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08.21 【吞袭】从窄门里看见的母亲穿着黑色的罩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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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主發表於: 2023-08-21 21: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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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21 【吞袭】从窄门里看见的母亲穿着黑色的罩袍

*双性转

吞佛童子被一步莲华洗脑后在逼仄的浴室里不停地冲洗自己的身体。
她记忆中穿着黑袍的女人接回自己时，曾经用水一遍遍淋过自己尚且幼小的身躯，如同受洗。女人起初站在浴室门口，霉绿色的马赛克延伸到她黑色的罩袍下，她的影子斜下。水从银碗里泼出去。吞佛童子感觉自己像一条狗，渐渐的，她记得女人瘦削的手抚摸过自己。女人的黑袍湿了。
女人是修女——女人后来为异度魔界的新生洗礼时，说洗礼意味着新生。
女人还说过很多话。女人说，不存在敌基督，耶稣原本就是不存在的。吞佛童子很想问她，那么你是什么？
根据法律上的关系，她们是母女。她从没喊过女人一句母亲，她喊的最多的是老师。她出生的时候就已经受洗过一次，女人要为她受洗第二次。她闭上眼，水让视线变得崭新。女人是在给自己洗礼。
女人收养了不止自己一个孩子。
吞佛童子不知道那些房间里穿着同样衣服，上衣口袋里怀揣着相似的匕首的孩子，到底可不可以称作是自己的兄弟姐妹。她洗完澡，吃完从孤儿院离开后第一顿丰盛的晚餐后，走进了那个房间——走进了那个良夜。女人站在她身后，如同一堵巨大的阴影。女人送她进去，门缓缓关上的时候，吞佛童子在心里叫了一声母亲。
女人假借收养的名义，为异度魔界培养杀手。
吞佛童子无疑是这批杀手里最出色的一个，不然她不会成为女人真正的女儿。也正是因为吞佛童子成为了女人真正的女儿，她才有机会认识一步莲华。
白色的修女。
修女坐在大理石堆砌的庭院里，膝盖上枕着一本羊皮圣经。菖蒲花开的正好。修女抱着一束菖蒲花，正在插瓶。她看着吞佛童子手上滴血的匕首，微微笑道：“过来坐坐吧，你能到这里，一定很累了。”——阳光好像瓢泼的圣水，射的她浑身溃烂。吞佛童子没办法违抗一张和女人相似的面容，她咽了口水，可以称得上是柔顺地坐上喷泉旁边的长椅。修女抚摸上她的手，分担她手上的血腥，那分担是温热的……“你想知道她的事情吗？”
有幸存者声称自己看见修女临死前被一名浑身是血的女子抱住：“修女把圣经盖在她的脸上，用平常祈祷的声调说：‘你要努力进窄门，因为宽门和阔路引向沉沦，进去的人很多；然而窄门和狭道却通向永生，只有少数人能找到……为我进窄门吧。神会保佑你的。’”
一步莲华的遗嘱里有吞佛童子的名字。
此前她们从不认识。
吞佛童子从刺目的阳光里走进教堂的阴影里，顶着其他人憎恶的眼神，拿走了属于她的包裹。包裹里有一本日记，还有一张照片。照片里有两个穿着白色修女服的女人坐在教堂的花窗下。五色斑斓的阴影那么恬静。她没有告诉女人。
——她也没有告诉女人，自己受了第三次洗。她不想当狗了。
女人死的时候，吞佛童子为她遮住了眼帘。吞佛童子怕她死不透，还蒙住了她的呼吸。吞佛童子始终感觉到掌心有股潮热，后来她意识到，女人死了，不是她的呼吸，是自己弑母后出的冷汗。她从怀中拿出那张放了很久的照片。
照片背后的名字：一步莲华＆袭灭天来。
女人知道一步莲华给自己留了东西，她问过自己，她的姐姐给自己留下了什么。自己说，一些无关紧要的东西，是关于你的，你要看吗。女人摇摇头。她抗拒过去的一切。
吞佛童子对着照片里抿着嘴唇，微微偏过头去躲避阳光的女人，叫了一声母亲。母亲的尸体躺在血泊里，胸前插着的是她走出那扇门时，她送赠自己的刀。
这一次，她真正走出那扇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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