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11.06 【心月】舒龙琴心x月无缺玉川狐合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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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hanchu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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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主發表於: 2022-11-06 15: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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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06 【心月】舒龙琴心x月无缺玉川狐合战

01
夜半三更，鸟叫三声。
“嘘，”月无缺刚躲躲藏藏探进一个头来，听到这声吓到差点魂飞魄散，立马把一根手指竖在嘴边，悄声道，“祖宗，千万别吵醒那个舒龙黑心。”
鹦鹉一秒噤声。
月无缺以为自己一家之主威严镇住了它，心情愈好，添油加醋道：“那个白毛狐狸，心肠黑，耳朵尖，要是被他抓到玉人又醉酒晚归，嗝，肯定又不肯放过我。”
鹦鹉扇了扇翅膀，意思是别光顾着得意，看看你身后。
可惜杜康误事，纵然是月无缺九曲玲珑心思也被酒精糊了八曲半，丝毫没有察觉到背后危险将至，反而大着舌头对鹦鹉信口开河：“当年剑谪仙给我介绍舒龙琴心，说自己这个徒弟温柔贤淑又体贴。现在想想，嗝，简直是，剑谪仙也会看错人啊。”
“想上次玉人喝到一点回来，他说酒气伤身，硬灌了玉人一大碗苦药调理。”
“再上次玉人喝到两点回来，他说酒气伤胃，硬逼着玉人喝了三天小米粥养胃。”
“再再再上次玉人喝到三点回来，他说烟酒两害加重伤脾，居然……让玉人戒烟。”
痛苦回忆上涌，月无缺越说越悲愤。
“而这次都已经……嗝，几点了？”他想去摩挲着打开墙上的开关，可惜眼醉得迷离，手晃得打飘，明明开关就在墙上却怎么也摸不到。这时一块夜光手表适时出现在了他面前，一个声音冷道：“凌晨四点。”
“对，四点了，多谢这位兄台。”月无缺有礼貌地点点头，接着对鹦鹉控诉，“若是让舒龙黑心知道我喝到凌晨四点回来，定会……定会……”
“定会怎样？在下还真想洗耳恭听。”
“……”
月无缺浑身僵住，酒醒一半。他慢慢转过头去，果不其然，抱臂而站的那个，正是——舒龙琴心是也。

“你有没有觉得，舒龙琴心还挺可怕的？”某次月无缺这样问过剑风云。
“琴心他温柔和善，懂礼知节，进退有度，实乃一名合格的靖玄者。”剑风云怀疑地看了看月无缺，“兄长，你竟因为一块酒心饺子记恨琴心至今吗？”
月无缺对这个所有人都被舒龙琴心蒙蔽的世界绝望了。
连他“双目澄明”的小弟都如此笃定，难道尘世间只有他看穿了舒龙琴心的真面目吗？
不过想来也是，琴心生得那样端庄秀气，眉眼那样温柔圆润，发型那样简单乖巧，衣服那样雪白居家，连爱好都是那样无公害——舒龙琴心一生有三爱，做早饭，做午饭，做晚饭。
一看就是受画手欣赏、受观众喜爱、受亲朋好友夸赞的好人，会高票当选“最想和他结婚”排行首位。
月无缺曾经也是这么想的，所以他和舒龙琴心结婚了。
月无缺现在不这么想了，因为和他舒龙琴心结婚了。
别人的婚姻是爱情的坟墓，月无缺的婚姻是月无缺的坟墓。

