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11【枫侯】残花生子 105F更新 2022.5.8| 布布文學 - 三十六雨布袋戲同人論壇

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03.11【枫侯】残花生子 105F更新 2022.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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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uyafuxiaoh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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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71)

10樓發表於: 2022-03-11 11: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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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十一
01
如枫岫主人所料，殢无伤第二天打开了雪漪深谷的禁制，虽然三人相识的时间已经很长，但他仍旧冷着一张万年疏情的脸。
主要还是枫侯两人的气场莫名诡异，殢无伤不懂这样的尴尬到底从何而来，所以干脆无视了。
“雪茸花的异象不用赘述，那股异能的来源是整个雪漪谷。”枫岫主人不等他开口就解释道。“天寒地冻，不如进屋说话。”
枫岫主人推开自己的房门，凯旋侯抬脚就走了进去，殢无伤略微犹豫，也没有拒绝。
执起茶壶浅浅倒了三杯，枫岫主人对自己泡茶的技术很是满意，凯旋侯当然知道他茶技绝佳，拿起瓷杯小酌一口，殢无伤却是完全没有反应。
“盛开在慈光之塔的雪茸花是天然药草，有愈伤的疗效；此地的雪茸花却是后天形成。”枫岫主人放下手中茶杯，“这里的雪茸花其实是一种能量结晶。”
殢无伤的眼睛盯在枫岫主人脸上，而凯旋侯也偏过头认真倾听。
“侯，相信你与我有同样的感觉。”枫岫拿起腰间羽扇微微掩面，“这种异能，是妖世浮屠的异能。”
凯旋侯微垂的眼眸登时聚焦在枫岫脸上，殢无伤初到苦境，并不知道佛业双身在此地为祸时发生的种种，枫岫只好如此这般向他一一解释。
“所以你的结论，佛业双身被一页书消灭后，妖世浮屠带着残存的魔能退回大地休眠，而此地就是他的根基？”
凯旋侯不敢相信，雪漪谷虽有许多可疑之处，但飞雪漫天，银装素裹的美景底下居然潜伏着穷凶极恶的灭世妖塔，着实在匪夷所思。
枫岫主人脸色凝重，好像看到了当初浮屠为苦集两境带来的地崩山摧与人民流离失所的惨状。
“要如何解决？”殢无伤不是热心肠的人，不过听枫岫主人的描述，浮屠再出对于本就复杂难测的苦境局势只会再添纷乱，如此以来，师尹他不就····哼，想他作甚。
殢无伤无端有些恼怒，算算日子，他该有两个月没来了。
“解决的方法并不难，但需要你收起剑阵。”枫岫主人羽扇轻扬，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样，“我曾潜伏在佛业双身座下，知道如何汇聚浮屠魔气，只要将魔气所凝灵珠炼化，世间便不存此祸根。”
枫岫主人将新倒的热茶推到殢无伤手边，道反正我二人这段时间也就身体素质微微提高，功体几乎没有恢复，不用担心会趁机逃跑云云。
殢无伤眉川微拧，目光来回在枫岫主人与凯旋侯身上扫。就在此时，殢无伤面前突然浮现一团墨光，随即碎散，他的脸色陡然变了，
“有人擅闯雪漪谷。”
不待枫岫主人与凯旋侯反应，殢无伤转身将他们一并带到了浮廊巘。

02
“劣者清香白莲素还真，不知此地主人在否？”
温润的声调彬彬有礼地在浮廊巘外询问，也不贸然前进，枫岫主人与凯旋侯乍到此地有些没回神，殢无伤拔出腰间墨剑，剑浪隔空逼得素还真不得不退出十步之远。
“劣者没有恶意，敢问此地主人是否为永岁飘零殢无伤？”
陌生的声音报出自己的名号，殢无伤知道此人绝非信步前来。他转身封了枫岫主人与凯旋侯的哑穴，随后闪现于浮廊巘外。
莲冠危正，面若银盘，淡淡清荷气在浮廊巘冰冷的空气中弥散开。
“是无衣师尹指引你到这里的吧。”殢无伤道。
白发剑者轻蔑的眼神全在素还真眼里看着，他与师尹所讲果然无差。
“是，义弟告诉我雪漪谷的主人是你，所以白莲特来拜访。”依旧是不卑不亢的语气，素还真道，“昨夜西北方位突现诡异魔氛，想来就是此地。”
来得真快，苦境巨擘素还真果然足够敏锐。
“此地异象我自会处理，无需你挂心。”殢无伤不希望素还真在此久留，枫岫主人和凯旋侯都是危险人物，一旦被他发现，师尹的处境就微妙了。
枫岫主人从素还真出声起就认出了他的声音，凯旋侯的脸色也随之阴沉下去。
“这·····”素还真自然知晓那是佛业双身遗留的魔氛，师尹先前交代此名剑客性情疏冷，不好人间俗事，将这样大的隐患交给他处理，白莲如何放心。“佛业双身遗留魔氛危害甚大，劣者以为应该交与苦境正道处理。”
不好，若是将大批苦境人士引来雪漪谷，不止无衣师尹处境会恶化，凯旋侯暴露也必定会引起一场血雨腥风。
两相权衡之下，枫岫主人强行冲破了殢无伤的封禁。
“笑看嫣红染半山，逐风万里白云间，逍遥此身不为客，天地三才任平凡。”
浮廊巘大门被一阵狂风冲开，熟悉的诗号，熟悉的人。素还真以为自己听错了。
“枫岫主人！”
白莲不知如何形容此刻自己的心情，见到了从未奢望再见的人，他的死讯明明板上钉钉。
“你还活着！”素还真努力控制自己激荡的心情，枫岫主人摇着羽扇款步走出。
“素还真，许久未见，风姿依旧啊。”
殢无伤知道事无转圜，墨剑铮然一响就是欲杀枫岫主人，却被出鞘而来的般若剑挡了下来。
“殢无伤莫要担心，苦境名人素还真不会因为师尹私藏我就怪罪与他。”只手弹开墨剑，枫岫主人回身将哑穴未解的凯旋侯一并化到素还真面前，
“不止我还活着，佛狱旧将亦然。”枫岫主人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殢无伤眼里流转杀机，素还真更是深陷巨大的困惑之中。
“你居然和凯旋侯在一起，我得到消息明明——”
“诶~前尘已过，无需再提，我与好友前嫌已释，素贤人不必为我忧心。”枫岫主人笑着扬起羽扇拂去素还真肩头雪花。“昨夜异状的起因我比你更清楚，妖世浮屠遗留的祸根我会拔除，素贤人无需担忧。”
话毕，枫岫主人便解了凯旋侯哑穴禁制，侯看着白莲心里掀起了惊涛骇浪，若不是他化身白尘子潜入佛狱窃取了最重要的情报，咒世主何至于重伤而无力回天，魔王子又怎么会被放出，佛狱大厦一夕倾塌，素还真就是最大的推手。
凯旋侯眼里的杀机枫岫主人当然看到了，他将凯旋侯挡在身后，面对面看着素还真。
“拂樱好友的心情素贤人应能够理解，魔王子在苦境想必也惹出了不少祸端，我以为将他留在这里与我一同处理浮屠事务，才是佛狱对苦境最好的赎罪手段。”
素还真看看枫岫主人看看凯旋侯，偏过头又端详了一下殢无伤，脑中藏有万卷经书的他分析着如今的形势。
无衣师尹与戢武王在苦境明争暗斗日趋白热化，号天穷复活，天阎魔城现世，妖后势力也虎视眈眈；殢无伤虽然难以控制，但有枫岫主人在，问题应不大。自己聋瞽刚刚痊愈，即使心思玲珑也无暇顾及更多，枫岫主人确实可信，倒不如放手交给他。
“劣者自然相信枫岫主人能为，只是凯旋侯···”
相比较行事疯癫不可捉摸的魔王子，凯旋侯才是真正的危险人物。
“佛狱覆灭已成事实，素贤人要行赶尽杀绝的手段吗？”枫岫主人心生不悦，体内真气渐渐汇聚。
枫岫主人与拂樱斋主私交甚深这件事在当时的苦境也不算秘密；
素还真何许人也，眼下场景怎么会看不出枫岫主人与凯旋侯的微妙关系。
白莲偏头看向凯旋侯，既然哑穴都能被封，他被剑之初废掉的七成功体应没有复原。
“哈，好生之德人人皆有，有枫岫主人担保，素某自然放心。”素还真躬身拜别，“妖世浮屠隐忧就靠你了，素某尚有要事，告辞。”
“素还真，我不希望再有其他不相干的人知道这个地方。”枫岫主人意思显而易见。
“放心，今日之事素某必定守口如瓶。”清浅男声随着一道灵光远远飘散，枫岫主人望着他离开的方向，沉默了半晌。
殢无伤并不了解素还真为人，但无衣师尹既能把自己的落脚点告知他，想来不会有问题；但见枫岫主人与其熟识，心内总是隐隐不安。
“你与他是什么关系？”墨剑仍在垂涎，风中的杀机未曾散去。
“盟友而已，时隔多日仍为同一件事奔走。”枫岫主人收起羽扇，回头一看，凯旋侯脸色如殢无伤般冰寒，“好友。”
“哼！”不等枫岫主人解释，凯旋侯扭头愤愤往雪漪深谷走去。
这两个人真奇怪，殢无伤看着枫岫主人赶忙去追远去的凯旋侯，微微皱了皱眉。
疏情的人看着洁白的雪，再次怀念那年竹花翩飞下的白衫。
无衣师尹，有此义兄，你是不是快把雪中谜忘了。

