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金光論壇九脈峰 07.26 【雁默，现代，黑化】附骨生花（短篇，军长与俏俏友好客串）六 end 17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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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aiyuq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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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

10樓發表於: 2017-07-29 22: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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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大人又更了，高产啊

风仔的推测跟我的接近，可是如果老师不是凶手，死人是怎么犯案？苍离鬼上身？

看来鸿儿跟老师玩SM，搞得老师片体鳞伤，得穿的厚厚的，为了遮掩痕迹？

期待故事的发展！冥医这里是不正规的医生么？还有作者对药物好熟悉哦，网上研究？

P.S. 我也是喜欢漆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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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oll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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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1)

11樓發表於: 2017-07-29 22: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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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新人物兵长出现，风月cp【可能带风花雪月四人组】确定，月在精神上的问题可当借鉴，兵长确认药的作用与来源——引出冥医，变相能确定教授的精神状况。这糖撒得好甜，“小花”如果没有意外应该就是昊辰……真真正正的和谐。

师兄到现在为止，都没有出现“上官鸿信”这个名字……而名义上父母的记录和藏在地板下的物品【不知道为什么我第一反应是形状一定是大雁，第二反应是……像是霓裳送的】都将他的身份指向了上官家。不知道是不是我脑洞过大，原剧里面雁王跟小妹的关系很好……所以?在这里面是不是霓裳替高鸿离交了学费……而默苍离跟他们两人的关系割裂来看都不亲密。

另外中间的异常状态，当然可以理解为刀或其他原因造成的伤痕……可是，除非是非常少见的不留疤痕体质，身上受伤后很难不留下疤痕。但照片的显示又没有疤痕，并非真正见血的……会是淤青吗？还是捆绑的绳索?怎么突然把脑洞开到锁链束缚上去了了←_←浅色往绷带纱布上想其实也说不上十分靠谱……毕竟还是那个问题，教授是那种极其少见的不留疤痕体质吗？

倒回去看的时候我突然有种很奇怪的感觉……这个描述里面“霓裳”怎么那么像“雁王”?“精明能干，优雅得体。”因为没有旁证先按下不表，但莫名怪异。“与我关系不错，与霓裳，”“他们似乎彼此都不太喜欢。”……想起了剧中雁王与俏如来的互怼。而陪着上中学……到高中……突然脑补了家访路上相遇的班主任和女董事长。

接题目……原剧里面，策天凤的一部分被上官鸿信用自己的声音留下了，所以?该不会是师兄他活在自己师尊跟师弟身上吧……

兵长好样的！这脑洞十分合情合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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銀兩:+10(玉宇鳳棲) 回文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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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aiy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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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0)

12樓發表於: 2017-07-30 17: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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俏俏好可愛啊啊太太寫的超棒nqn
感覺有很多鋪墊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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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idu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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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樓發表於: 2017-08-02 17: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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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每个城市都有那么几个，鬼斧神工却见不得光的能人。

冥医其实不叫冥医，但没有人知道他真名叫什么，所以都叫冥医。

废弃工厂背后，一条曲径幽深的巷子，本就狭窄的路被两边人家的杂物堆得更加难以通行。一张招牌上蒙着灰尘，门前还有一群孩子玩闹。铁骕求衣敲了敲门，门拉开一条缝隙，露出半张女人的漂亮脸庞。

女人眨了眨眼睛，她的声音颇带幽怨，怯生生地问：“请问您找谁？”

铁骕求衣微笑，“我找冥医，买药。”

女人听了，大大打开门，侧身给他让出一条路。她这才露出全貌来，铁骕求衣吃了一惊，这女人另外半张脸被垂下的头发半遮半掩，头发下藏着烧伤的脸，穿着一身红色的裙子，若是半夜看到怪吓人的。

没想到这座房子外面看起来不起眼，走进去后倒是窗明几净，十分宽敞整洁。诊所里没有客人，女人领着他穿过走廊，在一间挂着“主治医师”牌子的门前敲了敲。

“师兄，有人买药。”

长桌后正在翻报纸的男医生转过头来，“要买什么？”

铁骕求衣走到桌前，把拉莫三嗪的药瓶放在桌上，瓶子已经拆了密封袋，“这个。”

医生拿起药瓶，又放下，“买多少？”

“先买三瓶吧。”

“跟我来。”

他在前面引路，一边回头对铁骕求衣说：“你来的太是时候了，这药卖得抢手，你要来迟一些，我都不保证能给你凑出三瓶来。客人你运气真好，最后三瓶了。”

铁骕求衣笑了笑没有接话。他继续说：“你别看我们这虽然是仿制品，但是无论成分还是药效，我都保证那跟原货是分毫不差。要是吃了，觉得好，再来找我……”

“这药多少钱一瓶？”

“你出去打听打听就知道，我这里价钱是最公道的，九九八。”

出乎铁骕求衣意料，他一惊：“这么贵？”

冥医说：“嫌贵就不要来买这个，我这个人一向通情达理，从来不强迫顾客，你看我像那种赚黑心钱的药商吗？对吧？买药，欢迎，不买，请便。”

他领着铁骕求衣走到药房外，掏出钥匙打开锁，推门进入，一股药味冲出来。铁骕求衣住了住脚，冥医却毫无所感，俨然是习惯了的。

随后进入，转身关上了门。冥医听到声音回头，还没来得及问他干嘛，骤然就一阵天旋地转，最后咔嚓一声，被手铐铐在一条铁管上。

他还没从震惊中找回神智，面前号称要买药的顾客从怀里掏出证件。

“警察。冥医，现以私产禁药和贩卖假药的罪名逮捕你。”

冥医盯着他的证件愣了好一会儿，才终于找回说话的能力，骂了一句不能记录的脏话。

“你什么毛病？放着满世界穷凶极恶的歹徒不抓，盯着我个救死扶伤的大夫算什么？”

“穷凶极恶的歹徒要抓，贩卖假药的大夫也要抓。”

“哪个龟孙子出卖我的！”

“看你也是个文化人，想必很清楚，以你的罪行该怎么判。”铁骕求衣没有理会他的谩骂，开始循循善诱，“不过，如果你配合调查，我可以考虑放你一马。”

“得了吧，老子一人做事一人当，少在这里挑拨离间。”

“你误会了，需要你配合调查的，是一起凶杀案。”

冥医一愣，脸色立马变黑，“去你妈的，老子和凶杀案更没关系！”

铁骕求衣拿出一张照片，考虑到冥医双手被缚，体贴地递到他面前。

“认识这个人吗？”

“这谁啊，没见过。”

铁骕求衣观察他的表情，收回照片，拿出第二张，“这个人呢？”

冥医还是嗤笑一声，“不认识。”

最后，铁骕求衣拿出默苍离的照片，“他呢？”

原本一脸不耐的冥医神情僵硬，却很快试图掩饰过去，他别开脸，目光从照片上移开，支支吾吾地说：“什么人，从来没见过。”

