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琅琊文庫 【雪燄】序~18(終) 外章：幻滅、如果 (吞/禪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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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ngella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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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

50樓發表於: 2006-04-06 19:16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完全同意你的说法：）
只是，融合难，分开更难，不知道融合后是怎样，因为这两个人格都非常非常有魅力，所以真的很难抉择……
我正在听剑雪的主题曲，越听越悲从心来（抓阿吞千刀万剐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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煙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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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22)

51樓發表於: 2006-04-08 21:33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TO angellast：
在這篇文裡的阿吞跟阿禪的人格，確實很難分開，要融合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最主要的原因是在阿吞身上，自從他被鳩槃背叛之後，他便不願承認曾有過感情的自己，
傷得太重的結果就是冷酷無情的面貌，所以就某種層面來說，阿吞既恨他卻又羨慕他吧，
然而阿禪必須承受仇敵就是自己的事實，而自己並不是真正擁有這個軀體的人格的悲哀，
在這些層面的心情糾葛，也同樣令人感到心傷……
也只能說吞禪雪之間的情感太難解了，所以總讓人覺得萬分沉重與不捨，
而劍雪的選擇與情節未來的走向息息相關，快走到悲劇的高峰時也將是故事將落幕的時刻，
至於這段期間的阿吞，恐怕會讓更多人想將他千刀萬剮個N萬次吧。^_____^

~煙。波。晴。嵐~天空部落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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煙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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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22)

52樓發表於: 2006-04-08 21:47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雪燄【六】魔禍

在混沌的黑暗世界裡，心裡唯一繫著的弦徹底斷裂了，清清楚楚的，一聲一聲地回響著，而後什麼東西突地碎裂開來的聲音，在血液裡不斷低迴，痛苦在每個細胞裡嘶吼，痙攣著的五臟六腑好似早已被撕得粉碎……

被撕裂開來的心，被剜出了大大的傷口，化為一個無底黑洞，噬下了滅絕的情感，連絕望的情緒也不殘留，空蕩蕩的，一大片一大片的虛無。

視線被刺眼的白色光線侵略，微微睜開的眼，竟是紅得幾乎可以滴出鮮血來，痛的感覺還靜靜躺在胸口的火焰，吐出火蛇般的淋漓豔血。

一朵淌血的火焰，刺痛了思緒，從傷口縫隙中湧進來的記憶碎片，猶似秋日泣血的丹楓，落在泥地裡深埋，昔日的過往不再飜飛，只有沉落的，唯一死絕。

吞佛童子緩地起身，身體沒有預料中的不適，傷口也已恢復，只是覺得身體沉沉的，隱約胸口的某種東西被緊緊壓著，埋到深不知處的地方。

「碰——」一計標準的螣邪郎式踹門聲，擾亂了他的思緒。

門被踹開之後，螣邪郎大剌剌地走了進來，肩上還扛著一把邪氣甚重的兵器，是魔界五大兵器之一的倒乂邪薙，不過一見面開口的慰問，還是不改螣邪郎慣有的風格，刺死魔不償命的尖銳言語：「連續昏睡三天，我還當你死了。」

早就適應螣邪郎的說話方式，這些話聽在耳裡不過是無關痛癢，不過吞佛童子無意在這上頭多費唇舌，瞥了一眼螣邪郎身上的兵器，隨後開口問道：「這段期間吾錯過什麼？」

「除卻朱厭，魔界五大兵器之主的試驗會。」話說當時的他，可是不費吹灰之力，就讓倒乂邪薙認為主人。

吞佛童子仔細推敲了會兒，說道：「赦生取得狼煙戟了？」五大兵器也同樣擁有各自不同的屬性，而狼煙戟是屬於雷電系的，況且就他所知，魔界能夠自由操控雷電的寥寥無幾，因為這一屬性的修習者必須擁有能夠導電的特殊體質，才能隨意喚出雷電，所以能夠駕馭狼煙戟的，就非赦生童子莫屬。

「不過小鬼在跟狼煙戟鬧脾氣……」螣邪郎不置可否地道。

「怎麼說？」跟兵器鬧脾氣，還真是頭一遭聽到。

「在試驗會上，狼煙戟雖認小鬼為主，不過揮戟而出的紫電落點，卻是三番二次故意擊中狼獸……」最後螣邪郎下了這樣的評語：「嘖，果真是他的能力太差。」

這個狼煙戟誰不劈，偏偏故意針對赦生的座騎，也難怪赦生會鬧脾氣，但是撇開能力不說，也許狼煙戟是另有用意，只是不知道赦生悟不悟得出了！思慮深遠的吞佛童子，不由得這麼猜想，而後就事論事地道：「不過他不會放棄，畢竟狼煙戟是最能發揮他實力的兵器。」

「話雖如此，但是戰事迫在眉睫，他也沒剩多少時間。」螣邪郎難得認同他的說法。

戰事？難不成是地底的下等妖魔？吞佛童子心一凜，問道：「戰事是指地底的下等妖魔？」

「嗯。」螣邪郎回應了一聲，而後說出事情的始末：「自鳩槃神子釋放魔界地氣之後，魔界的地殼起了變化，中域整個沉入地底，黃泉冥河也已經乾涸，其他各域的地殼也漸漸在移動，地底的下等妖魔藉著地殼移動產生的縫隙而大舉入侵魔界，根據估計，在三天後，他們便會傾巢而出。」

不想聽到也不願提起的名字，已經是沒有感覺的，徒留無邊無盡的悔恨……如果可以遺忘，他想將過去的記憶拋到九霄雲外，或是放一把火將一切焚燒殆盡。

生命裡的某個部份已經是死了的，不該有的情感化為一具具無形的屍身，枕在心的棺木裡，靜待腐朽煙滅……

吞佛童子沉默了良久，刻意避開與鳩槃神子相關的話題，直接針對戰事而說：「魔帝的策略是什麼？」

螣邪郎瞟了他一眼，並沒有直接回答，他知道吞佛童子在刻意迴避什麼，反而意有所指地嘲諷道：「身為魔界戰將而感情用事，失了冷靜判斷而做下蠢事，還真是符合童子之名……幼稚天真。」

「隨汝怎樣說，吾只想知道魔帝打算怎麼處理這件事？」吞佛童子不想在這個問題上打轉，不過這樁戰事的發生，確實與他脫不了干係，若真要追究責任，他會說他並不後悔使用「禁忌血咒」，畢竟這讓他認清了事情，魔與魔之間絕無肝膽相照的情感，同時他也確切的掌握了自己的盲點。

「避開不談是心虛，抑或是你不敢正視？」螣邪郎咄咄逼人，絲毫不留餘地。

面對螣邪郎的一再相逼，吞佛童子只是微微一哂，然而一抹虛無的笑，在唇角的弧度裡，漸漸擴大，情感滅絕後的灰燼，散落在咽喉，使得他的聲音聽起來有些空洞，語帶雙關地道：「已經是死了的，就沒有必要再提，用言語鞭屍並沒有意義，反正已是不存在的。」

無論是鳩槃神子，抑或是生命裡已經逝去的部份，早已落入塵埃之中，那是連座墳墓都沒有的……無盡絕望。

意料之外的反應，著實讓螣邪郎訝異，不是憤怒也不是悔恨，而是平靜的像在陳述不關己的事般，難以揣測他的真正想法，不知怎麼地，螣邪郎直覺他的心思似乎比起先前還要深沉，也更難以捉摸，於是語帶試探地說道：「凡是存在過的，不是幾句輕言，就能完全抺滅。」

吞佛童子直視著他，眸光透著不容動搖的堅定，再肯定不過的語氣：「時間會證明一切，吾對魔界的忠誠，絕不下於汝，魔界一統天下的霸業，是一徑沒有人能夠無法阻擋的吞佛童子的道路。」

螣邪郎眉梢一挑，話語一出，字字夾槍帶棒：「話可別說得太早，誰知道這會不會是死路？」

「這句話頗有挑釁的味道？」吞佛童子好整以暇地回應。

「是又怎樣？」倒乂邪薙橫指吞佛童子，螣邪郎老早就想跟吞佛童子再對打一場，畢竟從一同修業到各拜師門的這段期間，他從來沒有好好的贏過一次，而且經過北域一役，他想知道吞佛童子究竟精進到何種地步……

