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04 【青素】固所願也完 40F| 琅琊文庫| 布布文學 - 三十六雨布袋戲同人論壇

三十六雨布布文學琅琊文庫 06.04 【青素】固所願也完 40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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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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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樓發表於: 2011-04-22 04: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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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o 小小蹤：

嗯，我一直在思考這兩位怎樣相處才不會人生無趣？
雖然還是誇張化，但是我覺得很輕鬆，階段性抽風還滿符合我喜歡的審美觀（默）
失身不會啦，這篇超清水的，連濕身都沒有....
啊哈，這個組織只會用幾句話解決（我好隨便XD~）

TO windykid：

緬懷一下五道子，感覺跟雲門八采的效果一樣= =
真的是所謂的曇花一現ˊˋ（我好喜歡刀子嘴曲雲，可愛樂真）
話說，五道子叫青陽是叫『道主』，不是叫師父，這點我一直覺得很奇妙，不過還是道主比較好聽=口=
嗯－－因為，就是在搞笑，囧rz
我是想五道子設計這個本來就不打算做全，故意驚嚇李天先生的（嗯...念這名我很彆扭）

身為馬甲，鴨梨很大。
我曾想成為一個問題少年，然而我卻循規蹈矩地活了這麼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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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樓發表於: 2011-04-22 04:46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

　　「姑娘，別叫這麼大聲……」

　　陶蒂的尖叫淒厲突然，素還真毫無準備之下，耳鬢生疼，這藥效才剛發作，他面色也還沒扭曲到神憎鬼厭的境界吧？

　　「你兄弟這麼久還沒來，定是找不到方向，我這在喊人呢。」

　　素還真也覺得有理，心下不禁有幾分感激，陶蒂雖然嘴上荒唐，心思卻是機敏，但是這麼一叫，陶蒂也可能陷入危險，嘴上便說：「劣者是指，可以後退了再喊……」

　　這句話果然又勾起了陶蒂聊天的心思，一雙大眼明亮淨透，素還真越看越是眼熟，只覺得藥性越來越影響神智，總想不起來。

　　「嚇到你了？」陶蒂笑了笑，又道：「我嗓子還不錯吧！連唱歌都很好聽喔。」

　　這般天馬行空，饒是素還真舌粲蓮花，也只能望其項背。

　　佩服的心思沒有很久，他的腦袋就一陣恍神，一時間外在感受一片空白。

　　陶蒂悠悠的輕唱起來：「我不知不覺的醉，從來也不曾後悔……」

　　這樣的空白讓素還真心驚，趁身體還在控制範圍，他努力的捏了自己一下，回神後只看到陶蒂完美的唇型開合。

　　「陶姑娘，妳說什麼？」

　　「我在唱夢裡聽過的歌……看來你不是個會欣賞音樂的人，虧你生的一表人才，好歹要有點內涵阿。」

　　素還真想著自己總是被讚嘆的琴藝，然後腦袋又陷入了方才的狀況。

　　陶蒂看到素還真許久未回話，很是奇怪。

　　她凝神看去，素還真溫潤白玉般的臉微微低著，充滿迷惘，那晶瑩剔透的左手莫名的抬了起來，筆直修長，解下了身後的紅線髮帶，再解下了頭飾銀釵，一襲如雲雪絲就這樣披散而下，等他再抬起頭，輕透的眼波，竟讓陶蒂覺得有幾分含煙帶霧，氤氳透骨。

　　她錯開那樣的美麗眸子，就看到鏡裡的自己，原來有著逃不過的相似美麗。

　　當那只有夢中才聞過的香味飄來，她有幾分失神，宛若忘記了一段，已經該被風化的故事。

　　這是一個可以愛的人。

＊＊＊＊

　　李天不願意接受陶蒂，是因為陶蒂那雙清透明亮的眼睛與某位神人相像，而他極度討厭那位神人。

　　更可怕的，在於陶蒂從小崇拜的偶像，就是那位神人。

　　她總說在夢裡聽到聲音，聞到香氣，有一天非要瞧瞧，為什麼讓自己念念不忘的原因，就像他總在追尋一個人的背影。

　　這樣一個姑娘，卻明顯的表示她喜歡他，非卿不嫁。

　　其實，如果不是那雙眼睛，如果不是他們曾談到過夢中的故事，也許，這樣一個讓他記在心底的女子，早就是他最美好的妻子。

　　房院過多，李天和青陽子並沒能第一時間就衝到目的地，青陽子雖然心急，卻也只是寒著一張臉，看不出表情。

　　奇怪的是，剛剛那名女子的慘叫，也不過一聲而已。

　　素還真並非是什麼名義上的好人，但對於女子，他總有過多的容忍，總是說沒事沒事，然後默默醞釀成大事，青陽子擔心之餘，開始在思考如何處理待會可能發生的事，武林上傳出什麼風聲從來不重要，只要素還真想不起來就好。

