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琅琊文庫 12.31 【日月現代】歲月如歌，上~下（全），+7F 插圖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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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lis1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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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4)

10樓發表於: 2009-12-25 04: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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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12.25 [日月現代] 歲月如歌，上~中，7F

不只是不是因为我今夜心情不好，字里行间，总让我看到一丝悲剧的意味。
为什么素还真要搬出宿舍？
那个心脏手术研究停滞是谈无欲为什么双手紧握？
....
看着看着，总觉得像悲剧（自拍~）
不过既然elisedan亲说过“日月太纠结，我们要乐观”，那就期待这篇文章是happy End吧。

ps.Elisedan亲，我们的名字有点像啊！

仙人掌上玉玲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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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小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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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64)

11樓發表於: 2009-12-25 11:08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總算看到新續集了真好
談談在病中終於了解自己對素素是怎麼的感覺了
希望下集談談素素了人能一直的幸福下去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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妃茗

至道無形，至理無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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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2695)

12樓發表於: 2009-12-25 16: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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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12.25 [日月現代] 歲月如歌，上~中，7F

其實我的感想也真的只有：非常喜歡！（毆）
總覺得很難用字句表達這種看完文的複雜心情
不過我特別喜歡對素素的那些形容描述，他的笑，他的眼，他的一舉一動都描寫的很符合我心目中的素素＝／／＝
非常喜歡＝／／＝

而看到這，從用字遣詞中，也隱約感覺到一些悲傷的氣氛ＴＴ
不知道為什麼，我總有一種素素跟風采鈴在那夜發生了什麼事的感覺＞＜（毆）

喔喔，闇日還在卡文狀態＞＜（掩面）

祝親聖誕節快樂＞／／＜

一首作品，一經作者完成後，就有了自己的生命，容許不同的人用不同的觀點來詮釋它。

完售本電子書在BOOKY上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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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nfo11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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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5)

13樓發表於: 2009-12-29 10:20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Re:12.25 [日月現代] 歲月如歌，上~中，7F

首先, 先感謝orwell 道友的小花 ~~~

故事進展到現在, 個人認為小談處在有感覺無知覺的狀態, 而阿素感情應該比較明瞭,但仍然隱忍不動, 大概是有所顧及, 因為重要所以才擔心小談是否會因不接受而逃避甚至躲避(感覺小談做的出來....), 其實阿素已經在潛移默化著小談(啊~師兄, 你好腹黑哦) , 就等小談自己明白, 這其中需要加催化劑, 也許風姐姐是個很好的契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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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lisedan

金風玉露一相逢，便勝卻人間無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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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268)

14樓發表於: 2009-12-30 23:25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Re:12.25 [日月現代] 歲月如歌，上~中，7F

To：松風水月
那，嗯…啊…非常感謝你的喜歡！
於是除了感了你的喜歡
還非常感謝小花XDD

是說寫的時候不覺得有什麼好感嘆，寫完重看，就有了。

To：glassdream
同愛腹黑素！
結局麼，這文裡如果說最後有什麼結局，其實也是他倆自己的選擇，與人無尤，與天也無尤，應該不會無言。

To：elis121
素素搬出，是因為大學裡人太多，會有種被盯著的感覺，不能隨心所欲；另外這也是他擺的一種姿態，給家裡看。至於那個研究，主要是小談猜得出來研究對象是誰，研究中止，意味著很多事情。至於是喜劇是悲劇，請收看結局=3=

p.s.名字是有像到，本命也一樣，日月可拆不可逆！

To：小小蹤
幸福有很多種，這兩個人的話，我覺得他們能喜歡上一個人，已經是一種幸福。

To：妃茗
非常感謝你的非常喜歡，其實這樣就可以了XD
這個素還真也是我心裡的素還真，腹黑、強大、溫柔、冷靜。他跟風姑娘那一夜絕對清白，這點作者可以指天地為證。如果在這裡或後文出現了什麼悲傷的氣氛，其實也跟風姑娘沒什麼太大關係，真的。

也祝親新年進步^^

To：info1114
道友說的都不差，只是與其說素還真顧忌，不如說他自信，現在小談對他可以說毫無防備，timing對，人也對，拐啊拐的好容易就拐到了，也不急於戳破。而其實他也確實拐到了。

另感謝道友們的小花^^

[ 此帖被elisedan在2009-12-30 23:54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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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lisedan

金風玉露一相逢，便勝卻人間無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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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268)

