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04.15 【劍君X狂刀】《大姑娘》1~13，15F完，單性轉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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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iwuy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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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5)

10樓發表於: 2023-04-06 21: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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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06 【劍君X狂刀】《大姑娘》8

八、

　　他們磨磨蹭蹭了一個月，好不容易親了個嘴。原以為這麼凝視彼此身影的年月不知會有多長，誰知，不到一個時辰，天雷勾動了地火，一發不可收拾。

　　表面上是一男一女，實際上兩個都是明快果決的大男人。劍君雖然保守含蓄些，可根本經不起撩撥，對狂刀的渴望顯得純情而熾熱。於是，這個風華正茂、那個血氣方剛，兩人都煞不住腳步，直衝巔峰了。

　　天將明時，狂刀沉沉睡去，劍君回到她身邊躺下，兩眼睜得大大的難以入眠，胸口砰砰亂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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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樓發表於: 2023-04-06 21: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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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06 【劍君X狂刀】《大姑娘》9

九、

　　狂刀睡得極熟，甚至醒不過來，劍君不放心，一直守在她身邊，留意著她的動靜。

　　近午時，狂刀仍沒起色，劍君用軟枕把她的腦袋墊高一些，好讓狂刀睡得舒服點，起身去前廳求助。

　　她身上一直在發熱。

　　葉小釵與屈世途都有些錯愕，誰也沒聽說過神農琉璃功有這種副作用，他們倆也曾見過素還真用神農琉璃功轉化自身為老者、幼童，都沒出過岔子。

　　屈世途考慮過，莫非女子身體比較虛一點？但狂刀健壯無比，從來就不生病，連蛀牙都沒半顆，怎麼可能好端端的沒事，僅僅做為女子，就虛弱到病倒？葉小釵卻一臉若有所思的樣子。

　　「葉小釵，素還真有沒有交代什麼？」

　　他搖頭，『你昏過去的時候，他出了一會神……』葉小釵皺起眉頭，『素還真說，既然是你，那應該不要緊。』

　　劍君朝他瞪眼，「素還真說你不要緊？」

　　『啊。』葉小釵仍是搖頭，指著劍君，『他說的是你。素還真說，既然是劍君，那應該不要緊。』

　　「……迎面撞上神農琉璃功的又不是我。」劍君覺得莫名其妙。

　　總之，對神農琉璃功都不太熟的三人，一時都想不出什麼頭緒。

　　「無論如何，你得拿主意。」屈世途指著劍君，意圖推卸責任，葉小釵也在一旁點頭。

　　「他的事，一向只由他自己拿主意。」

　　「她現在昏睡著呢……」

　　「我沒主意才來找你們商量的……」劍君翻了個白眼，「算了，我拿主意吧。」

　　狂刀呼吸平穩、脈搏有力，看起來沒什麼大礙，這兩天應該會退燒……劍君考慮片刻，點頭同意讓屈世途為她先熬一點清熱退燒的湯藥試試看。屈世途應了，放下手中東西，進了內堂。

　　劍君下意識地拿起屈世途隨手扔下的布片，葉小釵伸手碰了他一下，用唇語解釋，『那是做給我們大姑娘穿的新衣裙。』

　　他啞然失笑，「狂刀不肯穿裙子的。」

　　葉小釵也笑起來，那麼溫和無害的人，卻突然朝劍君使了個很難形容的八卦神色，『你是不是昨晚折騰她了？』

　　劍君一時瞠目結舌，不敢答話，葉小釵朝他挑眉，一副打破砂鍋問到底的勢頭。

　　「葉小釵你……嗯，那什麼，今天天氣不錯，哦，對了，我得去廚房找屈世途的飯菜，我好餓……」

　　一臉純良的沉默劍客霎霎眼，『我以為昨晚你「吃」得挺飽的了。』

　　◇

　　劍君兩件事都猜錯了。

　　狂刀並沒有『這兩天就退燒』，她雙頰酡紅、高燒不退、時睡時醒，神智有些模糊，還食不下嚥。劍君本想去找名醫來幫忙，偏偏她又堅決不肯以女子之姿給外人見到，何況兩人早已答應了素還真，要在他外出這段時間替他固守琉璃仙境。

