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琅琊文庫 07.22 朝歌楔子~12(完)，135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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楓焱

聽說以前叫絕楓─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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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65)

70樓發表於: 2006-05-05 06: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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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杯(指)~~~
你居然趁人不備?!你還是不是人啊?!
(孤:我不是人~我是鳥人?!)
是說孤杯~你是眼紅嗎?!看不得人家甜蜜^^~
噗噗~~加把勁~小羽很快就是你家的了^^~

阿狐出文速度很快啊^^~
加油加油^^~!期待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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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98)

71樓發表於: 2006-05-06 05: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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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o 絕楓

呃...偷親應該沒那麼嚴重吧(汗)
人家我也是常常偷親睡覺的小孩啊(羞)
(所以我說我是戀童僻)

噯，就是眼紅囉，到後面他還會出現類似忌妒的幼稚心情XD
是啊是啊努力把羽仔帶回家吧，趕快幸福吧>//////////<

這樣我就解脫了
(這好像不是重點)

出文速度快...恐怕不是(笑)
我只剩下一章就寫完了，現在只是負責貼，單指貼文速度的話，我是很慢的^^

我會努力貼的，我有點不想寫最後那一章(汗)，不是普通的爆字數

阿貝，快把羽仔帶走吧~~~~~~~~~~~

不需要問心有多痛，那是眼淚無法說明的悲傷。
by 那一天
──悼少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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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98)

72樓發表於: 2006-05-07 04: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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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歌 7-1

第七章

與蝴蝶君進行了一場可笑的比武，雖然這樣的戰鬥模式有些脫離自己的常規，但就某些角度上來說，倒是有趣，也不失一場讓自己讚賞的生死遊戲。

所謂的生，是建立在死亡的遠離上，而死亡，是構築在生命的消逝，兩者間密不可分，正所謂環環相扣。

笑著打發了眼前一對璧人，當然還有色無極，孤獨缺轉身離開，遊戲玩夠了，也該辦辦正事，注意到不遠處的向日斜，他一笑，狀似不甚在意。說實話，被人跟前跟後的走著，做什麼事都不快活。

一陣風輕輕從面上拂過，孤獨缺瞇起了眼，有多久多久，沒這樣子吹著風，有多久沒有這樣子，毫無目的的行走，為的求的，只是短暫的平靜。

似乎是，在那個兔崽子離開後。

很多時候，人都在失去後才知道痛，才知道少了些什麼，他亦然，總以為離非是自己的徒弟，是類似兒子般的存在，可在長久的相處下，他已經習慣他那呆呆的回應，還有成長過後的牙尖嘴利。

結果一離開後，他發現他身邊的風，不是那樣吹的，少了一個人，就少了一種感覺，然後多了一份惆悵和寂寞。

他不否認，離非對他的影響最多的莫過於師與徒，曾經是那樣放蕩不羈，曾經是那樣無惡不作罄竹難書，在弒師後，是愚昧無知的狂妄自大，在一連串無法喘息的逼殺中，他最後還是輸了，所以躲入罪惡坑。

沒想到面對的，更是無止盡的心機陷害，唯一的差別，不過就是手中砍下的首級，是所謂的正義之士和復仇者，或是罪大惡極的惡人。

在這樣子毫無意義的殺戮生涯中，他遇到了離非，那個總是逞強背負起一切的傻孩子，他教會了自己師父的真正意義，以及點醒了他，曾犯下多麼可笑的滔天大錯，漸漸的，他懂了師父於自己是如何的存在，也明白了離非是多麼的重要。

沒有他，孤獨缺依然在殺及血中生存，依舊沉溺在那麻木不仁的揮刀動作。

最後，他會喪失自己，會不知道何謂生存的意義。

會瘋狂。

笑嘆口氣，不將感情外露，孤獨缺依然踏著他固有的步子，往自己的目的地而去。

走著走著，遠遠就見到白影，那是一道頎長的身影，那樣熟悉，也是那樣陌生，嘴邊勾起笑，抽刀，瘋狂刀氣應手而出，最無恥的招數，就叫偷襲。

而那人白袖翻飛，在人瞭亂於他那如幻的袖袍時，驚人刀鋒就此化去。「如果這是久違的見面禮，不免過大了？」揚著萬年冷淡的嗓音，羽人非獍眸光微斂，偏身望向那彷彿隔了數千年般的容顏，一抹不容易察覺的笑漾上唇角「孤獨缺。」

