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金光論壇九脈峰 06.01 【鰲硯】問題兒童過端午（鰲千歲X硯寒清，端午兒童節一起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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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378)

樓主發表於: 2017-06-01 09: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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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01 【鰲硯】問題兒童過端午（鰲千歲X硯寒清，端午兒童節一起賀）

-端午+兒童節一起過，原因大概是海境的端午就相當於聖誕吧，可以收到很多天上掉下來的禮物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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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子黃時端午又，葵花紅處故園非。

“唉。”栗色長髮的男人抱著一捆粽葉走進略顯簡陋的廚房。

“唉。”過了一會兒他又出來了。

“唉。”良久之後，他拎著一串鹹鴨蛋和幾塊臘肉，沿著落滿雨水長滿青苔的石板路回來。

“都多大的人了，還過端午。”進了廚房，他便佯嗔一聲，用手背擦了擦額角的薄汗。

“誒~此言差矣。在中原，端午可不是兒童節。寡人為什麼不可以過？”屋裏那人帶著潔白無瑕但顯然已經佩戴了有些年頭的鮫綃手套，好端端地立著，背在身後的手中還轉著保定石，絲毫沒打算理會灶上早已“咕咕”叫的燒著水的石壺。

栗色長髮的男人只得再歎口氣，將手中的食材放在灶台邊的木幾上，然後墊著塊浸濕的白布將即將燒幹的開水壺拿了下來。

面前這個理直氣壯的男子說的確實沒錯，之前在海境，每逢端午便會從天而降許多包裹了各式各樣餡料的粽子，每到那個時候，海境的孩童們都像過年般歡喜。他記得，北冥皇淵也是，因為他從小便在冷宮裏居住，除了一個貼身老僕，便不再有人問津，所以那粽子確實像禮物般令他百般聊賴的日子有所希冀有所不同。

“千歲，你就不能幫幫忙嗎？”

“寡人還以為寡人不搗亂，就已經算是在幫忙了。”

好像這樣說也沒錯。硯寒清把北冥皇淵從他身後摟過來錮住他腰的手用力扳開，“那千歲還是不要待在廚房了，很熱。”

“哦？硯大夫哪里熱？寡人幫你吹吹。”北冥皇淵就勢又貼過去，將一大口熱氣噴在硯寒清的頸間。

“唉……”硯寒清突然想起往事，“千歲，你就不能像原來的端午一樣，正常一些嗎？”

*

對於王宮內的皇子們，硯寒清一向都是要繞著走的。

他躲在嶙峋的假山後面，看著七歲的北冥觴騎在申玳瑁的脖子上呼喝著“定是那賊巢穴”，後面跟著抱個戲珠喊著“啊呀呀沖啊”的圓滾滾的北冥華。

但也有繞不開自己找上門的。

“啊……”他剛走到他在皇宮牆外面偷偷蓋的茅屋前，便看見了坐在宮牆上擺蕩著雙腿的魚頭怪人。“殿下，快下來！”這要叫人看見了，不僅他的小屋保不住，恐怕“唆使皇子離宮”的他連小命都保不住——即使他並沒有唆使且百般不歡迎他的到來。

“本皇子偏不下去。”那魚頭怪性格依舊那麼彆扭，不要下來為何還來？

硯寒清仰著頭看他。

他低著頭看硯寒清。

過了有那麼一會兒，那魚頭怪扁了扁嘴，用忽閃忽閃的大眼睛仿佛在表達他的委屈，嘴上卻依舊那麼臭：“你這破茅屋怎麼還沒有建好？讓本皇子如何下腳？”

原來是畏高下不來了——硯寒清也不知道自己何時開始，竟然無師自通地獲得了翻譯這魚頭怪言下之意的能力——“殿下——”硯寒清舉起手，握住那魚頭怪的腳，道了一聲：“得罪了。”

魚頭怪感覺自己的腳被握住的時候覆滿鱗片的臉都要窘得炸開，他之前只顧耍帥，想要嚇唬一下那私搭亂建的小醫官，卻在爬上宮牆之後才發現太高了他下不去，這會子不僅丟了人，還讓人捉了足，真是一點也不英明神武。

