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11.05 《頂峰夜話》正傳21回更新:變之章44(上下合訂)，287F *分支圖見68F(龍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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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lexie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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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348)

110樓發表於: 2006-04-11 12: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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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情仙意》頂峰夜話之別章．變．其之玖

《龍情仙意》頂峰夜話之別章．變．其之玖

入夜，天涼，但由於異度魔界的火城在這附近，所以空氣裡並不冷清。

這兒，帶有濃濃的焦土味，以及熊熊烈火，不管它是苦火、是愛火、是魔火還是恨火，但月下的魔人，疏樓龍宿，只將它當做殺業的背景，不論劍子是否願意諒解，他只是單純的想要完成目的。

────『吾是瘋了。』

於是，持續地麻醉自己，龍宿不禁踏進一間小酒樓，掌風急利，無聲無息地滅了聽到聲音而出來的掌櫃一家子，龍宿自懷中取出煙管，看了看又放回，其實，自從劍子有孕，他便不再吸煙，已經快要忘了煙的味道，那種渺渺的苦澀。然而，他在風霜雨雪之後，早已遺忘何謂苦澀。

有的，只有難言的苦衷，一輩子解釋不清的苦由。

取過了酒罈，龍宿拍封豪飲狂醉，黃湯下肚，龍宿不知今夜幾何，這只是殺性的開端，修羅的路，還很長；這個夜，只是個壯絕的夜晚，粗獷的酒汁，是鄉下駑鈍的造酒技術特有風味，也罷，踏著夕陽與燄火而來的魔，配上酸雜粗糙的酒，那份烈，並不是名酒可比的滋味。

一切都是如此的合適，對於一個瘋狂的魔人而言，再好不過。

醉了嗎？龍宿不語，紫髮上沾染著酒氣，何謂英烈、何謂豪士，什麼叫做王者、什麼又名為雄才呢？身為儒門龍首，飽讀熟悉的經教，如今只是多餘的記憶，不論是踩著什麼爬上來的，終於要踩著鮮血而去，忠孝仁義，他寧可素不相識。如果出身魔界，也許他可以愜意地追求權利。

……但，失去與劍子相遇的機會。那麼這一切，也許終歸必須。

誰會諒解，他的爭權奪利，只為了保住劍子、只為了做劍子的背影。為免有人襲殺那純白的背影，他必須是劍子的負面，太極總是兩儀平衡，天道萬物有生即有滅，有正即有負，並不獨存，劍子的修仙之路，和佛劍的斬業之路，都是站上頂峰仍然仰望的目標，唯有他，並不完全超然。

所以他以世俗之身，選擇了修羅之路。

* * * * * * * *

如果仙、佛是劍子與佛劍的領域中，那條路上的究極狀態，那麼對儒教而言，也許也存在一種狀態，名為「聖」，三教殊途同歸。

如果，他也有超凡入聖的目標，他走的是成聖之路嗎？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龍宿狂笑，砸碎了酒罈，顯然，他選擇的是成魔的修羅路，因為他永遠學不會寡情割愛，所以他不會是聖賢，他也對仙佛沒有任何興趣，他有的，只是唯一的、那盞燈火。

那盞細心呵護的小小燈火，在風中、在雨中。

一腳踹飛了酒樓的門欄，龍宿無疑驚醒了村莊的人，耳畔淨是人喊他為魔物的聲音與驚惶，為了劍子，他是多少個惶惶不可終日？為了劍子，他是用了多少的祭品來換取幸福的一刻？自卑感不斷地遊說著他幾近碎裂的心，拖出了他腦中黑暗區域的思考：吾絕對不會是不如你們這些低賤的人！堂堂儒門龍首、萬人敬仰，吾要什麼有什麼、沒有吾辦不到的事！

但，要什麼有什麼，要不到幸福。千金一擲，幸福光陰金不換。
又，沒有辦不到的，卻無法起死回生，常人之身已經離吾永去。

關在永夜的囚籠，煞愛劍子，卻永遠和劍子不能相通，因為呀……「仙兒……」龍宿望著天頂的殘月，「汝永遠都高高在上，與吾不同。」因為龍宿欺瞞過太多人，手段無數，而他，只能繼續地多給劍子更多保證和安穩，把一切的溫柔和寵溺都送上，劍子是他唯一的燈火，照亮他永夜的牢籠。

如果抱歉說多了只是虛偽，吾的最高誠意，就是───

「啊───」「魔物啊！」「嗚啊───」「魔物來屠村了！」龍宿不語，只以沉默做為弔唁的花束，讓村人死的輕鬆一點，是他唯一的憐憫，是一個半魔最後的仁慈，因為魔，總是孤獨、寂寞、尖銳而偏執，有如一把雙頭刃，在刺殺別人的時候，也不忘用另一端刺刺自己的心窩，看看血液乾涸沒有、試試心頭的肉是否鍛鍊的有如鋼鐵盔甲一樣的堅硬。

因為它必須包裹著，藏在不知名處的脆弱。那已經遺忘的脆弱，包括多情。

* * * * * * * *

也許葉小釵的話有些道理，愛落紅塵心已死，持刀抱劍了一生，如今的他，答應劍子永遠不吸人血，他只能倚賴這把邪刀、全心全意守著劍子，龍宿在一足一血印的路上向魔城漫步，月下的紅禍，在魔人眼如止水的冷漠中結束，從今而後，他選擇的是、似是而非的人生。自欺欺人也好，隨便加上什麼形容，龍宿都不會在乎，只有劍子在，他才像人。

他才能活著。

* * * * * * * *

輕輕地吟唱著那年夏雨入秋的曇華宴，那首夜曲，宛如鎮魂歌。

「風中一只竹燈籠哪……幽微的燭火燃手中、不回家的老來背影，還發那年少輕狂的白日夢……」龍宿笑的啞然，拖著邪刀，走過充滿屍骸與血流的來時之路，去時，他已是魔，今後，也將繼續用甜美的糖衣告訴劍子他沒有殺人，無間之路，他是第一個走上去的。

「風中一隻桃花燈呀……老去的燭火燃手中、離開家的少年臉上，還綻那桃花也似的豔花火……」龍宿眼神冰涼，彷彿自己也已成了死屍，和這些人一樣，也許，真正的『疏樓龍宿』早就死了吧？抑或是現在這個才是真正的呢？不管答案是什麼，他對答案都意興闌珊。

「村頭的姑娘黃花老，城裡煙樓的宮燈紅，有沒有故鄉那桃花嬌？」龍宿慢慢地喃喃自語，這是那年夏夜劍子唱的，劍子故鄉的歌謠，說的是年少分離，到老依然有一天會想起，記憶中不褪色的樣貌，將依然鮮明，也許現在沒了緣份，而有那麼一天，也許到了老死之前，還會獨坐椅上，想想從前，想想那一年，那個人，是多麼的瀟灑、多麼美麗……雖然對於先天而言，他沒有容貌衰老的問題，但是心頭的時間卻一直不斷累積，內心的時計從未佇足。

「村外的遊子背彎了，一只十錢的花燈兒，有沒有一樣的桿頭焦～」對於先天而言，漫長的時間，已是索然無味，而對嗜血者而言，永遠的光陰，只是飽嘗孤寂的折磨，沒有極限的生命，才是最大的痛苦，當認識自己的人都走光了之後，沒有佛劍、沒有劍子，他能不能說自己已經死了？可是每當天明，每當雞鳴，他還是一樣會張開眼睛，面對熟悉的陌生。

想過拿邪刀自戮，就此結束，想過約戰四分之三，然後鬆手待斃，但是，一個梟雄本質的人，始終不會為了想死而死，因為還有劍子，想與之糾纏一輩子的人，龍宿不論過了多少時間，始終洗不去相思入骨。月下的魔人哭了，他不知他為何流淚，因為心上的人兒已經離去，看著劍子撐著竹傘離開的背影似乎依稀，龍宿只想告訴劍子，萬般孤寂中，只能靠想念他撐著。

也許沒有這個機緣，分手以後，劍子可能繼續雲遊，也可能在豁然之境教著他不知道哪生的一群小道子吧！龍宿不否認他曾經這麼想過，但是上天給了他機會揮去這個夢魘，許了他與劍子的孩子，所以……

「吾不會再聽信什麼武林道義，因為吾不想再次妥協放手……」

（按：歌謠是作者自編。桿頭焦，因為普通的燈籠，上面吊著線的竹桿子在經過使用後會被薰黑，這裡是說年輕時站在村頭送行的姑娘和遠走的遊子，到了老的時候，雖然各自不再見面，各分兩地，也有了不同的未來，但是拿起燈籠有意無意地在風中等待的日子裡，只有對方記憶裡的身影，也許不見是最美的，想將這一生最後的聲音傳遞，不知兩邊拿的燈籠是否相同。）

* * * * * * * *

「龍首大駕光臨，想必是有了答案？吞佛童子受魔君之命在此恭候多時了！」吞佛童子站在魔城門口，做勢邀龍宿入城。「……」龍宿不語，提刀往城中走去，異度魔君端坐大殿寶座，「龍首的答案，讓本座期待。」，一旁魔將們與鬼知先座帶著一種玩味的表情看著龍宿。

「吾之答案，魔君想必已明。」一身的血衣，龍宿渾身血味，沒有人不清楚。
「哈哈哈！來人，將魔羅果奉上。」魔君打個響，赦生童子便以托盤將一個包著黑布的東西交給龍宿。
「吾如何知道其貨不假？」龍宿依然小心非常。
「龍首認為本座的信用連這小小的魔羅果也要欺瞞你嗎？」魔君玩笑地說，言下之意，收拾你疏樓龍宿還用不上手段。
「好吧，從此各不相欠，告辭！」龍宿轉身便走。
「本座真是訝異，苦境人都不言謝嗎？」魔君打量著龍宿高傲的背影。
「這是交易，何來感謝？」龍宿冷冷地說。
「無妨，龍首認為是交易便是交易罷！鬼知，送龍首！」果然還是成魔了啊！也好，這步棋算是完成了，魔君扔了個眼色給任沉浮，要他到萬聖巖或是琉璃仙境去料理這著棋的最後一步。

龍宿步出火燄魔城，他只想做自己，只想和劍子一起，做最真的自己。緊握著手中的包裹，懷裡的龍爪花，輕功趕回洞窟。

* * * * * * *

劍子在洞裡無聊著，龍宿這次去的好像久了些，和他承諾的兩天有些差距，果然龍宿有事耽擱？還是出了什麼事？劍子憂心著，但肚子孩兒似乎感覺到，便開始有些脾氣，好像伸了伸小手小腳踢打著。

「孩兒乖乖，你爹很快就回來了……不如，我唱歌，」劍子坐在床上，用被子裹住自己的腳，洞上堵了大石，劍子只能從石窗中望向外面，即使這裡看起來好像是囚牢，卻是龍宿為自己盡力準備的家，是個甜蜜的囚牢吧！如果可以，如果可以捨下一切，如果從此只能做個女人，他並不在乎永遠做龍宿的人，這是心裡的真話，但他絕不會對龍宿提起，永遠……