啊啊啊這個玉樹臨風有著憂鬱氣質的漂亮少年就是他那個十年含辛茹苦拉拔大的乖徒弟麼，啊啊啊不枉費不枉費啊！

心中無限低喊著，孤獨缺卻不表現面上，僅是一笑。「我說羽仔，老子我是來和你了結生死狀的事情，你不用這麼熱情。」語氣中，盡是過往的風趣詼諧，絲毫不給人壓迫，更分不清孰真孰假。

「哦？」微高的語音，透著一抹無法看穿的薄冰，羽人非獍轉身。「是該解決了。」讓人看不出究竟打什麼主意。

有進步。孤獨缺瞇起了眼，一副盯著獵物的黑豹。

「不過在那之前，還是讓咱們好好敘敘師徒之情。」老習慣將缺刀拿來當按摩用具，輕輕在肩上敲搥著，一甩將銀灰髮絲掃了些到前頭來，他輕輕把玩著。「前面有家茶館，就到那去吧。」一笑，他跟上羽人腳步，並肩行走。

「羽仔，我很想知道你這幾年在外頭幹了些什麼事。」

「別叫我羽仔。」

「那你要我叫你啥？小羽羽？小非非？還是要小人人？我想小獍獍你是不會喜歡啦。」說完哈哈笑了兩聲，故意看著羽人時紅時白又轉青的臉色，心中盡是說不完的開心得意。

「都不要，閉嘴。」不想承認這人是他師父，一點都不想。

「哎哎養徒不肖啊，竟然要我閉嘴，你說你說，這樣子對麼，想師父我千辛萬苦跋山涉水受盡寒霜的跑來找你，你居然是要我閉嘴？」

「……」不可言喻！非人哉非人哉……

知道羽人鬧不得的脾氣，孤獨缺也不再尋他開心，就這此安靜下來走到了那間茶館，一坐定他便喚來小二。

「給我們兩只杯子。」笑說，面上如故，就像是個走累的江湖俠客，偶來歇息喫茶，見小二拿來兩個杯子，他端出腰間壺，各給兩茶杯添上酒味，孤獨缺看向羽人。「羽仔，我這裡有十年陳釀的醉花青，要不要來一口？」問，只見羽人非獍瞥了自己一眼，毫無接下意思。

「你不喝？這可是好酒呢。」說完痛快的喝了口。「還是你怕酒中有毒，你看我都喝了，不會有事的啦。」

羽人收回目光後冷哼。「酒自然無毒，有毒的，是杯子。」

「唷唷變聰明了呢。」心中有些說不出的感受，是開心，還是難過呢？「既然不喝酒，喝茶吧。」又喚來了小二，要了壺苦茶。「喝茶總沒事了吧？」

看了孤獨缺一眼，羽人端杯就口，輕輕啜飲。

「羽仔啊，你這幾年過得好不好？」淡淡的問，目光緊看著手中酒器，他忽然一笑。「我很想念你。」抬眸，那雙永遠充滿了精神的眼中竟似有若無地，流動著一股羽人看不懂的感情。

「你知道麼，身為你的師父我很榮幸，但你忘了師父一直告誡你的麼？任何人都不能相信，尤其是罪惡坑出來的，特別是我……你現在，覺得怎麼樣？」忽然露出燦亮亮的笑容，迎視羽仔錯愕的眸子，就見他撫著胸口，一臉不敢置信。

「你！」

「唉，我看你是長身高沒長智慧。」又是悠哉的一口茶。

「……」沒說話，羽人忽然坐正。「你是長白頭髮沒長自覺。」悠然接道，接過孤獨缺不敢置信的眼神。

「怎麼可能！」瞪大眼，孤獨缺忽然感覺到自己的失敗。「我已經收買了店小二了啊！」

「我收買了店主人。」不急不徐的嗓音恰好和孤獨缺成了對比。

「用什麼？」又恢復一派自然，孤獨缺翹腳喀瓜子，渴了灌口茶。

「項上人頭。」

「噗，難怪我輸你，唉唉，這可是你第一次的反擊呢。」笑著嘆氣，孤獨缺也沒露出什麼表情，彷彿這次落敗不存在似的。

「那店小二如果真毒殺了我，你又會放他獨活麼？」輕輕語氣，勾起了孤獨缺的笑容，還有羽人非獍一絲絲的無奈。

「哈，你說呢……」瞇起眼，享受春風的吹送，孤獨缺打了個哈欠。「我有些累了，帶我到你家歇息吧。」

「……」落下孤燈？

羽人非獍深深看了眼孤獨缺，而後嘆氣起身，往『家』方向前進。跟著羽人腳步走到了所謂的『家』，孤獨缺眨了眨眼。「這就是你家？」

「是。」

忽然一笑，孤獨缺望著那隨風搖擺的紅燈籠，面上罩上戾氣。「你以為躲在這種死地方就沒人看得到你麼？」他的離非在數年前被羽人梟獍親手埋葬，他以為如果能給那孩子一對翅膀飛離只有黑色的天空，他會幸福。

