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11.05 《頂峰夜話》正傳21回更新:變之章44(上下合訂)，287F *分支圖見68F(龍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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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主發表於: 2006-03-16 22: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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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05 《頂峰夜話》正傳21回更新:變之章44(上下合訂)，287F *分支圖見68F(龍劍)

《頂峰夜話》21回+ＳＰ+外1-2+斷2+異1-3+別4/8+特1-4+變1-43+永1-6（龍x劍）

《頂峰夜話》第一回．緣起

「劍子，今天的夕陽特別美麗。」龍宿站在高處，陪劍子看夕陽也不是第一次，但是每回看夕陽，劍子總是默默無語，若有所思。而一年裡，只有一次會到這個地方來看夕陽，是座不起眼的懸崖，連名字都沒有。

「劍子……」龍宿伸手欲搭上劍子的腰，卻被劍子巧妙地避開：「不行，龍宿。」
「為何？」龍宿搖著扇子，每次劍子都不讓他碰，實在是讓他很挫折。
「每次來到這裡，就會想起一個女人。」劍子又陷進了虛無之中。
「女子？從認識汝開始，就不曾聽聞汝身邊有女子。」龍宿感到詫異。
「是故人。」劍子仙跡望著崖底：雪意，妳今年好嗎？

是夜，龍宿卸下身上厚重華麗的坎肩，只著一件單衣在沐浴間裡，每回單獨出外投宿，劍子都不允許他共浴，就連在疏樓西風也是一樣，習慣了劍子的冷漠和保持距離，龍宿也不再勉強，只是心裡還留著一點悵然。

沐浴完畢，走進房裡，見到劍子早已入睡，也就不擾他，靜靜整理自己的頭髮，看到劍子的頭髮還維持著白天的髮髻，順手拆散，卻引的劍子轉過了身，背對著龍宿，有些收攏被褥，把臉半埋進被中。龍宿端詳了幾分鐘，看劍子就這樣大剌剌地睡在床中間，把自己的空間都佔光了，不禁又好氣又好笑。
「劍子……」考慮叫醒劍子，請他把身子移往裡面一些，又怕打擾劍子清夢。
「罷了！今天看來是要通宵守夜了。」又不能在劍子睡著時將他抱起，移進去內側，趁人之危向來不是龍宿的作風，就算只是移位置，劍子不允許自己有太多肢接，怕是要給劍子說成趁火打劫了！龍宿臉上帶了點苦笑，輕輕地拾起另一床錦被，輕手輕腳地加在劍子那層被子的外圍，直起身來望著錦桌燭火，慢慢走到桌前，坐下來整理紫龍劍的珍珠。

誰知將來這些珍珠，會成為罪惡的佐證。

拿著細針輕輕掃著劍柄的刻紋，聽到劍子幾度囈語、翻身，龍宿便起身替劍子拉上錦被，生怕弄醒了他，因此下手都特別輕巧，刻意把內力閉住，擔心劍子的身體會因為有內力的手掌近身而促他甦醒過來，是這樣珍惜劍子，雖然劍子還是不願意有太多親密的舉動，但願意同床共枕，已讓龍宿頗感欣慰。

坐回桌邊繼續整理紫龍劍，拿著軟毛棒輕輕地掃著珍珠之間的灰塵，和劍子現在的關係，已經比以往好上許多，進一步的感情，也許現在不適合讓劍子知道，因為他總是很難適應巨大的變化，即便臉上一派悠然，心裏必然也會在意很久，一個不好將是一生的傷痕，更何況，兩個大男人要習慣男女之情的相處模式，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自己也就罷了，要劍子做個類似女性的角色，溫柔體貼，什麼都交給自己來操煩，事必躬親的劍子大概也按捺不住罷！戒急用忍也好，劍子可以讓步至此，算是對龍宿慢慢接受了，思及此，龍宿也放寬心，不再露出著急的目光，繼續清理紫龍的塵垢。男女之情啊……男、女？

劍子今日在崖上說的，一個女子……莫非，才是他真心所愛的人兒？

帶著微笑清理紫龍劍的龍宿馬上變了臉色，有點陰沉的表情之後，是有點悵然若失，原來劍子早就有一生一世的對象嗎？匡噹！清理凹溝的銀尖針掉在地上，一聲叮鈴喚醒了劍子，「龍……宿？啊！是我睡著了？佔了你的位置，」劍子慢慢地往內側移，「龍宿，快些休息吧！我們明天不還要趕路回疏樓西風？龍宿？」

「嗯。」隨便應了聲，龍宿吹熄了燈火，坐在床畔，「劍子，可以問汝一個問題麼？」兩腳收攏到床上，輕輕拉上錦被，怕動作太大灌進的冷風會讓劍子受涼，沒想到劍子仙跡也是和自己齊名的三教頂峰，修為自當不在話下，又豈會因為一陣小風受涼？但龍宿眼裏的劍子，只是小孩子。「龍宿，什麼問題明天再說。」劍子懶洋洋地回絕了龍宿的問話，龍宿急火攻心，非得要問個清楚不可！是哪一個女人讓劍子仙跡記得足足一千年那麼久？劍子之所以不許自己碰觸是不是因為他根本只當自己是撒嬌，而不是愛慕？劍子到底又了解多少？太多問題讓龍宿硬起口氣，一把扭過劍子的肩頭：「吾現在就想聽汝之答案！」

劍子受不了龍宿催逼，睡的正香甜，又硬要讓他想事情的來龍去脈，實在是不想和龍宿爭執，略有不悅的劍子扁著嘴，「龍宿……明天再解釋可以嗎？」
「不可。」龍宿的態度也跟著硬了起來，他就是非要問到不可。
「可我現下昏沈，龍宿，你深夜擾人，我現在沒辦法想個完全，劍子絕無欺人，明天你聽到的一樣是事實，我現在真的只想休息。」劍子態度有些軟化。
「劍子汝！」龍宿惱火起來，但劍子真的了解自己為什麼會這麼氣惱嗎？劍子真的明白自己對他的感情嗎？如果劍子並不愛自己，他現在的反應又何罪之有？
「龍宿……」劍子愣著，熟睡的酣熱還未從臉上褪去，一片霞紅色的臉頰，劍子半垂著雪白眼睫，略有呆傻地望著龍宿，他只希望龍宿讓他睡覺。
「仙兒……」龍宿一狠心起來，卻又不忍，天人交戰了數秒後，龍宿決定讓劍子先睡飽，不再勉強他，「好吧，但是吾明日定要聽到答案。」言罷轉身無聲。

已是丑時下，劍子因為被龍宿中斷睡眠所以有些清醒過來，輾轉著扭動身子，不料卻吵醒了龍宿，龍宿問不到答案也沒睡沉，轉身面對劍子：「汝醒了？」，還帶有睡意的龍宿卻猛然聽到劍子一句話：「我現在講給你聽。龍宿。」

此刻不聽，不知何時可以再聽到真話。龍宿只得逼自己馬上醒來……

[ 此貼被alexiel在2006-11-05 00:19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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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樓發表於: 2006-03-16 22: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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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頂峰夜話》第二回．緣盡

「雪意，我在此擋住追兵，妳暫且往附近避一避！」白髮少年拔起佩劍。
「不了，劍子仙跡。謝謝你，我要往他處去，再也不回來了。」
「妳要往何方？後面只是懸崖，我送妳到小鎮上再決定好嗎？」
「不用了，多謝你，劍子仙跡……」

然後，徒留追悔。

沒什麼、說穿了，也只是這樣而已。這是劍子仙跡一貫的回答。
又在多少夜裡，因愧疚而醒來？
如果早一點練成絕世武功，早一些得到古塵，結局會怎麼樣呢？

───什麼才是比較好的……

「劍子、劍子！」輕輕搖著發呆的劍子，才說了要講明始末，卻又自顧自地發愣起來，龍宿勉強清醒過來卻又看到劍子遲遲不說，又開始急起來。劍子披散著一頭銀白長髮，眼裡有些陰影和迷朦，「啊！龍宿……嗯，是這樣。」

───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就告訴龍宿也無妨。劍子輕嘆。

「遇到雪意的時候，我才剛出江湖，離開師門不久。」
在數千年前，劍子仙跡不過是個剛出師的少年劍仙，離開師門，獨自一人闖蕩江湖，師父將道教無上武學心法都寫在捲軸上，只背著一個布包，和一把長劍，髮短不及綰的白衣少年，披著一頭半長髮獨自一人走在山道上。

「當時也是一場意外，雪意從山上滾落，我後來知道她的家世，家住江南，流落到此，本想送她回到江南。不料最後還是出了意外……」劍子言詞至此滄然，卻不帶有哀傷的情緒，只是淪落江湖就是這麼回事吧！真要同情，需要同情的人多如繁星。又豈只雪意一個。

劍子仙跡漫步在山道上，突地從山坡上滾落一團破布包著的人，初入江湖，滿懷著古道熱腸、熱心助人的劍子趕忙三步併做兩步，接起坡上滾下的人，「你沒事吧？喂！」見到那人臉上滿是土塵，就用手抹了抹，劍子仙跡覺得這臉蛋的觸感和自己摸自己的臉好像有點差別，比較軟。