铁骕求衣俯身准备从铁管上解下手铐，“没关系，你可以跟我回去慢慢回忆。”

“喂喂喂——”

冥医还在抗议，门外突然传来急切的敲门声，刚才那个女人在门外说：“师兄，快来，李老太心脏病又犯了，他儿子和女儿送来，要急诊！”

屋里两人都是一愣，没想到突然出现这个变故。冥医瞪了铁骕求衣一眼，“还不给我解开，等着人命归黄泉吗。”

铁骕求衣只好给他解开。

冥医赶紧站起来开门走出去，问门外红衣的女人“怎么样”，女人说：“不太好……”她突然回头看了还留在房内铁骕求衣一眼，那烧毁的半张脸在照明灯下也如厉鬼一般，好在她很快转回头去。

铁骕求衣跟到急诊室外，走廊里已经站了一男一女，男的靠着墙沉默不语，女的坐在长椅上抽抽噎噎。铁骕求衣便绕出去，在洗手台边等待。

其实铁骕求衣一开始就没想把他怎么样。作为告知地址的交换，风逍遥要他保证不会伤害冥医，风逍遥笑着说，否则他一定会骂我是最没义气的龟孙子。风逍遥总是喜欢结交一些奇奇怪怪的朋友，无论黑白两道。这一点让铁骕求衣很是无奈，哪天要是被人揭发，他那警衔就算完了。

他答应了风逍遥不抓捕冥医的要求，但也表示了不赞同他的做法：“如果到了现代社会还需要依靠侠客精神保护民众，那铁骕求衣对不起身上这身警服。”

风逍遥拍拍他肩膀笑说：“老大，我就佩服你这点，连我都做不到。”

手术结束后，冥医绕出急诊室外的走廊，明亮的洗手台边赫然站着高大威武的那位“顾客”，冥医头疼地说：“你怎么还没走。”

铁骕求衣不答反问：“每天有很多病人吗？”

冥医挤了一点洗手液，“不多，小病一般不来，大病也没多少。”

“我记得刚才来的时候，这条街出去没多远就有一家医院。”

“那又怎么样，这里住的都是底层民工，小老百姓，有个头疼脑热的谁舍得上医院，都是自己熬着，实在熬不过了来我这儿包副药吃。就算真得了大病，谁能上得起医院？还是只有来我这儿，我才能给他们算便宜的。”

“这也不是你贩卖假药的理由。”

“理由？”冥医冷笑一声，斜眼看他，“我有什么闲工夫跟你讲理由，我要是没钱，这些设备这些药，你资助我吗？再说我哪儿就卖假药了，我这些都是真材实料，既然我有卖，有人愿意买，你好我好大家好，何乐而不为？”

“恕我保留意见，仍然不认为你是个好人。但你是一个好大夫。”铁骕求衣站直了，拿出上官霓裳与高鸿离的照片摆在洗手台上，“上个月，这位女性被人倒吊在电梯箱下，被电梯箱与底楼地面活生生碾成肉泥，被发现时骨架已经零碎不堪。四年前，这个男孩从桑园区一家两层楼房跳楼自杀，死时只有十七岁，还未成年，他被一根铁锥穿胸而过，仰面朝天，死不瞑目。我怀疑他的死亡另有原因。如果大夫医者仁心，请怜惜两位死者死状凄惨，别让他们在黄泉下冤魂不散。”

他不再说话，静候冥医的反应。冥医盯着两张照片默然不语，大约半分钟后，他就冷着脸转移视线，水管里的流水仍然发出哗啦的声响。他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的倒影，“我为他们感到不幸，但不知道就是不知道。”

铁骕求衣叹了一口气，他感到有些挫败。

在便签纸上写下自己的联系方式，递给冥医，“如果你想起什么，请务必跟我联系。”他强调了一句，“我等着你的电话。”

说完走出诊所。

/

其实冥医会不会打电话来，铁骕求衣一点把握也没有。

他肯定冥医一定是知道点什么的，只是他不说。他看到默苍离的照片，一瞬间脸色突变，提起这个人，他又矢口否认。如果他一口咬定默苍离只是来他店里买过药，或许铁骕求衣都不会如现在这样对他疑窦丛生，倒是他拼命遮掩反而显得十分可疑。

下午在办公室，铃声突然响起，铁骕求衣跳起来去抓电话，来电显示却是风逍遥，风逍遥问他去见了冥医结果怎么样，铁骕求衣告诉他今天早上发生的事，风逍遥听了沉默片刻，问他，那你打算怎么办，铁骕求衣叹出了今天的第二口气。

“我也不知道怎么办了，这个默苍离实在是太迷了，我现在都怀疑我是谁我在哪儿我在做什么。”

“别这样，老大，打起精神来，为了帮你查案，今天上午我也特地去了一趟桑园区，没想到还得到一个新线索，要不要听？”

“说。”

“一个人说，四年前五月十号当晚，他见到了有人从那栋楼房里出来。”

四年前五月十号，正是高鸿离自杀那天。

“他上了一辆红色跑车，车里坐的谁他没看清楚，但他还记得那辆车车牌号的最后两个数字，一零。我查过了，红色的跑车，车牌号末尾是一零的，不少，但其中有一个人值得注意。”

“谁？”

“上官霓裳。”

铁骕求衣沉默了一会儿，“四年前的事，他凭什么记得这么清楚？”

风逍遥说：“我也问了，因为那天是他儿子的生日，和同学出去玩却半夜都不回家，他冒着大雨出去找，没想到会在那里看到人，那儿已经很久没有人住了。但当时他急着找儿子，所以并没有进院子去看。”

“那为什么四年前案发时他不说？”

“因为第二天他就带着他儿子回乡下了。”

挂断了电话，他静静地坐了一会儿，从电脑里调出上官霓裳的档案。

当晚，还差十分钟到零点，铁骕求衣还在伏案工作，接到了冥医的电话。

“太好了，冥医大夫，我终于等到你了。”他的声音掩饰不住兴奋。

电话那头，冥医的口吻却很是低沉，完全没有上午见面时的倨傲和散漫，他没有和铁骕求衣客套：“我的确见过那个人，他常到我店里来买药，算是常客，我有时和他聊过几句，但他话不多。”

“他买的是不是拉莫三嗪？”

“是。”

“有人和他一起来吗？哪怕一次？”

“没有，他都是一个人。”

铁骕求衣飞快地记录着，冥医继续说：“他不买别的，只买这一种药，他说家里有小孩患了癫痫。我让他最好把小孩带来给我看看，但他拒绝了。我告诉他这种药比一般的拉莫三嗪含量更重，给孩子吃的时候一定要掌握剂量。”