可是事實證明，他錯了，他送他一對翅膀，卻讓他到了這個鳥不拉屎的鬼地方來，讓他一個人躲在冰冷的角落自怨自嘆，無限的自責，這樣子，和在罪惡坑又有何差異？

他終究放不下，終究是以前的那個笨蛋。

「……」羽人沒有搭腔，只是坐入亭內。

「拉曲二胡來聽聽，先說別拉那首死人歌。」跟著坐入亭內，囂張的翹起腿來，孤獨缺拔開酒塞灌了口佳釀。

乖順的抽出二胡，低低拉著，非是自己平時習慣的旋律，有些生疏。

靜靜聽著，孤獨缺呼出了口氣，在風中化為一團白霧，消失不見。「你還沒跟我說這幾年你過得如何。」

停下手中動作，羽人瞥了他一眼。「你不是都知道麼？」

「噯，聽不懂你在說什麼。」一笑，支手撐額，狀似慵懶，但那雙褐色的眸子卻瞬也不瞬的盯著眼前已經長成壯年的男人。

被那樣的眼神盯著，羽人非獍覺得全身都不對勁，卻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那目光是不討人厭，只是讓人不自在，似被看穿。「罪惡坑內總是有不同的人進入，你大可藉那些人打聽我的消息，不是？」放下心愛的樂器，羽人非獍靠在紅柱上，不著痕跡的避開那雙眸子。

「嗯，你還是沒告訴我你這十年過得如何，你的生活我大致知道，但，你明白我說的是另一方面。」怎麼能讓他逃，他就是不懂得面對自己，不懂得寬恕自己，才會落得今日這種田地，才會眉頭間，像能夾死好幾隻蒼蠅。

「……」他果然還是記憶中那樣的精明，那樣不容人欺瞞打渾。羽人一嘆「就只是如此，認識了一些人，開始了新的生活。」

「喔？改天介紹一下吧。」笑了笑，孤獨缺提起酒壺，痛快喝了起來，遞給羽人。「罪惡坑的特產，不喝你以後可是沒機會。」

伸手接過，羽人也喝了一口。「還是如昔的味道。」

「哈哈哈，如昔被灌醉的味道！」笑著笑著，想起了過往的一些事情，想起離非被裝成女孩兒，想起了那一晚……孤獨缺嘴角彎起意味不明的淺笑。

最後，你還是被我找到了。

「羽仔，我們出去散步吧，這個地方對老人家的關節不好，我以後要是得痛風就要你背我。」嘻皮笑臉，孤獨缺率先起身也沒管身後人反應，就這樣走著。

跟上腳步，羽人隨著他離開這布滿寒風的地方，走入塵囂，走入暖風吹送。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阿貝，你好像怪叔叔= =
呼呼~現在正是曖昧不清酸甜苦辣味覺有問題分不出來的奧妙青春時刻啊(?)
阿貝，上吧!!(搖旗吶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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櫻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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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3樓發表於: 2006-05-07 05: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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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玉樹臨風有著憂鬱氣質的漂亮少年就是你徒弟啊啊啊啊師傅！！（太激動了[拍]）
總之，羽仔啥時才真的會被抱走？@@
師傅，你現在還在跟羽仔相教長短、驗收成果做啥啊...b

不要客氣，儘管上吧！>////<（羽：別隨便決定我的去處= =）

以上櫻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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楓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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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65)

74樓發表於: 2006-05-07 06: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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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羽羽?小非非?小人人??