但當下，趕緊下來才是正途，他心一橫，借了硯寒清手掌的力度，跳下宮牆。

他背著手，看向被他踩髒的硯寒清的白手套，努力地裝作波瀾不驚：除了鉛，沒人對他這麼好過——他的母親鮮少來見他，每次都要挑些錯處訓他，而他弄髒了硯寒清的手套，他都沒有說什麼。

魚頭怪扭捏地在背後將手指絞在一起，腳下的土也被他蹭出一道溝壑，“你幹活太慢了，上次本皇子來你就是這半頂草棚，現在還是半頂，還是本皇子來幫你吧。”

硯寒清無奈地歎了口氣，這魚頭怪所說的上一次分明就是昨天，若是他不來搗亂，自己或許還能蓋得快點。

但是他沒有表現出來。

他的沉默令魚頭怪以為是硯寒清希望他幫忙卻礙於身份不敢答應，於是魚頭怪大方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後便向著他的小屋走去。

“殿——”硯寒清阻止未及，便被魚頭怪踏壞了他種在院子裏的草藥。

“嗯？”魚頭怪毫無所覺自己做了錯事，回頭看向硯寒清。

“唉，無事，無事！”還好不是什麼珍惜的藥材，硯寒清想要擦擦額角的虛汗，於是將手套摘了下來，放在籃子裏。

“過幾日便是端午了，你這茅屋要趕緊建好啊！”魚頭怪自然是幹了一會兒便罷手，優哉遊哉地負著手站在一旁好整以暇地頤指氣使。

“啊？啊——”硯寒清累得滿頭大汗，心不在焉地應著，想不通他自己的茅屋為何非要聽這魚頭怪的，還必須趕在端午節前完工。

以為硯寒清答應，魚頭怪興奮地扇了扇耳鰭。

倒是還挺可愛的。

硯寒清偷偷望了一眼，並不覺得那魚頭怪似眾人口中所說的那般異類恐怖。

殊不知在那深藍的鯤鱗覆蓋下，那魚頭怪的面皮都要被他這一瞥激動得紅炸了。

端午當日，硯寒清還是沒能準時完工。偷跑出來的魚頭怪氣得鼻孔冒泡，但還是親自上陣幫他蓋好了茅草房頂、抬了桌子、擺了碗筷。

“粽子呢！”

“啊……”硯寒清可沒覺得端午這個節日與往日有何特殊，也並沒打算做什麼粽子，但那魚頭怪雙眼亮晶晶地盯著他，似乎還皺著眉頭——天知道硯寒清是怎麼從那覆滿鯤鱗的臉上看出表情的——他竟然有些愧疚，“啊，天……天上會掉。”

但或許是那一年的人世收成不好或者在打仗，天上並沒有掉下太多的粽子。落到硯寒清這小茅屋左近的就更是沒有。

硯寒清突然有些不敢去看那魚頭怪失望的神情——依舊別問他是如何從那覆滿鯤鱗的臉上看出表情的——他就是知道。

鬼使神差地他就拍了拍垂頭喪氣的魚頭怪的肩膀，答應給他包粽子。

“我喜歡蛋黃餡兒的。”

“……沒有。”

“那臘肉的呢？”

“殿下……”

“什麼？”

“做人不要得寸進尺。”

“哦。”

“乖。”

“可我是魚啊？”

“……”

*

“原來的端午？硯大夫是指哪種原來？”北冥皇淵鍥而不捨地貼了上去。

“當時就應該將孽根斬斷。”硯寒清覺得自己那時就不應該一時心軟開了給北冥皇淵包粽子的先例。

“哦~謀殺親夫，大逆不道。硯大夫這可是你後半輩子的幸福啊。”北冥皇淵卻故意曲解，甚至故意頂胯，使他們兩個人貼得更近，使硯寒清更清晰地感覺那“孽根”的存在。

“是清心寡欲的那個原來！”硯寒清氣得手一抖，手中的鹹鴨蛋差點被他捏碎。

“嘶——硯大夫，手下留情啊，那是寡人的蛋——黃餡呐！”北冥皇淵離開了海境，說話愈發得沒有下限。“不過這裏已經很肖似以前你那破茅屋了。”

“怎麼破了！”硯寒清一聽可不樂意，那可是他親手搭的。

“小。”北冥皇淵抱怨的同時，帶著鮫綃的手卻伺機遊進硯寒清的衣服內。

*

第二年的端午，魚頭怪又來了——硯寒清卻已見怪不怪，畢竟不是端午，他也會隔三差五地前來叨擾。

“今日有何特別的點心。”

