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金光論壇九脈峰 10.28 【藏史】宿敌（一发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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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7)

樓主發表於: 2021-10-28 13: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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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28 【藏史】宿敌（一发完）

　summary：只有一起睡过的敌人，才能叫宿敌。

　　

　　01.

　　罗碧和史艳文睡过三次。

　　

　　02.

　　第一次是中苗大战即将停息时，谁也想不到藏镜人和史艳文会在交手时落入地缝一处奇异空间，更不会有人知道，那本是一处促人好事的地方。

　　是这样的，那个空间是一个石屋，石门上是一句简洁明了的话。

　　“阴阳交合后可自由出入。”

　　这句话头四个字文雅得让人无语凝噎，但大体指代什么两位老江湖一清二楚。毕竟交合渡气之类的传闻或是话本江湖人耳熟能详，哪怕是朝廷里混的也没例外——这都是传统艺能了。

　　只是同样的事情放在佳人才子或是心意相通的俊男美女之间，也许还有可能是一段佳话，但若放在史艳文和藏镜人之间，只能说不出人命就算是史家祖坟冒青烟。

　　藏镜人火冒三丈地给石门来了一招飞瀑怒潮，之后又强令史艳文打了一套纯阳掌，最后两位放下成见齐心协力搞了一组合招，效果一次更比一次强，不知道的还以为此处山崩海啸——但是没用，门岿然不动，就连纯阳贯地也没把地上打出花来。

　　百般尝试无效后，藏镜人怒气冲冲地与史艳文对视，在对方眼里看到三分无奈和七分深思。藏镜人对这位老对手的了解之多，连史艳文的结发妻子都未必比得上，只消看一眼，便知道对方在憋什么好屁。他马上知道史艳文下一句绝不是好话，且此人面上神色颇像两军对垒前作例行劝降，于是藏镜人抢先开口：“史狗子，你麦想让藏镜人屈服于这莫名其妙的规则之下！”

　　史艳文眨了下眼，欲言又止，止又欲言。

　　藏镜人见他没再开口，从鼻子里哼出一声，在房间里接着开始下一次徒劳无功的搜索。正当他检查被子的材质以判定此处到底是何方时，史艳文开口了。

　　“艳文在想，你我都属男子，按阴阳来说，都属阳，如何能达到阴阳交合的条件？然而若是转换角度，以武功心法来论……”

　　“史狗子。”藏镜人额上青筋微微鼓起，“你不会想说，你的纯阳掌是至阳，我的飞瀑怒潮是至阴，所以应该是你在上我在下吧？”

　　史艳文：“不愧是藏兄，艳文尚未说完，便能明白艳文的意思。”

　　藏镜人大怒：“什么藏兄，你少给我套近乎，这种事想都别想！”

　　史艳文又道：“藏兄如果不甘居于人下……”

　　藏镜人：“我警告你，你要是再这么叫我，藏镜人会让你后悔。”

　　史艳文置若罔闻：“那，罗弟，我可以在下面的。”

　　藏镜人破口大骂：“史狗子你找死！”

　　

　　03.

　　这件事以罗碧成功把床毁了收尾，史艳文下来时腿脚看着不太好，但精神似乎还可以。藏镜人临走前把他金灿灿的帽子重新戴好，将要走出门时，又听见史艳文问他：“所以，兄台是真的在床上也不摘面具？”

　　藏镜人脚步一顿，冷笑道：“我是为你好，怕摘下来把你吓得不举。”

　　“怎么说？”史艳文微微一笑，“难道兄台的尊容果真如此不堪？”

　　藏镜人沉默片刻，道：“确实难看。”

　　

　　04.

　　第二次是在中苗停战期间。

　　史艳文此时已经不再是那个身骑白马的大将军，藏镜人却还是苗军最令人闻风丧胆的将领。

　　彼时的史艳文在四处找寻自己的孩子，乔装打扮寻到苗疆境内，还没走多远，就被从天而降的罗将军抓了个正着。

　　罗碧这回显然比上次还要烦躁，见到史艳文抬手就是一招飞瀑袭天。史艳文无意争斗，过了几招后寻个机会退开几尺，道：“艳文并无恶意，这次来只是为寻找家人，还请罗兄暂且放下与艳文的恩怨，改日再战。”