「不怎麼樣，只是吾不做無意義的爭鬥。」吞佛童子丟下一句，便往門的方向走去。

「想不到吞佛童子竟是畏縮之輩？」螣邪郎轉過身去，睇著吞佛童子的背影，冷冷地道。

吞佛童子的腳步停頓了下，淡淡地道：「激將法對吾無用，吾不會跟汝動手。」

而後不待螣邪郎回話，旋即又道：「不與汝多談，吾要覲見魔帝。」話方落，便輕功一使，掠空疾飛而去。

* * * * * *

在魔界地殼的劇烈變化下，地底的下等妖魔漸漸現世，肆虐各地，恣意破壞，殘殺魔界子民，直接威脅到魔界的存亡，魔帝命令旱魃、九禍為統帥，旱魃率領赦生童子、別見狂華、元禍天荒等魔將平定東南兩域，九禍率領吞佛童子、螣邪郎等魔將負責北域與為禍甚烈的原先中域一帶的區域，另外為了穩定魔界空間的魔帝則是親自鎮守西域。

戰鼓喧天，殺意漫騰，魔界統一的最終之戰即將展開……

清晨薄薄的霧，籠罩著中域故地，枯木殘枝在亂石裡蕭敗，爛泥腐味在裂地中蒸騰，曾經美如仙境的中域，如今殘破蕭瑟的廢地，在晨風的淒寒裡，彷彿聽得到一曲泣血的悲歌。

忽地，地底竄出無數妖魔，面容猙獰，活似屍塊縫合的身軀，殘破不堪，有的一顆眼珠垂在頰上，有的長了八隻腳，也有將臟器掛在身上，諸如此類醜陋得不堪入目的，亦所在多有，而他們身上強烈的屍臭腐味，更是令人作嘔，嘴裡還不斷發出嘎嘎的邪笑聲，噬血的渴望，毫不掩飾的在凶殘的青光裡流轉。

「火攻！」九禍高舉一掌，一聲令下，一座座投石機，迅速地擲出熊熊燃燒的火球，一團團的擊亂妖魔排出的陣形。

在九禍軍隊後頭的箭兵，也在吞佛童子的命令下展開箭擊，極度刺耳的箭嘯聲，透著懾人心神的嘶吼，紛落不斷的箭雨，一一射向目標。

絲毫沒有緩下前進速度的妖魔，在大軍往前繼續進攻之時，再度組成奇詭的陣形，朝著大軍的方向疾走，被擊中的慘烈聲，頻頻嚎叫，有的妖魔猶如斷線的布偶般，倒落在地，有的身體插著數支箭，仍像沒事一般，無關痛癢的繼續前進，好像這些箭不過是用來裝飾一般。

這樣的場景雖是震懾了在場的士兵，可是面對逐漸逼進的妖魔，他們無不屏息以待，等候指示，視死如歸的氣魄裡，一雙雙眼睛盛滿了對上屬的信任。

一波接著一波的箭嘯，掩蓋了戰場的聲音，將繼續前進的妖魔成排的射倒在地，箭勢未停，螣邪郎一馬當先地率領步兵，殺入敵陣。倒乂邪薙初展威能，邪刀光芒一閃，不死妖魔瞬間化為一團爛泥，揉混在風裡的血腥味，貪婪的殺意無止盡地蔓延……

「全軍進攻。」九禍命令一出，全軍分成三路，展開近距離的進攻。

吞佛童子領兵攻擊右側妖魔，而隨螣邪郎殺出的軍隊直逼左方，直搗妖魔主軍的九禍則是領軍快速衝鋒……

領軍殺入的吞佛童子，出手快、狠、準，彷彿要將蓄積在體內的痛苦，全部釋放出來，朱厭起落之間，絕無生機，落了一地的殘碎屍塊，浸潤在血泥之中，不斷倒下的屍體，泹泹流出的鮮血，濺濕了白色衣衫，殺紅了眼的，盡是嗜血的殺意。

揮動朱厭的手未曾停頓，痛快淋漓的感覺扶搖直竄腦際，戰意在體內叫囂，正是殺道不歸的痛快，所闢出的血肉煉獄。

在混亂交雜的煙塵裡，戰矛、刀劍往來交錯，聲聲鏗然，口中嘶喊而出的殺敵聲，震天作響，飛濺的血液噴在士兵們的面容，在麻痺的殺戮行為裡，生死只在瞬間，不容遲疑地出手。

血腥所帶來的刺激，殺戮的快意，興奮得令人戰慄，促使士兵們舉起手中的兵刃，朝著妖魔用力砍去，沒有喘息的餘地，下意識的奮力廝殺，沒有去路也無從選擇，戰場上的生死只隔著一條線，不是殺了對方，就是被殺。

此起彼落的廝殺聲，震耳欲聾，地底的妖魔一波波湧來，像是殺不完似的，這樣的激戰持續了好久，久到連時間都失去了存在的意義。

吞佛童子殺性正狂，朱厭魔氣盛若洪水，「蝕心魔火」、「魔焰燼土」連番出招，戟鋒所及熾焰焦灼，紅焰如浪，挾帶狂風暴流，頃刻間一道道焰流燃燒出一地紅蓮，妖魔的呻吟聲不絕於耳，難以分辨的殘屍，焦爛灼黑，在空氣中興起一股難聞的燒焦氣味。

卓然站立在火焰之中的吞佛童子，宛如煉獄來的奪命修羅……

隨著暮色漸漸黯淡，妖魔的殺氣愈重、魔氣更盛，相較之下，久戰的士兵們，手邊砍殺的感覺有些頓了，痠麻的幾乎沒有感覺的手，持續著反覆的刺砍動作。

前仆後繼的妖魔，一一誅滅失了體力的士兵，在兵員逐漸縮減的情況下，大軍也陷入苦戰，不過這樣的頹勢沒有維持很久，在皓月初昇之際，吞佛童子發現了指揮地底妖魔行動的統領，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朱厭一揮，開出一條血路後，飛快地攻向對方……

妖魔統領動作快如星電，輕易化解吞佛童子的殺招，一瞬間，妖魔統領手中的劍，攻得又快又急，吞佛童子連環出招，前一招不過是誘敵之計，就在對方側身一擋，快得玄奇的後一招，即將不偏不倚地刺中妖魔統領的胸膛。

在這不容間髮的一刻，妖魔統領只來得及以手抵擋，趨緩吞佛童子的攻擊，就在此時，吞佛童子忽地邪邪一笑，朱厭戟鋒一偏，妖魔統領來不及再閃，眼睜睜地看著吞佛童子將朱厭戟送入頸項，鮮血噴射而出，濺了吞佛童子一面，目瞪口呆的頭顱滾落黃土，驟然化為腐敗的爛泥，落在血泊之中。

漂亮而完美的殘酷之殺！一彎自信的笑意噙在唇角，月光之下，渾身浴血的他，愈見邪魅妖冶的氣質。

見統領一死，地底妖魔霎時陣腳大亂，亂無章法的展開攻擊，在九禍的吆喝之下，掌握時機的大軍趁此機會，放手一搏，刻不容緩地展開下一波回擊。

殺意凝上眉心，吞佛童子舞動手中朱厭，為殺而出的招式，招中有招，變化萬千，眨眼間數十名妖魔還來不及哀號，便已經成為朱厭戟下的亡魂，行雲流水般順暢的動作，一氣呵成，勁似狂風，形如蛇焰，霎時朱厭揮出的烈焰衝天、焚火肆虐，所及之處，慘烈的尖叫痛嚎四起，無數妖魔皆被魔焰啃蝕，化為灰燼。

不到一個時辰的時間，中域的地底妖魔已被殲滅殆盡，血腥與腐臭的味道在爛泥中飄散，沒有時間清除死屍，吞佛童子朱厭戟一揮，如濤如浪的魔焰，隨風蔓延，吞噬著淪為戰場的中域，火光將這裡的夜晚照得明亮，焚燒的魔火將天幕染得妖紅，寒風揉合灼熱的空氣，散出陣陣焦灼的氣味。

吞佛童子面無表情的看著，昔日如同仙境的中域已成焦土。

他的金眸透著冷然氣息，毫無溫度的笑嵌在邪佞的一彎弧度，透著神秘得難以猜測的心緒，平靜無波的面容，更有一種更難以捉摸的深沉，無形的距離感消融在他的舉止裡，而心底焚燃過後的記憶灰燼，是任誰都無法觸碰的禁地……

讓大軍暫時歇息後，隔天一早，在九禍的率領下，全軍穿越中域往北域方向疾走，時至黃昏，才抵達北域的邊境。

兩方交戰依舊激烈，不過已經剷平為禍甚巨的中域後，迎戰北域妖魔，士兵們顯然已是駕輕就熟，無不放空思緒，追隨各自的將領，不斷地重覆著砍殺的動作……濺了一身的鮮血，刺激了殺戮的痛快，震耳的廝殺聲，衝破生死邊緣的戰意，使得士兵們殺得忘我，刀起刀落之間，絕無遲疑。