從小在道觀長大，聽師父不斷訓示修道人須摒七情六慾、不近酒色，也聽了大概十年，但是除了師姑偶爾會來訪之外，他沒見過任何女子，男觀和女觀一向是分開的，鮮少有合觀的例子，對於所謂的酒色，也不清楚是指什麼。看看這個人摔的臉上都是泥漬，覺得這樣擺著也不是辦法，不太理解男女授受不親的界限、劍子開朗地笑：「我帶你去泉邊洗洗臉吧！」將人一把打橫抱起，女子被一個陌生的俊美少年抱住，一時間臉紅心跳，所幸她滿臉塵土，臉紅就這樣地遮掩過去。

略為梳洗後，是個雪白面容的女子，身上破衣雖破，卻是綾羅的料子，看她的舉手投足也不像是村姑，為什麼會出現在這偏僻的山道上？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精神不佳還是顛沛流離，顯得有點無神，面色偏黃，熟諳觀相的劍子見到她的面色泛黃，想去尋些野果給她補充體力，女子卻說：「你的衣服髒了，可以讓我幫你擦一擦嗎？算是報答你救我。」指了指方才抱住她而染上泥沙的白色衣袖，劍子點頭，女子抽出手帕，沾著泉水輕輕為他抹拭。

是夜，兩人在山洞中度過，「妳家住哪裡？為什麼會在山裡？」一邊用小金劍削野果，一邊將枯枝丟進火堆裡，「我送妳回家吧！」。接過劍子遞過來的野果，女子還對眼前這個陌生人有點防備，吃完之後，心情也回甘不少，慢慢娓娓道來：「我出生江南，因為膚色較白，父親給我取名雪意，家裡經商，本來全家遷往川內，卻在山邊遇上盜匪，父母不敵被殺，只剩下我……因為我的容貌，所以強盜想要染指我，我才趁夜逃離……」話未完，雪意見到這個名為劍子仙跡的十五歲少年，已經倚著劍靠在石壁熟睡。拿起他特地從包袱裡取出給自己禦寒的外衣，輕輕地靠近，圍上少年的身軀。才十五歲，就已經穿這麼寬的衣襟，應該是個武者吧！看他手裏握著的劍，白色劍鞘連柄，鐫刻著古樸的細字：「名．劍．冷．虹」，冷虹劍、霜青長衫、銀白雪髮，少年的睡臉如此純真無邪，像個孩子，自己比他大兩歲，聽他自稱劍子仙跡，從小在道觀修行長大，父母雙亡，連樣子也不記得，此時起了姊弟惺惺相惜的情誼，雖然還很不成熟，但是他臉上透露著意氣風發的自信，舉止間也有遲鈍的溫柔。

翌日，因為雪意的腳在昨天滾落山坡時受了許多皮肉傷，不能趕路，劍子本來提議要抱著她以輕功躍過山路，卻被她以道德理由婉拒，只得陪她步行至江南。

路上又遇到一群山匪，見到劍子仙跡手上一把寶劍，身後跟著一個姿色不差的女子，又見年少好欺，便攔路喝道：「小子，爺們看你那把寶劍喜歡！讓讓如何？你老實交出錢財便罷，我們只想要你後頭那個漂亮妞兒而已！」劍子聞言劍眉蹙緊但不怒：「讓我們過去。」雖然聲音尚為清脆，卻已經不似童聲稚嫩，但一聽仍可辨出他才進到江湖不久，才會聲音中帶著嘗試，而不是沉聲拔劍。

強盜頭子使個眼色，一群嘍囉一湧而上，打算搶了劍子仙跡的包袱還有拖走後面的姑娘，劍子不悅於強盜欺人太甚，青劍怒嘯，劍拔三尺風雲！雪意輕聲顫道：「劍子仙跡……，他們人好多，你跟他們硬碰硬的話……」打算把自己交出去便罷，畢竟和劍子仙跡只是萍水相逢，算不得什麼，他也沒有該為自己和一群土匪起衝突的義務，也沒保護自己的責任，何必再為恩人多添麻煩？

雪意腳步輕挪向前打算自己犧牲，不料劍子長袖一橫：「退後！」

[ 此貼被alexiel在2006-03-28 00:45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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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樓發表於: 2006-03-16 22: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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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頂峰夜話》第三回．緣滅

雪意腳步輕挪向前打算自己犧牲，不料劍子長袖一橫：「退後！」
「可是……」還想要再阻止劍子單挑一群人，「退後！」劍子背對著她，臉上寫滿怒意和果決，橫著的劍，閃爍著霜冷的青光，彷彿正預告著死亡的下場。

「喔喔～小子不服氣哪！」強盜頭子舉起開山刀：「劈死你這不自量力的小鬼！」刀正落下之時，劍子仙跡橫劍一格，翻手便斬下強盜頭顱，嚇得其他嘍囉如鼠竄逃，「劍子仙跡……」雪意似乎有點被流血場面嚇到，劍子仙跡收起長劍，拍了拍身上的煙塵，「走吧，雪意，我送妳回江南。」初出江湖的劍子對於外邊世界的應對進退還不是很熟練，也不知道要稱人家為姑娘、小姐，劈頭就喊女孩子的名字，惹的雪意說好也不是、說不好也不是，默默地跟在劍子仙跡身後。

「劍子……」「嗯？」劍子仙跡自顧自地走著，他身負上乘武功，就算像現在這樣豔陽高照的日子，走上一整天滴水不進也不打緊，可是雪意卻是普通女孩，忍受不了長途跋涉，才回頭看看雪意的情況，卻發現她正要往後一倒。「雪意！」劍子趕忙伸手摟住雪意的後腰，雪意本來就已經有些中暑，被劍子仙跡一摟，一種異樣的感覺隨著體溫蒸上來，一陣臉紅後就暈眩過去。

山裡的夜總是充滿著涼意，找不到山洞便在大樹底下過夜，吃完白天路上收集的野果，喝了些水之後，「雪意，休息吧！」劍子指了指樹底下的簡陋臥床，那是由較平的枝條和軟葉覆在地上做成的，本來野外過夜，有些柴枝睡就足夠了，雪意躺上枝葉堆時才發現，底下是枝葉不錯，但自己所觸及的白色軟布卻是劍子將髒了的外衣翻面鋪在枝葉之上，怕枝條太過粗糙，會割傷自己。臥在白衣的裏子上，這是今天他貼身穿著的那一面嗎？偷偷地看了看守夜的劍子仙跡，雖然小自己兩歲，衣服透出的味道，臉上英氣凜然的模樣，沒辦法把他當成弟弟來看待，但他畢竟只是自己的救命恩人，怎可多想？搖了搖頭的雪意，沉沉睡去。

「呵！劍子，吾也好希望汝能替吾鋪床呢！」龍宿言語中泛著淡淡的酸意。
「龍宿，別開玩笑了！現在中原正在危急存亡之秋。」劍子正要回嘴。
「好了……汝繼續說便是。」聽到中原心裡就不太高興，龍宿只好快點中斷。
「現在是中原……」劍子還想重申一次自己的理念。
「耶，怎敢勞駕天下第一的劍子仙跡為吾鋪床疊被，龍宿真是罪過。」

反正汝第一個永遠都不是想到疏樓龍宿。

「龍───」劍子覺得龍宿又想閃避什麼，但他只是想說今夜是個例外。
「好了好了。再不講完就要天明了！」龍宿實在不想和劍子多扯什麼。
見龍宿有意開脫，劍子也就不再和他爭辯，繼續講述下去。

「嗯，後來我就護送雪意前往江南，在一條山路上走岔了……」

兩人經過兩天的步行之後，到了一座林子前，劍子二話不說就往林中走去，打算穿過林子再做打算，不料林中還有前天強盜的同黨：
「聽說二當家就是在這裡慘虧的哪！」
「是嘛？那個叫劍子仙跡的是什麼人？」
「回來的都說，他是個看起來像少女一樣清秀，但是骨架是男人的美少年，身揹一把白色古鞘，白色頭髮，一身白衣。」
「那豈不像奔喪？堂堂大男人拿把細劍，難道他是腦子有問題不成？」
「他武功可高強的很哪！這次多帶兄弟來就是想要替二當家報仇！」

兩人快要穿出樹林時，劍子看到林外似乎是斷崖，心道一聲不好！沒想到背後山匪們一陣殺聲：「劍子仙跡納命來！」兩人心驚，卻只得選擇往前衝，衝到斷崖前的空地，「雪意！快躲到大石後面！別又被山賊抓去了！」「劍子……」「我叫妳快躲啊！」這時候山匪們已從林中出來將小小崖角團團包圍，「嘿嘿，這次看你往哪裡逃去？」帶頭的山匪舔著刀口，「來人！殺了男的，帶走女人！」一聲令下群盜如浪襲來，「雪意！快到石後！」劍子仙跡轉身拔出冷虹，「劍子仙跡今日替天行道！劍影紛紛！」飛快的騰劍，轉眼間已經殺了十人。