「乖乖、」劍子輕輕地撫著肚腹，輕啟朱唇唱著小調：「村頭的姑娘黃花老，城裡煙樓的宮燈紅，有沒有故鄉那桃花嬌？」劍子輕輕地拍著凸出的肚子，「村外的遊子背彎了，一只十錢的花燈兒，有沒有一樣的桿頭焦～」輕唱著歌兒，等待龍宿回家，要跟他說寶寶又長大了呢……

山雨欲來風滿樓，一切都在任沉浮受命至萬聖巖開始，命運的齒輪漸漸轉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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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呵~別說作者老是愛虐待龍宿@@
如果沒有阿龍這麼辛苦如何證明他的決心和愛情呢^^*~

不知道大家是不是已經對萬聖巖的眾位大師感到失望=.=(我好像抹黑他們了~阿彌陀佛)
至於魔君的手段我想大家都知道他一定會派人去萬聖巖賣情報吧XD

倒是那首歌謠我覺得我胡編(忘了找一首填詞~b)~只是下筆就給它......
如果有人覺得不像歌謠像輓歌的請不要打作者(光速逃)

希望大家對於邁向第十話前來點看變之章的評語吧(畢竟別章還可以單獨成長到第十章~b)
10是一個里程碑! 我需要好好想想(笑) 來點打氣吧! 希望第九話有滿足各位的期待~

[ 此貼被alexiel在2006-04-11 04:43重新編輯 ]

豪情義中取，劍心俠中求，問天下何處風雲，英雄當曰今朝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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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348)

111樓發表於: 2006-04-11 22: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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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玉手記》頂峰夜話之別章．永．其之一

憐雪~

給你的贈文~應你要求開此章>口<

《冰玉手記》頂峰夜話之別章．永．其之一

「你叫什麼名字？」一個少年靠近一位白髮但留著幾根紫色瀏海的少年，「你的頭髮怎麼這麼快就白了！」
「輝瑛，不可無禮，這位乃是名震天下的儒門龍首．疏樓龍宿的大公子，」一位年長者拉著那個好奇的少年，向白髮少年微一欠身：「初次見面，聽聞您在六庭館別館居住？那幢翠雨小築真是雅緻……請原諒小兒無禮。吾乃江南名閣之主．春雨朱筆紀天昂，歡迎公子有空賞光雨欄亭閣，吾定備宴恭候。」一貫的儒家阿諛對話模式在六庭館是常態。
「不敢，是吾有眼不識泰山，家父甚少教吾江湖人事，還請多多指教。」瀧清微一欠身，手上那管懸著白玉環的黛青冰玉筆，一見便知是名貴之物，身上所穿白袍紫龍褂，更顯氣度不凡，華冠銀簪，腰佩古劍，在這六庭館中，如此名貴的人物，也只有疏樓龍宿的愛子。

───年方十五，武藝超群，文采過人，號翠峰龍子，手持翠微神筆，腰懸名劍冷虹，一襲盤身紫龍衣，身份昭然若揭。

六庭館一向是不允許學子在修業完成或被退學之前離開，故全員皆居住於六庭館的別莊，每日依授課時段至六庭館向教母學習，唯獨翠峰龍子，他居住的是父親當年在六庭館學藝時所築的別館，將門匾換了，略為佈置之後便住了下來，龍首之子到六庭館學藝的事盡傳天下。

六庭館有著磨鍊六藝的時期，這一年稱為先修，通過先修時期才進入由教母全天教學的修業期，瀧清亦不能例外地，在十五歲冠禮後，到了六庭館先修，雖然教母表面上仍然嚴厲，實際上對他關心有加。

瀧清一直都有書寫日記的習慣，這也是他選擇將神筆拿在手上而不是拿扇子的原因，龍宿曾一度要將特製的華扇塞給兒子，卻被玲瓏阻止，母親一向疼愛自己，瀧清思及此便打開手記本，沾了些墨。

『父親那座別館，取名紫珍閣，著實俗氣。今將其易為翠雨小築，詩意得多，清高飄渺比較符合吾之胃口……』瀧清頓了頓又繼續，『想著父親命吾按月寄一份家書，心下就覺得無法暢意，父親要求甚嚴，雖母親定是十分期望孩兒的家書，也罷，還是到六庭館多買些絹紙，順道逛逛四周偌大亭台樓閣。』瀧清放下筆，心想也該是寫封家書報平安才是。

瀧清華冠之上插了兩支藍玉鍛銀釵，冠上垂下兩道紫色金粉流蘇，走起路來虎步生風，有如帝王，他是當今龍首之子，人盡皆知，因此路上眾人莫不是給他讚佩的眼光，不論是真是假，瀧清來到這裡便已習慣，儒教這種地方，可以華貴，可以閒隱，也可以虛偽，身為龍宿之子，父親耳提面命的江湖規矩，瀧清一直都謹記在心，也很快就得到印證。

* * * * * * * *

六庭館。

瀧清遠遠走來，路上的人聲錯綜，似乎都在討論他。「你們看、是翠峰龍子耶！」「對啊！是翠峰龍子～那可是先修館裡排名第一的“皇子”呢！」「是呀！不知道皇子到這裡來要做什麼呢？」

瀧清在六庭館的先修館裡，以溫和儒雅、文武兼備而名列榜上第一，甚得教母喜愛與期許，先修館中其他的女儒生，私下愛慕他的人不少，而先修館裡一向男女分開教育，只有音律丹青是共修，每月皆有文辯會，瀧清非但七步成詩，而且詞麗婉約，花鳥風月，如歷實境。

所以其他同修給了他一個“皇子”的別稱。

瀧清大步走向賣文房四寶的掌櫃處，「掌櫃，請給吾三刀的札花宣，另要紫雲紙半刀，紺絹紙半刀，金線青竹籤一打，荼毘紙，冷金宣各一刀。」瀧清在買文房四寶時一向出手大方，所以有時貨剩不多，掌櫃也會選擇先賣給他。「另外，有金潛紙嗎？」「呃，不好意思，小店已經沒剩了。」掌櫃笑吟吟地收下瀧清的一錠白銀，長相俊逸高大的瀧清，頗有乃父之風，此時，他旁邊一個女孩的聲音闖進了他的耳裡：「你撞掉了我的硯！」

是個還不習慣儒家口音的姑娘。

「你撞掉了我的硯！」姑娘不開心地說，旁邊一群女儒生竊竊私語議論，似乎是很擁護瀧清的樣子，瀧清低頭一看，自己腳下確實踩著一塊碎掉的硯，難道剛剛是自己急著要寫家書，所以不小心內息竄動……「真不住，吾一時不察，姑娘這塊硯，值多少銀子？吾理當賠償汝才是。」
（作者os：不愧是龍宿的兒子，開口就很大方……又不像恨雜碎一樣沒品！）

瀧清彎下身，拾起那塊被自己踩的幾乎有些地方粉碎的硯，墊了墊手，「硯池不深，硯堂質地稍粗，此乃紅陶硯，姑娘選此硯，恐怕傷筆吃墨，」瀧清乃名門之子，辨認文房四寶對他而言只是小事，他講的高興，卻見那姑娘兩手將筆簾放在背後（按：筆簾是捲筆的細竹簾，具有防止筆受風折傷的功用。），瀧清不解，便問：「姑娘為何將筆簾藏在背後？」「這……」女孩怯怯地說：「是我爹親說我的字始終寫不好，且筆常有宿墨，所以我才來重新買文房四寶，你對這些東西那麼了解，我這幾枝筆不過是隨便選的，你別看比較好。」「哦？」瀧清略為停頓，「姑娘一直習慣使用這類硯嗎？」「嗯。」女孩有點害羞，自己的一手爛字，現在還要給一個不認識只見過面的人問東問西的。

「姑娘可是長期使用狼毫？狼毫雖韌，但遇上這類粗硯，筆雖不傷，宿墨難免，積久便壞，這樣吧，姑娘似乎還沒有買紙？不如由吾來付紙錢，以及再添一枚硯台以為賠償，姑娘意下如何？」瀧清臉上雖然沒有溫柔的表情，但他的溫和中，一向帶有深沉，「嗯……好吧！我……我要玉版箋。」「一刀嗎？」瀧清問著，女孩實在是不懂，這個人為什麼動不動就是買幾刀的紙，紙很貴啊！「呃、」見女孩都不答話，瀧清微笑了下：「憐雪掌櫃，一刀玉版箋。」「馬上來！」「還有，」瀧清指著木架上的一塊硯，荷葉歙硯，就那塊。」非常乾脆地掏出銀子，瀧清將東西交到女孩手上，似乎想到什麼，「憐雪掌櫃，麻煩再給吾三管紫竹羊毫，方才的銀子不用找了。」「馬上好、馬上好！」

「你……我不是沒有錢，我只要你道歉那塊硯的事就好了！」
「君子禮尚往來，而且加倍奉還。古諺所言，筆之壽以日計、墨之壽以月計、硯之壽以世計，可知硯之重要。」瀧清一揮冰玉筆，在掌櫃拿出的帳單上簽上流暢如水的『翠峰瀧清』四字。

憐雪大掌櫃將那一方荷葉硯及一刀玉版箋、三管依大中小的紫竹羊毫，包在油紙包裡交給那姑娘，「謝謝……你的名字，字好多，我練字時間不久，那些筆劃多的字我都寫不好，你是怎麼練的？字好漂亮。」「謝謝姑娘的讚美。」瀧清取過自己的紙包，「姑娘，一刀的紙似乎還重了些，吾幫汝拿吧！」「啊、不用、」姑娘正要拒絕，但十分君子的瀧清已將她手上紙包接過來，「走吧！吾送汝回去。」便邁開大步離開四寶莊，女孩只得跟上。

背後是一群人的噓聲和嫉妒，看起來瀧清在六庭館擁有很高的呼聲。

* * * * * * *

疏樓西風。

『父親大人在上……孩兒認識一位紀姑娘，閨名紀蓉玉，果如玉芙蓉，容似玉，個性明快而帶有些甘真，乃孩兒在六庭館所未見，』龍宿還沒看完就緊緊地捏住那張名貴的信紙，「那個不肖子！」

「夫君，怎麼了？為何大怒？清兒在六庭館鬧亂子嗎？」玲瓏端著一盞蔘茶，要給龍宿提神，不難看出她挺著大肚子，「哼！書不好好地學，給吾寫這些鬼話！」龍宿怒而把揉爛的紙團扔在地上。

「這是清兒的家書啊！你怎可這樣丟它！」抄起了華扇便往丈夫臉上丟去，玲瓏是從來不會容許丈夫欺負兒子，龍宿早已認命，「是是，瓏兒勿氣，汝還有孕在身就別動怒了。」龍宿撿起地上的華扇。

「那個江南紀家，春．雨．朱．筆．紀．天．昂！」龍宿咬牙切齒。
「怎麼了？那位紀先生怎麼了嗎？」玲瓏撥了撥額前三道瀏海，半個劍子的她，性格卻和劍子不同，非常的嬌美帶辣。
「那……」龍宿揉了揉額角，「那是我兒時最麻煩的宿敵……」

