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06.23【燕羽】隔壁之同居萬歲(下)完，60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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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樓發表於: 2008-05-26 08: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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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貼被晏雪在2008-05-26 08:37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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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385)

31樓發表於: 2008-05-27 07: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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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26 近水樓臺(上)

嗯嗯，就是隔壁的後續。

-
兩個人要花多少的時間才有辦法從朋友變成情人？又是怎麼樣的契機才會有這樣的轉變？

不管是哪一個問題都無法找出真正的答案，愛情大概就是這樣一回事，由無謂的心情、無謂的相處、無謂
的對話，以及無謂的命運組成，莫名其妙地就成了幾乎是大家都喜歡的東西。

有時候又酸又甜，有時候又苦又澀。也許嚐過了這一切滋味就能夠水到渠成。大概是這樣的吧？

羽人並不會覺得心急。

或者說，現在的他沒有心思去顧慮到「認識燕歸人」以外的其他心情。

知道燕歸人的存在，從而意識到他的時間也才短短幾個月，雖然感覺已經很久了，也只是他單方面的感覺，
真正的相處才剛開始而已。

那種一直都有的想要碰觸跟接近的心情，在羽人待在燕歸人身邊時會不斷地冒出來，但也不至於難以忍受，
心底的騷動小小的，不會爆發，卻可以讓人心情保持清朗，相當舒服。

-
因為房東二人組的關係，羽人的房門向來很少是敞開的，除非是那兩人需要工作的白日。不過羽人的生活
作息本來就有點顛倒，所以認真算來，可以不用在乎別人盡情活動的時間真的有點少，加之他的臥室在格
局上是屬於比較不通風的部分，一整天沒有特別開門或開窗通風可能就會悶死，因此羽人其實很習慣開著
窗戶。

之前有一陣子沒有這麼做的原因自然是隔壁有燕歸人的關係，現在兩人可以說是認識的情況下，把窗子關
死這種帶有拒絕、迴避意味的舉動更不能出現，燕歸人那邊應當也是如此思考的吧？

好像老天爺刻意捉弄，在去對方家吃了兩天火鍋後的接下來幾天，羽人為了工作不得不在圖書館待得較晚，
回到家也是埋頭在書桌、電腦前；忙完工作後的隔天又被朋友找出去吃飯，等到他終於能夠放鬆下來時竟
然已經過了五日。

才想要好好地熟悉對方時，卻出現這一大段空白的時間，總讓人覺得錯過了熱絡的時機而慌張起來。

下午三點起床，羽人移動到床邊，他的窗戶沒有關，燕歸人的也沒有，都是盡其可能地大開著。

餐廳的燈亮著，沒有聽到聲音，不過倒是有聽到腳步聲，燕歸人似乎在客廳走動。

羽人張著雙眼靜靜望了一會，過沒多久便見燕歸人出現在他的視線中，手上拿著罐啤酒，習慣性地走到餐
桌旁看向桌面的位置。

只是因為看到了所以覺得安心了，甚至可以說有點愉快。

注視的視線似乎被燕歸人察覺，他轉過頭來看向羽人這裡，然後舉起手對他搖搖手中的啤酒罐，臉上也有
笑容；羽人則是揮手致意，而在燕歸人轉過頭繼續工作後他也才下床梳洗。

-
五天前的相識並不是一場自己幻想過度而憑空冒出的白日夢。

稍早前的招呼就好像一個確認的信號，為羽人心中那恍惚不定的不明確感製造出真實的重量，背負在肩上
即使有些沉重，卻也讓人甘之如飴。

不再是不切實際的東西，過去一直都存在的空虛感總算不見了。畫面、聲音、針對羽人而來的招呼與眼神，
以後也會這樣下去罷。

光是這樣預設心情就很輕鬆。

真正相識的關係、不只是因為得以接近燕歸人而讓羽人覺得是件好事，還有那種始終扮演近似偷窺者的身
分終於能夠卸下的放鬆，為了這個身分羽人已經自責自己太久，都快覺得自己是千古罪人了。

如今總算可以抬頭見人了。

雖然沒這麼嚴重，但忍不住會這樣想。

在沒有說到話的五天中，只在獨自一人時，偶然想起目前的情況就會露出一點傻笑。羽人現在的心情是這
個樣子的。

嘴角有些彎起，梳洗完畢後的羽人就坐在桌前收拾東西。

之前的工作告一個段落，收集了不少的資料都堆疊在桌上，手抄的、影印的，有的夾在書裡，有的只是隨
意擺放在側，由於不確定以後是否會再次使用到，所以羽人向來是很認真地作好分類歸檔的動作，桌邊的
書櫃裡也因此有著一整排擠得滿滿的文件夾。