孤杯~你就不能想個好聽一點的名字嗎?
像人家叫阿獍阿獍的~多順口啊~~
手腳再不俐落一點~你家的小公主人家就要抱走啦~
到時候就別哭嘿^^~

>>都不要，閉嘴！

小羽~說的好啊~~
對付嘴壞的師傅~叫他閉嘴是最好的方法~
等孤杯把你拐回家之後~你可以用另外一種方式讓他閉嘴(邪笑)~
保證每次用每次有效~不過你要注意一點~體力要好些啊(噗)~

>>他以為如果能給那孩子一對翅膀飛離只有黑色的天空，他會幸福。

孤杯....
如果小羽離開之後真的很幸福~你是否真的就放手?
給他ㄧ對翅膀飛離~卻忘記他終究是個孩子~
生活在你羽翼下多年~你突然讓他飛~他還是只能徬徨無措的躲到一個只有孤單的地方~
如果沒有少艾過人的毅力~他會活的更自卑~更痛苦~
這些.....也是你始料未及的吧.....

加油~
看不下去小羽的自怨自艾就快把他拐回家吧~
不然後悔就來不及了@@
自閉歸自閉~還是一堆人搶著抱回家養的啊^^~

給阿狐~
這樣的速度很快了說.....
某人一個星期要能貼出兩篇文就很了不起了= =
(無限崇拜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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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5樓發表於: 2006-05-08 00: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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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o 櫻雪

等到最後一章就會被抱走了(嘎好像太久了)
會先被吃掉吧我想(?)
唔人家睽違已久的H啊...是說裡面根本沒寫什麼，我等級很低|||||||
噯，久未相見總是要來驗收一下啊，呼呼，要先測一測實力，再決定要用A計畫還B計畫XDDD

是啊是啊!上吧!幹掉狂龍做掉阿跋，投入師父的懷抱吧(?)
是說最後一章真的讓我無從下手呢...無限延期的幸福(汗)

to 絕楓

呃...阿獍
那絕楓認為水某這兩個字怎麼樣(核爆)
XDDD
不然老婆娘子阿娜達，我想想羽仔比較喜歡哪一種
(天國近了..........)

抱走...？誰？
我嗎(喂~)
這篇沒有競爭對手啦...就連少艾我都很好心的讓他退場休息(?)了
所以沒啥波折刺激性(當然~因為我是艾九派XD)

哇哩咧...那種方法用多了傷身耶...
會虛喔
(不過這就要看會虛的人是誰了(笑)

是啊...讓羽仔走，是想讓他看看外面的世界，看他是否能夠藉此消弭內心的傷痕，可是他錯了，他沒想到羽仔會棲息在一座深山內，當他的孤獨英雄...
可是，就當時情況，讓羽仔留在罪惡坑內也沒有助益
有言之"危機即是轉機"
不妨當作是.........絕地重生
沒有改變的羽仔將自己逼入了死角，但只要有人願意拉他一把，他還是能夠見到陽光，他出罪惡坑，或許就是轉機的開始，阿貝是那把啟動齒輪的鑰匙...

哈哈~
大家都替阿貝加油呢，阿貝你可不能漏氣哪~不然會被笑XD
我也挺想把羽仔抱回家，可是我現在最愛的是阿吞，等時間再久一點我的心就要偏給阿吞了
發現自己對紅色和白色最沒有抵抗力...已經第二個了(笑)
之前的兵葛格...現在的阿吞，都讓我很想一頭鑽進去他們的懷抱
所以，阿吞，讓我多愛你一點，這樣我才能給小雪幸福(啥)
離題..................................(汗)

呃...那是因為我很早很早之前就開始寫朝歌了，我現在就快寫完了，我好像二月還一月就寫了喔~所以論起來我寫的並不快，我小時候(?)爆發力比較強(笑)
妳可以注意我的恨相逢...我們看看我啥時候會更新吧(笑)
等到天荒地老吧(遠目)
那是一篇驚人的破戒文，我居然沒有寫到一半才貼，這八成注定了一篇斷頭文的開始|||||||||(阿吞小雪你們...我的小宇宙很強，可是齒輪損毀(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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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6樓發表於: 2006-05-13 06: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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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歌 7-2