唉呀！堂堂龍宿竟有兒時爭食的宿敵，且看兩位父親如何在兒女之間心計算盡、勾心鬥角，龍宿與劍子這對天兵夫妻又會怎麼應對兒子的未來呢？四寶莊的憐雪大掌櫃又是什麼深藏不露的人？

佛劍浮上來：七情六慾乃人之常情，龍宿你就認了吧！

--------------------------------------------------------------------------------

註１．札花宣：極薄之紙，在一般素面宣紙中屬於名貴等級。
註２．紫雲紙／紺絹紙：以紫草、藍石分別染紋的和紙。東瀛進口。
註３．荼毘紙／冷金宣：以金銀碎末加上伽羅香（伊朗一帶名貴香料）、白檀香粉融入紙上，金銀斑駁；冷金宣又名泥金籤、沉金牋，底打金箔。是一般用到宣紙裡面屬於上品特製宣紙。
註４．金線青竹籤／金潛紙：信封紙，古代信封要自己折；以金箔壓成純金紙。
註５．玉版箋：宣紙裡面屬於基礎近中上等級。但都不比以上華貴。
註６．硯：歙硯乃名貴之硯，具收藏價值，磨墨處稱為硯堂，積墨處稱為硯池，但是太細密的硯堂化不開墨，硯池太淺很快就乾涸，而不好的硯容易傷到筆毛和筆的流暢，人說湖筆徽墨端硯宣紙為四寶。
註７．筆：狼毫較硬，寫字較勁，羊毫為軟毛，寫字較柔，助於練字。
註８．宿墨：墨汁乾在筆毛上洗不去，對筆傷害很大。

在變之章第十回之前給各位一點有趣的@@~(預計變之章結束後才寫本傳)
歡樂文XD? 其實還是有甜啦(笑)

[ 此貼被alexiel在2006-04-11 14:45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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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

112樓發表於: 2006-04-12 00: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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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宿答應魔界的條件了？？？？= =|||劍子~~~~
趕緊安撫龍宿吧！！！！不要讓他遠離汝阿~~~~
新章阿~~~都已經到後輩那一代了????
期待發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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憐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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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3樓發表於: 2006-04-12 02: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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嗚嗚嗚~~~我可不可以忽略變之章的可怕後續>"<
人家已經不敢想像後來會變怎樣了QQ
歹林這次真的犯下大錯！我看連佛劍也保不了他Ｏrz
只能指望風釵大人您扭轉乾坤了

還是溫馨可愛的番外好呀~
一點壓力都沒有~~~
喔喔喔~我是大掌櫃耶!@0@
那不就可以三不五時可以看到瀧清來我店裡嗎?
呼呼~好想在收錢交貨時偷摸幾把喔=Q=
(清：父親~四寶莊的掌櫃常在吾付錢和找錢時，抓著吾的手不放，孩兒甚是不解～他從以前就如此這般嗎？)
(龍：唉～想不到連吾兒也被那傢伙襲擊了，下次去買就快快付錢，多了就叫他免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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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4樓發表於: 2006-04-12 08: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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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玉手記》頂峰夜話之別章．永．其之二

《冰玉手記》頂峰夜話之別章．永．其之二

四寶莊。

「掌櫃的，我要這只金蘭墨。」一位身穿玄衣金龍的少年指著櫃上的墨條，他的身後站了一位紫衣男子，「凰兒，別買太多，六庭館自有給新學的一套筆墨，何況你是來這裡遊學的。」旁邊一位素衣藍褂的少年也走進來，「蝶姨，送我與江修到此就好，註冊手續由我們自己辦理即可。」

門外又走來一黑一藍兩個人影，「喔？並肩王也來此嗎？」來者是月才子，一襲藍衣黑紗，搶眼的金色，白色的織邊，「續緣，我就代替素還真送你到這裡，在這裡遊學的日子，素還真的事就不用掛心了！」反正那黑心師兄也沒什麼好掛心的不是嗎？在場若是疏樓龍宿與劍子仙跡、素還真來到，這裡除了渡香蝶之外幾乎可以組成心機家長會了。

「妳看、妳看，那兒站的那個公子好俊啊！」「那個黑髮旋渦眉的青年也是呢！」「對呀對呀、還有那個紅髮的小哥、他旁邊那位腰纏軟劍的公子也很清秀！」「胡說！再怎麼著也不如皇子啊！」「對啊對啊！」「那個頭上插了兩道水晶蓮釵的男人也很帥呢～看起來好清秀唷！」「亂講、再怎麼樣也比不上皇子殿下和雲陽二少的風采哪！」「是嘛是嘛～」

此起彼落的討論聲，看來她們一向是這麼花癡。

「呀───快看快看、是皇子殿下和雲陽二少呀！」一個女儒生向四寶莊的朱欄迴廊那一頭指著。

「何需萬千名封，九龍儀，鳳凰宮，揮毫天下揚清風，彈指神曜氣如虹，古今無雙；豪俠塚、英烈碑，風華絕代一筆瀟灑，狂狷快意一劍分光──」來者正是翠峰瀧清，六庭館少年之屬裡面的頂尖高手，高吟詩號而來，身邊的是被稱為雲陽二少的紀輝瑛，兩人自從六庭館一面之緣，就結為好友，「埋劍臥醉桃花中，春華香雨赭色濃，莫待霜風老秋意，流金歲月憶花紅──」紀輝瑛手上握一只玉雕桃枝，一頭半長黑髮披身，兩道瀏海垂腰。

在場眾人無不沉默，一群女子沉默的是她們心中的六庭館偶像，今天又來到四寶莊買文房四寶，大家無不想一睹兩人聯袂的風采，而談無慾、北辰胤沉默的是，好個少年小子，一首詩號，九龍儀、鳳凰宮他都不要，非但一筆可定天下，還能彈指破日月、浩氣如虹，自稱古往今來無人能及，幾句詩便將在場眾人全都不放在眼裡了，笑稱英雄豪傑不過死後只有塊石碑，身陷江湖、皇宮的全是意境低他一格的傻子，縱懷絕代英才也寧可過他的逍遙日，北辰胤心想一定要找機會教訓一下這個少年，談無慾則是暗自想著這個少年不知怎的很像誰人，另一個則是更為瘋狂的詩號，一世埋名享樂、大起大落毫不在意，簡直無法無天，眼比天高，一群大人各懷所思，北辰元凰臉上更是陰沉。

「二少，今日似是汝先吾一步。」瀧清開口道。
「哦？龍子這話好像不大對呀！汝輕功一向在吾之上，應是汝先到了？」桃枝一揚：「今兒，就以選筆為賭。」
「欲賭何物？」翠峰瀧清淡然一笑，賭？他從不怕賭，只要賭的是詩詞歌賦，賭的是劍下勝負，所以他不在乎一賭，和他的父母一樣，瀧清也是個膽大心細的試探高手。
「就賭這吧，吾等各揀一管筆，拿至教母之處，請教母評選，如何？」
「如此甚好，采注呢？」翠峰瀧清筆尖斜挑。
「錦圖一張。」紀輝瑛莞爾一笑，輸了就畫張圖送給對方吧！無傷大雅之舉。
「可以。」這還是第一回賭上評鑑四寶的功力。
「那麼敗者為先，請。」輝瑛作勢讓瀧清先選。

兩人根本無視於在場有些什麼人，就旁若無人的開始比賽。談無慾、北辰父子、素續緣、渡香蝶等人均是深諳書畫之道的人，心想這比試也是有趣，不如就一觀那兩位少年有多少修養。

見瀧清久未發話，輝瑛就不客氣地從筆臺挑了一支付賬。
「這嘛，吾就這管好了！雖然紫竹為管，但羊毫為鋒，軟而不銳，正如春夏新枝的一片柔葉，汝呢？」得意地看手上的筆。
「唔……就這樣吧！吾就這管，」瀧清話雖說挑了一管，卻未拿起任一管筆，從袖裡取出一錠黃金，「這管筆實在比這錠黃金更貴重，吾真是阮囊羞澀，就只能盡吾之力，掌櫃，可否賣吾這管？」
「這，您要哪一管啊？」憐雪大掌櫃看瀧清掏出金錠，卻不知道他要的是哪管筆。
「就是這管。」瀧清好像也沒有要哪管筆的意思，只是把金錠交給掌櫃。
「耶、等等呀！」憐雪大掌櫃搞不懂他到底這麼做有什麼意義。

瀧清輕輕摧起真氣，飄然往六庭主館前進。在場北辰胤與談無慾兩人心裡已經有了譜，那個以金市筆的少年絕非普通人。

「香姨，為什麼那個人不拿一支筆就走了？」渡江修不太了解。
「……」北辰元凰則是雙拳在衣袖中握緊，這個人的詩號絕對假不了。
「好個英雄出少年，不知月才子以為如何？」北辰胤轉頭問談無慾。
「哈！那也得瞧瞧他的父母何許人也！」月才子拂塵一揮，大略知道事情。
「元凰，就不要氣了，把註冊辦一辦，到四處逛逛吧？我要回皇城，你和鳳先兩人要好好相處，別再惹事。」
「是，孩兒明白。」北辰元凰動了動嘴角，送走北辰胤。

* * * * * * * *

主館。

「教母。」兩人不約而同地出聲，向教母．楚君儀躬身行禮。
「哦？」楚君儀正在庭中賞牡丹，看到這兩個人影，不禁皺了皺眉，又是這兩個好戰的小子，從入了六庭館相識以來，每天都在比試當中度過，其中不免找了一些麻煩，訓斥過了、罰也罰過了，偏這兩個小子每天都要比，比個沒完，教母開始覺得她的額角有點緊了。

* * * * * * * *

疏樓西風。

『父親大人膝下……孩兒在此一切都好，那次的賭筆一試，教母判吾兩人平手，吾甚不明，為何教母認為吾與輝瑛五五平手？待得端午回家，再向父親請教不遲，那日四寶莊裡出現許多外人，似非中原人士……』

龍宿看了信，這個不學無術的不肖子，每天淨是和紀輝瑛打賭，這豈非另一對日月才子？若是素還真看到定要揶揄一番，龍宿拿起一杯茶，輕輕地聞香啜飲，不料仙鳳卻匆匆來報！

「主人，江南名閣之主，春雨朱筆紀天昂來訪，鳳兒已請紀先生到大廳奉茶了！請主人整理一下見客吧！」

龍宿差點沒把茶全給噴出來！說人人到，說曹操、曹操便到。龍宿勉勉強強地理了下衣服，還好今天玲瓏睡的特別晚，趕快打發了那混球便是，省得又鬧個沒完沒了，喜帖沒發給那渾蛋果然是對的！

搖著華扇踏進大廳，就聽到對方高吟詩號：「春夜一斛潑雲河，漫天星墜，落花雨落山色，金漆繪、朱筆描，千金擲水雅興幾何，更勝秋紅賦酒高歌！」不錯，這首混蛋的抄襲品，就是那個傢伙！龍宿差點要將華扇柄給捏碎，紀家是以個性疏狂為主要遺傳，詩裡面更是一堆懶散放縱的詞句，簡直不堪入耳，靡靡之語，雖不聲色，但是消極程度天下第一。

