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擲地無聲。》之詩詞散文集| 文學創作 - 三十六雨布袋戲同人論壇

三十六雨文學創作 《擲地無聲。》之詩詞散文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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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你殘破的天空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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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45)

10樓發表於: 2008-07-24 02: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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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浪淘沙〉五更無眠，憶容若

永夜不成眠，月隱山巔。強將心事寄花箋。
一片愁雲都不見，知向誰邊？　　

往事越千年，倦眼堪憐。低吟斷腸舊詩篇。
蕭瑟秋風吹又過，不老華年。

---
2003初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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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45)

11樓發表於: 2008-07-25 09: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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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把兩個很喜歡的人放一塊兒，其實也沒有什麼緊密的連繫，純粹是自己的私心罷了。

　　年少無知地寫下自己激越的感觸心事，現在想想，真是忒大膽了。然而，對於當年意興高昂寫下這幾千字的自己而言，我是真相信自己成就了些什麼的；至少，用這幾千字為自己鬱結的情懷做了一個不美麗但真誠的註腳吧。呵。

---

兩樣羈旅一般愁——納蘭性德與柳永的羈愁

■ 身世與羈旅

一、天涯行役

　　納蘭性德，原名成德，避東宮太子諱遂改名性德。字容若，滿州正黃旗人，明珠子，年三十一。有清初第一詞人之譽。

　　作為清初相當出色的一個詞人，容若的聲名其來有自。身為清朝皇族，官至一品侍衛，極受康熙賞識；且其父大學士明珠亦為康熙寵臣，權傾一時。照理說，這種人生，該是無憂無慮、意氣風發才是。但在容若的一生中，卻從未找到所謂「無憂」的影子。容若，一直是矛盾、抑鬱痛苦的。官場上複雜、充滿黑暗與鬥爭的環境，對他造成許多矛盾的衝突以及無奈。

　　既是滿洲人，卻完全沒有那種北方男子豪邁的草莽氣息；取而代之的是敏捷的才思、細緻多情的心緒以及娟秀的書法字。貴為皇族，在合該是自己的領域中卻覓不著知己。容若是天生的詞人，多愁敏銳的內心、血液中流著的文學血脈，註定了他該屬於文學的圈子。唯有和他的詩人朋友們在一塊兒，他才真正能釋放情緒忘卻「皇族的束縛」，找回自己屬於文學的本質以及對文學、生命的感動。

　　十九歲結婚，二十二歲喪妻，自此容若便一直處於巨大的哀痛中不能自己。除了為亡妻消瘦、憔悴，儒家的道統、禮教更是容若精神上莫大的負荷與壓力。父親的權傾一時，使容若體悟到政治的汙濁黑暗與己身抱負之不可為；偏又被根深蒂固的儒家思想所羈。自幼所習的儒家典籍、聖賢仁愛思想，使他孝順至極，從不違悖父母；亦使他瞭解自己那種「不如歸去」的念頭是不忠不孝。是故，只能壓抑著自身的苦悲。

　　身為一個詞人，每日在宮廷中所做的工作卻是機械式站崗、值班，容若心中的苦悶可想而知。受皇帝賞識數度奉旨出使塞外，皆非他所願。然，他畢竟是纖細敏感的，塞上荒蕪的景色使得歷史興亡的慨歎油然而生，於〈蝶戀花〉、〈南鄉子〉中可窺得：

〈蝶戀花〉出塞
今古山河無定據。畫角聲中，牧馬頻來去。滿目荒涼誰可語？西風吹老丹楓樹。　　從前幽怨應無數。鐵馬金戈，青塚黃昏路。一往情深深幾許？深山夕照深秋雨。

〈南鄉子〉
何處淬吳鉤？一片城荒枕碧流。曾是當年龍戰地，颼颼。塞草霜風滿地秋。　　霸業等閒休，越馬橫戈總白頭。莫把韶華輕換了，封侯。多少英雄只廢丘。

　　多少英雄只廢丘。看著遍地蒼涼，容若是不捨而悲痛的。世事無常多變，興亡無據，東坡亦嘗謂：「大江東去，浪淘盡，千古風流人物。」一將功成萬古枯，無論建立了再怎麼偉大的功業，到頭來不過是黃土一坏，化為一塚廢丘。而容若自己呢？官至一品卻仍是有志難伸，要這麼自抑著過一輩子？

