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04.06 [冥迹]寄宿家庭&送别&串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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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illowknif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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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主發表於: 2023-04-06 12: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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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06 [冥迹]寄宿家庭&送别&串供

[冥迹]寄宿家庭&送别&串供
pillowknif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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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1
Notes:
(See the end of the chapter for notes.)

Chapter Text
　　地冥有两只猫，一只是暹罗，另一只还是暹罗——第一只叫邪说，是个瘸子。第二只叫离凡，是个疯子。倘若他们只是普通的一般路过活人瘸子和活人疯子，地冥只会眼也不抬地平静于画面淡入淡出，但邪说和离凡不是活人，是猫，因此较活人一下萌出三百倍不止，它们一母同胞，一生下来像两只蘸了墨的长毛豆腐，被玉逍遥包在怀里揣做一团扔到末日十七头上，只可惜前者现在已经全忘了——末日十七一个人拉扯两只吱吱乱叫的猫七年，把自己从末日十七拉扯到地冥无神论。猫也从两只没毛乱滚的形如仓鼠或早产熊猫的生物变成了大体白皙偶尔黜黑的矫健生物——两只猫被地冥赋格为家庭成员，除了这两只猫地冥心中还有第三位家庭成员：天迹。天迹在地冥心中同时被赋格为疯子，呆子和傻子，更可惜的是天迹对此一概不知，正如地冥家每天殴打家具和电脑屏幕的两只猫同样。

　　是日，地冥接到为期十五天的出差通知。彼时他正低头认真规划如何在十五天内让邪说不要感到寂寞也让离凡不要物理形式地把这个家庭拆散——他正在计算到十五天内算上损耗需要准备多少猫粮，是时。同办公室的天迹出溜出溜地划着椅子蹭过来，对地冥说：“你不是要出差。”

　　被天迹关心地冥早已心花怒放，但面色丝毫不显，只是抬头回答：“确有此事，但与你有何关系。”

　　天迹哼哼唧唧出溜着椅子滑了回去，半晌又问：“你家里不是有两只猫？”

　　地冥这次连头都没抬，他正坐在工位反复核对结果——想让离凡不要猫粮整袋放到水里可能性只有0.25％：“确有此事，但与你又有何关系？”

　　天迹此时说起话拐弯抹角：“他们都说即使是猫这样冷酷无情的生物也需要陪伴。”而地冥此刻心中慢慢走过七个大字：他在暗示我什么？未及思考出结果，天迹又摆出一副施施然姿态道：“在你出差的十五天里，我可以帮你看顾你的两只猫。”

　　“思及你是一个连小球藻都可以养死的人，我有理由怀疑是我的猫在我出差的十五天里看顾你。”

　　“那个小球藻的根本死因难道不是因为你用装着小球藻的杯子泼我？”

　　“你不用我的杯子养小球藻我会用装着小球藻的杯子泼你？”

　　“我用你的杯子养小球藻你就可以用装着小球藻的杯子泼我？你还泼了我两次。”

　　“第一次我只是路过你不小心把杯子撞翻了，水一定要撒在你身上我也没有办法。而且我也因此跟你道歉了，结果你却毫无感恩之心地趁我不注意用我的杯子养小球藻，天迹，你可知廉耻二字如何用五笔输入法打出？一个冷知识：即使你用五笔输入法你也可以用拼音打出廉耻二字。”

　　“你这个人真正是——罢了，不跟你一般见识。闲话少说，快把你的两只猫给我。”

　　地冥定定看着天迹，许久才说：“……你根本不是在乎我或者我的猫，你只是想享受为期十五天且责任自由的免费猫咖。”

　　大概是被戳穿真实意图因而恼羞成怒，天迹扯开嗓子大声喊叫：“非常君！！地冥对我进行职场霸凌！”

　　谈话就此不欢而散，又大概五分钟后一只jellycat巴塞罗熊从地冥的电脑后慢慢升起，作劣质的独场布偶表演：“你真的不把猫给我？你要走十五天，我和猫都会很寂寞。”

　　地冥叹了口气：“你就不能放过猫或者我？”

　　“别这样说。”巴塞罗熊扭来扭去，天迹手一松让熊沿着桌面咕噜咕噜滚到地冥怀里，“我用熊跟你换呢？”

　　地冥是真的不想把猫给天迹，他更想把猫交给非常君或者无人榜，甚至连玉离经或者君奉天都比把猫交给天迹要好；只可惜天迹一定坚持要地冥在出差过程中把猫放在他家中寄养，“培养一下感情。”巴塞罗熊在地冥怀里扭来扭去，“你不想你的猫和我培养一下感情么？”地冥无法否认他确实想让这两只猫与天迹培养感情，万一以后有什么不可预料的事发生他和天迹真的在同一屋檐下生活的第二天天迹就被猫用肚子捂死了他岂不是每年还要去给天迹上坟？被猫杀死的可能性很小但绝对不为零，严格意义来说这个可能性甚至比离凡曲折离奇地把整包猫粮扔入水中的可能性还要大一点。总之——地冥努力抗议，但抗议无果，地冥只好约定与天迹今日晚间七点在天迹家楼下一手交猫一手交熊。天迹穿着拖鞋蹦蹦跳跳下楼拿猫，地冥衣衫整洁好似放下猫就要去秀场前排就坐——看这样的地冥背着一个这么可爱的轻塑料小猫包给人的感觉实在奇妙，天迹过去隔着塑料天窗跟邪说拱来拱去地打招呼，邪说只还给天迹睥睨一眼：“他们长得好像。”

　　“他们是双胞胎。”