03
“凯旋侯，拂樱！”枫岫主人一路追着凯旋侯回到雪漪深谷，但凯旋侯头也不回，仿佛聋了一般，脚下的步子越走越急，到最后直接运起轻功疾行。
“你给我站住！”枫岫主人有些恼怒，他一掌袭向绿色的身影，凯旋侯早有防备，回身相抗，气旋越聚越大，直到最终，爆炸。
崩碎的山石隆隆滚下山崖，激起漫天烟尘，凯旋侯立于其中不动不移，碎石锋利的棱角滑破他的面颊，砸向他挺立的脊梁，枫岫主人知道他想干什么，收划转和之下撑起一片护罩将山石全部挡住，随后向远方掷去。
“就这么想死吗？凯旋侯！”枫岫的脸颊也被山石滑破，血珠顺着脸颊滚落，他一个闪身掐着凯旋侯的喉咙撞向深谷小筑的竹墙。
“哈哈哈，凯旋侯死了，佛狱的罪孽不就还清了吗？你何须假惺惺地救我！”窒息的感觉让凯旋侯不耐，但仍冷笑着盯住枫岫主人，“你倒不如遂了素还真的愿杀我斩草除根，否则我一旦起身，除了慈光之塔，说不定苦境都得一同陪葬！”凯旋侯伸手掐住枫岫主人的手，随即贯入真气让他直接了结自己的生命。
枫岫主人震退了凯旋侯覆上的手，气浪之大甚至崩裂了远处的井口。
“你！”枫岫主人心口燃起熊熊火气，不止愤怒，凯旋侯无波的眼神里透着讽刺，这样的眼神让他心痛，慈光之塔的相处，雪漪深谷的相伴在前尘往事面前是这样不堪一击吗？
“你就不能像普通人一样活着，过一年四季一日三餐的生活吗？”
枫岫主人一双修长的眉眼透出浑浊的情绪，死死盯着凯旋侯，在他紫色的瞳孔里看到了失控的自己。
喉间的力道松了，凯旋侯意外发现枫岫主人的眼眶微微濡湿了。
“你不能放下往事，放下执着，我们不能重新开始吗？”枫岫主人垂手撑住凯旋侯的肩，他低下头，仿佛在请求。
凯旋侯愣住了，心底的某根弦应声而断。
重新开始，开始什么？
雪漪深谷风又起，卷着漫天飞雪扑向两人，呼啸是天地间唯一的声响。
背井离乡明月落，风霜雨雪百年漂泊，战无不胜的传说，只为不负家与国。
“火宅佛狱是我们的故乡，那才是你的家，千万别忘了。”悍戈临终的遗言突然在凯旋侯脑海回响，兽骨项链随风碰撞着他的胸膛。迷茫的眼睛渐趋澄明。
“枫岫主人，你是个多情的人，凯旋侯不是，火宅佛狱养不出这样的闲人，即使有，寒烟翠和迦陵的结局不用多言。”
凯旋侯推开摁住双肩的手，别过脸不去看枫岫主人。
“重新开始只是妄言，枫樱本不同期，何况樱是你一个人的心思，世间只有枫，没有樱，真正执着的人是你，放不下往事的人从来都是你。”凯旋侯心如绞，如果不是天树引发资源危机，枫岫主人与他确实可堪伯牙子期一般的知己。
“你最好现在杀了我，上天界与苦境连接的魌初通口一定存在，等我找到那一天再后悔就来不及了。”尽管如此，凯旋侯也绝不允许自己背弃对族民的承诺。
留下枫岫，凯旋侯转身推开小筑的门，向着自己的房间走去，枫岫主人看着他的背影，咬了咬牙。
凯旋侯感到自己被人从后面整个拥住了，熟悉的体香涌入鼻尖，他侧过身子想推开枫岫主人，不想枫岫顺势将他抵在了房门上，不及开口，嘴唇就被柔软的东西堵住了。
震惊大过反抗的心思，凯旋侯瞪大了双眼看着近在咫尺的人，距离近到甚至能看清他侧脸被山石划过的一道血痕。
直到枫岫松开口，他才回过神来。
他说的重新开始，居然是这样的重新开始。
“好友拂樱，凯旋侯，你在慈光就为我断袖了，还记得吗？”枫岫主人对于他这种反应很是满意，虽然知道他是因为出神才没有反抗，
“我到今日才知枫岫主人性好龙阳，真是没想到。”凯旋侯的脸色并不好看，嘴上虽然这么说，但之前若有似无的暧昧确实引人遐想，只不过他不想深探而已。
“龙阳之好本非天生，只是相识相知者恰为男子，枫岫主人也不例外。”枫岫收起之前的神伤，他知道这种事急不得也催不得。
“妄言，挚友与龙阳之好岂能混为一谈！”凯旋侯无端有种被戏弄的愤怒，但脱口而出的话反而让他心虚。
“原来在凯旋侯心中，枫岫主人算是挚交，我不甚荣幸。”枫岫主人微微欠身，狡黠的眼神一如从前。
“可恼啊！”凯旋侯特别想上前将他撕碎，奈何之前手臂被山石砸的微微脱臼，枫岫看出了他的苦恼，上前捏住他的肩胛，凯旋侯刚想反抗就被左肩一阵剧痛截断了，枫岫笑着帮他正了位，凯旋侯不想被他牵着鼻子走，拍开搭在自己肩头的手，他冷声道，“你要为素还真处理妖世浮屠后续我不阻拦，所谓替佛狱赎罪纯粹是无稽之谈，凯旋侯在自己的立场上从来没做错什么，也轮不到你来赎罪。”
枫岫主人看着凯旋侯，两人之间最后一层窗户纸也捅破了，无论他是否接受，百年心思一朝表明，也觉轻松不少。
“好。”
得到回答凯旋侯转身回了房间，关门之重甚至让竹墙微微颤抖，枫岫主人隐约看到了他苍白面上飞起两团淡淡的红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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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uyafuxiaoh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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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71)

11樓發表於: 2022-03-11 11: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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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十二
01
自那日起，枫侯的相处模式就出现了两种尤为极端的情况，一种大概是枫岫主人会在凯旋侯刚出浴时从后面搂住他，上下其手把人惹毛，让凯旋侯顾不得还在滴水的头发追着他揍，枫岫则仗着功体更为健全，来回闪现气的凯旋侯抓起皂角一通乱砸，不过结局总是是侯要么被压在桌上，要么压在门板上，小啄一口结束幼稚的追打；另一种则是两人在堂屋见面连话都不说一句，互相别过头好像看一眼对方就会中毒，实在不小心碰上了也只能皮笑肉不笑地含糊过去，直到枫岫主人没脸没皮地再去招惹侯。
枫岫主人很清楚凯旋侯心上层层叠叠压了很多东西，佛狱三公的重责让他习惯性将国家利益放在第一位，私人情谊成了一种奢望，好像中秋时节盛开的丹桂，其香只在无意中嗅得，仔细追索便难觅踪迹；悍氏夫妻的遗憾更是一记闷雷，时常震得他午夜梦回暗自神伤。
可这样又如何，决裂前的百年光阴枫岫主人都偷来了，他有信心能等到凯旋侯愿意坦诚相见的那天。
雪茸花越来越多了，显然妖世浮屠正在逐渐死亡，佛业双身残余的魔气不断外溢，枫岫主人当然不会坐视。
“緪瑟兮交鼓，箫钟兮瑶簴。
鸣篪兮吹竽，思灵保兮贤姱。
翾飞兮翠曾，展诗兮会舞。
青云衣兮白霓裳，举长矢兮射天狼。
操余弧兮反沦降，援北斗兮酌桂浆。
撰余辔兮高驼翔，杳冥冥兮以东行。”（摘自《九歌·东君》）
天舞神司每日傍晚时刻一祭鬼神，夺目的神源光彩笼罩幽幽雪漪谷，漫山遍野的雪茸花随之消弭，化作道道紫华汇聚于神源之下，大地隆隆震动，地陷三尺而不塌，凯旋侯旁观枫岫作法，灼灼紫光刺不伤他的眼，日渐增多的紫华逐渐凝成一颗魔灵珠，枫岫作法完毕都会将魔灵珠放在雪漪谷的玉鸾峰顶，殢无伤时常前来查看，眼见没有异状也不久留，无衣师尹长久的离别让他看到枫侯两人的一点亲昵举动都莫名吃味。
枫岫主人闲暇时也喜欢逗逗这个耿直又莫名可爱的剑客，不过每次只有提及雪中谜，殢无伤才会有所反应看他两眼，最激烈一次甚至抽出墨剑架在了枫岫项间，恰好被午休睡过头的凯旋侯撞见。侯嘴上没说什么，只是默默走到枫岫身后直直盯着殢无伤，可怜剑者一身怒气，面对师尹全力保下的两人也无可发泄，只能愤愤在山壁上留下一道又一道深深的剑痕。
又是一天傍晚，紫华散去之后殢无伤照例准备离开，凯旋侯在屋内重复着枫岫炼珠所用功法，突感外间狂风肆虐，随即又是山石崩落的声响，
“唉，你是不是又惹他了。”
枫岫主人走进屋，凯旋侯抬头瞄了一下，衣领又破了。
“哈，当真是个有趣的人”枫岫主人放下羽扇，摘下头上峨冠，一头紫发登时铺散开来。
“你的同窗半年都没来这儿，是死是活你都不关心吗？”凯旋侯收起掌中气团，倒了两杯热茶，并将其中一杯递到枫岫手边。
“关心他不是你我该做的事，那名剑客就可以了。”枫岫嘴角弯起一抹不怀好意的笑。“好友，你知道我发现了什么吗？”
“我对你们四魌界的神棍没有兴趣，倒不如教我凝化魔灵珠的方法，省得你一人难以支持。”凯旋侯翻了个白眼，拿起茶杯一饮而尽，却忘了那是用滚水新泡的热茶，立即被烫的直吐舌头。
“哈，看我劳累感到不舍了吗？”枫岫放下茶杯，偏头看向凯旋侯，狭眸透出灵光。
“笑话，累死你活该。”凯旋侯拿起茶壶给自己倒满，刚想举杯，却被枫岫一把摁住，
“好友，这是茶，你怎么当酒喝？”
茶烟在两人中间袅袅飘荡，衬的枫岫主人眉眼虚幻，活脱脱一个朦胧美男子。凯旋侯皱皱眉，将自己从枫岫手里抽出，“你在那名剑客身上发现了无衣师尹的何项秘密？有助于我们恢复自由身吗？”
枫岫主人朗声笑道：“哈哈哈，在我眼里，殢无伤所执着的雪中谜从头到尾就是一场骗局。所以自由身恢复在我与无衣对证之后应该不难，重点在你，拂樱。”
“嗯？”凯旋侯有点摸不着头脑，“和我有什么关系？”
“你愿意和我在苦境退隐山林，不问俗事吗？”枫岫主人双眼灼灼，很期待凯旋侯的回答。
“此事暂且搁下，枫岫主人，不要逼我。”凯旋侯拿起微凉的茶水，小小抿了一口，不再多言。
枫岫主人对于这样的回答似乎早有预料，所以也不泄气，他走到一旁的摇椅边，整整衣服就躺了下去，懒懒道，
“殢无伤作为慈光天生剑族，因其家族身患传染性疾病被驱逐到渎生暗地。这段时间相处，虽然他说话的方式很奇怪，但就零碎的信息也不难推测他与无衣师尹的关系。”
“什么？”凯旋侯支着脑袋听他讲故事。
“据他所说，在慈光的时候，师尹之妹即鹿总在竹花漫飞的日子身着白衣来到渎生暗地陪他谈天。”枫岫主人道，
“哦。”凯旋侯有点不屑，懒懒地敷衍道，
枫岫主人没有搭理他，“慈光的竹花每100年便在冬日盛开一次。即鹿过世时不过200出头，按照殢无伤的说法，即鹿至少和他说过三次话。”
凯旋侯的兴趣逐渐浓了，“这么说来，往后陪着殢无伤的根本不是即鹿？”这其中的蹊跷太过明显。
“没错，而且即鹿自小体弱，最怕感染风寒，所以我甚至能推测她从来没去过渎生暗地。”枫岫主人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样，“渎生暗地环境恶劣却生长着雪茸花，那是即鹿自小服用的药草，在她没过世前，只有无衣师尹才会每年前去采摘。”
凯旋侯快速分析着枫岫主人的每句话，随后笑了：“那你为何不将这些结论说与殢无伤，这样你的好同修自然又多了一件要摆平的事。”
枫岫主人叹了口气，扭头看向那块快被剑痕劈裂的山壁，无奈，“我早就或明或暗透露给他了，可惜师尹长久不来，一切无从对证，所以每每提及就只能苦那块山壁了。”
“哈哈哈哈”凯旋侯开怀大笑，“原来也有你枫岫主人摆不平的人，哈哈哈哈。”
看着凯旋侯难得露出舒心的笑容，枫岫主人既无语又莫名觉得神清气爽，“不止他，我同样摆不平你，好友。”
话题又回到自己身上，凯旋侯的笑容僵在了脸上，枫岫主人不逼他回答，不代表不期盼他的回答。
“魔灵珠还有多久才能成型，雪茸花已经消失很久了。”凯旋侯把话题拧了回来，“雪漪谷地势沉降不少，是不是代表妖世浮屠逐渐消弭了？”
枫岫主人合上眼，随即摊开掌心，一颗晶莹剔透的灵珠悄然浮现，内中紫华流转，“魔灵珠已经完成，三天后的正午是一年中火相最旺盛的时刻，届时将其炼化一切就完成了。”
凯旋侯看着那颗灵珠，心思别样不同，他起身走过去，刚想从枫岫手中接过灵珠，枫岫主人即使没睁眼也知道他的动作，随手就将灵珠握灭了。
“你想做什么？”枫岫直起身子看向凯旋侯，眉目依旧含笑，但明显充满了戒备。
凯旋侯也不慌张，“借来一观也不行吗？妖世浮屠的威能我很清楚，若要阻止你炼此灵珠，根本不必等到此时。”他起身推开堂屋大门，雪漪谷的雪比刚来的时候小了不少，暖阳晒化的土壤之上甚至冒出淡淡的新绿。
“好友多虑了。”枫岫主人走到他身边，“浮屠魔源来自佛业双身，对于普通人有不可预知的伤害。我曾在其座下潜伏，女戎施以秘法让我免受其难，可你不能。”
凯旋侯侧过身看了他一眼，也不多言，枫岫主人拍拍他的肩，随即向玉鸾峰去了。
半年过去了，凯旋侯的功体依旧没有起色，这样下去他要如何找寻新的魌初通口？
看着枫岫主人远去的背影，他的眼神越发阴沉。