這已經是很熟練的作業，只需要一下子就能夠完成。

接下來的幾天都會挺悠閒的。

羽人的工作本來就是可以讓他自己決定起始時間，總是很自律的他，從來也不會有延遲的情況，較普遍的
反而是提早完成。

集中的忙碌時段，然後再放自己幾天假，他一直都是這樣安排自己的生活。

感覺得到自由，但卻不會放縱。

也許明後天就出去走走。櫻花綻放的時間雖然早就過了，但想來是最近明顯涼爽的天氣讓他懷念起什麼，
這兩日總是想到烏來山區裡那一練匹緞似得瀑布。

環繞在瀑布周圍，擴散至人行處的水氣，帶著甜美、彷彿看得見的綠色充盈在胸腔中，有什麼煩惱一定都
會消失。就是這麼美好的事物。

去那兒民宿住個一晚也許不錯。羽人微偏著頭思考，將最後一疊印著文字的紙張放進文件夾中，塞入書櫃。

「羽人、羽人。」

聲音以一種奇怪的距離感進入耳中，羽人恍惚地一愣，竟是直覺地往自己房門口瞧，看到門板上的雕紋才
又趕緊將頭轉往另邊。

燕歸人肘靠窗口，啤酒還拿在手上，因為看到羽人方才的動作而臉上帶笑。

羽人走兩步靠到窗口，將晾在窗邊不成阻礙的衣物又往旁挪了一下，心裡因為剛剛燕歸人的叫喚而祟動。

對於聽到隔壁聲音的情形他自是習以為常，不過燕歸人這樣帶有指定性的明確呼喊卻讓他有種撥雲見月的
清晰感，為此而浮動著心思。

「有事？」羽人微微探出上身問道。

「今天可以再過來陪我吃飯嗎？」

「嗯？」

「我要煮咖哩。」

真要說燕歸人有什麼目的，大概就是敦親睦鄰。

連兩天一起吃火鍋，兩人說熟不熟，但距離明明就那麼接近，似乎也陌生不起來，無法像普通鄰居只是偶
爾遇見打個招呼一樣對待。

燕歸人也由羽人口中知道他平常的用餐習性。

起床後先吃些簡單東西填肚子，真正的晚餐大都八點以後才用；沒有跟房東二人組一起用餐，要嘛吃外邊，
要嘛自己煮，兩者機率雖說差不多，但如此頻繁吃外食感覺總是不好。

燕歸人向來三餐正常，也大多自己烹煮，他的食量不小，在解決食物上顯然比其他人輕鬆，很少有吃隔餐
飯菜的機會。

雖沒有極力倡導養生之道什麼的，但既然這樣做比較好，又何必去選擇另一種做法？

燕歸人是這樣思考的。讓羽人這個「朋友」不必外食既是屬於好的那方，對他來說也是反掌折枝而已，那
就這樣做罷。

羽人曾提出第二天一起吃火鍋，想來也不討厭自己，帶點積極提出共餐的請求，燕歸人或多或少也猜測著
羽人的脾性不太會拒絕人。

事實是，要看邀請者是誰而決定的。就現在來說，燕歸人自然不會知道羽人沉默之下的倔強。

羽人點了點頭，隨即聽燕歸人續說道：

「那麼你七點到樓下，我下樓接你好吧？」

「好。」

有些受寵若驚，但也猜想不到燕歸人邀他一起吃晚餐是否有除了「吃晚餐」之外的目的，上次一起吃了兩
天火鍋的感覺來說，羽人對於燕歸人這個人有了一些較印象中不一樣的認識：沒有想像中的體貼，但言行
俐落；生活作息規律，可是煙跟啤酒經常不離手；家中很整齊，料理也在行，可是小東西會亂放──這是
那天餐後燕歸人要找打火機卻找不著的結論。這男人雖然對某些事會選擇保持沉默，卻也不擅使用心機，
只是習慣放在心裡思考而已。

羽人想不到拒絕的理由，姑且就答應下來這頓燕歸人想要表達友好的晚餐。而他其實也只想這樣做。

-
羽人在六點五十五分到達大門口時燕歸人已經等在那裡，他隨意地靠坐在騎樓下的機車上，看著一樓便利
商店光亮的店面似乎漫不經心地在發呆，可視線一偏便準確地對上了從轉角走出的羽人。