「他好厲害啊！」「快逃啊！」領頭的山匪看部下奪路逃命，大喊著：「怕什麼！不過是一個小鬼！大家快上！人一多一定可以贏過他的！誰退後我就殺了他！」嘍囉不過就是聽命行事而已，劍子仙跡聞言更是憤憤不平，卻在和頭子交手時瞥到身後的斷崖竟空無一人！雪意！雪意呢？一個當頭分了心、鬆了手，頭子的大刀面有些劃到劍子頰邊近耳的地方，劃出一小道傷痕，乍然的痛楚喚醒劍子仙跡的戰意！「天下無雙！」怒揮冷虹劈殺對手，一併收拾了近身幾個小兵。

雪意……空洞的眼神，放任著嘍囉逃竄，劍子頰邊滴落著鮮血，滴滴在白衣上綻開血華，原來這就是保護不了的滋味，如果身為云云蒼生就是這樣的宿命，劍子仙跡立誓定要鋤惡懲奸，任何邪惡權謀，絕不輕饒！

「所以任何邪惡權謀，劍子絕不輕饒！」劍子強硬地說著。龍宿不禁內心打了個顫，如果劍子知道自己謀害傲笑紅塵、搶奪闢商劍的事，劍子是不是也會義無反顧地刀劍相向？「龍宿？」劍子覺得龍宿聽完故事怎麼沒有反應，便抬起頭看著龍宿。「呃……沒事，劍子累嗎？要不要多睡一點？說故事很累人呢！」趁著劍子仙跡不注意點了睡穴，「龍───」還未出口，雙眼一閉，劍子又沉睡。

「劍子……」望著懷裡劍子熟睡的臉，還是一樣天真，像個少年。龍宿輕輕地俯身，輕吻著劍子方才故事裡的傷痕之處，雖然已經沒了痕跡，但這是劍子為了天下蒼生的誓願，也是龍宿全力支持的根源，即使來的是那麼痛苦，希望將來能夠在無風無雨中相偕退隱江湖，只是，用做夢來填滿空虛乾涸的內心，是吾龍宿現在唯一能夠做的事……

劍子；仙兒，龍宿只能抱歉，除了抱歉還是……抱歉……

輕輕離開錦被，將棉被裹緊劍子的身子，起身，來到故事裡的斷崖，也是每年一次同觀夕照的景點，龍宿看見了劍子眼裡的堅持，正如那雲裡破闇而出的紅陽一樣朗然，「劍子，吾認為汝應當是比較適合皎潔銀月的……」

黎明時的紫色漸漸褪去，來到崖邊，望著崖下漫山雲氣。風吟，宛如人聲：

──劍子仙跡，我留著只是你的拖累，不如……
──其實，我沒辦法面對自己的猶疑，失去父母的我無處可去，所以在這裡結束也好，希望你不要有所愧疚，謝謝你。

謝謝你……

龍宿似乎聽見了那名為雪意的女子所留的話：不只汝，龍宿也要感謝劍子仙跡，沒有劍子仙跡長年為伴，也許會更快更快地，淪為黑闇和權謀的眷屬。

灑下懷裡帶出門的一小袋珍珠，龍宿一把灑落谷底：這就算是吾代劍子憑弔汝吧！這是龍宿的感謝之意。請收下。我要的代價是，劍子仙跡。

一手拂過崖邊大石，留下兩行龍飛鳳舞的詞句：「劍臨白陽雪，龍跡憑仙意。」

回到十里外的客店，劍子仙跡悠然醒來：「龍宿，我睡了多久？」
見龍宿整裝完成，揹著紫龍，遞來自己的衣服和古塵：「很久很久，大約有幾千年了。」
劍子整理儀容完畢：「龍宿今日似乎多愁善感啊！」
龍宿笑道：「回疏樓西風吧！」

[ 此貼被alexiel在2006-03-28 11:05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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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樓發表於: 2006-03-16 22: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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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頂峰夜話》第四回．洶湧

在對抗月口葉人的事件結束當頭，碰上了是否加入嗜血者的難關。
深秋的時節，獨自在疏樓西風靜思的龍宿，卻怎麼樣也難以平靜。
（這裡的事後發展外一章請見【今宵多珍中，莫悔待來世】）

不是第一次去思考劍子和利益的平衡點了，疏樓龍宿抽著水煙，心裏對一切都明白的很，屆時是有辦法將自己漂白，但是劍子不認同的龍宿，是怎麼漂白也不會變回原樣的，換不回當初的信任，對龍宿而言，他要的只有劍子的認許，其他的他一概不想理會，也用不著理會。

大不了誰質疑便殺誰，弭平流言是如此容易，既然黑，又何必手軟？

劍子說是黑便是黑，全天下覺得龍宿是白的也徒勞無功。

那麼劍子說是白呢？龍宿甘願揹上天下罵名，永遠做個黑心鬼嗎？

「嘿嘿……」龍宿輕笑著，答案是「否」。即便劍子支持自己，那還是不夠的。那又為什麼非得要劍子支持？這就是龍宿心底的任性恣意，非劍子不可，但有了劍子又想求其他的，劍子卻從未說過龍宿貪心，只是笑著。

只是笑著……劍子仙跡，你可真懂得折磨人。

「龍宿，疏樓龍宿！」劍子仙跡揹著古塵走來，似乎大怒著。
「劍子啊劍子，何事讓汝如此不悅？龍宿願聞其詳。」頓了頓紫龍扇，疏樓龍宿還不明白劍子仙跡已從佛劍那裏拿到未來的紀錄。
「叛龍！」劍子冷著臉將懷裡的半本嗜血年紀，那是他向佛劍借來的，狠狠地扔在龍宿的琴桌上，「哼！」轉過身去，再不理龍宿。
「難得劍子汝大發脾氣，好好……吾就看看是怎麼回事。」龍宿逕自翻閱著紀錄上面，找尋叛龍兩字，終於在某一頁燒破處看見：「中原叛龍」下面的名字卻不見了，雖然說是有這個可能，但劍子這回未免反應的太快了點。

龍宿腦筋轉的飛快，眼皮動了動，馬上笑嘻嘻地說：「劍子汝誤會了，中原之龍又豈只龍宿一人？魔龍祭天難道非龍嗎？」
劍子聽了只覺得龍宿又在賣弄口舌，舌燦蓮花、搬弄是非的長舌功他聽了百來年，還不知道他疏樓龍宿心虛麼？可是又沒有事實，這樣怪罪龍宿是不是能說他是想防範於未然而已？可是……可是……劍子仙跡最不想懷疑的人，就是龍宿。

所以……所以……

你永遠不明白我看到那句話時，有多痛心！

劍子懶得和龍宿爭辯，事實上，道書看的遠比儒書多的劍子，在口舌上絕對不利於和飽讀經典的儒門龍首爭論，尤其是這種沒有證據的事情。

「魔龍祭天的話，寫中原魔龍即可，何必寫中原叛龍？」哼了一聲，背對龍宿，就是不願意讓他見到自己臉上的猶疑，否則龍宿必會不斷繞圈子，最後還是得落進龍宿的圈套之中，乖乖承認龍宿才是對的。

「耶、當然不行啊！魔龍不好聽嘛！說不定那時候魔龍祭天已經歸順中原吾方了，嗜血族的特性和一般人自是不同，魔龍祭天……」在龍宿的長篇大論之下，劍子仙跡已經被繞的快暈過去，但他還是死死抓著一點，覺得龍宿講話實在很煩悶又瑣碎，不禁耍賴咆哮起來：「不然你怎麼證明你不是叛龍！」

被劍子一問，怒瞪著自己的樣子，龍宿覺得劍子發飆真是難得，從來沒看劍子仙跡這麼不耐煩地、失去理智地問出那句話，莞爾一笑地伸手要抱劍子，不料卻被劍子一手拍掉：「你先解釋清楚這件事！」

龍宿心底已經笑到滾了好幾圈了，可是這時候笑出來，說不定惹的劍子怒開古塵逼他講一些讓人心安的話，雖然龍宿身為權謀家也非常清楚，那不過就是甜蜜的謊言。「保證」是一種道具，趨吉避凶的道具。

「好好……」龍宿氣定神閒地搖著紫龍扇：「吾怎麼會是叛龍呢？如果劍子汝真的不肯相信，那麼吾何必陪汝一同壓境玄空島？如果這樣汝還是不信，那劍子仙跡大可每天來疏樓西風檢查，龍宿絕對恭候。這樣，可以嗎？」龍宿一邊說話就一邊欺近劍子，華麗的龍宿怎可少了花言巧語呢？

不過，龍宿的心底可是像冰淵一樣冷徹，嘴上是這麼說，心裡卻盤算著要怎麼和北辰皇朝合作，要怎麼帶著仙鳳和言歆另闢新勢力……但千算萬算，卻永遠無法算到一件事，那就是───

看進劍子有點激憤的眸子裡，龍宿看見了在意，看見了緊張和憂心，看見了劍子寧願誅盡天下罪人也不想要拔劍指向自己，所以想要真相的急迫……

原來，少算了愛情。

[ 此貼被alexiel在2006-03-16 17:03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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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樓發表於: 2006-03-16 22: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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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頂峰夜話》間之章－【今宵多珍重，莫悔待來世】一了百了（上）