“无缺你衣衫沾尘埃，看来是醉卧在道边了。”琴心上下打量了一圈月无缺，撸起袖子道，“快去沐浴吧，已给你放好了洗澡水。”
“玉人微醺，只想睡觉。”月无缺脚慢慢往卧室走去。
“可是——”琴心皱起眉。
月无缺心道不好。
“师尊说了，让我好好照顾你。若是让他知道你一身酒气地便睡下，定会为你担忧。”
舒龙琴心第一招——念师尊。
“你不告诉剑谪仙就好了。”月无缺不为所动。
“八月蟹子肥。兄长刚送来南域的大闸蟹，正是肥美。我已做好粉蒸蟹肉圆子，就在炉上热着，无缺洗完澡出来吃刚好。”
舒龙琴心第二招——说美食。
月无缺咽了口口水，却依旧狠心道：“明日再吃也是一样。”
“唉，无缺，冷言一句三春寒。”琴心重重叹了口气，“不过想来缺心缺肺缺德的月都缺阁下，应当也不会在意家中人等待许久的心情吧。”
舒龙琴心第三招——委屈脸。
月无缺不安地拨弄了下头发。
他想，我可能确实对琴心有点过分了。
琴心慢慢垂下眼睛，一双平日浑圆的眼现在眼角微搭，显得尤其可怜。
月无缺不安地挪了挪脚。
他想，琴心等我到凌晨，确实辛苦。
琴心慢慢抿起嘴，平时总是整齐梳上去的额头垂了一点下来，像一个可怜巴巴的狐狸耳。
月无缺妥协了：“算了，玉人去洗就是了。”

十分钟后他就后悔了。
“来，无缺，抬起胳膊。”恶魔狐狸举着一个刷子，眼里放光，语气兴奋。
“你你你，老阿婆，玉人警告你可不要太过分！”月无缺躲在浴缸一角，如女高中生半双臂环绕在胸前，警惕道。
“只是洗刷干净罢了。”琴心兴致勃勃地举着刷子缓缓靠近。
“洗刷？玉人又不是马桶——啊——”

02
月无缺说，自己身边有两个放错了身体的灵魂。
一个是梦丹青，在此不多赘。
一个是琴心。
他是一只错误放在了狐狸身体里的浣熊。
遥想当年结婚时，道门、靖玄、南域等诸多宾客纷纷来贺，玉川仙境流水席摆了几百米。新郎月无缺好酒天下闻名，此时自然首当其冲，被轮番灌了个够。十几坛美酒下肚，眼闭前还是白日青天、宾客满屋，剑谪仙琴狐稳坐高堂，眼闭起再睁开，已是天黑夜深，满屋寂静，自己也不知什么时候被人扶回了床上歇息，甚至还贴心地换好了睡衣。
月无缺拍拍醉醺醺的脑壳，心想不好，新婚夜睡了大半宿，真是对不起琴心……
话说，琴心呢？
他一边这么想着，一边下床推门而出。只见正厅空空荡荡，唯有一轮圆月映在地板上。就着这抹昏暗的月光，月无缺突然心头一紧。
不对。
他单手垂在身侧，指尖轻捏，正是恒山补天手之起势。
太静了。
也太净了。
这里白天还在举办婚礼，熙熙攘攘百人之多。喝酒划拳吃吃喝喝，杯盘碟筷并红绸彩带几乎从桌子一直垒到天上。而现在，大厅整洁无一物，地板光亮得能映出月光。
仿佛白日的婚礼恍若隔世。
怎么回事？是幽明瞳朦幻术再临，亦或者戾祸又有什么新把戏。
月无缺凝神屏气，正欲查探，却听悉悉索索声音，有人自身后而来，映在地上的影子缓缓抬起胳膊，手中利器高举向天——
“恒山补——怎么是你？”
月无缺极招运转，正欲出手，一转身却看到熟悉的错愕面容，急忙收回。力道之下差点闪到玉枢丹桂的腰，因此语气也不怎么好。
“无缺醒了？”琴心举着拖布，迷茫地眨了眨眼，“我在打扫卫生啊。”
“打扫卫生……在洞房花烛夜？”猛然收手，外加猝不及防听到这种发言，月无缺差点一口血呕出来。
“无缺仍在酣醉嘛。外加……一想到这里如此脏乱，我便不能安心入睡，不如起来打扫。”
月无缺面上一凝，回头看了看空空的大厅，不可置信道：“仅凭你一人之力，洗了百人碗筷，打扫了偌大厅堂？”
琴心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
“我平日便喜干净。”
月无缺半晌后才说：“舒龙琴心，玉人真是小觑你之能为了。”
不过那时月无缺还没有放在心上，只觉得琴心确实温柔居家。
然后婚后第一天，琴心把月无缺家锅碗瓢盆桌椅板凳洗刷一净，甚至连地板都打了蜡。
月无缺走路都打滑。
婚后第二天，琴心把月无缺家鸟笼鱼缸洗刷整洁。
鹦鹉都羞于拉屎了。
婚后第三天，琴心把月桂树每一片叶子都洗刷得闪闪发亮，连树干上的脉络都不放过。
“咳，”月无缺看不下了，“琴心……”
“嗯？”琴心举着刷子一回头，眼神兴致勃勃，脸上笑容满面。
“……额，”月无缺被素日温婉有礼的琴心的这个样子惊得退了一步，“你应当知道这棵月桂树是玉人的本……”
“嗯？”琴心一边心不在焉接话，一边用力把刷子在树干上一擦——
月无缺觉得自己身体某处也开始隐隐作痛了。
“……无事，玉人要去访友了。”
丢下这句话后，月无缺溜之大吉。
“诶，无缺——”