燕歸人站直身體，對著羽人微微一笑。

「我今天沒準備湯，你想喝什麼飲料？還是跟我一起喝啤酒？」

「唔，就喝啤酒吧。」

「那就直接上樓，來。」

燕歸人轉身走向大門，用磁卡刷開門後，又轉頭確認了一下羽人有在後邊才繼續前進。

本來就是算同一個社區的，格局上自然也差不多，羽人到燕歸人這其實也並沒有生份的感覺，很自然地就
知道該往哪走。兩人搭了電梯上樓，燕歸人家的鐵門是開著的，裡邊客廳地燈光透了出來，隱隱還有電視
的聲音。

「我們在客廳吃，邊吃飯邊看電視。」

「嗯。」

羽人跟在燕歸人後邊走向餐廳，接過他遞來的盤子。

「飯自己盛，看你要吃多少，咖哩在鍋子裡。」燕歸人順手掀開還擱在瓦斯爐上的一個鍋子，咖哩濃厚的
味道便飄了出來，羽人微吸了一口氣，頓時便覺飢腸轆轆。

燕歸人打開冰箱把半打啤酒取出，先放到客廳的桌上去，才又回頭盛飯。兩人相繼弄好後，就隨地盤坐下
來，各自開動。

「如何？」

「……很好吃。你很會做飯。」

羽人雖然無法精確地評論燕歸人的手藝，但就是覺得好吃。

燕歸人聽完羽人說的話顯然很開心，勺起滿滿一匙塞進嘴裡才囫圇說道：

「我家只有我跟我爸，想要吃好一點自然就去學了。」

羽人點頭，燕歸人又接著說了一些自己是怎麼學做吃的事。

起先是跟鄰居阿姨學家常菜，後來吃外面餐廳覺得好吃就自己回家試，再之後還會買食譜邊看邊煮，而菜
色選擇的標準自然就是他覺得好吃就學了，倒是沒有什麼特定範圍。雜七雜八學了一些，現在想吃什麼大
概都做得出來，確實很方便。

「這算興趣嗎？」羽人忍不住問道。

「嗯……算吧，不過不是做菜，而是吃。」因為喜歡吃，所以就學了。

「很實際。」

「的確很實際。」燕歸人點頭，續說道：「你有空就多過來我這吃吧，我幾乎每天都是自己料理。」

「這樣是佔你便宜了。」忍不住皺起眉頭，羽人將視線從電視轉到燕歸人臉上。

對於燕歸人的提議他並不會覺得為難，只是理所當然地感到不好意思，畢竟沒有任何付出地白吃，即使
是再熟的朋友羽人也難以做到如此。

「不差你這一份。再說，你花時間陪我吃飯，算來是你吃虧。」

這話聽來是挺理直氣壯的，但總有點賴皮的意味在裡頭。

羽人當下平了額心的皺紋，也不應答，直接挑起一邊眉毛，頗有一副「這說服不了我」的質問貌。

燕歸人看在眼裡，本來就帶有笑意的嘴角這時更是不再掩飾地大大彎起，口中猶是放沉聲音溫柔道：

「就當陪我，好吧？」

雖然知道自己再拒絕燕歸人也不會怎樣，但羽人就是不想這樣做，心裡稍稍思考要如何補償燕歸人，也就
乖順地點頭了。

兩人對看一眼，知道結果，也就各自吃起咖哩。

燕歸人特意把吃飯地點由餐廳改到客廳，一來是這樣吃飯比較輕鬆，二來他也怕兩人真要沒話說時也可以
看電視，但如今看來，後邊那項顧慮倒是多餘的。

上星期一起吃飯後他也隱約感覺兩人個性應該是挺合得來──羽人並沒有外表那麼嚴肅跟拘謹，有時似乎
想得比較多，但其實蠻會說話，言行亦相當直接。所以燕歸人才會比較主動地接近羽人。比起之前、態度
顯得自然的羽人，在今日看來，就配合的程度而言，是出乎意料地好了。