“有，炸皇糕。先將進貢皇室的黃米蒸熟，再放入缽中搗成糊，加入白糖、花生碎，揉成長條狀，攪拌均勻後下鍋煎炸，待表面酥黃之後出鍋，輔以桂花蜜一同食用。”

“聽起來名字很吉利啊。”魚頭怪諂笑著拂開硯寒清咬牙切齒的不滿，他知曉自己總是前來擾他清淨惹他不悅，但他就是忍不住地想來看他。

“欸我說硯大夫，你這屋裏怎麼越來越擠了，本皇子都無處下腳了。”這次是真的無處下腳，硯寒清本就不大的小茅廬裏擺滿了晾草藥的架子和種草藥的花盆。

就是不想讓你來才擺這麼擠。

但這話硯寒清說不出口，魚頭怪就裝作不知道，依舊隔三差五地前來討有趣。

第三年的端午，魚頭怪沒有來。

因為整個海境都在動盪。

第四年也是。

硯寒清也好久都沒有見過那藍幽幽喜歡耍賴的傢伙了。

這一年他還特意準備了他喜愛的蛋黃臘肉的粽子，卻依舊沒有等到人。

或許是痛失太多親人，他還沒有緩過悲傷。

硯寒清歎了口氣，他明明可以來與自己分享的。他雖然總是表現得心不在焉，但其實那魚頭怪說的每句話，他都有用心聽。

第五年端午還沒有到，硯寒清的門口就迎來了不速之客。

“殿……千歲？”

這不速之客改了身份，樣貌卻未有改變。

那人步伐有些不穩，接連撞倒了兩個架子，嘴上卻抱怨著，“怎麼……這裏還是這樣的小……”

“怎麼？不歡迎本王？”魚頭怪喘息著站直，他三年沒有來了，不知道眼前這本就涼薄的人是否還歡迎他。所以他裝作唐突放肆地徑直沖了進來，去不知道下一步該怎樣做。

看著硯寒清有些無奈卻與平常無異的表情，魚頭怪突然有些喪氣，他見過硯寒清對待別人時的樣子，也就是現在這種表情。

好挫敗，他往後退了一步。

“千歲小心！”

硯寒清突然眼睛瞠大，向前撲過來，一把摟住北冥皇淵。防止他再向後退碰到另一個架子——放滿了硯寒清特意給這魚頭怪搜羅的食材的架子——這要是被魚頭怪看見，不一定說出什麼揶揄的話氣他。

“唔……”魚頭怪突然有些不適應，這是演的哪出？不過有便宜不占王八蛋，他是王八，他兒子才是王八蛋，所以他當然是緊緊地回抱住，心中無盡感歎：小也有小的好處啊。

*

硯寒清無比嫌棄地將北冥皇淵伸進他懷裏的手捉出來，“這手套都這樣舊了，為何還不換。”

“因為是硯大夫送給寡人的第一份禮物啊！”北冥皇淵賴兮兮地將下巴放在硯寒清的肩膀上。

“胡說，明明是你自己偷的。”

“誒！硯大夫，這可是欲加之罪啊，寡人只是看當年將這手套踩髒了，拿回去洗洗而已，而你卻喜新厭舊地換了新手套，寡人怕它孤單寂寞，便善解人意地一直陪著它，怎麼能叫偷呢？”

“……”硯寒清真是後悔為什麼只向欲星移學了醫術，卻沒有學他最應該學的：辯才。

“說起欲星移，你猜他是何時發現你我關係的？”

“自然是我要放下一切陪你流放之時。”硯寒清再一次將北冥皇淵伸進他懷裏亂竄的手捉出來，裝作認真地繼續包著粽子。

“寡人覺得，他早在寡人鯤鱗覆體結束的那個端午就知曉了。”

“什麼？！”

“不然你以為你那茅屋裏滿地的鱗片可以騙過誰？”

“……”

*

“嗯？”硯寒清被魚頭怪回抱住才想起自己逾越，鬆開手卻依舊被摟得死緊。“千……千歲？”他還感覺到了從魚頭怪那邊傳過來的顫抖。

“嗯……本王，沒事……”

