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琅琊文庫 06.19 春雨（凡x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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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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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1)

樓主發表於: 2006-06-19 21:03

只看樓主 | 小中大

06.19 春雨（凡x莫）

上周六第一次參加北莫的霹靂片場之旅，看到心中最想看到的角色了～～～
實在太高興了，正好整理出幾篇沒公開過的布文，就拿出來公開囉^0^
不過非凡和召奴都是舊角，大概很多人都不認識他們了吧．．．

－－－－－－－－－－－－－－－－－－－－－－－－－－－－－

【猶憶少年時不公開番外文】春雨

　　今年的春雨來得特別早，春雷乍響後，懸空垂降的水絲，已直直落了十來天……

　　那早春細降的雨，總帶給人一種哀靜的感覺，如線一般的飛降，零丁的、輕薄的，自天際飄飄落下，一絲一絲，輕打在樹梢初冒的青嫩綠芽，擊落花莖方綻的嬌嫩粉香後，窪聚在短草黃地之上，激起滴答、滴答的規律聲響，濺起一小圈一小圈的亮白水花。

　　儒園外側一角，數株不知是野生或是栽植的山櫻，正應和著初春的節氣，開始冒出淡粉小巧的花苞，幾許早盛的櫻，更是已微微綻放，可那自灰霧之中降下的水絲，卻不做美的，無情敲打在初綻無幾的粉櫻上。

　　粉色的瓣，綴著淡灰的珠光，在枝枒上哀哀垂吊著，順著水降的重量，扯動細枒，微微搖愰。枒邊幾許細瓣，挨不住凝聚的重量，叫雨點給拍了下去，迎著雨中微拂的風，搖曳飄飛，緩緩的，落入在樹下已靜待多時的白衣人兒手中。

　　將承接粉瓣的手收回，靜置於屈膝而坐的腿上，依靠在樹幹上的纖瘦身軀微動，將原本眺望的視線收回，轉落在手中遭雨擊下的粉瓣之上，卻只無聲的凝視，未曾言語。

　　「召奴。」忽然，一句輕聲叫喚，自櫻樹後方傳來。一名黑衣勁酷的挺拔刀者，持著一把油傘，瞬間遮去人兒頂上降下的細雨，以及飛落的粉櫻。

　　「沒見著你，就知道你又到這裡來了……」一件外掛覆上微溼的身軀，見莫召奴依然屈膝坐於石上不為所動，淚痕嘆了口氣，只好也跟著在他身邊坐下為他持傘擋雨。

　　這雨雖小，但淋久了仍是會受寒的。召奴現在內傷沈重，實在經不起再犯任何毛病了。

　　拉起外掛一角仔細為召奴擦拭著半溼的髮，淚痕輕聲問道：

　　「見到想見的人了嗎？」自前些日聽素賢人聊到無極殿的殿主帶著隨從住進儒園後，召奴便整個心思全繫在儒園上頭，只要身子較好些就往這兒跑，問他究竟想見誰，卻總是問不出個所以然來。

　　「沒有……」悶悶的，帶些失望的回答道。

　　「那就回去吧，那人今天大概不會出來了。」說著，大掌觸上召奴水溼冰涼的臉頰，一雙劍眉同時皺起，心中更是滾起陣陣波濤。

　　召奴明知自個兒病重卻不顧身子虛弱，仍是執意在此等候要見那人一面……這是為什麼，那個人究竟是誰？他有如此重要嗎，重要到能讓召奴連自己的命也可以不要！

　　素賢人交待了，召奴現正處在復原與否的關鍵時刻，若再有何差池恐怕會性命不保，階時就算大羅天仙降臨也救不了他！召奴明知，卻還這般不愛惜自個兒的身體。

　　「你守了幾日也沒見著人，別等了，我們回去吧！」口氣帶著三分不悅，將召奴移靠在身前，承受著他全身的重量。他知道，召奴已經虛弱到幾乎快倒下去的地步，卻仍是固執的不肯離開。見召奴半垂著眼，似乎不願放棄，嘆了口氣，又道：

　　「用藥的時間快到了，素賢人找不著你，怕是要急壞了。」

　　「可是……我想看看他……」就算一眼也好，他怕，怕以後再也沒機會見到他了。

　　輕啞的嗓音出口，訴著的是少現於人前的任性，但聽入淚痕的耳裡，卻辯出另一種絃外之音，叫他一時慌了心神，原本輕扶肩頭的手，猛然收緊。

　　「別胡思亂想，你不會有事的！素賢人醫術一流，他即然答應為你醫治就有希望，待你傷勢痊癒之後，再去見你想見之人也不遲啊！」

　　「但……」

　　「要不，我去替你將那人尋來！」見召奴仍是猶豫，淚痕打橫了心，決定要將人找出。「你一直守在儒園外，那人必定就在園內吧，就算翻了整座儒園我也要將人帶來見你。」語畢，不顧召奴一臉的錯愕調頭便走，誓要揪出那名叫召奴苦苦相思卻又不見蹤影之人！