隨意的走著，任風捲玩著長髮，羽人安靜走在有著灰髮的男人身受，隨他長髮搔著自己的臉。

凝視著那依然瀟灑不改的背影，一種惘然罩上了心頭。曾幾何時，遙不可及的背影變得如此接近，那個好像永遠都追不上的高度，轉眼間，自己已然能並肩而立。

時間，會改變很多事情，改變了自己，就不知眼前這個人有沒有變。

「羽仔啊，你老實告訴師父，有沒有女朋友？」回過頭，望著凝視自己的雙眸，孤獨缺眼中不容人察覺的閃過抹陰冷。「有的話可要告訴我。」

「你要替我說媒麼？」沒發覺面前男人稍閃即逝的殺氣，羽人非獍半開玩笑的說道。

「那也要看那女人夠不夠格。」口氣依然，但孤獨缺心中明白，這樣的醋吃得有多麼難看。轉過頭瞇起眼，盡是收不住的怒火。該死的，能打聽到他的生活，卻打聽不到他的心。

這樣子，等於沒有掌握。

「目前你是不用操這個心。」依然沒感覺到跟前男人的不對勁，羽人非獍面無表情。

……媽的裝老子肖維……孤獨缺心中翻了個大白眼，也不禁取笑起自己，以前要女人，伸手勾就一堆，所以對於追別人，他是一點經驗也沒有。

「你這樣我真的要懷疑你有沒有問題了。」笑著回應，孤獨缺還是沒洩漏自己心事，但這樣的問題夾帶雙關，明者是羽人魅力有問題，暗者為，他根本不愛女人。

可惜這樣的弦外音，眼前這隻笨鳥人是聽不出來的。

「不勞費心。」羽人非獍煞有其事的回答，更讓孤獨缺無力到了極點。

就這樣，兩人看似隨意，但卻暗潮洶湧的閒談著，走著走著，便從落下孤燈的偏冷，走到了漾滿了夏意的湖邊，烈日照耀著如鏡湖面，是金光落凡，帶來不屬於人間的神聖莊美。

瞇起眼看著以前一切，孤獨缺走近，伸手撥了撥。「好涼。」笑說，就在此時，詭異氣息自湖下竄起，孤獨缺暗驚，提氣走元迅退數步。

退至羽人身旁，就見他已抽起了刀預備，而湖畔旁竄起了數名黑衣人，個個手持兵器，擺明圍殺。

一股怒意自胸而生，孤獨缺瞪著眼前人。他知道，這些人是來追殺他的，無論跑到哪裡，都有一群，殺，殺不完，不殺，死的就是自己。

正在他內心抱怨時，劍氣已然襲至，閃身退開，那劍氣就像是有生命般，孤獨缺離了三步，它便進了三步，內心暗驚，孤獨缺揮刀斷阻。

而羽人非獍，他早已和人打了起來，發現不對，孤獨缺暗叫一聲不妙，他知道這些人的目標是自己，但羽仔是自己的徒弟，他們又會放過他麼？而且方才那劍氣，擺明是要隔開自己和羽仔的。