什麼春夜對酒當歌，一斛美酒灑向銀河……無聊！

龍宿心裡窮嘀咕著，這個人在當年就是連華麗都要跟自己比的，還什麼銀河喝了酒後天上星子都醉的落下來，周圍的花，天上的雨，都受了酒氣吸引紛紛落下，山色也因酒氣香霧而變色，把裝填香料好酒的金漆酒盒用手上的朱砂筆塗個鴉，就算把一千兩黃金隨手丟進水裡也是因為心情好，這麼美麗的春天夜晚享樂當然比起秋天埋在滿山楓紅裡寫著悲傷的詩，喝著苦酒唱著傷懷的歌好上更多……簡直就是擺明了要和吾分庭抗禮是吧！這混球，對吾疏樓西風有意見嗎！從自己選擇要住在楓林裡時，他便選擇了四季如春日錦畫的江南，從以前開始，從詩號開始，就是這樣！

龍宿大步跨進廳堂，差點因為氣惱而踢到門檻摔個臉撞地，好在他武功甚高，才沒出了洋相，一進門就沒好氣地強忍欲暴吼的心情：「汝來做什麼！」「耶～好友啊，才幾百年不見了，汝就變得像個老頭，氣急敗壞的，是老骨頭走不動了嗎？若是怕散了，吾有重金收購的雲南白……」「夠了夠了，毋需廢言！汝來此要幹什麼？今天疏樓西風關門，恕不留客！」龍宿一屁股坐在主座上，盤算著這難纏角色什麼時候要滾回家去，好還他個清靜。

不過轉念一想，『紀輝瑛』不就是這傢伙的兒子嗎？派出儒門天下的人去查，就是這傢伙的兒子，竟來帶壞吾的清兒！

「唉呀，龍首大人脾氣像個老頭子一樣火爆，一定是吾太久沒來請安的關係～」
「汝！好，吾就講明了，吾現在退隱在疏樓西風，汝沒事就不用來了。」混蛋！誰想見汝！這種麻煩的傢伙一輩子都別出現最好！「那紀某還得好好恭喜龍首啊～人生幾時偷得閒？真是卻道天涼好個“秋”！」「是啊！汝要是因為擔心吾兒傷了汝女兒，不妨化做“春”泥更護花哪！」又來了，每回都要來的春秋大戰，從以前這兩人便從爭執春與秋何者較佳，開啟了無窮的龍爭虎鬥，不似夏冬一樣的明顯分別，春與秋，永遠是最近似的難辨，這也是這兩人到現在還扯不清的原因！「龍首真是喜歡傷“春”悲“秋”啊！連吟詩都要選個這麼痛苦的句子～」「沒辦法啊！“春”花“秋”月何時了，往事知多少！」汝最好別忘了當初你用過多少小人招數贏吾！「誒、春與秋本來就是四時裡面同一類的季節嘛，不過春在先，秋在後罷了！孔夫子著春秋，不也擺個春字在先嘛～」

可惱！龍宿今日不跟汝扯個清楚，吾疏樓龍宿之名打明天開始就倒過來寫！

翠雨小築內，瀧清正提筆寫著日記：『父親他，真的非常喜歡秋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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囧然~憐雪大掌櫃你又出場了XD

四寶莊兼收學費賣文具(福利社...??)

這個啊~是給變之章第十話做個準備啦因為變之章我要想久一點
又怕這個主題冷掉大家接不太上去所以也算應憐雪之前的要求我就開了這個新章了^^*

希望大家還喜歡~b(不敢期望這篇文有一點點的離題= =b)

裡面的詩詞都是我掰的啦Orz 好像把瀧清塑造的太...Orz

豪情義中取，劍心俠中求，問天下何處風雲，英雄當曰今朝看我！
* * * * * *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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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5樓發表於: 2006-04-13 10: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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變之章10

《龍情仙意》頂峰夜話之別章．變．其之拾

「仙兒、仙兒、吾回來了！」龍宿推開石擋，走進他們的愛巢，桌上是拆開沒吃完的點心，劍子人呢？該不會又出事了？天啊！三樣藥材才正備齊，可別再出亂子了！龍宿放下包袱往內走去。

「早就聽到了！你回來啦？」劍子正在溫泉池裡浸著，衣服褪下放在一旁石臺上面，白膩的身子泡在天然熱泉中，霧氣遮住了龍宿的視線，「仙兒，不要嚇吾，吾還以為汝發生什麼事啊！」當龍宿正緊張時，聽到池裡傳來呵呵笑聲，劍子的聲音並未完全女性化，明顯高揚但不很尖細，「龍宿，來幫我一下！」劍子的手穿出白霧，龍宿一看就靠上去：「要吾幫汝清洗麼？」

「你去了好多天，所以我一人無聊的緊，背疼的很。」劍子有些懶，對龍宿撒嬌地說，「等我洗好，再換你。這麼多天在外面，去哪裡？」龍宿輕輕地搭上劍子的肩膀幫他搓揉，「沒去哪裡，取藥而已，有點事情耽擱。」龍宿只是隨口回答，他回答的也是真話，「你身上血味好重，到底去了哪裡？」劍子從水裡揚起手，濕濕的手撫著龍宿的衣襟，「雖然你受傷死不了，血氣流多了也會累吧？」慢慢地藉手上的水氣擦拭，龍宿不語。

「龍宿，怎麼了？」其實劍子已經嗅到龍宿身上，有兩種不同的血味，一個一定是龍宿自己的，但另一個，卻交雜很多氣味……，「你衣上好多血……」劍子看著龍宿，覺得龍宿的眼神像在說謊。

「吾的血而已，因為到七曜巔去採龍爪花，那裡尖刺很多。」龍宿平鋪直敘，劍子還是不要知道實情比較好，不料劍子卻皺起眉頭，「仙兒？」看著劍子皺眉，龍宿很是心疼，「仙兒汝不開心麼？還是吾忘了買汝愛吃的所以……」龍宿話還未完，劍子便伸出手環住龍宿：「要到巔上有多辛苦，你以為我不知道嗎？龍宿你每次做任何事，為什麼不想想……」劍子語至此話已停，「想什麼？」龍宿高興的是劍子難得明顯地表示關心，但沒料劍子話沒說完又停了。「不，沒什麼，不想想那裡危險遍佈，即使是嗜血者之身，恐怕也很辛苦。」劍子的手還是沒辦法環住單腳跪在池邊的龍宿，龍宿解意地彎下身，用胸膛和臂膀將濕漉漉的劍子摟在懷裡：「不要多想，花，吾已經拿回來了。」

「嗯……」劍子不再說話，但他的唇角動了動：你為什麼不想想，我的心情……

「明天吾帶汝至鳳形山、臥佛臺，佛子在那裡等汝。」龍宿撫了撫劍子的頭髮，劍子也順從地讓龍宿碰觸。「佛子？」梵剎伽藍佛子亡故後，後來的聖曇嵐赫在如意法之下犧牲、而磋峨佛子則是被異度魔界以血祭三角佛脈，按理來說西佛國已經滅亡，世上應該再無真佛子了……「嗯，是新生的扎西多吉佛子，目前駐錫在鳳形山臥佛臺。」「嗯。佛子樣貌如何？」「十分莊嚴，雖然年幼，卻有著一代高僧大德的圓滿法相，乃一智慧者。」「嗯～」劍子只是有意無意地問著龍宿一些問題，因為他希望龍宿陪他說話，這幾天一個人關在洞中，對於喜歡到處遊玩的劍子而言，待不住歸待不住，可悶也悶壞了。

「起身吧？汝泡的太久會發暈。」龍宿將劍子從池中扶起，細細地取過布巾，擦淨劍子身上的水氣，那肚腹又更大了些，龍宿沒伸手去碰，滿身血腥的父親，還是不要靠近孩子的好，這麼醜陋的父親……

「龍宿？」劍子見龍宿有些呆滯，便出聲喊他。「呃？什麼？」龍宿反應過來，不料劍子卻笑著說：「你一定是奔波太累，剩的我自己來就好，你就直接入浴了吧？幫我綁上腰纏，孩兒漸漸重了，腰部有些撐不住。」「好。」龍宿細心溫柔地替劍子縛上腰纏，扶著劍子慢慢走出濕滑的石地後，便連衣物也不褪去就下到泉水裡浸著，衣擺略為浮在水上。

以血洗血啊……那麼這些藥，是不是也是用了血祭，來給吾的孩兒呢？

龍宿不語，只是兀自揚揚嘴角，似笑非笑，他是『疏樓龍宿』嗎？還是，他是誰呢？龍宿自己也想不透，自己是誰，重要嗎？也許對劍子而言重要，也許對孩子而言重要，但對他自己而言呢？不重要……龍宿是這麼回答自己的，當他瘋狂地為自己目的而逞兇時，他早就忘記自己是何許人，既然不知自己是誰，又何來重要？龍宿迷茫地望著衣服在水裡洗出的血色。

吾有血嗎？也許有，但吾流不出血，雖然吾曾經流出過，這些血，可不可以當做吾的血，吾生存的證明？

「是血啊……呵呵。」

* * * * * * * *

鳳形山，臥佛臺。

「佛子，疏樓龍宿與其夫人已經來到山下，是否……」
「任何人都不能去幫助他們，施主必須親自走上山來。」
「但是……」有位阿闍梨覺得本著仁慈，他們應該要去幫助龍宿。
「這條路，由施主他們自己去驗證，這是洗罪之路。」佛子指拈蓮印，繼續說：「如果施主無法走到山頂，表示沒有因緣，悉曇無量。」

有的時候必須狠心，必須考驗，佛子雖然慈悲，但慈悲的善果不會憑空落在犯下屠殺之罪的魔身上，佛子眼觀三世，豈會徹照不出龍宿的為惡，但，這只是一個小小的、讓他磨他罪業的苦果，將來，龍宿要面對的、要償還的，還有很多，佛子只希望這一點磨鍊，能消去龍宿一點罪業，非是他不願意幫，而是他在以肉體的勞刑幫助龍宿，智慧如佛子，已見因果的終局。

在佛子悠揚震憾的頌經聲中，龍宿抱著劍子，一步一步地走上山，用身體護住劍子的身軀，劍子緊緊地捉著龍宿的衣襟：「龍宿、走慢點……走慢一點……搖晃的好厲害，山路……」「仙兒、汝不舒服嗎？吾走慢些、汝小心抓好，是吾太急著趕路了……」龍宿低頭親了劍子一下，「嗯……別走太快，我累。」「吾知曉，仙兒汝再忍忍，山頂很快就到了。」

劍子輕輕地偏了頭，倚著龍宿的胸膛，這流不出血的胸口，是不是表示了血中的感情永遠只能封鎖在身上呢？龍宿到底瞞了自己多少？又背著自己受了多少的傷而不肯說明？靠著龍宿的心窩，能不能摸到龍宿的真心、聽見龍宿真正的聲音呢？劍子沒有微笑，沒有哭泣，他只是靜靜地任由龍宿抱著前往臥佛臺，一如那夜他靜靜地任由龍宿在他化為女性的身軀上君臨，當自己還是千年童子身的漫長時候，守身如玉四個字對他而言沒有意義，對一個先天人而言，劍子仙跡從來沒有為了七情六慾心動認真過，他只是修他的仙、扶他的道，因為先天看的夠多，歷來太多人，包括素還真，把先天的永恆放在與凡人的愛戀上，嘗到了痛苦，所以先天也無需為了偶來的情愫而連累壽短的凡人，守身如玉，劍子向來只將它當成一個事實，而不是一個價值，然而……