　　聽著，召奴心頭一凜，丟下手中的傘，轉而抓住淚痕旋身甩飛的衣袖。

　　「不要！不要去——」不可以，他……不要讓非凡見到他現在的模樣！他不能再破壞非凡的生活了……

　　「為什麼？」回首，深鎖的眉心之中埋的是滿滿的疑問……以及，不捨！

　　聞言，立於身後的人兒卻只拽著他的衣袖，垂著首，久久不語。半嚮，才開口輕道：「我們……回去吧……」

　　他只要知道非凡平安，知道他已鴻圖所展就夠了，其它的，他別無所求……他不能在非凡找到他自己的幸福之後，再出現破壞他現在的生活，如此，不只對非凡，對他身邊那名女子也甚不公平……

　　況且，若他真的沒救……這失而復得，得又復失的事實，該叫非凡情何以堪……

　　絲絲的細雨轉眼已在兩人身上披上一層水光，轉過身，望著召奴低垂哀悽的臉孔，淚痕只能無奈一嘆。拾回方才被丟棄一旁的油傘為召奴遮去飛飄的雨絲，在傘下，拉著自己的衣袖，有些笨拙的擦拭起召奴袖上及手上初覆的水滴。

　　衣袖擦過置於掌中的蔥白細指，卻是讓淚痕本就緊擰的眉，又更皺緊幾重。那雙細如白玉的手，曾經，是揚手即殺敵數百的手，而今，竟纖弱的連想拽緊他的衣袖都辦不到！

　　幾支毫不起眼的毛針，竟能將召奴傷至如此……就連醫術高超、名聞天下的素還真也沒敢有十成把握能將召奴完全治好。

　　緊皺的眉心不曾鬆解，將弱白雙手包覆掌心，企圖以掌褽暖那雙冰涼的小手。

　　「這麼做，值得嗎？」他問著，召奴的痴傻，讓他不禁喟嘆。

　　低沈的嗓音自頂上傳來，知淚痕已放棄尋人的念頭，抬起頭，對他微微一笑，輕聲應道：「是我先對不起他……不去擾他的生活，是現在我唯一能為他做的事。」

　　「是嗎？」淚痕皺眉，卻是表情沈重。「你的出現，對他，只會是打擾！」包覆的雙掌同時一緊，心中更是冒出略微不悅的念頭。那人豈能用如此心態看待召奴！

　　看著淚痕有些氣腦的表情，召奴連忙搖頭。

　　「不是的，他一直在找我……是我，是我沒臉去見他……」

　　「為什麼！你……非他不可嗎……」難道，他不能代替他嗎……

　　不自覺的追問，出口的話是關心，沒出口的……卻是真正的心意了。望著召奴絶俗的秀顏，雖因病而清減不少，卻仍掩不去他麗質天生的風采。緊凝著身前依人，他竟有些痴了……那叫他打心底折服的聰慧及高超武藝，還有讓他醉心沈淪的溫文絶貌……

　　「淚痕……」像是聽出淚痕未道出的心聲，莫召奴收回雙手，別過頭，閃避著身前直射而來的灼熱視線。轉身退出傘下，任憑細雨襲身，逕自前行。步行中始終未曾回頭，只輕聲的開口說道：「我們回去吧，素賢人恐怕已等候多時了。」

　　語訖，瘦弱身形在雨中緩行離去，飛落的櫻瓣仍是伴著細雨零零飄落，迎著雨中微風，在纖白人兒四周，拂掠輕飄。

　　夾雜著銀絲細雨，步出的背影白衣飄飄，和著山間漸起的迷霧水氣，在白衣人兒四周氤成了一幅輕霧飛漫的奇景，行在雨中的纖影弱如柳絮，彷彿微風拂動，便會煙消肆散。那不屬於塵間的絶顏，幻若鏡中倒影，一觸即失。

　　望著行去已有一段距離的白色身影，淚痕不禁搖首輕嘆。他知道，眼前的麗人，會是他用盡一生一世全心呵護的人，可那人兒的一頻一笑、真心情意，卻將永遠不會屬於他……

　　落不盡的春雨中，沖不淡的是二顆同意卻不調的心，胸中熱烈跳動的情意，永遠只能付緒於無法回報的那人，直至永遠。

◆　◆　◆　◆

　　春雨漫漫，微風拂香，櫻瓣仍舊紛紛落在沙沙雨響的園林之間。

　　在樹下二人相逕離去不久後，不曾暫歇的雨聲當中，傳來幾聲銀鈴笑語劃破滿園寂靜，一名撐持著精繪花傘的華衣女子，由前方小步奔來，持著傘，在雨瓣紛飛的櫻樹下，嘻笑著繞樹旋步，髮髻上的青色髮飾染上晶亮水光，髮飾隨著旋身乍閃，更襯出秀麗女子一身的萬千風采。