　　在黃沙滾滾的異地，歷史興亡的悲感與己身天涯行役的愁苦，交織成化不開的羈愁；最後一次出使塞外，終於有了如下的詞句：

〈蝶戀花〉
又到綠楊曾折處，不語垂鞭，踏遍清秋路。衰草連天無意緒，雁聲遠向蕭關去。　　不恨天涯行役苦，只恨西風，吹夢成今古。明日客程還幾許？霑衣況是新寒雨。

　　王國維在《人間詞話》曾云：「納蘭容若以自然之眼觀物，以自然之舌言情。此由初入中原，未染漢人風氣，故能真切如此。北宋以來，一人而已。」他的真情摯性造就了他纖細的靈魂，卻也成了他抑鬱的根源。是幸？是不幸？揉合羈愁與悼亡，整闋詞的情緒是低調而沉痛的。不恨天涯行役苦，只恨西風，吹夢成今古。他真的不恨麼？不！他恨，他好恨。既恨天涯行役，更悲自己的喪妻之痛，滿腔悲苦無從傾訴，只得轉恨西風無情，所有如夢的往事皆消散無蹤……。　　

　　關於容若的塞外詞作，《人間詞話》有云：「『明月照積雪』，『大江流日夜』，『中天懸明月』，『黃河落日圓』，此種境界，可謂千古奇觀。求之於詞，唯納蘭容若塞上之作，如〈長相思〉之『夜深千帳燈』、〈如夢令〉之『萬帳穹廬人醉，星影搖搖欲墜』，差近之。」容若的塞上詞作之所以動人深切，不只在於其景之壯闊，更在其中透露出的哀愁意緒。〈如夢令〉一闋雄渾悲涼，所透出的鄉思之情更是淒楚：

〈如夢令〉
萬帳穹廬人醉，星影搖搖欲墜。歸夢隔狼河，又被河聲攪碎。還睡，還睡。解道醒來無味。

　　〈長相思〉，與〈如夢令〉同作於康熙二十一年隨皇帝至永陵、福陵、昭陵告祭時，出關前後的途中。

〈長相思〉
山一程，水一程。身向榆關那畔行，夜深千帳燈。　　風一更，雪一更。聒碎鄉心夢不成，故園無此聲。

　　嚴迪昌《清詞史》云：「『夜深千帳燈』是壯麗的，但千丈燈下照著無眠的萬顆鄉心，又是怎樣的情味？一暖一寒，兩相對照，寫盡了一己厭於從扈的情懷。」第一次真正認識納蘭詞，便是始於這闋〈長相思〉。懾於「夜深千帳燈」壯闊與「聒碎鄉心夢不成」的思鄉離情；語意壯闊而情感細緻，這亦是容若塞上詞的特色之一。

　　出塞，對容若而言是痛苦不堪的，然而，一闋〈采桑子〉，藉所見的雪花飄零抒己不慕榮利、天涯飄泊的慨歎；他是真的把知音難覓的孤寂感寫進了每個人的心中……。

〈采桑子〉塞上詠雪花
非關癖愛輕模樣，冷處偏佳。別有根芽，不是人間富貴花。　　謝娘別後誰能惜？飄泊天涯。寒月悲笳，萬里西風瀚海沙。

二、歸思難收

　　柳永，初名三變，後改名永。字耆卿，官至屯田員外郎，年約六十八。時有：「凡有井水飲處，即能歌柳詞」之譽。

　　耆卿生長於仕宦家庭，其父柳宜官至工部侍郎，叔父們亦至少是進士出身。因家庭環境的影響，自小在儒家經世濟民的仁愛思想薰陶下，造成他少年勤學，致力於求取功名。雖然仕途多舛，他卻從不放棄任何求官的機會；為此，他四處飄泊浪蕩一生，卻仍終身不得志。盡管在士人眼中他聲名狼藉，但存在心中的兼善天下思想卻是與每個讀書人無異的。因著對社會底層的關懷，精曉音律的耆卿詞中多有俗語，亦常作豔詞贈與歌妓；此等行徑不為當時的士人所接受，對他的仕途造成相當大的負面影響。

　　既抑鬱又縱情，他的一生是充滿矛盾的。對仕宦相當渴切，以至於四處遊宦奉承權貴，卻又不屑於受其折辱。因一闋〈定風波〉為晏殊所譏，便頭也不回地走；後又因〈鶴沖天〉激怒了徽宗；自此他便打著奉旨填詞的名號混跡江湖填他的詞，照樣過別人最瞧不起的生活。這樣一個任性可愛的人，只因不能被士人接受而浪蕩一生，心中的矛盾痛苦以及四處飄泊的羈愁，造就了柳詞的偉大；羈旅詞作該算是柳詞中格調最高、情感最真摯的篇章吧。在異鄉飄泊有家難歸的思鄉之情，在〈八聲甘州〉中表現得極為真切動人：