吞佛童子殺意甚盛，朱厭魔氣愈狂，一招「紅蓮怒焰」，火焰奔騰，洶湧如濤，殺得妖魔一片哀鴻，隨著月色漸明，妖魔的戰意也愈見熾盛，陣形變化，竟是奇詭難破。

霎時詭譎妖氛瀰漫整個戰場，察覺到一股刻意隱藏的魔氣，吞佛童子眼一瞇，輕輕而笑，竟然讓他遇上當初戰敗後竄逃的北域之王魘鬼，果真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充分利用北域地形的優勢而繼續躲藏，難怪連魔帝也無法掌握魘魔的確切行蹤，看來這次北域之王魘魔是打算藉著這些地底妖魔，重新東山再起。

手中朱厭戟旋舞而起，鎖定目標的吞佛童子，身形靈動之間，「蝕心魔火」順勢而出，藏身在妖魔之中的魘魔也非等閒之輩，一察覺到殺氣，不假思索的舉劍抵擋，準確無誤的擋下殺招，接著吞佛童子連番攻擊，不容間髮的出招，雙方交擊瞬間，擦出點點星芒。

魘魔內勁剛猛，招招橫野，旋風之刃，狂如怒濤暴風，交戰未曾停歇，陰險狡詐的魘魔，善於擾亂對手的心緒，一開口竟是：「手刃鳩槃神子的感覺如何？」

吞佛童子充耳不聞，邪氣更盛，戟與劍的交鋒，是稍一分神便是死亡的激戰，出招無暇思考。魘魔強撼劍招一出，勢如排山倒海直擊吞佛童子，霎時煙塵四起，一抹熟悉的綠色身影再度出現在吞佛童子面前，正是北域之王魘魔的詭招「離形換影」。

化身為鳩槃神子的魘魔，冷劍橫掃斜挑，重砍輕削，劍路變化萬千，出招落式，殺意騰騰，不讓吞佛童子有絲毫喘息機會，故意刺激的言語，意在擾亂，以鳩槃神子的聲音說道：「你真要殺我？」

吞佛童子一向沉著的眼神，也見一絲紊亂，出手猶有強瀾之勢，魘魔縱身一躍，舉劍擋下殺招，說道：「你狠心對我痛下殺手嗎？」

聞言之後，吞佛童子的動作稍稍遲疑了，魘魔捉準時機，絕招一出，直取吞佛童子咽喉，逼命時分，吞佛童子揚起冷笑，迴身一旋，動作快如旋風，不及眨眼瞬間，魘魔劍鋒未至，胸口已被朱厭穿透，無法置信的睜大眼睛，下一刻朱厭沒入喉間，砍下首級，而倒臥在血泊之中的魘魔，變回原貌，連句為什麼都機會沒說出……

「已經死去了的，就沒存在的意義。」聽不出任何情緒的聲音，冷得毫無溫度的眼神，睨了眼漸漸化為煙塵的魔魘，唇邊噙著囂魅邪笑，繼續說道：「變身為鳩槃神子是汝的失策，方才吾的表現可讓汝滿意，嘗言道兵不厭詐，善於欺騙的魔可不是只有汝！」

暗地指揮妖魔的北域之主魘魔一敗，奇詭陣形也已潰散，月漸西沉，殺不盡的妖魔，還是一波接著一波湧出，不過已是難挽頹勢，雖然戰況激烈，卻是漸漸傾向一面倒的情況，戰至朝曦初現，北域的土地上，不見任何妖魔蹤跡。

吞佛童子朱厭一揮，順勢急奔的魔焰，橫溢的焰流猶如猛獸，吞噬著戰後殘敗的一切……

* * * * * *

消滅地底妖魔的戰役結束後，魔帝重新吸納魔界地氣，重整魔界空間，沉沉鼓響的脈動，在魔界四處低鳴……

就在一陣地動山搖之後，魔界產生了新的變化，藉由五域地殼分裂結合又重新組織的動作，運用魔界本身為活體的特色，將魔界空間塑造成巨形黑龍的形態，使得魔界不僅可以自由移動，連出入口亦可隨機轉換。

為此消耗真元甚大的魔帝，退居魔界空間的龍首之處，命名為「六欲天地」，閉關修練以穩定魔界內部的力量，並讓閻魔旱魃接手火焰之城，任命為魔殿之主，指派螣邪郎、赦生童子、元禍天荒、別見狂華為麾下大將，另立九禍為女后，擔任魔界第二魔君要職，負責魔界內部諸項事宜，必要之時支援閻魔旱魃攻佔人界，而負責顧守「六欲天地」的吞佛童子，亦要隨時聽任閻魔旱魃與女后九禍的調派。

魔界統一之後，雖是休兵暫養生息，可是訓練精銳戰士之事，未曾停下操練，時光荏苒，數個寒暑過去，攻佔人界的作戰計畫，即將付諸實行。

魔禍降臨，人界浩劫將至，魔界火城現世，魔火竄流，魔物盡出，遍地哀鴻的人界滅境，一片生靈塗炭……神無道、天荒道、赦生道三大魔將驍勇善戰，螣邪郎、吞佛童子出戰銳不可當，不足三年的時間便已攻下人界的滅境。

未食敗果的吞佛童子，次次戰役無不贏得漂亮，不敗戰神之名遂不脛而走，魔界戰將之威，震懾人界，世人無不聞之喪膽，稱為魔禍。

戰場移至人界道境，而道境玄宗無法與之抗衡，便通過黑暗道來到苦境，尋求苦境聖域之助，力擋魔威。

當時戰況激烈，雙方僵持不下，一戰便是纏鬥了數百年，可是連番苦戰的道境玄宗與苦境聖域死傷慘重，以寡敵眾，在實力相差懸殊之下，難以力挽頹勢，後來道境玄宗決心放手一搏，決定封印魔界，在最後一役裡，暗中設置封印據點，並聯合苦境的劍僧玄蓮、四雅雜詩郎、醒惡者三人於道境完成四方道印。

魔界發現道境玄宗的意圖，一方面力求攻陷四方道印，一方面為了魔界開啟而留下後路，戰況一旦生變，吞佛童子必須前往苦境，負責開啟赦道一事，讓魔界能夠重新現世，以達統一天下的霸業。

閻魔旱魃與聖域天座戰得如火如荼，一時難分高下，久戰之後聖域天座漸露敗象，霎時一道強撼掌氣破空而來，就在閻魔旱魃取下聖域天座心臟的同時，也被苦境的道界先天萍山練峨眉一掌「道留萍蹤」，擊出魔心。

閻魔旱魃麾下四名魔將欲毀掉道境玄宗的四個封印據點，殊不知道境玄宗竟有劍僧玄蓮等三名絕代高手援助，導致魔界前鋒兵力被滅絕三處，只有一道封印被攻陷，而後道境玄宗犧牲全部人力，以封雲山為四方據點的基地，耗盡畢生功體推動封印，開啟未被攻陷的三道封印，並與魔界同時封印於四境夾縫的異空間，參與此戰的道境修行者與苦境僧侶皆被封入其中。

另一方面，在魔界被封印之初，半數魔將為抵禦強大的封印之氣，紛紛釋放魔力以保護魔界，而後為了保護失去魔心的魔殿之主，火焰之城全數陷入沉眠，或是封成石像、或是封成木像以保存身體，等待日後封印解開而能復元甦醒……

* * * * * *

執行魔界最高任務的吞佛童子，來到苦境，手持朱厭戟，魔焰橫溢，噬血的妖紅，魔禍降臨苦境。

佛界浩劫已至，為查探苦境聖域的線索，尋回魔殿之主的魔心，吞佛童子再起武林血禍，摧毀數百家佛寺，誅殺數以千計的僧侶，是為佛界之難……

苦境高僧一蓮托生數百年前在引靈山巧遇一名生命垂微的魔者，而這名悟性甚高的魔，頗有佛緣，於是他決定為魔破戒，捨身修煉而渡魔成佛，魔者在蛻生得證之後，留下元胎，孕育在九峰蓮滫蓮池的玄蓮之內。

孕育魔胎沒有多久，一蓮托生聽聞苦界佛界蒙難的情形……一名來自魔界的邪魔手持魔戟，帶來無邊殺戮。

一蓮托生為了阻止魔界血禍再現人界，不得已暫時擱下化育元胎一事，耗盡畢生功力，鑄造聖劍殺誡。

一抹紅影靜靜佇立在佛寺外，手中的朱厭魔氣盛如浪潮，在夕陽餘暉的映照下，逸出騰騰殺意的囂狂，閃動的魔光是渴望血腥的無邊殺戮。

忽地，察覺到身後傳來的清聖佛氣，吞佛童子雙手揹在身後，轉過身去，一彎若有似無的邪笑，狂妄地道：「和尚，汝是專程來送死的嗎？」

一蓮托生微微一哂，說道：「在下破戒僧，正是為阻止你而來。」

「既然汝報上名號，吾也不能失禮，吾乃吞佛童子。」話語方落，旋即提出疑問：「和尚，吾很好奇，汝自稱破戒僧，那麼吾誠心請問何謂破戒之僧？」

吞佛童子！這不是鳩槃神子在蛻生得證之前，常常向他提起的魔嗎？瞥了吞佛童子手中的朱厭一眼，暗自忖度了會兒，說道：「為魔捨身修煉，渡魔為佛，正是為魔破戒的破戒和尚。」