　　李天終於在一扇鎖緊的堅固石門停了下來，摒退左右守衛，青陽子聽到裡頭不斷傳來低聲嘶喊，心下一沉，兩人同時出掌拍開大門。

　　簡單整齊的房間，最吸引人的就是裡頭的大床。

　　床上兩人都是極好看的模樣，叫做陶蒂的姑娘，跪坐在那位衣衫不整躺在床上叫做素還真的神人腿邊，姿態低身伏下，留給開門的兩位無限美好的背影身段。

　　似是聽到聲響，姑娘替躺在床上的人蓋上被子，才轉身的向門口看了過去。　　

　　「李大哥！怎麼是你？不對，怎麼才有人來啊！」

　　陶姑娘急忙忙的從床上走下，衣裳凌亂，裙襬下方還有血滯。

　　床上的素還真還隱隱傳出嗚咽，此番情境，竟讓兩個站在門口的大男人，都說不出話來。

　　李天向來知道陶蒂很奇怪，卻從未想到她可以這麼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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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24)

32樓發表於: 2011-04-22 04: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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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已經失去對現實的意識，灰中帶紅的，是素還真的夢。　　

　　他看到那雙美麗又熟悉的眼睛，在黑暗中閃出一線光明，時光回到了久遠以前的密室。

　　那單調的幾乎是百年以前的模樣，在翻修後的琉璃仙境已然再也看不到。

　　密室裡他坐在椅子上，替床上身受重傷的醜陋女子把脈，他看到女子快要醒了，輕輕的將她扶在床頭，一語不發。

　　「是你從千邪洞救了我？」

　　女子的問題沒有得到答覆，自顧自的說了下去：「我應該死去的，只不過沒有這份勇氣，你又為何要救我？」

　　女子說著，閉上的眼睛裡，流出了淚水，他想伸手抹去，終究在看到女子空落落的雙臂，停止了動作。

　　這是一個又瞎又毀容的女子，現在還沒有了雙手。

　　「素還真，我心悅他，他卻沒那麼喜歡我……」

　　女子就像是水做的一樣，有流不完的傷悲，眼睛被刨的傷口才處理好，眼淚一流又滲出了血絲，就像在流血淚一樣。

　　他安靜無語，默默的幻化出兩個分身，一為男性，一為女性。

　　女子雖然哭著，但說話總是很平穩：「續緣不知道怎樣了，過的可好？我是真的愛他，真的愛他，愛他……」

　　他其實分不清楚，女子說的是哪一個『他』。

　　這個時刻，女性的分身輕步上前，沒有聲響，他從一旁的茶几拿出刀具，手起刀落，完美的切割下兩條女性手臂。

　　他摸上女子的斷臂，雖然已抹過麻沸藥，也不是毫無感覺，趁著女子愣住，很快的處理傷處，接上了雙臂，連汗都沒有留下。

　　「這！？」

　　女子的疑問，他一如以往，不聞不問，離開了位置，走到男性分身面前，將刀具交了過去。