〈八聲甘州〉
對瀟瀟暮雨灑江天，一番洗清秋。漸霜風淒緊，關河冷落，殘照當樓。四處紅衰翠減，冉冉物華休。惟有長江水，無語東流。　　不忍登高臨遠，望故鄉渺邈，歸思難收。歎年來蹤跡，何事苦淹留？想佳人、妝樓顒望，誤幾回、天際識歸舟。爭知我，倚闌干處，正恁凝愁。

　　歎年來蹤跡，何事苦淹留？寫盡了他滿腹的無奈與四處奔波的徒勞。每待在一處，想的皆是求官，不成便再往他處。如此遊宦在外卻不受賞識，一次次的希望落空，一次次的努力白費；他的一生，到底有多少時日是好好做自己的？飄泊非他所願，故而歸思難收；既已歸思難收，卻又不能、不願回去。一闋〈戚氏〉，算是他生平的最佳寫照。

〈戚氏〉
晚秋天。一霎微雨灑庭軒。檻菊蕭疏，井梧零亂惹殘煙。淒然。望江關。飛雲黯淡夕陽間。當時宋玉悲感，向此臨水與登山。遠道迢遞，行人淒楚，倦聽隴水潺湲。正蟬吟敗葉，蛩響衰草，相應喧喧。　　孤館度日如年。風露漸變，悄悄至更闌。長天淨、絳河清淺，皓月嬋娟。思綿綿。夜永對景，那堪屈指，暗想從前。未名未祿，綺陌紅樓，往往經歲遷延。　　帝里風光好，當年少日，暮宴朝歡。況有狂朋怪侶，遇當歌、對酒競流連。別來迅景如梭，舊遊似夢，煙水程何限。念利名、憔悴長縈絆。追往事、空慘愁顏。漏箭移、稍覺輕寒。漸嗚咽、畫角數聲殘。對閒窗畔，停燈向曉，抱影無眠。

　　好一個舊遊似夢！容若曾有「斜倚畫屏思往事、皆不是，空作相思字」之句，與其有異曲同工之妙。耆卿的一生說是潦倒並不為過，真正快意的日子不多；舊遊似夢一句，表現出他現今的淒苦，往日的歡樂彷似夢中。那是真的存在過的事兒麼？或許，他也說不準吧。他的羈旅詞作中，不斷地出現宋玉、秋季、草木衰敗、山長水闊之類的意象，在這闋〈戚氏〉中算是寫齊了。一切景語，皆情語也；心境潦落，所追思、記述的景物亦與人蕭條沉重之感，很苦，很悲。「未名未祿，綺陌紅樓，往往經歲遷延。」該算是懷才不遇的知識份子共同的悲哀吧。韶華不為少年留，所有的青春歲月全浪擲在看不見未來的遊宦中，年歲愈長，愈有光陰虛度之慨，卻又無力回頭……。

　　因著光陰虛度的慨歎，四處飄浪的同時，憶往、思念友朋的詞亦隨之而生；〈玉蝴蝶〉正是最傷感的代表：

〈玉蝴蝶〉
望處雨收雲斷，憑闌悄悄，目送秋光。晚景蕭疏，堪動宋玉悲涼。水風輕、蘋花漸老，月露冷、梧葉飄黃。遣情傷。故人何在？煙水茫茫。　　難忘。文期酒會，幾孤風月，屢變星霜。海闊山遙，未知何處是瀟湘。念雙燕、難憑遠信，指暮天、空識歸航。黯相望。斷鴻聲裏，立盡斜陽。

■ 不得已的愁思：江湖與邊塞、浪蕩與行役

　　納蘭容若是我最愛的詞人，想把容若與耆卿放一塊兒，只因兩人身上背負著的身不由己。容若之所以苦，在於其不願為而為之；耆卿之所以悲，亦然。而容若的詞作，全是發自性靈的真情摯性；耆卿之羈旅詞亦為窮愁思鄉時，心底最自然真誠的情感呈現。兩者的真摯，令我不捨難過與動容。

　　容若貴為皇族，卻因著天生的文學血脈以及儒家道統的羈絆，抑鬱痛苦地過完一生。他自小身子便弱，然而，在種種內心的苦悶以及外在壓力之下，說他是積鬱而終並不為過。盡管工作上得心應手，卻不是他真正想做的事兒，他尤其不喜出塞。即使自己官至一品，受到皇帝賞識；然而，當個侍衛根本無從發揮他在政治上的抱負，這個認知使他的滿腔報國熱忱化為烏有，痛苦不堪。先後二次喪妻，對他而言更是沉痛的打擊，最痛恨的出使塞上，成了他忘卻、麻痺喪妻之痛的方式。對一個纖細的靈魂而言，是何等的不堪！三十一歲便英年早逝，梁汾白髮人送黑髮人的哀慟，令人不捨。但是，比之耆卿落魄潦倒地過了近七十載，或許早逝對容若悲苦抑鬱的靈魂而言，是個出口。