那一夜起，破了身，給了龍宿，這開始有了意義。

「仙兒，別出神了，萬一鬆手了，掉落下去，吾會後悔一輩子。」

───我有了他的孩子。

劍子點了點頭，沒有回答龍宿的話，但他的眼角已經微濕。他靜靜地思索著，關於龍宿與自己的結合，到底有著什麼意義？龍宿是用什麼方式讓自己有孕？劍子百思不解，但時日一長，龍宿的溫柔呵護，似乎也不再重要。先天如自己，竟也動了情，是因為龍宿和自己一樣都擁有千載的光陰可以消磨？是因為對等的條件讓自己失控地釋放情感，寄託在龍宿的撫慰上？什麼都不問，什麼都不說，即使想過很多很多，但，龍宿會怎麼回答呢？龍宿會不會……，石沉大海也好吧。

也許都有吧！因為相處時間太多，互相了解到連架也吵不起來，甚至於……連生存感都沒有。所以和龍宿的一切，是印證生存感的一種方式？是在『一代先天劍子仙跡』消失之後還具有冗長生命的索然下利用龍宿的方式？那麼，孩兒產下之後呢？『有幾千歲壽命的龍宿之妻』是不是自己最後完結的身份？如果，再沒有恢復的一天，那麼，這個身份再好不過。

可是，龍宿連完結的一天都沒有……

劍子不知覺地心頭一震，原來，龍宿真的好孤獨……

「仙兒，別出神了，吾擔心。」龍宿眼觀四面，耳聽八方，就怕這時候出現什麼不速之客，在繃緊神經注意周圍的同時，龍宿也用僅剩的一點餘裕思索著一些這幾十日來的點點滴滴，雖然嗜血者只能藉由囓咬孕婦而獲得自己的孩子的原因，乃是因為孕婦無法順利分娩，然而，劍子化為女體也是自己佔了便宜吧！這不會留下傷痕的身軀，是否註定了失去「在意」、失去「安慰」的命運？是否這意味著透過了孩兒，將緊閉在體內的血遺留下來？當劍子溫柔地抱著繼承自己身為人類時的鮮血的孩子，是否能夠當做劍子是安撫著自己呢？

安撫那顆流不出鮮血、留不下痕跡的心。

無所謂劍子到底懂不懂，也不打算解釋，龍宿就是這樣的人，容易虐待自己的男人，而劍子的逞強、強顏歡笑在他眼中，已成了最心痛的不捨，這份不捨，劍子是個容易以另一種名為逞強的方式來虐待自己的人，為了中原，劍子從來沒有退後一步過，總是時間到了便離開，而龍宿總是站在他身後，目送他走，因為龍宿知道，這是劍子的選擇，因此造就了他的選擇。

不阻止劍子，是愛他的一種方式，只負責收尾，不管要付出什麼。

這就是兩人的愛情觀，兩個人、兩顆心、在天各一方各自折磨著自己，希望能償還對方的濃情愛意，然後毅然地犧牲一切。天下有情人莫不如此，只是這一切從好久以前就開始了，從認識的時候、從比鄰的時候，已經互虐了很久，終於、終於，直到上天給了他們一個機會圓夢。

───吾說過，吾不再放手。

龍宿暗自許下了承諾，沒對劍子說、沒對任何人說，因為他向來只是默默地去為劍子做任何事，對他而言，劍子回不回答、劍子嘉不嘉許，他從來不在意，也不要求劍子必須有所表示，擅自地決定，直接地行動，也許沒問過劍子是一個不坦白的決定，但自己隱瞞了太多，也毋需在意這一個不坦然，不坦然多了，再考慮嚴重度也是多餘，結論都是同樣的，因此，他忘了他曾是個人。

───所以吾對於成為嗜血者後劍子是否大怒從來沒有恐懼過，吾早已不是用身為人的方式來愛汝，所以今後疏樓龍宿是什麼，都不要緊，吾早已是魔，吾的選擇向來不是因為「需要」，而是因為「必要」。

因為對吾而言，汝是絕對的必要。

龍宿和劍子對望了一眼：所以，一生一世，還要考慮什麼呢？

* * * * * * * * *

「佛子恭候兩位施主很久了。」才仁拉姆卓瑪阿闍梨站在臥佛臺的入口，看見龍宿抱著劍子一步一步地爬上山。她心裡明白，紅塵俗世的情愛就是如此，即使先天終究離不開情愛糾纏，但這也是累世的緣積，終於不離因果，正如她有教授佛子的因緣，不過也是百千虛妄的一個。凡所有相皆是虛妄。然而，有很多人，仍選擇自毀清根，身入業火，執著在虛妄上，追尋著虛妄帶來的滿足快感，將成道的機會揮霍的一如煙火，情愛的花火，終為人世之物，只有一種人需要。

凡人。

儘管癡傻瘋狂，但選擇了癡狂，還要狂到最高，這就是龍宿的作法，狂傲無雙，這是他的另一個寫照，華麗面具之下的另一個無雙，和魔龍祭天的合作是為了給劍子保留時間，雖料到劍子選擇吸收龍氣，卻沒想到最後竟然這個結局，成了一對四處流亡的夫妻，回眸了五百次才能換到一個擦身而過，做盡了壞事竟然奇蹟地沒讓緣份結束，雖然這些都是為了劍子，為了愛而成魔，龍宿無怨，儘管是愚蠢，然而惡事的因果到了沒有，龍宿不知，也許他現在就是在償付什麼吧！只是在償還的過程中，又再次地染了血，毀了禁。

五百次的回首，而上天生吾與汝比鄰而居、一再地相逢，做為知己、好友、乃至於愛人，是多少多少地驀然回首換來？吾在前世、在好久以前，看了汝多少次，等了汝多少歲月，汝知道嗎？汝不需要知道……只要留在吾身邊，龍宿足矣。這都是吾一廂情願，願只罰吾一人，龍宿亦無怨悔。

吾，只適合癡狂，在有汝的世界。

龍宿沉痛地望著劍子虛累的臉，今生，吾犯下的錯已多，而吾看汝這幾億萬次，還能不能許一個來生……再一個……

－－－－－－－－－－－－－－－－－－－－－－－－－－－－－－－－－－－－－－－－－－－

啊啊~感謝各位的支持第10章出來囉^^* 不知道大家對這章"爬山之旅"的感覺如何?

另外給各位奉上作者私心的卡片設定XDDDD(不是酷鬥卡啦XD 我還有自己設計對戰盤和規則喔！)

因為變之章和頂峰夜話不同　　沒有番外惡戲的部份～所以我就設計了卡片連載^^* 希望大家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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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卡片連載系列第一彈

【劍子仙跡】LV.９，智力８，武力９，口才６，內力８，時運７
職業／道教頂峰。
特效／當有【魔法卡．藥師的治療】時，休息一回，自動復活一次。
技能１：撒嬌。此技能只對疏樓龍宿有效，使用此技能時，疏樓龍宿攻擊兩次。
技能２：召喚龍宿。當劍子仙跡在場，可從牌庫中直接將疏樓龍宿放進場上。
技能３：古塵斬無私。當任何正道角色被敵卡滅殺，可在一回合後直接攻擊該卡。休息一回，限直接攻擊。
戰技１：天下無雙，武９，消費４。
戰技２：萬引天殊劍歸宗，武８，消費４。
戰技３：心痛的壯絕，武１０，消費９。可以直接對上魔王。
*心痛的壯絕，必須配合【寶物卡．回元聖水】，智+３，消費１。

【裝備卡．古塵劍】
劍子仙跡專用武器，戰技武力＋１，若裝備下發動古塵斬無私，本身武力＋１。
【寶物卡．回元聖水】
智＋３，消費１，若使用【地形卡．翰海原始林】則聖水每回合可使用１次。
【裝備卡．拂塵】
劍子仙跡隨手武器，內力＋１。
【陷阱卡．偽造文書】
劍子仙跡回到手牌。
【魔法卡．聖蹤的翻桌】
劍子仙跡、佛劍分說同時在場時，武力及內力各＋２。
【陷阱卡．斷臂砍手】
劍子仙跡送進殘林格子中，暫時移出遊戲３回合。
【魔法卡．藥師的治療】
可將殘林之中的卡片提出，消費１。
可將已死的人救活，消費４，若有【藥師．慕少艾】在場，消費２。
【魔法卡．紫金簫白玉琴】
可使劍子仙跡或疏樓龍宿之攻擊取消１次。

以上是目前劍子系列的卡片唷~(笑)
劍子辛苦啦~演了那麼多集的頂峰夜話

[ 此貼被alexiel在2006-04-13 04:48重新編輯 ]

豪情義中取，劍心俠中求，問天下何處風雲，英雄當曰今朝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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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6樓發表於: 2006-04-14 05: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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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情仙意》頂峰夜話之別章．變．其之拾壹

臥佛臺。

「悉曇無量──」佛子高吟祝語，迎接龍宿與劍子來到。「施主想必已將所有藥材帶來，那麼就請移入古洞吧！」

龍宿抱著劍子進入古洞，取出藥碗，將魔羅果和龍爪花放在劍子身邊，「龍宿、我不要吃藥，我討厭藥味……」「仙兒，聽話，藥一定要吃，這安胎藥方是……是佛劍留給汝的！佛門的東西他很清楚，七色蓮子的作用……」龍宿欲言又止，那日是他眼睜睜看著愛妻吞下，不管當時他是多麼氣憤非常，但只要讓劍子願意吃下那藥，即使要再提佛劍之名、以佛劍之名，他也只能淡然接受。「悉曇無量，施主曾經吞下七色琉璃蓮子嗎？」佛子在卓瑪上師的陪伴下進入洞中，聽聞龍宿提起七色蓮子，那是修持至菩薩次第的圓滿者才能化出的救命聖物，如果必須吞下七色琉璃蓮子才能安住身體，那麼肚中之子非凡人也！

佛子徹觀劍子肚腹，除了眼見龍氣盤繞之外，那顆七色蓮子緊緊地扣住頂門，已成天然舍利，「悉曇無量───」佛子略為做佛門禮揖，「蓮華聖根之子，蓮根為捨生滅罪之金剛聖因，此子受過洗障淨法後，即可往證無上菩提之路，了通因明，滅無始黑業，終不墮五濁惡世。」

「能否請問佛子，洗障淨法是？」劍子勉力抬眼，他想知道孩兒的將來是否如他兩人一樣多舛。「時日一至，施主便知。扎西多吉不便多言。」佛子只是微笑，一旁卓瑪上師接續道：「養虹佛甲草在化虹前，必須由佛子親手採下才能保存虹色金光，方具效果，請靜待正午來臨吧！」「多謝大師。」龍宿向卓瑪上師行了世間之禮，卻突然意識到卓瑪阿闍梨的聲音有如妙齡女子一樣動聽，抬眼一看，那位蒼老的女聖者，卻是一個妙齡女郎。