吞佛童子挑眉質疑，並不苟同，笑謔地道：「魔有身為魔的驕傲，況且佛魔本為宿敵，不相兩立，求佛的魔也未免太不知自我！」

一蓮托生順著他的話，繼續說道：「佛可以成魔，魔也可以成佛，世間並無真正的對立，如同佛經裡所記載的鳩槃荼，雖為飲血噉肉的諸惡鬼神，卻願意棄魔求佛，被佛引渡之後，成為八部鬼眾之一，既然如此那麼魔要修煉成佛，又有何難！」

聽懂一蓮托生話裡的玄妙，吞佛童子一時怔忡，強壓下滿溢出來的情緒，思緒飄遠，記憶如同飜飛的白浪，碎碎片片的織成一幅幅永不褪色的畫面，數百年以來未曾提起的名字，數百以來未曾回顧的過去……

他以為他已經遺忘了，遺忘了鳩槃神子的存在，也遺忘了痛徹心扉的往昔，可那胸口的傷痕卻隱隱揪痛著……過往都到了眼前來，鮮明的讓他不敢直視，愈想忘記的事，怎奈卻記得最清楚，那種永遠難以填滿的無底深淵的，無邊的痛。

以為是死了的，為什麼在聽到鳩槃荼的時候，模糊不清的情緒全都湧了上來，不再平靜如波的心，痛得清楚而且強烈……那是刻意忽視的，抑或是強制壓抑的，沒有正視的傷口，有著永遠都存在的痛，潛行的總在胸口來回攀爬著。

「汝所渡化的魔是鳩槃神子？」吞佛童子盡可能保持冷靜，毫無表情的面容，冷冷地問。

「是又如何？」一蓮托生反問道。

「他在哪裡？」吞佛童子眼睛微瞇，語帶威脅的問道。

「在我回答這個問題之前，我有一個問題跟一個條件。」果然是鳩槃神子所言的吞佛童子！那麼事情就有轉機了，也許問題可以不再是問題。

「汝說看看，也許吾會考慮。」儘管想知道鳩槃神子下落，不過他也沒掉以輕心。

「你為什麼要問他的下落？」

「敘舊、相殺……」聽不出情緒的語調，一種空洞的聲音在他的咽喉徘徊，沉默了一會兒，而後他才又開口道：「汝問了一個連吾都不清楚答案的問題，這要吾如何回答？」

「既然如此，破戒僧也不為難，至於條件嘛，你敢跟我換劍以一較高下嗎？」捐出所有功力而鑄造的殺誡，應該足以封印吞佛童子的魔性，以牽引出他體內潛藏的壓抑人格。

「駕馭區區佛界之劍又有何難，即使朱厭不在手，吾還是可以輕易敗汝。」吞佛童子將朱厭拋向一蓮托生，一手接過聖劍殺誡，殺誡的清聖佛氣，著實讓吞佛童子感到有些不適，但是驕傲自信的他，選擇將這種異樣的感覺壓下，說道：「說吧！汝的回答。」

「九峰蓮滫。」協議達成後，一蓮托生也不再隱瞞，直接說出鳩槃神子的元胎所在，另外在一蓮托生手中的朱厭戟，霎時產生形變，化成劍形。

吞佛童子微微一笑，殺誡一揮，殺招順勢而出，雙方交戰，稍有疏忽便會見紅，瞬間殺誡刺入一蓮托生的肩頭，一道巨大的清聖佛氣反撲吞佛童子，這時他體內的某個部份欲奪而出，強烈的昏暈感佔據了腦海……

拔出殺誡後，鮮血飛濺，身上的魔性漸被佛氣壓制，頭痛欲裂的吞佛童子，難以承受的以劍柱地，在一片黑暗襲來之前，浮在思緒的最後一幕畫面，卻是一枚嵌在額際的火焰印記。

一蓮托生暫時止住肩頭不斷流血的傷口，即刻離開鴻蓮寺，掠空疾奔九峰蓮滫，刻不容緩地封印洞內的一切之後，急欲封印魔劍朱厭，可惜天不從人願，就在施展封印的當下，耗盡生命力的一蓮托生，便已斷氣而在九峰蓮滫坐化了，同時在玄蓮之中的魔胎，也順著天意而孕化了……

[ 此貼被煙嵐在2007-10-08 20:28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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芸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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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樓發表於: 2006-04-09 05:41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看到前來找麻煩的兩人居然是鄧九五和夜重生,而非是我原本想當然的認為的地理司和東方鼎立讓我有點小驚訝.
不過比之當年(?)地理司和東方鼎立的組合,鄧九五與夜重生同時的不請自來更加棘手.
但就像煙嵐所說,鄧九五和夜重生其實有更加充分的理由前來搞破壞= =b
總之冰風嶺上的這一戰真是驚心動魄啊,
封禪對王爺倒是很有得一拼,勝負尚在未定之天,而劍雪對夜重生情況就十分不利了,尤其劍雪還堅持不肯出劍,
雖然對這一戰的結果已經心裏有底,但在看到劍雪面對夜重生的連環逼殺而不斷受創,我還是忍不住捏了把冷汗.
說到這,我不得不佩服一下煙嵐,煙嵐將這一段武戲描寫得非常好,充分抓住了各個人物的性格以及他們的武功特性,
這段武戲真的很精彩,在人物的進退攻守,招式互換間,讓我有種在看原劇的武戲的感覺.

還記得原來看到冰風嶺一役中劍雪即使一再受傷也堅持不肯出劍那裏,我的心情是既焦急又不解的,
在知道了前因後果的現在再看這件事的時候我心裏非常佩服劍雪的堅持,
那種即使自己的性命不要也要維護封禪的心情真的讓我很感動.

然後,吞佛終於又出現了,雖然戲份依舊不多,但卻讓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冒著被扁的危險撒花~~)
尤其吞佛出現在那樣一個關鍵時刻:劍雪的生死懸於一線的逼命瞬間,
吞佛從容應對在千鈞一髮的時刻化解了劍雪的危機,驅退了強敵(這簡直就是傳說中的英雄救美~~)
其實我滿喜歡這裏吞佛和劍雪短暫的相處的,雖然他們的基本上沒有什麼交談,
但我從吞佛的舉動中卻分明可以感受到他矛盾的心情,極端的愛恨,以及幾度産生微妙變化的心境,
當吞佛意識到劍雪寧可喪命也不願出朱厭的原因時,他的心裏一定是充滿怨恨的和苦澀的,
在那瞬間他可能真的有親手將劍雪扼殺在自己懷中的打算,認為這樣一來劍雪就再不能離開自己,永遠都屬於自己.
但這也只是瞬間的念頭,到最後看到劍雪蒼白的面容以及額上的火焰烙印,吞佛還是心軟了.
儘管最愛的人已經忘了自己,縱然最愛的人一再的試圖抹煞自己的存在,吞佛卻依然無法真正狠下心腸.
就是這樣的吞佛讓我動容,我與煙嵐的看法一致,在吞禪雪的愛恨糾纏中吞佛才是最具悲劇性的那個.
在吞佛看來封禪就是一個掠奪了原本該屬於他的一切的可惡人格,所以他的極端和怨憤都不難理解.
因此雖然煙嵐一再的提到在接下來的發展中吞佛會變得多麼的可惡,我還是忍不住要站在吞佛的角度為他說話.

