里不是？”一席话说得众人都笑了起来。素还真自己被揭了底倒也不在意，附和大家一起笑着。大家又说了一会儿闲话，素还真看了看手表，微微蹙眉道：“四弟还没过来？”

“许是有什么事绊住了吧？咱们几个先吃着，等他来了再加菜也不算晚。”秦假仙催促道。素还真看了看众人，见大家都没什么意见，便叫过门口伺候的跑堂点菜。御神风新近从宣武门外封灶歇业的老字号“广和居”挖了人家的掌勺大厨来御风楼。那位大厨专擅办雅集小宴的流水席，素还真前日来定席位的时候便从善如流点了他的两个招牌菜。此时他做东，便又让众人各自点了一两个菜。跑堂的算了算，对素还真说道：“您们也点了十几个菜，不算少了。我这就让灶上做去，先来先吃，不够再找补。”素还真点了点头，笑道：“那就麻烦了。”跑堂的接了单子出去，没一会儿菜就上了席，又按例送了茶和温好的黄酒上来。素还真拿过酒便要给众人斟上，秦假仙眉头一皱，伸手在业途灵的后脑勺轻轻拍了一下，低声骂道：“傻小子没个眼力劲儿。”业途灵恍然大悟点点头，从素还真手里把酒壶抢了过来挨个给众人倒上，到素还真这里的时候顿了一下，放下酒壶给他端了杯茶过来。

素还真是出了名的“一杯倒”，一沾酒就醉得不省人事。若是酒品好也就罢了，他偏偏又是个不省心的。以前报馆众人不知道，聚会时也曾经灌过他的酒，结果被他闹了个昏天黑地人仰马翻，自此再也不敢让他沾半点酒星。待众人酒都斟好，素还真站起身举杯说道：“今天托咱们谈副主编的福，让素某能做一回东。诸位都是老朋友，话便不多讲了。我以茶代酒先干为敬，大家随意就好。”说罢一盅茶喝了下去，笑着向谈无欲眨了眨眼。谈无欲装作没看见，也举杯祝道：“托素大主编的福，我们才有机会一祭五脏庙。”众人早对他俩互相挤兑见怪不怪，当下便纷纷笑着举杯祝酒，然后边吃边聊起来。

众人酒过三巡，菜也上得差不多了，雅间的门忽然被推开了。眉清目秀的青年人手里捧着厚厚两卷书走了进来，对一屋人微微欠了欠身，有些歉意地说道：“对不起，刚才书局寄样书来，耽搁了一阵。”

素还真忙起身说道：“没事，来了就好。”边说边把莫召奴怀里的书接了过去随手翻了两翻，讶然道：“这是我写的？”

“就是三哥你的社论集，你抽空看看要是没什么问题，我便告诉书局教他们付印了。”莫召奴坐了下来给自己倒了杯茶，边喝边说道，“我的朋友说你关于中日外交的那些结集社论在日本试发行的第一卷目前社会影响很大。如果可以，我们今年把第二卷也翻译出版吧。”

素还真点头道：“我这边时间挤一挤总是有的，不过翻译还要靠你了。”他扫了眼桌上的狼藉，又说道：“不过工作的事情待会子再聊，我先去添几个菜。”他说罢去开门叫跑堂，叫了两声不见有人应声，料想是楼下生意好腾不出人手，便自己下楼去叫菜了。

他从雕花楼梯转下来，底下几十桌果然已经坐得满满当当，几名跑堂穿来跑去忙个不停，报菜声、谈笑声和掌柜噼里啪啦拨算盘的声音和在一起，热闹非常。他正要叫掌柜，后堂帘子一掀，一个中年人趿拉着布鞋踱了出来，蓝布大褂松松斜斜挂在身上，中长分头稍微有点乱，一双眼睛却亮闪闪格外有神。他朝素还真笑嘻嘻打个招呼，问道：“素大记者，吃得可好？”

“当然好，御老板您挖人的功夫真不是盖的。”素还真笑着说道，“我那边又来了个朋友，加一份红烧瓦块、一笼灌汤包子，再上一斤白酒吧。”

“没问题，一笼包子一斤酒，再加上……”御神风瞟了眼走过来的人，大声笑道，“红烧大只鱼一条。”那人脚下直接打了个趔趄。素还真见来人身穿浅蓝色军服，腰间扎着武装带，气质挺拔英武。他打量了一下那人的领章，心中一动，低声问道：“将军是靖沧浪靖旅长？”

那名军人环视四周，见无人注意他们谈话，慎重地微微颔首：“素先生，实不相瞒。我今日来御风楼正是有事相询。”