“你们说，”酒过三巡，月无缺终于忍不住吐苦水，“世界上有没有一种鬼上身……”
“如何？”原无乡眼神一犀利，虽不知为何新婚三天月无缺便如此苦恼，但听他话音，莫不是玉川仙境有何怪力乱神之事。
“……会让被上身的人变成洗衣婆啊。”
“……”原无乡脸上空白三秒。
“不曾听闻。”倦收天沉思，“不过许是我对鬼神之说所知甚少，也许你可以去问问……”
……不要这么老实回答啊！
“玉枢丹桂为何做此猜想？”原无乡听不下去了。
“琴心他啊，平时看起来温柔贤淑，结果一举起洗涤灵就宛如恶鬼上身，非要精神亢奋不打扫完不罢休。”月无缺捂着头道，“只怕哪天他连玉人都要洗刷一遍。”
原无乡想了想琴心那张温厚纯良的脸，宽慰道：“多心了，琴心应当只是爱干净罢了。”
“你是没有见过他拿着抹布的样子，简直就是披着雪白皮毛的恶魔……”月无缺握着酒杯嘟嘟囔囔。

当夜，三位道门同事喝到深夜。因着主要是月无缺在喝，所以双秀尚保留几分神志，还能一左一右架着他往家中去。
敲门时原无乡还有点忐忑，毕竟把人灌到大醉回来，多少有点对不起新婚家属。
然后门开了。
“是北大芳秀和银骠当家。”琴心站在门后，彬彬有礼道，“上次婚礼匆忙，还未与二位打过招呼。这次又蒙二位护送无缺回来，真是感激不尽。”
……什么嘛，不是很好的一个人吗。
原无乡一颗心放下来，心想月无缺果然嘴巴坏。
“无缺也并未喝上太多，”不过出于同事情谊，原无乡还是决定帮他说话，“小酌几杯而已，只是归途时遇上幽明三兄妹，寒暄时多耽搁了一阵，才回来这么晚。”
“哦？”琴心眼神一利，不知从哪里掏出来一块搓澡巾，“原来是遇上他们了……”
“那看来要好好洗刷一下了……”
“绝不、绝不让幽明家的病毒进来呢……”
原无乡缓缓闭嘴。
下一秒就觉月无缺被一把从自己怀里薅了出去，然后大门啪一下合上，半晌后冲水声、洗刷声、月无缺惨叫声不绝于耳。
“……”原无乡半天才回过神来，转头对着好友说，“你方才说的那个精通鬼神之事的人，是谁？”