　　幸好雖沒有改善，倒也沒有惡化。

　　劍君衣不解帶地照顧了五天，自己也累得夠嗆，坐在狂刀床邊打盹。不知過了多久，他手裡一直握著的狂刀的手輕輕抽離。劍君還未睜開眼睛，就聽得狂刀用慵懶的聲音，吵著說想洗臉，他趕忙為她倒了熱水，擰了一條還在冒煙的熱毛巾給她。

　　她把臉埋在熱呼呼的毛巾上，舒舒服服地嘆了口氣。

　　「感覺好點沒有？」

　　狂刀頭髮蓬亂，神色也很憔悴，抬頭對劍君笑起來，卻仍驚艷了一室春光。她伸出食指輕戳劍君的臉，按在他眼睛下方，「黑眼圈。」

　　劍君一笑，「你餓了吧？屈世途派了他的木頭娃娃給你送飯過來，還在外頭，我去看看涼掉沒有。」

　　「……你多久沒睡了？先睡會吧。」

　　「不要緊。」

　　她開口撒嬌，「陪我睡一會。」

　　……好嘛。狂刀居然如此輕易地就找到了對付他的方法，還伸出手來攬他，劍君哪裡有招架的餘地，當下乖乖聽話躺了下來。

　　他實在也是累得很了，一闔眼就沉沉睡去。

　　一醒來，就見到狂刀正興致勃勃地試穿屈世途給她做的新衣裙，他居然猜錯了。

　　劍君揉眼三次，還沒能肯定自己沒看錯，狂刀已經開口問了起來，「好不好看？」說著忙不迭站起來轉了個圈。

　　他們倆該做的跟不該做的，反正一股腦的全做了。做為劍君這輩子唯一見識過的女體，狂刀身段怎麼樣，老實說劍君也說不上來。當然，除了她胸前份量特別驚人這點，這個還是看得出來的。

　　總之他覺得就是好看。

　　「總之就是很好看？我怎麼覺得你有點敷衍？」

　　說好看也有事？

　　「你胸太大了，比例上看起來上身有點短，襯托出腰顯得太長……」

　　狂刀不免有些錯愕，「啊？你是說……」

　　「總之就是很好看。」

　　同樣的話，狂刀這次倒是滿意了，「好吧，總算你還有點眼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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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5)

12樓發表於: 2023-04-06 21: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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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

　　亂世狂刀穿衣打扮，什麼都有自己的主張，比方說，堅決不蓄鬚。有次兩個人並肩趕了幾天長路，路上劍君發現狂刀正在摸下巴，左搓右摸地搞了半天，十分古怪。

　　一問之下，才知道他在用內力將下巴忙著竄出來的鬍渣給消滅掉。

　　『對你來說不要緊，可是我頭髮是白的，鬍子長出來卻是黑的……』

　　『那應該也不難看吧？』狂刀的眉毛也是黑的。

　　『不。總之，我絕不讓人看見我那副怪樣子。』

　　狂刀不是那種扭扭捏捏、油頭粉面的無聊男人，但真的非常愛漂亮。他那頭亂中有序的長髮也是狂刀親手一點一點慢慢削的，好像每根頭髮都不一樣長，揚起來十分好看。劍君曾見過沽衣舖的師傅拿了十多張圖紙與布料讓狂刀挑，雖挑得很果斷，但那數量讓他吃驚……狂刀是刻意讓沽衣舖子準備這麼多種來挑選的。

　　『不管哪家舖子，一說起要做合身武靠，看起來都像是給鑣師穿的。倒不是說多難看，就是土氣、廉價，還一股江湖雜魚味，一點也不顯威風。給他們隨便設計，還不如讓我自己來挑。雖是如此，也總要十幾個樣式才能找到一款能看的。』