當然囖,封禪此回的表現也是可圈可點的,在我看來封禪這次至少有三點值得表揚:
首先,在面對強敵中依然分神關心劍雪的情況,要知道高手過招可是不容有失的,一個不小心他自己也會有危險,
其次,照顧受傷的劍雪時溫柔體貼,關懷備至.
第三點純粹是我的小小私心,沒想到封禪居然會把劍雪坦率的一句話自動轉換成訴情的話,然後自己都覺得難為情起來,實在是很可愛啊(歐~)

最後,原本我還在為吞佛的意識再次被壓制而長噓短歎,但不料最後吞佛居然又再次出現了@@,
吞佛出現的越來越頻繁,代表著封禪能存在的時間會越來越少,一時間我的心裏也很矛盾了.
看到吞佛心有不甘的被壓制我會覺得難過,看到封禪就此消失我也會覺得不舍>"<
唉,世事難有兩全,抉擇從來痛苦,我這個觀文者尚且如此了,不知道劍雪這個當事者又會如何呢.
提心吊膽的偷偷問煙嵐一下:吞雪之間應該不會是悲劇收場吧.(如果是的話我大概要準備淚奔了QQ)

最後的最後還是老話一句:繼續期待煙嵐的下文囖^___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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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樓發表於: 2006-04-09 09:28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樓上的大跟我的反應一樣．．．我本來也以為應該是東方鼎立跟地理司～不過我覺得煙嵐這樣的組合也很讚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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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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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樓發表於: 2006-04-09 21:56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又看到大大的文了~~现在的剧情越来越激烈了，先前的魔界大战，战斗场面很宏大啊，不过这次的单打独斗同样很精彩的，虽然换了对手，却还是按着原剧情走的，让吾又回顾了一遍剑踪啊。
矛盾的人格，挣扎的人性，都围绕着剑雪，鸠磐曾经说过，他希望能和脱离魔界组织——完整的吞佛在一起，以现在的情形来说，封禅正是他所想的。封禅，个性依然，狂傲不羁，摆脱了魔界的束缚，却摆脱不了吞佛的牵制，所以剑雪一定会用尽全力来保全封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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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牙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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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樓發表於: 2006-04-10 23:29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一開頭就是沈悶的黑暗啊~把所有的情感都遺忘了，只能留下恨意嗎~這樣的吞佛~很令人..悲傷~
可是覺得吞佛好似對於*恨*這件事感到疑惑，甚至是有點動搖了~這算是好現象吧~^-^
吞佛對封禪的恨意遠比不上對他的妒嫉吧~這樣妒嫉著另一個人格，其實總覺得雖是兩個人格，可是
吞佛和封禪就是同一個人啊~雖然兩個人的行事作風不一樣，但是愛戀的心情相同，只是立場不同罷了。封禪就像是之前鳩槃期待的那樣~心只屬於他的，沒有異度魔界來干擾。簡直就像是吞佛回應鳩槃的心意而衍生出來的，似不同又相同~(也許跟煙嵐的想法不一樣，但這是我的小小想法，煙嵐不要太在意哦~)

精彩的打鬥，煙嵐對於戰鬥場景的陳述實在是很生動~看得很令人膽戰心驚呢~!^^
劍雪對封禪的在意與犧牲實在很令人動容～不過這麼傷痕累累的，讓人很心疼耶~看到這段不自覺就會想到鳩槃也是這樣對吞佛的，雖然吞佛不知道~(可憐的鳩槃~~)
不過立場調換，也難怪吞佛覺得苦澀，因為小雪寧可死也不願封禪再度變成吞佛~
吞佛也太會隱藏了，縱使心中有任何情感，臉上還是一樣的平靜，但這麼悶久了，以後爆發出來一定很可怕~呵~只是不曉得遭到波及的會是誰呢~

唉啊~總覺得一堆壞人都是迫使封禪提前消失的兇手，隨著吞佛出場的場景變多，封禪也快消失了(~心裡真是百感交集~)如果可以一直保持著兩個人格該有多好~(想太多囉~)
那麼隨著一劍封禪的消失，吞佛再度出現，接下來會發生什麼樣的事呢~(吞吞的心機戲嗎~)
~期待煙嵐的續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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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樓發表於: 2006-04-16 08: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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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O 芸儿：
雖說想盡量照著原劇走，不過我不想讓故事太過旁雜，而且最主要是我想讓沒看布袋戲的人也能看懂的，
因為我身邊很要好的兩位朋友，雖然都很支持這篇小說，不過他們是不看布袋戲的啊Q_Q
況且不希望整篇小說裡出現的人物太多，畢竟我比較想讓它可以以自己的方式有一個比較完整的呈現，
所以出來擾亂的就是鄧王爺和夜重生，雖說兩位都是硬角，不過在寫的時候好像無意間將雙邪寫得太強(？)
其實武戲都是很讓我吐血的部份，因為寫武戲的部份蠻花時間的，但是又不想草草帶過，所以……
字數又落入了無法控制的窘境，好像每一回都有愈寫愈長的趨勢，不禁愈來愈有怎麼愈寫愈久的感覺Orz
不過很高興芸儿覺得這段武戲寫到讓你有感覺^_______^

當初在看原劇的時候我也是不懂為什麼劍雪遲遲不肯出劍，後來知道原因後，愈能感覺到劍雪對阿禪的重視，
他們的情況也就像是當初吞佛、鳩槃差不多，都是可以為了彼此而豁出自己生命的，
這種只為知己者死的氣魄，讓不少人為他們之間的情感而動容，相信喜歡雙邪的大都是如此吧！

因為這篇小說的主要描述角度是從阿吞跟阿禪來寫，所以阿吞小露臉一下的情節部份，
藉由他的動作塑造出他內心的糾葛與矛盾，其實這個部份讓我寫到有點小小的心酸，畢竟他受的煎熬也不少，
面對劍雪為了阿禪可以連命都不要，想起當初他與鳩槃一同的出生死入，怎不教他妒意橫生呢，
畢竟對他來說，對象換了個人，而且是掠奪他一切的一劍封禪的人格，
所以就這方面來說，他是很想殺了劍雪的，只是他又下不了手，畢竟還是愛得太深的緣故吧……
不過芸儿文中所分析的阿吞，確實是這一回阿吞所呈現出來在內心層面的糾葛，
而且就芸儿的說法，看來芸儿真的非常喜歡阿吞^_______^
雖說後來阿吞確實會變得很可惡(？)，其實可惡的程度我也已經慢慢在質疑就是了，應該不會惡質過頭(？)
只是我在寫阿吞的時候，有時不免快要被他弄到人格分裂，邊寫邊罵阿吞的變態(其實變態的是作者Q_Q)
其實我很不喜歡寫冷漠無情的阿吞，他這種過度壓抑的性格，非常會偽裝情緒的部份，真是寫到會捉狂Orz

阿禪一直都是好拔拔，對於劍雪的關心一直都是無庸置疑的，至於阿禪難為情的部份，當然也是我的私心，
畢竟我覺得阿禪很容易鬧彆扭，只是他都會裝得若無其事，不過內心大概已經不曉得窘了幾百回了，
而且我很喜歡會微微露出不好意思表情的阿禪，因為這樣的他實在是太可愛了>_____<

阿吞出現次數頻繁也意謂著阿禪快要不行了(灑淚)，雖說情節大致照著大綱走，
不過寫到後來我也快不行了……我真的萬分捨不得阿禪人格的消失，竟然是寫到怨念很深了我Q_Q
(阿禪我錯了，我應該讓你幸福的才對……)
看大家為阿吞、阿禪的存在感到矛盾，我寫後來也很矛盾，阿禪才是真正適合劍雪的啊！

其實這篇小說的結局，我希望寫出來的會是比較開放性的結局，所以悲喜都有吧，
畢竟開放性的結局每個人讀到後來，都可以有不同的想像去補充這個故事的結局可以有什麼樣的走向，
雖說這篇小說愈寫到後來，我不免多少有些偏向阿禪，不過我希望結局可以有各種不同的圓滿，
雖然這樣說也是說得很模糊，不過大致上我自己的怨念應該會先被滿足吧(笑)！

TO 缺了自由的風：
原本我也是設定要讓地理司跟東方鼎立出來，不過基於不想故事變得太旁雜，而且就這篇小說來說，
他們出來的功效沒有鄧王爺跟夜重生來得強而有理，所以囉，很高興風也很能接受這樣的組合！^^

TO 冬木：
其實想要多少照著原劇走也是有原因，畢竟我不希望這篇小說失去太多原劇的味道，而且透過原劇主要事件，
很能襯托出他們彼此情感的互動，而這樣比較忠於原劇的性格與情感糾葛，是我比較喜歡的^_____^
就冬木的回文來看，確實冬木抓到當初鳩槃所言的重點，這樣的阿禪就是當初鳩槃所要的，
當初吞鳩的中域之遊，與禪雪的偕伴同行，一直就是鳩槃所嚮往的生活，這樣的阿禪無庸置疑的是他所要的，
所以劍雪對阿禪的情感才會這麼的深，畢竟那是他靈魂深處所渴望的……

TO 月牙~~琰：
其實獨白部份的阿吞是比較傾向沉悶而且黑暗的，在他不斷追尋著阿禪的記憶，以理解禪雪之間的情感，
漸漸的，他所領悟的也會愈來愈多，當然沉痛的部份也會相對的增加Q_Q
後來對阿吞來說，他漸漸能夠理解所謂的恨與不恨，他恨那是因為他不承認阿禪的存在，
他能不恨那是他接受了他所遺失的部份，那自鳩槃背叛他後，壓抑下來而失落的情感，
所以阿禪的存在對阿吞來說，恨是恨他的掠奪，不恨是不恨他是自己失落性格的部份……
阿禪確實就是鳩槃心裡所期待的阿吞，而一蓮托生使計讓阿禪出來，雖說是命運不得不這麼運轉，
不過也圓了鳩槃心裡所渴望的理想，禪雪的深切情感是吞鳩彼此內心深處靈魂的寫照，
只是阿吞一時還看不清楚，讓一切給蒙蔽了。