02
玉鸾峰是雪漪谷最高的山峰，在此地若无功体维护，普通人一旦登上不消半刻就会被狂暴的气流撕成碎片，枫岫主人虽然功体只余五成，但神源相护之下登顶也不难，他知道凯旋侯对魔灵珠的心思绝不单纯，故而特地选了这个地方进行炼化。
但是玉鸾峰环境不受人为控制，千里初晴转瞬之间就能阴云密布，雷声大作。正阳烈午只有一刻间，错过了这一刻间就必须等一年，枫岫主人格外小心，每日都花大量的精力在测算天象上，凯旋侯这两天也不太出房间，好像刻意回避枫岫一般。
为防止意外，枫岫主人特地传讯殢无伤前来护阵，两人虽然不太对付，但在是非面前也算能够同心。
正阳烈午如期而至，枫岫早上出门前，透过窗户的缝隙，难得发现凯旋侯还未起身。
哈，为了自证清白特地不起床吗？
时间紧迫不宜耽搁，枫岫主人直向玉鸾峰而去，没有注意到卧房里的人影悄然化作了一团青烟。
玉鸾峰的环境对殢无伤没有影响，高峰能将雪漪谷尽收眼底，山壁夹成的弯道蜿蜒着伸向远方，由于魔源被提取，大雪消融了不少，光秃的岩壁缝隙里探出点点幽绿。
他支着脑袋等枫岫主人前来。
“久等了。”枫岫主人化光而来，殢无伤前后打量发现只有他一人，起身退至一边。
枫岫抬起头，万里晴空没有一片云彩，阳光刺眼，照在脸上的温度还在上升，正阳烈午即将到来。
“暾将出兮东方，照吾槛兮扶桑。
抚余马兮安驱，夜皎皎兮既明。
驾龙辀兮乘雷，载云旗兮委蛇。
长太息兮将上，心低徊兮顾怀。
羌声色兮娱人，观者憺兮忘归。”（摘自《九歌·东君》）
枫岫主人口诵咒诗，脚踏神步，玉鸾峰震动起来，排山倒海的气浪一叠又一叠向外扩散，直到一颗紫色灵珠破壁而出，此时一道金色灼阳直射而来拢住整颗魔灵珠。
暗处一双眼紧紧盯着灵珠，凯旋侯果真没有猜错，那天枫岫拿在手中的魔灵珠确实是赝品，真正的灵珠他从没带出过玉鸾峰。
眼见烈阳炙烤着灵珠，枫岫主人催化体内神源，
“吉日兮辰，穆将愉兮上皇；
抚长剑兮玉珥，璆锵鸣兮琳琅”（摘自《九歌·东皇太一》）
宏大的灵能结合自然神力同时冲击魔灵珠，天地随之昏暗，妖邪的鬼哭狼嚎在天地间回荡，灵珠隐隐透出碎裂的痕迹。
就在此时，远天出现一条白色巨龙呼啸而来，冰雪的气息登时冲破了灼阳之光，巨龙衔住灵珠快速逃窜。
枫岫主人避无可避，只能以身生受此等冲击，登时口溅朱红，殢无伤见状随即追着白龙而去，墨剑铮然出鞘，劈砍之下巨龙的咆哮震得天地颤摇，殢无伤眼见灵珠即将被龙吞下，反手一剑插向其项间，巨龙咆哮着下坠，殢无伤趁机夺过灵珠抛向枫岫主人，自己随着白龙坠下高空。
玉鸾峰的天象受此冲击不再清明，气流登时混杂起来。枫岫主人神源离体，虽在气团之中难以呼吸，依旧忍着伤痛咬牙冲破气流去抓灵珠，蛰伏暗处的凯旋侯一个闪现冲在他之前拿到了即将碎裂的魔灵珠。
“拂樱！”枫岫主人眼见魔灵珠被他夺去，心下一片冰凉。
凯旋侯没有理他，顺手揪住他的衣领向着岩壁凸起的一块平地飞扑而去，握在手里的灵珠终于承受不住应声而碎，一团紫气随即从指缝流窜而出，顺着鼻息尽数贯入他体内。
凯旋侯突然感到一股极寒的气息游走四肢百骸，心跳急剧加速之下他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枫岫主人见状立马侧身，在落地的瞬间垫在了侯身下。
“嘭！！”巨响过后烟尘四起，枫岫主人觉得自己快散架了。
凯旋侯在他怀里缩瑟，苍白的脸上浮现一抹黑气，枫岫主人不顾周身咆哮的痛楚，他赶忙捉起侯的手腕，脉动剧烈，五脏六腑都在颤动。
“冷··冷·”凯旋侯的嘴唇逐渐转青，他将自己缩成一个小团不停地发抖，嘴里重复着一个字。
枫岫主人解开外袍将人贴在怀里赶紧往回走。
殢无伤剑术超绝，性命应该无虞，刚才那条巨龙透着四魌王树的气息，枫岫主人认识那道龙气——戢武王的紫芝王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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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71)

12樓發表於: 2022-03-11 11: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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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樓發表於: 2022-03-11 11: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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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十四
01
殢无伤顺着白龙急速坠下高空，终于在落地刹那抽出了嵌在巨龙项间的墨剑，巨龙咆哮着将他甩了出去，殢无伤运起轻功，蜻蜓点水之间稳稳落地。
白色巨龙居于一点上下盘飞激起千重烟浪，凄凉的婴啼在烟尘中心响起。
“嗯？”殢无伤抬手拂散浓烟，只见一人身着白色铠甲，手持长戟立身不动，背负一对正在啼哭的婴孩，那条巨龙似是守护着他们。
殢无伤刚想上前查看，巨龙感应到危机，随即冲袭而来，殢无伤挥剑相抗，紫芝王气与巨龙一同散出，庞大的气浪震得那人衣袖翩飞。
殢无伤心内有了定数，待王气散去，他伸手摘下了对方的面具。面具下，眼透凛彩，战魂浴血沉沦，永劫不复。
“人已亡，灵魂却永远困锁于战斗之中，这就是杀戮碎岛的救赎吗？”
殢无伤伸手探向戢武王的双眼，
“让你安息，是我最后敬你的方式。”
突来一阵厉风夹杂黑雾划过戢武王周身，企图带走象征她的一切，殢无伤墨剑横扫，于黑雾中救下一名婴儿。
看着怀中嗷嗷啼哭的孩儿，殢无伤僵硬地虚晃几下企图安抚，正在此时，一条人影出现在他眼前，
“辞心！”剑之初愕然看着眼前已无生机的戢武王，脚下登时一个趔趄。
殢无伤冷眼看着他，悲伤与心恸和剑者无关。
作为即鹿的儿子，剑之初眉眼之间有她的影，无衣师尹不在的这段岁月，殢无伤也曾外出探索苦境风土，对剑之初也从最初的敌意到漠然。
“她费毕生之力守护双子，可惜一阵莫名黑风过后，我只来得及抢回这名婴儿，你要承受的不止血泪，此子才是血泪下的沉重。”
殢无伤将啼哭的婴儿放到剑之初怀中便转身离去。
戢武王与无衣师尹是死敌，殢无伤很清楚她的死与无衣师尹绝对脱不了干系。
要去找他吗？殢无伤有些纠结，不过片刻之后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如何，无衣师尹不来浮廊巘，不正说明他用不上自己吗？守着雪漪谷的两人，偶尔还能外出游历一番，这不是很轻松的差事吗？
反正他留下我只是看在还有价值，何必呢！
想起枫岫主人刚才炼化灵珠出现的异状，殢无伤化光直向雪漪谷而去。

02
凯旋侯觉得自己进入了一个似梦非梦的状态，他好像漂浮在海面上，波浪不断冲击着四肢，身体的每一个关节都在泛着酸意，他睁不开眼睛，只有海浪的波流声入耳，天空之中回荡着如丝如缕的笑声。
“拂樱，拂樱。”酥软女音缠缠绵绵呼唤着他的名字，结尾的笑声如妖如魅，凯旋侯觉得这样的声音很熟悉，但是头疼的他难以思考。
“拂樱斋主，强行吞下佛业双身魔气的代价你能承受吗？”雄浑的男声滚滚而来，直接撞开了凯旋侯的记忆。
是天蚩极业与爱祸女戎。
凯旋侯终于睁开眼，他起身环顾四周，黑暗之中星星点点的光团缠绕着自己。
“这里是意识浮海。”天蚩极业与爱祸女戎的身影出现在四面八方，又聚于一点，男女混合的声音如同山瀑冲击着凯旋侯。
“你们果然没死。”凯旋侯抬起头，看着佛业双身冷笑道，“妖世浮屠果然是你们复生的媒介。”
“若不是你探查雪漪谷地脉，我们还有再起的机会；如今你来到此地，我们的大业便再无可能了！”极致魅惑的女声最后爆出庞然怒意，层层声浪震得整个空间回荡。
“哈，我乐见如此。”不为声浪撼动，凯旋侯目光流转，“不过，我愿意为你们提供一个机会。”
“嗯？”，天蚩的声音响起，“你吞下我们的魔气，不就是想借己身炼化消弭吗？”
“哈哈哈哈哈！”凯旋侯大笑，“我为何要赌上自己的性命来炼化你们！”
“你在耍什么把戏！”天蚩怒道，“难道你与枫岫主人不同心吗？”
“死过一回，你连思考的能力都没有了吗？”凯旋侯为天蚩极业的问题感到好笑，“修为消失七成，而且这身装扮，你以为我还是苦境正道拂樱斋主吗！”
“嗯···”天蚩极业沉声不语，
“我本火宅佛狱三公之一凯旋侯。”凯旋侯如此这般将佛业双身死后发生的事一一说明。
“所以，你要借我们的魔气复原功体，然后回到四魌界重建火宅佛狱？”天蚩极业语气里是藏不住的讥讽，“佛业双身像是为他人作嫁衣裳的良善之辈吗？”
“天蚩。”女戎示意他闭嘴，“如你所言，一页书因进火宅佛狱而入魔为真？”
“我没有欺骗你们的必要”凯旋侯笑道，“佛狱既然可以让一页书行以魔锻佛之术，重建妖世浮屠有何难哉。这样的合作，于你们于我是互利互惠，没有损失。”
佛业双身沉默了，凯旋侯不急于他们的回答。
良久。
“我们可以帮你，但枫岫主人骗得我们好苦，所以你必须以身担保。”一道幽幽紫光在凯旋侯周身旋绕，女戎魔气丝丝缕缕渗入凯旋侯心口，“佛业双身功元一旦与你之功体相融，若想拔除就必须承受碎骨裂筋而不死，直到天寿尽才得以解脱之痛。”
“可以。”凯旋侯没有犹豫，“只要能重建火宅佛狱，凯旋侯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哈哈哈哈哈！”空间中回荡佛业双身极悦的笑声，“是个痴人，我们答应你！”
一蓝一紫两道魔能径直从凯旋侯心口刺入，如同针扎一般的痛觉让他识体不稳，
“记住，在我与女戎的魔气完全融入功体前，你原初的功体会被暂时保留，但是气海会呈现虚无的状态。只有断情绝爱封锁五欲，佛业双身魔气才能发挥全效助你恢复。”天蚩极业的声音在侯耳边回响。
“为何不是六欲？”凯旋侯痛苦难当，意识还算清醒，“七情六欲方是人之常情。”
“因为。”女声响起，“爱本祸劫，遍地女戎啊~”
“哈，好吧。”凯旋侯无奈，但是吸收魔源势在必行，情欲这种东西对他来说本就可有可无。
丹田逐渐被魔气充盈，原本的功体在强烈的刺激下游走于四肢百骸，最终两者一起沉淀下去，丹田之气归于虚无。
意识浮海开始震动，女戎与天蚩的身影如流萤般散去，凯旋侯满意地合上眼与他们一同自意识浮海散离。