铁骕求衣屏气凝神，并不出声打断。

“他一直来我这里买药，大约持续了两三年，我是觉得这人挺奇怪的，但做我们这一行的，既然客人不愿意说，我也不会打听。直到突然有一天晚上，一个男孩抱着他，来找我急诊。”

铁骕求衣立刻问：“是高鸿离吗？今天早上照片那个男孩？”

“是他。”

“默苍离为什么需要急诊？他受伤了，还是生病了？”

冥医正那边顿了顿，给了一个让铁骕求衣大出所料的回答。

“都不是，是吸毒过量。”

冥医继续说。

“我给他做了急救，那个男孩一直在急诊室外等候，看起来非常惊慌失措，他醒过来之后，我准备立刻去告诉那个男孩，他却拉住我，让我帮他……”

冥医说着却没有接着往下说，铁骕求衣追问道：“帮他什么？”

“他让我帮他隐瞒，告诉那个男孩他已经死了。我也是一时动了恻隐之心，依照他所说的，帮他隐瞒过去。可我没有想到，一个月后，我听说了那男孩自杀的消息。”他低声说，“我一直认为是我害死了他。”

“之后的半年，我帮他戒毒，半年之后，我们就再也没有见过。”冥医说，“我告诉你这些，是希望对你们破案有帮助。请你不要为难默苍离，他只是受害者。”

“等等——他说了什么让你决定帮助他？”

但冥医说完就挂了电话，不给铁骕求衣任何询问的机会。

几天后，铁骕求衣又去找他，却被告知这家诊所的医生带着师妹搬去了别的城市，周围的居民都依依不舍，但他们师兄妹去意决然。铁骕求衣让人去查他那天打电话来的号码，被告知已经停机。

溜得还真快。铁骕求衣想。

/

夏季的天气十分闷热，到了夜晚也让人感觉粘腻不堪，默苍离洗了澡躺在床上，他三十七岁了，皮肤仍然光滑柔嫩，但仔细看又有一两处浅色疤痕，像瓷器上的瑕疵惹人嫌弃。屋里灯光很暗，默苍离背着光，似乎有些昏昏欲睡。

俏如来在他身边玩着超人和怪兽的模型，嘴里哼哼哈嘿叫个不停。枕头上放了一只小神龙公仔，这个公仔是俏如来第一天来到家里的时候，默苍离给他买的，一直到今天他都爱不释手，只要在家里，楼上楼下都不撒手。

霓裳曾经为这件事骂过他，多大的男孩了，还成天抱着一个毛绒玩具，活像个小女生，叫人看了厌烦，骂完就动手要抢来丢掉，俏如来护着不给，哭着来找默苍离。最后这件事不了了之，最终也没丢了这条绿色的小龙。

耳畔的声音吵得默苍离有些头疼，他半睁着眼，对俏如来说：“别玩了，去洗澡，明天还要上学。”

“哦。”俏如来收拾了玩具，放进小盒子里装好，不情不愿地蹭下床。

默苍离又说：“还有，你十一岁了，以后不准和我一起睡了。”

俏如来站在床边，抱着玩具盒可怜巴巴的，“可是我一个人害怕。”

“怕什么，难道还有小鬼来捉你不成。明天我把隔壁的房间收拾出来，给你置张小床。”他看着俏如来，目光柔和了一些，“或者你放学了自己去选？你喜欢什么样的？”

俏如来跑到储物柜前把玩具盒放回平常的地方，又跑回来，去拉默苍离的手，“可我不想和你分开睡，老师，你让我跟你睡吧。我以后一定乖乖的，一点都不吵你，我再也不玩超人了。”

“别叫我老师。”

甩开俏如来的手，他今晚莫名烦躁，尤其在听到那两个字后愈发烦乱。简直就像那个人贴着他的耳畔亲昵地叫他，老师……

默苍离闭上眼睛，声音却严厉起来，“明天给你收拾房间，现在洗澡去。”

在柜子里翻出白色带猫耳的睡衣，俏如来也气鼓鼓地说：“哼，洗澡就洗澡，自己睡就自己睡。”

他走到门口，突然回头，对默苍离躺在床上的背影微笑。

“还有，老师，你记错了啦，我都二十一岁了。”

默苍离翻身坐起，可门口已经没有了俏如来的身影。

他瞪大眼睛，五指搁在床上，却开始颤抖。

突然这时铃声响起，默苍离骤然一惊，定了定神接通电话。电话那头传来低沉稳重的熟悉嗓音，默苍离心里登时不悦。

“警官，深更半夜，你这算扰民吗？”

“抱歉，默老师，深夜打扰，很是冒昧。”铁骕求衣在那边说，“关于令夫人的案件，很抱歉至今没能找到关键性的线索。但最近出于意外，我对四年前的一场自杀案有了新的看法，想跟您探讨探讨，或许听我说完之后，您会有别的线索提供给我，关于令夫人被谋害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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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章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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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aiyuq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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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樓發表於: 2017-08-02 21: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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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鸿儿没死，他现在应该二十一岁。这表示他的灵魂付在俏如来身上，缠着苍离？他的死到底是自杀还是谋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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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oll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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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1)

15樓發表於: 2017-08-02 21: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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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 13樓(qiduan) 的帖子

现在的信息有——
冥医跟师妹一起住，治病救人也在制作违法的药品，与师尊的关系为不太熟悉的医生与病人。

已知师尊他长袖是为了遮盖……针孔?还是为遮掩针孔而留下的刀伤?总之体质是真好，疤痕虽然有却一点也不明显。

冥医提供的信息是师尊他吸毒，但又说他很无辜……问题来了，起因在谁的身上?是那位上官老夫人吗？

吸毒又跟嗑药不一样，所以那个瓶子过去是属于霓裳的吗？

回溯大雁死的当天可知道，有人从他家走出来，而外面停着的车基本上可以确定是霓裳的……那么，两个人里面有一个是霓裳?

还有……冥医放出师尊死亡的消息后，一个月后大雁跳了楼。这其中，到底跟霓裳有什么样的关联?吸毒会导致思维混乱和记忆错乱，师尊的记忆和经历又有多少是真多少是假?