　　不知是哪个词触动了藏镜人的神经，他竟真的停了手。

　　“家人？苗疆怎么会有你的家人？”

　　史艳文苦笑：“艳文也知机会渺茫，然而只要有一线可能，艳文总要试试的。”

　　藏镜人有几秒钟没有说话，史艳文也不着急，只停下来等他回答，然而这一停，史艳文便注意到，藏镜人呼吸粗重而紊乱，就像是受了伤。史君子一贯对这个多年对头没什么恨意，反倒是很有几分惺惺相惜，这会儿便主动问道：“罗兄，你可是受了伤？是否需要艳文……”他微微一顿，想起罗碧惯常是不要人帮的，何况是他史艳文，于是换了种说法：“艳文蒙兄台大恩，虽才疏学浅，却也能稍尽些心力，兄台是否有需要艳文去做的事情？”

　　话音落下，仿佛泥牛入海，毫无回音。然而藏镜人的呼吸越发急促，仔细看去，能看见他额上细密汗珠。

　　史艳文心知对方情况不妙，便也不管藏镜人会如何反应，一把抓住他的手臂就往旁边的空房里带。这一带居民在战争时逃了好些，于是留了不少空房，倒也方便了史艳文的行动。藏镜人被他一抓一带，竟真的跟他走了几步，到了门前，藏镜人才像是刚刚反应过来一般，硬生生停住了脚步。

　　一只手掐住了史艳文的脖子，把他摁在门框上。

　　“我没受伤。”

　　藏镜人的声音低沉又沙哑，只是沙哑得过了头。史艳文眯起眼，摸上罗碧的脉门，很快就什么都明白了。

　　“解不了吗？”

　　“不是药。”藏镜人冷冷道，“我吃错了某个黑心家伙的东西。”

　　“既然如此……”史艳文轻轻叹息，“艳文此身愿借罗兄一用，不知罗兄意下如何？”

　　“史狗子，你！”

　　“反正也不是第一次，兄台又何必像刚出阁的姑娘一般扭扭捏捏？”史艳文神情坦荡，说的话却能叫人大骂其为“君子”一词蒙羞。但藏镜人偏生就受不得他的激，偏生就吃这一套。

　　被掐着脖子进入时，史艳文远比第一次要顺从，兴许是已经摸清了罗碧的脾气，他们此番竟默契得像多年搭档。

　　藏镜人看不得他那副淡然模样，便非要史艳文改换神情。史君子皱着眉咬住被解下的衣带，额角鬓边俱是冷汗，然而从头到尾最大的反应，不过是闷哼与喘息。

　　对此，藏镜人难得有些挫败感，身上是爽快的，心里却不舒坦。

　　他这次依旧没解下面具，史艳文也从没有开口叫他解下的意思。只是做到最后时，史艳文抬手碰到他的面具，却并没把它取下来的意思。

　　那只手很艰难地往上，轻轻地擦过了他的眼角。

　　“你的眼睛。”史艳文声音含糊，可他一字一句听得清楚，“好熟悉。艳文……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罗碧没有回答，史艳文也没再问。那只手落下去，手的主人也筋疲力尽地闭上了眼。

　　

　　05.

　　第三次是在九脉峰。

　　罗碧事后反思，他在这件事里犯的最大的错误，大概就是被史艳文拿捏住了节奏。再往远了说，从史艳文抢先开口叫他“小弟”的那一刻，他罗碧就输了。

　　他这便宜兄弟对此事接受得比他想象得还快，不知道是史君子天生豁达，还是此人对人伦礼数的理解与常人不同，按罗碧的想法，史艳文要是知道和他睡过两次的人是亲弟弟，再怎么也该羞愧个一时半会儿——到底是为什么，为什么史艳文除了一开始的震惊，后面就和没事人一样？难道他藏镜人的脸皮居然会没有史狗子的厚吗？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藏镜人又稀里糊涂地和史艳文打上了床。考虑到这是第三次，所以用“又”还是很准确的。虽说这里在严格意义上来说并没有“床”。

　　往后的故事你我都知晓，或者，其实这个故事与你我知道的还是有些偏差。

　　和解比温情来得更早，却比爱情来得更迟。或者他们之间并没有什么肉麻的“爱”，用罗碧的话来说，他们依旧是宿敌。

　　不过具体是哪种意义上的宿敌，史艳文心知肚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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