03
枫岫主人守着发低烧的凯旋侯，拧了把温水将湿毛巾敷到他的额头上。
看着凯旋侯颈间红红的印记，枫岫主人有点头疼。他不知道等凯旋侯苏醒后怎么和他解释昨晚发生的事。
突然，凯旋侯胸前浮现两团一蓝一紫的魔氛，盈盈闪烁交汇成一团黑雾，枫岫主人急提神源冲击黑雾，不想躺在床上的人竟是一声轻叹，嘴角登时溢出朱红，脸色隐隐浮现死气。枫岫主人察觉不对，赶紧收回神源。那团黑雾趁机钻回凯旋侯体内，他的脸色渐趋正常，枫岫主人剑指刺向凯旋侯眉心，运气探知那团黑雾在他体内的走向，却是发现一片空无。
气浪翻飞中，凯旋侯睁开了眼睛。
“滚开！”凯旋侯不由分说直起身子一掌袭向枫岫心口，枫岫眼疾手快抬臂挡下，砰然一声脆响，桌上的茶杯被震碎了。
“凯旋侯你···”刚才他空无的气海才是真正让枫岫主人害怕的所在。
“一偿夙愿，昨夜你玩的尽兴吗？”沙哑的声调听不出情绪，凯旋侯抬手擦去嘴角血迹，单衣微微敞开，昨夜欢爱的痕迹若隐若现。
枫岫主人看着他冷冰冰的眼神，虽然有点心虚，但更多的关注依旧在刚才莫名浮现的黑雾上。
“刚才我探你气海，察觉一片空空，怎么回事？是佛业双身魔气吞噬了你残余的三成功体吗？”枫岫主人向前欲探凯旋侯脉息，却被扑面而来的精纯佛狱功元震退。
“我回答你的问题了。”凯旋侯虽然靠坐在床上，但甫经人事浑身乏的紧，“如果你对昨晚的事心存一丝抱歉，那现在就出去！”
枫岫主人默然，两人就这么对视了好几分钟，最后枫岫上前收拾散落在地上和桌面上的陶瓷碎片，
“我去给你烧些热水沐浴”
在凯旋侯如刀的目光中，枫岫主人退了出去。
眼见放门合紧，凯旋侯闭上眼追索自己的丹田，果然如枫岫所言一片空空，意识浮海里发生的一切他没有忘记，刚吞下魔气后的恢复都是表象，直到现在才是一切的开始。
掀开被子起身，腰里泛起的汹涌酸意让凯旋侯不得不扶着床沿微微欠身，昨夜的意乱情迷他只有大概的印象，想来是女戎魔气作祟的结果，但是下身的疲软和后庭的刺痛无一不向他暗示发生过什么。
真是太糟糕了。
拖着疲惫的身体，他勉强迈开步子，下一秒就僵住了。
一股滑腻的湿漉之感自腿根向下蔓延，顺着脚踝滴到地上。
“······”
如果可以，他想现在就杀了枫岫主人。
总不能任其干在身上，凯旋侯只好硬着头皮脱下裤子，将可疑的液体擦拭干净。嗓子火烧火燎地疼，他给自己倒了一杯温茶，陷入沉思。
女戎之气让他随时可能会为情欲所困，昨晚之事难保不会再发生。魔气与功体融合需要时间，即使现在气海空空让枫岫主人暂时不能采取措施，但他绝不会罢休，如此庞大的魔能要运用自如也绝非一朝一夕能可实现。
倒不如制造神源能可净化魔气的假象给枫岫主人，这样或许还能延长恢复的时间。
凯旋侯摩挲着掌中小茶杯，看着汇聚于掌心的佛狱功元，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洗沐的时候凯旋侯没有拒绝枫岫主人的协助，屋内除了蒸腾的水汽和清水淋漓的声响，两人皆是沉默不语。
枫岫主人也没想到昨晚自己下手这么重，凯旋侯腰胯都被他掐紫了，胸口的两颗豆豆又肿又红，后背靠近蝴蝶骨的位置更是分布了不少泛青的痕迹。
下半身他不敢替侯处理，只是将一瓶药膏放在桌上。
“怎么，你害羞了？”凯旋侯语带嘲讽，他扶着木桶边缘起来，哗啦的水声冲击着枫岫的神经，
“我以为你很介意这些事。”枫岫主人转过身，入目就是不着片缕的凯旋侯，他周身散发着朦胧水汽，额前的碎刘海被水顺往后方，眼下的黥纹熠熠生辉，指尖还有水珠滴落。枫岫主人又背了过去，拿起桌上的药瓶，“这是舒雪膏，记得涂上。”
“我并不介意让你来做这些事。”凯旋侯抓过一旁的浴巾缠在腰上，捋了捋还滴水的头发，“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我这一身都是拜你所赐。”
枫岫主人喉结微微滚动：“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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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樓發表於: 2022-03-11 11: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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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十五
01
屋内的暖炉散着热气，凯旋侯趴在床上，侧过脸看着枫岫主人的背影：没有戴冠，一身低调又奢华的黑紫色镶玉大褂上缀着环铃和飘带，随着手里的动作发出淡淡的声响，他低头拨弄着药膏，始终不回头。
“你要是不愿意那我自己来。”凯旋侯当然清楚他的心思，方才的邀请向枫岫主人传达了很明显的讯息：侯对于这种事根本没放在心上。
“昨夜我是被魔气所困扰，多谢你解围。”凯旋侯走到枫岫身边，摁住了他搅和药膏的双手。“你并没有伤到我，所以暂且用不着。”
如果有情，爱欲的释放会催化两人的感情；若是无情，交媾这种事只算互行方便。
显而易见，他们是第二种。
“哈，是吗？”枫岫主人停下手里的动作，他比凯旋侯略略高半个头，侧过身垂眼看着侯，这个角度他终于能在那张脸上看到一点属于拂樱斋主的平和。
明明是一个人，为何神态会天差地别呢。
“拂樱。”枫岫主人控制不住拥抱他的渴望，直接把人揽在怀里。
又是这样的怀抱，凯旋侯没有反应，枫岫主人的体香探入鼻尖，比昨晚淡很多。
“枫岫主人，需要我再提醒你一次，拂樱斋主只是一个幻象，世间从来只有凯旋侯一人吗？”枫岫主人的呢喃落在侯耳际，即使他本名的确叫拂樱，但从枫岫主人嘴中吐出仍像梦一般。他试着推开枫岫，却不想对方反而将手收得更紧，凯旋侯终于察觉了不对劲。
“你想干什么！”凯旋侯被枫岫主人牢牢禁锢在怀里，随即背心一痛，他被点住了穴道，“枫岫主人！”
凯旋侯怒意升腾，枫岫主人抬头冷眼看着他，随后掐住了他的下巴，“你已经身体力行提醒我好几次了。”
流转着慈光灵源的一颗神源从枫岫眉心缓缓滑出，枫岫将其拿在手中，随即卡住了凯旋侯的牙关，“气海空空，说明魔气潜藏在奇经八脉中，那就让神源彻底净化你的骨血好了。”
凯旋侯拼了命的反抗，奈何除了嘴巴完全动不了，他狠狠咬住枫岫主人卡在他牙缝间的手指，枫岫对于这种疼痛置之不理，而是将神源缓缓渡进他口中。
一股不属于己身的灵能突然闯进，凯旋侯体内潜藏的佛狱功元登时躁动起来，他与神源在凯旋侯小腹的位置互相抗争，由内而外的烧灼烫的凯旋侯面红耳赤。
“你！住手！”凯旋侯额间挂起豆大的汗珠，枫岫主人看着他的眼神默然里带着哀伤，“我已锁你功体，直到神源完全净化你之前都别想解开。”
凯旋侯，我心甘情愿为你算计，讨回一个面子不为过吧。
体内的神源与佛狱功体相互厮杀，凯旋侯觉得自己好像跳进了熔炉，他无助地仰起头，汗水湿透了新换上的单衣。
枫岫主人操控着神源，源源不断净化凯旋侯的肉躯，佛狱功元渐趋不支，最后被神源整个包住，凯旋侯也因为气力不支昏了过去。
神源从他小腹探出，枫岫主人一个横抱将凯旋侯抱回浴室重新洗了一遍，随后涂上了准备好的药膏。
殢无伤回来已经是3天之后的事，枫岫主人如此这般向他描述了凯旋侯的情况，除了那狂乱的一夜，他没有一丝保留。
殢无伤也转述了遇见戢武王与剑之初之事，枫岫主人眉头微皱，无衣师尹行事竟然极端如斯，戢武王身死，湘灵恐怕命也难保。
罢了，一段孽缘，想也无用，枫岫主人只想处理完凯旋侯之事便退隐红尘。
人心是肉长的，凯旋侯也一样，他不相信捂不热。
殢无伤墨剑灵能被紫芝王气挫伤，短期无法在雪漪谷张开巨大的禁制，枫岫主人每日除了拿神源净化凯旋侯之外，还负责填补屏障。
凯旋侯功体被封，枫岫主人察觉佛狱功元似在神源的净化下消弭，虽然侯最初对他总是恶语相向，但失了反抗的能力，日子一天又一天的过去，倒也逐渐麻木，直到最后就像完成任务一般任他摆弄。
几个月过去，凯旋侯都没有过激的行为，不过人却是越来越懒，连殢无伤都发现了他的不同。
凯旋侯胖了，腰粗了一大圈，原本轮廓分明的六块腹肌变成了一块。
对于早已脱离吃喝拉撒的他们来说，发福只有一种可能，闲的。
枫岫主人看到了一丝希望，看到了他们携手退隐，共享山河壮丽的那天。
只是他不知道，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凯旋侯总能避开他的防线悄悄溜出雪漪小筑，寻找禁制最脆弱的所在。
那双紫眸如同黑暗中高高举起的火把，炯炯有神盯着微微现出裂痕的禁制，指尖凝出一团绿氛，小心翼翼地破坏着，碾裂着。
02
再踏上浮廊巘的时候，无衣师尹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回想这段时间自己的奔忙，好像做了很多事，又好像什么都没做。
他抬起头，雪花落在他的脸上，一阵入心的冰凉之后化作了一滩冷水。
戢武王在排布下顺利死于妖后和号天穷之手，苦境对自己威胁最大的人死了，他本来应该十分欢喜，但在天河看到失魂落魄的剑之初和他怀里啼哭的婴儿时，心里那股淤积的暗伤却隐隐作痛。
无衣师尹心狠手辣，行事雷厉已经到这样的程度吗？
复活叶小钗之事不急，江湖传闻戢武王诞下双子，但当师尹去到发现剑之初身边只有一名孩儿，一番交涉才知道殢无伤也插手其中。
许久没见他了，也不知那名剑客这段时间都做了些什么。
无衣师尹运气冲击屏障，察觉浮廊巘和雪漪谷的禁制似乎与他离开前有所不同，随后一阵风雪扑面而来。
“浮廊巘不欢迎外人。”殢无伤冷冷现身，剑气直向师尹身后撒手慈悲。
“长久的分别，没想到你开口第一句仍是这般疏离。”无衣师尹抬手化解凌厉剑招，摆手示意撒手慈悲退了出去。
“来到此地，你有何目的？”殢无伤冷冷盯着无衣师尹，心里却是漾起一丝淡淡的暖意。这些天的分别殢无伤在苦境见证了一场又一场的苦乐悲欢，枫岫主人虽与他相交，但言语的交锋总让他想起在慈光之塔的岁月，即使不是快乐的回忆，但无形之中的寂寞却随之加深。
“在你眼中的师尹只是个趋利而行的俗人吗？”无衣师尹笑着从腰间摸出了一块异石向他走近，“我知你素来喜欢奇石，这段时间我在外奔走，意外发现此石性质特别，故而特地带来给你。”
“并非所有的石头都能入我的眼。”殢无伤转身退出几步，再次拉开了与无衣师尹的距离。
“此石并非一般，握在手中会因人之温度而产生颜色上的变化，我虽不知道你喜欢哪种奇石，但此石之特别让我一观就想到了你。”
殢无伤转身，眼见一块暗绿色的奇石在无衣师尹掌中微微变幻，他伸手抓过揣在腰间。
“听闻你在战云梦泽救下了戢武王双子，可有发生什么异状？”无衣师尹见他收下奇石，心情放松不少，
“突来一阵厉风卷走了其中一名孩儿，当时情况我只来得及救下一名，这些你在剑之初那儿应该知道了。”殢无伤坐到浮廊巘一块光滑无雪的巨石上，看着无衣师尹，他的眼神波澜不惊，“作为苦境对你威胁最大的存在，戢武王之死与你应该脱不了干系吧。”
萧索的风扬起冰冷的雪，无衣师尹面无表情，“我本心想与她和谈，奈何鸿门宴开，杀机暗布。无衣师尹贪生怕死，只好与其周旋，只是不想号天穷与妖后逼杀如此残酷，生死由天不由人，我也十分惋惜。”
“哈，好一个由天不由人，无衣师尹，你的存在是这片雪地最大的污浊。”殢无伤抬手接过一片雪花，斜眼盯着他。
无衣师尹显然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对话，他并不生气，“你看顾的两人最近是否太平，素还真告知我佛业双身种种后，以我对枫岫主人的了解此时应该处理完成了。”
“此地的禁制有所加强，你应该察觉了。”殢无伤收起冷冷的目光，虽然他不想提及那两人，但有些事还是必须让无衣师尹知晓。
如此这般之后，无衣师尹也不顾殢无伤的意愿，径直拉着他就往雪漪小筑去了。
04
几个月的暗中摸索让凯旋侯明了雪漪谷禁制的运作形式，佛狱功元总能及时吸引神源的注意，魔气在体内逐渐苏醒，凯旋侯掐着日子等待暗夜冥夕的到来，那将是禁制最薄弱的时刻，也是他出逃的最佳时机。
但身体的莫名变化却让他有些犯难。
睡眠从来清浅的他最近越发嗜睡，日上三竿都醒不过来，甚至时不时头晕犯恶心。
凯旋侯只当这是魔气在体内复苏的症状，所以并不在意，直到有一次不小心被枫岫撞见了自己更衣，那厮调笑他清闲无事图增重时，他才发觉自己的腰身竟然比之前粗了一圈，原本宽大的黑翎大氅被微微顶起。
为了让魔气充分复苏所以耽误了健体，凯旋侯有些后悔，但为了放松枫岫主人的警惕，他只能继续清闲下去。
“凯旋侯，这样的日子不是很舒心吗？为何总是心事重重。”枫岫主人看着在躺椅里睡得香甜的凯旋侯，忍不住伸手拨弄他额前的碎发。
“原不知你二人竟然如此恩爱，无衣师尹前来是否打扰？”
熟悉的声音响起，枫岫主人侧过头就看到熟悉的身影，凯旋侯心一沉，随即睁开了眼。
暗夜冥夕还有一个时辰就要到了，枫岫主人此时本来应去巡视禁制，所以那是他绝佳的出逃时机，无衣师尹的到来恐怕会对他的计划产生不小的影响。
他在躺椅中翻了个身，背对所有人继续假寐。
无衣师尹上前，扫了一眼凯旋侯随即把目光聚在枫岫主人身上。殢无伤甩开师尹的手默默退至一边。
“许久未见，天舞神司风姿依旧。”无衣师尹挂上人畜无害的笑容，“看来素还真交托之事办的顺利，我虽与他结为金兰，到底还是你更让他放心。”
“中间略有插曲，相信殢无伤向你转述了，不过结局如你所见，师尹不必担心。”枫岫主人抽出腰间羽扇微微掩面，无衣师尹来者不善，他心里有数。
“殢无伤，你的剑气已有恢复，今日的加强就靠你了。”枫岫主人偏头道，而殢无伤本就不愿意到此地拜访，随即化光离去。
“我困了，先回屋休息。”凯旋侯起身同样头也不回的往屋里走。
廊前就只剩下枫岫主人与无衣师尹两人。
“戢武王之死是你的手笔，下手之时有一丝犹豫吗？”枫岫主人背过身，不想直视无衣师尹。
“师尹做事从不犹豫，人事筹谋总算不过天命，那是她的定数。”无衣师尹并不想让枫岫主人察觉他心里的郁结。
“也罢，我只希望师尹行事莫要采取极端，天道有轮回，总是要还的。”枫岫主人不想就这件事深探，他有另一件事一直想向无衣师尹证实。“你不在的这些天，我发现殢无伤是个很有趣的人。”
“嗯？”枫岫主人语带笑意，突变的画风让无衣师尹心内警钟大鸣。“我以为你根本不屑与和他这样疏情的人深交。”
“哈，原本的确如此，只是他对雪中谜的执着让我看到了他内心的明火。”枫岫主人转过身直盯无衣师尹，“那些年纷飞的竹花真是在剑者心中留下了不少美好的回忆。”
“家族疾病让他的童年在渎生暗地度过，即鹿的到访打破了他孤苦寂寥的生活，那确实是他为数不多的美好回忆。”无衣师尹收起笑容，“殢无伤的表达方式与常人不同，难为你探出这么多消息。”
枫岫主人笑道：“不难，只是我有一个问题想向首辅提出。”目光落在无衣师尹高高束起的马尾之上，“殢无伤的记忆中，即鹿来陪他不下三次，竹花每过100年才会盛开，据我所知那姑娘离世不过200多岁，敢问师尹如何解释？”
无衣师尹淡然处之：“渎生暗地虽然环境恶劣，但并非所有慈光百姓不可靠近，加上风雪肆虐人声通常会发生变化，许是寻常姑娘也陪伴过他。”
“是吗？”枫岫主人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殢无伤说，即鹿总是身着白裳，披散一头黑发而来。虽然她成年后便被你养在深闺，童年时的一面之缘我没忘记，她的发色明明是红的。”
无衣师尹皱起了眉，看着枫岫主人眼里狡黠的目光，他有点后悔这些天没有时常来探望。
“而且你忘了，渎生暗地明明是慈光禁地，怎么会有普通人家的姑娘——”
“够了枫岫主人！”无衣师尹强势打断了他的言语，“你真是在此地闲的太久了。”
“渎生暗地风雪肆虐，声音的确不易辨别，或许男女之声都难以分清啊。”
枫岫主人收起手中羽扇，无衣师尹的眼里泛起他从未见过的怒火，像是被当众拆穿了魔术的法师，难堪又不知道如何挽回。
“放心，解铃还须系铃人，我不会插手你们的事。”枫岫主人目的达到见好就收。
“凯旋侯吞下佛业双身魔气，我已听殢无伤说过你的解决方法。”无衣师尹不想在这个话题上盘桓，“你可记得慈光秘阁中《转阳书帙》中的记载？”
枫岫主人一愣，还没来得及思考，头顶突现异象。
禁制屏障突然闪现幽冥暗氛，随即呲呲破裂的声响传入耳中，殢无伤自远天急速穿行而来，
“禁制好像失控了！”随即一口朱红呕出，他腿一软，无衣师尹上前扶住，枫岫主人感知本在屋内的凯旋侯突然消失，心中大惊。
“不好！他要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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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樓發表於: 2022-03-11 11: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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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十六
01
凯旋侯从十几天前就发现了枫岫主人的秘密：他的神源虽不会耗竭，但也需要时间恢复。他一直以来都在消耗神源净化自己，近日更是多了维护禁制这项任务，在慈光之塔休养时产生的神源虽然丰沛，但也扛不住如此巨大的支出。
暗夜冥夕时天星光场会干扰禁制运行，加上凯旋侯长久以来的渗透，所以这是他出逃的最佳时机。
可他无论如何算不到无衣师尹会此时前来，错失这次暗夜冥夕他极有可能再等一年。所以凯旋侯还是变幻身法尾随殢无伤来到禁制边缘，眼看剑者启动剑阵就要加强禁制，冥夕只差半刻间，他握在掌心的魔氛呼啸袭出。
殢无伤眼前突然浮现诡异绿氛，随后整个罩形禁制都散出幽幽暗光，还未来得及拔剑，身后强烈的杀气直逼而来，他一个错身回避，只见凯旋侯一掌雄力震动整个禁制，另一团黑气直逼殢无伤而来。墨剑铮然出鞘，殢无伤运起内力相抗，却不知凯旋侯何时得来如此野蛮霸道的掌劲，墨剑在手也相挡不下，殢无伤无奈只好强行承接，胸口登时传来炸裂般的烧灼，他强忍着伤痛化光去寻无衣师尹与枫岫主人。
上古魔力在凯旋侯掌心流转，禁制中暗藏的魔氛纷纷响应，冥夕到来，禁制最顶端爬上了裂痕。
魔力的增强并没有让凯旋侯感到畅快，相反他觉得丹田之气流转受到莫名的压制，小腹隐隐泛着疼痛。
神源入身到底有损，不过这种异样还在他承受的范围。
远处两团紫光急速而来，那是枫岫主人与无衣师尹，凯旋侯必须把握禁制张开的瞬间逃出去。
黑翎大氅随着身形快速闪现而振然翻飞，凯旋侯脚点雪漪谷山壁一路向上，迎面而来的风雪如刀割一般，后腰的酸胀越发明显，真气在体内的流转出现窒涩，眼见冥夕暗光射向禁制顶端缺口，凯旋侯咬牙忍受浑身不适，足下一蹬飞扑而去。
手指已经摸到了顶端的禁制。
就在此时，眼前的光亮突然变成一片黑暗，凯旋侯感到体内魔气停止流转，随即像是被什么东西吸收了一般荡然无存，小腹的疼痛席卷而来，一道灵光呼啸着冲向缺口，禁制为之一振，冥夕瞬间消散。
“啊！”强烈的气旋冲击让凯旋侯失了平衡，即刻从高空坠下，无衣师尹眼见禁制被填补便一掌轰向坠落的凯旋侯，枫岫主人当机立断，一个闪现将他拽进怀里，反身挡住无衣师尹掌劲。
天际发出恐怖的爆响，嶙峋的山壁扬起尘烟，碎石滚滚落下。
无衣师尹急忙将殢无伤带离危险地带，枫岫主人怀抱凯旋侯一路闪避，四人直向雪漪小筑去。
02
“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肯放弃！”枫岫主人揪住凯旋侯的衣领撞向竹墙，太阳穴隐隐爆出青筋，“这么久了你为什么放不下！”
凯旋侯脸色苍白，小腹一阵一阵地抽痛，枫岫主人这么一撞，他眼前更加恍惚，“滚··开！”
无衣师尹带殢无伤回浮廊巘疗伤，小筑只剩下他二人。
枫岫主人脸色铁青看凯旋侯窒息的模样，手紧紧攥住他的衣领，悍戈留下的兽骨项链隔着外袍顶着他，侯扒住他的手大口喘息，如同一条搁浅的鱼。
眼眶泛起酸意，枫岫主人狠狠心将凯旋侯横抱起来扔到床上，随后压了上去。
“你做什么，从我身上下去！”身上的分量突然变重，凯旋侯清醒了一点，他欲推开枫岫主人，但是刚才真气骤然停滞让他筋脉之间都透着疲软，小腹的疼痛越演越烈，枫岫主人抛下所谓的文人风骨，骑在他身上直接伸手向着凌乱的衣领。
“是不是下不来床你就能老实一点！”枫岫主人不管不顾撕扯凯旋侯的衣服，布帛碎料落了一地。他发现那串兽骨项链因为长期贴在凯旋侯心口而从淡黄重新泛白，他伸手去拽项链，却被凯旋侯死死捂住。
“别碰它！你给我下去！”枫岫主人一碰项链凯旋侯整个人都清醒了，他不管枫岫主人如何对待自己，也不管腿间逐渐泛起的湿漉之感，只是紧紧握住那块项链。
枫岫主人伸手掐住凯旋侯的脖子，眼见他泛出窒息的表情，心好像在滴血。
突然一股血腥气钻入枫岫主人鼻尖，愣怔之间他松开手低头看向凯旋侯，他目光涣散，胸口剧烈起伏，但双手依旧紧紧捂住那块项链，枫岫主人扒开他的指缝，并没有发现血迹。
腿下的床单似乎潮潮的，枫岫主人从凯旋侯身上起来才发现他身下晕染开一大滩血迹，亵裤贴着腿根的位置还在不断蔓延血痕。
他终于慌了神，神源到达消耗的极限而陷入休眠，他运起残存的五成真气贯入凯旋侯体内，但是鲜血依旧蜿蜒着将亵裤染红，凯旋侯握着项链的手都在发抖，鼻息间尽是脆弱的呻吟，枫岫主人赶紧传讯于无衣师尹。
03
殢无伤胸口一片冰凉，无衣师尹搅拌着药碗中的膏药，小心翼翼均匀涂抹在他胸前的掌印上，奇异的氛围在两人之间散开，殢无伤万年没有变化的脸颊爬上了可疑的红色。
“皮外伤很快就好了。”他低下头不让无衣师尹发现异样，末了小心翼翼问道：“你刚才真想杀凯旋侯吗？”
刚才的一幕殢无伤全看在眼里，无衣师尹向着凯旋侯那一掌毫不含糊，若不是枫岫主人出手阻拦，侯不会有任何生机。
“你认为呢？”无衣师尹的目光依旧盯在殢无伤胸口，拿着木片舀起一块药膏抹了上去。
“我···嘶！”木片和药膏触上伤口，殢无伤倒抽一口冷气，融合佛业双身魔气的一掌杀伤力还是很强的。
“我是想杀他，但更想趁机观察枫岫主人的反应。”无衣师尹手中动作不停，“他俩的确如素还真所言，私交甚深。”
“我不认为这是普通的私交。”殢无伤冷冷道，“枫岫主人的眼神骗不了我，更骗不了你。”
“哈哈哈哈，几日不见你会说人话了。”无衣师尹笑道，枫岫主人果然有一套，殢无伤艺术修饰过度的说话方式终于变了。
“哼！”殢无伤别过头，不想搭理师尹了。
“在慈光之塔的时候我就察觉他们的关系不一般，只是进一步确认而已”师尹放下手中药碗，“我现在比较担心的是他两人的关系会不会失控。”
殢无伤抬起头疑惑地看向无衣师尹，师尹道：“依你转述枫岫主人净化凯旋侯的方式，我怕会有意外发生。”
无衣师尹眼里的担忧不像是在开玩笑：“慈光秘阁中藏有一本书籍，名唤《转阳书帙》，其中记载了远古时期四魌界先祖独特的人口繁衍方式。”
殢无伤听的一头雾水，无衣师尹继续解释道：“四魌界存在千年，人口却逐渐凋敝，幼儿存活率极其低下的原因就是各界几乎不会通婚而导致体内灵能单一，难以适应日渐衰微的四魌天源。”
“这与他二人的关系有何关联？”殢无伤还是很困惑。
“先祖不分四界皆可通婚，只要阴阳结合之后将彼此的功体相互融合，即可产生新的生命。”无衣师尹淡淡道，“新生的孩儿会继承血亲一方中功体更强的根基并吸收另一方的功元，因而变得强壮。”殢无伤快速吸收师尹话中的意思，随后愣住了。
“依你之见，枫岫主人和凯旋侯岂不是····”殢无伤皱起眉说不下去了。
“也不一定，天舞神司克己复礼应该不至于做此等出阁之事。”无衣师尹抿了抿嘴笑道。
但是下一秒他就收到了枫岫主人十万火急的传讯。