“只是今日素某来此是为与亲友小聚，并非谈论公事。”素还真想起楼上的一屋人，眉头微蹙，“不如改日我亲自登门拜访？”

“此时此处确实不适合谈论公事。”靖沧浪严肃地说道，“我们明日另寻地方再谈。”

素还真应了一声，问道：“不知旅长所为何事？”

靖沧浪的眉头也蹙了起来：“你们报社是不是有个小记者叫卫清风？”

春秋名典不堪论，废卷残墨寄此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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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3)

19樓發表於: 2014-04-09 08: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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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折

素还真起了个大早来到御风楼，御神风正站在曲尺柜台后面指挥着两个跑堂换墙上的字画。他看见素还真进来，转身笑着点了个头，又转过去喊道：“太偏了，往西边去一点……差不多……可以了，就这样吧。”素还真打量着新挂上的那幅横轴长卷，见是颜体誊写的《正气歌》，沉稳遒劲颇见功力。落款“鲲尘”二字，却是从未见过。御神风这边完了事，心满意足地拍了拍手，向素还真问道：“怎么样？”

“不错，很黑。”素还真眨了眨眼，嘴角泛起一丝笑意。

“哈哈哈，你这个人比那尾鱼说话有意思。走吧，我带你上去。”御神风说完，便向后院走去。素还真跟着他先上了两层高的边楼，又从窗户边的小平台沿着一人宽窄的青石阶往主楼楼顶上爬。素还真向下看了一眼，说道：“您这楼修得够高的。”

“怎么你还怕高？”御神风笑了一声，“你留过洋坐过飞机，可是老在天上飞来飞去啊。天上比这还不高？”素还真正要答话，却见御神风已经纵身越上了房去，他便也紧赶了几步，眼前豁然一亮。

倘若有人从外面看，决计不会发现御风楼高耸的楼顶里还藏着个小天井。阳光倾泻下来，静静照在天井中央的硬木茶几和几张圆凳上，泛起一片柔和的光。一身军服的靖沧浪坐在茶几边，不慌不忙地向二人颔首示意。“这儿没人打扰没人盯梢，多好！你们先聊着，有事叫我。”御神风说完，拍了拍素还真的肩，然后直接从屋顶边上一跃而下跳到了边楼那片窄小的平台上，看得素还真直咋舌。“不用管他，来谈正事吧。”靖沧浪站起身从上衣袋里取出一沓叠得平平整整的稿纸递给素还真，“你怎么看？”

素还真草草把那几张纸从头到尾翻了一遍，“比他的采访稿写得好不少。有真情实感果然不一样，不然我师弟也不会三天两头加班赶稿子。”他把手里的两张稿纸放在茶几上，抬头看着面若冰霜的靖沧浪。“是么？不过我还是希望这样的请愿书他不要写第二次。”靖沧浪冷冷地说道，“军营不是热血年轻人想来就能来的地方。我们要的是和鬼子拼刺刀的战士，不是在战场上无法自保的意气书生。”

“所以旅长是希望我去劝他打消从军的念头？”

“正是。”靖沧浪点头说道，“作为过来人，吾理解他的心情，却绝不赞同这样的行为。一个接受过良好教育的大学生，当以自己学识为更有益于国家民族之事业，而不是端着汉阳造、背着砍刀上阵厮杀。”他阖目长叹了一声，用极沉痛的语气问道：“素先生，你作为记者，应当知道民国二十二年喜峰口一役的情势吧？”

“当然，那时我是随军记者之一。当时《长城血战记》一书中，对诸次战役尽数记载，傲笑先生和我也参与了供稿。长城喜峰口血战一周，砍杀之众，虏获之多，打破中日军队接触以来之记录。吾军顽强抗争，虽遭受敌人之强烈炮火，亦不稍退，杀声震天，血光满地。然而……”他明白靖沧浪的意图，涩声说了下去，“敌我装备悬殊，众将士虽是拼死却敌，代价亦是怵目惊心。仅以参与奇袭的大刀队五百精兵观之，存活者只不足一成。”

靖沧浪慨然道：“不错。少年人以家国兴亡为己任，投笔从戎值得肯定。然而战争惨烈，吾军上下亦不愿见无谓之牺牲。素先生，若是卫清风执意从军，我并无立场反对，只是希望这是他深思熟虑之后的决定。此外请转告他，军中并非没有学生兵，只是须要通过军事训练团的严格考试。倘若他能够证明自己，二十九军随时欢迎他。”

“记下了。将军所说我会尽数转告。”素还真点点头，问道：“您还有其他事情么？”