15樓發表於: 2009-12-31 00:35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十四

一晚下來，談無慾的情況非但未見好轉，反倒嚴重起來。接連幾天，都是一陣發燒一陣退燒，素還真在旁小心照顧著，憂心不已。談無慾卻是幾番阻止他召喚醫生，說自己也是半個醫生，自己的身體，自己怎會不明白。

談無慾拉著他的手，滿臉病容，神色卻堅持無比，眼底隱約幾分哀求之色，素還真也只好依他。

這病來得離奇，也去的離奇，後來漸漸便好起來。

只是談無慾整個人，似乎不免又更清冷了些，不是開初那種堅壁清野的孤絕，倒像是雁度寒潭一般沖淡。

年底那天，素還真早上有事，大清早便出門。談無慾一人在家正在弄早餐，忽有稀客上門。

風采鈴甫一坐下，談無慾便倒了杯茶。她輕呷一口，笑稱：真好的手藝。

談無慾看得出來，她不是個愛磨蹭的女人。果然風采鈴放下茶杯，一句話便開門見山：「我猜，你應該知道我的來意？」

談無慾說，那晚你們在客廳的話，我大概都聽見。

風采鈴有點訝異。

他的聽覺敏於常人，連素還真也不曉得。

「我也曾猶豫要不要走這一趟，畢竟……」她沒有把話說下去，足見是個有分寸的人。

風采鈴說，家裡和素世伯的意思，是讓他們一同過去P.L.S.。那邊學術風氣好，醫療水準也更高，正好一邊唸書，也能時刻照看著他的病情。

然後，順道完婚。

「你可能覺得，我們太一廂情願。」她幽幽地道：「說句自私話，世上的人，動情之時，誰不是一廂情願。那個晚上確是我不請自來，他從沒有答允過什麼，只是我不願意，看他與世伯鬧成那樣。」

「但我心裡明白，那不過是自欺欺人。」

談無慾看他半响，問：你喜歡他？

「一直都喜歡。」風采鈴的眼中閃著光芒：「從小就喜歡。」

談無慾點頭。

感情從不公平。但在愛面前，每個人都平等。

大除夕，也許是有了平安夜的經驗，晚上素還真不敢再拖談無慾上街。

跨年的時候，他倆開了瓶香檳。素還真取來兩個高腳杯，斟滿一杯，又要斟第二杯，被談無慾制止了。

談無慾指著另一只水滿七分的杯，示意素還真往裡邊斟酒。

素還哇哇大叫，表示抗議。談無慾冷了一張臉，表示不要便拉倒，就憑你這酒量，幾口便醉，還學人碰什麼杯。素還真於是不敢吱聲。

十二時一到，屋裡鐘聲迴盪。

「許願吧。」談無慾說。

素還真瞅了瞅杯裡稀釋得不像話的金黃色香檳，笑著對眼前人說：「但願明年，能跟好友用純正的白蘭地碰杯。」

談無慾看了眼餐桌上那缸白蓮，淡淡笑道：願明年花更好。

十五

P.L.S.最後結果公佈，名單上，不意外有素還真的名字；另一人，卻赫然是風采鈴。

消息一傳出，學院眾人大跌眼鏡有之，恍然大悟有之，更多是暗暗稱羨。

素還真一生裡少有失算。他為此事奔走多日，打點各方，原已十拿九穩，連他與談無慾兩人的推薦信，都蓋好了章。卻未料關鍵時刻，談無慾根本從未向院方提出申請意願。

那夜回來，兩人對著吃晚飯。素還真神色平靜如常，談無慾隻字不提。

有些話，有些人，不說也會懂得。

可是心裡難受。真的難受。

夜半，談無慾前去敲素還真的房門。

一下，兩下，三下。

談無慾幾乎貼著門，額枕在了木門上。他一字一句地說：Dr. N的研究，雖然中止，卻提出邀請，讓他未來數年都跟著他學習。他仔細考慮，兩相權衡，覺得留下來這條路，更適合他。

房裡頭聽不見任何動靜。

不知道過了多久，才感到門把位置些微異動，談無慾站直了身。門開了，素還真沉默著，神色沉穩，看不出半點想法。

「不會改變？」素還真看他良久。

談無慾沒有正面回答。他說，這是我的選擇。

迎上素還真的目光，談無慾問：還記得，我唸醫科的原因？

素還真眸光一動，臉上表情開始變得複雜，種種驚疑惶惑，哀傷寬慰，最後，漸漸泛起了淺淡的笑。

這笑意，談無慾一輩子都記得。

雖然難掩苦澀，可畢竟，也還有說不盡的歡喜。

十六

後天便是素還真出國的日子，這些天談無慾看著他收拾行裝，東西不算多，但陸續地也寄出了好幾箱。

同時他自己也得收拾，整理起來，才發現這年來不經不覺間，瑣瑣碎碎的東西竟添了那麼多。也許從前住宿時，就想著自己無非是過客，沒心思多置物件，也省了再搬家時候的許多麻煩。