04
赶到雪漪小筑的时候，屋内的血腥气让殢师二人有些诧异，无衣师尹有点发昏，枫岫主人上前扶他到凯旋侯身边，
凯旋侯面色苍白，嘴唇没有一点血色，无衣师尹运起神源稳定他的情况。血慢慢止住了，凯旋侯紧皱的眉关舒展了一些。无衣师尹总觉得他的脉象不太一般，于是运起神源一探他之小腹。
最担心的事果然发生了。
凯旋侯小腹内一片浑浊的水声，仔细辨认下还有两个不同的心跳。
他转过头看看枫岫主人，眼里的深沉让枫岫主人第一次心里发毛，
“他怎么样，为什么会流这么多血？是不是魔气入体损伤腑脏了？”枫岫主人眼见无衣师尹脸色阴沉，心里莫名焦躁。
“殢无伤，你先出去，有些事我要与枫岫单独一谈。”
无衣师尹的眼神不容置喙，殢无伤转身出去了。
“你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枫岫主人有点不耐烦。
“你还记得年少时我们一同溜进慈光秘阁偷偷翻阅的那本书籍吗？”无衣师尹皱着眉头看向枫岫主人，“《转阳书帙》还是你先看完的。”
“这和他的情况有什么关系？”枫岫主人默默在脑海翻阅平生所读的书籍，但是《转阳书帙》过去太久，记忆模糊不清。
无衣师尹看他这幅样子像是真忘了，只能如此这般一通解释。
话毕还撂下一句，真没想到天舞神司竟然还有龙阳之好，不过幸亏对象也是四魌之人，倒不至于断了香火。
枫岫主人只觉脑内一片混乱，他看向安稳入睡的凯旋侯，终于明白他这段时间的异状是怎么回事了。
无衣师尹还想再多损他两句，但凯旋侯梦里一句呓语却让他们愣住了，
“故乡，佛狱，我一定要回去。”
凯旋侯紧握兽骨项链的画面还在枫岫主人眼前，他的目光如刀，缓缓移向无衣师尹。
时隔大半年，魌初通口惨烈的一幕别说凯旋侯忘不了，枫岫主人也难以忘怀。
“往事不可追，你还是照顾他和他肚子里的那两个比较现实。”无衣师尹转身走了。
枫岫主人站在床边至少十分钟没有动作，他盯着凯旋侯依旧微拧的眉关发呆。
混乱的一夜在凯旋侯看来好像无伤大雅，枫岫主人更没有耿耿于怀的理由，所以两人心中都将它当了一场意外，却不想在阴差阳错之中，因缘难以预测。
默默坐到凯旋侯床边，枫岫主人隔着棉被摸摸他的小腹，一旁的椅背上还挂着带血的衣物，枫岫主人突然很想抽自己一巴掌。
就在此时，凯旋侯不知梦到了什么，他开始低声喃喃，枫岫主人俯下身子，
“悍··悍戈，我不·不会··背叛·叛”
枫岫主人直起身子不想听了，凯旋侯项间的那串兽骨项链在烛火掩映下发出金属般的光泽，可以想见在不为人知的夜里他曾被人多少次的抚摸过，疼惜过。
自太阳穴到眉心泛起阵阵胀痛，枫岫主人抱头躬下身子，他从来没遇到过这样脱出掌控的事，他真的有点迷茫。
无衣师尹从窗户的缝隙将一切看在眼里，回想起剑之初站在玉辞心墓前如死灰般的脸色，心口隐隐泛出酸意。