　　耆卿出身仕宦家庭，雖不是權貴階級，至少還算有些名望。他本是景佑元年的進士，卻因自己的不羈造成仕途的多舛。時常出入風月場所與妓女交遊，填詞不拘題材，常以市井小民的生活入詩，或寫些男女之間的豔情，使他不為上流社會接受。骨子裏的傲氣使他我行我素，不在意別人的眼光，為了求宦卻又得奉承權貴；這種矛盾的態度令他痛苦萬分，他索性自我放逐。唯有妓女們是他最真誠的朋友，唯有在底層社會他才是大家眼中的才子。即便是窮愁潦倒，他依然不改變致仕的初衷，一方面四處飄泊遊宦，同時又流連妓院尋求生命的慰藉，在那兒他可以忘卻不如意，喝酒唱歌。生命要真的如戲就好了，這樣可愛的一個人，上天竟真個教他潦倒了一輩子……。

　　身份地位懸殊的兩個人，面對自己的人生卻是如此的相似；同樣的身不由己，同樣的天涯飄泊。江湖與邊塞有何分別？不得已的羈愁牽絆，身不由己、心不由己，只得勉力為之。容若壓抑痛苦了三十一載，最後是積鬱而終。耆卿為了求官，四處奔波窮愁潦倒，換來的是身後連棺材本也沒有。天若有情天亦老，上天果真是無情的；倘若上天真個兒有情，怎會任由這麼真情摯性的人積鬱而終、任由這麼任性可愛的人潦倒失意一輩子？

■ 參考書目

《納蘭詞箋註》／張秉戍著，北京出版社出版，民國八十九年四月四版。
《納蘭性德詞選》／盛冬鈴選注，遠流出版，民國八十九年六月二版。
《柳永詞選》／梁雪芸選注，遠流出版，民國八十九年六月二版。
《宋詞三百首》／汪中注譯，三民書局出版，民國七十九年八月五版。
《柳永詞校注》／賴橋本著，黎明文化公司出版，民國八十四年四月初版。
《唐宋詞鑑賞集成》／五南圖書公司出版，民國八十年六月初版。
《新譯人間詞話》／馬自毅注釋、高桂惠校閱，三民書局出版，民國八十三年三月初版。

Feb.19'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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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樓發表於: 2008-07-25 09: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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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情書／無法投遞的情信

Dear容若，

　　前日的旅程，於疲憊中開展，悲傷中抵達。途中閱讀著上週買的『納蘭一派』，心不由自主地微酸、發酵，至今仍不斷地被侵蝕著。原本強忍住的淚，在見了那句『從來不敢也不肯拿納蘭去跟任何一個詞人比較，因為縱使明知道比不過，自己也終究是偏愛納蘭。』之後，像要掏心掏肺、傾盡所有似地氾濫；我嗚咽、啜泣不止。這話似利刃刺入心口，一語中的。是了，容若，你是不同的；比不比得過又怎樣？從沒有人，能像你一般令我痛哭失聲疼入骨髓，像你一般令我癡心癡願一生追隨。

　　從沒仔細想過，你在我眼中是什麼樣子。是不敢、不能、不忍、不願，心中拼湊不出一張完整的你的臉，憶不起你短暫一生的燦爛軌跡。是我懦弱無用脆弱無能，怕每想一回，便痛上一回哭上一回。這幾日自虐式地溺自己於你的詞裏，算不算是一種自我完成？跨越了自己的無用去狠狠地疼上一回，而今，一切都無所顧忌無所謂了。上了草露陌花堂挑束百合悼你，心境依舊酸楚，卻有種終於釋然的輕鬆。

　　今兒個下了課便抱著納蘭詞在校園中晃蕩，秋風風人，挾著淡淡的哀愁自我面頰拂過。無意識沒來由地想著你的詞篇，在揪心的巨大悲傷中抬頭遠望，可悲哀卻被黛青色的海岸山脈加倍擲回，我遍體鱗傷。蒼茫的天色在眼中糊成一片，突然很深刻地瞭解何謂天若有情天亦老；我倉皇逃離，遯隱。