燕歸人吃著咖哩，望著電視，偶爾說幾句新聞內容的評論，羽人便也隨意應了幾句自己的想法，兩人這般
吃吃喝喝說說，也各自又盛了盤咖哩，待吃完時，新聞也差不多結束了。

燕歸人拿著空盤走到流理台，羽人嚥下最後一口飯也跟著走了過去，將空盤遞給他清理後直接站在旁邊。
燕歸人邊洗著盤子邊說道：

「明天過來嗎？」

「嗯。」應著，又突然想到自己的計劃，羽人搖頭：「不行，我明天不在。」

「不在？」

「嗯，想去烏來一趟，晚上會住那吧。」

「這樣啊。」

燕歸人微頓了下手裡的動作，想起了什麼，空氣中的氣氛變得有些沉，羽人抬眼看著燕歸人的側臉，無法
猜測出他的想法，便見燕歸人又說道：

「不如我跟你一起去，可以嗎？有一陣子沒出門了。」

有些直覺地想要拒絕，但羽人也找不出什麼理由不讓燕歸人一起去，再者，思起前幾個月的事，羽人的確
覺得燕歸人該出門走走比較好。

「嗯，那就一起。」

聽到答案，燕歸人轉過頭看向羽人，朝他咧了一個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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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立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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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樓發表於: 2008-05-27 08:22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雖然我是燕西迷
但說實話
我滿喜歡這篇的
不論是燕子或羽人還是長樂描述的方式
都有種吸引人想看下去的感覺
加油我期待下一篇

歸雁──燕西專題論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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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Ｔ

我要工口與歪歪~XD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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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25)

33樓發表於: 2008-05-27 09:35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此文…果真是悶重異常（毆）←人家不是說過了？
不過，這裡的悶重不是那種無聊的沉悶，而是一種揪心的痛。
悶→就像羽人，什麼都知道，卻什麼也不說（這是羽人的特點吧）
重→一些東西（距離啊現實啊等等），壓在羽人身上。
羽人以一個……姑且說是有罪惡感的竊聽者去接觸咫尺天涯（覺得這個情境滿符合這個詞）的燕歸人的生活，此文要不悶重，難矣。
雖是悶重，卻是一種特別的味道。
其實個人覺得以＂會開始的罷，關於談戀愛這回事＂做結滿不錯的，引人無限想像……
雖說不夠讓人滿足（揍飛）←啊不然你是想怎樣
所以說，看到後續的心情很複雜，一邊是覺得點到即止的結尾就夠了，一邊是又很希望看到這兩人發展……真是矛盾啊（沒辦法個人很偏好幸福的燕羽畫面（攤手））
期待下文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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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是拿來妄想的，受君是用來疼愛的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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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樓發表於: 2008-05-29 02:34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TO 雷立斯：
也因為你是燕西迷，所以你的回覆讓我感觸特別深。
即使配對不同，但我相信對燕歸人等的愛都是一樣的，
這次後援一起加油吧：D
感謝你的喜歡，我會繼續努力。
也祝你寫文順利。

-
TO 小Ｔ：
哈哈(乾笑)，我還挺有自知之名的。
有時候文章讀來難過不會因為是地雷或什的，而是因為情節跟調性讓人愉快不起來，
遇上這種文，我個人覺得比地雷還難下嚥，所以總要提醒一下，這樣才有藉口說我早就警告了XD
這般有趣(？)的設定會如此悶重，的確有很大原因都在羽人個性，
他的略微封閉及被動，自我要求高而來的罪惡，都讓人很苦惱，讓我很難下手，
這無法跳躍，所以只能一步一步慢慢來，試圖去製造關聯，
但過程的心境實在愉快不起來...
還好不只是悶重，還好還有「特別的味道」←其實作者我自己讀不出來，只是任性地想寫就寫下去了。

之前也沒想過要有後續，可如果只卡在〈隔壁〉結束，一點甜頭都無，
就又覺得對不起羽人、對不起讀者，也對不起我自己，
暫且就這樣下去吧～XD
感謝你的期待：P

-
謝賞文及花兒：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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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樓發表於: 2008-05-29 02: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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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28 隔壁之近水樓臺(中)上

這篇預設是四篇完成的，為了維持跟〈隔壁〉的一慣性，還是用上中下來標題...
分節會有些奇怪，敬請見諒。

--
從捷運站轉搭公車，行程是已經早就規劃好的，上車前也注意了一下站牌。兩種選擇，中間路線雖有岔開，
卻是殊途同歸，而燕歸人跟羽人的目的地剛好就在終站附近，毫無意外發生的可能性。

本來就是市郊的鄉鎮，公車在遠離捷運站後便逐漸走向偏僻，等到下車時，四周當真是杳無人煙。

這處本就是觀光區塊，平時本地人也少來，今日又是非假日的午後，是以連遊客都少見。兩人故意挑了這
般不熱鬧的時間，就是想要好好休憩一番。

距離上回兩人的第一次一起出遊烏來已經是半年時間。

人的感情本來就很奇妙，一起做過某行為、一起經歷過什麼事件，這些「只屬於彼此」的回憶，在過後會
變成溶掉的糖似地，黏黏的，把兩人由裡到外，屏除所有的生份與陌生，牢牢地沾黏在一起，順乎自然，
關係在一夜共榻後變得異常綿密。