　　分身慢慢的洗淨刀上髒汙，他轉頭凝視著女子破損的面孔，觀察地很深很慢。

　　這是一張完全不像之前見過沉魚落雁的容貌，但其實他也不知道女子原來是什麼模樣。

　　從見面起，他們之間就有許多欺騙，在這沒有外人的現在，還算坦承相見。

　　「為何如此對我，風采鈴受不起，只求再見他一面就好……」

　　他冷漠地將頭轉回，刀具已是如同新的一般乾淨，甚至挖進他的眼睛時，也是順利地毫無滯礙，雖然結果看不到，該當一樣完美。

　　被切掉雙臂的女性分身似乎一點也不痛，安慰道：「姑娘莫再哭泣，等幫妳安上眼睛，總有機會的。」

　　「眼睛？」

　　「這雙眼睛，得之不易，請姑娘好好愛惜，切莫再因感情沉淪，而傷身傷心。」

　　「妳……還真，為什麼你不願意親口跟我說句話？」

　　原來她是知道誰在旁邊的，雖然『自己』有跟她說話……

　　他看不到女子此時的表情，只知道該是心如刀割，他也有這種感覺，所以連問後不後悔，都沒有勇氣。

　　都診治完全，他平靜起身，在分身的攙扶下離開，女子的失意緩緩傳來。

　　「風采鈴會好好愛護這雙眼睛，等著再次見你。」

　　後來，直到女子為兒換血而死，他們都沒有再見過一面。

　　不痛。

　　不能不痛。

　　原來不能不痛，為什麼？

　　他彷彿又看到了被非善類圍攻的男子，只是這一次，倒在血泊中的，是他自己。

＊＊＊＊

　　李天在陶蒂走近的那一刻，就抱住了她，讓陶蒂有些發愣，下意識的推了一把，卻推不開。

　　「你真的是李天嗎？」

　　「我現在才是李天。」

　　陶蒂一點不懂，只看懂了李天眼裡的執著，所以沒再掙扎。

　　青陽子連看一眼的興致都沒有，走到了床邊，摸上素還真皺眉的蒼白容顏，冰涼如水。

　　不知夢到什麼，嘴上囈語嗚咽，額頭上不斷有豆大的汗點，蒸騰出馥郁的蓮花香味。

　　「喂，你兄弟被我綁了，你還玩。」

　　陶蒂的聲音從後方傳來，青陽當然不會認為陶蒂霸王硬上弓，更不會認為真發生了什麼事，畢竟陶蒂如此活蹦亂跳。

　　他將被子掀開，入目的景象讓他瞳孔一縮。

　　「傷口我止過血，不過他不停喊痛，又不停手，我只好綁住他了。」

　　素還真雙手被綁，蜷曲的像隻蝦子，看的出大腿內側被包的比較嚴重，手也有被劃過的痕跡，青陽子盯著素還真握緊的銀釵，上頭還有半乾的血液。

　　犯病了……

　　一線生說過，這是心病，不用醫，不然早該瘋了，反正泛起病的時候也很冷靜。

　　舉例來說，就像怒火燒盡九重天時，還會記得讓同志快閃道友快退。

　　「我在這裡。」青陽子輕聲的說道，在素還真旁邊坐了下來。

　　他拿了乾淨的布撫摸素還真的顏，將微微的冷汗擦去，那怕冷汗不停地冒出，青陽子還是極有心情，絲毫不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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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24)