「這、」龍宿不解，難道佛劍分說也具有這樣的修持，有了這樣的修持就能夠超脫三界以外，不動凡念嗎？所以佛劍看著自己愛著劍子的癡狂，卻不發一語，是因為佛劍毫無感覺？原來，自己是這麼的……愚昧？但是，成魔以來，沒有一天不是在空虛中渡過，如果回到修聖的路，會比較實際嗎？看了看懷裡的愛妻，龍宿動搖的心又強迫自己癒合。

吾是沒有血淚的魔，吾是流不出血、身不見傷，無法印證存在感的生物。除了汝的存在……仙兒。

佛子慈悲地看著龍宿與劍子，時至正午，佛子輕輕拈起養虹佛甲草，鬆開手，草落進藥缽的同時也化為金虹粉末，龍宿抓準時機將龍爪花和魔羅果捏成碎粉，盛了五明泉的水，就要灌進劍子口中，不料劍子無論如何也不肯喝藥，佛子並非是同兩人打趣，但出了聲：「施主，病與藥，乃是因果的一種體現，既具因，便得果，因果既至，逃避只是延長受苦的時間。」「佛子……」劍子看了看佛子，這席話並沒有錯，佛子所言是大道真理，在宛如稚子的人面前，原來自己還更像孩子一般撒賴，惹龍宿心煩，讓龍宿不安，雖是任真，但在佛子的威嚴眼神之中似乎只是任性，佛子正用老者的眼神看著兩人。

世間原多風霜雨雪，凡人必皆經過。

「嗯……我喝。」劍子讓龍宿從背後替自己撐起身子，捧起碗，慢慢喝著，雖然怕吃藥，皺了皺眉頭，可這是龍宿的苦心，雖然不知道龍宿是以何種方式得到此類珍稀藥材，只是感覺到並不單純……「嗚……」劍子嚶了一聲，如果他還是那個逍遙自在的劍子仙跡，他大概喝下後還有力氣擺個大仙的姿勢，然後揮揮拂塵說這種東西怎麼可能難倒劍子仙跡云云，可現在，他只是個脆弱的女人，龍宿懷裡受保護的愛妻，背上古塵有如裝飾物。

「怎麼了？苦嗎？仙兒、藥很苦嗎？」龍宿本來成魔，他倒是較無原先冷絕，心頭一把烈火燒著，龍宿望著劍子，劍子還是如此含蓄，總有難言之隱的表情，龍宿看了千年下來實在看的越來越怕，如果劍子不說，那他就先問。「不……呵呵」劍子露出一個笑容：「這個，怎麼可能讓我覺得苦呢……」龍宿心知劍子就是不喜歡草藥味道，這種味道奇異的混合藥物，劍子怎麼可能不覺得難吃？但是劍子的笑容……「是龍宿你努力拿來的……我還沒、向你說謝……」劍子知道自己不該再讓龍宿心煩，苦也好、討厭也好、難吃也罷，總之喝下，然後笑給龍宿看，這樣龍宿總該不再擔心了吧……

「吾倆人之間，感謝只是客套，好友之間大恩不言謝，何況……」何況吾倆已是夫妻……但佛子在此，俗世的情話，怕是褻瀆了這神聖的殿堂，龍宿隱而不說，劍子也了解龍宿的意思，所以，劍子笑了笑，當初珍珠四散，自己是用盡了畢生之力與龍宿決戰，劍氣暴射，地層幾乎都被打穿，那個日子卻好像一場夢，飄在高空，笑看世情，白衣不染塵的劍子仙跡，如今又在哪裡？吸了龍氣，一切的因緣和合，現在這個劍子仙跡，又是什麼？

一切都已經無法算個清楚了，所以，龍宿，我們走一步算一步吧？這次，讓我和你一起沉淪……

「啊、啊、咳！」劍子不似因為藥苦而咳，「呼……哈……龍……」劍子起了變化，喝下藥後幾乎快要斷氣，龍宿見狀緊張萬分，搖著劍子，「仙兒！仙兒！」難道佛劍分說寫的是假藥方？不可能啊！佛劍會騙人嗎……「施主，」佛子出了聲，這次，他會幫忙，佛子觸摸劍子額頭，「施主的經脈因藥力而產生緊迫，只有藥物而無藥引，行至下腹便會鬱結，要使藥力透入，需要一物。」佛子話中有話，他並非有意欺騙刁難龍宿，而是修佛者，不喜見血。「何物？佛子但說無妨，龍宿犧牲任何物事皆無礙，只要還有時間！」

「悉曇無量，罪過、罪過，藥引乃是至親之血。」佛子言罷便與卓瑪阿闍梨一同離開，見血的畫面，佛子不忍見，便將古洞留給兩人。龍宿沉思，要取劍子之血嗎？孩兒要吸收藥力，必須要至親之血，至親，也就兩人，如果不是劍子，那便是自己的血，然而嗜血者血流出的時間只有一瞬，只有同為嗜血者才能吸噬一段時間，難道……龍宿撐起劍子，解開自己的上衣。

「仙兒……」龍宿輕輕地拾起劍子的手，將出門時帶上的小金劍放在劍子手中。

仙兒，請汝懲罰吾吧！懲罰這個罪惡滔天的龍宿，請懲罰手染鮮血的為夫吧！只有汝，只有純白潔淨的劍子仙跡……只有汝那雙純粹的眼神責備，才能讓吾這一身的罪惡感舒服一些，求汝讓吾的咒縛解脫……

汝是吾的仙、是吾的神、是吾的支持、是吾的一切、這個世界不需要吾，這個中原捨棄了吾，吾孤獨地背著中原而去，用逃避世俗、擺高姿態來掩埋不安，當這個世界都不再需要吾，只有汝、只有孩兒能證明龍宿存在，請汝……懲罰龍宿，汝再拿古塵修理吾、汝再對吾刀劍相向吧！

求求汝……吾不敢奢望汝認為龍宿作繭自縛是為了汝，吾不敢求得什麼永恆，吾只要汝的陪伴，來證明吾……龍宿的手握上劍子持金劍的手，對著心口。「仙兒啊……」請給吾折磨吧！贖這以愛為名的深罪……喝下吾的愛，吾的情，吾的懺悔，吾的熾熱生命，只有這時，才是吾的價值。

「呃……」金劍漸漸插入心口，龍宿的血隨著金劍滴下。

龍宿將劍子的頭靠近自己的心窩，略按劍子的下頷，讓鮮血流入劍子口中，有如母親餵養嬰兒一般，龍宿正用自己封閉已久的鮮血餵養愛子，霸道的溫柔，這是龍宿的代名詞，那封閉已久的感情傾瀉進劍子口中，即使血盡，龍宿也不後悔，他認為這是他最好的歸處。

「……」劍子其實是半醒的，他知道龍宿正在做什麼，雖然他聽不見龍宿的真心話，可是這個味道，好腥澀，帶著苦楚，帶著龍宿的深愛，那激越的愛，是自己始終害怕去承受的愛，因為龍宿總是狂烈，總是不管一切，總算聽見龍宿的心跳聲音，總算驗證了龍宿的愛意……劍子像是沙漠旅人尋到了甘泉一般，開始慢慢地依著龍宿，啜著龍宿的鮮血，像似飲酒，既醇而烈；像似飲茶，既甘而柔。不知不覺地，這如酒如茶的愛人之血，變的香甜。

甜到發了酸。

太過於甜蜜的日子，總是會招引酸楚顛簸的暴雨狂瀾，劍子心裡並非不知，一直以來所謂的劍子仙跡，就是個悠閒自得，飄逸絕塵的先天道者，獨自地承受很多未知的想法，這些事他也都有過，只是沒同龍宿說過，有意無意地接受龍宿的溫柔，接受龍宿的霸道，並非是被龍宿所迫。

有時候，我也想被決定什麼，被一個可以相信的人牽著走向未來……

劍子緩緩的伸起手，就著金劍，在腕上割出一道淺痕，龍宿擔心地要大喊出聲，卻被劍子舉起流血的腕抵在唇邊而猶豫，龍宿沒有伸出牙，只是如正常人一般吮吸著劍子的血，兩眼含著男兒的辛酸，緩緩滴落。

──為什麼想被決定方向，而非孤獨地做個遺世獨立的先天？因為，被心愛的人決定和指引，是一種幸福。

即便伸手可及，卻依然害怕伸出的手抓不住永恆，挽不住幸福，如果可以，我多想站在你旁邊，聽你說今年疏樓西風又霜降秋紅，聽你說最近又有什麼手藝，聽你說最近江湖上又發生了些什麼起落。龍宿，但我不能，請原諒劍子不能，因為，在遇見你之前，我就選擇過救世的使命。

──為什麼仙兒汝總是不能放下，世上有很多事不是非汝才能改變。

即便撒手就可以不管，卻依然踏出腳步進入危險的江湖，汝的絕情攻擊，吾也受了避了，汝的要求，吾也都一概接受，其實吾只想要汝在身邊，不管是以何種形式，敵人也好、愛人也可，知己朋友都好，吾只望見汝的面，因為吾愛了汝好久好久，從吾不知道愛是何物開始，吾就愛了汝。

如果現在的身份是唯一可以相知相惜的時間和機會，能不能說，我們只想把握？

互相吸吮著對方血液的劍子與龍宿，正在融合、交流，重新認識彼此。

龍宿，不再堅強的劍子仙跡，你願接受我的脆弱嗎？──我想要一個真正實在的疏樓龍宿。
仙兒，不再壓抑的疏樓龍宿，汝願相信吾的負責嗎？──吾想要一個不再逞強的劍子仙跡。

* * * * * * * *

佛子嘆了口氣，慈悲的眼中投映著絢爛的地獄業火。「大嵐將至，悉曇無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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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進行到這一回了~^^* 不知道大家看了整整十話的蘊釀過程是不是很感動呢(笑)

在這裡風釵要感謝很多贈花給我的讀者很多人~(也許有些人不喜歡被列名我就不列了)

感謝大家對風釵這個同人界新人的肯定我個人是非常慚愧的

我是標準的龍劍向我想和我很熟的幾位道友都很了解

今後也將繼續生產更優質的龍劍文鋪排更美麗的劇情!!