　　做為男人，亂世狂刀英氣俊美確然無庸置疑，但他愛美也是無庸置疑的。劍君帶著一點沒禮貌的無奈這麼想：宛如一頭趾高氣昂的公孔雀似的。雖說狂刀也有那個本錢像公孔雀，反正他俊美得張牙舞爪。

　　做為女人的話……

　　狂刀大姑娘不止主動穿了女式衣裳，還讓屈世途又做了合她現在身材的男裝，當然不是開著前襟的，而是他做為男子時從沒穿過的深衣儒巾。屈世途替她弄的其他女裝，她也來者不拒，甚至穿了屈世途翻書查閱才知道要怎麼打版式的大擺裙……

　　「好不好看？」

　　最簡單、最容易回答的問題，劍君答得語無倫次、顛三倒四，彷彿精神失常……他目光都放在狂刀渾圓挺翹的屁股上，腦袋裡全是昨晚自己手掌的觸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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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止昨晚，還有前晚、和大前天的晚上……這段時間裡，他們倆如膠似漆地膩在一起，沒有山盟海誓，只有心照不宣。

　　雖沒刻意多提，但劍君一直很清楚。

　　狂刀一生孤苦，他尊重藏劍生，但手足關係疏淡；他感謝大和居士，可是大和只希望他刻苦練武，沒多少真心待他；他很敬佩慕容娟，可是跟她在一起就渾身不自在；他與慕容嬋處得很好，慕容嬋卻一直很不快樂，她背負太多別人加諸在她身上，而又相互矛盾的期望，始終壓抑隱忍。等到伊人心結真正解開時，也已快到陰陽兩分、鰈離鶼背的時刻了。

　　哪怕連狂刀的幼年時期也一併算上，他這輩子曾有過真正幸福快樂的日子，全部加起來還不到一年。

　　只有這莫名其妙又見不得人的時刻……

　　變成大姑娘以後，狂刀變得很愛照鏡子。這回素還真估算過，最長兩個多月就能從道境趕回來，能親眼目睹自己的女性版本的時間有限，多看一眼也算賺了。有幾次她雙手托腮，對著鏡子發愣，說看著明明還是自己，卻好像變成另一個人。

　　好像上天給了他一個機會，去體驗她能過什麼樣的人生。

　　◇

　　雖是扭扭捏捏，但狂刀終於穿得漂漂亮亮，在葉小釵與屈世途面前堂堂亮了相。

　　素還真親手開闢一條『火路』從烈陽道前往道境之事，陣仗很大，驚動了不少人，早已人盡皆知，想找葉小釵麻煩的人也三三兩兩摸上琉璃仙境……葉小釵看起來沒有大礙，只是一動用真氣，內息就十分不穩定，而以前總在琉璃仙境保駕的紫霹靂卻已『退伍』……他的軀體無法再修復，屈世途憐其已為正道奉獻殘軀不知過了多少個年頭，於是將紫霹靂火化完的骨灰盒，用能穿越刀風的機械鳥送下無雙崖。

　　每次聽見山腰的陣局發出警示聲，劍君都是自己一個人出去料理的。狂刀雖然不想拋頭露面，卻也躡在後頭，站在牆後仔細聆聽打鬥之聲。

　　前幾次，劍君都很快將敵人料理乾淨，但有個使奇門兵器子午鴛鴦鉞的傢伙比較難纏，葉小釵與屈世途都仍氣定神閒地站在後頭觀戰，劍君也一副胸有成竹、很有把握的感覺，但聽出端倪的狂刀卻自己沉不住氣……

　　於是他們就看見了一個很眼熟的陌生女郎，穿著屈世途裁縫了兩天的新衣裳、頭上戴著四周圍有輕紗的冪褵，倒提著一把欲蓋彌彰、用布纏緊的大型單刀，神經兮兮地站在屋簷上觀戰。