劍雪、阿禪他們對彼此的重視，是那種可以全部豁出去的，誠如當初吞佛、鳩槃一樣，
都是視彼此為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就情節來說，阿禪的存在是阿吞心裡一個矛盾的點，所以他恨他嫉妒，因為他的位置被侵略者所取代，
驕傲如阿吞怎麼能夠承受這樣的事實，所以對劍雪他的心情也就顯得很矛盾，
這種冷漠、壓抑到了極致的阿吞，是我在寫文的時候，也很不想面對的性格，說真的寫這樣的阿吞很悶Q_Q
而且會讓我忍不住想拿刀砍他Orz 果然寫到有怨念了……
阿禪快消失應該讓不少人都很百感交集吧，連我也是這樣，寫到後來覺得很悲傷，對於阿禪非常的不忍，
阿吞再度出現後，確實就是他的心機戲了，不過這些心機戲，已經讓我快暴走了Q_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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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8樓發表於: 2006-04-16 09: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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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燄【七】遇雪

最初，會是如何起頭的？如果在雪山冰塹與你相遇的是我……

在雪落的寒光裡，盈盈斟著的，你的笑靨，冰清的不染纖塵，酩酊著我的影子，醺醉著的記憶斷層。

失去的無以追回，如那冬日風雪，吹了就過去，徒留春日的融雪，訴說著逝去的不復回，所以時光只能以一種被囚禁的姿態，凝止在記憶裡，而記憶裡的斷簡殘篇，只能在流浪者失離的跫音裡，留下一個個深淺不一的足印。

流浪得太久太久了，對時間也失去了感覺，衣衫染滿了塵沙，朱厭戟上的沉默，吐著冷寂的氣息，以虛無的寒光映照著孤孑。

無名的你，是否也曾有這樣的感覺？

後來他以雪為名，給了你一個名字。如果可以重來一次，我希望遇見你的人是我，到時我將以雪為誓，為你在雪中取火，並且鑄火為雪，淬鍊過後，給你的，是一段永恆的情。

過去被過去給蒙住了眼，在孤星潔月的夜空底下，無數風雪吹過的歲月漂洗著我的眼眸，以為已經遺忘的曾經，清楚的映在瞳仁深處——雪。

落下的雪，映著皎潔的銀暉，剔透晶亮，雪既是雪，你亦是你。

當我以掌中的雪淚，回憶著你，這每一滴淚裡都記著你的名字，也鐫刻著你的身影，在現實與記憶的不斷流轉裡，雪既非雪，你亦非你。

於是我抬頭向每一寸虛空，尋問生命的歸處，以沉默回應我的，雪落的禪聲，恰若一曲你吹起的葉笛，在我耳畔的淺聲低唱……

* * * * * *

吞佛童子，一名糾纏在過去記憶裡的身影，彷彿自火焰裡誕生，魔戟揮出的魔焰橫流，踏出一朵朵紅蓮，踩出一徑哀鴻的焦焚，如火似焰的紅髮，瀑布般流瀉而下，一襲似雪的白衫，在熾盛的豔火裡看起來格外清晰，地面一具具染滿鮮血的屍身，在火焰的殘虐下，化為一片焦土，而後頹敗的樑柱上，印著一枚火焰記號，與他胸口的火焰傷痕，如出一轍的記號。

對於吞佛童子的記憶，一直是斷斷續續的，無法一一串連起來，他的面容一直是模糊不清的，然而日復一日，年復一年的糾纏，蟄伏在記憶裡的邪魅之魔，每一出現，就會讓他頭疼難當，一種彷彿要被撕裂開來的痛楚，隨著吞佛童子而存在，如影隨形，所以他誓殺吞佛童子，以追尋自由的未來……

揹著殺誡，漫無目的的找尋，一步踏上江湖，他的生命就在劍鋒裡流轉。

身帶邪氣的他，為佛門聖器的持有者，或許是這樣矛盾的組合，找他挑戰的人，多不勝數，久而久之，世人便稱他為「人邪」，與另一名頂尖劍客「劍邪」齊名，世稱「雙邪」，後來北域兩大劍客的傳說遂不脛而走。

不過一劍封禪並不在意世人給他什麼稱號，這對他來說，並沒有什麼特別的意義，只是他對與他齊名的「劍邪」頗感好奇，如果有機會的話，他倒想與他一比高下。

* * * * * *

柳絮般的點點白雪，將大地點綴著一片銀白，遠方鋪滿皓皓白雪的山頭，在黃昏的餘暉下，透著柔和的晶亮光澤，軟綿如毯的雪地上，凹陷著數個疏疏落落的足印，森林也被漫天飛雪，灑滿一身。

突如其來的賞雪興致，所以一劍封禪在幾天前離開了冰風嶺，前往北域的險地雪山冰塹，愈往北方走去，天候愈是嚴寒，地面覆著厚雪，而不少盛著白雪的枝頭，承受不住雪的重量，唰的一聲，墜了一地，隨著片片飄落的雪花，在夕暮底下沉默著……

淡煙暮靄將遠方的景，塗抹得朦朦朧朧的，一劍封禪稍稍停下了腳步，在樹下暫時歇息，什麼事也不做，只是凝望著。

忽地，一抹黑影掠空而過，翱翔在天際的蒼鷹，絲毫不覺得背上的黃昏，冷寂而且沉重。

一種蕭瑟寂寥的感覺，在枝頭抖落的碎雪裡低吟，從來就不是多愁善感的個性，只是不知怎麼地，覺得生命少了什麼似的，空蕩蕩的，一大片一大片的虛無，排山倒海而來，猶似眼前廣漠無際的雪，佔據了所有視線，而他整個人也快被淹沒。

隨著夕霞沉落，一劍封禪繼續往北而去，風雪裡彷彿有一股不知名的力量在牽引著他，順著感覺走了好一陣子，來到了一處林地，漠漠夜色底下，吹起一陣陣風雪，如顛似狂，好似自有旋律的踏著舞步而來……

在風的淺聲低唱裡，在雪的旋舞飄飛裡，隱約他聽到一曲狂雪的音律，美得如夢似幻，好似伸手一觸，便會如同水中泡影般，消逝無蹤。

皓月霎時捻下一襲薄寒，晦暗不明的視線，在紛飛的雪舞流轉裡，他看到了一雙眼睛，溫潤的像是平靜無波的碧湖，沒有一點漣漪，純澈而且潔淨的眸子，恰似春日的融雪，靜靜地流了過來，一時之間，讓他移不開目光，一切都是靜止的，連所有的狀態也是凝結的，很安靜的旋律，淌在他的瞳仁深處，留下一朵朵的漣漪，滑到胸口後，再一朵一朵的盛開來。

著了魔似的舉動，他竟然唐突的一手扣住了那人的皓腕。

一雙沉靜明亮的眼，依舊不起波瀾，唇裡噙著一瓣綠葉……

而後很快的，悄無聲息的，陣陣狂雪驟然飛旋而去，靜謐如水的夜，清朗的銀月流光下，懸在半空的手，掌心枕著片片碎落的雪花，一陣風吹了過來，他怔愣地看著掌中的雪，飄飛而起，隨後翩然而落。

空蕩蕩的手，連風都捉不住，似曾相識的一股悵然，縛著他的思緒，一種莫來由的蝕心痛楚，在胸口的火焰裡乍然焚燒起來，胸腔中不斷翻滾的疼痛，隱約還摻雜著一絲絲懊悔。

從來沒有過的感覺，來得如此迅疾，來得如此莫名，突然他有了疑惑，究竟他是誰，為什麼會有這麼多不屬於自己的情緒，如浪一般急湧而來，幾乎要將他淹沒。

他倚靠著身後的樹，席地而坐，而後在周邊隨手揀了一些枯樹枝，熟稔地升起篝火，火焰的暖意稍稍拂去夜風低嘯而來的寒涼，雪早已停了，大地靜默的，只聽得到火焰燃燒樹枝，所發出嗶嗶剝剝的聲音……

他凝睇著篝火裡隨風擺曳的火焰，灼灼燦燦，猶似一朵朵紅蓮，底下綴著一瓣瓣藍燄，泛著深邃的寒色，莫名的一個疑問竄進腦海，為什麼火的根底會有冷淡無溫的藍色洪燄？如果沒有了藍燄，那麼火還會是火嗎？