在此特別地作了修正別章的統計量上以"部"來算變之章這一部高達十數篇

但總標題都是頂峰夜話別之章所以我就將它整體算為一部~這是標題上的修正(不是刪文喔)

大家的支持和回文的交流是給我最大的動力~(雖然我為了考試沒辦法一一回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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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又是番外卡片娛樂時間XD 第二彈日月才子篇(先介紹合成卡)

【合成卡．日月才子】LV.９，智力１０，武力１０，口才１０，內力７，時運３
基底／素還真、談無慾、【魔法卡．融合】
特效／除非被打死否則無法解除。
特殊技１．詐死：消費２，可隱藏兩回合不受攻擊。
特殊技２．圍勦：消費２，可以放置各一枚日及月才子標記在場上，武３內３。
必殺技：明聖劍法ＧＸ，武１２，消費９。

【魔法卡．愛的牽牽手】
作用在日月才子卡上，將使明聖劍法直接擊破魔王卡。
【寶物卡．默契果實】
作用在日月才子卡上，可使任三張覆面卡打開。
【裝備卡．蓮華劍】
素還真專用卡，戰技武力+１

愛的牽牽手~嘻嘻~素大餅想偷牽師弟想很久囉(偷笑ING)

豪情義中取，劍心俠中求，問天下何處風雲，英雄當曰今朝看我！
* * * * * * * * *
學海龍捲風更名→ 竹窗舊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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憐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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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45)

117樓發表於: 2006-04-14 05:44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沉沉沉....變之章究竟要沉重到什麼時候啊~~~~~
每上來看一次就沉重一次...Ｏoo\>x<(石沉大海ing)
坎坷的愛情路啊~已經沒有任何退路了
只能向未知的前方持續邁進
彼此都是唯一僅存的依靠,也是向前走下去的動力
愛得癡了、傻了、瘋了，都是為了那一人啊～（嗚嗚嗚~吾家歹林哪ＱＱ)

我還是比較喜歡輕鬆愉快的故事~
六庭館又來了幾名俊俏新生
呼呼~我的福利越來越多了XDDD(凰/緣/修:惡寒~)
沒想到歹林小時候也會有勁敵?!
難得看到歹林氣急敗壞形象全失的搞笑模樣耶~XD
那位真是不簡單的人物呀!

卡片大好呀~~~
卡片就是要這樣玩才會有看頭嘛!
各種魔法卡、陷阱卡都好有趣ＸＤ
人家想要看有關歹林的卡片
風釵大人就靠你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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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

118樓發表於: 2006-04-14 06:19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心裏好堵阿………………這堵人的變之章……什麽時候能夠明朗起來阿…………
看到兩人波折如此，真難受阿~~~~~~
安胎藥吃了……藥引喝了……
之後會怎麽樣？？？佛子的一句：大嵐將至。
讓吾的心揪的好緊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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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lexiel

天雷教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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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348)

119樓發表於: 2006-04-16 09:52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龍情仙意》頂峰夜話之別章．變．其之拾貳

《龍情仙意》頂峰夜話之別章．變．其之拾貳

「仙兒，幾天下來，汝覺得身體有異樣嗎？」龍宿搖著扇子坐在一旁，讓劍子坐在桌邊吃點心，是劍子喜歡的桂花香味甜茶羹，由於吃了安胎藥方，所以劍子也幾乎不吐了，倒是甜點開始吃的不少。

「沒有嗚～」劍子只是把茶羹塞進嘴裡，近幾天似乎孩子長的很快，他的食慾非常好，「仙兒，吃慢點，吃小口一點，吾沒有切，汝就這樣胡亂吃，汝想要，那次吾回疏樓西風取了幾十萬兩銀票，黃金白銀倒是來不及帶出來，只拿了一萬兩的黃金和五千兩的白銀，買到把這山洞填起來都夠了。」龍宿倒著用內力煮開的泉水進茶壺裡，茶羹這類甜點吃多了容易膩，還是得喝茶順順口，「龍嗚，我路子呃。」劍子又拿了塊桂花糕。

「仙兒，肚子餓，老是吃甜點自然是不會飽，這兩日買了燒雞給汝，汝不吃，光是吃點心……」龍宿將茶倒出，略吹涼些：「來，汝吃東西時別說話，怕哽住了，對脾胃不好，茶要趕緊趁熱喝，去膩，嗯？」龍宿將杯子遞過去，不料劍子手指一伸出就縮回，「燙嗎？瞧汝是怎麼吃的，」龍宿用手指揩了揩劍子的唇，「來，吾扶著讓汝喝。」龍宿將杯子對上劍子的嘴。

劍子溫順地喝著茶，自那一次鳳形山互飲鮮血之後，劍子漸漸地不再斥開龍宿的想法和作為，以往他倆一紫一白，有如磁鐵的兩端一樣，明明相互吸引，卻始終必須有段縮不短的距離，不知是體內融入了龍宿的血，還是因為兩人的心意有所相連，劍子對龍宿漸漸地順服，常常獨自坐著望窗洞外面的世界，龍宿倚著石床看書，雖然沉靜，但他享受這份寧靜。

因為，這條路上，劍子仙跡不再孤寂。

「龍宿，今天，可以吹一曲紫金簫嗎？」劍子喝完茶，似乎是想到什麼，問龍宿是否能為自己吹紫金簫。「嗯？可以，仙兒汝可以撫琴嗎？」「嗯。」兩人便圍坐著小小的石桌，劍子撫白玉琴，龍宿吹紫金簫，也許因為劍子本身就是一身白衣，龍宿是紫白相間，所以紫金簫、白玉琴融進了他們的服色，簫音昂揚，琴音便低繞，琴音漸促，簫音便悠遠，夫唱婦隨。

龍宿承諾今後不再殺人，劍子也就安了心，失了內力，如今只是一介女子，縱然保留著劍子的記憶和劍子的武骨、武功，樣貌，但是這副身子，失了力量，再也不能為正道做什麼，如今還可以做的，就是將這個孩子教育成聖賢之人，避免他使用邪根引聚天地間的負力，危禍世間。

想起那日佛子所說，此子需受洗障淨法，並且在離開臥佛臺前，佛子曾言：「此子若待在神聖之地，則其善根將大放光明。」劍子心知佛子指的是萬聖巖，不過龍宿應該是不會同意自己到萬聖巖待產，上次萬聖巖發動的斬業之舉，龍宿想必還記在心上，劍子也不提，不想讓龍宿惱火。

其實，劍子一直很想和佛劍說明一件事，那就是現在的自己，很幸福。

有龍宿在身邊，雖然這也是一圓共飲逍遙一世悠然的理想，只是從知己變為夫妻，而龍宿的心意從來就沒有改變、也沒有再次叛逆，已經足夠證明龍宿的悔過和專一，是在那一天，在古洞裡，他們真正成了夫妻，龍宿的體內有著自己的血，而自己的體內，也灌進了龍宿的血，不管有什麼理由，血與血的呼喚，終究讓自己再也無法推拒龍宿。瓦解了冷漠。

「仙兒。」「嗯、龍宿，我想稍躺。」劍子手起終琴，輕輕地撥了幾下尾音，劍子有些意懶，雪白的長指輕輕逗玩著琴絃，叮叮噹噹，沒有音律節奏，只是隨意地玩著，龍宿放下了紫金簫，一身退隱的裝束，放下了面具，換來了真心，即使不再華麗又何妨？華麗，原本就只是順應俗世的面具，而非是對劍子的面具，既俗世不再，何庸裝飾？「吾扶汝到床畔吧！來。」龍宿伸手攬住劍子的腰，扶持著愛妻走到床邊，服侍劍子躺下，「寒嗎？」

龍宿一向在劍子睡前都會以內力溫被，生怕劍子寒了，氣血積結，就會生病，龍宿十分地溫柔，雖然無法共住疏樓，但是一世溫存的諾言還是如初，只是劍子的心，似乎從來都沒有打開過。「不會，龍宿，你躺上來……無妨。」劍子的遣詞用字還是一樣，保持著一定的距離。

「好。」龍宿解下了外衣，躺上床，雖是夫妻，卻還是睡離劍子有一段間隙，並沒有擁抱他，「龍宿，我沒想過，當我看到道化萬物這句話的時候，並沒有想過有一天我會化育著什麼……沒辦法像你一樣，把這一切當成理所當然，不過，孩子還是留下來了，也許，這是劍子仙跡以後的命運。」劍子輕輕地笑著，積極地接受與龍宿的關係，和消極著遷就，其實都是一樣的結果，在古洞，他試著積極地回應龍宿的愛，主動飲了龍宿的血，但是，熱情退潮，平靜的生活，又讓劍子漸漸地退縮，想回到以前的關係。

「仙兒……」龍宿伸手，握住劍子的手，如少男和少女一樣青澀地交錯手指，不輕不重地勾著指頭，也許過去幾千年的歲月，都沒有像現在一樣，這麼真實地活著過，沒有這麼確切地感覺到心動。「吾深深地愛汝，卻不知所為何來，所將何求……」這是龍宿的真心話，從他發現自己愛上劍子開始，他就用一種成人的思考模式在灌輸自己的頭腦，愛一個人，該是什麼樣的？愛一個人，該做到什麼？愛一個人，應該是何等的瘋狂……

「龍宿……」是不是愛了，才算活著？那過去幾千年的修行，又算什麼？也許幾千年來，我所欠缺的人生，就是這個，而現在，我補足了什麼，龍宿，其實我不知道這樣算不算足夠，不知道還差什麼，但是，我喜歡現在的感覺，「我……」劍子依然欲言又止，略為垂下雪白的睫。

────我能把這個人生最後一問的答案，交給你來回答嗎？龍宿……

「怎麼了？」龍宿溫柔地問，不凝視劍子的臉，也不強迫他回答。「沒什麼、好久沒拿古塵了。」劍子笑了笑，避過了龍宿的眼光，雖然龍宿並沒有看著他，但是劍子習慣龍宿平日的問話，總會面對面地問，所以即使他不知道龍宿並沒有看著他，也依然習慣地隱埋思緒，聽在龍宿耳裡，只有無比的憐惜。「古塵嗎？汝現在還不適合動武，仙兒，汝當年跟著古道仙尊修行，是怎麼過的？可以說給吾聽聽嗎？吾與汝，好久沒有聊天了。」龍宿暗自感受到劍子心裡的某個部份正在緊緊地控制著劍子的隱藏思緒部份，他不希望劍子平淡的心情受到影響，所以趕緊轉移話題。撫了撫劍子的肩、髮絲，龍宿靜靜地聆聽。

「修行……那時，初至道門，因為慧根好像還不錯，仙尊讓我做他的閉門弟子，所幸我學的也快，印證了仙尊的識人眼光……」劍子開始娓娓道來。「那時，和我同輩的同修不少，但是他們從來沒有和我說過話。」「嗯？」龍宿輕輕把玩劍子那如絲觸感的髮尾：「汝個性謙和好友，難得沒人同汝說話。」「道尊對我青睞有加，樹大招風自是難免，我個性又不像你，喜歡把成就感當飯吃。」劍子不忘取笑一下龍宿，「汝繼續說吧！」「嗯，比我長輩的練雲人、和我同輩但是比我更具仙根的藺無雙，後來都是一代道門顯赫，只有我一事無成。」劍子笑了笑又繼續說：「仙尊極看重我，只是我性喜閒適，對於練武不甚注重，經書看的不多，進度慢了些，因此很晚踏進武林，當時師執輩的人物，最年輕的南冥道子曾經勸我離武林遠一點，他說他覺得我不適合武林。」