沒事才有鬼，硯寒清突然想起這魚頭怪馬上就要到褪去鯤鱗覆體的時刻了，海境還未有過先例，不知是否與其他鯤帝無異。然而鯤帝褪去覆體就像是歷經一場大難，渾身的鱗片都要一片片地從身上剝落，好在大多數鯤帝那個時候已經將近花甲，皮膚鬆弛不敏感，疼痛也可以忍耐。但此時鰲千歲正值壯年，恐怕受的罪要遠遠比其他鯤帝多。

而他自小承受的，就已經比其他鯤帝多得多了。

硯寒清思及至此，將垂在身側的雙手又摟回鰲千歲的腰側，輕聲地在他耳邊說著話，“千歲，我們過去坐一坐可好？”

鰲千歲閉著眼睛倒退，將所有的信任都降在硯寒清的身上，硯寒清則小心翼翼地指導鰲千歲的步伐，防止他踩到什麼不該踩的，碰到什麼不該碰的，徒增他的疼痛。

兩個人緩緩地蹭到床邊，“千歲，我這樣抱著你可合適？”硯寒清小心翼翼地問，生怕碰疼他。

合適，合適得不行，最好再緊一些，但一陣疼痛襲來，鰲千歲竟一句話都說不出，只能更加摟緊硯寒清。

待這陣疼痛過去，硯寒清微微換了個姿勢，就聽見稀稀拉拉一陣鱗片掉落在草席上的聲音。

“大珠小珠落玉盤。”硯寒清輕輕笑了。

“哈。我還以為說得是你的鮫人淚。”

“鮫人涕淚只是傳說，千歲莫要盡信。”

“哦？那你哭一個本王看看到底是真是假。”

“男兒有淚不輕彈。”

“那我掐你一下呢？”

“千歲……”

“那我掐我自己一下呢？”

“那你掐吧。”

“……”

*

“師相……皇淵的鯤鱗覆體是否在近日會結束？”

“是。臣正要遣人去探望。”欲星移沒有告訴他，他派去的墨家門徒卻突然在此時失去了北冥皇淵的蹤跡。

“皇淵著實不易，況且本王就這一名皇弟了……”想起往事，北冥封宇有些喟歎。

“是臣做人失敗，令他們有了可乘之機。”

“師相切莫總將一切攬在自身，本王同你一同承擔。”

“那王將這粽子吃了吧，太甜。”堂堂太虛海境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神鱗師相，竟然將自己咬過一口的糯米粽子抵到他的君王面前。

而他的君王竟然習以為常地就著那被咬過的地方又咬了一口，真是——“果然太甜。”

*

北冥皇淵這一夜過得十分煎熬，動或者不動都能令他渾身難以忍受地疼痛，他恨不得將一身的鱗片都一氣拔乾淨，硯寒清卻按著他的手不讓他這樣做。

有時候斷掉的鱗片插在皮肉的褶皺中，滲出血來，被他因疼痛而起的大汗浸染，變得又疼又癢，硯寒清便浸了乾淨的濕布替他擦乾淨。

北冥皇淵想感謝他，想輕吻他，卻全都做不到。

直到他再也抵受不住疼痛與疲累昏睡過去，睡夢之中有人摟過了他，在他先一步褪去鱗片長出嫩肉的後背上輕輕拍著，將他的頭墊在自己的臂彎中，讓他的心在這一年的端午終於找到了依靠。

*

“哦！你是說那個原來？”那個親親抱抱卻沒有進一步動作的端午卻令兩人的關係有了突飛猛進的發展。

“對……”硯寒清又歎了口氣，自己都快被身後那混蛋剝光了——像個待吃的粽子——他才意識到他所指，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為之。

“那可真不賴寡人健忘，你說的那個端午才不是‘平常’的，而是特例，寡人褪去鯤鱗覆體精疲力盡，哪有力氣伺候你？這不是這麼多年，寡人每天都在補回來一點嗎，硯大夫可真是記仇。”

聽聽，他真的不應該學醫的，他應該學辯才，不管是儒家道家法家墨家還是該死的縱橫家，誰能說過這討人厭惹人嫌的大王八，他就拜誰為師。

將折騰他說成伺候他，將享樂說成贖罪，這王八！真是氣死他了！氣死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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