內心焦急，但轉念隨即寬了心，那個人，已經不是以前那個小鬼，他已然成長，有了屬於他自己的翅膀，他不再需要自己庇蔭。

孤獨缺哼笑，滿臉諷刺。「要殺，就來吧，月不全孤獨缺，孤，是定孤隻的孤。」笑落，刀起，轉眼間是紅花翻飛，躲於暗處之人紛紛倒入血泊，濺起小小艷麗。

回身，避開長鞭攻擊，以缺刀為餌，釣上了長鞭入甕，豈不料在武器出現空門時，宏大掌氣席捲而來，大喊不妙，孤獨缺來不及收刀，硬生生吃下此擊，心中怒意更盛。

一陣腥紅嘔出，孤獨缺握住鞭子，運氣同時只聞那執鞭者痛呼一聲，整隻手被狠狠炸開，轉眼的瞬間，缺刀降臨，睜眼閉眼交替的瞬間，已然沒了意識。

孤獨缺揮去刀上血漬，手撫著胸。該死，打這麼大力，很傷。

回過頭，就見羽人非獍被陣法困住，他不斷想衝出，但那術法可不是簡單玩意，本想過去援助，但在此時，一道不容小覷的氣息在背後三尺出出現，孤獨缺額上冒出冷汗。

硬角來了，轉身，缺刀就手，他穩然以對。

而在術法內的羽人非獍，手上刀氣強硬瘋狂的亂掃，可惜無一處生門，任他威力如何強大，就是無法破陣。

皺眉，他靜下來觀察四方，也在此時，一個模糊的影像在面前出現，微愣，他注視著。那是一個穿著紅衣的女人，那個女人，頭上盤著異樣熟悉的髮髻，上頭有著總是耀眼的金步搖。

那個女人，身邊跟著一個小男孩，那個男孩一身白衣，映在紅衣旁，更顯刺眼。

無法阻止自己，羽人緊緊盯著那影像，明明是不停喝阻自己移開目光，卻無法做到。

小男孩拉著母親的手，那是記憶中的溫暖和柔軟。

小男孩同母親笑語，那是封入最深沉記憶的不願回首。

小男孩看著母親被污辱，流下了淚，殺了人，那是無法言語的悲痛。

看著看著，羽人非獍無法自抑的顫抖，不要再看了，他不願回想，他不要想起來啊！

「停、停止！」蹲下身，羽人無神地瞪著前方，臉色蒼白，而在一旁奮戰的孤獨缺察覺，心知不妙，無奈對手強勁，他遲遲無法脫身。

「不要……娘、不要……」強迫映入眼簾的，是母親被罪首污辱的畫面，然後，是血，很多的血，刀鋒沒入了那溫暖的身軀，毀了一切。「啊！」無法接受，羽人非獍失聲尖叫，聲中，滿是不忍聞的悲淒哀痛。

聽見羽人聲音，孤獨缺趕緊回頭。「離非！」脫口而出的，還是記憶中最深刻的名字，那個給了自己一切的名字。

孤獨缺握緊刀，望向對手。「老子沒空和你玩，最後一招！」語畢，刀氣幻化六翼，開開闔闔，似是甫睡醒的猛禽，要為狩獵做最後準備。

哭聲，不停入耳，瞇起眼，身形隨著紫紅羽翼飛舞，下一秒，刀氣灌入敵人胸口，血濺滿了身軀，竟是如此刺鼻難聞，沒有收下刀勢，孤獨缺回身，發招於那困住羽人的陣法。

陣法瞬間破碎，化為了鏡花水月一般的碎鏡，紛紛飛落，歸入塵土。

上前，也在此時，一支箭破空而來，目標是羽人非獍。

心好像被緊緊揪住般，沒多做思考，孤獨缺伸手，任箭貫穿手掌，刺痛攀著神經刺入大腦，但他哼也沒哼，握刀之手一轉，刀氣射出，殺人無形。

「你在搞什麼鬼！」怒喝，吼著，以缺刀刀背狠狠敲了羽人非獍。「清醒一點！」也在此時，掌氣竟至，劈上了孤獨缺失防的背後。

「噁！」嘔出鮮紅，滴滴落在羽人襟上，只見他佈滿眼淚的眸子逐漸回神，下一秒看見的，是他的驚慌失措。

「你！」焦急，羽人明白身旁埋伏之人依然眾多，他也無心戀戰，天泣迴旋，刀光四動，震開眾人後帶著重傷的孤獨缺離開。

以著極快速度奔馳，羽人緊攙著彷彿都要走不動的孤獨缺，到了一乾淨小溪旁，孤獨缺扯了扯他衣服，要他停下。

「你、你還好麼？」放下男人，羽人非獍問。多少年了，過了那件事情多少年了，他以為自己已然練就面無表情無心無痛，但如今，他還是崩潰了。

瞥了眼他，孤獨缺哼笑。「眼淚擦一擦，難看。」掬水洗凈傷口，他脫起衣服。「過來幫我，我腰部被咬了一刀，沒辦法動，替我把衣服脫掉。」這樣說，就見羽人非獍趕緊上前幫忙。

伸手拉開粗布衣服，然後褻衣，看著滿是傷痕的胸口，看著流著鮮血的傷口，羽人非獍皺緊眉頭，撕下自己衣袖沾水，小心翼翼的抹去血汙，抽掉男人手上的斷箭，泉湧般的血讓他幾乎窒息。