「龍宿，真的是你……」
為什麼，事實總是傷人？

「但願此招之後，永不再會。」
龍宿，我很失望，但是我更傷心……

＊　＊　＊　＊　＊　＊

「看看吧。」佛劍將一方小小銀色盒子放在劍子手中。
「這是何物？」劍子仙跡小心地按下一個機關，緩緩地沙沙聲傳出。
「吾要先往西佛國，你好自珍重，暫別。」佛劍分說離開了豁然仙境。

茶煙裊裊，放逐自己在白霧中的劍子仙跡，又想起了佛劍所贈的未來之物，自袖口摸出了那樣東西，沒有什麼多餘的好奇和把玩，一如他誠懇的信任和淡泊的白色一樣，沒有佛劍那樣銳利而不容置疑的銀白，也沒有……那抹同樣但卻帶了漫天紫華的白嗎？龍宿，今夕何夕……可知你的耀眼，是取自我身的光，兩人在一起，才是原本的模樣，你不曾空洞嗎？不曾……需要我的存在？
輕輕地啟動了機關，劍子仙跡，背靠著粗糙的木柱，茶霧沒能蓋住滿天星子，樸實的星空，雖然亮眼，卻不刺眼，最純真的華麗，才是劍子仙跡，才是你疏樓龍宿眼裡不重要的劍子仙跡，寧可追求黑暗來襯托自己，也不願意和自然的光景一同美麗，原來，你那麼在意唯一的存在，而不是唯一的真實。

「一輩子兩個人在一起，你說要加個或許，
不是你不喜歡甜言和蜜語，只是你比較實際，」
實際？因為我愛你不夠實際，所以你戀上了權勢名利，我體貼你不夠多，因為你不悅於無言的交心，誰愛聽甜言蜜語呢……不是你龍宿，而是我，聽了你心心念念千百年的劍子仙跡，拙於讚美和檯面，我以為你愛我的真實的……

「兩個人一輩子不分離，你問我好在哪裡，
不是你不期待永恆的戀曲，你說最美的愛情叫回憶，」
你愛華麗的一切，你愛絢爛的事物，我只要簡單的永遠，而你卻不？曾經我眷著你的寵愛，替我作畫，曾經我沉醉你的溫柔，那碗蓮湯，真的很好，好在你龍宿的善意溫存，好在你龍宿的剛強保護，縱然你不喜塵囂，在我執意踏入江湖的闖禍時候你會半笑謔地替我善後，雖然在外面奔走的是我，但是披星戴月地等我的不也是你？日夜交替，不曾責備，有的，只是如高山流水般永遠地守護，這是你認識我開始所承諾的，為什麼，你反口認定那就是最美的回憶？

「為何連分手都不跟我爭吵？撂下一句話就想逃跑，
讓我，愛難平，恨難消，情難滅，夢難了，心難過，你卻放手，一了百了。」
一句解釋都沒有，你給我的回答只是此招之後永不再見，不見人，就能忘人麼？龍宿，冠冕堂皇的空洞，劍子仙跡不想要……我飛累了，再沒有胸膛可依，我奔累了，再沒有休憩之處，我只是習於你在附近的溫度，你卻讓我明白，心寒，才是以後永遠的溫度。你再取笑我呀，我想念你的責難，你總愛笑我寒酸，笑我壞心小氣，但你可曾想到，我把我的一切都拿去跟上天交換，換來比原來多更多倍的愛意，只是要回報你溫柔的擁抱而已……

龍宿！你要我怎麼從你手中奪回，我傾盡靈魂的愛？你要我怎麼忽略去恨，你一手傾覆的中原？你告訴我，要怎麼澆熄會燒盡你我的愛火？

龍宿！你回答我，該怎麼做，才能將造出來的高山和綠水回復成一片平坦？你再回答我，永不斷絕，比鄰糾纏的過去，天地相合的碎夢，怎麼完全？我傷心難過，你知道嗎？我默默神傷，你知道嗎？龍宿……

「離開我你說是為了我好，可知道這句話傷人不少，
就算忘不了，沒有大不了，反正一切都不再重要，」
變成嗜血者，所以你急著要離開我的世界，因為你知道我不想活在黑暗當中，否則你仗著我倆會天涯海角不分的誓言定會像往日一樣狂野地索吻，直到我再次成為你掌心的白文鳥，蝙蝠和文鳥算不算非我族類？儘管你並不輕易飲血，那代表你的第一口，是為了我保留？為了我好，寵溺的允許我站在對立立場，反正我再也沒辦法將你從記憶中抹去，龍宿，劍子仙跡粉身碎骨，也會離開有你的世界，因為結局是什麼，都不重要，是愛是恨，是斷是續，沒有你的世界，我活的沒有意願，因為你不再是你，我只想要那個龍宿，輕薄的龍宿，狂野的龍宿，沒有這些的龍宿，已變的你，為我預言了結局。

「我的心既然你全都不了，何必再繼續讓彼此困擾，
斬斷糾纏的愛，從今就一了百了…….」
你不了解劍子，劍子仙跡是有尊嚴的，劍子仙跡是有傲骨的，可是我為你放下了那麼多，為什麼你還是喜歡遊戲人間？沉浮金海？外面的蝴蝶漂亮嗎？比豁然仙境俗氣的小蝶多采，外面的煙花美麗嗎？比豁然仙境的星空多姿，一句古塵斬無私，道盡我生命中最委屈的等待，最不接受的心酸，最苦澀的痛楚，被你奪走的愛，有斬斷的一天麼？龍宿你可曾用靈魂和我的交纏麼？斬，斬傷我的，也會斬傷你的麼？龍宿，你痛不痛？珍重再見，不是玩笑，你曉得麼？

隱約地，古塵的流蘇滴落晶瑩，今宵，劍子仙跡有著生平最初的脆弱。

－－－－－－－－－－－－－－－－－－－－－－－－－－－－－－－－－

背景歌詞引用銘謝：信樂團　一了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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豪情義中取，劍心俠中求，問天下何處風雲，英雄當曰今朝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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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頂峰夜話》間之章－【今宵多珍重，莫悔待來世】一了百了（下）

「古塵斬無私！」
劍子，可愛的汝，生氣的臉真是美麗，但是吾已不能再眷念汝。

「今日龍宿搏命一戰！」
其實，吾也不願意，如果可以沒有過去，吾會與汝到永生永世。

＊＊　＊　＊　＊　＊　

淒寒的湖洞，疏樓龍宿正感到陣陣的不寧，從成為嗜血者以來，就一直沒法擺脫這種躁進感，回頭想想，過去自己不就是那麼驕恣，北辰皇朝，就是該死的北辰皇朝，如果這過去的一切都能化消於無，又何苦置相伴千年的劍子於不顧？

「後悔了嗎？」似乎聽到體內禔摩的血液正發出訕笑，聲音還帶有些許的哀傷，是因為西蒙沒有來救他？還是因為西蒙沒有見他最後一面？劍子啊劍子，令人心疼的劍子仙跡，總愛抑鬱地蹙眉，卻好生教人憐惜，如今，連汝都離吾而去，佛劍也絕不會相信吾，搬到此處，一方面是為躲避佛牒的追殺，一方面卻是，離開汝那責罰也似的目光，沒有汝的疏樓西風，吾不獨存，沒有汝溫柔的依人，吾不對目，不見也好，昔日的耍賴，今日的難再，古人好一句如膠似漆，難捨難分，劍子汝可曾聽到龍宿的心聲，那心已碎的聲響……

輕輕揮手白玉琴，如風的絃聲中，傳遞著淡淡的哀愁，屬於儒門龍首的，華麗無雙的哀傷，想是遠在豁然仙境的劍子，早已聽見了吧？放棄當人，曾經的味道，就讓它飄散在深不見底的黑暗當中，不再是人，是臣服野心的龍，原形畢露之下的吾，劍子汝想必是既失望又不知如何是好吧？在龍的角上，曾經站著一隻小小的白文鳥，讓龍載著牠遨遊人世，帶牠看山高水長，雖然可愛的小白鳥有勃然大怒的時候，用力地用小小的喙，咬啃著龍那不容侵犯的鬚，但是每在晚霞之中，天際舒適的涼風吹拂，徜徉天地的小白鳥，會輕輕地唱。

現在，都在哪兒？

龍宿這樣地問自己，卻在湖水上，照出了儒門龍首罕見的苦笑。
劍子，吾多想要汝只看吾一人，疏樓西風的日子，安靜美好的令吾難忘，當汝說必須救俠刀，必須緩葉口，吾都義無反顧，期盼這些都結束之後，能夠再回到往日寧和的生活，日復一日，年復一年，但是吾始終沒有等到，事情一件接著一件洶湧而來，汝從未停下，來到疏樓西風的日子多了，但是只為見吾的日子少了，劍子，汝可知道，這是對吾默默的刑求，等不到結束，就讓吾來結束吧……