　　涼風起天末，君子意如何？乍暖還寒的天候，一夕間成了夜雨漲秋池的淒冷。似乎，人世間所有的變幻，都僅是一瞬間的改變。你好麼？這幾天沒注意身子，不小心著涼；今早連話也說不出了，真糟。滿腔激越的澎湃無處訴，忽想寫張短箋予你，就當我是癡人癡語唄。

祝　好

菊月廿 / Oct.15'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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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樓發表於: 2008-07-26 09: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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納蘭詞〈虞美人〉簡析

〈虞美人〉納蘭性德

春情只到梨花薄，片片催零落。夕陽何事近黃昏，不道人間猶有未招魂。　　銀箋別記當時句，密綰同心苣。為伊判作夢中人，長向畫圖清夜喚真真。

※ 賞析

　　悼亡詞佔據整部《納蘭詞》中相當大的部份，亦是最為後人所稱道、癡迷的詞篇；本闋〈虞美人〉正是納蘭追懷亡妻盧氏之作。

　　春日的情懷美景，僅止於梨花期，漸薄的樹叢、紛飛而下的花瓣似催促著花季的逝去。首句營造出暮春時節梨花四處飄零的淒美場景，蒼白的花朵鋪陳出死亡愁慘微冷的氣息。傷春是中國古來詩詞書寫的重要題材，由春日美景的凋敝衰敗，進而產生幾許悵然失落的傷懷；可能是花前病酒的惆悵，抑或失卻遊春侶的傷感，更可能是滿眼東風百事非的黯然。在這種種淒美而略顯病態的負面情緒影響下，年輕的詩人憶及他早逝的妻。　　

　　暮色迤邐，怎麼這麼快又是黃昏時分？無情的夕照絲毫未念及人間尚有未招引的魂魄呀。與妻相處的美好時光不滿三年，詩人除了追懷不捨黯然神傷，又剩下些什麼呢？夕陽在此指的不僅是時間上的黃昏，亦是對短暫美好的追惜；義山嘗謂：「夕陽無限好，只是近黃昏」就是這麼回事兒吧。夕陽餘暉將觸目所及的一切染上了濃濃的傷感，面對這種撲天蓋地漫天襲來的強大哀愁，詩人無所遁逃。不道人間猶有未招魂一句，是不平是埋怨是淒楚，更有著造化弄人的無可奈何。性格上已是多情癡情纖細善感，偏又事事心願與身違；當性格悲劇與命運悲劇同時襲來，可還有活路？

　　素淨的紙箋上記著甜蜜的過往，妻細細織綰著象徵愛情的同心結。上片由景入情，下片以追懷往事為開端，寫出濃重的沉痛。美好的日子不再，亡妻織著同心結的形象卻根植於心底，似烙上的傷；背負著便是一輩子。末句化用唐代趙顏的典故，描寫對亡妻思念愛戀之深刻，令人驚心。范成大嘗詩云：「情知別有真真在，試與千呼萬喚看。」若是千呼萬喚能喚得回妻子消逝的身影，詩人必是日夜呼喚不歇的吧。納蘭詞最迷人之處，便是這種小情小愛中的真摯與深刻，令人為其心憐不捨心疼不已。梁汾有云：「容若詞，一種淒惋處，令人不能卒睹，人言愁我始欲愁。」就是這個樣子的，我想。

※ 此生最愛唯納蘭

　　與納蘭的相遇是在懵懂的十五歲，真正深深地迷戀而至為他癡狂則是十六、七歲的事兒了。對他的眷戀不是盲目瘋狂的新鮮迷醉，而是在不斷地摸索下瞭解，進而深深愛上這個如水的詞人。

　　猶記自己戀上他的每一個環節，記得初初識他時讀他每一闋詞的心情緒轉折；我是那麼渴切地去碰觸那一縷三百六十年前的詩魂。曾經，我以為自己離他好遠好遠，百年的鴻溝是如此巨大，我無法跨越。覓他、感覺他存在的唯一方式，便是不斷地從字裏行間感受他；因此，近乎瘋狂地捧讀《納蘭詞》，詞中囓心蝕骨的疼痛便是我離他不遠的證明，疼痛但是溫柔。是的，他離我不遠，他一直住在我心上，相當相當貼近的地方。

　　雖說臺灣在納蘭的研究方面起步較大陸來得早，但不能諱言的，大陸方面擁有較多的歷史資源以及第一手資料。單就《納蘭詞》的版本而言，臺灣並沒有出版納蘭詞的全本，僅有遠流出版的選輯——那是我所擁有的第一本納蘭。手邊真正第一本完整的納蘭詞全本，則是高二時遠在彼岸的父執聽聞我的癡迷故而相贈，該本《納蘭詞箋注》為張秉戍箋注，北京出版社出版的本子。雖在日後知曉該書疑義頗多，但對其情感仍沒有稍減；無論如何，我總是透過它識得納蘭的。