33樓發表於: 2011-04-22 04:47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

　　陶蒂對於青陽的說法，翻了個白眼，而李天傻眼的看著心目中一世英名的道主，從懷里拿出了道扇，有一下沒一下地替素還真搧著風，再閒情雅致的擦擦汗。

　　這是一道從未見過的風景，李天不知為何，微感心亂。

　　青陽子沒有轉頭，對著後方的李天道：「吾不管你跟天理老人有何關係，做法跟他何等相似。」

　　曾經跟隨過他，最後為他而死的手下，青陽子如今說來，還是百感交集，略微停頓。

　　「我雖敬重他，但沒有人能夠回到過去，合修會的一切，吾不會過問。」

　　「道主！」

　　「青陽子已經不同以往，這個合修會，只是你要的，不是我的。」

　　「道主……屬下。」

　　「連自己真的要些什麼都想不明白，在這風雲變換的江湖，錯過便是唯一的結局。」

　　那紅色的後腦勺，不算寬闊的背影，說出的語氣生冷含威，越發氣宇軒昂。

　　無論如何，看上去多麼無害，眼前的人，本質一直是龍腦青陽子。

　　陶蒂發現李天的心不在焉，抱著自己的手臂卻毫不鬆懈，忍不住點了點。

　　「李大哥，你現在是打算娶我，還是我嫁你？」

　　這是一個相當陶蒂式的選擇題，也很會破壞氣氛。

　　「陶夭……」

　　「是陶蒂！你是李天，我便是陶蒂。」

　　他聽得出桃李天地，但陶蒂真的很難聽……

　　「妳腦袋都是些什麼阿……」

　　「除了夢，就是你，你現在除了夢，還得加上我。」

　　李天知道，他們兩個述說的夢其實不太相同，他幾乎醉臥黃梁，可陶蒂念念不忘的只有名字和香氣。

　　他看著陶蒂美麗的眼睛，有幾分迷茫：「陶…蒂，妳說夢，妳追夢嗎？妳說夢會碎嗎？」

　　「哈，當然追，但我只求看上一眼。那些不會醒的夢，不是美夢，既然不是美夢，醒了也沒什麼好遺憾的。」

　　李天有些明白，為什麼這樣一個他刻意排斥的姑娘，下意識還是想接近。

　　原來，總是不夠清醒的，一直是自己。

　　「入世數載，還是敵不過妳三言兩語。」

　　「終於拜倒成為裙下之臣？」

　　「我後悔……」

　　「李大哥！！」

　　「我後悔為何不對妳一見傾心。」

　　就像已經風塵的過往，他還是伴在龍腦身邊的時候，就記住了一雙，太過通透明亮的眼睛，從此針鋒相對，至死不渝。

　　那卻都已是不該再翻回去的故事。

　　前塵，早是佈滿了迷眼灰塵。

　　差一點，就連這新的一頁，都錯過了書寫的機會。

　　青陽子耐心的照顧，很快就得到了收穫，素還真緊縮的身軀舒展的平實，細密的睫毛顫顫，攤開是滿目澄澈，尚有水氣，就像剛睡了一場好覺。

　　有些呆。

　　「大哥……」

　　「青陽……」

　　素還真動了一下，發覺自己被綁，也被包紮。

　　「手藝有待加強。」

　　「是那位姑娘幫妳包的，怕你自殘。」

　　「唉呀，定有誤會，劣者從不做這麼無聊的事。」

　　「那這身傷是什麼？」

　　「……自然是為了不讓藥力通過，才傷及脈絡，幸好有這付手藝，斷掉的經絡還沒復原。」

　　那怕原本該是心疼，聽完素還真這麼一說，青陽子還是沉默了半餉，才將素還真手臂解開扶起，半靠床沿。

　　「吾還以為你犯病了。」

　　「犯病……聽道友說的？」

　　青陽子點頭，只見素還真乾淨的眼睛盯著他，又像看到很遠。

　　「好友一定說，劣者犯病很是暴躁，會傷及周圍，但一定沒說，吾暴躁是緣於，一旦犯病，什麼痛的感覺都沒有，會比平日做事來的絕情，以為自己不痛，他人亦無感覺。與前輩一戰時，前輩就曾告誡過我，需得好好修煉，甚至不惜以身犯險。」

　　這番說詞，青陽的確首次聽說，而且很明顯的發覺，一線生有跟素還真一樣惡質的潛力－－同樣愛誤導人。

　　「那位姑娘，說你喊痛。」

　　「身為醫者，我總得告訴自己，應該要痛。」

　　應該，要痛。

　　素還真說得理所當然，眼笑眉舒，青陽子很想從他清透的眸子裡看出什麼，可是不管怎麼看，映出來的也只是自己。

　　「吾帶你回琉璃仙境。」青陽說。

　　「青陽，素某是個及格的大哥嗎？」素還真問。

　　「你說呢？」

　　「看來不錯，身為一個好兄長，要做為表率，不該隨意的造就朋友的困擾，回琉璃仙境就晚點再說吧。」

　　「…………」

　　「你也贊同？對了，你尚未說起此番經過，可有犯險？」

　　輕嘆一聲，看著一旁渾然忘我的一對，還有此刻的素還真，青陽子有種一言難盡的感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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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64)

34樓發表於: 2011-04-22 10:48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哎呀呀~~~看來那位陶姑娘讓素素回響起往事了~~~~~ 不錯不錯
只是我要心疼下素素阿~~~感覺痛的時候要較出來啦~~~~~
別隱忍著嘛這樣模樣讓人看了心會更痛耶~~~~~~~ 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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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樓發表於: 2011-05-27 14: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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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O 小小蹤：

此章乃懷念一下采鈴大姐，這年頭女人可以做到這一步，還是相當之強悍XD
我一直覺得阿素忍耐的程度非同小可，也許是執筆阿素的編劇太多，也不好解釋為何可以這麼沉著冷靜？
能自我調節的阿素，反而比較不會憂鬱吧X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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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24)