　　「殿主！」依靠在樹幹上喘著氣，華衣女子迴身，對身後緩步走來的俊朗男子焉然一笑。「誰道這場春雨下得太煞風景，你瞧，在雨中賞櫻，不更別有一番風味嗎。」

　　見男子雖是前行，卻仍劍眉緊絞、滿臉的不悅，行至櫻樹前更是止住腳步不肯再跨步進入環植的櫻樹中央，萬縷絲見狀，掩唇嬌笑，輕移蓮步朝非凡公子身旁走去。

　　「殿主，咱們可是特地到儒園來賞櫻，不是來見你成天繃臉生氣的。」摟著他的手臂，萬縷絲溫雅一笑。

　　「櫻花未至三分開，有何景緻可賞！」說著，非凡衣袖一甩，轉身便要離去。

　　三分開！聽到非凡話中似乎另有玄機，萬縷絲更是摟緊非凡的手臂不讓他離去。揚傘擋去細雨，取出懷中薰染櫻香的帕子，仔細為非凡拭淨臉上及衣上的水絲。

　　「公子。」軟軟的喚著，那是他私底下才會出口的稱呼。「公子博學多聞，想不到對賞櫻之道也甚為精通，奴家在公子面前搬門弄斧，倒讓公子見笑了。」

　　話盡，非凡公子卻是不語，只緊盯著她手上的香帕瞧。

　　萬縷絲收回手，大眼眨了一眨，有些不解。

　　「公子，這帕子有何不對嗎？」

　　「這香味是……」櫻香！

　　「是櫻花香啊。」說著萬縷絲紅唇綻笑。「前幾日公子曾讚過妾身房裡的香味，這帕子上薰的香味就同我房裡的花香啊，不過薰在帕子上，味道可能會重些。」

　　「是嗎……」這櫻香……總是叫他唸唸不忘……

　　「是啊，咱們來了幾日，公子總不肯一同前來賞櫻，奴家還以為公子不喜櫻花呢，但今日看來卻非如此，公子對這少見的櫻，似乎很熟悉。」邊說，邊拉著非凡公子往櫻樹群的中央走入。

　　對櫻花熟悉……看著微綻的苞、零丁的的瓣，非凡方才疏解的眉心又更緊緊皺起。

　　「喜歡櫻花的，不是我……」他以為，氣候較為溼熱的中原不會有櫻花。那垂在雨中飄散的櫻，總讓他不自覺想起叫他痛徹心肺的那一夜。那一夜，也同今日一般，落櫻飄飛、細雨綿綿。

　　「原來公子真不喜歡櫻花啊！」萬縷絲秀眉向上一跳，心中有些吃驚，她可是第一次聽到公子提起自己的事呢。拉著非凡一同坐在樹群中央的大石上，垂首靠向非凡的肩，調了個舒適的姿式，欣賞起眼前的水絲飛瓣。

　　「那麼—喜愛櫻花的人是誰呢？難道是公子身上那只白玉的主人！」輕聲再問，明知觸及白玉之事會惹來公子心頭不快，她卻仍半抬水眸，毫無所懼的對上非凡猛地刺來的眼神。對那只白玉的原主，她可是興趣的很呢！