素還真曾問他，想不想要繼續住下來，租金他可以承擔，將來談無慾財政上寬裕了，再還不遲；抑或還與不還，也不是問題。

談無慾搖搖頭，說，不用。

「我再也不會住一個白兮兮的屋子。」談無慾冷哼道：「多麼華而不實，動不動，便弄得又髒又殘。」

素還真環視簇新如昔的家居佈置，訕笑道：「依好友的潔癖，這屋還難不倒你。」

談無慾不甘示弱，接道：「你才知道，將來要是有了小孩──」

話到這裡，驀地點說不下去。

左顧右盼的，談無慾瞄到桌上那白蓮花，順口就問素還真這該如何處置是好。

素還真道：教研樓後邊，不就有個池塘。

兩人帶著玻璃缸來到池邊，談無慾雙手捧了蓮花，半跪在草地上，彎身將花放到水裡，手上輕輕一送，那花便朝池心蕩去。

「後天早上有個考試，我就不送機。」

「嗯。」

「到步後給我捎個信。」

「嗯。」

「那麼……一路順風。」

「嗯。」

十七

素還真抵步後，當天便給談無慾寄了封mail，寥寥數字，大意是一路平安，勿以為念。

過了兩星期，談無慾又收到素還真的mail，這次篇幅較長，說的是一切經已安頓，適應良好云云。其實談無慾從沒想過，素還真還能有適應不良的一天。

再後來，便沒了音訊。

新學年開始，課業比起大二，一下子沉重許多。談無慾整天忙忙碌碌，在實驗室、圖書館與宿舍間穿梭往來，若非閒下心來，幾乎也忘記了自己身邊好像少了個人。也就理所當然地，沒有寫信的時間。

如此日子，過得相安無事。

又一年聖誔前夕，談無慾以旁聽的身份，列席一個醫學會議。

散會後，談無慾正準備離開，卻在會議廳內巧遇一位從前曾教過他的退休老教授。教授精神不錯，心情也好，認得談無慾是他從前高足，耳聞他最近表現極佳，勉勵他繼續努力。談無慾不亢不卑地應對著，相談甚歡。

忽聽教授問道：聽說素還真年初就要結婚，你會過去出席婚禮？

談無慾一愣，隨即笑道：再說吧。

回到宿舍，談無慾本來有些疲乏，卻在瞥見郵箱裡，一封來自彼鄉的白信封後，不由得心頭一顫。

是素還真寄出的聖誕卡，裡面只寫著Merry Christmas and Happy New Year。

談無慾將聖誕卡端詳數遍，最後放進了抽屜深處。

他登入account，寄了一封email：

Merry Christmas
Happy New Year
Congratulations

隔了兩天，素還真回郵：thank you。

以後一直沒提過婚禮的事。

十八

學位畢業後，談無慾累積三年MD經驗，接著又把PhD唸完。如今他在某私營醫院裡任職，也在大學裡領了個助教銜頭，日子過得繁忙又瑣碎，工作卻已漸上軌道。

有的人主宰生活，那畢竟屬於少數；更多的人，被生活推著走。

談無慾兩者皆非。旁人看來，這些年他待人處事進退得據，步伐不慢不緊，忙碌中自見一種清冷自若。他自己卻明白，那不過是種習慣罷了。　

在完成一台手術後虛脫乏力，為了一項研究細節的難關而徹夜未眠，這些在他都非新鮮事。但在某些夜裡和早上，他還能手捧一杯紅茶，翻著報章雜誌，便能把勞累都淡忘好些。

這樣偶爾，也會從醫學雜誌上翻到那人的論文。

比之談無慾一步一腳印，循序漸進，素還真頂著家族光環，憑藉自身學養氣度，更兼八面玲瓏的人際手腕，在彼邦，已成醫學界近年最備受矚目的新星，聲望日隆。

素還真也算是出身T大，他的近況，談無慾也曾自同事和舊同學口中，聽得一二。人們總是雀躍地跟他提起素還真，甚至向他打聽。當談無慾說，他們經已許久沒聯繫的時候，大夥兒還不以為然，說你這話要誆誰，誰不知道日月才子感情好。