36樓發表於: 2011-05-27 14:56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

　　「……大抵便是李天手下的人，所使出的計謀。」青陽敘事條理分明，並言簡意賅的做出自己的總結。

　　「這麼說，此番皆是誤會一場？」素還真毫無煙火氣的蓋棺定論。

　　「是針對性的計策。」青陽提醒著。

　　「有成功嗎？」

　　青陽也聽出素還真的意思，看著他一點也不在意，躺地懶洋洋的模樣，別人不說，真看不出傷處是真。

　　「大哥，就這麼算了？」

　　「那姑娘也差點身受其害，倒不介意。」

　　「情況不同。」那邊如膠似漆到根本不管這裡了……

　　「吾年紀也不小了，難道也學他們安排一場身敗名裂？」

　　素還真溫文的臉上揚起一抹笑，讓躲在門後偷看的五道子心下澀然，最後還是璇璣子咳了幾聲，五道子一同渡步近來。

　　「都是吾的主意。」璇璣說。

　　「唉呀，都是在下的錯，對房間的安排沒有注意。」樂真說。

　　「我們都有錯。」宴虛說。

　　「嗯。」廣寒說。

　　「說的沒錯，此事我們理虧，不用跟我們客氣。」威臨說。

　　青陽子對這五人的坦蕩很是欣賞，該放則放，圓轉如意，更難得是有同進退的心態。

　　顯然素還真也很欣賞這五位少年，蒼白的面容有著炫麗光華，半躺在床沿，側倚著青陽，有微曦灑落，原來已是清晨時分。

　　「少年人輕狂些總是不錯，只是下次記得，滴水不露。」
　　
　　青陽子看著有些獃住的五道子，對著素還真說：「別教壞後輩。」

　　「談無慾很喜歡這樣跟劣者玩呢。」

　　「是你喜歡跟談無慾玩吧……」

　　「你跟無慾很熟？」

　　「談無慾與吾並不相熟，但沒有人如你，更會玩轉江湖。」

　　素還真笑笑：「二弟什麼時候如此謙虛？」

　　青陽子也笑笑：「在你謙虛的時候。」

　　五道子看著他們你來我往，淡化此事，半點沒提此番經過，心中不由興起幾分帳然若失。

　　說起歷練，尚且太淺。

　　等陶蒂和李天親親我我歪歪膩膩了老半天，才發覺這間密室塞進了太多人。

　　他們攜手走到床邊，打了聲招呼，陶蒂美麗的眼珠精光一閃，狡黠道：「救人這麼大排場，是匪人太強還是你們太弱？」

　　素還真和青陽子身為外人不好說話，五道子則在思考如何能跟陶蒂說得清楚，最後躊躇半天，還是李天道：「是五道子抓錯人。」

　　陶蒂安靜了會，才小皺眉頭：「難怪，應該是你被抓來陪我才對！」

　　眾人無語，到此揭過。

＊＊＊＊

　　有一種人，說話總是似是而非，當下你覺得猜對了，以後才發現錯得離譜。

　　素還真就是這樣一個人。

　　所以青陽雖然信任素還真，但對素還真說的話都會打折打折再打折，他並不會明面上的反對素還真，卻會用實際行動打擊素還真。

　　例如，把受傷的素還真帶回琉璃仙境。

　　「真可惜，你就要走了。」陶蒂看著青陽子抱著近乎癱瘓的素還真，難得遇上這麼談得來的人就要離開，有些微失落。

　　「既然姑娘如此盛意，劣者……」

　　「我們下次定會再來叨擾。」青陽子禮貌地打斷了素還真接下來想說的話。

　　李天牽著陶蒂，有恍若隔世的錯覺，卻再也沒有執著夢裡影響他最深的兩人。

　　「道主，武林詭譎，故弄玄虛之輩若過江之卿，五道子是我從小帶大，聰明有餘，經世不足，卻是一心嚮往江湖之路，我明白道主不願意接收合修會，但請讓五道子有機會跟隨你。」

　　「我已隱退。」

　　「隱退卻現，道主終會再入江湖，請成全五道子的心願。」

　　青陽子看著這毫不熟悉的容顏，和相當懷念的作風，思及某個雖然曾經易主，卻對他忠心耿耿的老人，還是答應了。

　　「好，入秋後，讓他們來天地門找我。」

　　陶蒂看著兩人要熟不熟的模樣，想著李天總不說全的夢，若有所思，聞著清風送來的微香，她美目盼兮，輕輕笑著。

　　「小百，你擦的是什麼香粉啊？」

　　素還真看著那雙眼睛，對鏡般的美麗輕透，也沒再苦於解釋身分，只是笑若輕塵：「下次我帶給妳。」

　　「好阿，要記得出名後要帶我去看素還真阿。」

　　「一定。」

　　「哈哈，看得出你回去定要遭殃，下次不要再傷害自己，讓自己後悔阿。」

　　「不會，劣者會記住的。」

　　「再會。」

　　再會，前塵已歿，來者可追。

　　風塵淚，是我的一切，叫我如何面對，忘掉那一份愛的感覺，再一次告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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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樓發表於: 2011-06-02 17: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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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途遙遠，風吹在素還真的身上，讓他縮了下脖子，青陽子低頭看去，懷裡蒼白的臉龐冷汗不停。