呜呜不想单机，好无聊的，想要点互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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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樓發表於: 2022-03-11 11: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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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十七
01
枫岫主人想尽毕生所学在凯旋侯苏醒后委婉转述了如今的状况，侯的反应与他所想一模一样。
“滚蛋！我是男人，怎么可能！”一只瓷杯精准砸向枫岫主人的脑袋，他侧身一偏，陶瓷爆裂的声响随即传开，凯旋侯怒目圆睁好像要把他撕碎一般，“肖仔，你怎么敢这样戏弄我！”
“事实就是如此，我不会拿这种事与你开玩笑。”枫岫主人上前想平复他的情绪，没想到凯旋侯直接往后一退贴在墙面上，眼里满是愤恨，
“你真是一点尊严都不留给我，哈哈哈哈”疯狂的大笑，尾音却夹杂了说不出的苍凉，“你当初就该和素还真一起杀了我！”
话毕凯旋侯抡起拳头就砸向自己的小腹，眼中的决绝没有一丝犹豫。枫岫主人眼疾手快，催动真气将他整个人摁在墙上。
“疯了吗，随便乱来你自己都会没命的！”枫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封了他的气海。
凯旋侯气的浑身发抖，魔气的突然消失让他出逃的计划完全粉碎；不止如此，在他醒来之后还被告知肚子里有他和枫岫的孩子。
昔日纵横沙场横扫千军万马，曾经老谋深算力压苦境高山，凯旋侯一生战功赫赫，一夫当关的霸气从来不输他人，突然被告知他像女子一般，一般····
这一切他怎么接受得了！
“枫岫主人，你当初就该死在我剑下！”凯旋侯一双眼眸如同利刃，好像要将枫岫主人活剐了一般。
看着他满是恨意的眼神，枫岫主人如同生吞了黄连，自咽喉到心口都泛着苦意。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这样的发展任凭他惯看百年风霜也难以预料。
枫岫主人松开了禁锢，凯旋侯一拳直向他的眉角。默默闭上了眼，凌厉的风震得他发丝飞舞，却没有预期中的重击。睁眼一看，凯旋侯单手撑在床上，另一只手捂着小腹眉关微皱，
“是不是肚子不舒服？”枫岫主人上前关怀，却被凯旋侯扬手推开，恍惚间，枫岫主人好像看到了他眼角凝结的泪花。
“你为什么不能放过我，枫岫主人，我到底欠你什么？”凯旋侯在发抖，小腹的隐痛让他没了反抗的能力，
“我欠你什么？你要这样折磨我。”凯旋侯强压眼眶的酸意，他盯着被子上一点干涸的血迹无助地喘息。
枫岫主人别过头，半晌没有说话。
小腹的不适逐渐淡去，凯旋侯的呼吸渐趋平稳，他向后摊靠在墙上，碎刘海胡乱地撒在额前，枫岫主人虽然别过头不看自己，但在他眼皮子底下，凯旋侯什么也做不了。他低头扫了一眼隆起的小腹，随后愤愤把头别开。
“你不欠我什么，那夜是我做错了。”枫岫主人终于转头看向他，“只是我当真不知道会发生这种事。”
远古的记载很多时候只会被当作传说，何况《转阳书帙》是年少时所读，记忆早就模糊不清。
“趁着无衣师尹还在，把他们从我身体里拿出来。”凯旋侯斩钉截铁道，“我不可能像女人一样给你生孩子！”
枫岫主人心一颤，明知他一定会提出这种要求，但血脉相连多少有些不舍。
“他们在你体内4月有余，且为双生之子，无衣师尹只是略通医术，并没有保下你的能力。”枫岫主人坐到床边，看着棉被微微隆起的弧度，他很想摸，但是凯旋侯面冷如霜，他也不敢轻举妄动。“为他们伤了你的身，不值得。”
“那你不如解开我的气海，我自有办法处置。”凯旋侯冷笑道，
“拂樱，你有没有想过这两个孩子也是火宅佛狱的血脉？”枫岫主人眼见氛围又僵，目光正好落到了他项间的兽骨项链上，“凯旋侯的孩子血脉中自然流淌着火宅的未来。”
凯旋侯嘴角一抖，随即怒火直冲而上：“是啊，他不仅是火宅佛狱的血脉，更是你枫岫主人的血脉，更是慈光之塔的血脉，作为一个男人还给世敌生下后代，凯旋侯好不仁慈！”
身下的床单被他紧紧握成团，腹中双子似乎感受到他情绪的翻腾，又躁动起来，凯旋侯随即捂住小腹低低“唔...”了一声，
“拂樱.....”枫岫主人上前扶住他，然而还是被重重甩开。
“出去！”凯旋侯脸色并不好看，额头都沁出一层薄汗。
先前失败的出逃让凯旋侯腹中双子险险遭遇不测，若非无衣师尹以神源及时施手，后果不堪设想。
枫岫主人不敢再激凯旋侯，也只能一步三回头地退了出去。
空荡荡的房间只剩下凯旋侯一人，小腹依旧泛着隐痛，他抬头喘息疏解下身的不适，目光所及是竹制的屋顶，他突然觉得自己很可笑。
佛业双身魔能在关键时刻突然消失，一直以来的计划全部泡汤，侯握住胸口的兽骨项链，压抑地喃喃：“悍戈悍嬕，凯旋侯是不是让你们失望了？”
疲惫铺天盖地地袭来，凯旋侯勉力想保持清醒，但是困意汹涌，眼皮仿佛有千斤重，他不受控地斜过身子睡了过去。
再睁眼时，凯旋侯认出了自己的所在。
他又到了意识浮海。
“凯旋侯，你和枫岫主人的关系真让我们讶异。”如丝如缕的女声传开，整个空间以肉眼可见的方式颤抖。
“哼！早知道你一样不可信，真恶心。”天蚩极业的声音响起，语气里满是厌恶。
凯旋侯脸上发烫，但也不会任人取笑：“我不知道佛业双身原来也困于情欲之中，女戎之气累我如斯，你们又该怎样补偿！”
四散的碎星骤然爆出极光，凯旋侯躲都不躲，只是闭上眼默默直了直腰杆。
“如今你也只能逞口舌之强，凯旋侯，你肚中的双生子吸收我们的魔气，如果没能平安降世，你一样要承受碎骨裂筋之痛！”重叠地男女混声激起千层音浪，扑面直袭凯旋侯的鼓膜。
“什么！竟是他们吞噬了魔气。”凯旋侯心内大惊，失败的那一幕瞬间在脑海浮现。
“此双生子承袭枫岫主人的根基，自然对我们的魔气十分敏感，除非你顺利生下他们，否则魔气会随着流产的胎儿一同陨落，到时候你将陷入求死不能的痛苦之中！”天蚩极业狂傲地笑声在意识浮海盘旋。
“拂樱啊~为了你的佛狱和我们的合作，安心给枫岫主人生孩子吧，哈哈哈哈哈！”女戎的魅音伴随着天蚩的笑声，震得凯旋侯头脑发昏。
“你们等等，不许走！”空间开始扭曲，极光开始四溢，意识浮海逐渐散去，凯旋侯拼命想握住手里心里的星光，但是指缝中散去的流萤不容他挽留，随即他眼睛猛然一睁。
整个人斜躺在床上，汗水浸透了他的衣物。慌乱地坐起身，凯旋侯想方设法探索找寻筋脉中的一丝真气，但是除了肚中双子引发的奇异脉动之外，他什么也感受不到。
功体被锁，气海被封，凯旋侯脑子比去意识浮海之前还要混乱。
“安心给枫岫主人生孩子吧！”女戎的调笑还在耳边，凯旋胃里止不住地翻腾，和枫岫主人欢爱的那一夜他都没这么恶心过。