人生的別離往往始料不及，就如談無慾那時也從未想過，當年與素還真一別，此後竟是歲月悠悠，重會無期。

其實，未嘗不是件值得慶幸的事。

談無慾仍舊獨身。

身邊從不缺對他表示好感的女性，當中亦不乏學識出眾，品貌端正的千金閨秀，他卻彷若未覺，總是無動於衷。

最初人人都道這是故作姿態，相處下來，卻明白他的心思，哪怕只有一丁點，也根本不在這上頭。話雖如此，他人品模樣好，又在風華正茂的年歲上，圍繞在他身邊這些風花雪月的謠傳，亦未曾少過一樁半件。

漸漸身邊的朋友，大抵略有些看不過眼他那種一工作起來便廢寢忘食的勁頭，都勸說他好歹該交個女友，調劑一下生活。

「只怕誤了別人。」那時談無慾想，自己眼下日子既然過得踏實，何必又多招惹一個人進來，彼此拖累。

後來，還是多年的好友兼同事公孫月，半軟哄半威逼地把他帶到一個相親的飯局上。

公孫月說，對方是她大學的閨密，近幾月來被家裡逼婚逼得緊。她本人並沒有結婚意願，卻少不得，也要做些門面功夫哄哄家裡人。

「幫個忙吧。」公孫月一手支腮，笑眯眯睨著他：「多認識個朋友也不壞。」

說公孫月這提議裡沒點貓膩，談無慾是不信的。但這位知交的面子，他不能不給。

飯局約在一所高級西式餐廳。

心態上，談無慾純粹把這飯局當成週末上街吃一頓晚餐，事前亦從未刻意探聽過公孫月的口風。

於是當對方從遠方走近，款款落坐，兩人甫一打照面，便各自愣了三秒。

「想不到……你竟然會出席這種飯局。」女子笑道。

「彼此。」談無慾頷首。

當年的太子女，已搖身一變，從勇往直前的黃毛丫頭蛻變為成熟女性，舉手投足，眼角眉梢處，流露幾分風韻。

人生何處不相逢。

兩人年少時沒能成為情侶，事隔多年，卻順理成章地交往起來。

談無慾也說不清，當中是怎樣一種緣份。他的話，忽然有些覺得年紀到了，人也算合適，便就這麼著。

公孫月說：你啊無非還是念舊。

談無慾想，也許吧，人年紀越大越會念舊。他跟她，是比素昧平生多一分，心有靈犀遠未到；有一點點的共同回憶，足以投入，而不至沉溺。

相當好的距離感。

公孫月卻嘆道：她是學乖了，可她是真喜歡你。

談無慾靜靜的說：我知道。

但也只能是知道。

十九

談無慾陪伴她試了半天婚紗，接著又逛一輪傢俱店，先行構想未來的家居佈置。走累了，正好拐進附某間有名的茶座裡high tea。

婚禮雖談不上隆重卻依然繁瑣，他有從旁幫忙打點著，但因為主要還是應付她的家人，各種細節，仍是她擔待得多。這事上，談無慾感到很抱歉。

「工作要緊。」原本她就沒以為他肯同意辦一場婚禮，雖然他倆已交往了一段時日。「往後總有你的補償機會。」她嫣然一笑。

本來約在晚上的聚會，臨時提前舉行。談無慾見正在講手機的她面露難色，也猜到幾分，一旁催促她趕緊赴會。

穿透玻璃，看著她的背景消失在人群裡，談無慾逕自出了會兒神。

這個女人即將要成為自己的妻子。結婚是個怎樣的事情，在她試探著自己的想法時，腦內約略只有個模糊的概念。

某程度上，談無慾是個相當有感情潔癖的人，決定交往之初，也並非全因時機湊合之故，對她亦是心存好感。在他而言，這絕不容易。

他認了一個，就是一個。如此一來，結婚便成理所當然。但婚禮細節林林總總，逐一加起來，也不及今天逛傢俱店時來得真實。是在她流露的喜悅和心思裡，談無慾意識到自己將與這個人一同生活，彼此分享最私密的空間，互相扶持著過日子。