望著專注的男人，孤獨缺斂下眸子，忍著將人摟入懷中的衝動。「我自己來吧。」

「別吵。」自懷中拿出傷藥，挖了些塗抹在男人身上，這是從慕少艾那拿來的，療效特佳。「起初有些刺疼，別去碰傷口。」口氣儼然是藥師對他的嚴肅。

「喔，羽仔你改行當醫生啦？」

瞪了眼依然弔兒郎當的男人，羽人非獍沒回答這個問題，抬頭看著男人的笑容，他這才驚覺彼此距離竟只有一隻指頭的距離，急忙退開，就見孤獨缺拋來疑惑目光。

「你是被我電到是不是，彈這麼遠。」嘆氣搖頭，他嘴邊無法自止的漾起笑。「你還好吧？」

……羽人無語，許久，才見他悠悠嘆息。「我沒事。」抬起頭，就見裸著上半身的男人，下意識的撇開頭，他害怕著忽然加快的心跳。

偏首凝視忽然沉默的羽人非獍，孤獨缺臆測著他的想法。難道這反應，是在害羞？不可能，這小子神經沒這麼細。內心點點頭，否認了這個想法。

「哪，師父……」

「嗯？」沒放過男人面上一絲一毫的情緒波動，孤獨缺漫不經心的反問。

「有一天，你是不是會和娘一樣，離開我？」

「……」這算什麼？孤獨缺自問，然後是無止盡的自嘲。「沒你是沒斷奶喔？」一句話，拒絕回答這個問題。

羽人的問題有兩種解釋方式，一個是單純的，就只是問自己是不是有一天會死，這是個廢話問題，第二個，是問自己，是不是會死在他，羽人飛獍手上，這是個好問題。

孤獨缺內心暗笑。或許在生命了無生趣的時候，他會選擇讓這自己一手栽培到大，甚至付出所有感情的男人，結束他荒誕不經的一生。

或許。

※※※

躺在客棧的床上，基於落下孤燈實在不適合傷患居住，孤獨缺與羽人非獍下榻於一家不大，但也不算簡陋的小店家內，是時子夜，孤獨缺忽然睜開眼。

柔和的月光悠悠灑滿地面銀華，但不足以吸引他的目光，凝眸一點，是那緊緊盯著自己的白衣男子。「做什麼？」因為傷勢沉重，他幾乎一沾床便昏睡過去，而現在體能稍微恢復，才察覺身邊之人。

「別管我，你睡。」發聲者羽人非獍，一如躺在床上的男人般，他眸子亦是瞬也不瞬地盯著他瞧。

「……」如言闔眼睡眠。他怎麼會不知道這孩子在想什麼，他在怕，怕自己消失，怕自己如他那命薄的阿娘，就這樣死了。

他怕的，是孤單一人，真要說自己是他這世界上最親密的人了，若自己也走了，他的世界還剩下什麼？

猛然睜開眼，孤獨缺依然看入那雙因夜色而深不見底的眸子。「你這樣，我最好睡得著。」他怕自己消失，所以要看緊自己，才不會眨眼之間，就只剩下他孤影漂流人間。

「……」羽人非獍沒有回答，只是故我的坐在原處，看著男人的臉龐。「為什麼蓄了鬍子？」以前的孤獨缺沒有鬍子，有的是瀟灑不羈，而今留了鬍子，給了人奇怪的感覺。

「顯示我的『德高望重』。」一笑，彷彿看穿了什麼，孤獨缺身形往內擠了擠，拍拍身旁空出來的床位。「上來吧。」床不大，但還夠兩個男人擠在一起，只是真的很擁擠就是了。

「不要。」想也不想的拒絕。

「什麼？！你你你這小子真的是翅膀長硬了要飛了想你小時候都吵著和我睡現在嫌我留了鬍子變老了就不理我了。」見羽人搖頭要離開，他適時補上一句。「你要敢走我就唸到你房裡去。」這樣的好機會，他怎麼能放過。內心一陣邪笑。

「……」又是沉默，羽人轉身，無奈的躺上那尚留有體溫的位置。「睡覺，你是病人。」

「這樣才乖。」孤獨缺躺了下去，內心暖暖的，他知道這是羽仔表達感情的方法，他不會口頭說，只會用讓人誤會的小動作來表示。

他願意聽自己話上床，表面看來是不想接受自己的呶呶不休，但實際上，他是不要自己下床走動。這種愚蠢的小體貼，他怎麼會看不出來。

床真的不大，很擠，身邊盈滿的，是彼此的體溫，彷彿火焰一般的灼燙著，鼻腔內，盡是彼此的味道，這讓羽人有些難以入眠，而孤獨缺更是別說了。

什麼小時候，這小子一長大，自己就想對他做一些兒童不宜的事情，更何況現在一個好好的躺在旁邊，要一個正常男人克制實在很難。

不過，他沒有行動，只是側過身把男人摟緊一些。「你才要好好睡。」輕聲在男人耳旁說著，他手扯下羽人的髮帶扔到一旁去。「真正要放鬆的人，是你。」如以往離非作了惡夢，他輕輕拍著男人的背，告訴他沒事了。