最后，这个俏确实让人惊吓啊……跟老师腻歪其实没啥，喜欢公仔也没啥【龙凤呈祥】，但“我已经二十一岁了”_(:_」∠)_这是师兄的人格留在师弟身上了还是当年死的不是师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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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idu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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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218)

16樓發表於: 2017-08-04 19: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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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这是一所默默无闻的小学，坐落在不会有人注意的城市角落，家里若非万般无奈不会把自己的孩子送来这里。校门口还是沙土轧平的道路，下了雨，会在凹凸不平的地面聚成大小不一的水洼。四四方方的牌子挂在左边的柱子上，白底黑字地写了“桑园小学”四个字。

但广为人知的是，这座学校里生满了一种花树，花期开满整个盛夏，花朵从花瓣至花心皆是一片红艳似血，一簇簇地堆积在枝头，霸道地侵蚀了每一片绿叶生长的养料，整棵树仅见黑色的树枝与赤红的花簇，鲜艳夺目到令人窒息。

它的独特曾让它红极一时，无数人慕名而来只为一睹花颜，连电视台的人也架着摄像机从头拍到尾，甚至有专家学者组成小组试图研究它的科属来历，然而一切的热闹很快就被城市里其他的热闹取而代之，留下这所破败寂寞的校园继续破败寂寞着。

如果不是最近这里发生了命案，也没有人会重新注意到这里。

这次命案说来非常耸人听闻，三年级的一个班级，二十几名学生，在男老师的代领下集体服毒自杀。报案当天，随着最后一节课的下课铃声响起，老师和学生们都收拾着东西离开教室准备回家，所有人经过这间教室都感到奇怪，教室里，老师趴在讲台上，同学们继续一个个乖乖坐在座位上，有的趴在课桌上，有的靠在椅背上，他们闭着眼睛，好似睡着了。整个教室仿佛隔着门窗，存在于另一个世界。

但有老师在上课，其他人不了解情况，还以为是什么别出心裁的班会活动，都不好打扰，所以也没有人去敲教室门。

直到所有人都走完了，校园里安静下来，那个教室里的师生仍然没有动作。一个女老师开始感觉不对，有些害怕，叫来了校长，校长试着推门，发现门窗都从内中反锁，年轻力壮的男老师们撞开了教室门，才发现教室里的二十几个师生皆已死亡。

女老师形容当时的场景，正是日落时分，晚霞从窗户外照入，将教室渲染地一片血红，而窗外操场上的红色花树，正开得鲜艳灿烂。

由于案件的性质非常恶劣，所以引起警方的高度重视，请来了默苍离的导师作为特殊专家顾问。这个时候默苍离还是博二的学生，导师需要一个助手，带上了他，所以默苍离才有机会来到这个地方。

他抱着资料穿过操场，却见到空荡荡的泥巴操场旁边，一个小男孩孤零零地坐在秋千上。他望着视线前方的花树林，有一下没一下地荡着。

这个时候正是上课时间，旁边的教室里还传来脆生生的朗读声。默苍离走到他身后，问他在这里做什么。

那个男孩猛地回头，像是被惊吓到，他跳下秋千面对默苍离，低着头不说话。他穿着皱巴巴的衣裳，裤子膝盖上破了个洞，不过却是个生得颇为好看的男孩，紧紧抿着嘴巴，一副等待挨批的可怜模样。

默苍离没打算为难他，便说，别在这里贪玩，快回去上课。

他抬起头，似乎很惊讶默苍离没有骂他，点点头，跑了开去，默苍离回头，恰好撞见他也回过头来看自己。

尸体内存在的，是一种从未见过的毒，警方在那间“死亡教室”里勘察，找到了同质的毒液。导师日夜加急地研究液体的成分，但它几乎没有任何资料可以参考，突兀地存在。默苍离也感到棘手，他在校园里散步，从满目赤红花树旁走过。这种植物的确稀罕，他也很有兴趣它到底是什么。

忽然感到袖子被扯了扯，他回头，是昨天的那个男孩。

“有什么事吗？”默苍离问他。

“老师，”他指着一旁的花树说：“两个星期前，我看到章老师在这里摘花。”

章老师就是那个带领全班同学自杀的男老师，他三十几岁，是那个班的班主任和语文老师，长得瘦削高挑，据师生的描述，是个沉默寡言但十分固执的人。

默苍离一愣，立刻掏出手套，摘下了一枝。

后来人们才知道，原来这种绝艳的红花，是毒物。

/

默苍离双手扶住电话，克制着声音平稳冷淡，“你……”

“您先不要说话，听我说。”铁骕求衣打断他，“根据警方调查的高鸿离的生平，他八岁以前在桑园小学念一二年级，九岁时桑园小学被取缔，转入附近的第七小学，初中时进入风灵中学，一直到高二自杀身亡。他的家庭经济水平不高，小学时期的两个学校收费都偏低，初中时进入风灵中学也可以解释为他的母亲望子成龙，但他初二那年，母亲病逝，父亲失踪，他的学费却没有从此拖欠。”

“我调查了你在任他中学班主任这段时间的取款记录。初二年级第二学期，开学时间3月4号，学费4699元，你的取款记录为日期3月1号，取款金额5000元整。同年，初三年级第一学期，开学时间9月1号，学费共计5427元，你的取款记录日期在8月25号，金额为6000元整。下面的我就不念了。当时你还没有成家，家庭关系中也没有别的孩子需要供养，很乐意听您解释这些取款的去向，一会儿您可以一起解释。”

“你的档案记录，十三年前你二十四岁，曾随导师在桑园小学协助警方调查当时发生的一起集体自杀案。那时高鸿离八岁，正在桑园小学读二年级。根据档案来看，这是你们的生活轨迹第一次交际，我是否可以理解为，你与他在这里相识，六年后，你资助了他继续读书，一直持续到他十七岁。”

铁骕求衣顿了顿，听筒里没有默苍离试图开口的声音，他便继续说道：

“随后我发现，你资助他上学这数年间，照片里你都穿着长袖的衣服，可对比这三年之前与三年之后的照片，却又没有这种现象。那天我问你，你说你因为躯体疼痛所以吃很多药，你有神经焦虑的症状，通过服用安非他酮来缓解。恕我直言，默老师，在没有医生处方的情况下，这属于药物滥用。你有进食障碍，对各种食物都难以下咽。你还非常容易受到惊吓，当时书页擦过你的手指，很小的刺激却把你从睡眠中惊醒，这表明你的神经时刻处于警觉状态。如果把这些都作为受虐线索，那么你平时穿着的长袖衣服，很有可能为了遮掩虐待造成的伤痕。”

“前段时间我拜访了冥医，他告诉我，你有吸毒的历史。”铁骕求衣平静地说，“但在高鸿离自杀后，你却开始戒毒。为什么没有在他活着的时候戒毒，我想是因为有人不会给你这个机会。所以我的理解是，吸毒并不是你自愿的选择，而是受他人所迫，这个人很有可能就是高鸿离。考虑到他当时只有十四岁，毒品或许是他用于控制你的手段。”

“你在任中学老师期间，几乎没有参与过任何教学以外的活动，活动地点固定在学校与家两点之间，这可能也是受人监禁的结果。所以我的推论是，高鸿离监禁了你，实施虐待，用毒品作为控制手段，而你为他提供物质生活的保障。虽然对一个十四岁的孩子来说有点匪夷所思，但这样的解释最为合理。”

默苍离仍然没有回应，他似乎遵循着铁骕求衣一开始的要求，静静听他说完。

“你在冥医那里购买拉莫三嗪，同样持续到高鸿离自杀。他患有双相障碍，拉莫三嗪可以有效抑制躁狂发作，但剂量不当却会导致自杀风险的升高。冥医告诉过你这种药不适合给未成年的孩子服用，你却仍然给他吃了这个药。你其实希望他自杀，他自杀之后，你就可以从他的禁锢之中解脱。”