燕歸人跟羽人在烏來一起玩樂了兩天後便是如此。

是本質、還是記憶的共通性所造成的都無所謂，好像認識了一輩子的朋友，理所當然地就這麼處在一塊。

本來說好下次再一起出門玩，沒想到的是，這個下次竟間隔了半年之久。

羽人的工作日程雖屬密集，但一密集起來也不是一兩個月就能了事的，從設定大綱開始到真正完成，即使
過程讓他略感疲憊，也不能就此放下隨意出遊；再者，燕歸人也是配合出版社的新書計劃而安排翻譯作業，
規律的日程不好說改就改，於是兩人的空閒時間沒有交集，自然計劃就只能一直延宕。

這一次在刻意與順勢的安排下總算成行。在接近寒涼秋末的此時，計劃了兩日一夜的泡湯行，打算徹底舒
放一下身心。

羽人站在老舊斑駁的站牌下，因為感到寒冷而微微拉攏了衣領。

燕歸人斜著上身正在拉扯側背背包的拉鍊，從裡邊取出圍巾遞到羽人眼前。

「先圍著罷。」

「謝謝。」雖然沒有冷到需要用圍巾，羽人還是乖乖地把燕歸人的好意圍上頸子，開口說道：「這是哪？」

站牌的路旁不是房子也不是任何建築，而是一大片看起來像是荒廢的竹林。說是「林」卻感覺稀疏，長得
零落的竹葉大都帶有枯黃的色樣，底下的泥土乾燥，看起來幾乎要碎成沙，間或還有些破衣、紙箱等的雜
物被半掩在泥沙中。羽人盯著眼前這似乎能在某一角看見人體殘肢的荒涼地帶，因為想到小說故事中的棄
屍情節，心裡更是陣陣寒意直竄。

「我們好像下錯站了。」燕歸人搔著頭應道。他方才注意了一下公車駛離的路線，發覺似乎早下了一站，
不過距離挺近，在這也能看到目的地溫泉館的牌樓。

這公路頗寬，兩旁景色差異也大，一邊是明顯有在規劃的遊樂地區，一邊卻是混未開發的偏僻鄉村。要說
別致，還真的是很有特色的風貌。

羽人把視線自竹林順著燕歸人注視的方向望去，明顯沉默了三秒，說道：

「嗯，直接過去吧。」

-
在烏來兩日遊後，燕歸人也履行了他最初的提議。

在一人勤懇邀請、一人無意推拒的情況下，兩人一起共餐的次數急速增加，到最後也成了一種慣性，大都
是兩日一次，工作較忙時三、四日一次也是有，同時也會有毫不間斷、連續數日共餐的情形，羽人自此未
再外食。而規律一有，房東二人組自然也察覺到了。

有時要到隔壁去時，房東二人組也正在客廳用餐，策馬天下照樣不多做表示，而師九如則總是笑笑地看著
羽人離開。羽人從原本的尷尬，到後來不動聲色，如今已是從容如常。

共餐的飯菜大多是燕歸人準備，偶爾也會是羽人做些簡單的料理。除了一起吃飯，燕歸人也會邀羽人一起
去逛市場，次數不多，對羽人來說也是挺好玩的，畢竟跟人一同討論買什麼食材、看燕歸人跟攤販殺價都
是少有的機會。

這些生活中的小細節都是羽人得以更加認識燕歸人的途徑，相對地，也讓燕歸人更加了解他。

而，燕歸人從未提起過那段羽人曾親見的過去。

並不是不能說或不想說，只是沒有一個說起的機會。羽人亦是知道，燕歸人就如同他自己，他們都不習慣
向人傾訴關於過去的種種。

許多的情緒在共同經歷的當下他們會有共同的感受，不需言語即能心領神會，但那屬於個人的、舊有的一
切，比之羽人的完全沉默，燕歸人總是以簡單的語句概括故事的所有細節與真相，以及蘊藏其中，在當時
足以對燕歸人產生巨大影響的所有情感與情緒。就如同他在提及自己與父親的生活，其實並非如此簡潔。

在一起度過的某一個夏日夜晚，赤裸著上身的燕歸人左肩上那長長的疤痕所透露的訊息：他曾在無人管束
時走入歧途，曾經歷了一段折磨自己的時光，這些總總，燕歸人都能輕易帶過，獨留下那猙獰的記號，讓
羽人兀自體念起當時那難以承受的哀傷。