她不斷徵詢他的意見：這個好還是哪個好？

其實她眼光不差，他沒有太大意見，只不過偶爾也會表達喜好。

「你不喜歡白色？」在察覺他的傾向品味後，她忽然問道。

談無慾說，白色屋子不好。

她想想，笑了：「想起醫院了吧？」

「嗯。」談無慾道：「會想起些畫面。」

這陣子北風刮得緊，天氣乾燥嚴寒。談無慾一個人走，街燈打在他身上，將一條影子拖曳得長。

離開茶座後，他不知不覺又繞回研究所，一坐便是夜深。自研究室回宿舍路上，沿途一條小徑，無遮無擋，幸虧不是逆風而行，風從後面涼颼颼的吹著，不享受，卻也不難受。

同一個校園，住的都是宿舍，這些年談無慾進進出出少說搬了五、六次，早已從學生宿舍搬到教職員宿舍。但除卻越藏越多參巧書外，幾次搬遷，隨身品物行李，卻沒認真增添減少過。一屋子，空著的角落多得常令到訪者嘖嘖稱奇。

記得有人曾說過，他一點不懂得哄自己，想來也是中肯。

洗完澡，談無慾刷了把頭髮，把毛巾兜搭在椅背。因為濕度低的緣故，估摸著再過一會兒頭髮便要乾了，他隨手拿起本雜誌，預備看看便要睡。

是本外國醫學雜誌，學術味道不濃，倒有一半像了生活消閒刊物。這東西是大學代訂，他也沒看過幾期，跟office的人說過cut了他的份，結果仍舊按時送抵在郵箱裡，也就罷了。

看日子他拿著的不是最新一期，談無慾順著翻過幾頁，一目十行地閱覽，又翻幾頁。突然間，手凝住了。

照片上，這期家居專訪的受訪者眉目疏朗，身穿米白悠閒服，坐在木桌旁，一手勾著白瓷杯耳，卻又別過頭去，似乎正看著窗外園裡的午後風光，嘴邊略帶微笑，自在愜意。

採訪中記者問了好些問題，像佈置家居的心得，對生活環境的要求。

「生活最重要不是環境。跟有意思的人一起，周遭的一切看起來，都自有意思。」

「所以說，尊夫人還是勞苦功高？」

對這個半開玩笑的問題，記者說素還真笑而不答，幸福洋溢。

「素醫生家裡雖然色彩偏淺淡，也算得上繽紛，是因為小孩的緣故？」從拍攝的照片中，果見入目都是彩色。

「有這原因。」他說：「可能也是醫生當久了，怕白色。」

接著又領記者到花園去看。時值夏日，陽光底下一片草木繁荗，百花爭妍：Exacum、Gaura、Aquilegia、Pharbitis、Gazania、Zantedeschia、Lupinus……沒有池塘，也沒有白蓮。

記者問他，這裡你最喜歡那一種？

素還真說沒有，我都喜歡。

那夜談無慾做了個夢。夢裡，他回到從前跟素還真住的那套公寓，有白色的窗簾、白色的布藝沙發、白色的櫃几、白色的房門……還有那株白蓮。

唯獨不見素還真，遍尋不獲。

談無慾悠悠睜開雙眼，四周一片漆黑，冰涼寂靜。

他忽然再也按捺不住，匆匆披衣起床。

拉開書桌的抽屜，從深處翻出來一個四方盒子。因為藏得妥當，上面未有沾上灰塵，卻也看得出來，這盒子極少被使用。

談無慾微微顫抖著雙手，打開盒子。

一張、兩張、三張………九張，其實用不著細數也記得，如無意外，待過了今年聖誔，就該滿十張聖誕卡。

一張一張地看，只見這些聖誕卡款式大同小異，以白底為基調，設計簡約，只有封面一朵手繪白蓮，神清骨秀，幽渺超逸，每朵型態卻盡不相似。

談無慾看著，一陣無以名狀的情緒霎時湧上心頭。

素還真曾說，因為年輕，很多過錯也能夠被原諒。

談無慾卻想，他不願成為他不再年輕時，那個不能夠被原諒的過錯。

這些年來，自己總算找著了安身立命之處，穩步向前。眼見他家裡妻賢子孝，眼見他事業一帆風順，見眼他生活過得美滿如意，他亦從不後悔當年決定。

只是這一刻，他實在忍不住，淚如雨下。

二十

再次見面，令人始料不及。

上班時一個內線電話，讓談無慾立即到院長室。院長快人快語，開門見山說國外有一台心臟手術，非他不可。手術來得突然，將安排在三天後，那邊醫院想請你過去走一趟。

「在理，這要求未免過於冒昧；在情……」院長略皺了眉：「聽說，你與素還真是大學同學？」

談無慾暗驚：「是他？」

院長說不是素還真，是他兒子，素續緣。

這病的病發風險，會隨年齡而日漸提高，但一過了三十五歲左右，便又一下子大大降低。而素還真，已然過了年歲。

「Mezarill P的手術，世上沒人比你更瞭解，更有把握。」如此冷僻的心臟病，這麼多年來就談無慾一人孜孜不息地反翻研究著。終於在幾年前，完成了首台難度舉世無雙的Mezarill P手術。