　　冷汗是真的，縮頭是假的，青陽好整以暇的分析。

　　把自己扎這麼多傷口自然會冒冷汗，不想回琉璃仙境只好表示很冷，該走慢點。

　　「大哥，你何時沾染過香粉？」

　　「很多事說出來就沒有意思了。」

　　「一線生很辛苦。」要模仿你的香味。

　　「素某也不容易。」跟陶蒂解釋香味。

　　「既然不容易，吾幫你用內力取暖？」

　　「無妨，只是外傷，賢弟奔波勞碌，怎可為我再費苦心。」

　　素還真說完，果然乖乖的運行內力，似乎臉還被蒸騰得熱呼呼的，略帶粉色。

　　青陽子沒有半分得意，懷抱中的不安分子似乎還未死心，由縮脖子轉換成輕微的顫抖。

　　「大哥。」

　　「嗯？」

　　「我們先去黑暗道，拜見師叔。」

　　「真的？」

　　「不要再亂動了。」

　　「嗯。」

　　黑暗道有照世明燈，素還真一聽果然安分許多，不過沒有多久，青陽子就發覺不對，素還真流了太多冷汗，嘴唇開始有些青。

　　青陽子停住腳步，由抱改扶，一手探上素還真的頭頂，依舊冰涼。

　　「嗯－－」青陽子拉長了聲響，又喊了聲：「怎麼回事？」

　　「開始痛了。」素還真又是那種輕飄飄的回應。

　　聽到這個答案，青陽子也很頭痛，素還真病來病去根本一身是病，而陪著他消磨的自己，肯定是精神病！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素還真正在向青陽子表示抽風永遠出乎你的意料。

　　「青陽，吾想喝酒。」

　　「不行，酒是發物，你有傷口。」

　　「劣者不勝酒力。」

　　你想表達什麼阿……青陽子腹誹著。

　　「陪素某喝一杯吧。」素還真拉著青陽子的袖擺，笑了一下。

　　跟平常沒什麼不一樣的笑容，卻讓青陽子彷彿受到蠱惑。

＊＊＊＊

　　其實不只一杯。

　　只是素還真第一杯就醉了，搖搖晃晃，卻很安靜，然後青陽子發現，醉了的素還真，原來會有問必答。

　　「怎想要吾陪你喝酒？」青陽問。　

　　「想不清醒看看。」素還真答。

　　「寂寞？」

　　「懷念。」

　　「怎麼說？」

　　「難得懷念。」素還真迷迷濛濛，又喝了一杯，話開始不清不楚：「青陽，你對三妹一心一意，懷……」

　　這一杯下去，話未說完，素還真終於頭一側，眼一闔，直接入夢。

　　沒有說完的話，在青陽子聽來很是刺耳。

　　他跟千層雪，到了最後，好像都沒走到一心一意的機會，哪來的誤解？

　　酒的純度並不是很佳，入口溫順而涼，末進喉嚨才有一股辣，青陽子將那罈剩酒喝完，還覺得意猶未盡。

　　喝酒似乎沒這麼痛了，素還真睡得極為安穩，臉淨唇粉，鮮艷欲滴，青陽子想。

　　他低著頭看了一下那粉色雙唇，將手撫上素還真耳後，然後就貼了上去，嘴上的觸感，如想像中細嫩柔滑，青陽子輕咬了一下，帶了點怨念，還是沒捨得啃下來，唇與唇摩擦了好一會，終是忍不住舔了一下，吸吮牽扯，玩了好一陣子，覺得自己臉上都染滿了香氣，青陽子才微微一嘆。

　　素還真醉了，他還很清醒。

　　思慮半天，青陽子終究沒有再叫一罈，結了客棧房間的錢，抱起素還真就走。

＊＊＊＊

　　無盡黑暗道，千古一人行。

　　守著道境和苦境通道的慈郎，可謂江湖上最隱形的知名人物。

　　青陽子抱著尚未酒醒的素還真到黑暗道密室的時候，照世明燈正在聚精會神的擺弄一項實驗品，看清那實驗品，青陽子心裡有剎那思考過是否該默默離去。

　　可惜照世明燈已轉過頭，看了他們一眼。

　　「青陽，素還真這是怎麼回事？」

　　「中毒，自傷經絡，師叔你可在忙？」

　　「吾在練習罷了，世間上沒有一觸可及的事，不過看平日花費多少心力。」

　　青陽子看著照世明燈收起猴臉兔身的生物，不太願意想像那些平日心力是如何花費。

　　將素還真放置床上，照世明燈柔美的容顏輕皺：「青陽，你該重新練習基礎包紮了，嗯－－還沾酒，連基礎藥理都捨下了。」

　　青陽子原本還待解釋一二，聽到後頭的話，面對慈郎，他決定吞了下去。

　　「吾去準備工具，你先將毛巾過水，照料一下，素還真的嘴似乎還有些瘀腫。」

　　眼觀鼻，鼻關心，青陽子乖巧應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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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24)