匡啷！掉落地上，交疊的是紫龍的鞘和古塵劍，一道紫氣貫透劍子仙跡的心口，留下無解的問題，「龍宿……答應我，最後的…….願望，便是……」懷抱著劍子仙跡漸失溫度的身體，龍宿並不慌張，「說吧！」龍宿緩緩地加緊摟抱的力道，耳際傾聽著劍子仙跡，漸漸虛弱的話語，「龍宿，看著我……」你是多久不敢再面對我？龍宿……龍宿心虛地低下頭，凝視著劍子逐漸褪去血色的面容，絞心之痛，不斷襲上龍宿，劍子仙跡飄渺地望著龍宿，「我不要成為，嗜血者，」「劍子……」「龍……宿，帶我，回仙境，好嗎？」龍宿聞言抱的更緊，「劍子汝！好……好……汝說的，吾一定會照做。」劍子仙跡輕輕地伸手抓握龍宿的衣袖，虛軟無力地讓龍宿心痛，一點一點流失的血氣，是一點一點流光的思念麼？不願成為嗜血者，汝只想走的兩袖清風，瀟灑地離開吾，不再留戀，這是汝的處罰，汝的報復嗎？劍子啊……為什麼不動手？吾以為汝會早先一步將古塵刺進吾之咽喉，沒想到，真沒想到。請恕龍宿一直無法正視汝，因為，這份情誼，龍宿所欠已深。

劍子仙跡瀕死之刻，雙眼迷離地染滿了水氣，再連聲音也無法發出，只用腹音迴盪出今生最後的詩號：何需劍道爭鋒？千人指，萬人封，可問江湖鼎峰？三尺秋水塵不染，天下無雙……，緩緩地閉上了雙眼，曾經翦水，曾經望穿，只為一人的細膩，我還想再喝一口，你熬的甜湯，還想再看一回，你在雨中撫琴，更想再聽一遍，你說伴我不變……，龍宿，你知道嗎？這詩，一直都在暗示你，不要求劍，求你的心，不要權位，要你的真，出塵脫俗的逍遙自在，才是天下無雙，絕世美好的生活，為什麼你變成這樣，為什麼你不能體諒？

抱著劍子的身軀，龍宿緩緩地，輕輕地吻過發白的面頰，挪動重心的當頭，從劍子仙跡的袖袋中掉出一方銀白的小盒，「唉，都依汝啊，但是，來不及了。」小盒落地之時，正好敲中機關鍵，沙沙地，流洩出已然模糊的旋律：

「一輩子兩個人在一起，你說要加個或許，
不是你不喜歡甜言和蜜語，只是你比較實際，」
劍子，吾的或許，是為了生存下去，有許多複雜的因素促使吾變得複雜，這樣的龍宿不為汝所能接受的，吾肯定，所以毅然。有什麼比得起汝劍子仙跡，毫不遮掩的表達，是非分明，吾也想這般容易地生活啊！但是存活，是人最根本需要，因為吾必然追逐機會，劍子汝又是何苦？

「兩個人一輩子不分離，你問我好在哪裡，
不是你不期待永恆的戀曲，你說最美的愛情叫回憶，」
和汝生活，比鄰而居，其實吾很快樂，忘卻年歲，龍宿知曉汝今日的不諒解，但是，只有如此，汝可以完好地獨自離去，或是，將吾殺死，再獨自離去。不論是如何，這是吾心目中的永恆。讓一切都留在汝什麼都不知曉的時候吧！

「為何連分手都不跟我爭吵？撂下一句話就想逃跑，
讓我，愛難平，恨難消，情難滅，夢難了，心難過，你卻放手，一了百了。」
劍子汝知嗎？吾從未要了斷這樣的緣份，卻又無法向汝說清楚，一旦明白，汝無論如何也不會安然離開，定會選擇一同面對，也不願吾成為嗜血者，汝一向心軟溫良，開劍，都必須用一句斬無私來表達痛心，無私之劍，就來斬吾兩人循私之心吧！這麼心軟的劍子，才是吾捨不得的劍子……吾寧願汝恨吾。

「離開我你說是為了我好，可知道這句話傷人不少，
就算忘不了，沒有大不了，反正一切都不再重要，」
劍子，汝為什麼不聽話？叫汝走，就快走啊！從以前汝就愛跟吾爭論，汝走了也好，至少吾為惡，可以不再顧慮，一切的擔憂，從千年起，就只為汝，劍子。

「我的心既然你全都不了，何必再繼續讓彼此困擾，
斬斷糾纏的愛，從今就一了百了…….」
吾又何嘗希望汝不了解吾，但是汝可知？劍子的一切，龍宿不想破壞，僅管必須改變龍宿，也不想讓劍子改變……，不再見汝，是為汝好。是啊，一切都不再重要的世界，還有什麼比黑暗更好？吾總提醒汝，不要分神，汝還是一樣，才會被劍氣穿心，當下，吾亦心穿……，對於佛劍，吾認為他是一個值得信任的朋友，值得交付重任的兄弟，但是他卻不是一個容易了解其他人的朋友，只有汝劍子，讓吾能在千年來，第一次明白古人所云的擔憂，劍子仙跡奔波之餘，可曾記得衣食溫飽？劍子仙跡在對戰同時，可曾想到珍惜血肉之軀？汝有許多吾的第一次明瞭之事，不能捨棄的回憶，若能一劍了斷，龍宿夫復何求？

一步一步，龍宿背負劍子仙跡的軀體，一步步，走向一切開始之處。

寧可吾斷心，不願汝斷魂，劍子汝看，豁然仙境的花草在失色，龍宿帶汝回到這裡，回到吾與汝相遇之處，這裡都是汝所喜愛之物，而汝斷氣前柔和的眼神，是告訴吾結束了，汝放心了麼？劍子仙跡，汝真自私啊……

取下懸於亭下的紫金簫，才碰到，紫金簫便緩緩奏起劍子仙跡在離開仙境前，留下的曲音，悠悠地，將龍宿帶回往日時光。

「吾名疏樓龍宿，汝呢？」「劍子仙跡。」
劍子，汝的話，還是那樣少，是汝不善表達，還是吝於表達？呵！

「劍子，汝之庭園，怎無幾株罕見花草斑蝶點綴？」「我只喜歡這樣。」
其實，汝可知曉，樸素的小白蝶，比什麼都好。

「汝看，十里宮燈，好嗎？」「我想回仙境看星空。」
豁然開朗的星夜，純真的自然，毫無虛偽的就像汝，劍子啊……

你留下來，陪我說話好嗎？龍宿……

似乎聽到劍子的靈氣在感嘆，龍宿慢慢地挖掘，立碑，這是他的劍子最喜愛的豁然仙境，是劍子仙跡的開始，也是結束。

「劍子，汝的曲子，為什麼龍宿今日聽來如此哀淒？」
呵，劍子啊劍子，多年來，吾不是不明白，只有吾陪伴汝，其實仙鳳和言歆雖然在吾身邊，是吾得意門生，是吾所喜愛的後輩，可是，吾之親人，朋友，兄弟，只有汝劍子仙跡，這就是唯一的存在，汝說呢？長年情感的歸宿，這份空缺，吾以為劍子是不需要吾來填補，昇華這一切，吾以為汝更信任佛劍，吾知道，因為吾也想將吾這分生命的空缺託付於和汝的情誼。

無奈啊，心痛地揮劍相向，而吾龍宿，可能回頭麼？想必是不能，這條路，吾能不能借佛劍的話說，吾是不由分說呢？劍子，汝看，疏樓西風也枯萎了呀！

其實吾，比汝更傷心……

「這是汝的古塵，龍宿不會帶走，讓它伴汝，好嗎？」
龍宿運掌，將古塵劍沒入劍子仙跡的墓碑，輕輕地，柔柔地，就像他靈魂中真正想對劍子的關愛，人說君子之交淡如水，水也有深淺激盪之分，今夜，是龍宿難熬的一夜，卻是龍宿最想忘記的一夜……龍宿輕輕撩著古塵的流蘇，發現了微小的水漬，「劍子，汝流淚了……為吾之不能嗎？唉……」

吾知道汝給的機會，但是，請原諒龍宿，白玉琴，吾帶走了。

「華陽初上鴻門紅，疏樓更迭，龍鱗不減風采，紫金簫，白玉琴，宮燈夜明曇華正盛……」龍宿聲音越發啞然，沙啞低迷，「共飲逍遙，一世悠然……」當初與汝交換，以紫金簫換白玉琴，是想將汝妝點上吾所愛的紫色，全是素白的劍子仙跡，龍宿害怕汝，潔淨地登仙而去。白玉琴，毫無色點地，就如劍子汝，一生不喜污損，這樣地離去，不論日夜昏曉，幾千個日夜昏曉！吾也只想……和汝一同喝酒品茗，共飲逍遙，永遠悠然。罷了，一聲珍重，能換什麼？換劍子仙跡的交心？換疏樓龍宿的真意？千年來，汝不曾要吾珍重，因吾被汝所珍，為汝所重，但是今日不同了，劍子，吾去了，望汝珍重。
　　　　　　　　　　　　　　　　　　　　　　　　　　　　　　　　　　　　　　　（本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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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樓發表於: 2006-03-16 22: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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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吟仙曲》　頂峰夜話外一章