院長問：「你意下如何？」

回家後，他告訴妻子，臨時有個要緊手術，明日得出國一趟。

「是啊……」妻子輕輕撫著隆起的腹部，溫婉笑道：「Mezarill P？」

談無慾回答是。

她朱唇輕啓，欲言又止。半响只道：「路上小心。」

談無慾握著她微微發涼的指尖，往她額角上親吻：「很快回來。」

距離上次見面，屈指一算，竟已是十多年前的事。

落機，入境過海關，步出接機大堂前，談無慾腳步略微有些遲疑。深呼吸口氣，再提步時，心情已回復平穩。

這時間接機的人影寥落，談無慾一眼便看見那人。他與他的目光幾乎在同時間對上，柵欄後，素還真白衣似雪，淺笑如初。

一切盡在不言。

手術進行得極為順利，甚至於同類手術中，談無慾這次的表現最為出色。周圍的人都說，這是一台幾近完美的醫學手術，難以超越。按現在的康復進度，如無意外，病人兩星期後便能出院，接回家中休養。

素還真向院方請了個長假，這幾天守在兒子身邊，衣不解帶。到素續緣悠悠轉醒，情況穩定，才回去稍事休息。才抵家，便接到談無慾的電話，說續緣病情康復良好，他事務繁重，明天便得回國。

電話那頭，素還真一陣沉默，道：「我過來找你。」

談無慾說：嗯。

「好友真是來去匆匆。」門打開，素還真劈頭便是一句話。

談無慾說手術都完成了，還留著做什麼，又招呼他坐下。因為住的是飯店，房間內沒有什麼能招待，回頭看素還真，只見他舉著一支白蘭地，笑著顯擺：「千杯不醉還不至於，最少比起當年，算是進步神速。」

想起素還真那丟人的酒量，談無慾一時忍不住笑意。

兩人碰杯，素還真說：雖然那個『明年』，已經過了很久，也總算兌現了。

端詳著素還真，談無慾心裡異常平靜。確實有那麼一剎那，談無慾覺得歲月的流動在他們之間顯得不真實。他原以為再見這人，即便不再是怎樣鑽心的事，也不該是如此淡然，彷彿兩人從未遠離。

然而他知道這便是真實，這份感情，從來淡泊而綿長。

談無慾舉杯：敬我們的青春。

素還真聽了便笑，兩杯相碰，聲音再清脆不過。

「不如順道也替我做了。」他顯得相當隨意，說的是自己的Mezarill P。

「你該祈禱，這輩子都不用動手術。」

「好友能力，素某深信不疑啊。」

「我也是。」談無慾說：「除非躺在手術台上的人，是你。」

似乎也沒有什麼好遮掩了。

素還真笑著，沉靜半响，忽然起身走到窗邊，聲音悠遠：「采鈴和我，都有家族遺傳病。這種情況，我並不想要孩子，采鈴卻執意要生小孩……外面看不出，她其實挺傳統的一個女人。後來我才知道，懷孕初期她便接到報告，說體內癌細胞有惡化跡象。她一直隱瞞，我發現時經已過了五個月。

