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10.22 地冥亲情向片段·静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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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nameisa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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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主發表於: 2023-10-23 00: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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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22 地冥亲情向片段·静夜

1.
邪说是永夜剧作家带大的。那时无神论还未诞生，血闇源头创造出双子之后就陷入沉睡，徒留几个没有任何育儿经验的人格面面相觑。
“别看我，我不干。”鬼谛率先表态，他对于创造孩子这件事本来就不感兴趣，乐得看其他人笑话，“瑟斯，你倒是个合适的人选，我没记错的话，北邪屿的小孩子们很喜欢你。”
“那只能证明冥想者在北邪屿的任务圆满完成，不能证明冥想者适合照顾生命。”瑟斯二世仍是从容，“我认为，命运规划主在这方面能做得更好。”
规划主是操纵相，在各种意义上，都很适合来抚育双子，为他们构筑未来的道路。
“我要规划的命运太多。”命运规划主说，“吾等双子，应当有更加细致完善的安排。”
“让眩者来吧，眩者会为他们谱写最完美的剧本。”永夜剧作家说着，在规划书上落下短短几行，“吾等双子、吾等继承者、吾等代行人——血闇之造物，将在苦境大地上谱写出极致的奇行邪说。”
2.
邪说虽然体弱，记事却早，在离凡还对这个世界懵懵懂懂的时候，他就已经初步意识到，这个与自己日夜相对的男人，是赋予他生命的人，是他最重要的一部分。
永夜剧作家从未给他们讲过睡前故事，被苛待长大的孩子并没有这个奢侈的概念，但邪说向来都能沉沉睡去。孩童的床就在剧作家的书房里，他时常会看到永夜伏在桌案旁，用手中精致奇诡的笔写下一行行漂亮的花形线条（长大后他才知道，那是异国的文字）。阳光照不进黄泉三千丈，只有昏黄的灯火摇曳。也许是灯光太过朦胧，又或许是记忆太过模糊，印象里，那样的永夜是如此温柔，他会来到双子床边，用手轻轻揉过邪说细软的头发，驱散他所有的恐惧与不安。他感受到永夜为他合上半睁的眼皮，唇边扬起的弧度柔和而宁静，桌边命晷操的笔尖闪着微微的光点，如同梦里的永明的星星。
长大后，他无数次地想起这一幕，却在视线触及冥冥之神冷硬的面具时惊醒。也许这只是睡前的一场幻觉吧，那也足以让他怀着这点念想，走过被自卑和敏感折磨的漫漫长夜。
3.
邪说再长大一些，永夜剧作家就开始教授他们武学。身为地冥，他对两人的要求低到了令人讶异的地步——当然，仅仅是对地冥来说。
“永夜剧作家，你的要求未免太过宽松。”意识之境里，偶然出现考校功课、却被两个孩子气得倒仰的鬼谛如此发难。
“七天之内练成武学第一式，确实有些慢了。”规划主评价道。
“哈，足够深厚的底蕴，才能培育出参天巨木。七日之期并非宽限，而是更严苛的考验啊。”永夜剧作家道，“鬼谛难以理解眩者的教育美学，才会如此妄语吧？”
“哼，你们乐得玩过家家，我管不着，但是帝父的任务绝不可轻忽，永夜剧作家，邪凡双子如此进境，如何完成血暗代行者的职责？”
“吾等自有翻覆天地之能，何须区区稚子越俎代庖？还是说，鬼谛，你已病入膏肓，连等待幼苗成长的时间都无？”
鬼谛不再说话，他深深看了永夜剧作家一眼，消失在意识之境。剧作家知晓他的意思，当初血胎之法，鬼谛嘴上说着不同意，实际并未少出一分力。与他相处偌久，他那嘴利心软的性子，永夜最是了解不过。
然而——永夜剧作家的笔尖微滞。邪说体弱，又有腿疾，依目前来看，于武学方面怕是天赋平庸，远不及离凡。其心性高傲敏感，贸然改变教学方式，只怕会适得其反……
他最是识得嫉妒滋味的。燃烧的火炭灼烫心脏，于是流下的血都凝成墨绿的酸液，随着每一次心跳四溅，让整个胸腔都腐蚀得坑坑洼洼。他越是嫉妒，反而越能微笑，好像什么都不在乎，嘲弄着令他嫉羡的一切。
不能再让两人练同一部功法了。永夜思绪越飘越远，在千百年的回忆中数着见过的典籍。
“末日武典。”本来已经消失的鬼谛再度出现，手里捧着一颗头颅，“我知道你的那些小心思，别忘了，我们本为一体。”
“剧作家感谢你对血暗代行者剧本作出的贡献。”
鬼谛仍是如此不坦诚，就如他从不摘下的兜帽披风一般。永夜想着，随即又觉得有些好笑。他们真不愧为一体，相似又背离，连最荒唐的剧目都写不出这样的矛盾又纠缠的个体。
也罢，他们总归是要一起的，在最后的最后，满身罪孽、无可饶恕的他们，于地狱的尽处同在。

酆都路，殉道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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