一襲白色的身影，龍首白玉、長劍懸屋，火炕床上睡著一襲紫白色髮，白色身影往床上望了望，又再次轉過頭面對紙窗外的月亮，若有所思。

今夜，名為疏樓西風的地方，如此冰涼……

「劍子，汝想什麼？」床上的紫白色髮男人撐起頭，詢問窗前的俊美青年、
「劍子，汝若有所思，到底在想些什麼？」被喚為劍子的男子，緩緩轉過頭來：「龍宿，我、我心裏很不舒服，杜一葦遇害，痛失摯友，而劍子仙跡卻不能立刻為他報仇，雖說斬龍要待機，但……。」猶豫的口氣，難過的語調，是想問能不能現在出發，兩個人一同為逝者雪恨，但是又……。

床上，被喚為龍宿的男子揚起手、一襲白色被單捲來，將劍子裹住並拉至身畔：「劍子，汝這句斬龍，聽的龍宿心裏慌啊！」隔著絲薄床單將之一把摟住，龍宿眼裏透露出一種惡作劇的眼光，背對著龍宿的劍子，只當龍宿是在嘀咕，不太高興地說：「龍宿，你明知道……」，像是要堵住劍子的嘴，龍宿輕輕地把頭靠在劍子散開的髮上，「劍子汝啊！比仙鳳還要囉嗦。」言罷就想將劍子翻過身來，劍子越來越覺得龍宿很不識趣，他明明告訴龍宿在想報仇的事，杜一葦的仇明明是個哀傷的話題，為什麼龍宿還硬要尋他開心，這讓劍子感到非常的困擾和不解：「龍宿，可否不要，」半掙脫地使力躲開龍宿的呼氣，不過對方也不是好惹的，龍宿一把抱著劍子的腰，「龍宿！不可！我們講好的！你怎可踰越！」乍驚如脫兔的劍子，想一把推開龍宿，沒料到龍宿就自動放開手：「都依汝，不要生氣，劍子汝的個性實在是比牛還硬，龍宿沒打算對汝非禮，汝真是懂得欲擒故縱嘛，劍子啊！」言罷又將劍子摟回懷裡。

劍子對龍宿沒了辦法，只好勉強同意龍宿現在的行為合法：「那可以談杜一葦之死了嗎？」，「耶、不急不急，急事緩辦，往往能收奇效，劍子汝這麼愛操煩，心火上升，對身體不好啊。」龍宿伸手摸來枕邊木櫃的髮釵，珍珠銀釵乃是以往隨身之物，本來打算在劍子生辰時送出，但是，劍子仙跡卻是個不喜他人大費周章的人，龍宿的禮物一年一年地等，宮燈幃的庫房裡已經堆滿幾百年份的禮物。

「龍宿，可是、」劍子還想扳回話題的主控權，龍宿拿出珍珠銀釵，輕輕地送進劍子的髮裡，「劍子，汝很適合。」滿意地調了調角度，龍宿露出開心眼光。「龍宿，我不喜歡髮釵，我也不想要戴。」正想拔下來，龍宿立刻伸手撂開劍子伸來的手：「合與不合，由龍宿決定。若不是因為劍子汝適合，吾也不會送出心愛的銀釵哪！」「那你要怎麼辦？龍宿，突然換造型，佛劍會不適應吧？」劍子看似關心的話，聽在龍宿耳朵裡，只覺得是劍子又拿佛劍來當擋箭牌，每次都是這樣，老是把佛劍搬來夾在兩人中間，偏偏又不能對佛劍發飆，劍子可是會很不滿的，如果不想因此被重視的劍子判決絕交，絕不可惹到佛劍。腦中盤算許久打算編理由矇混過去，劍子又說：「龍宿，髮釵太多好似女子，不如換個髮飾？衣服不要換，就把髮飾換成其他的樣子吧？這樣佛劍就不會感到詫異了！」

又是佛劍！到底要講幾次佛劍才行？
龍宿已經快要冒火，忍耐著懷裡的劍子碎碎唸又不能喝斥要他安靜，可是劍子這個建議倒是能讓他把髮釵順利送出，幾百年來終於送出一件，對龍宿來說機會無論如何都不能放過，所以對劍子笑了笑：「好啊！龍宿正需要更華麗的姿態！」言罷，拉著劍子的手、將珍珠銀釵全數放在手心：「劍子，這些贈汝。」
「龍──」、不想要髮釵，又要被龍宿強行戴上，有點心急的劍子正要抱怨，但龍宿更快一步地用手指抵住劍子的嘴唇：「收下。否則龍宿勃然大怒，將引來言歆與仙鳳。相信對現在吾們的情況而言，不適合見後輩。」半威脅的言詞，劍子只好放棄與龍宿爭執，把髮釵放在枕邊，兩眼看著月光在地上游移。

「劍子，汝那麼想要報仇嗎？」龍宿換回正經的語氣，劍子聽到龍宿要談正事馬上就轉過身來，「龍宿，你願意幫忙嗎？」看著劍子急切開心的眼神，龍宿直覺剛剛那句話已成覆水難收之態，卻又不願意惹劍子生氣：「嗯，劍子，可以明天再談嗎？」還是推開好了，這話題實在是很嚴肅，龍宿盤算著就看到劍子的臉色變得黯淡下來，帶著一點失望，只得趕忙再把氣氛炒熱：「明日再談，吾也到仙境去吧！久未至仙境喝茶，也好看看汝之朋友。」劍子一聽龍宿願意出門，馬上喜上眉梢，「嗯，龍宿，明天定要想個使魔龍伏誅的計劃。」「好。沒問題。」，劍子一聽龍宿答應，放開心地又說：「可以陪吾一探傲笑嗎？」聽到傲笑兩個字讓龍宿有點想打退堂鼓，不過他不想壞了劍子現在的心情，只得說：「好。」看劍子眉頭舒開也就安心了點，不料劍子又說：「龍宿，你的新髮型可讓劍子幫你設計嗎？」龍宿聽了哭笑不得，劍子的審美觀是連佛劍都比不上的，如果讓劍子來幫自己設計頭髮……那還拿什麼臉見仙鳳和言歆！

可是劍子會開心，劍子的請求，劍子不會老是想中原的事，劍子會……

「好吧！」龍宿閉上眼，一臉引頸就戮的模樣，偷偷地嘆了口氣：但願疏樓龍宿命不該絕啊！吾還有再出江湖的一日嗎……

默默輕環著劍子的腰，龍宿對未知的明天又期待又怕受傷害。

───劍子仙跡，道教一等高人，修為已超然登仙之境，白髮朱顏。
───疏樓龍宿，儒教一等先天，平素最愛華麗物事，天塌亦無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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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樓發表於: 2006-03-18 08: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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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頂峰夜話》第五回．陡變

《頂峰夜話》第五回．陡變

距離上次劍子到疏樓西風興師問罪之後，已有一段時日，龍宿近日來總是心神不寧，時常來回在房中踱步，「主人，劍子先生今日還是沒有來。」仙鳳依照慣例在端來晚膳時報告今日劍子是否來訪，其實劍子到來，仙鳳或是言歆豈會不來向自己通報？偏就是劍子不來，才要他兩人每天講一遍劍子先生。

為什麼不自己講？

龍宿抽著水煙，淡呼了口氣。其實這個問題很簡單，仙鳳也這麼問過的。這句話就是要別人說才有意思，自己說，只不過是癡念著劍子，別人說，就表示劍子應該要出現。連言行舉止都不落下風，疏樓龍宿連劍子仙跡在別人心裡的印象也要霸著不放，凡是龍宿認為他應得的人事物，絕不會讓別人有第二種想法。

這就是疏樓龍宿。

不過龍宿終於也開始不甚耐煩，到底劍子去忙什麼？真是奇了，都十天半個月也不捎個信來！儒門天下據點甚多，略為交代一下也好，真有那麼忙嗎？自己耳提面命那麼多次，劍子到底聽進去沒有？雖然設據點本來的理由也就和劍子脫不了干係，設了兩百多年，每天派人看守，現在終於要發揮一點作用的時候……

劍子仙跡失蹤了！

龍宿終於無法再按兵不動，畢竟他的耐性也還是有限，不像佛劍那麼好打發，尤其是在人情世故上！佛劍是在戰場上很難打發，但是私底下思考卻很直接。龍宿一邊回想劍子當初離去到底所為何事，欲往何方云云，一邊換上便衣，重新綰起滿頭淡紫的銀絲，高高地束起了頭髮，用緞紫珍珠錦帶纏繞，綁好之後再嵌上一枚軟金爛銀畫龍紅寶束髮，留下兩道參差不齊的瀏海分向兩旁，已經長及胸膛一半的垂落，取出檀香薄玉梳仔細整理之後，將後面的長髮略紮成一球，紮進紫玉邊金的雲釵，垂下一束不短不長的銀紫色馬尾，龍宿滿意地看了看自己的手藝，理了理身上穿的白錦長衣，穿上繪有紫雲蘭枝的外袍，束上金龍帶，房門紙窗都小心反鎖起來，背起簡單的行囊趁夜離開了疏樓西風。