　　狂刀不出來不打緊，她一站出來，劍君頓時沒忍住笑了出聲，差點被圓刃外圍劃傷。

　　屈世途笑得直不起腰來，整個人攤在椅子上，葉小釵勉強咬著嘴唇忍耐，臉上擺出十分禮貌的表情，假裝自己沒認出狂刀。

　　「這幾個臭傢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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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樓發表於: 2023-04-15 08: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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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15 【劍君X狂刀】《大姑娘》1~11，13F，單性轉注意

十一、

　　既然已拋頭露面，狂刀索性就不再避人耳目……當然，僅限於葉小釵與屈世途，外人可不算。

　　她既這麼決定，劍君便託屈世途調整山下的陣局，將山上警示的銅鑼聲，放大到兩里內都能聽見的程度，好讓他們及時應變。

　　「翠環山佔地超過兩千畝，兩里方圓，還沒走出素大財主的地產呢……你放心在這附近走走，就算有變，也不會比我的腳程更快，不會有事的。」

　　這話倒是有理，劍君腳程之快，罕有匹敵。他們受素還真之託，不能賊人摸上琉璃仙境對葉小釵動手，但若來得及攔住，何必關在屋子裡發悶？

　　第一天，他們信步亂走，來到琉璃仙境左翼的一處竹林，青竹幽篁裡，紫籜綠篠，煞是好看。狂刀一時性起，足尖一點，已身在半空，於竹影之間縱躍如飛，享受竹葉與勁風掠過臉龐的感覺。

　　突然聽得狂刀低喊一聲，站住了步子，用手按著腦袋，一臉不高興。

　　「怎麼了？」

　　「頭髮勾住竹枝，我看是被拔了好幾根下來。」

　　劍君失笑，把人摟在懷裡，輕輕替她揉著腦袋……那天他們哪裡也沒再去了。

　　第二天在那竹林後頭發現了一個小瀑布，順著往上游走，來到一個狹長的湖泊，不同於長滿蓮花的玉波池，竹林後的湖畔生滿蘆荻，深處水很清澈。

　　那又是另一番景象。

　　兩人本想扎一個小竹排入水，綁來綁去卻怎麼也綁不好，索性斬了一根粗竹，兩人攜手站在滑溜溜的大竹竿上。掌風往後拍，風勢帶著大竹竿直接滑到湖心裡，站都站不穩的滑溜小艇。

　　後來兩人是濕著回去的。

　　第三天，兩人帶了些酒水，就坐在琉璃仙境東側花園的高台望亭屋瓦上，吹風看風景。太陽有些曬，但很舒服。不知是喝了酒還是曬得過頭，狂刀雙頰微微發紅，劍君看得意動，一把攬住她，冷不防被狂刀在胸口推了一把，摔了下去。

　　當晚他就沒讓她睡。

　　第四天是他們追著一隻沒見過的白鷳跑，但追了小半個山頭都還沒找到牠的巢，估摸是鳥兒居然知道奸惡的人類想偷牠的蛋，好來孵小白鷳，故意繞圈不回家，兩人只好很無奈地找了個風景優美的瀑布旁親熱。