“老阿婆！”想起往事，月无缺悲愤控诉，“洗刷屋子就算了，为何还要洗刷玉人？”
“因为你也是屋子一部分啊。”琴心理直气壮，同时手里也不停歇，抓着月无缺一条胳膊搓搓搓。
“……你就是仗着玉人醉酒好说话才为所欲为。”月无缺悻悻道，“若是平时，平时，你敢这般凹我……”
琴心一愣。
月无缺想自己逍遥半生，结果结婚了被琴心管得死死的。不仅一日三餐、荤素搭配，还要早起早睡、戒酒戒烟，最重要的是甚至失去了洗澡自由权。
天晓得从琴心进他家门开始，他就没有动手洗过澡了。
月无缺想象中的共浴：鸳鸯戏水，情意绵绵。
月无缺实际的共浴：琴心洁癖发作，每每都要越俎代庖。先是拿水管把月无缺冲一遍，名曰去浮尘；然后拿热水把月无缺泡一阵，名曰舒筋骨；接着用刷子把月无缺里里外外搓个干净，连个毛孔都不肯放过……
每次这一套下来，月无缺都觉得自己像某种拔了毛的鸡，就待生腌入味上锅烹饪。
他越想越气，结果顺手一推：“玉人绝对会把你丢回剑谪仙那里去。”
结果没想到琴心也在愣神，这一推猝不及防，竟让他身形一晃差点跌倒。
“……你……”这一下也把月无缺弄呆了，慌忙去看琴心。却见琴心垂着头摇了摇，然后拿起洗澡巾走了。
“是在下多事了。”
这是琴心走前丢下的唯一一句话。
月无缺坐在浴缸里，突然一股巨大的愧疚之情笼罩了他。
琴心其实一直都是为了我好。
他想，我可能确实对琴心太差了。
月无缺思及至此，有心去向琴心道个歉，但是一时不知如何把话说出口，只能坐在那里纠结思量。
酒意上涌，热气腾腾。
于是不知不觉，他想着想着就头一歪，竟是在浴缸里睡着了。

頂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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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樓發表於: 2022-11-06 15: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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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11.06 【心月】舒龙琴心x月无缺玉川狐合战

03
等月无缺再醒来时，已是白日朗朗。
他躺在床上，迷迷糊糊拿手遮着眼睛，好一阵才反应过来昨夜发生了什么。
好似昨夜自己对琴心说了很过分的话。
“舒龙……”他喊了一声。
遥遥听到有人应了一声，然后脚步走来的声音。
门开了。
“……琴心，昨夜是我……诶？”
门口是琴心。
却又不是琴心。
准确的说，是一个缩小了三圈的琴心。
“你怎么了？是被人下了什么咒术返童了吗？”月无缺一惊之下差点跳起，慌忙下床准备查探。
“你在说什么啊，”小号琴心一歪头，困惑道，“阿爹？”
“……？”
还未等月无缺艰难组织好语言，门又开了。
一个小了两圈的琴心走了进来。
“怎么了小弟，为何站在门口不进去？”
门又开了，这次是小了四圈的琴心。
“大哥，二哥，怎么还不叫醒阿爹，家中扫除时间将至了。”
最后进来的是原装的琴心。
“无缺醒了？”他看了眼月无缺微微蹙眉，“为何如此困惑？”
……
…………
………………
月无缺看着眼前宛如复制粘贴的四张舒龙脸，觉得自己可能真的喝得太多了。
戒酒势在必行！

“今年是何年？”月无缺扶额喟叹。
琴心说了个时间。
“距玉人记忆中过去八年。”月无缺喃喃道，“难道是玉人出现什么记忆缺失。”
四张舒龙脸一起摇了摇头。
这个场景过于魔幻，月无缺不忍直视闭上了眼。
“近日江湖多风波，无缺是不是被幻术所制，亦或者中毒？”XL号琴心沉思。
“所以……”月无缺颤抖着指了指，“这几位是……”
XL号琴心瞪大眼睛说：“无缺，你真的都遗忘了。”
“这些是我们的儿子啊。”

……感觉中毒或者被下幻术的，不是我，而是舒龙琴心。
这是月无缺唯一的想法。

04
“琴心，你应当知道，我为男性。”他艰难地解释。
琴心不明所以点点头。
“你也为男性。”
琴心又点了点头。
“所以，你我有孩子，应当是不可能……”
“可是风云是剑谪仙元神寄存血鲲鯩之晶元……”
月无缺一愣。
“羽鳞儿是戾祸谋取血鲲鯩之精血……”
月无缺失语。
“幽明瞳朦是戾祸交换神道师之精元……”
月无缺抿嘴。
“我和无缺是合法夫妻……夫夫……”琴心看了眼月无缺强调了下，“领了证，拜了堂。”
月无缺扼腕。
确实，他们可是霹雳布袋戏片场，盛产各样奇怪来历的幼崽，娘生爹养的反而是少数。这么一想，他和琴心同为男性却有三子，听上去也不是什么不可思议之事。
至少他们是正经结婚的，不是隔壁重金（划掉）朝野男人（划掉）求子（划掉）来的。
到处收集遗传物质什么的戾祸最讨厌了！