這時他想起了吞佛童子，這名纏繞在他過去記憶裡的人，如果沒有了吞佛童子，那麼他過去的記憶是否就不再完整？

他自嘲地冷嗤了一聲，不甚苟同這個沒有任何根據的愚蠢念頭，畢竟吞佛童子對他來說，是一個如同夢魘般的存在，更是他急欲殺之而後快的對象，沒有了吞佛童子，他的生命才能夠完整，而他也才能夠擁有自己的未來。

碎落的月暉，如束篩落，流下皦皦素光，映落雪地，翻弄著篝火的一劍封禪，抬頭望著遠方，點點寒星沾著水澤，靜靜的流淌在夜幕裡，霎時一雙似水般的眸子，浮上心頭，像是落在水面的月亮一般，讓他有種想要一舉摘月的瘋狂……

* * * * * *

夜色悄聲褪去，一襲曦光乍然渲染開來，薄雲捻暉繾綣依依，山抹流光點染輕煙，燃燒了一夜的篝火已經熄滅，在雪地上吐著冉冉白煙，朝暉一大片一大片的灑落下來，視線也漸漸清晰起來，才一會兒的時候，蒸騰的霧氣在森林裡瀰漫，一地淡淡濛濛。

一劍封禪在雪山冰塹裡踽踽而行，遠遠聽見了泠泠水聲，一時興起，便往水流的方向走去，一路上奇特的自然景觀，攫住了他的目光……

皚皚雪海，瑩瑩銀冰，披掛在樹叢上的柔軟輕紗，似霜非霜，似冰非冰，毛絨絨的結晶，好似一顆顆精雕細琢的水晶，晶瑩透澈，婀娜多姿的玉樹瓊枝，千姿百態，迎風綻笑，翩翩如蝶，飄逸起舞。

愈是深入雪山冰塹，景致愈是世間罕見，如斯佳景好似只應天上有，美得勾人攝魄。

一劍封禪坐在河畔歇腳，河面漫著薄薄煙霧，遠方迤灑開來的山稜，浸在晨曦的薄光裡，微薄的雪寒在樹叢沉澱著，垂掛著一串串小若細鹽的銀晶，好似鋪了層薄白的朵朵小花，在風的撩撥下，細碎的飄落下來，晶亮剔透。

他取出一壺酒，閒適的賞著美景，忽而注意到河面的一叢綠，定盯一看，心裡不禁讚嘆，好艱韌的生命力，真是太不可思議了，想不到雪山冰塹的河流，竟然長得出這樣一株海草，可真是蔚為奇觀！

舉起酒壺，啜飲了口，酒還未入喉，霎時水吟潺潺，海草破水而出，瞬地一抹皓雪般的軀體，映入了一劍封禪的眼眸……

突然間風停了，什麼聲音都不見了，一切像是靜止了。

凝脂般的肌膚，光潔玉潤，玉琢似的胴體，晶瑩如雪，玉瀑般垂下的髮絲落在兩側，恰恰遮住兩點誘人的嫣紅，散發出一股難以抵抗的魅力，一滴滴自髮稍滾落的水珠，在水面蕩出一圈又一圈的漣漪，薄薄曦光揮灑而下，經過如絲似綢般的水光溫潤過後，肌膚透著粉玉般的光澤，更有一種說不出來的誘惑……

「咳咳……」驀地被口中的酒給嗆到，連咳了好幾聲後，一劍封禪這時才察覺到自己行為的失當，趕緊說聲失禮，不敢直視的連忙轉過身去，深恐唐突了對方。

一股躁熱無端竄了上來……

一大早的，這是不是太刺激了？一劍封禪不禁自問。

眼角餘光不著痕跡的偷瞄，心頭突然一緊，心跳漸漸加快，驀地一股熱意襲染面頰，佔據思緒的盡是方才的出水身影。

明明剛才看是一株海草的，看著看著怎知這株出水海草，竟然會是個活脫脫的少年出浴景象，是說這株海草的進化速度也未免太快了吧！

咦？等等，他想到哪兒去了，好像不太對勁！在雪山冰塹的冰河淨身，難道不會被凍傷嗎？一思及此，一劍封禪連忙轉過身去，才正要開口的當下，才發覺那名少年早已不見蹤跡。

想起方才的情形，一劍封禪的臉不由得泛起窘紅，怎麼被看的人完全沒有感覺，反倒是他先亂了陣腳。

「唉……」一聲輕嘆逸出了口，望著瀰漫輕煙的水面，他不禁有所感嘆，誰說春天還沒到，這裡的冬天已經乍現春光，不過剛才那株秀色可餐的海草，也未免太春色無邊了吧！

想著想著，一股溫熱的感覺慢慢從鼻子流了出來，一劍封禪並不以為意，以為是空氣太冷的緣故而導致流鼻水，便扯下衣衫的一角，用力地擤了下，卻感覺到它還在繼續流，覺得奇怪，攤開布塊一看，映入眼簾的，盡是一片鮮紅，他不太確定地眨了眨眼，不過鐵錚錚的事實擺在眼前，他竟然……流鼻血了！

一劍封禪整個人怔愣的盯看著布塊，突然覺得有些可恥，而後趕緊點了止血的穴道，抬起頭望著天空，深深的長嘆了口氣，略顯無力感的聲音，喃喃問道：「這到底是什麼情況？」

* * * * * *

暮曦斜映，丹霞掠空，瀲灩水光映照著他的身影，成綺雲霞灑了水面一片，熠熠生輝，落在雪地的餘暉，迤邐片片柔光。

晚風淒冷，撩撥枝頭擺曳，吹起衣袂飄飄，望著漸沉的夕霞，一管置在唇邊的笛，吹出一曲傷感幽微的旋律，低緩的，奏出一曲蒼茫，猶如曠野之風的低咽，隨著暮霞漸沾紫墨，笛音時而淒涼時而悲泣，霎時旋律一轉，音色在水面沉吟，恰似珠玉落盤，泉漱鳴玉。

身後傳來一瓣葉吟的唱和，婉轉的清泠之音，猶似濛濛細雨輕點湖面，又似飛泉傾瀉漱石咽岩，笛曲葉音相契相合，彷若一體，密不可分。

好似心有靈犀一般，曲調同時轉入激昂，如同狂雪覆滿大地，暴風扶搖奔天而嘯，驀地，旋律不約而同的戛然停止。

這時黃昏已經轉落，換上一襲紫灰雲霞，綴著疏星微光，嵌著一塊皓白的寒玉，一劍封禪往身後的方向看去，視線落在倚樹歇息的一抹綠影，一眼就認出是清晨的那名少年，緩地朝著他走了過去，見他沒有絲毫動靜，依舊閉著眼睛，含在唇裡的一瓣葉綠，微微捲曲，而唇角則浮著一個微小的弧度，恰似落在湖面的一朵漣漪，蕩漾出一圈圈若隱若現的波紋。

一劍封禪在他身旁坐下，揀來周邊的枯樹枝堆在一起，沒一會兒的時間，一朵朵火焰乍然盛開來。

「你的笛聲很好聽。」沉默了許久後，他緩緩開了口，聲音優美得像是輕風吹過水面一般的輕柔，眼睛清澈得猶如春日初融的雪水，明亮且潔淨，好似黑夜裡潤著水澤的點點寒星。

與記憶裡初見雪山冰塹的狂雪時，一模一樣的眼眸，澄澈似水，純粹的無法攙入一絲雜質，沉靜的流光在碧瞳裡深邃著……

「你的葉笛也是同樣。」淺笑在他的唇邊綻放，而後繼續說道：「你是這裡的人嗎？」

「不是。不過你為什麼這麼問？」

「沒什麼，只是隨口問問。」接二連三的相遇，又恰逢今日清晨之事，一劍封禪不免會有這個疑問，畢竟他出現的時間都很奇妙。

「那麼你要我隨口回答嗎？」劍邪微偏著頭，疑惑地道。

一劍封禪先是愣了下，而後微微一哂，說道：「看你想怎麼回答都可以。」

「不是。」又回答了一次。

「什麼？」這是什麼回答？一劍封禪頓時腦袋轉不過來，然後開始追溯剛才問題的源頭，這才聽明白他的話，繼續說道：「我是來這裡賞雪的，那麼你呢？你是為何而來？」

「沒什麼特別的理由，只是一時興起，所以就來了。」

「也正是一時興起，才有閒遊的感覺吧！」一劍封禪不禁感嘆地道。

「同意。」火焰映照著他的面容，不知為什麼，這樣再普通不過的談話，竟讓他有一種說不出來的從容自在。

頭一次他對一名陌生人這麼有好感，而且不可否認的，他很喜歡跟他在一起的感覺，整個人覺得很輕鬆也很舒服，於是他先釋出善意，說道：「在下一劍封禪，你的名字是？」

為什麼他遇到的人總喜歡問他的名字，他雖然覺得困惑，但是也沒有拒絕，答道：「劍邪。」

想不到北域與他齊名的「劍邪」，竟然是這樣一名不染纖塵的少年。

「那是說與毫無關係的旁人的答案，你該給我的是你本來的名字……」一劍封禪見他遲遲沒有開口，心想難不成是名字取得不好，旋即說道：「有這麼難以啟齒嗎？你放心，我絕對不會笑你的。」