他們都是一樣的，需要時間與距離，在放下之後，才能毫無顧慮的回想起過去。

那個人，對燕歸人來說顯然還不夠遙遠，不夠遙遠到讓燕歸人可以無所謂的說出口，是以他不會提起。

羽人即使沒有特別想要問起關於燕歸人與男孩的事，但燕歸人跟羽人自己都知道──羽人見過，男孩、與
故事的一個段落。這個認知不帶有什麼必要性，卻像個疙瘩，在意識到時讓人無法不在意，而燕歸人不曾
嘗試剝去這疙瘩，只是讓他繼續存在在那裡。

扣除在言語之下，兩人同時選擇沉默的舊事，燕歸人跟羽人的確已是稱得上交心的朋友。這樣的距離，對
目前的羽人來說已經夠接近了。

-
在侍者的帶領下燕歸人和羽人來到早先預定好的房間。

房門是普通旅館一樣的手把木門，不過打開以後是類似玄關作用的石頭地板，在寬約一公尺的距離前則有
加高的木板通舖，木板間的一個區塊則有和風的榻榻米鋪墊。

侍者交待完湯池的使用時間及晚餐時間後便離開了。燕歸人跟羽人在玄關處脫下鞋子，移動到有著矮几跟
坐位的榻榻米上。

才放下背包，燕歸人便率先拉開某處的拉門。拉門的另邊是空蕩蕩的一片榻榻米，角落處疊放著兩組純白
色的棉被與枕頭；另一處的拉門則是洗手間。

羽人走入臥房的那一處，又拉開了一扇紙門。木頭通舖由此延伸出一小塊，再外便是佈置著庭石草木的小
型庭園。

這房間看來是挺小巧的，卻又不會感覺侷促，有種簡單的雅致。

從露天的庭園瞧出去，天空已是灰暗，雖然才五點多，秋末的日頭卻早已不見蹤影。羽人回過頭看向坐在
矮几邊喝著茶的燕歸人，稍稍一頓說道：

「要先泡湯還是等吃飯？」

燕歸人拍了拍身邊的空位，在羽人移動過來後遞上一杯倒好的溫茶給他。

「先喝口茶。我們等會就先泡湯罷。」

晚餐七點才有，在此之前有一個多鐘頭可以消磨。

「嗯。」

羽人喝了口溫茶感覺輕鬆了一些。

這茶微甘而不澀，聞著茶葉單純的氣味便讓人覺得精神的緊繃都能鬆懈下來了。彷彿到了此時才真的意識
到自己在放假，羽人閉了閉眼，房裡早已打開的暖氣讓這空間的溫度適中，實在是相當舒服。

兩人安靜地坐著，休息了會，才動身前往溫泉湯的所在地。

住宿歸住宿，泡湯歸泡湯。這休閒區規劃得頗大，不同功能的地方也劃分得仔細，由側門走過一段風雨走
廊後才能到達真正溫泉館的所在。

燕歸人跟羽人在櫃檯選了浴衣的花樣，領了浴衣、毛巾等用具。

燕歸人也稍微向櫃檯人員打聽了一下目前湯池的使用情形。

因為是非假日，又是接近晚餐的時間，除了大眾風呂裡有少數遊客外，幾處室外裸湯目前都是無人使用的
狀態。

兩人想了想，便決定到溫度高的室外裸湯。

-
庭園式的裸湯不算大，因為都沒人所以顯得有些空曠，對燕歸人跟羽人來說便是這樣的好，似乎能夠自在
一些，也放鬆一些。

外邊的溫度雖低，但池水溫高，加之熱氣蒸騰，一旦進入池中，即使坐在池中石台上、讓上半身暴露在空
氣中也難再感到寒冷。

羽人在泉水中泡了一會，頗有白肉快燙熟的熱感，遂坐上石台，一抹毛巾蓋在腿根處，靜靜看著澄黃色的
水面，有時又望向黑暗中沒見幾顆星的天空，時而也轉回觀看四周的樹木與石頭，似在享受什麼物外之趣。