走在往玄空島附近的小路上，沿路都感覺不到劍子仙跡的殘氣，倒是有一種劍子仙跡本人在附近的感覺。龍宿本能地直往劍子所在地奔去。奔了一兩刻鐘，還是不見劍子人影，龍宿心裡有種不好的感覺，望著分界線對面的玄空島，莫非劍子早就通過分界線，往玄空島去？

上次才聽劍子所言，劍君十二恨被嗜血者咬傷，劍子以中原群俠棟樑的理由要求吾設法醫治，諒想劍君也為吾儒門後人，同門之誼也就沒什麼好推辭，不料劍子要吾在疏樓西風日夜徹查典章紀錄，自己卻失了消息！如果回來的是一個被咬傷的劍子仙跡，吾要從何求助起？難道去求同是道門後人的亂世狂刀嗎？

可別把龍宿當成傻瓜呀！劍子仙跡……劍子、仙兒……

只怪吾發現的太晚，一日過去還沒有消息時就該親自來尋，別受了什麼傷才好，劍子若有毫髮受傷，龍宿立刻親自開殺！屠一座玄空島算得了什麼？要不是劍子汝之堅持，當日吾與佛劍早已毀了整座葉口月人根據地，滅除非我族類的惡鳩，九幽在吾眼中不過螻蟻，千般萬般，都沒有比劍子汝之安危更重要哪！

沒有多想，這分界線對龍宿而言根本就是虛設，也沒有辦法擋得住任何人，只要是有修為的高手。九幽要的，龍宿還不明白？玩弄權謀、工於心計，九幽不過是初生的嬰孩。「只要妳傷了劍子一分，龍宿百倍討回！折了劍子一毫，血洗玄空島不必頂峰齊聚，龍宿的怒火足矣！」雙手捏緊了真氣奔馳，龍宿眼觀四面，「要是見到劍子的衣角還是頭髮，古塵的一根流蘇，立滅玄空島於須臾之間！」龍宿在心中暗自高喊著。

突然，龍宿在近玄空島處，看見周圍支柱有燒傷的痕跡！「這是！」馬上憶及自君楓白處騙來的紅塵劍譜，這是傲笑紅塵的武學，大量的火灼遺跡，難道傲笑紅塵來過了？還是劍子約了傲笑紅塵一道來？龍宿略有不滿，對於劍子仙跡的獨佔向來不許任何人介入，佛劍也沒有這個面子可以向龍宿討劍子的便宜！

龍宿發瘋也似的狂奔，滿臉憂心的神色，生怕劍子要給人欺負了，又忘卻了劍子仙跡乃三教頂峰之一云云，「劍子汝可知道？在龍宿心目中，劍子只是劍子，從來不是什麼先天道者，也不是什麼中流砥柱，劍子汝，只是龍宿的……。」

龍宿的……

「劍子！」往左邊顧盼，「劍子！」往右邊急望，隨著越發靠近氣息的來源點，龍宿就越來越緊張，氣息越濃厚表示距離本人越接近，而這麼近的氣脈流動竟然不見本人，連個白影兒也沒有，怎能教龍宿不嚇的心驚膽跳！

「天啊……劍子汝在何處？」龍宿管不著背後髮帶的鬆動、不理會髮結的垂亂，他只要看到劍子平安無事，卻見到玄空島一偏側的大廳中什麼也沒有剩下，滿地只有打鬥的痕跡，破碎的玻璃器皿，好似覆天殤當時留下的遺物，當時和劍子一同調查覆天殤死後，其根據地裡留下的東西，似乎也有很多類似地上這些碎片的物品，龍宿急地在黑暗中摸索，「劍子！」沒帶來火摺子，龍宿有點惱怒，找不到劍子的急切，憂心如焚的感覺，一波一波地磨光龍宿的耐性，打算發掌打穿了隔牆，直接到主殿找九幽問個明白，失了理智的龍宿，和劍子的耍賴大吼不同，失了理智的龍宿，會要人付出慘烈的代價！

退一步凝氣，龍宿卻發現腳往後挪時抵到了什麼，好像是箱子一樣的東西，「罷了！葉口月人奇皿異器甚多，不需要留意。」反正背後就是架被打成七零八落的機關箱而已，一掌推開便是！轉身一掌將機器撥開，天井的月光照了進來，銀光灑落，地面似乎有什麼東西反光著。龍宿低頭，「這……血跡！龍首白玉……可惡至極！葉口月人！」周圍古塵與拂塵的模樣在月光照耀下已然可辨。

驚、怒、痛、憤、恨火中燒！雙拳緊握的當頭，龍宿卻在劍子仙跡的衣飾上，發現一團反射著月輝，白白的東西，蹲下來，輕輕地伸手掬起那團白綿綿的光團，卻發現掌心的感覺好生柔軟，凝目錯愕：「劍……劍子……仙兒……。」

似乎明白這個溫柔低沉的聲音是在喊自己，龍宿手中的嬰兒大聲啼哭。

--------------------------------------------

嘻嘻~葉口月人的生化科技真是.......

素:風釵素某也要再把無慾變成小孩= =(伸)
風釵:沒你的份!
素:好過份! 天啊~(倒退三步)
風釵:好啦你不是在EXTRA好好的? 來這幹嘛?
素:來看看嘛~.~
風釵:素還真給你一個任務我考慮讓你滿願去找一個東西就是O#@$#O%$^O
素:喔Ｏ.Ｏ(點頭如搗蒜)
風釵:了解沒有?
素:素某明白(閃光)

請大家期待後話 *^^*

[ 此貼被alexiel在2006-03-18 00:58重新編輯 ]

豪情義中取，劍心俠中求，問天下何處風雲，英雄當曰今朝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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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第怎一個萌字了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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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411)

8樓發表於: 2006-03-18 08:44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Re:03.16 《頂峰夜話》目前4回+ＳＰ+外一章（龍x劍）

哇哇...
不會吧@@...劍子變成小娃兒??
呵呵...
玄空島準備當屠宰場了= =+
不過...龍大應該是抓人來質問吧...
這讓我想到洗骨大法...洗多了會變老...
難不成還有改良的...返老還童@@"...
期待後續發展^0^

原無鄉後援會FB(點我>///<)

東籬把酒黃昏後，有暗香盈袖。莫道不銷魂，簾捲西風，人比黃花"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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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348)

9樓發表於: 2006-03-18 11:03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頂峰夜話》第六回．宵火

「錦瑟無端五十絃，一絃一柱思華年……」龍宿正在一邊吟詩，一邊振筆疾書，手持紫金沉香狐毫筆，輕按薄紫金漆堂紙，雨煙松墨，薰香裊霧，金紅璽印，紫絹華扇，「華陽初上鴻門紅───」正要吟起詩號，懷裡沉睡的娃兒卻因龍宿丹田微動而驚醒，哇呀哇呀地拉扯著龍宿的衣襟，唱著仙鳳教的兒歌：「一閃一閃亮雞雞、滿天都是想吸吸～」（按：請不要管他唱什麼，他是小孩！）

轉眼就把龍宿正寫畢的摺子給揉皺了，撕破了，「哇啊～哇啊～」龍宿有點皺起眉頭，方才所寫乃是給儒教各支門的公信，縱然下筆如神，也得再花上一時半刻才能重寫一封，但是看懷裡孩兒撕著名貴的紙團，笑的開心，也就罷了。

伸起小小的兩手，滿手沾的是摺子上未乾的墨漬，就要站起來，抹抹龍宿的臉，「溜嗚～」「溜嗚～」牙牙學語的音調、這個白嫩臉蛋的小人兒不是別人，正是龍宿半夜到葉口月人基地用劍子的衣物裹著撿回來的───劍子仙跡。

「溜嗚～」「柳嗚？」歪著頭看著將自己一把抱起放在桌上的人，在小小的劍子眼中，只覺得這個人好大、好大，可是有一種好親近的感覺。「柳嗚～」又發著娃娃音，龍宿拿起華美的白緞錦織手絹輕輕抹拭著劍子手上的墨跡。

仙鳳端著甜湯推門進來，聽到小劍子正在哇哇叫，便笑笑地說：「劍環，主人的名字是龍宿，來，跟姊姊唸一次，龍．宿～」，劍子瞥過頭，看了看這個紅衣的大姊姊，又轉頭看了看眼前這位紫白色髮的人，沒有被他的威嚴所懾，有點不解人意地吃著指頭：「溜溜？龍龍？」龍宿生怕他吃下沒擦淨的墨汁，趕忙捉著劍子伸向小嘴裡的手指，「對，龍，劍環汝真是聰明。」接過仙鳳擰好的濕手巾，把劍子從臉到手擦了一遍，愛憐地順了順他幽黑的短髮，「劍環似乎很喜歡主人您的手掌呢！」仙鳳偷偷地笑了笑，小娃兒也對著龍宿笑開了：「龍龍！」