“四年前你曾有一次吸毒过量导致生命垂危，高鸿离送你到冥医的诊所急诊，他在急诊室外等候，急诊室里只有你与冥医两个人。这是你唯一一次，没有高鸿离在场，与某个人单独相处的机会。你与冥医相识，你知道他心软。只要高鸿离相信你死了，你就暂时不用被他纠缠。但这种摆脱不是永远的，除非你永远不出现在阳光下。”

铁骕求衣听见默苍离的呼吸，他在等默苍离问他证据，可约莫一分钟过去了，默苍离没有开口，他只好自己继续说道：“默老师，有人证明，四年前五月十号当晚，看见你出现在自杀现场，上了上官霓裳的车。我曾经问你是否到过桑园区，你的回答是没有。”

他说：“其实高鸿离不是自杀，是你与上官霓裳合谋杀害的。”

其实那个人并没有指证他看见的人是默苍离，当晚可见度低，他并没有看清楚从楼房中走出来的人到底是男是女。但只要默苍离没有否认，那必然是他。

铁骕求衣说完，屏息等待电话那端的回应。

吹着夜晚的凉风，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电话那端静默无声，连呼吸声也不见了。铁骕求衣不由在心底生出一种怪异的感觉，电话那端的人，真的还有生气吗？

最后他也没有听到默苍离否认，但也没有听到默苍离说任何关于上官霓裳此次被害案件的线索。听筒里传来嘟嘟的忙音，通话被切断了。

/

默苍离从很早以前就开始相信天有不测风云。有的事，在它发生的前一秒，或许你还一无所知地盲目前行着。就在一个小时前，他还与爸爸通了电话，爸爸说给他带回了开普敦的礼物，一个小时后，印度洋的海面上，一艘航船开始向海底下沉。

他一直以为，那个女人身体还算不错的，后来想想，其实她是在硬撑着。得病之初，只当是伤风感冒，休息两天就没事了，没想到在一周之内，整个人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萎顿下去，十天后，躺在床上气绝身亡。她操劳了一辈子，十年没有穿过一件新衣，唯一的首饰是结婚时丈夫送给她的一对银耳环。她将所有的爱都给了她的孩子，即使她知道那并不是她亲生的孩子。

没有举行葬礼，也没有人来悼念。高鸿离抱着骨灰盒，一步步地往桑园区的家走。天已经全黑了，这条路偏僻萧索，路灯昏暗得几乎看不清前路。风吹动道路两旁的古老槐树，发出沙沙的声响，犹如鬼魅在夜间的低吟。

突然一道光亮划开黑暗，默苍离驱车停在他身边，慌忙从车上下来，将他抱在怀里。

鸿儿，鸿儿。他不住地说。他放开高鸿离，看着他的双眼，心底忍不住泛起一丝惊惶。这个孩子的眼神更阴郁了，他盯着自己，却又仿佛看不到世间任何的活物。

他开口，声音冰冷的，像是一具尸体在说话。他问默苍离，你去哪里了。

默苍离去了另一个城市，一个植物学术研讨会，来回需要四五天的时间。虽然在离开前默苍离就得知了高鸿离母亲生病的消息，但那个时候尚且不算严重，直到他今天下了飞机，还不待休息就赶来看望，却听周围的邻居说起那个女人已经病逝的消息。

默苍离摸着高鸿离的脸：“对不起，鸿儿，让你一个人经历这样的事，我以后不会再离开你了。”

在开车来找高鸿离的路上，他就已经在考虑这个问题了。如今高鸿离双亲都已经不在，他爸爸既然已经丢下了他就不会再要他，而至于另一边，上官家族的那群人，已经丢了十四年，自然更不会要他。拿到抚养权，应该不会很困难。

高鸿离并没有因为他的话而动容，把母亲的骨灰盒紧紧抱在胸前，“你骗人。”

“我怎么会骗你呢。”

“妈妈就是这么骗我的……她说她不会死的……爸爸还说要带我去游乐园，他一次也没有带我去过，就不要我了……”他张开一直紧攥的手，默苍离看见那只漆制的鸟形坠饰，高鸿离狠狠掷在地面，“本来一开始就是不要的，后来说什么都是假的！”

他怒不可遏，却红着眼流下泪来，扑进默苍离怀里嚎啕大哭，默苍离抱紧他，说：“不会的，鸿儿，留在我身边，我永远爱你。”

十四岁的少年在他耳边抽噎着确认：“真的吗？”

默苍离点头，“真的。”

“那我们做一个约定。”

他伸出右手的小指，默苍离见过孩子们玩这个游戏，便也伸出自己的右手小指与他拉钩。

“说话不算数的人，要受到惩罚。”

那晚之后，高鸿离就搬进了默苍离的家。这不是他第一次来这里，或者说，六年以来，他对这座房子已经太熟悉了。默苍离是植物化学专业的教授，专业相关的书籍在书房里堆积得不胜枚举。高鸿离第一次来他家做客就表现出了浓厚的兴趣，他翻着书，看不懂就来问默苍离，默苍离觉得有趣，给他讲解，意料不到他竟然听得懂。到了后来，默苍离带着他做实验，他也学得有模有样。

默苍离惊叹不已，对他越是喜爱。

高鸿离曾说，以后上了大学，我也要学这个专业。他还是像第一次见到默苍离那样，叫他老师，俨然已成了他的学生。

汁液提纯的常规技术，他早就纯熟无比，再进一步提高纯度，那就是个人的能力问题。实验台上摆放的红色花朵，还是一如六年前那般绝艳夺目。它仿佛散发着一种生人无法察觉的馨香，只会勾引死魂汇聚而来。

默苍离时常忙于教务，也不太盯紧他具体在做些什么。况且他最近生病了，医生说要打几次点滴才能痊愈。鸿儿每天跟着他去医院接受一个小时的治疗，睡前端给他一杯热水。他没有想到水里会有安眠药，也没有想到手腕上的针孔在白天接受了一次注射，夜晚还要接受一次。

直到他开始感觉不对，已经一切都晚了。

他早就了解那种植物的危险，也嘱咐过鸿儿不要接近。量少它会永久性损坏神经导致成瘾，量多它会致人死命。

自从桑园小学的集体自杀案曝光以来，原本让人趋之若鹜的美丽花树开始变得面目可憎，人们把它遗留在阴暗角落里，不再管它如何猖獗疯长。

高鸿离把他关在房里，不让他离开。

戒断症状非常严重。一开始出现间歇性的痉挛与持续性的干呕，后来全身躯体疼痛，最后进入类似震颤谵妄状态，意识浑浊，产生幻觉幻听，焦虑发作，严重时还会惊恐发作。

鸿儿说：“老师，你说过你不会离开我的。你来做我的老师吧，我害怕每天在学校里看不到你的时间，我害怕哪天开门回来你就不在了。你来做我的老师吧。”