靖沧浪蹙了蹙眉：“正事已完，另有一事。此处并非军营，称我’先生’便可以了。我民国十一年留洋深造，先学法律再转军校。”他下意识地抚了抚心口，又说道，“要是当初不转学，现下只怕也和你一样是笔杆子文人。”

“同行是冤家，”素还真笑了笑，“我没加入蒿棘报之前，平生最得意的事便是写了篇骂傲笑先生的评论刊在报纸上，结果后来没料到自己也进了报馆，没少被傲笑先生敲打。要是先生入行做我的前辈，素某只怕更不好过了。”

“素先生说笑了。”靖沧浪一本正经地摇头道，“你的经历我略知一二。论情论理，你我并无龃龉之处；相反，蒿棘报近年为二十九军所做积极宣传，靖沧浪一直感铭在心。今后若有需要，我自当相助。”素还真见他说得郑重，也慨然说道：“先生言重了，这是我们分内应为之事。素某代报馆所有人多谢先生美意。”

靖沧浪微微颔首，起身和素还真一前一后从屋顶下去回到前厅。此时时间尚早，大堂中空荡荡的没什么人，御神风正坐在窗户边上和一人边喝茶边小声攀谈。素还真看着那人背影只觉得有些眼熟，却一时没想起是谁。御神风眼尖见了他俩，忙招呼道：“你们这么快就聊完了？”靖沧浪道了声“是”，对众人说道：“我不能久留，先回营了。”说罢大步向门外去了。

素还真也正准备告辞，与御神风聊天的那名男子站起来向他打了个招呼：“素大记者，我们又见面了。”素还真先是一愣，蓦地反应过来：“您是戏班那位老板……”

“帝如来。”那人往前迈了一步，彬彬有礼地向他伸出手去和素还真短暂地握了一下。素还真想起一事，忙道：“上回冒昧打扰了，惹得书老板老大不高兴，我该告个罪。”“哪里，他就是炮仗筒子脾气，火来得快去得快。”帝如来温和地笑了笑，“倒是素先生看得起我们这些戏子，愿意交个朋友。”

“书老板当初仗义相助，人品和身手我都是佩服的。您和大当家也是很好的人。”素还真诚恳地说道，“能结交你们这些朋友是素某之幸，而且不怕您笑话，我还有点私心。听说你们下个月在开明戏院有演出，我能不能提前求张坐席？”

帝如来笑道：“小事一桩。您把地址给我，回头我让徒弟把票送到府上去。”素还真见他答应得痛快，便向御神风柜上借了笔墨，誊了张地址交给帝如来，再三向二人道谢后便离开了。御神风送他出门回来，见帝如来仍旧坐在那里闷声不响地喝着茶，便走过来问道：“刚才咱俩也聊了半天，你究竟怎么想？”

“我老了，经不起折腾，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帝如来低头看着茶碗里的茶根叹了口气，抓起给自己续茶，倒了小半碗便把壶放下了。御神风皱着眉头让跑堂把空了的茶壶撤下去，另换了一壶上来。他有些气恼地说道：“你这不是老，是未老先衰。十年班主坐下来，血性全磨没了么？不就是官匪一家想找麻烦，大不了兄弟我帮你出头，有什么可担心的？”

“我担心老三。”帝如来伸手揉了揉脑门，“他这些年太不容易。我不想他再摊上事把前程毁了。”

“他不容易你就容易了？那些人不敢碰硬，柿子专拣软的捏。”御神风恨铁不成钢地一掌拍在桌子上，砰然有声。“你想周全，把一切担下来。可那动手打人的是他不是你啊！再者说就算你破财免灾，凭姓问的报得那个数，迟早纸包不住火。凭一页书的脾气，能善罢甘休才怪。”

“我能怎么样？和他说姓问的要来找麻烦，然后眼睁睁看着他去把警署拆了再把自己搭进去？再者戏班里其他人我也不能不顾啊。”帝如来抿了抿嘴唇，苦笑了一声，“这件事还是我来想办法。你的好意我领了，可千万别插手进来。我今天来你这儿倒倒苦水，你也千万别和其他人说。”

御神风叹了口气，说道：“算了，都随你。”他望了眼墙上的字画，无奈地叹道，“我平生最受不得拘束喜欢直来直往，怎么交的朋友一个两个偏偏都爱想得多呢？”

春秋名典不堪论，废卷残墨寄此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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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如劍、雨如霜，電掠秋雨山河鳴

醉顛狂、雨飄紅，血披秋水一色劍

舞秋月、佾江風，也是疏狂也任真

難為知己，半生飄零愁是雨；難為手足，一夢吹醒江無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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