02
无衣师尹看着枫岫主人失魂落魄的样子莫名好笑，但是魌初通口的往事让他对着枫岫也无端有些心虚。
“你们再这样下去，我要回浮廊巘了。”殢无伤很不喜欢这样奇异的氛围，“我不想浪费时间了！”
话毕殢无伤起身就要往外走，却被无衣师尹伸手拦下。
“浮廊巘寒气较于雪漪谷更重，对你的伤势没有好处，不许走。”师尹起身将殢无伤摁回了座椅上，枫岫主人手中的羽扇落到了地上。
无衣师尹弯腰捡起塞回他手中，枫岫主人抬头看了他一眼。
“我太了解凯旋侯了，他不会给孩子留活路的。”枫岫主人头很疼，心好像一张被人揉烂的纸，
“双生子，月份也不小了，打胎我没有把握救下他。”无衣师尹摊手表示无奈，他本来就不是医生，更不懂这方面的药理。“或许我可以替你向素还真求助，他的儿子素续缘是难得的医界圣手。”
枫岫主人摇摇头表示不可，凯旋侯心高气傲怎么可能同意让更多的人知道自己有孕这件事。
“那就把孩子生下来，他再惹事就不留命。”殢无伤的耐心快到极限了，枫岫主人闻言侧过头，看着他的眼神里满是凌厉的刀锋。
“雪漪谷的禁制被破坏了，你的神源几时能恢复？”无衣师尹把话题扯了回来，“我不能在此久留，殢无伤有伤在身也不能保证时时助你。”
“他的功体和气海都被锁了，不会再出意外。”枫岫主人把羽扇插回腰间，“大概只能得过且过。”
“天色将明，撒儿早就回濯风山隅了，我.....”
隔壁房间突然传来一声脆响，枫岫主人眼神一凛，不等无衣师尹话说完就起身过去。
殢无伤赖在座椅上不动，无衣师尹苦笑一声跟着枫岫主人一同过去。
屋里一片漆黑，也没有点蜡，刚从有暖炉的房间过来，无衣师尹冻的一个缩瑟。
枫岫主人燃起蜡烛，房间里终于升起一团淡淡的暖黄，凯旋侯坐在床边直勾勾地盯着他。
“你.....没事吧？”枫岫主人见他一身白衣坐在那儿，淡淡的烛火掩映下如同一尊雕塑。
“冷。”凯旋侯只吐了一个字，随后弯腰去捡脚边的暖炉盖子。
“暖炉要烧半个时辰才暖和，你现在.....到那边去。”无衣师尹见枫岫主人失了往日的机敏，只好硬着头皮打圆场。
凯旋侯垂下头，半晌之后长吁一气，裹上外套就起身，枫岫主人想扶他却被无衣师尹拦下，
“你绝不能把他当女人。”无衣师尹心音相传，枫岫主人收回手只好作罢。
四人坐在枫岫主人房里，一声不吭围着暖炉烤火，手上的温度越来越烫，但是无衣师尹不由打了个寒战。
“拂樱......你好些了吗？”枫岫主人沉默半天，泄气似地问道。
“不冷了。”凯旋侯依旧把手放在暖炉上，淡淡的热气顺着皮肤传到手掌的每一个指节，从苍白到泛红。
“孩子的事我会想办法解决，你能不能再等等？”枫岫主人见他没有不理自己的意思，便乘胜追击赶紧道，却不想凯旋侯一声冷笑，
“解决？如何解决，你要到苦境公开厅开榜找寻天下名医吗？”凯旋侯收回手往椅子里一摊，殢无伤目光盯在他白色的睡衣下微微隆起的小腹上，“那我可以告诉你最快的解决方法就是杀了我。”
话毕便迅速起身转头掐住了隔壁无衣师尹的脖子，无衣师尹没有防备，也不敢对他动手。殢无伤瞬间收回目光招来墨剑，冰冷的剑端直指凯旋侯心口。
“你！”枫岫主人心一沉，真气隐隐浮现，“放开他。”
无衣师尹窒息的感觉越来越强烈，他企图掰开凯旋侯的手。相比慈光文臣，即使没了先天的功体，凯旋侯纯粹的力量仍占上风。
殢无伤的剑刺入凯旋侯心窝，白色的睡袍上显露一点点血痕，
“放心，他在慈光之塔救过我的命，凯旋侯不是忘恩负义的人。”凯旋侯记得是无衣师尹接纳了被困在蛾蛹中的自己，“我只是有一个问题要向他请教。”
无衣师尹脸憋得通红，凯旋侯全看在眼里，他松开手，无衣师尹瘫软在凳子上大口喘息。
“在魌初通口的时候，是不是你与珥界主合谋杀我和我的族民？”凯旋侯冷冷道。
明明只有半年却好像过了很久，枫岫主人没想到他会逼问此事，心顿时凉了半截，
“哈哈哈你在开什么玩笑！”无衣师尹大口喘着粗气，但是脑子还在转，“如果是合谋，界主何至于趁我不备一掌偷袭？我虽有神源护体，那一掌也休养了许久才好。”
凯旋侯的目光深沉，来回在无衣师尹身上扫荡，显然他并不相信这样的解释。
“慈光之塔与火宅佛狱联合杀雅迪王夺兵甲武经，后来咒世主身亡，戢武王便把矛头全部转向我，界主为保慈光之塔，将我流放至苦境以引走戢武王大军，趁机切断通道让所有人都回不了四魌，这些你不知道吗！”
无衣师尹心脏还在狂跳，他勉力起身推开殢无伤的剑，枫岫主人趁机将凯旋侯掉在地上的外衣捡起披在他身上。
“这最好是真的。”凯旋侯的嗓音自带水润的质感，低声的时候便透着难以名状的压迫，“如果不是，我要你整个慈光之塔陪葬！”
“拂樱.....”枫岫主人不敢想象知道真相的凯旋侯会做出怎样疯狂的举动。
“凯旋侯，你真是个痴人！”无衣师尹缓了过来，“我为慈光之塔斡旋百年，到最后也不过沦为别人的棋子，界主对待我就如同魔王子对待你，没了利用价值就舍弃，你又在执着什么？！”
这下轮到一旁的殢无伤愣住了，他从没见过师尹有这么大的火气。
“为慈光之塔付出，你后悔吗？”凯旋侯冷冷盯着无衣师尹。
无衣师尹脑海像是响起一声警钟，随后空白一片，长久逃避的问题突然被直接摆在眼前，他哽住了。
他回想自己为改革所做的事，力排众异，清除异己，即使同僚不解，门徒叛逃，自己的双手也沾染血腥。
后悔吗？他不后悔，
脑海浮现流光晚榭的一草一木，眼前划过言允和撒手慈悲的笑容，过了半晌，
“为了慈光之塔，无衣师尹万死不辞。”他垂下头低声道。
如果慈光能永耀，被当做弃子又如何？流放他一个无衣师尹又如何？
“你对慈光一片赤诚，难道我就能舍弃火宅佛狱吗？你何尝不是个痴人？魔王子不能代表火宅佛狱，佛狱从来没有抛弃过我！”凯旋侯双拳紧攥，他梦到不止一次悍戈悍嬕向往的退隐生活：如火的夕阳，成群的儿女，难以下咽的兽血汤还有说不完的家常。
可是一切都在那场突如其来的袭击中粉碎了。
如今只有一块兽骨项链陪着凯旋侯，噩梦醒不过来，美梦也醒不过来。他不明白，难道是佛狱的子民生来低贱，所以不被允许得到幸福吗？
“凯旋侯，魌初通口已毁，保重你自己才是对毕生效忠的佛狱最好的守护。”
无衣师尹伸手抚向凯旋侯隆起的小腹，双生子四个月的孕肚顶在手心是种很奇妙的感觉。
慈光之塔最大的强敌已死，凯旋侯也回不到四魌界，无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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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樓發表於: 2022-03-11 11: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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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十八
01
“我说了，魌初通口已经毁去，你趁早断了念头！”无衣师尹拂袖转身不看凯旋侯如火的紫眸，“天色将明，此地禁制已然加强，你好好在这里休养！”
无衣师尹快步离去，凯旋侯欲追却被枫岫主人拉回，殢无伤本无意逗留，便随着无衣师尹一同离开了雪漪小筑。
“拂樱，眼下最急的不是回四魌界，是你和......孩子啊。”
枫岫主人不想凯旋侯深究魌初通口发生的爆炸，往事不可追，追回的代价他不敢想象。
“你想怎么解决？”凯旋侯甩开他的手，“我不懂医术也知道，月份越大越难处理，算算日子他们在我身体里四个月了，无衣师尹一走，我还有什么选择的余地？”
打掉孩子佛业双身的诅咒会降临，那之前的忍辱负重全部作废，凯旋侯不怕承受碎骨裂筋之痛直到天寿尽，但他不能辜负对族民的承诺，除了生下孩子，他根本没有其它选项。
“·····”枫岫主人垂下头，他从来没有这种束手无策的经历，每每面对凯旋侯，他总是一次又一次陷入两难的境地。
“我会把孩子生下来。”凯旋侯的拳头攥的紧紧，他觉得尊严好像被自己踩在了脚下，“我给你生孩子，不等于你能把我当女人。”
枫岫主人要的苦境退隐生活凯旋侯给不了，两个孩子是他最大的退让。
“我怎么敢把你当女人。”枫岫主人走到凯旋侯身边，不顾他的反抗从后背一把拥住，双手交叠在隆起的腹部，
“枫岫。”凯旋侯挣脱不开最后放弃，任由自己被他圈在怀里，“等他们出世凯旋侯就不欠你什么了。你带他们走，天高任鸟飞，我们一刀两断。”
冷的酷似雪漪谷纷飞的大雪，怀中人的话如同刀子扎在枫岫主人心口，他将凯旋侯扳过来面自己，目光锁在他微微错开的脸上。
“割席断交那日，我也有过你现在这样的眼神。”枫岫主人垂下眼。
那时虽然逢场作戏，但也做足了准备，拂樱的反应在之后看来虽是拙劣，但不可否认自此他彻底放下了心防，任由自己压抑的感情在心底沸腾。
直到血暗沉渊那一掌，枫岫主人很疼，不单是肉体，更是心。
“可你是假，我是真。”凯旋侯推开了枫岫主人，他低头扫了一眼肚子，强摁下心底的杀意，“我此生绝不背离火宅佛狱。”
即使如今凯旋侯腹中有两人的骨肉，他们依旧背道而驰，看不见未来。