燕歸人則將頭顱靠著枕石，兩隻手臂展放在池邊，半躺在石台上，毛巾還蓋在眼鼻間，頗有就這麼睡去的打算。

當羽人以為他睡著了，正要開口喚他時，便聽燕歸人說道：

「明天如果起得早點，再來晨浴一下也不錯。」

「……嗯。」

「這地方的主要景點有個博物館，沒那麼早開館，在這待久一點再去也行。」

這個鄉鎮的觀光區規劃是以博物館為中心，使得週邊的景點自然也是配合著博物館的時間在營業，再加上
不是假日的時段，單純的遊玩區塊大概也會比較冷清罷。

這樣的情形對兩人來說也無所謂，本意就是避開人潮，這次的主要目的也是想好好慰勞一下疲倦的身心，
只要有享受到便就足矣。

「那回去會晚嗎？」羽人用帶點擔心地口氣問道，畢竟自己還有房東在關心著回不回家。

「你有跟師九如說什麼時候回去？」

「沒有，只說了要出門，在外邊住。」

「喔。那如果太晚到家，你怕吵醒他們，也可以來我家睡。」

「也可以。」羽人點頭，想到房東二人組便也想到……「這裡不是也有購物的區域，也要去逛一下嗎？」

「那就早上離開前去吧。」

「嗯，好。」

羽人點點頭應聲，手邊拿起毛巾後，讓身子整個滑入水裡面，熱氣一下湧了上來，撲得他滿臉潮紅。那邊
燕歸人兀自開口說著：

「這時候有酒喝的話就好了。」

「酒？」

「嗯。還不能喝啤酒，就喝日本酒吧。」

「這裡有提供嗎？」

燕歸人搖了搖頭，也把眼上的毛巾搖落。

本就因熱水而紅潤的臉色，搭上已經喝醉似的瞇了起來的眼睛，燕歸人此時表情看來是一臉暈乎乎的。羽
人瞧著，心裡一陣玩味。

「家裡有。只兩瓶吟釀，捨不得喝。」

燕歸人舔了舔嘴唇，咧著笑臉對羽人說道：

「下次跟我一起喝吧，嗯？」

看他那副神情，羽人略有遲疑，不知他在說真還假，心裡實在地懷疑燕歸人是否醉了。但想也知道不可能，
除非燕歸人偷喝了這溫泉水、而這溫泉水是酒。

「那酒還挺容易醉的，可是很不錯。」

「可以。」兩人平時吃飯要是沒湯便配飲料，這飲料大多是啤酒，要喝醉也忒難的。

應完話，羽人忍不住說道：

「燕歸人，整個泡進去太久小心熱昏頭。」

「……我知道。」

聽到這話，燕歸人也就坐起身子，有點長度的頭髮沒有特意的夾起，濕淋淋地貼在他的後背。

羽人移動到他身旁，拿起擱在旁邊比較小條的毛巾包束住燕歸人的頭髮，壓了幾下。

「謝謝。」燕歸人說道，伸手接過毛巾。

微微應聲，羽人續說道，「也差不多了，準備回去吃晚餐好嗎？」

「是有些餓了。」

摸了兩下肚子，倒也摸出了幾聲咕噜。燕歸人為自己誠實的肚皮笑了起來。

隨意捉起毛巾圍在腰上，兩人邊搭著話，前後走向置物間準備換上浴衣。

剛泡完湯的體溫高升，即使是偏涼的氣溫也能忍受。兩人穿好浴衣，沿著來時路從溫泉館回到住宿的房間。

-
不管是哪個時節，最寒冷的都是從黑夜過渡到白日的清晨。睡著時偏低的體溫，一夜低溫後，逐漸回溫而
努力蒸散的水中濕氣，光是用鼻子呼吸進這樣的空氣就讓人覺得四周溫度似乎急速下降到了冰點。

羽人睜開眼，身體因為畏寒而有些緊繃。

還未從睡夢中完全跳脫的意識讓他只是盯著天花板發愣，不過只是一下。房裡的暖氣在睡前只預設兩小時，
雖有空調還是顯得有些冷，棉被被踢到腳下，身體各處都在反應自己正暴露在低寒的溫度中，明顯對比的，
是只在手臂邊，有細微的溫暖氣息浮動。

羽人微側過頭看向自己手邊。

是燕歸人。

燕歸人不知道是怎麼滾的，從他自己的那一床棉墊上，拖著半床棉被就滾到羽人這邊來，身體橫跨在兩邊
床墊間，頭顱則靠著羽人的手臂當枕頭。

半撐起身體，羽人用手掌扶起燕歸人的頭顱，嘗試移動手臂……啊啊啊，忍不住無聲尖叫起來，手臂很麻
啊。

右手臂從肩膀以下都變得跟石頭一樣沉重。

把燕歸人的頭移動到身側的床墊上，羽人拉回腳下的棉被又躺平回去，手臂痛苦但確實地作出小幅地動作，
試圖驅除掉酸麻的感覺。

四周很安靜，也沒有什麼鳥啊蟲的屬於大自然的聲響，不太清楚當下的時間，但看庭園的燈還亮著，應該
還沒天亮。似乎可以再小睡一會。這樣思考著，但刺激感甚大的麻痺已經把睡意都驅逐走了。