難以言喻的感覺襲上胸口心臟，羽人深深吸口氣，放任自己倒在男人懷中，任自己腦子放空，不去思考一切，感受著這讓人心安的溫度，還有屢屢安撫自己的低沉嗓音。

手拍著拍著，就發現懷中人早已睡去，一抹笑浮上嘴角，孤獨缺不著痕跡的在他唇上落下一吻，也不怕男人驚醒發覺，只因他明白，無論是離非或是羽人非獍，只要是睡在他旁邊，都會睡得跟死豬一樣。

閉上眼，享受著這睽違的溫度，以及想望許久的味道和男人。

陽光，細細微微的自窗櫺灑落，落在地面，是一圈圈金黃的圓，交錯織譜了一個個破碎和一個個的完美。

窗外啁啾高低的鳥兒起了個早，外頭還有貓兒喵喵的叫聲以及狗的吠聲，很吵很熱鬧，羽人非獍悠悠轉醒，顫動著濃長的睫毛，他緩緩睜開眼。

發現自己趴在一不明物體上，本不想在意，他蹭了蹭想繼續睡，可好像有些不對，再次張開眼，發現自己看不到什麼東西，棉被蓋住了，慢慢鑽爬著，他自被窩中露出了個頭。

因方睡醒而惺忪的雙眼注視著眼前人，那因被窩而有著潮紅的臉龐莫名有著稚氣，看得孤獨缺難耐一笑。

「睡醒了沒？」這傢伙就這樣趴在自己身上，睡了一夜，完全沒顧慮到自己是個傷患，而且還是重病號。

「……」眨了眨眼，彷彿還不是很能理解到底怎麼了，畢竟，在幼時他大多時候醒來都能看見這樣的一張臉，同樣的笑容同樣的問句，以致於他分不太清現實和過往。

「離非？」試探的叫了聲，就見羽人非獍驀然驚醒，他瞪著自己，許久就像被雷劈到那樣往外一閃，床很小，兩個男人的體積不算小，他這一退沒構著床邊，整個人摔到地上。「喂喂喂沒老子長得像鬼是不是？」逃這麼快……傷心……

坐在地上，羽人非獍捂著嘴，不敢相信他真的在這個男人懷中睡了一整晚，而且毫無知覺。

「欸欸，你怎麼了？」在床上對男人揮揮手，孤獨缺笑說。

「……」一樣靜默，下一秒就見羽人非獍落荒而逃似的，撞開房門逃走。

看著那雪白背影，微笑漾上唇，他可沒漏看，羽仔那彷彿潑到丹墨的臉，是在害羞呢……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我也要跟羽仔睡覺=//////////=
害羞呢~真是可愛(炸)
阿貝，幹得好啊!!(豎指)

不需要問心有多痛，那是眼淚無法說明的悲傷。
by 那一天
──悼少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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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

77樓發表於: 2006-05-13 06:29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小鳥在害羞啊~~~~~
估計他自己都沒想過自己會有這麽不自覺的時候吧~~~~~
缺伯汝笑的緊得意哦~~
別再乾笑啦~快去把小鳥追回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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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126)

78樓發表於: 2006-05-13 06:55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羽人的溫暖來自孤獨缺，同樣在等待的兩人
羽人等待一切情緒的出口，孤獨缺等待可以接近羽人的入口
記憶中的破碎恐懼，橫亙在四周
但是羽人潛意識下還是有對孤獨缺的依賴吧？
一個人躲在自己的角落，承載同情和批判的眼光
最需要直接的揭起，孤獨缺的出現開啟了對過去的牽繫
但猶見孤獨缺也是心疼著這個自責的徒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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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229)

79樓發表於: 2006-05-13 19:34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阿狐~好久不见啦~(来个熊抱)
恩恩恩,我五一去杭州看素素,回来后发现我家羽仔一下子就从小屁孩（被群殴）过度到忧郁美少年了~~@__@然后就想偷懒下，等阿狐出了下篇再回帖，结果这一等……就等了一礼拜，炸
咳咳，是说缺伯，你现在只敢趁羽仔睡着偷袭吗？？鄙视～～～拿出你的眉角和气魄，把美鸟公主吞下去吧！！！（再度被群殴）
鼻青脸肿的爬回来，赶快继续下一章啊～～～我看到两只已经在走向红地毯了，不要又让我等一礼拜啊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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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如劍、雨如霜，電掠秋雨山河鳴

醉顛狂、雨飄紅，血披秋水一色劍

舞秋月、佾江風，也是疏狂也任真

難為知己，半生飄零愁是雨；難為手足，一夢吹醒江無雲

朝歌 7-1

朝歌 7-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