　　第五天下了雨，他們纏著屈世途，讓他把素還真秘密珍藏的茶葉翻出來，加上葉小釵，四個人坐成一圈泡茶來喝。

　　劍君起身把推窗往外翻，窗外春雨細細綿綿，雨聲淅淅瀝瀝，聽來別有一番情緻。

　　「瓜子沒了，要不要我再去拿點？」屈世途揚眉，突然雙掌一拍，「啊，要不要乾脆做一點藕粉桂花糖糕來？」

　　屈世途的桂花糖糕一向好吃，三傳人聽了都有些心動。

　　「藕粉、桂花糖都是現成的，我磨個糯米，兩刻鐘就能蒸好。你們在這裡喝一會茶，我馬上就好。」

　　「不用麻煩了，屈世途，」劍君有些過意不去，「大家喝點茶也不錯。」

　　「啊。」葉小釵搖頭。

　　「你是素還真的朋友，又不是下人，沒理由我們坐在這裡喝茶，卻讓你去幹活。」狂刀也反對，「這太過意不去了。」

　　屈世途朝三人攤手，「你們三餐都是我張羅的，平常也沒聽你們推辭半句。」

　　做為來客，每次一到琉璃仙境，幾乎就是飯來張口，茶來伸手，廚房裡什麼忙也沒幫過的劍君與狂刀二人互望一眼，面面相覷，一時說不上話。

　　「啊。」長期住在琉璃仙境的葉小釵先喊了個發語詞，算是提醒對方轉過來『聽』他的唇語，以避免得起身走到對方面前說話的窘境。

　　只見素來沉穩的葉小釵露出兩分撒嬌似的笑容，『我們哪個做菜有你好吃？』

　　「……這馬屁拍的。」

　　「這樣吧，」狂刀站起身來，一邊說一邊望向兩個『同夥』，見他們倆都點頭，「今天的晚飯由我們三人負責，三教傳人做飯給你吃，保證沒有三教口味就是。」

　　屈世途神情有些古怪。這三人都是鋒頭極盛的一流刀劍客，江湖上的名頭比他這個擅長臥底與各式技術的低調老人響亮得多，性情其實也都很高傲，平日性情直來直往，雖然都很尊重他，卻看不出對他有什麼敬重之意。

　　如今突然挑起這個話頭，屈世途才突然意識到，其實他們三人對他都抱有謝意與敬意，只是平常不太表達出來而已。

　　他有點感動地笑起來，「你們三位『高手』，除了刀工以外，擅長什麼？」

　　葉小釵笑得純良，劍君低頭摸摸自己的鼻尖，狂刀仰頭看天，眼神四處游移。

　　「……我需要先找點胃腸藥吃嗎？」

　　「啊！」葉小釵抗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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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樓發表於: 2023-04-15 08: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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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15 【劍君X狂刀】《大姑娘》1~12，14F，單性轉注意

十二、

　　三人最拿手的，確實就是刀工沒錯了。

　　除了刀工以外的……做飯餵飽自己沒問題，要說『能端上屈世途的餐桌』的把握，那可真沒有。說穿了，屈世途手藝太好。

　　三人站在廚房，對著灶頭發了一會呆。葉小釵畢竟本來就是住在這裡的，第一個回過神來，揭開米缸木蓋就開始動手，淘米煮飯。

　　「……好傢伙，這麼精，」劍君嘴裡嘖嘖有聲，「挑了最簡單的。」

　　葉小釵直視著他的眼睛，『飯要煮得好吃也不容易，我煮飯很好吃的。』

　　劍君不置可否，做了個鬼臉，轉頭看見狂刀仰天發呆，臉上竟略有憂慮之色，連忙快步走過去，趁著葉小釵低頭淘米，伸手輕輕在她臉頰上捺了一下。

　　「別擔心，」他低聲勸慰，「不好吃又不會罰你，不會吃得食物中毒就行了。」

　　狂刀眨了眨眼，「說不定會很好吃呢……誰知灶神會不會突然附體什麼的？」

　　神情可愛得讓人想當場做點壞事。

　　劍君就怕自己浮想聯翩，連忙別過頭去，快步走到前廳去作弊，衝著眼巴巴興奮等候的屈世途拐彎抹角地打聽，「你有沒有什麼食材是不能久放，要早點煮掉的？你先說了，我們替你處理起來，省得你之後不好處理。」