38樓發表於: 2011-06-02 17:10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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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論武林中人對照世明燈最大的統稱印象，就是一句提著燈籠的好人。

　　但幾乎很多人都忘了，這個好人曾經討厭素還真，曾經與歐陽上智合作，曾經學過換臉之術。

　　青陽子對照世明燈回憶最深刻是在道教生活的時候，在玄天六陽裡，他受照世明燈最多照拂，那時候還被稱為天真君的慈郎，與另一位師叔玄真君，專門負責處置叛徒，玄真君變得越來越沉默，可天真君慈郎永遠是那麼溫吞平和，而那些叛徒，青陽子從來沒有再見過。

　　世間上的確沒有一觸可及的事，當年會換臉的天理老人，雙手也沒有多麼乾淨。

　　在這如此混亂的武林，誰是誰非各有說法，至少這個師叔從來是令青陽子敬佩，秉持著真心行善不計利害、真心救人不論好壞的原則。

　　黑暗道常常送來一堆病患就可見一斑。

　　啟蒙青陽子創立合修會的理念，很大原因就是受慈郎影響，雖然這位師叔反對合修會。

　　「青陽，天地門若住不習慣，便隨我來黑暗道吧，長年待在那裡，手生也分不清楚。」

　　青陽看到慈郎慢悠悠的處理素還真的傷勢，還替唇抹上一層透明的藥膏，動作輕柔優雅。

　　雖然輕柔優雅，但根本沒上麻沸藥，不過素還真醉的嚴重，完全沒醒。

　　「青陽在天地門習慣了，而且吾收了幾位道教的小朋友，入秋後還需要教導。」

　　慈郎圓潤溫和的眼睛盯了他一會，才道：「一個人若是塵緣未了，就算你隱到天涯海角也無法脫離呀。」

　　青陽沒有回應，只是看著熟睡的素還真良久。

　　慈郎也沒有將目光在放在青陽身上，只是對著曾經很討厭的素還真，嫻熟的變換手法治療。

　　在素還真之前，慈郎原是葉小釵最好的朋友，但現在不論葉小釵，可能連他自己也分不清楚，對素還真的態度。

　　將最後一處傷口包扎完畢，慈郎軟綿的口音對著青陽子道：「有花堪折直須折，人心真偽難辨，但世上亦無絕對之事。」

　　「嗯。」

　　「切莫像你以前的手下天理老人，只看透肉眼的表現，忘卻了心靈的象徵。」慈郎微嘆一口，又道：「換臉之術，到天理老人，也差不多失傳了，他是個聰明人，跟你也有淵源，可惜到最後也沒辦法掙脫的，卻是自己的本心。」

　　「師叔，此術還有你會，若你需要……」

　　「吾不想殺人很久了。」

　　這句話沒帶給青陽子半分唏噓，只是不由自主地想著方才那個猴臉兔身的生物。

　　然後，青陽子有點感謝李天，在適當的時機送來了五位小朋友。

＊＊＊＊

　　慈郎一離開房間，青陽子便坐到了素還真的床邊。

　　想到三妹千層雪，青陽子不由對素還真很是頭痛。

　　「她是一個好妹妹，也許對吾有好感。」

　　「可她自己都知道不會跟我在一起。」

　　「你怎麼會想把我們湊一起？」

　　「問都不問。」

　　興許是在慈郎的住處，青陽子興起一股孩子地心性，哪怕素還真睡得毫無回答，青陽子還是每說一句，就戳一下素還真的臉龐。

　　閉眼的素還真是最安分的時候，白玉的臉很是軟嫩，跟自己平滑的臉龐很是不同，所以在人前顯得很是儒雅溫文。

　　「你沒做到的事，我替她完成了。」

　　「你可曾看到我替她放棄合修會？」

　　說到這裡，青陽子看到素還真的臉有些微紅，雖然知道是正常現象，還是不禁撫摸了幾下，又拿冰涼的濕毛巾擦了擦。

　　若說青陽子變的優柔寡斷，素還真絕對是最大禍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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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24)