我永远爱你。

说什么爱呢。爱是这世间最纯粹的存在，所以它也最经不起考验。任何一点杂质的掺入都能让它瞬间腐烂变质。

默苍离没有和他死扛到底，他答应了高鸿离的要求，条件是不能让外人知晓两人的关系。在外他仍然是受人爱戴的祖国园丁，只是从大学校园转入了中学校园而已。

高鸿离笑得十分天真烂漫，立刻点头答应。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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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218)

17樓發表於: 2017-08-04 19: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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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默苍离正在讲台上讲解溶液的PH值计算公式，瞥见一个高挑苗条的身影映在玻璃窗外，他语速不变，继续不紧不慢地在黑板上写写画画。

下课铃响后，教学楼嘈杂起来，默苍离走到她的面前。高鸿离坐在座位上，显然也看到了她，但他没有过来，只是对她笑了笑，她也冲他眨眨眼。

上官霓裳穿着露肩的连衣裙，修身的线条将她的腰部描绘得完美无缺。跟着默苍离走出教学楼，一路吸引了无数目光。学校里难以找到一个安静无人的区域，两人闲庭信步般地走着，沿着主席台前的小树林徘徊。

她当然比默苍离更早认识高鸿离，甚至连鸿儿的本名也是上官霓裳告诉他的，冠以上官家族的姓氏，上官鸿信。鸿儿憎恨这个名字，所以默苍离从来没有这样叫过他。与大多数类似家庭的情况不同，上官霓裳作为上官家名义上唯一的女儿，高鸿离同父异母的姐姐，与高鸿离这个私生子关系竟然很好。她常常私下里来看鸿儿，给他带各种各样的礼物。

但她现在站在默苍离面前，脸色却很难看。

“我爸要把我调去纽约的分公司，他要把上官鸿信接回去继承家业，开什么玩笑？那个精神病！他还说什么，罗斯福都是轻躁狂，还不是照样做美国总统——你说他到底在想什么！儿子，儿子就这么重要？我做了他二十几年的女儿，那上官鸿信做过他一天儿子吗！”

默苍离没有接话，他越过偌大的操场，看见青藤走廊前的女生，五月还不到，爱美的女孩们已经穿上了裙子。天空一片湛蓝，空气里弥漫着沙尘的味道。

“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默苍离，三年了，我是该说你真能忍得，还是说你真是爱他？”上官霓裳嗤笑着说，她看着面前冷若冰霜的化学老师，他一本正经地站在讲台上为学生讲课，可背地里是什么模样，谁又能知道。

“别人不知道，我还不知道吗？只要我问他，他什么都会对我说的。”

“默苍离，你想想，没有他，你就自由了。”她忽然放柔了声音，就像毒蛇在苹果树前引诱夏娃。“一个精神病，死了也没人起疑的。”

高贵的公主可以居高临下地怜悯奴隶，享受他的感恩戴德和自己的善良可爱，但绝不能容忍下贱的奴隶与自己平起平坐，甚至抢夺属于自己的权利。

默苍离终于开了口，一如他在讲台上给学生们讲述电解池的反应原理，平静冷淡，“你以为警察也不会起疑吗。”

“古往今来抑郁症自杀的多了去了，当年梵高用一把左轮手枪在麦田里自爆，临了也没人追问到底是谁谋杀了他。”

默苍离仍是说：“你以为他不会起疑吗。”

上官霓裳有些气急败坏了，压低了声音怒道：“那你想怎么样！”

/

仍然日复一日地接受毒液的滋养，离了便渴求不安，像嗜血的魔鬼渴求鲜血。

但默苍离似乎习惯了这样的生活。忍受高鸿离不准自己离开他的视线，忍受他不准自己和任何人单独说话，忍受他抑郁发作时整日整日地一言不发一动不动，忍受他躁狂发作时一触即发的愤怒和暴戾。

只有霓裳来的时候，他才会开心起来，抱住她亲昵地叫她姐姐。也只有默苍离和霓裳在一起的时候，他才不会生气。

刚刚洗了澡，身体氤氲着水气，头发湿润着。高鸿离坐在阳台上拿着小刀雕木块，木块雕刻成两个人的模样，一大一小，大人牵着小人，两个小人的面孔还很模糊，他在仔细地刻着五官。刀尖刺进手指，他低叫了一声，皱着眉头盯着鲜血涌出的地方。默苍离找出药水和纱带，走到他身边坐下。

“给我看看。”

他拿过高鸿离的手指，替他抹上药水，缠上了纱布。白色的浴衣裹着他从未有人采撷的姣好躯体，淡淡的香气和温热在两人之间盘旋不散。

“不要弄这个了。”默苍离放开他的手，站起来。

高鸿离点了点头，收回手指，他垂下了头，脸色有些红。默苍离这才意识到，他已经十七岁了，长得比默苍离还要高，脸庞彻底褪去稚嫩的气息，变得棱角分明，逐渐像个成熟男人。

“你十七岁的生日好像没有过。”默苍离突然说。

其实岂止，他每一年的生日都没有过。只有以前在桑园区时，默苍离和霓裳会在他生日里带着蛋糕和礼物去看他，那样的日子如今再也不会有了。

默苍离叫来了蛋糕，鸿儿受宠若惊。他似乎知道自己做的事让默苍离很生气，所以在其他的事情上他很听默苍离的话，默苍离让他向东他绝不会往西，默苍离给他吃的药他都一粒不少地乖乖吃完。但即使如此，他的老师仍然对他极其冷漠，他时常痛苦得不知该如何是好，千方百计地讨好，也换不到默苍离说他一句好。

“有什么想要的吗？”

烛光前默苍离的面容，仍然像多年以前在学校操场初见时那样清丽动人，他的青绿的身影，在漫天无际的红色花树间，犹如唯一一点得以呼吸的养料。而他眉眼间的温情，好似也回到了那时。他忽然想，他想要的近在眼前，只是无法握在手里。

“老师，你闭上眼睛。”

他凑近默苍离，感受到他呼出的温暖气息。他到底不敢真的亲下去，怕默苍离会因此生气，在双唇靠近一厘米的地方，他停下了，做出一个亲吻的动作。

“好啦。”

默苍离睁开眼，鸿儿笑得开心。他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嘴唇，好像那里方才真的被亲吻过一样。

“老师，还有三个月，我就成年了。”鸿儿笑着说。

十七岁的烛光闪烁暖黄的火光，映入默苍离的双眼，将这双冷漠的眸子也染上了一种温暖的色彩。他轻轻点了点头，“嗯。”