我跟她說，這樣妳也苦，孩子生下來也苦，不如不要。采鈴卻說我們的病未必就遺傳到孩子身上。再說要是孩子像她，那是天意；要像我，那還有談無慾……」

後來的事談無慾略有耳聞，風采鈴奇蹟地生下了續緣，還多活了五年。

「還替孩子找個母親麼。」談無慾問。

「隨緣。」素還真朝他淡淡一笑：「畢竟生離死別，都嘗過了。」

然後他又問起談無慾的情況，談無慾說，妻子也有了五個月。

素還真還來不及道喜，談無慾已接著說：五個月前某天，她突然要離婚。

「說結婚幾年終於知道，我不愛她。」

素還真聽了沉默不語，凝視著他。

「我告訴她，她是我最愛的女人。」她聽了這話便開始哭，她一哭，彼此都知道還是有感情。

「要珍惜。」素還真的目光很溫柔。

「我會。」

這樣就夠了吧？他知道人生從不完美，相愛不易，相守更難。雖然能相守的，往往未必是最愛；而最愛的……

終於，談無慾嘆息似的喚著：素還真。

嗯？素還真安安靜靜地看他，眸底泛浮著清徹的流光。

今生頭一次也是最後一次，談無慾湊近素還真，將雙唇輕輕貼上。

尾聲

回國那一天，談無慾站在離境大堂前，旁邊是一幅偌大的落地玻璃窗，外面有停泊的飛機、有長得不見盡頭的跑道、有亮得發白的陽光，還有七月一碧如洗的藍天。

「回去以後種一塘蓮花，續緣會喜歡的。」

「嗯。」素還真笑著點頭。

談無慾腦海裡忽然又盤旋著很久以前那個夏天，他和素還真一起窩在公寓裡，慵慵懶懶地看電視劇的午後，那些青蔥又菲薄的年華。

多麼美好。

他一直記得，歌者是這麼唱的：

但你手
如明日便要遠離
願你可以
留下共我曾愉快的憶記
當世事再沒完美
可遠在歲月如歌中

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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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lisedan

金風玉露一相逢，便勝卻人間無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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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268)

16樓發表於: 2009-12-31 00: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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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記：

這是碎碎唸時間。

關於談無慾的選擇。

素還真讓小談同他一起出國，其實相當於一個共度一生的邀請，相當於告白。那時小談迷迷糊糊地感覺到這個邀約的象徵，然而其實，他不懂當中的含意。那時候對於感情，他尚在懵懂階段。知道自己的心意，是在那個發燒的夜裡，如果有人看得出，其實他夢到了一些不該夢見的畫面，於是就知道了。

知道了又如何呢？後來風采鈴上門攤牌，暗示談無慾的存在，令素還真與家裡產生了嫌隙。小談多玲瓏剔透的人，都逼得人家未婚妻撕破了臉，素還真的態度立場如何，已經很明顯。而他也必須回應。

小談從蛛絲馬跡中猜到，素還真就是Dr. N那個研究中的病人，風采鈴的話亦證實了這種猜測。他一直將這個事記在心上，他不能讓素還真自他眼前消失，如今素還真就是那個他想要保護的，重要的人。

於是心裡逐漸蘊釀著某個決定：他讓素還真回去過他該過的人生，而自己則留下來，完成Dr. N未完成的事。他願意為這事而付上他一生的努力，他願意看見素還真在天涯海角過著美滿的生活。

這是談無慾實踐自己的愛的方式，堅決而純粹。

關於素還真的選擇。

當醫生，娶妻生子，這是他本該走的路。素還真未必喜歡，卻也不抗拒，因他是個極聰明的人，知道人生有千百種選擇，通向幸福的卻只有一條，就是知足。但同時，他很難真正知足，因為太過聰明的緣故，他將權利和義務，責任和慾望平衡得極好，一切都在軌道之內，無風無浪。

於是上天給了他一個意外，就是談無慾。喜歡一個同性對他來說，沒什麼大不了；對他的身份來說，卻是萬不可行的事。為此他跟家裡接近翻臉、為此他搬出眼線太多的校園、為此他想同談無慾一起出國，這幾乎是他一生中唯一一次越過那條線。

素還真不願意做的事的，沒有人能逼他；他願意的，沒人能阻，也包括談無慾。他早看穿這個人也同樣喜歡他，只是不自知，他不在意，他有一輩子時間讓他明白，卻沒料到談無慾已發現自己的心思，並且作出了不一樣的選擇。

我相信那一刻素還真充滿了挫折，他不解，甚至考慮去做點什麼。但他最終沒有那樣做。談無慾問他你記得我為什麼要當醫生？談無慾告訴他，你就我那個重要的人。這相當於是談無慾的告白。瞬間素還真知道談無慾是為了什麼原因而將他自身邊推開，他知道談無慾心裡有他。既然放手是談無慾的選擇，那麼他尊重。

尊重不是一個藉口，尊重是因為愛他而且珍惜。

生命給人以不同的選擇，有重要的，有不重要的；有對的有錯的。他們的選擇錯了嗎？我想沒有，只是，終究彼此錯過了。

錯過了卻仍然愛著。

整個故事我最想寫的是十九二十兩幕，但寫到那裡時候，卻不知道該怎麼下筆。

是很多年過去了，原以為已深埋的感情，被突如其來的一本雜誌揭穿，一發不可收拾。談無慾記得素還真最愛白色、記得他如何精心打點他倆的公寓、記得他說過要在花園種一池蓮花，他明白這些對於素還真來說代表什麼。於是他也明白素還真保留著這一切是為了什麼。