每日一到未時，天氣熱一點便是午後，劍環就會吵著要吃甜湯，也不知道是口味的問題還是有什麼原因，不論仙鳳怎麼熬糖水，煮仙草，外面買的糕餅點心全都試過了，除非主人親自抱在腿上餵著，不然劍環吃的頂多幾口，要他吃的開心，唯有主人的蓮湯。可是劍環一離開主人身邊，便會大哭大鬧，還是初生兒的時候哭的整座疏樓西風都聽得見他清脆響亮的哭聲，要麼主人得捧在手上，否則不管默言歆和自己怎麼哄逗，就是沒法子讓他不哭，哭累了睡著才無聲響。但略為長大，不只是要主人在旁，甚至於非得要黏著才行，雖然哭的次數少了，主人離開疏樓西風到儒園、沒法子帶著他的時候，就會露出一種耍賴、咬緊牙關的表情，從嬰兒時起綁著他的肚兜帶，就是繫著劍子先生那塊龍首白玉的絲帶，劍環沒有主人在旁邊的時候，從生氣等到失望，就會趴在貂裘軟床上，用小小的手捉著那塊白玉，呆呆地看著，偶爾換上褻衣睡午覺時，恰逢主人外出採買幼兒的衣物不在家裡，劍環就會玩著白玉帶，喚幾聲「龍龍」或是類似音聲的話語。當主人升火煮湯的時候，好奇的劍環便會攀著主人的背，央求主人背著，主人常常都是用衣帶將劍環綁在背後煮料理，幾次佛劍前輩求見，主人都要默言歆擋在門外。

───主人曾說，劍環，便是劍還。望劍速還。

自從劍環長大了點，會開始咿咿呀呀之後，仙鳳每日便多了要清洗華扇，換底布的工作，因為每當龍宿抱著劍環逗著的時候，劍環總會把口水滴滿華扇。龍宿不生氣，卻也不取笑，只是靜靜地，安穩地享受寧靜的星光，和懷裡娃兒不時捉著自己鬢髮的感覺。不過有了劍環陪伴，龍宿在夜深人靜時也就不見他獨自抽水煙的光景了，因為水煙的味道、煙氣皆不利於幼子。

看著主人從夜夜號哭之中失眠，到捧著娃娃學習戒煙、學習吹涼甜湯，拿著湯匙一口口地餵米湯，仙鳳不禁眉開眼笑起來～主人一開始每逢半夜被吵醒還大聲怒吼著「煩啊！真吵！」；坐在餐桌上青筋畢露地要將一碗熱湯灌進幼子咽喉的咆嘯「仙鳳言歆！替吾餵食！」，直到最近的「不哭、不哭、龍宿在此。」；輕輕地扳著劍環下頷，拿著銀匙吹散熱氣「來，再吃一口。」

───其實主人變了很多。

「仙鳳。」默言歆走來，輕輕地搭著仙鳳的腰間：「劍環是不是到現在都還是只會說一句話？」，仙鳳也沒回頭：「我們小時候也是主人照顧的，只是沒有像劍環從初生開始照顧起，所以對於嬰孩的反應，主人難免會不適應，娃兒就是這樣，學說話哪有那麼快的？劍環看起來約莫十二足月，能說清楚一兩字已經罕見。」順手把洗好的紫絹掛上，又替扇骨套上另一新的底布。

默言歆輕輕撫觸著仙鳳的肚腹問著：「上回素先生開給妳的方子，有沒有效？」仙鳳轉頭，美目凝視：「你急什麼？我們孩兒還要好久呢。急的什麼似的。」不把默言歆的擔心當回事，仙鳳自顧自地走進去收拾方才點心的盤筷。
（此處緣由請見　《樂真情緣》第十一回言下鳳意　，本篇是續緣x樂真。）
（按：３６雨尚未PO上樂真情緣這部風釵還在修稿中）

「仙鳳，收拾完後到廳堂，吾有事問汝。」龍宿輕柔地抱起劍環，想是吃多了又睡著了罷！這幾日來已經發生過很多次這樣的狀況，龍宿不禁有點擔心，可是俗語有言「孩子吃得多才長得大」，傷腦筋歸傷腦筋，還是照樣餵點心。

「是。」看著主人輕輕地用手揉揉劍環的粉頰，小心地褪下劍環那沾滿粉糕屑的外衣，仔細地用濡濕的白絹拂拭小小的手腳，仙鳳打從心底希望時間停在這，落入權力鬥爭漩渦的時候，主人只有冷酷和堅決，這裡的，是另一個主人。

仙鳳將碗盤碟筷都收拾到了膳房，回到大廳，龍宿已將劍環抱至內房軟床安置好，搖著華扇，背對著她，長年隨侍的仙鳳不看也明白，主人正在擔心什麼。
「仙鳳，要汝與言歆查的都查好沒有？」
「回稟主人，所有儒門典籍都已經翻遍，並沒有一夕長大的可能，唯一的可能性只有使用道術來加快生長速度，此法在素續緣身上曾用過一次，可是死過一次，再次成長的素續緣從此功體有限，邪術之類的副作用只會更甚於此。」
「那麼關於一夕退化的記載呢？」
「除了素還真一夕枯朽之外，目前沒有其他的往例。」
「好了，汝退下罷！」

支退了仙鳳，龍宿回到內房，坐在床邊，龍宿溫柔地拍著劍環的背，輕輕地搖著華扇，搧走枕邊的熱風，自那夜攜回返歸初體的劍子後，龍宿不只十次地握著那隻小手把脈，怎麼樣都感到是功體閉鎖的關係，頭髮眉睫皆還原成玄黑色，然功體閉鎖怎會連自理能力及記憶都忘光了，而且最匪夷所思的是：一夕成長。

龍宿心裡明白，偷取過嗜血族和黑派秘載的他，曉得數種返源的方法，可是那夜抱回來的是初生兒，沒想到啼哭昏睡交替七夜之後，竟然變為約一歲的娃兒，若是因為內力沖激造成劍子的初體成長，何以記憶沒有絲毫恢復？只是學習語言和反應上較一般嬰孩更為迅速聰穎，卻不見任何異象，脈象也沒有異徵。連心理狀態都和一歲幼子無異，龍宿本身並不介意中原到底需不需要劍子，到底都與他無干緊要，雖然傲笑紅塵等已托秦假仙四處尋訪劍子仙跡下落，總之只要不供出這件事，所有人都會認為劍子仙跡是在玄空島失蹤。

後來取名劍環，鎮日頑皮耍鬧，好奇的很，很有活力。龍宿回想這幾日來發生的一切，順手解衣準備躺上自己那張錦床，正要伸手合順了劍環蓋的狐裘羽被，劍環卻伸著小手捉著自己的髮，龍宿伸手欲輕輕拔開小小手指，劍環卻半睜著眼，賴著說：「龍龍～」龍宿知道他又要纏著自己睡覺，便一把抱起，坐上錦床，一起合被入眠，劍環緊緊地捉著龍宿胸口的衣襟，睡的滿足香甜。

龍宿心裡明白不能一直沉醉在這種氛圍中，總有一天他會變回劍子仙跡，先不論劍子恢復後憶起這段日子的親暱會不會怒開古塵算帳，重要的是，這種來歷不明的術法還是藥物造成的返還，不及時解開，壓縮體內的內元功體就會衝出體外，爆體而亡，越高的功體壓縮起來的爆發力便越驚人，結果也越淒慘，一夕長大沒有死亡，不過是上天可憐他疏樓龍宿，給他和劍子仙跡的運氣，這種毫無仁慈的禁法，九流功體就會要命，遑論三尺秋水塵不染、天下無雙的劍子仙跡……

正苦惱的龍宿，突感懷中幼兒的溫度驟變，急遽升高，臉頰透紅，呼氣漸軟，龍宿立刻從錦被裡拉出那隻細膩如羊脂白玉的小手一搭：「不好！」脈象漸馳，弱的像將死之人，龍宿什麼也不管了，反正明早仙鳳言歆看到劍環再度長大，料也瞞不過他們，便放聲疾喚：「仙鳳！言歆！」

懷中幼子體溫又再升高許多，急的心都快燒起來的龍宿，顧不了許多，披著髮、裸著足，只著了一身褻衣的龍宿抱著幼兒便往浴間快步奔去！

－－－－－－－－－－－－－－－－－－－－－－－－－－

素：風釵　到底好了沒有？素某已經把東西給找來了唷！
風釵：再等等　再等等！
素：素某連路觀圖都畫了（遞）
風釵：喔O.O（內心邪念陡升）

老話一句　　請期待！　*^^*

[ 此貼被alexiel在2006-03-18 03:13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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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如劍、雨如霜，電掠秋雨山河鳴

醉顛狂、雨飄紅，血披秋水一色劍

舞秋月、佾江風，也是疏狂也任真

難為知己，半生飄零愁是雨；難為手足，一夢吹醒江無雲

11.05 《頂峰夜話》正傳21回更新:變之章44(上下合訂)，287F *分支圖見68F(龍劍)

《頂峰夜話》第五回．陡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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