「喔？他這席話倒是事實。」南冥？不就是教母的朋友？與教母走的甚近，又似姊弟又似兄妹，本來是儒道聯門的一段佳話，後來倒不知如何，龍宿個性不喜流言蜚語，加上後來修業完畢離開六庭館，也就沒管得上那麼多了。「嗯，因為他的年紀大概於我有如兄長，在修道的路上，他也早我一輩起步，所以當時我與他甚為交好，他曾說我這個人傻的可以，算也算不過人，老實點繼承仙尊，做一方之主就是了，武林什麼的，閉門不出倒也管不到、擾不來。」「汝又為何堅持要離開道門自闖天下？闢了豁然之境，在武林中立一席之地，倒不如當初那南冥道子給汝的命批。」龍宿也這麼覺得，劍子不適合出世。

「哈、仙尊如何算不出我的命運？仙尊曾對我說，『徒兒你不是個出世的料子，卻具有無上的仙緣清根，好自修行，可成劍仙。』當時我並不想照仙尊的話，後來仙尊留下一口名劍冷虹以及金劍，便雲遊去了，我不想做一方之主，只想仗劍天涯，雲到何處不是家？後來遇到俠刀蜀道行，與他結識，知道他的師尊莫長鋏乃是武癡傳人，便一心渴慕救世之道……」

「汝的個性雖然古道熱腸適合助人，但仁慈之心不適合救世，這種事還是佛劍來做比較適當，汝常常手下留情，然敵人卻不留情。」龍宿嘆了口氣，仙兒汝就像隻白兔兒，溫順帶著好奇的性情，容易滿足的生活模式，縱使大怒，不過是如一道清聖銳利的白虹，外表還是脫不了柔和，只具恢宏之勢卻無狠決之腕，劍子汝還是只能助世，無法獨當救世的大樑，反倒極具果斷與剛毅的佛劍，比較適合。龍宿已經不再和佛劍計較劍子的事，現在，他只想與劍子平靜的生活，至於過去事故的蜚短流長，龍宿不再入耳，也不再理會。

「當然，北邙未省留閒地，東海幾曾有定波，世事如浪，本來江湖。後來我聽說了俠刀與他師弟之間的爭執，果真世事浮雲無定，最後蜀道行也……」劍子溫柔的心並不喜歡這樣的結局，「看看汝，還要救世，這就感嘆起來了？」龍宿輕輕地撫過劍子的頰，「松樹千年終是朽，槿花一日自為榮，我在修業時期，就只能孤獨地面對一切，夾在同修的冷漠之間，非是其人之是非，而是我適應了孤寂，做不出反擊，所以我只能試著讓自己成為預期的樣子。終於到了有用之時，何不獻出一己之力？所以我才會拜託你和佛劍……」

「仙兒……」龍宿將劍子摟進懷裡，大手輕撫劍子的長髮：「汝不再寂寥了，不再了……」龍宿溫暖的氣息擴散在劍子的髮上，原來，他愛的這個人，一直都是這麼脆弱，「龍宿，你的手，有繭了，這些日子來，讓你奔波了，劍子覺得對你很虧欠……」劍子語音漸小，龍宿卻緊緊地摟住劍子，沉穩地說：「汝再這麼說，吾可是會生氣，吾做吾能做的，汝不用跟吾說那些，吾會很不高興。」「嗯……」劍子仰望著龍宿，如今的龍宿，他的夫君，好高大……。寬敞熾熱的胸膛，剛強安穩的臂膀，劍子不再排斥用女性的角度去看龍宿，畢竟現在的自己，只有這麼做的選擇，也暫無其他選擇的期望。

「龍宿。」
「嗯？」
「當我還小，用手吃力地握著劍，長大了，我可以輕易地握著一把劍，是手習慣了，還是劍讓人不痛了？」
「汝何時也學會佛劍那套？看來佛劍還真是洗腦汝不少。不錯，吾曾經想過，摔多了就無所謂痛，反正吾麻痺了。」
「那壞事做多了？這裡也……？」劍子輕輕地用手指劃過龍宿的心窩。
「……」龍宿不答。
「龍宿？」劍子想知道龍宿怎麼想的。
「這裡，是永遠的痛。吾將『痛苦』幽禁的地方。只有汝，可以碰觸。」
「龍宿……」劍子輕輕地捉住龍宿的衣。
「仙兒，不要再壓抑，有什麼話，就對吾說。」
「我一直以為，我只能一個人面對，不管是咬著牙、還是面無表情，可是、可是不管我選擇哪一種，我都做不來，我都……我都只能假裝開心，微笑地和所有人說話，把他們的話當做關懷，只能努力地練習說笑話……」
「汝的笑話，常常都不甚好笑。」龍宿吐嘈著。
「龍……」劍子臉上卻黯然了，原來他學那麼久的笑話，還是讓自己孤獨嗎？
「但是，」龍宿不禁又愛又玩味地笑著：「很可愛。」輕吻了劍子的眼淚。
「後來我認識了傲笑紅塵、藥師、素還真，也許他們真的是關心我的人，但是那時的一切還是……」劍子有些害怕繼續說下去，善於接受傷害的劍子，非常了解自己正在掏挖著沉痛的舊創，可是，暴露出傷口以後，然後呢？會發生什麼事？會被龍宿傷害嗎？自己會不會崩潰……

「嗯。汝說。」龍宿輕輕地抱著劍子。那個傷，還是留下來了，龍宿是個善於修補傷口的人，所以他明白的很。
「沒有人聽我說話……久了，我就認為我不需要多說什麼……我認為這就是我一生的模樣……即使沒有人愛自己也必須為了愛天下而……只能緊抱著這種想法，因為我……我終不是幸福選擇的人。」

怎麼辦？龍宿好像……難道我只是傻的，一味地倒給龍宿，自以為他會接受……

「不，汝是，從今以後，吾為汝負責一切。」龍宿輕輕地憐吻劍子的額，終於，他終於聽見了劍子心裡的聲音，那脆弱無依的恐慌，還是烙在劍子內心深處，即使今日他終於成為一代頂峰、成為出類拔萃的道門劍仙，然而，他的「仙跡」兩字仍然只是他對世人的偽裝。

原來吾的愛人，是如此令人不捨。

「龍宿……」劍子把臉埋進龍宿胸膛，就算都是男人又如何？於斯，已證真愛。「嗯？」龍宿不發一語地讓劍子沉沒在自己懷裡，對於一個遍體鱗傷、積傷日久的人，他解意地不打擾劍子。
「你說，你的深處一切，只有我能看見，是不是？」反正我已經無法回頭了，也已經對龍宿說了真話，如今，只能祈禱龍宿不會再讓自己受傷，再一次，他真的不知道自己會變成什麼樣子。
「是。」龍宿的話語，句句簡潔帶有安定的力量，劍子現在的狀態，受不起劇烈的精神打擊，龍宿只是溫柔地替劍子選擇了未來，做為自己的妻，做為受自己保護的愛，今後，他只為守護劍子而活，簡單的劍子，不需要再讓他一路走來這麼痛苦的日子再更添幾筆迷茫和忍耐。

「那麼，」天地都靜了下來一樣，不安的心跳持續擴散。
「嗯。」龍宿輕輕地用大掌暖著劍子的背，放在劍子的心窩背後。
「龍宿、」劍子用一種豁出去的眼神，帶著不顧一切的、靜水下的激烈。
「是。」龍宿低頭望著劍子，蓋在心窩背後的手，加重了點力道。
「……我的……可以嗎？」劍子仰頭，羞赧地在龍宿耳邊輕輕地說了幾句話。
「……！」龍宿不敢置信地看著劍子，眼中燃著迷茫，隨即堅定如金。

────「來碰觸我的深處，交給你，可以嗎？」

「仙兒……」龍宿乾渴如遭火焚的諳啞，磁性的安穩音調麻醉著劍子，輕柔地褪去劍子的衣物，慾火焚起，香汗氤氳，熾熱的舔吻和狂烈的交集，龍宿從未有一次如這次一樣累過，彷彿背著名為愛的千斤重擔在撫慰愛人的身體，只是交纏與相接就如此要命的累，劍子緊緊地抱住龍宿的肩，似是用盡一生的力氣。

今夜為憑，此後，不棄不離。

* * * * * * * *

兩人一起望著夕陽，劍子坐在椅上，龍宿站在椅後，從現在開始，似乎他們的人生才正要展開，雖然疏樓西風、豁然之境已經消失在眼界裡。「龍宿，中原是哪個方向？」劍子指著右手邊的夕陽，漫天彩霞，星子已經漸漸地出現在夜色裡，「星星好亮、好大。」，冬季乾冷的空氣，讓星光變的燦爛明顯。

「中原在背後。」龍宿輕聲地說，「這裡是向南。」輕輕地按著劍子的手臂。龍宿溫柔珍惜地捧著他手上最美的星光，雪衣銀髮的劍子，有著遠勝所有星子的輝芒，對龍宿而言人間最珍貴的寶石，身上的珍珠鑽石再多，也沒有劍子更璀璨，好似他是天上傾倒星河之水的仙子，手上流洩著如珍珠寶石的亮星，不屬凡人的仙，卻由人間最高處的龍，輕輕將之藏在掌心。

「龍宿，為什麼故事裡面，帝王眷戀仙女，總是沒有好下場，仙女還是會離開塵世，帝王卻任由自己瘋狂失國，往往咎由自取？」這是道書裡常有的戒淫戒色故事，勉人修仙。「嗯？」龍宿想了想，真龍之尊，天命聰穎如神龍，依然咎由自取的理由？不就是為了……「當他看到仙女之時，就已經不再是帝王，只是既可憐又還想擺脫身份去追逐仙女的凡人吧！」

劍子微笑了，為自己瘋狂，是龍宿那無法遮攔的愛。那就別攔著他吧。

「嗯，疏樓西風，離這兒好遠，豁然之境也是。」劍子似乎在想著什麼，那天之後，佛劍曾趁著龍宿不在時來過，和劍子寒暄幾句便離開，佛劍來過的事，劍子並沒有告訴龍宿。龍宿似乎也沒發現。家遠了，幸福近了，雖然再也看不見往日身份的家，『過去』遙遠的恍如隔世。

劍子不語，龍宿亦然，靜靜地，將人情冷暖之中的酸楚轉換殆盡，成了堅定。

滾滾紅塵古路長，不知何事走他鄉，回頭日望家山遠，滿目空雲帶斜陽。

────「龍宿，我想到萬聖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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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話~風釵特別寫的長些^^*

服務一下等的辛苦的人囉~因為以往我是每天更新但最近我很忙

所以這一話就多送一點篇幅啦XD

冰玉手記的附圖快要生來了~(瀧清的圖^^")

憐雪看到這話不要哭啊XDDD

但是萬聖巖任沉浮這條火藥線大家應該沒忘吧?(且看下一話......)

[ 此貼被alexiel在2006-04-16 02:12重新編輯 ]

豪情義中取，劍心俠中求，問天下何處風雲，英雄當曰今朝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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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海龍捲風更名→ 竹窗舊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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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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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如劍、雨如霜，電掠秋雨山河鳴

醉顛狂、雨飄紅，血披秋水一色劍

舞秋月、佾江風，也是疏狂也任真

難為知己，半生飄零愁是雨；難為手足，一夢吹醒江無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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