　　公子向來寶貝他隨身配帶的那只鑲金白玉，就連讓人摸一下都不肯，可公子又說那只白玉不是他的，隨身配帶，只是便於有機會遇上白玉原主時，能直接奉還。

　　唔—公子還真是不老實！明明很重視玉珮的原主，將玉珮隨身配帶足可證明，卻又偏偏嘴硬不肯承認，就連好意問他玉珮原主是誰，想代為追查的人也都一個個碰了釘子回去！

　　究竟是何人有這麼大的本事，能在公子靜冷無波的心中佔有地位？

　　低首看著萬縷絲若有所思的表情，非凡卻未如預期般的揚起怒氣，反倒挑起一邊劍眉，問道：「那人是誰有那麼重要嗎？難不成妳吃醋！」

　　「我才不會吃你的醋！」抬首，對非凡揚起淡笑，秀雅面上裎著是超越年齡的世故。「你從不曾愛過我，我又何需為一個不愛我的人吃醋呢。」

　　「喔！明知我對你無意，為何又願意留在我身邊？」回她一笑，精銳的眼中是對女子少有的讚賞。聰慧解意的女子少見，而萬縷絲便是因為理智慧黠，他才會讓她留在他身邊。

　　望著非凡興味盎然的眼，她幽然一嘆，靠回他寬廣的胸前，又是一聲喟嘆。

　　「服侍公子，是折服於你的氣度及才幹，欣賞你的手腕及智慧，但我更清楚，公子不是能讓人托付終身的人，因為在公子身上，完全感受不到一絲情意溫存，若非是公子天生無情，便是你早將一身情愛獻出，無法再分與旁人了……」長睫一抬，對上非凡深闇的墨瞳，紅唇顫動，輕聲再道：「我喜歡你，但不可能愛上你！因為，你絶不會愛我的，不是嗎……或者是，你不會再愛上其她人了，現在的你，眼中除了那不知名的人之外，便只餘壯志雄心、功名權勢了！」

　　輕聲訴道，倆人眼眸更是相視對望，卻見非凡雖斂了興味，仍是冷絶無動。

　　「千層雪若有妳一半老實，也許就不會落得年紀輕輕便香消玉殞的命運了。」伸手撫著懷中人兒一頭柔細黑髮，出口的，是儒園之主至死都未曾開口的情愛糾葛；半闔的眼中，映著的，卻是一抺盈立於崖邊，衣袂輕飄的纖白背影。

　　他已無半點情愛再分與任何人了！他胸中的情，早已隨那叫他魂牽多年的身影一併逝去；他心頭的恨，卻不知何時起而代之，佔滿了他全幅心思。但他是幸運的，那抺不去的恨意，教他狠絶、催他無情，存活在爭權鬥智的武林之中，竟成了一項助他無往不利的利器！

　　狠絶是幫他擴展權勢的矛；毒辣是助他剷除異己的刀，而無情則讓是掌控一切，睥睨群雄的勝利之舵。在忘情拾恨之後，他反而得到超越他預估的回報！

　　利眼微張，無動的瞳眸中，覆上的是一層永難化解的寒霜，看著眼前那相似卻又極為不同的景色，非凡原本緊抿的薄唇，卻不知為何溢出了一聲低沈冷笑。

　　他的成就，建立在忿恨及痛苦之上，叫他垂命掙扎，卻無從逃離……

　　看著天際降下的雨絲漸大，非凡接過萬縷絲手中的傘，與她一同起身，準備返回屋內，不願再看那一片讓他心煩刺眼的景緻。移步迴身，卻意外發現雨溼泥濘的地上，印著幾只仍甚清晰的腳印，顯示來人離去未久，因此腳印尚未被雨水沖散。

　　「有外人接近儒園嗎？」雖說這數株櫻樹是長在儒園外側，偶而也會有外人靠近，但有人近至林園，負責巡視的守衛為何未曾回報？
　　望向非凡發現的腳印，萬縷絲回應的語氣卻是不以為意。

　　「這櫻花少見，又長於儒園外圍，若有人被花景吸引而前來賞櫻也不足為奇啊。」記得以往千層雪姐姐在世時，每到櫻開季節，也常有人會特來儒園賞櫻呢！

　　「你倒是很放心啊！」心中盤算著回頭要記得加強園外的防護，非凡對萬縷絲毫不擔心的態度倒有些詫異。

　　但仔細辯視泥上雜亂飄虛的淺印後，不難發現來者是名文弱之人，應該不會對儒園造成危險，可那雙始終跟隨其後的腳印卻清晰沈厚，的確是習武之人所留下的……

　　是主僕？或是情侶？

　　「公子？」看著非凡微微皺眉的表情，她擔心的喚著。難不成真是有人惡意入侵！

　　「沒事的！」斜眼再睨了腳印一眼，摟著萬縷絲的肩，轉身與她一同步出林園，緩步走在回主屋的徑道上，才低聲說道：「也許，就如你所說，那人只是被櫻花吸引而前來賞櫻的人罷了……」

　　想不到這世上也有同召奴一般喜愛雨中賞櫻之人……

　　那個叫他久尋不著的人現在究竟在何處，是否，也同樣在某個不知名的地方，欣賞著這春雨落櫻的美景……

—全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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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57)

1樓發表於: 2006-06-20 00:01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很美的意境呢~
很喜歡凡莫這個配對。
﹝兩人在爭王時期的互動，直讓人覺得有趣。﹞
莫哉大的文筆很棒呢@/////@。

很心疼文中的召奴，想見卻又不敢見。
明明向前一步就可以見到心中人一面。
卻又礙著總總原因而無法前去。
只能默默的守在園外，寄望那可遇不可求的機會。

看完之後，對無法見到面的兩人深深覺得可惜。
不過也許就是這樣一點的遺憾，才顯得這段情的深刻。

期待大人筆下更多的凡莫^^

頂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