在手臂感覺舒坦許多時羽人坐了起來，打算將燕歸人挪動回他自己那床棉墊上，眼前的畫面卻讓羽人呼吸
頓時一滯。

從紙門隱隱透進來的庭園中的燈光，在燕歸人的臉上映照出昏黃的光線，挺而厚實的鼻樑、長直如扇的睫
毛，剛正臉上不同韻味的陰影，吐出熱氣、微張開的雙唇，隨著呼吸緩緩起伏的胸口，浴衣跟裸露鎖骨間
的陰暗處……

這個躺在自己身邊，毫無防備的人，不是別人，正是自己心儀的燕歸人。

彷彿為這樣的念頭、這樣的場景所惑，是誘惑，也是困惑，羽人伸出手，用指頭輕輕碰觸燕歸人的唇瓣。
食指在上唇描繪著形狀，而後移動到下唇，輕輕壓下，很柔軟，很有彈性。

燕歸人在睡夢中皺起眉頭，用濕潤的舌頭舔了舔唇，也舔上羽人來不及撤退的手指。

「……！」

瞬間清醒了過來，羽人猛搖頭顱，也猛然停下。

「我、」在幹什麼……「燕歸人……」

睫毛顫動了一下復又安份，睡得熟的燕歸人沒有醒來的跡象，還是張著嘴睡著，唇瓣因剛才的滋潤而映
著水光。

羽人心裡羞愧，感覺自己的臉發燙著，勢必紅得很，卻壓抑不住心底冒上來的問號。

可以嗎？可以再多碰觸一下嗎？可以趁著燕歸人沒有防備的這個時候，親吻他嗎？

不可以。這樣對不起燕歸人對自己的信任。

可是他不會知道，這房間沒有其他人，不會有人告訴他，而且他還睡著，不會有感覺……可以嗎？

說不定會有感覺，然後會被發現。

不會的，我只親一下，輕輕地，很小心地，碰一下就好，馬上就停止。可以吧？

……

應該沒關係，只有我知道，這是我一個人的祕密。

可以吧？燕歸人。

手掌輕貼在燕歸人肩頭，羽人伏下上身，用自己的唇貼上了燕歸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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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立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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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379)

36樓發表於: 2008-05-29 03:06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 = 總覺得羽人這一親
燕子剛好醒來看見
應該不至於這麼巧吧？？？

話說長樂好像是第一個回家的人喔　ＸＤ

歸雁──燕西專題論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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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ee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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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0)

37樓發表於: 2008-05-29 06:17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這兩人真讓人看得著急啊~
現在至少有點進度了...希望不是往壞方向發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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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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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820)

38樓發表於: 2008-05-29 06:58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大大雖說是篇悶重的文章，
看著看著卻也漸漸柳暗花明起來。

羽人的單純雖令人心疼，
但我相信，燕歸人確實是以不著痕跡的手法
在偷偷拐著小白文~~(企圖連讀者也瞞過去....
但是我的眼光是雪亮的！)

在羽人可能還認為只有自己單方面喜歡對方的時候，
恐怖的逆襲就要展開了吧~~

燕歸人，吃了小白文可要負責人家一輩子的啊！

『如雲縹緲番外完結篇--愛的證據』及『馭夫之道後篇』(釵素)新書已經出爐啦～～，明天起就會開始寄書，還想買的大大請到本人的部落格登記即可。另外，燕雙飛、如雲番外（一）和蒼的單身日記本次也有少量加印，售完為止。要買要快喔！感謝捧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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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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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385)

39樓發表於: 2008-06-01 08:10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06.01隔壁之近水樓臺(中)上回覆

TO 雷立斯：
嘿嘿～就是沒這麼巧（笑）
其實我也是寫完後，看了讀者回覆，才回頭問自己為什麼不這樣做，
至少會讓進展邁開很大～～很大的一步吧，不過，就是這樣了：D

是啊，很乖地在電腦前等呢～
也剛好這次陵軒正忙，少一個勁敵XD

-
TO peel：
這叫細水長流...(被巴死)
好不容易寫到這樣，我才不會笨到拿石頭砸自己的腳(應該吧)
敬請期待此篇成為名符其實的燕羽罷。

-
TO 隨雲：
哈哈哈(叉腰大笑三聲作得意貌)...你猜錯了Q口Q
這篇燕歸人雖然不遲鈍，
但...嗯...只能說，他就是沒想到，沒想到那麼多。
(所以才被說是羽人的暗戀史啊，這篇)

想吃還要再等等了...(淚)

-
感謝賞文&花兒：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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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28 隔壁之近水樓臺(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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