　　其後，我透過各種管道蒐羅大陸各種版本的納蘭詞，感謝網路的發達，讓我藉此購得許多書。至今，手邊的納蘭詞共有七種版本，最常翻閱的是上海古籍出版的口袋書《納蘭性德詞》；彼岸出版的口袋書小巧便利，於是我幾乎行不離身，曾向友人戲稱那是我的聖經。而已絕版的納蘭著作《通志堂集》更在一個機緣巧合之下購得，為此，收到書時我幾要落淚。蒐集納蘭的相關書籍已成了一個無藥可救的習慣，不論書價多少皆無所謂；不是戲言，為了納蘭，散盡千金亦是值得的。

　　自高二讀納蘭詞至今，不過四個年頭，對他的感發多是閱讀文本之後的一己之見，加以身旁沒有人能與我談論，究竟是否把納蘭的詞作讀得通透，我不得而知。至今，除了向師長請益，仍是無人能與我談納蘭的詞，同學友人不是沒聽過這號人物，便是只聞其名不知其人；對納蘭的認知全在於我為他一廂情願的癡狂。某次心念一動，在學校圖書館中覓納蘭，箋注本子找到了兩本，還有其他幾本相關的書籍，卻皆似全新的一般未有人借閱。每回走到圖書館，便會去架上翻翻那些書，同它們說說話；偌大的校園裏，竟無人識得納蘭麼？我終究只能透過網路，與北京的一群納蘭迷有所交流吧。

　　用所謂涵詠的方式，把自己整個兒丟在裏面，我仍在試著去體會感受納蘭。從來不曾拿他與任何一個詞人做比較，因為自己的私心，我知道縱使他的詞作不是最上等的，我仍是深愛癡愛偏愛著，那抹抑鬱善感靈魂筆下的真。

※ 參考書目

納蘭詞箋注／張秉戍　箋注／北京出版社／2004年4月四刷。
納蘭詞箋注（修訂本）／張草紉　箋注／上海古籍出版社／2003年9月一刷。
納蘭性德詞新釋輯評／葉嘉瑩　主編．張秉戍　編著／中國書店／2001年1月一刷。
納蘭的詞／何雅苓　評注／中國華僑出版社／2003年4月一刷。
飲水詞箋校／趙秀亭、馮統一　箋校／遼寧教育出版社／2001年7月一刷。
納蘭性德詞選／盛冬鈴　選注／遠流出版社／2000年6月二版一刷。
通志堂集（上）（下）／納蘭性德著／上海古籍出版社／1979年2月1刷／據上海圖書館藏－清康熙刻本影印原書。
納蘭性德及其《飲水詞》研究／甘翹寧　著／文星圖書有限公司／2002年1月。

Jan.13'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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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樓發表於: 2008-07-26 09: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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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我毅然放棄了報考中文所，便是在根本上捨棄了所謂『學術』的思維。這意謂著我不必為了寫一篇賞析而啃上一堆『參考資料』，就只為了讓說的話有憑有據、擲地有聲；我能夠很隨意地記下自己的感觸而不會被苛責寫得不夠嚴謹、視野太狹窄。

　　有得有失。可以率性而為，無需被繁瑣的資料束縛，同樣的，便也失之輕率。然而，只是想記下一點所思所得，又為什麼要想那麼多？或許這個領域已非我的專業，但是喜不喜歡與專業無關。就算從今天起只是個任性的不專業讀者，只要依然有喜愛容若的心情，之於我便是最重要、最寶貴的一切。

　　不夠專業、太濫情，但是很真。

　　嗯，所以這篇〈沁園春〉的賞析，本質上只是我對容若的怨念隨意感發而已。時間不足是以匆促下筆，連個參考書目也沒有；下面列的三本參考書，是我臨時從箱子裏挖出來讓自己安心的。這樣子其實最對不起的是容若……以後可能的話，我會認真寫幾篇來補償你的。（灑淚）

　　最後，感謝老師給的分數，令我重拾一點自信，勉強能夠相信自己對詞仍是有點Sense的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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納蘭詞〈沁園春〉析論