　　要比老奸巨滑，劍君這段位可不是屈世途的對手，「想不出做什麼菜，特地來求救？」

　　他乖覺得很，露出長輩喜歡的那種笑容，「有趁手材料就容易做得好吃，你也不用煩惱胃腸藥的事了嘛……反正都這個時間了，你肯定已經備料備得差不多了。」

　　屈世途翻了個白眼，「得，我還真怕你們把我精心準備好的上等豬後頸絞肉拿去做螞蟻上樹或獅子頭……不，我留了豆腐，多半會被搞成麻婆豆腐。」

　　劍君旁敲側擊，「麻婆豆腐不適合嗎？」

　　「麻婆豆腐要用軟一點的帶油牛肋肉，那條豬後頸是瘦肉。」見劍君連連點頭、巴不得現場做起筆記的乖巧模樣，屈世途忍不住放水，「我弄了些春捲薄皮，怕受潮了，放在院裡牆邊竹棚頂上頭，你對這裡的廚房不熟，多半找不到。」

　　「啊，炸春捲！」

　　屈世途笑起來，「給你這個滑頭的傢伙騙出答案了。」

　　當然！劍君想，他每個師父都吃這一套。

　　◇

　　回到廚房，隨著密集的剁刀聲，香辛料新鮮的香氣撲鼻而來，劍君不免擔心狂刀正在搞麻婆豆腐，趕忙望過去，幸好他切的是薑，旁邊還有一小捧九層塔。

　　「想到做什麼了？」

　　狂刀點頭，「嗯，水缸裡有一盆吐好沙的紫花圓蜆，這玩意兒，我就只會炒蛤蜊。」

　　炒蛤蜊似乎也還行？

　　劍君應了一聲，轉頭看見葉小釵正在汆燙排骨，除了白飯以外，還打算煮一鍋菜頭排骨湯，正忙著把血水沫子都撈起來。看來是不會跟他強碰了。他鬆了一口氣，找出屈世途準備好的豬後頸絞肉，先『霸佔』起來，歪頭思考炸春捲應該要放什麼，一邊尋找蒜頭、料酒、胡椒這些作料。

　　狂刀一面哼著歌，一面準備材料，他老兄……不，她大姑娘做菜陣仗很大，聲音雖不如原先男兒身的時候宏亮，纖細得多。只聽她一面切料，一面唱著什麼『一共就扛了三招』、『大敗虧輸』、『回你第四魔域的姥姥家去』之類亂七八糟的歌詞。

　　她姑娘家的嗓子倒也清亮，音準、節拍更是第一流的，雖是歪歌，居然還頗為動聽。

　　「啊。」是葉小釵。兩人一起望向他，只見他一手端起鐵鍋，打了個手勢，把灶台讓給已經備好料的狂刀。

　　「好，我就來。不過那火侯不行……劍君，幫我再多拎一根柴，對劈。」

　　「你要大火？」

　　「嗯，大火快炒，新鮮熱辣！」

　　劍君幫著狂刀把灶裡的火弄大了，走到門口，正想去牆外竹棚頂找屈世途晾的春捲皮，突然聽得葉小釵又「啊」的一聲，下意識轉頭看過去。

　　葉小釵的正臉卻對著狂刀說話，無聲的唇語雖不是從正面判讀，劍君與他相交久了倒也看得懂他說什麼。只見葉小釵笑著對狂刀說，『十足的春風得意啊，這麼快活？昨晚摔跤撿金子了？』