忘了在哪裡看過一句話：身體上的傷口有沒有好，眼看就知道。心裡的傷口有沒有癒合，那要看夢境才知道。

年輕時他一直都以為自己已經知道──也許確實知道，卻不了解，原來在那些年裡他們所投入的，對於彼此，都是這樣深沉的一種感情。

所以在翻出來那一朵朵只為他而綻放的白蓮時，終於忍不住流淚。並不是因為後悔，真的不是，甚至也許還有感激，感激年輕時曾經遇上過彼此，感激他們最終各自走上了理想的道路，雖然有點遺憾。

於是二十章裡，那個晚了十幾年的吻，終於讓兩人都能夠釋懷。這是糾結的日月，竟然沒有反目成仇，沒有彼此相負，還能坦誠相對，心意互通，夫復何求。

歲月如歌，情懷不老，雖然不是一個完滿的happy end，最少，它也不是一個bad end。

想寫這樣的故事很久了。
送給我愛的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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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uyuefeiyuan

至高至命日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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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280)

17樓發表於: 2009-12-31 01:13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Re:12.31 [日月現代] 歲月如歌，上~下（全），15F + 後記

呼..过瘾...
日月之前从来逃不过纠结二字..
小谈的选择,师兄的尊重,归根到底就是爱.
大爱无形,有时看起来是伤害,但只要真正领悟,便能体味到内中所包含的深深情意.
大多数人都是被生活耍着玩的...
年少轻狂幸福时光,很多时候会在后来被生活拽上完全不同的道路.
我们对此无能为力.只有在心底为那样美好的年华留下纯净的天地,用一生来回味...
看到师兄在心底留下那片纯白,这一辈子,真的满足了.

楼主好文笔,这样的抉择让我想到我现在生活中的问题..
同样面临这样的感情,我没有小谈的干净利落,于是我还在纠结中..
小花献上~
期待楼主的新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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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lassdre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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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306)

18樓發表於: 2009-12-31 03:32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Re:12.31 [日月現代] 歲月如歌，上~下（全），15F + 後記

這不是個無言的結局
但卻是個無聲的結局
由於這種故事最戳我的點了
所以~該先從哪部份說起呢？

先從故事的部份講好了
其實，看了後記我才發覺
之前我誤解了很多情節 *汗*
所以對於素還真的作法，談談的選擇....等
或是，我沒想到素還真是那名病人=v="
還以為是素還真出錢(喂)

但那些對於結局的觀感似乎沒有影響
"錯過了卻還愛著"，這句話真是令我傷心。

其實不論配對，我對這類的文章總有種無法釋懷
或許是因為在下沒有完全放手的經驗，面對這種結局
嗯.......................會有蒼天弄人，怨氣在心底的感覺.......
可是，也曉得，這也就是真實人生難以抗拒的無奈(？！)

不過大概是經驗值累積到了....該升級了....
看著這篇，我突然沒那樣子地難過了...

文中的兩人，不論是曾經是喜或是悲
也許就是帶著遺憾，才能讓分別的兩人更堅持自己走的路
各字在不同的生活中，活得更好.........甚至於是幸福..........
要記得的是感激，而不是遺憾，因為沒有從前就沒有現在
雖然我不是全懂，但我終於有點點了解或是認同了......<<< 死腦筋

日月糾結非常，如晝夜交替錯身無盡
同歲月流逝，如歌律有起伏有喜有悲
串成一個尋找與靜止的循環，似人生

所以獻小花Q 3 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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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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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0)

19樓發表於: 2010-01-01 16: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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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12.31 [日月現代] 歲月如歌，上~下（全），15F + 後記

出國前就看著這個故事，出國5天總是記掛著故事的結局，怕的就是這個結果，可真是這樣的結局。嗯，我很傷心，真得很傷心，雖然樓主說不是bad end，兩個主角也都放下了，可人生幾何，就像張愛玲文章中那輕輕地一問：「噢，你也在這裡嗎？」千萬年之中，無涯的時間裏遇見了，為什麼還是只能錯過，遺憾。糾結啊，無慾跟素還真在一起也可以完成Dr.N的研究啊，我要吶喊：究竟是為什麼要錯過啊？！好吧，我瘋了，明明就是如此美好的兩個人，說不準明天世界就灰飛湮滅了，為什麼就不能在一起呢？
又糾結又傷心又遺憾，但，很喜歡這個故事；非常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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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如劍、雨如霜，電掠秋雨山河鳴

醉顛狂、雨飄紅，血披秋水一色劍

舞秋月、佾江風，也是疏狂也任真

難為知己，半生飄零愁是雨；難為手足，一夢吹醒江無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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