“好吧，那姑且是你我之子。”月无缺勉强接受了这个设定，“但我对此毫无记忆。”
XL号琴心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把L号琴心拽了过来。
“这是大咪”
又把M号琴心拽了过来。
“这是中咪。”
最后是S号琴心。
“这是小咪。”
L、M、S号琴心一起鞠躬，齐声道：“阿爹，对你来说初次相识，还请多多指教！”
“……这名字是谁起的？”月无缺问这句话时，心里有了个猜测。
“是江南春信好友呢。”
……果然！
“当时大咪出生，无缺欣喜，多饮了几杯，人就很……热情友善……说希望各位前来道贺的好友能替孩子取名，愿孩子承了亲朋期盼。”
“那为什么偏偏是他。”月无缺觉得太阳穴都在痛。
“也有他人起名啊。”琴心不明所以道。
“彼时月才子前来道贺，说自己有一徒弟名怒斩，可以顺下来叫悍砍、愤劈、狂刀。”
……谈无欲你。
而且最后一个是不是有抄袭之嫌。
“素贤人无暇抽身，发来贺信，说自己曾给幼徒起名小金刚、小玄元，由此可以给你我之子叫小铁石、小棒槌、小榔头。”
……还真是素还真行，谈无欲也行啊。
“北大芳秀说银骠当家曾有徒弟名唤莫寻踪，所以可以给孩子取名一饼、二饼、三饼。”
……这和徒弟有什么关系，纯粹是自己想吃饼了吧。
……话说为何都要提一下徒弟啊，没有徒弟还要朝同修共享徒弟？
“隔壁史艳文也前来，说自己有三子精忠仗义存孝，”终于不是徒弟了，月无缺还未松口气，便听琴心说，“建议取名爱国、仁义、善良。”
一口气没松差点把自己噎死。
“好了好了，”月无缺终于听不下去了，“如此江南春信取的已经算可以了。”
“无缺莫挂在心上，”琴心见他闷闷不乐，反而出言宽慰，“毕竟孩子大名是我们取的。”
“哦？”
“舒龙春崧，舒龙甘棠，舒龙棱波。”
“倒是风雅。”月无缺这下放心了。
“是呀，毕竟是我与无缺共取。”
“如何？”月无缺饶有兴致。
琴心慈爱地说：“当年大咪生出来时正值寒冬，我觉得做炖白菜最好不过，可利肠胃、除胸烦，还能解酒，所以为大咪取名舒龙白菜。”
月无缺笑容一凝。
“中咪出生时是深秋，我觉得煮梨水止咳润喉利消化，取名舒龙炖梨。”
“小咪出生时是早春，凉拌菠菜消渴引饮润干燥，取名舒龙菠菜。”
琴心带着一脸中华小当家的笑容说：“多么有意义的名字啊。”
“不过后来无缺又稍作修改，才成了当下的样子。”
月无缺这才想起，春崧、甘棠、棱波分别是白菜、梨、菠菜的雅称。
感谢你，八年前的自己。

“可是，”月无缺又想到一事，“为何都姓舒龙。”
好歹自己也贡献了一半遗传物质。
“因为无缺不一定姓月……”
……确实，自己兄长小弟都以剑开头，很难不怀疑自己名曰月无缺，只是因为剑谪仙想取个“月只满无缺”的好兆头。
“……但我一定姓舒龙啊。”
想下舒龙琴狐、琴心、琴徽三兄弟，月无缺无言以对。
“那为何三兄弟长相也与你一模一样，”从面相上看不出和月无缺有丝毫关系的那种，“舒龙家的遗传基因如此强大吗？”
“因为……”
琴心绽放出了一个笑容。
“我们可是涂信豪的偶呢。”
“涂师傅的手，就是这么稳哦～”