39樓發表於: 2011-06-03 21:13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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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只爭朝夕的江湖上，起起落落的人潮不斷，能跌倒又站起來的卻是不多，而能不停的變換著做法的人更是少見。

　　青陽子是這一類人，素還真也是，並且素還真站起來的速度，比誰都讓人驚艷。

　　其中一個原因，是他比常人更能忍，忍到很多時候所有人都忘了，這個人在承受些什麼。

　　譬若兩百多年前，他曾在武林曇花一現，舉世皆驚，可中間蟄伏百餘年不出，僅僅是為了算計更後面的百年。

　　密室裡，剛清醒的素還真毫不懼外在影響，正在賴床。

　　青陽子的話正說了一半，說的還是一個已故的人，讓素還真覺得此時並不是起床安慰的好時機。

　　被戳這麼多下，素還真也很意外。

　　青陽原來這麼無聊……

　　「師叔曾說，世間本是大輪迴，世間上物物相剋。」

　　「吾一直以為，對你印象深刻，但方才苦思良久，卻想不起來第一次見你，髮冠是何顏色。」

　　「足可見人的回憶雖然綿長，卻何其薄弱。」

　　「……長路漫漫，你覺得吾能陪你看到多遠？」

　　青陽子的手，摸上素還真額間的碎髮，慢慢撫平。

　　這些低喃溫柔而平淡，素還真原來意外的情緒也慢慢不意外，隨後興起的，是一種難言的漠然，只想就這麼聽那個人繼續說下去，慢慢說下去，說什麼都可以。

　　低沉富有磁性的嗓音，有著正邪難明，獨特的魅力。

　　素還真緩慢的睜開眼睛，看向青陽，終究沒有允許自己，再偷聽別人的秘密。

　　「嗯……渴。」

　　「這，喝慢點。」

　　「青陽……」

　　「嗯？」

　　「茶泡的不錯。」

　　「是師叔所泡。」

　　慈郎……

　　想到方才強迫自己清醒的針扎感，素還真沉默了半會。

　　同樣身為醫者，他絕對不認為那一扎刺的穴道跟治療有半點關係……

　　「又勞煩慈郎了。」

　　「嗯……師叔從不計較這些事。」

＊＊＊＊　　

　　雲淡風也清，雨重露更濃。

　　昨夜有雨，今日天晴。

　　素還真四肢不便地坐在輪椅上，任由青陽子推著，一起享受著還不是很亮的清晨。

　　黑暗道本身並不是多美的地方，但外圍不遠處，有著小小的藥園。

　　霧氣帶起滿園草香，素還真瞇起了一雙清透的杏仁眼，有著少見的慵懶。

　　他喜歡新鮮草藥的味道，當年會著神農醫譜，這是很大的動力，不然說起治病，他並沒有多大熱情。

　　「喜歡這些，怎麼不讓一線生幫你種。」

　　「琉璃仙境事務繁重，續緣就算頂著真神仙的名號，也得出去透透氣。」

　　「就怕他去採藥，正好給人方便。」

　　「與人方便，也是與己方便，何樂而不為。」

　　「每當你說這種兩全其美的話，對手下場就會越超乎意料。」

　　「唉呀，賢弟你太高估劣者。」

　　青陽子沒有順著這句話推託讚揚，穩穩的推著輪椅，到一顆枝枒分明的樹旁。

　　幾朵拳頭大小的花朵落下，有些拂了他身，有些灑在素還真懷裡，他不著痕跡的移了些位置，就滿意的看到那簡單樸素的花樣掉在素還真髮上。

　　像雞蛋般的花，停落在那銀白髮絲上，總覺得莫名可愛起來。

　　「青陽，幫我取下吧。」側頭不果，甩頭不肯又經絡有傷的素還真，如此說道。

　　青陽毫不失望，修長有度的手，跟平日彈琴一樣，優雅而細心，將花取下，放在素還真腿上。

　　「吾還真的一點都想不起來，第一次見你，髮冠是何顏色了。」　　

　　「劣者倒記得那時跟這朵花一樣將你放在懷裡。」

　　「…………」

　　青陽子突然覺得，不該將記憶回朔到在龍腦內的那些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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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如劍、雨如霜，電掠秋雨山河鳴

醉顛狂、雨飄紅，血披秋水一色劍

舞秋月、佾江風，也是疏狂也任真

難為知己，半生飄零愁是雨；難為手足，一夢吹醒江無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