　　狂刀哈哈大笑，「哈，誰希罕那玩意兒啦？」

　　劍君一怔，心頭湧起五味雜陳、難以形容的感覺，眼眶一酸，險些就要掉下淚來。他本就在門口，此時腳下一滑，低頭蹭出了廚房，閃身躲在牆後。

　　廚房裡響起了食物在燒得熾熱的大鐵鍋裡滋滋作響的聲音、大杓鏗鏗作響的聲音，還有狂刀隨口唱的毫無意義卻顯得那麼興高采烈的歌聲。

　　他背倚著牆，抬高了頭，可是頭抬得再高，眼眶裡也裝不下那麼多眼淚。

　　已經不知道多少年沒有這麼哭過，但此刻心裡某種情緒被觸動了，眼淚流得又快又急，那種感覺到底該說是替誰感到酸楚？是他自己？還是狂刀？

　　「啊？」葉小釵已經瞥見他做菜做到一半跑出廚房，默默跟了出來。

　　「……別跟她說。」劍君怕眼睛紅腫，不敢用袖子擦，幸好水缸就在身邊。

　　他舀了點水把臉潑濕，察覺到葉小釵拍他的肩。

　　沉默的友人沒說什麼，只是淡淡一笑。

　　「她看起來真的很快活吧？」

　　葉小釵十分肯定地頷首，『認識狂刀這麼多年，沒看過他這麼快樂。』

　　「嗯，真的。他早該得的。」劍君用袖子粗略的擦了擦臉，刻意留下一點水漬，看起來像是洗過臉，又在竹棚頂上找到屈世途放春捲皮的竹篩，擠了個笑容，「我們進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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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樓發表於: 2023-04-15 08: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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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15 【劍君X狂刀】《大姑娘》1~13，15F完，單性轉注意

十三、

　　快活的日子如流水般過去，在素還真該返回琉璃仙境的第六十天的夜裡，眾人正在大廳喝茶等候，廳側安放的銅磬突然發出一聲清揚悠遠的敲擊聲，嗡嗡不絕。

　　大家循聲看去，只見空中一串似有若無的金色紋路緩緩轉動，原本相當透明，漸漸變得具體，一整串落入了發出敲擊聲的銅磬中。葉小釵起身過去，伸指在銅磬中挾起了一張寫著金字的淡黃色信箋，『求藥之事一切順利，劣者已在歸期當中，當在五日後返回。問候。』正是素還真秀逸的字跡。

　　葉小釵喜上眉梢，屈世途顯然也放心下來，狂刀與劍君卻各自心事重重……

　　還有五天，素還真就要回琉璃仙境，狂刀也應該把她身上那半截神農琉璃功的陰體部分交還給素還真。

　　到那時……

　　狂刀趴到他背上來，「在想什麼？」

　　「那你呢？你也很安靜，在想什麼？」

　　「素還真要回苦境了，嗯，那是好事。只是……」

　　她的語氣裡充滿不安。劍君轉身抱住她，「只是什麼？」

　　「你老實跟我說，你……」狂刀掙了掙，倒也沒真的用力，佯怒問道，「會不會我變回男兒身，你就不喜歡了？」

　　「你覺得會嗎？」

　　「臭男人，不會嗎？」

　　「咦？我記得我最先喜歡的好像是個肩膀比我還寬，自稱比我高一寸的更臭的男人？」

　　狂刀嗤之以鼻，「什麼自稱？哼！」

　　「看看，」劍君摟緊了人，努力伸長脖子用下巴在她頭頂蹭了蹭，「是誰個子這麼小，差了一個頭。」

　　「你是不是踮腳尖啦你？」

　　劍君笑起來，將人抱上了榻。狂刀仰面睡在枕上，抿著嘴看著他，雙頰緋紅，伸出食指一下一下撥著劍君肩上的一顆小木扣，眉宇仍帶著淡淡的不安。

　　他心裡一時拿不定主意。到底該先跟狂刀談談？還是先跟她親熱，讓她情緒放鬆點？

　　大腦還算克制，雙手倒是很誠實。

　　「屈世途給你做的這套衣服，好看是好看，但帶子真多，」還都打了很漂亮的結，早上他們倆一起繫了半天。劍君慢條斯理地把那些衣帶的結一個個解開，突然笑起來，「好像在拆禮物。」

　　狂刀輕笑，「給你的禮物就是你的了。」

　　雖然心事重重，還是擠了一個微笑給他。

　　劍君停了手，望了狂刀片刻，才伸手挽她起身。

　　「你有事想說，就說吧，別放在心上，要悶壞了。」

　　「嗯……」狂刀其實也知道自己神情有些僵硬，任由劍君攬著，歪頭想了一會，才低聲開口，「劍君，我很感激這段時間裡，尤其是這兩個月，你對我事事照拂愛護，百般遷就，我真的從來沒有這樣被寵愛過。這段時間，我們縱不是新婚夫妻，實在也勝似新婚夫妻。以我們的關係，我這麼跟你道謝實在很奇怪，但我想讓你明白，我打從心底感激你。」