05
其实刘师傅手也不差的！
玉人也不是什么灭世三洪嘛。
还未等月无缺开口树立一家之主威严，只听闹钟响了，四只舒龙一起跳起来说：“时间到了！”
什么时间？
不等月无缺询问，只见四只舒龙就齐声喊着“一二三——”把月无缺从床上扛了起来。
“到了起床的时间！”小咪抢着说。
“夜卧早起。”中咪插嘴。
“无厌于日。”大咪接话。
“还有助于皮肤变好，”琴心眯眯一拍扇子，“此乃舒龙家规矩也。”
喂喂好歹这个家我参股五分之四吧。
抗议的话刚欲出口，便觉得舒龙们一拥而上把他的睡衣扒了下来。这个穿袜子，那个套衣服，琴心站在身后帮他绑头发。不过一炷香的时间，华丽的玉枢丹桂新鲜出炉。然后下一秒钟，他又被舒龙们扛胳膊的扛胳膊，抬腿的抬腿，直接丢到了饭桌边。
“七点十五开始早饭，”琴心看了眼表，欣慰道，“分毫不差。”
大咪中咪小咪拍起了巴掌。
月无缺还在呆滞于刚才的全流水线作业，心道真是风水轮流转。想八年前，自己逍遥洒脱，常常酣醉过时，任凭琴心唠唠叨叨。然后现在琴心直接从动嘴上升到动手了，真是舒龙多力量大！
“来，无缺，早饭哦。”琴心按下了按钮。
等等，为何早餐要按钮？
然后月无缺眼睁睁看着自家雕花红木桌隆隆作响，自左右两边分开一条轨道，然后开始缓缓旋转起来。
为什么玉人家里会有旋转小火锅的餐台啊？
似是为了回答他的疑问，只见有盘碟锅碗自厨房处运转而来，绵绵不绝，一时不可数也。
“今天的早饭有……”琴心深吸一口气。
“蒸羊羔、蒸熊掌、蒸鹿尾、烤鸭、烤鸡、烤鹅、卤猪、卤鸭……”
“……什锦套肠、麻酥油卷、炖冷鸦、炒鲜蘑、炒鱼脯……”
“……还有红丸子、白丸子、炒丸子、南煎丸子、苜蓿丸子、三鲜丸子……”
“……扒燕窝、扒鸡腿、扒鸡块、扒鱼、扒肉、扒面筋！”
“……”月无缺几乎拿不稳筷子，“仅仅是早餐而已，排场是不是过于隆重了。”
“因为我和孩子们都很喜爱做饭，”琴心羞稔道，“所以大家就忍不住多做了些。”
些。
谦逊有时也不是一种美德。
月无缺突然深深感觉到，舒龙家稳定遗传的，可能不止一张脸。
不过毕竟美食当前，他还是放下这些心思，夹了一块炒蟹肉。
“不愧是琴心的手艺。”他赞许地点了点头。
琴心一笑。
然后月无缺正欲提筷再夹，却觉得周围气氛一凝，不明所以抬起头，只见四只琴狐节奏整齐划一开始摇头。
大咪说：“蟹肉性寒，不宜多食。”
中咪说：“易致腹泻，有损肠胃。”
三咪说：“何况阿爹你要荤素搭配。根据苦境居民平衡膳食宝塔建议，每天应吃300-500克蔬菜，120-250克鱼、禽、肉、蛋等动物性食物。”
“所以，”琴心温柔地给他夹了一块青菜，“无缺，吃菜。”

月无缺终于明白，自己不是一觉起来多了一个老公三个儿子。
他是多了四个老妈子。

5
事实证明，月无缺猜想果然没错。
八点钟声一敲响，舒龙家早饭时间准时结束。四只舒龙喊着号子一同把锅碗瓢盆扛去清洗，整齐得宛如端午龙舟。
月无缺僵坐在原地怀疑人生。
然后四只舒龙都扛着水桶举着拖布出来了。
“这是……？”
“大扫除。”琴心威风凛凛道。
“本日？”月无缺已经习惯他的风格了。
琴心看了他一眼，幽幽道：“本半日。”
“……”月无缺甘拜下风。

“阿爹，抬脚。”大咪一路擦了过来。
月无缺默默缩脚。
大咪擦走了。

“阿爹，抬脚。”中咪一路擦了过来。
月无缺默默缩脚。
中咪擦走了。

“阿爹，抬脚。”小咪一路擦了过来。
月无缺好心提醒：“你两位哥哥已经擦过了，不必重复劳动。”
“才两遍，”小咪正气道，“怎么能擦干净。”
月无缺开始思索按这个擦法，自家大理石地板砖是不是能被擦掉一层花纹。
小咪擦走了。
小咪又转头回来提醒：“阿爹，父亲马上还要打蜡。”
月无缺决定把脚放在椅子上不下来了。