当晚，高鸿离睡在自己的卧室里，听到隔壁传来痛苦的呻吟，他推开门，见默苍离蜷缩在地面，一支针管落在手边。高鸿离给了他一个月的剂量，如今都没有了。

脑子空白了几秒，高鸿离抱着他奔下楼，开车冲向某个角落里的一家私人诊所。老师说过那里的医生是个很厉害的医生，他说他吃的药都是在那里买的。

他握着方向盘，一边开车一边忍不住流出眼泪，泪水模糊视线，几乎让他看不清前路。不断有谩骂和刹车的嘶鸣在耳边呼啸而过，他都听之不见。他只知道，默苍离绝不能死，要么就让他和默苍离一起死了。

冥医费了很大功夫才让他呆在急诊室外等候。

很快他接到了默苍离死亡的通知。他看着默苍离的尸体被蒙上白布，推进焚尸炉的入口，就像三年前他看着母亲的尸体被蒙上白布，推进去。推进去之后，人的一生，无论爱抑或恨，嫌恶抑或不舍，再出来时，都只是一堆灰烬。

/

默苍离和上官霓裳限定了一个时长。

如果一个月后高鸿离还没有自杀，他们就动手。他自杀当然是最好的结果，这样谁的双手都不必沾上鲜血。但他们毕竟没有这样的幸运，老天似乎铁了心要让他们尝一尝杀人的滋味。

地点选择在桑园区的小楼房，既然在这里开始，就在这里结束。眷恋生长的地方，也是很容易被人理解的理由。考虑到不能留下任何实质性的痕迹，默苍离让上官霓裳亲自上门告诉高鸿离，自己在桑园区等他。也只有霓裳的话，他才会听。

这个消息让一具死寂了一个月的尸体重新找到活力，上官霓裳看着他的背影远去，临走时还仔细地锁了大门。

当晚下着大雨，砸在地面，砸在屋顶，砸在树叶上，像无数人的尖叫吵闹。二楼的屋顶没有砖瓦，而是水泥砌成的天台。从前高鸿离总喜欢在这里玩，因为这里比别的地方都高。

他终于又看到了默苍离，他叫了一声老师，紧紧抱住他。默苍离在他怀里发抖，全身冰冷。或许他早已不是一个活人了，是啊，明明就亲眼看着他被推进焚尸炉了不是吗，可那又怎么样。

默苍离推拒着他，又被他不断抱紧。

天台边缘画着一条不起眼的白线，被雨水冲刷着斑驳不清，好像很多年前它就已经在那里。因为不能留下痕迹，所以用了粉笔，为了防止被雨水完全冲掉，所以画得很深。

铁锥是建筑工地上常见的形状，两头尖，根据事先量定的位置，在高鸿离背过身之后将一端插入土地里。霓裳在下面向默苍离点点头。

他们已经站在天台的边缘，确认这白线划定的地点，默苍离在他怀里伸直了双臂一推，高鸿离就毫无阻拦地向后倒落下去。

那一刻似乎格外漫长，默苍离从未如此清晰地看过鸿儿的脸。他的脸上出现一种类似疑惑的神情，眼睛望着默苍离，却几乎在后仰的瞬间就立刻松开了默苍离的手臂。

他却突然伸手想拉住鸿儿的手。

五指从指间脱离，就像心脏被点点剥离。鸿儿再也不是默苍离能轻易拉住的重量了，他再也不是那个能被默苍离抱在怀里、亲昵地叫他老师的男孩了，他说，老师，我还有三个月就成年了。

可你现在再也不能成年了。

默苍离跪下来，将水泥上的粉笔痕迹仔仔细细擦干净，它本来就被雨水冲刷斑驳，轻易一擦就能抹掉。

但他却颤抖着擦了很久。

他奔下楼，扑到高鸿离身边，铁锥准确地贯穿了他的心脏，血液开始流淌，连雨水也稀释不了。鸿儿还没有死绝，喉咙里发出模糊的声音。默苍离不敢看他的脸，也不敢去辨认他究竟在说什么，他仔细地检查鸿儿身上是否沾有他的毛发，指纹不要紧，被雨水一冲就什么痕迹都没有了。

从鸿儿抱住他的那一刻他就开始抖个不停，现在他仍然在抖，可他还是在仔细检查，直到一切确认无误。

霓裳开车停在院外，等得心焦气躁，终于看到默苍离单薄的身影出现在视线里，拉开门，湿淋淋地坐上了副驾驶。霓裳斥骂着他太慢，可她也知道现在不是吵架的时候，开着车迅速转出了桑园区。

回到家他开始清理高鸿离生活过的所有痕迹，包括那天晚上所穿的衣物和鞋袜。他拖着大纸箱，楼上楼下，将鸿儿用过的牙刷、水杯、所有的碗筷、他用过的床单、摸过的窗帘，反正只要是他碰过或者可能碰过的，能扔就扔，能换就换，从一楼到二楼，所有的墙壁、地板一寸一寸地擦拭了一遍又一遍。

霓裳唯恐他将秘密说出去，不顾父母的反对，一定要和他结婚，她要把两个人绑成一条绳上的虫子，否则她就惶恐不安。

他与霓裳结婚了，虽然他们从前就关系不错，这个消息仍然让很多人感到意外。但他们只是觉得高中老师和千金小姐的爱情就像泡沫剧里的情节一样不真实，又怎知罪恶的人本就是要结合一体，怎么能各自孤魂野鬼般地飘荡在人间。

/

俏如来就像他灰暗人生里的第二道阳光，一个人只要活着就总会找到希望。

学校联合孤儿院，意欲合作改善孤儿院的教育体系，默苍离作为学校代表之一前往交涉。坐在二楼的窗户前，冷不防看见那个孩子孤零零地蹲在沙坑里玩沙子，他就像感觉到有人在看他，突然回头，就对上了默苍离的双眼。

院长把他带到默苍离跟前，他怯生生地低着头说，我叫俏如来，今年八岁了。

时间好像度过了一个轮回，又回到原点。

他给俏如来买玩具，带他去游乐园，从前他没能为鸿儿做的，如今他都做了。他在报纸上看到夏天适宜吃苦瓜，可想到俏如来不爱吃苦瓜，他就学着书里的教法，把苦瓜掏空，切成一节一节的环，将肉馅搓成肉丸塞进苦瓜里，蒸好了端上桌。没想到俏如来把肉丸一个个掏出来吃掉，还是在盘子里给他剩下一个个绿色的苦瓜圈儿。

他与霓裳的关系一天不如一天，在俏如来到来之后，甚至恶劣到了极点。他们从前只是不在一张床上睡，如今几乎连话也很少说。

其实默苍离并不想与她搞得这么僵。一天周六下午回家，他开门闻到饭菜的香味，走进厨房竟然看到霓裳围着围裙拿着铲子在炒菜。她第一次做饭，味道先不提，数量就很多。摆上了餐桌，也有满满一桌。她有些不自在地问，好吃吗。默苍离端着碗点点头，旋即补充了一句，好吃。