　　劍君有些錯愕，他知道狂刀有話要說，可沒想到狂刀這麼正經八百地認真道謝。

　　「嗯，我在聽著。」

　　她嘆了口氣，突然不知道該怎麼措辭，「亂世狂刀堂堂七尺男兒漢，突然變成了這樣，一開始我錯愕極了……瞧瞧我這玩意兒算什麼？五個女人的胸加起來也沒這份量，」她自己也忍不住笑出來，感覺荒謬地搖搖頭，「這身體明明是我自己的，卻不是我自己的身體，我覺得自己不是那個人。我這麼說，你明白嗎？」

　　「是很奇怪，但我知道這個身子裡的仍是你。」

　　狂刀突然欲言又止，伸手摟住了劍君的身子，腦袋靠在他身上。

　　看似親暱的動作，其實表示狂刀在迴避他的目光……這不正常，狂刀很少這樣。

　　「這段時間我確實……把自己當做另外一個人，至少我心裡這麼說服自己，我……放任自己隨心所欲，跟你在一起，別的事我全不管。」

　　劍君靜靜地聽著，伸手撫著她光潤的白髮，過了好一會才開口，「不要緊。無論是出於什麼原因都好，重要的是你之後的選擇。」

　　狂刀聽著，怔怔地低聲複述，「之後的選擇……」

　　「或許這出乎你意料，但我確實不強求你一定要為我做什麼……狂刀，若你願意留在我身邊，跟我在一起，我當然會很高興。可是，如果你不想……再這麼跟我繼續下去，我雖然心裡難過，但我不會勉強你。」

　　見狂刀一臉迷惑地抬起頭來，劍君忙換了個說法，「我是說，我雖然不會勉強你，但我心裡會很難過、很難過、很難過。」

　　她啞然失笑，「瞧你說的，你以為我不難受嗎？」她深吸一口氣，直視著劍君的眼睛，十分艱難地開口，彷彿嘴裡裝的不是話，而是燒紅的炭，「我心裡，確實是希望……自己能一直……跟你在一起。」

　　這不是說出來了嗎？

　　劍君淡淡一笑，「我很歡喜。」他探手握住她的，「知道你說不出，但我心裡明白，也就是了。」

　　「是我讓你為難……」

　　「傻瓜，命苦是你的錯嗎？」他握緊狂刀有些涼的指尖，「你只是心裡受了很重很重的傷害，要恢復過來，需要一段時間罷了。」

　　狂刀露出了一個很苦澀的笑容，「多虧了你一切包容，還對我這麼有信心……或許我們這樣下去，總有一天，我能重新學會怎麼去愛一個人。」

　　「你現在不是正在愛著嗎？」

　　「是嗎？」

　　劍君看著她的眼睛，臉上浮起一個十分令人安心的笑。

　　「至少我這麼感覺到了。」

　　兩人溫了點酒，攜手又在燈下說了些話，全是傻話，但情意繾綣。

　　夜幕下，晚風驟起，微涼裡帶有暖意。不多時，春雨霏霏，細密地打在屋瓦上，窗簷下一絲一絲銀線如垂簾般隱隱流動。

　　劍君起身將面南的推窗拉上，再來到面東的推窗前。狂刀正打算拉上那扇窗，見那雨霧濛濛，如夢境一樣虛幻，不免低嘆。

　　「看起來很不真實，好像在做夢……」

　　「是嗎？」

　　狂刀一笑，「你想點辦法，給我一點真實感？」

　　劍君朝他挑眉，「先讓我拆了禮物，就知道真不真了。」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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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如劍、雨如霜，電掠秋雨山河鳴

醉顛狂、雨飄紅，血披秋水一色劍

舞秋月、佾江風，也是疏狂也任真

難為知己，半生飄零愁是雨；難為手足，一夢吹醒江無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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