〈沁園春〉納蘭性德／作

丁巳重陽前三日，夢亡婦淡妝素服，執手哽咽，語多不復能記。但臨別有云:「銜恨願為天上月，年年猶得向郎圓。」婦素未工詩，不知何以得此也。覺後感賦。

瞬息浮生，薄命如斯，低迴怎忘。記繡榻閒時，並吹紅雨，雕闌曲處，同倚斜陽。夢好難留，詩殘莫續，贏得更深哭一場。遺容在，只靈飆一轉，未許端詳。　　重尋碧落茫茫。料短髮、朝來定有霜。便人間天上，塵緣未斷，春花秋葉，觸緒還傷。欲結綢繆，翻驚搖落，減盡荀衣昨日香。真無奈，倩聲聲臨笛，譜出迴腸。
（通志堂集、袁蘭村小倉山房刊本飲水詞抄等）

瞬息浮生，薄命如斯，低迴怎忘。自那番摧折，無衫不淚，幾年恩愛，有夢何妨？最苦啼鵑，頻催別鵠，贏得更闌哭一場。遺容在，只靈飆一轉，未許端詳。　　重尋碧落茫茫。料短髮、朝來定有霜。信人間天上，塵緣未斷，春花秋月，觸緒堪傷。欲結綢繆，翻驚漂泊，兩處鴛鴦各自涼。真無奈，把聲聲檐雨，譜入愁鄉。
（光緒六年許增刊本）

※ 賞析

　　納蘭詞本多以小令見長，長調數量較少，結構上並未有特別出色之處；相較於小令顯得遜色了些。然而長調中幾闋悼亡詞，因情感真摯沉痛、字字血淚；仍有相當動人的成份存在。容若的這闋〈沁園春〉是一闋記夢的悼亡詞，相似的性質令人不禁想起了東坡的〈江城子〉：

　　十年生死兩茫茫，不思量，自難忘。千里孤墳，無處話淒涼。縱使相逢應不識，塵滿面，鬢如霜。　　夜來幽夢忽還鄉，小軒窗，正梳妝。相顧無言，唯有淚千行。料得年年斷腸處，明月夜，短松崗。

　　東坡以十年悽楚寫下了〈江城子〉，而容若寫下〈沁園春〉，則是在妻子盧氏亡故的三個多月後。

　　首句直言生命短暫無常，妻子命薄，自己仍然念念不捨。這種直抒胸臆的開頭，在容若的悼亡詞中頗常見，如：

　　青衫濕遍，憑伊慰我，忍便相忘？（〈青衫濕遍〉悼亡）
　　此恨何時已？滴空階、寒更雨歇，葬花天氣。（〈金縷曲〉亡婦忌日有感）
　　近來無限傷心事，誰與話長更？（〈青衫溼〉悼亡）
　　心灰盡，有髮未全僧。（〈憶江南〉宿雙林禪院有感）…等等。

　　無論小令或是長調，大抵多是由情發端，再由情入景、觸景傷情。

　　「記繡榻閒時，並吹紅雨，雕闌曲處，同倚斜陽。」有一版本作「自那番摧折，無衫不淚，幾年恩愛，有夢何妨？」由於首句已言「薄命如斯，低迴怎忘」云云，若是此處順著哀傷的情感繼續抒情，寫至無衫不淚則情感未免太過淒苦、尖銳，簡直不忍卒睹。因而我較傾向於前者，由夫婦倆曾經共度的美好時光著眼，對比現今獨留自己一人的哀傷。落花、斜陽美則美矣，但如今回想卻只剩下無限惆悵。

　　「夢好難留，詩殘莫續，贏得更深哭一場。」一作「最苦啼鵑，頻催別鵠，贏得更闌哭一場。」前者就往昔的美好與今日的寥落對比，再扣回記夢的題旨──夢好難留之慨油然而生，而夢中妻子吟出的詩句自己已無力再續，只能在深夜裏痛哭一場以發洩情緒。後者順著淒苦的情感，寫到連在夢中夫妻都那麼快就分離，醒時不禁為此痛哭。

　　上片至「遺容在，只靈飆一轉，未許端詳。」結束。雖在夢中得見妻子容顏，卻只短短一瞬，如疾風吹過難以捉摸，無法仔細端詳；留下無奈與失落。

　　下片首句言欲尋覓亡妻，但蒼天茫茫，難以得見；而這番心理煎熬，明晨定會因此生出白髮。此處以〈長恨歌〉「上窮碧落下黃泉，兩處茫茫皆不見。」寫對亡妻的思念深切難抑。接著言道，即使天人兩隔，然兩人之間的情份未斷，今後仍將觸景傷情；那份思念難抑、難禁。

　　「欲結綢繆，翻驚搖落，減盡荀衣昨日香。」一作「欲結綢繆，翻驚漂泊，兩處鴛鴦各自涼。」前者言欲與妻子纏綿恩愛，不意妻子卻遭遇不幸，隨著妻子殞落，自己亦因而不復往日風流瀟灑。此處反用荀彧典故，寫自己的癡情。後者則以鴛鴦各自涼喻兩人的死別，此處我仍傾向於前者較佳。