章二十一
01
距离无衣师尹离开已经过了两个月，凯旋侯还是不太习惯有身的感觉。
这对双生子与普通孩子有所不同，早期长得并不快，所以直到四个月的时候凯旋侯的腰身才粗了一圈，可是自从被人发现之后，他们就仿佛摁下了快进键一般，凯旋侯的肚子几乎一天一个样，原本宽松的黑翎大氅已经扣不上了，只能松松披在身上，枫岫主人身形比他稍大一些，如果他想出门就必须裹上枫岫的袄子，这让凯旋侯十分不高兴，所以干脆把自己关在屋里，只在一天中最暖和的下午出来稍微透透气。
即使他现在与普通人无异，但天际禁制隐隐浮现的异样他还是有所察觉。
“殢无伤是不是离开了。”靠坐在躺椅里，凯旋侯瞥了一眼站在前面看着浮廊巘方向的枫岫主人。
“是。”枫岫主人转过身，看着凯旋侯一脸懒懒的样子，“不过他走之前将禁制加强数倍，我的神源虽然恢复，但功体始终只有五成，所以......”
“你想多了，我不会逃的。”凯旋侯正了正身子，本想把手搭在肚子上，但现下已经显怀，这样的动作太过奇异，所以他还是支棱着脑袋盯着枫岫，“我现在这个样子，逃出去又能怎样？”
枫岫主人蹙蹙眉，随即走到他身边，伸手摸过他隆起的肚子，“为什么你还在想这些，再过两三个月孩子就要落地，你就不能..”
“别忘了我们的约定，枫岫主人。”凯旋侯打断他的话，随后一巴掌拍开他的手，“我没打算和你还有这两个小东西在一起，我要回到火宅佛狱，我.唔！”
凯旋侯神色突然变了，他把手挪到肚子上，皱起眉盯着隆起的所在。
“怎么了？”枫岫主人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凯旋侯裹了枫岫那件厚厚的斗篷在身上，贴身不过一件薄绒的里衣，所以顺着白色的织料纹理，枫岫发现一鼓一鼓蠕动的痕迹。
“他们是不是在动！”枫岫主人心里升腾起惊喜，虽然两人居于一个屋檐下，但是凯旋侯一直以来都在避免和他过多的接触，所以胎动这样常见的事直到现在才被发现。
凯旋侯肚子里的小家伙的确在闹腾，让他觉得腰里酸的不行，但枫岫主人这样外溢的感情却让他有点生气。
说到底他是个男人，没有女子即将为人母的喜悦，更何况这两个小东西吸收了他最需要的佛业双身魔气，让他即使万般不愿也不能处理他们。
“我累了。”凯旋侯撑着躺椅的把手起身要回屋，枫岫主人想来搀扶却被摆摆手表示了拒绝。
“不用逞强，至少现在让我照顾你。”枫岫主人跟上去将他扶在怀中，凯旋侯身子一僵，小家伙并没有消停，他咬了咬牙，没有再次拒绝。
屋里暖炉烧的很旺，一回房间凯旋侯就脱了大斗篷，微微变形的身体就显露出来：他本不是瘦削的身形，有身之前匀称的肌肉分散在全身，所以显得宽肩健腰；但在显怀之后，他仿佛在腰间系了一个皮球，沉沉坠在身前，之前细窄的胯部勉强托着他隆起的小腹，反而把人衬得有些单薄。
他看着自己的身体愣愣地发呆，只不过因为魔气的失控就招来了这样的因果，凯旋侯一直觉得上天在耍他。
不过天无绝人之路，他发现随着月份的增大，自己的气海似乎发生了变化。
不止一个夜晚，凯旋侯因为腹中孩子强烈的蠕动而醒来，随后就是一阵阵暖流冲击被封锁的气海，即使他无法操动真气流转，但也有所感受：被孩子吸收的魔气正随着他们的长大而回归，说不定他们呱呱落地那天就是他完全掌握魔气的时候。
这个时候他多少会给肚中蠕动的胎儿一点轻柔的爱抚，让剧烈的胎动渐渐平息下去。
日子在表面的风平浪静下度过，枫岫主人和凯旋侯都很期待孩子的降世，只不过这样的期待却是完全不同的心思。

02
雪漪谷终年大雪纷飞，没有四季的概念，但最近的天气越来越冷，雪漪小筑的门栏上都结满了冰柱。
枫岫主人心知这种不正常的气候多半是因苦境地脉变化造成的，奈何禁制未除他也无法探知。因着天寒地冻，一个暖炉已经无法满足供暖的需求，万般无奈之下凯旋侯只好与枫岫主人居于一室，让两个暖炉一起工作。
终于，正当枫岫主人万般思索如何打破禁制离开天寒地冻的雪漪谷时，浮廊巘的方位又流动起素还真的真气。
“这里就是枫岫主人与凯旋侯隐居的所在吗？”白莲站在雪漪小筑外，转头看向他之义弟无衣师尹。
无衣师尹点点头，素还真便向前正准备敲门，枫岫主人走了出来。
“素还真，许久未见了。”枫岫主人对于在这里见到他似乎并不意外，“进来坐吧，外边冷。”
四人一同进屋坐下，凯旋侯的房间门大敞着，但是空空的床板显示他平日起居并不在此，倒是枫岫主人的房间只隙开一条缝，阵阵暖气从屋里向堂屋飘来。
“凯旋侯病了，不知素还真此次前来是为何事？”枫岫主人为三人各倒了一杯清茶，袅袅茶烟翻腾扑在脸上缓解寒风带来的干燥。
话毕目光却落在无衣师尹脸上，自进屋起他就察觉殢师二人与往常不同的氛围。
想来这段时间一定发生不少事。
“咳咳。”师尹被他看得有些难堪，殢无伤为之侧目，随后拿起茶杯轻抿一口，掩饰一股微妙的尴尬。
“枫岫主人，你可知登道岸一地？”素还真看穿了枫岫主人的眼神，为避免浪费时间，他选择开门见山。
“知道，此地乃苦境道教重地，其中圣火，一曰天道明火，更是维系苦境地脉稳定的一大基石。”枫岫主人放下手中羽扇，“素贤人不会随意提及此地，若非是登道岸发生了什么变故？”
“枫岫主人果然同从前一样关心苦境。”素还真感到欣慰。
“非也，只是这两日一天比一天寒冷，雪漪谷佛业双身魔气已除，本不应该发生此事。”枫岫主人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我与凯旋侯不是功体完全的人，这样的变化对我们造成的困扰不小。”
呵，什么困扰，我看凯旋侯和你住一个屋子，你还偷着乐呢。
无衣师尹暗自腹诽，面上却没什么变化。
“所以为了排解这一困扰，不知枫岫主人能否行个方便，出借雪漪谷？”素还真也不兜圈子，“天道明火熄灭了，需要四地灵能才可以点燃，雪漪谷所处正好是南地灵能最旺盛的所在，所以佛业双身才决定将妖世浮屠根基藏于此。”
白莲一双清润大眼含着期待，盯着枫岫主人无不热切。
枫岫主人摩搓着手中茶杯，沉默之下思绪飞速转动，片刻之后沉吟道：“只要你能为我们另寻一处安静的所在，此地随你处置。”
凯旋侯自素还真进门就在屋里听他们的对话，不过他不想让他们看见自己变异的身形，所以一直没有出来。
“枫岫主人既然觉得没有问题，那素某就为你二人向惜夫人求取到百韬略城暂居吧，一来那里是苦境最高的一座城池，二来也是日辉最充足的所在。”
枫岫主人点点头，屋里的人一直没出声，想来也无甚意见。
“天阎魔城大军进犯，素某与无衣师尹还有要事，殢无伤你要随他二人一同前往百韬略城吗？”素还真偏头看向殢无伤。
“我与师尹同行。”殢无伤淡淡，他一点儿也不想再做夹在枫侯中间的灯泡。
“那你二人稍作准备，三日之后素某会派遣马车来接你们。”话毕素还真起身便要离开，无衣师尹紧跟他之步伐，三人先后从雪漪小筑离开。
堂屋一下子冷清了，枫岫主人思量半晌转身进屋。
屋里只有一张床，暖炉放在床尾和床中。已经入夜，凯旋侯难得没有睡在床上，他躺在屋里铺了鹅绒垫的躺椅里，那是这些天枫岫主人过夜的地方。
清浅的鼾声已起，凯旋侯卷着枫岫主人贴身的毛毯在躺椅里睡得香甜。
枫岫走到他身边，隔着毛毯轻轻抚摸隆起的所在，嘴角闪现一抹不经意的笑容。
03
本想听房外四人的交谈，可越听眼皮越重，脑袋也越发不清醒，凯旋侯想起身回床上睡，奈何困意汹涌让他疲乏地紧，直接就在躺椅里睡下了。
许久没做梦，梦里的凯旋侯飘飘荡荡不知到了哪里，眼前的世界既不是火宅佛狱也不是雪漪小筑，突然一层肉红色的胶状物质将他裹了起来，浑身都被它分泌的黏液弄的湿哒哒，突然一条淌着红色液体的肉色藤条向他袭来，侯条件反射似的一把拽过藤条，那滑腻的手感仿佛刚从淤泥里爬上来的蛇，不过它似乎很脆，一扯就断了，随后喷出一大团红色的液体，淋了凯旋侯一身；他鼻尖是浓浓的铁锈味，正想抹去脸上的液体，四面八方的藤条向他袭来，凯旋侯躲闪不及被困住。不过很奇怪的是，它们都识趣地避开了侯的肚子，凯旋侯拼命地挣扎，却是换来藤条越发肆虐地缠绕。正在凯旋侯束手无策之际，一条黑蟒巨蛇突然从上方探下头来，分叉的蛇信几乎贴到凯旋侯脸上，凯旋侯闻到了属于蛇独有的草腥味儿，但是喉头仿佛被堵住了似的叫不出声。与藤条不同，黑蟒并不在凯旋侯身上停留，它在凯旋侯身体上下游走，嗅闻，似乎在享受猎物的肉香，最后，停在了侯的腰间。
凯旋侯感觉小腹比原先重了许多，压抑的愤怒混合着恐惧袭上心头。黑蟒的尾巴并没有盘在腰上，而是悬悬垂在他胯间，有意无意地隔着亵裤扫过他的分身，这让他不禁一个打颤，整个人松了下来。藤条越收越紧，似乎要把他绞断，无比的窒息感让凯旋侯高高昂起头，嗓子依旧出不来声，黑蛇的尾巴在他分身上越扫越快，越扫越重，明明已经濒死，小兄弟却不受控地发抖，这分明是射精的前兆，窒息混合着高潮临近的刺激让凯旋侯觉得自己快死了，突然那条尾巴用力一抽，凯旋侯觉得小腹一紧，嗓子深处沙哑着惊叫出声，随即汩汩白浊溅在裤子上，黑蛇似乎没打算放过他，尾巴向后调转了方向，随即巨大的刺痛自后庭袭来。
凯旋侯猛地一个起身，他瞪大双眼环顾四周，胸脯剧烈地起伏大口喘着粗气，许久不能从噩梦中回过神来。
“你怎么了？”
枫岫主人并没有躺在床上，而是坐在了床边。凯旋侯转过头，看着他蹙眉盯着自己的神情，良久才反应过来。
“无事，一场梦而已。”浑身燥热难安，衣服被汗水浸透了，凯旋侯掀开毛毯想换一套里衣，但是毛毯下的场景却让他一愣。
亵裤隐秘的位置湿了一大片。
梦里射精的场面就在眼前，凯旋侯浑身一震。
“你没事吧？”枫岫主人发现他神色微变，不由凑了过来。
“真的没事。”凯旋侯有意拉开与枫岫主人的距离，他身上淡淡的枫香随着暖炉的热气扑进鼻翼，这样的体香让心底的一只野兽隐隐躁动。
“你浑身都湿透了。”刚从梦中醒来，凯旋侯脸颊两团红晕显眼异常，隔着湿透的里衣枫岫主人能感受到底下偏高的体温，如果不及时处理会感染风寒的。“我去烧些热水，一会儿沐浴。”

呜呜不想单机，好无聊的，想要点互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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