果不其然，过了一阵琴心果然来了。他一边半跪在地上打蜡，一边和月无缺闲闲唠着家常。
“兄长邀我们明日作客，午后我们去买五份点心吧。”
月无缺刚想点头，却察觉到一事。
“为何是五份？”
“兄长，占帻，外加三个小外甥。”琴心掰着手指头一个一个算，“正正好五份。”
“……你是说，”月无缺听到自己声音都在打颤，“你兄长也有三个孩子。”
琴心不明所以点了点头。
“那你二哥……”
“……也有三个孩子。”
一刹那间，宛如某种奇怪的数学题开始在月无缺脑海里自动播放。三个一模一样的舒龙有了九个一模一样的舒龙，九个一模一样的舒龙将会有二十七个一模一样的舒龙，二十七个一模一样的舒龙将会……
夭寿了！世界将被舒龙统治！他们会喊着口号清扫世界每一个角落！让蟑螂灭绝！让跳蚤绝后！把撒哈拉都打扫成五星级酒店标准客房！
“哎呀，终于打扫完了。”琴心抹了把头上的汗，站了起来。
然后一对耳朵biu一声突然从他头上冒了出来。
“这是……”
琴心摸了摸头顶，哎呀了一声：“太劳累了，都没控制耳朵。”
“原来你是……”
“是呀，我本是山里修行的狐狸。”biu一声，一条毛茸茸大尾巴从琴心身后冒了出来，“我们狐狸就是繁殖能力很强呢。”
“那大咪中咪小咪也是……”
三个儿子听到自己名字被叫，一起探头过来：“阿爹，怎么了？”
每个人头上整整齐齐两个耳朵，屁股后面整整齐齐一条大尾巴。
“原来……”
月无缺一时被毛茸茸雪绒绒的团子簇拥，瞬间失去所有语言。
“啊说起来，”琴心打了个响指，“既然打扫完屋子，就要开始清洁人了。”
“阿爹，我们一起去洗澡吧！”
“等等。”月无缺脑子一片混乱，哪里还管的上洗澡。
琴心却笑了。
“无缺，这里可是舒龙天下啊。”
下一秒，月无缺只觉得自己被大耳朵大尾巴狐狸们一起扛了起来，七手八脚抬到了浴缸边。那一刻，望着已经热气腾腾的浴缸，月无缺突然觉得自己像只要褪毛上桌的芦花鸡。
“一——二——三——”狐狸们笑着齐声道，“投掷！”

06
“不要——”
“无缺？”
月无缺直接惊到从床上坐起。
等等，床上？
他眨了眨眼，发现自己正呆坐在床上。旁边睡觉的琴心被他吓了一跳，连忙搂着他的肩问：“梦到了什么吗？为何如此惊慌。”
月无缺不答，只是飞快伸出手去摸了摸琴心的头，又摸了把他的屁股。
琴心脸黑了。
月无缺却松了口气。
还好没有耳朵……也没有尾巴……
原来是场梦啊。
“昨夜你酒醉晚归，我们略有争执。我负气离开，回来却发现你在浴缸里睡着了，”琴心担忧道，“是不是凉到了做噩梦。”
“也不算噩梦吧……”月无缺趴在琴心肩膀上，好一会才缓过神来。
“琴心，昨夜是玉人失言了。”
“我亦有反思。”琴心叹了口气，“我在家中便照料兄长，又跟在师尊身边照料他饮食起居。如此惯了，便生出些好照顾人的性子，对你可能过度关照。我知道无缺是闲云野鹤……”
“不必，”月无缺眨了眨眼，“这才是舒龙琴心之本性，玉人已经很习惯了。”
两个人相视一笑。
“对了，”此事了结，月无缺又想起一事，郑重道，“如果我们以后有了孩子，你千万不能让江南春信取名字。”
他想了想又说：“最好你也不要取名字。”
“啊？”

頂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