他想嘱咐俏如来吃多点，转过头却忍不住心头一惊。俏如来盯着霓裳，眼神竟然极其冰冷。

无论双方想如何试图缓解僵局，最终都无法在俏如来的事情上达成共识。霓裳似乎对俏如来有种与生俱来的厌恶，从看到俏如来的第一眼她就说这个孩子的眼神令她恶心。

她开始很少在家里出现，以工作为由，甚至几天几夜地不归家。到了后来，夫妻俩的关系终于到了形同陌路的地步。

但默苍离也逐渐发现了俏如来的奇怪。

他开始变得善妒。不准任何人接近默苍离，他曾用铅笔刀划伤了一个试图和默苍离牵手的女老师，害默苍离赔了不少钱。

他还不知何时对木雕有了兴趣，一个人蹲在房间里雕刻一些稀奇古怪的玩意，默苍离时常叮嘱他小心不要将手指划破了。某日下班回家，那堆木雕工具和木屑一起摆在客厅里，俏如来却不知道跑到哪里玩去了。默苍离走过去看看他都做了些什么，一个双人木雕立刻吸引了他的视线。一大一小的两个人，大人牵着小人，两人的五官都已经初具形态。

他吓得手一抖，木雕摔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去年教师节，他收到班里所有学生的贺卡，他想他们大概是约好的。每个人都在贺卡里写了祝福的话，有一本正经的，也有吊儿郎当的。他坐在书房里的小阳台上，将贺卡放在腿上，一张张地翻看，看过的就放在玻璃桌上。他班里总共四十八个学生，可他数着，第四十八张看完了，腿上却还有一张。

贺卡上不合时宜地画着圣诞老人的卡通图像，展开来只写了一行字：老师，我喜欢你。

几乎夺走了他的呼吸。

那熟悉的字迹，只是看到就能清晰地记起那个人写字时斜挑的笔尖。

他捏紧了贺卡，冲出书房四处寻找俏如来。俏如来在小花园里，他看到默苍离手里的贺卡，开心地朝他跑过来。

默苍离把贺卡丢到他身上，声音从未有过的严厉，“这是不是你的恶作剧？谁教你做这种事！”

俏如来呆了好一会儿，被他吓得哭了起来，哭得打嗝。

默苍离的奇怪开始变成恐惧，这种恐惧在霓裳死后达到顶峰。他想起了很久以前他曾和鸿儿拉过钩。

说话不算数的人，要受到惩罚。

铁骕求衣怀疑他是杀害霓裳的凶手，他没有找到霓裳死亡的真相，但却找出了四年前那场凶案的真相。可四年前的因，岂非是现在的果？

他挂了电话。

走出卧室。

俏如来从浴室里出来，在卧室里找不到他，抱着小神龙叫着老师出来找他。

为什么当初把什么都扔了，唯独留下那个小药瓶，如果不是那个小药瓶，当年的往事也不会被揭露。正因为把什么都扔了，所以意外地在书柜与墙角的缝隙里捡到它时，才会无比怀念。

本就没有完美无缺的谋杀，因为没有完美无缺的人。

俏如来在书房里找到默苍离，他迎着夜色站在玻璃门前。

俏如来笑了，叫了一声，老师，你在这里啊。

但是他又停住了，他看见默苍离手里有一把刀。

“是你逼我的，如果没有你，如果没有你……”

他呢喃着，走近俏如来。

俏如来没有后退，他怀里还抱着小神龙公仔，仰头看着默苍离走到自己面前，举起泛着冷光的利刃。

利刃刺入身体，意识随之飘远。

原来死亡是这种感觉，那么清晰地感觉到体内被插入一个异物，感受到血液争相喷涌离开躯体，感受到四肢逐渐不受使唤，尘世间的一切都不再属于自己，包括这具躯体。身体变得沉重的同时，意识竟从未有过的轻松。

俏如来惊慌失措地扑到他身上，仓惶地伸手想捂住他的伤口，他也听不到他的哭喊和尖叫了。

/

铁骕求衣郁闷地看着被挂断的手机，默苍离的反应委实让他始料未及。

他就在默苍离家门外，站在他家院前的大街上给他打电话，房屋四周部署了警员，防止他企图逃跑。缺乏关键性证据的情况下，他没有申请到拘捕令，只能用这个赌运的办法搏一搏。

现在又怎么样呢？默苍离既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

那他是撤退呢，还是不管证据先逮捕再说？

叹了一口气，戒了十几年，他却又想抽烟了。

突然寂静里传来警员的呼喊，他抬头张望，顿时瞪大了眼睛，掏出手机拨号。

最初只有二楼窗户上隐约有亮光闪烁，后来逐渐发出异样的声响，火势迅速蔓延了二楼，四周埋伏的警员都跳了出来，但都束手无策，无论他们会不会救火，手上都没有工具。

附近不少本已熄灯的窗户都亮了起来。

那晚冲天大火惊醒了整条街的居民，消防车来得太晚，第二天警察在灰烬里找到两具尸体，一大一小，紧紧靠在一起，小孩手里握着一把刀，经法医初步鉴定，两人应该是在被火焚烧之前就已经死了。

他们终是在一起了。

有情人，终成眷属，无论以何种方式。

--------------------------------

这篇文真的是雁默

拼了老命想把最后的内容塞进一章里，跪了也做不到，原谅我废话连篇压不住字数

写大纲的时候觉得这个故事虐死我了，写的时候又觉得没什么……俏俏：我觉得我躺枪最甚。霓裳：难道不是我吗！

最后，写的时候发现了bug，但是没有时间细改了，偷偷地当它不存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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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enjenje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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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0)

18樓發表於: 2017-08-04 20: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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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ug是彼岸花嗎?
三年某班20幾個安安靜靜的就掛了
擦擦痛苦呻吟到隔壁都聽得見 ??

樓主高產, 太愛太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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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oll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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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1)

19樓發表於: 2017-08-04 20: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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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 17樓(qiduan) 的帖子

恭贺完结，真是个好故事啊，特别适合某对师徒的相处……但是，俏如来的问题还是没法解释。是师尊的精神出了问题产生了错觉，还是他真和他师兄有什么关系?

霓裳躺枪确实略严重，不过想想正剧里面下不了手的兄长，坑回来也好。

这篇文章其实可以开个番外篇的……
像什么风花雪月的正确相处方式_(:_」∠)_日常养疯月的风，疑似心理咨询师的花，也许画风不一样的雪，不疯的时候特别乖的月。

还有……这篇真是雁默而不是雁俏默吗？毕竟有俏如来的壳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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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六雨九脈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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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如劍、雨如霜，電掠秋雨山河鳴

醉顛狂、雨飄紅，血披秋水一色劍

舞秋月、佾江風，也是疏狂也任真

難為知己，半生飄零愁是雨；難為手足，一夢吹醒江無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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