　　「真無奈，倩聲聲鄰笛，譜出迴腸。」一作「真無奈，把聲聲檐雨，譜入愁鄉。」譜出、譜入，一出一入之間，情感差異甚大。前者言，請哀婉的笛聲將己身愁腸百轉譜成曲調，鄰笛是主而自己是客；情感是向外迴盪的，感覺較悠遠纏綿。後者則是由景入情，欲將窗外檐雨譜入愁緒，則情感較為內向、封閉。

　　對於〈沁園春〉的兩種版本，我傾向於《通志堂集》的版本，亦即我最初接觸納蘭詞時所讀到的版本。情感雖沉痛哀淒，但不過份將己身困於痛苦之中。容若的悼亡詞哀則哀矣，但並非一味訴諸悲情；許增刊本的這個版本，則在用字遣詞以及整體的情意上顯得太過了些。讀來總覺得有些失味，非是納蘭的本色吶。

　　第一次碰觸納蘭詞版本的問題，其實也只是自己的情感抒發罷了。手邊資料不足、自己才學更加不足，只得硬著頭皮勉力探討之噯。

※ 參考書目

納蘭詞箋注，張秉戍，1996年10月，北京：北京出版社
納蘭詞箋注　修訂本，張草紉，2003年9月，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
納蘭性德詞選，盛冬鈴，2000年6月二版，台北：遠流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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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初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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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45)

15樓發表於: 2008-07-29 09: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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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樓閉鎖，繡閣幃沉。
未盡孤檠獨夜人。更深月掩門。

舊遊橫塘路遠，夢裏夢外難行。
落花淒楚，迢遞又一程。
思前事。問昔人。怔怔。
山隱水迢，滄桑更迭，疏樓西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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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un.25'04

深夜隨筆。
想念一個多年來始終重要的人。

[ 此貼被夜合在2008-07-29 01:26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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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45)

16樓發表於: 2008-07-29 09: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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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oLiTArY CasTLe

屬於我的，孤獨城堡。
大門輕掩著，形同虛設；
華麗的悲傷在此狂歡，斑駁的心事醉倒燈下。
夜，仍未央。

踩著狐步，牽起影子在象牙白的月下迴旋。
不是舞者，不是吟遊詩人，不是祭司；
我是顛狂的舞者，微醺的詩人，主持秘密儀式的祭司。

漆黑的角落，我知道你在那兒。

穿越幽隱的迷夢，踏入孤獨城堡的夜宴；
推開門，只消一步的距離。

請，一切隨意。

---
Jun.13'05

偽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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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樓發表於: 2008-08-08 00: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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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夜二帖

（I）

是否要保持僵死的姿態直到末日
才能把天空望成一片洋
失去知覺的魚仍做最後的掙扎

啊，那個飄逸的男子曾輕柔地說：
不如相忘於江湖
　不如相忘於江湖

不如相忘
不、如相忘於江湖

我的心，沁出血來

（II）

當停屍間裏沒有月光
那冰凍的清澈是否也會就此融解
雪融了，融了，融了

腐朽的殘雪蜿蜒
滾滾洪荒流過
載浮載沉卻無所知覺

請告訴我－－
一枕夢該如何自戕

---
Dec.15'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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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45)

18樓發表於: 2008-08-09 04: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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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o Long

【致那被永遠埋葬的．．．】

黎明之前是極度的黑暗。

該死去的都已死絕，
無月的夜，在我墳上起舞。
踩著頭顱沙啞地引吭，
敲打著肋骨喀啦喀啦作響。

火炬轟然熄滅，
黎明之前是、絕望的黑暗。

啪──
我聽見骨頭碎裂的聲響．．．

---
Dec.20'05

偽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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滄瀳飄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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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

19樓發表於: 2008-08-30 02: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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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怎麼說呢
在三十六雨
可以看到這麼直率的文章
很意外
熱切表達自我
沒有任何依附
或者強攀
= =
不過你寫容若文章之感
感覺尚未完全
除了辭意之外
對文章的情感
似乎沒有爾言之強烈
不過隨手寫來的小品
反而令人舒朗
視覺片斷很強烈意相鮮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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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六雨文學創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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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如劍、雨如霜，電掠秋雨山河鳴

醉顛狂、雨飄紅，血披秋水一色劍

舞秋月、佾江風，也是疏狂也任真

難為知己，半生飄零愁是雨；難為手足，一夢吹醒江無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