他坦白地答道：「本來名字無，我遇過很多人，稱我劍邪。」他不知道自己是誰，也不知道為什麼要有名字，反正自他有意識以來，他就是孤伶伶的一個人，沒有親人也沒有朋友，過去之於他，是一片空白，唯一還記得的是在九峰蓮滫已經坐化的師父，以及師父留下的一把朱厭劍，其他的不知失落到哪裡去了，然後腦海裡縈繞著的，只有一個名字，吞佛童子！

「你可知道一個人一世只有兩件事情由天？」見劍邪搖搖頭，一劍封禪才又繼續說道：「最初的生命與最初的名字，你的誕生由不得你決定，而你既在人世就要有一個名字。」

「有與無的意義有那麼重要嗎？」劍邪提出疑問，無論是無名字的他，抑或是有名字的他，他的存在是不爭的事實。

「意義重不重要，每個人的看法都各有不同。」

「有名字又代表什麼？」順著一劍封禪的說法，劍邪接著詢問他的看法。

看著劍邪疑惑的模樣，一劍封禪忍不住伸手摸了摸他的髮，輕滑柔軟的觸感，在掌心蔓延開來，低沉的嗓音裡不自覺流露出關心的語氣，說道：「名字是入世的表徵，如果不得，在這世間你又將在何處生存？」

「天不容吧！」劍邪仰望著天空，不在意的語氣說道，可是藏在聲線裡的情緒，卻讓一劍封禪察覺到了他的失落。

一劍封禪豪邁不覊地道：「既然世俗的天不容你，那從此刻起，我便是你的天，你入世的名字由我給你。」

不讓劍邪有拒絕的機會，一劍封禪喃喃自語地道：「既然旁人稱呼你為劍邪，嗯……」思索了會兒，突然想起初遇的那場狂雪，掬起一把地面的白雪，而後讓雪絮在指縫中翩然飄落，笑著說道：「你給我的感覺很像雪，叫你劍雪如何？」

「劍雪……」劍邪唇瓣微啟，簡單的兩個字，在他的唇齒裡雋永著，悄聲滑入了心坎裡。

「怎樣，喜歡這個名字嗎？劍雪。」一劍封禪迫不及待地問。

皎然月光拂上他的面容，一雙澄靜純澈的水眸，燦如銀星，微微笑道：「再吹奏一曲可嗎？」

「鵲橋仙如何？」以前曾在七夕的時候，聽人吹奏過的曲調，後來他嘗試重新譜曲，讓他的笛音更能詮釋曲調裡的韻味。

「有何不可。」

靜謐如水的夜，一曲愁傷哀情的鵲橋仙，流瀉在薄寒的風裡，深渺幽遠的音律，彷彿織出纖細輕柔的雲彩，勾勒出迢迢不得相見的離愁，霎時轉為似水泠音，宛若銀河的潺潺細流，舒緩悠長的訴情調戛然而止，旋即如訴如泣的悲音，凝滯著化不開的濃愁，幽怨之音挾藏著泣若寒蟬的低喃，隨著夜風而綿延……

* * * * * *

篝火已熄，大地悄然無聲，一道曙光乍現，朝曦拂上面容，一股清香撲鼻而來，一劍封禪緩緩睜開眼睛，看到一旁的劍雪正在烹煮著茶，白煙裊裊上升，空氣瀰漫著一股雪中梅寒的香氣，劍雪見茶已煮得差不多，便斟了杯給他，說道：「這是暮雪夜梅煮成的茶。」

一劍封禪拿起茶杯，一縷輕煙繚繞鼻息，有著傲梅的清雅香韻，啜了一口，甘醇順喉，香氣縈齒，他想他永遠也忘不了這種讓人迷醉的香味。

這時他才突然注意到一件事，備感好奇的問道：「既然你名為劍邪，為何不見你的配劍？」

「我不愛劍，更不喜歡殺生，劍是帶來殺戮與血腥的不善之器。」由於當初只想到雪山冰塹閒遊數日，所以便將朱厭留在九峰蓮滫，因為這段時間他並不想被打擾。

「身為劍客卻不愛劍，為什麼你又被稱為劍邪？」一劍封禪不甚明白。

「也許是因為我的劍。」畢竟朱厭具有魔性，殺氣又重，被視為魔劍，無論是自詡正義之人，或是邪魔下妖，都想奪取朱厭，久而久之，他便被稱為劍邪。

一劍封禪不禁對他的劍感到興趣，說道：「我期待你的劍。」

劍雪笑而不答，望向遠方的眸，盛著若有似無的傷感，曾經行遍萬里路，越過千重山，歲月在無盡的路途裡走過，過去的記憶不知在哪停泊，踽踽獨行的長日漫漫，多得無法細數。

而他也總習慣獨自一人，因為他一向不喜與人過於親近，無論記憶是空白的，抑或是完整的，喜愛好惡仍然是清清楚楚的，畢竟一個人的本質是不會改變，所以一劍封禪給他的熟悉感，卻讓他不禁疑惑起來，究竟他們之間是否有所牽連？

「你要離開了？打算前往何方？」似乎察覺到劍雪的心思，一劍封禪連忙開口問道。

劍雪心頭一驚，為什麼一劍封禪看出來了，他以為他掩飾得很好，想不到一劍封禪這麼敏銳，他也不拐彎抹角，直接說道：「沒有特定的地方。」

「你是不是也在尋覓什麼？」一劍封禪不確定地問道。

「吞佛童子。」在腦海裡縈繞不去的名字，究竟在他的生命裡扮演著什麼樣的角色？

糾纏在過去記憶裡的名字，毫無預警的從劍雪口中說出，他猛然一驚，語氣問得有些急切：「你為什麼要找他？」

「你認識他？」劍雪訝異地問。

「我也在找他，他是我的仇人。」一劍封禪淡淡地道。

「他對你做過什麼事？」他以為這世上沒有多少人知道吞佛童子的存在，想不到一劍封禪竟然與吞佛童子也有所牽扯。

「因殺結下的仇，是很平凡又普通的恨無底，他是我的仇敵也是心魔，不將他除去，我便無法擁有自己的未來。」一劍封禪說到後來，語氣聽起來有些無奈又有些惱恨，接著他又開口問道：「那麼劍雪你呢？你尋找吞佛童子的理由又是什麼？」

「過去，答案。」簡單幾個字，卻蘊藏著難以言說的心殤。

察覺到劍雪所掩藏的傷感，一劍封禪也沒再追問，說道：「不可追的過去，不可待的未來，看似在時間水平線的兩端，然而在這個當下的我們，卻遇見了彼此，既然尋覓的目標相同，何不偕伴同行？」

劍雪思索了會兒，也同意了他的說法：「也無不可。」

「既然達成共識，那麼走吧！」

一劍封禪下意識地向他伸出手，他先是愣了一愣，而後微微一笑，將手遞了過去，讓一劍封禪將他拉起身來，這個簡單的一個動作，讓劍雪覺得熟悉，一種模糊不清的情緒在心裡沉澱著，溫柔得令人眷戀的感覺，已是遙遠的不復記憶了，卻隱隱的揪痛了心。

冬陽映照著皚皚雪地，透著薄薄金光，天空一片澄澈，雲被風吹得疏疏淡淡的，離開雪山冰塹的兩道身影，相偕同行，落在雪地的影子，不動聲色的緊緊相依著，絲毫沒有驚動正在談笑的人……

[ 此貼被煙嵐在2007-10-08 20:29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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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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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675)

59樓發表於: 2006-04-16 20:27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唉...某某秋果然還是吞桑本命派的~
看來看去也只會注意吞桑那一段~
雖然阿封小雪很可憐~但是我就是比較同情吞桑捏~
莫名奇妙的被神子背叛了~等到再相見時~曾經如此愛過的人~卻說他愛的是別人~
也是比殺了他還難受啊!~這一部劇情裡面兩個人...各自有不同的身分~等於四人彼此愛戀~
但是其實...愛來愛去也就是那兩個人~並沒有拆開過~
也許該說是兩個人對感情的執著太深了~才會看不破其實是殊途同歸吧...

"學海諸宮調"預定，CWT22現領：
http://www.36rain.com/read.php?tid=830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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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如劍、雨如霜，電掠秋雨山河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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