　　“但为什么性格差这么多……你包里这只是不是在翻我白眼？”

　　“邪说只是会平等地讨厌每一个人——大概不讨厌我——但，是的。它会翻白眼，如果它冲你翻白眼就代表它格外讨厌你，但其实也许它只是格外讨厌我以外的所有人。”

　　“那这只呢？”天迹又从地上抱起另外一只暹罗，后者立刻像根棍子或者一只水豚一样蹬直身体，“这只叫什么？”

　　“离凡。”

　　“离凡看起来比较萌……他们俩谁比较大？”

　　“邪说是哥哥……另外我必须提醒你：对离凡做什么都可以但是邪说天生腿疾而且心思细腻敏感，你最好不要在它面前走得太快，不然它会很生气，它生你的气就会打你。”

　　“那你这只……这只咪咪二号这么活泼。”话至此刻，离凡已经从天迹的臂膀一路向上，正准备攀爬天迹的头，“那咪咪一号会打咪咪二号么？”

　　“给我好好记住他们的名字，我不允许你给我的猫也乱起外号——但，是的：邪说平日里最大的休闲娱乐就是打离凡的头。”

　　“……离凡怎么躺在了我的兜帽里。”

　　“离凡就是这样的性格。”

　　“那这只呢？”天迹接过猫包鬼鬼祟祟地用手沿着气孔骚扰猫，“——它咬我？！”

　　“邪说就是这样的性格。”

　　“你好像很为此骄傲。”

　　地冥伸手拉开猫包的拉链而邪说立刻身形矫健地弹起打了天迹一拳，天迹倒吸一口凉气：“你不是说他是小瘸子？！”

　　听到瘸子二字邪说又弹起来打了天迹一拳，天迹哇哇乱叫地拉好猫包拉链，地冥满足地说：“如果你实在害怕，我也可以现在把猫拿回去。”

　　“……别了，你都一路拎过来了。”天迹拍了拍猫包，邪说又在里面激动地打了几拳，“两只猫而已，我堂堂天迹岂会连猫都处理不好。”

　　

　　
　　事实证明。堂堂天迹就是连只猫都处理不好，当日凌晨三点，天迹幽幽发来一条消息：我身在炼狱里，留下这份记录……*

　　地冥挣扎着拿起手机回复：它们谁打的你？

　　天迹又打字：我小时其实一直很害怕……

　　害怕？

　　害怕床底吃人的怪物。

　　地冥敲着屏幕思索着一个圆融的回复，天迹又发来一个视频，内容是一片漆黑之中流露出两只猩红的眼，地冥仔细辨别五秒才认出这是自己的猫的虹膜反光，天迹又打字过来：你这猫真的很扎人。

　　所以是邪说打你了？

　　都有吧，它们都打我了……一张照片传入，地冥点开，但见离凡姿态舒展地盘在天迹头顶，属于末日十七地声音弱弱升起：我也想……没有想出结果。天迹又发：你平时都是这样的么？

　　什么？

　　被猫骑脸。

　　差不多吧。

　　…………

　　但其实它们很聪明的，离凡还会玩小球巡回，你甚至可以把发圈丢出去让它捡。还可以当狗遛

　　消息的发送顿了顿，天迹又说：我感觉有什么东西在隔着被子咬我。

　　离凡还会拿快递和分辨睫毛夹。

　　离凡在吃我的快递了。为什么离凡在吃我的快递？

　　这就是你一定要抢我的猫的后果。

　　……你确定邪说不是蟒蛇么？它已经开始吃我的脸了，你十五天之后回来可能只能在它的肚子里寻找我了。

　　不许你骚扰傀一。

　　我冤枉。

　　我不信。你接视频，我要看你跟傀一的相处方式。

　　视频申请发出又被摁掉。天迹的聊天框继续往外冒字：别这样，这都凌晨三点了，这事要传出去我保证五个人内就会变成咱们两个凌晨三点相思成疾不清不楚劲爆聊天记录急急急急随时下线速度点我观看。

　　地冥陷入沉默，天迹又说：你的猫是不是应激了？

　　什么？

　　我刚刚听到黑暗之中有淅淅索索的异响，拿手电筒一看是你的猫在爬我的窗帘。

　　这是很正常的，离凡就是这样的一只猫，它爬累了就会跟你一起睡觉。

　　那邪说怎么办？我听说逻辑猫的颜色会因为温度改变，它睡在地上会不会十五天之后就变成黑的？

　　猫黑起来没有那么快，你还是让邪说继续在你床底下当咬人的妖怪书吧。

　　缉拿猫都这么疯狂？

　　我不让你给猫起外号的意思不是让你转而就猫的品种继续给它们起外号。

　　地冥放下手机时想：我今晚睡不着觉了，但这样的脆弱不好让天迹知道，所以地冥只是躺在床上面对黑暗里的自己，天渐渐亮起时天迹发来消息，是这么写的：我好像梦见你了，梦里你比现在年轻，我也同样。好像有人要把我从你身边带走，我梦到你一直哭一直哭一直哭，在我身后奔跑，但终于也没有追到，梦就在这时醒了。

　　

　　

　　

　　*“我身在炼狱里留下这份记录……”：电影《风声》

Notes:
末日十七：我也想蜷缩在天迹洁白的头发里……

Chapter 2: 送别

summary：他走了之后一切都如此寒冷。

       玉逍遥送男朋友家的小孩坐飞机。他的两位继子芳华正茂，年方十八，他开车载他们来机场，分帆塞上飞机运往两地的大学，在剑随风蹦蹦跳跳拿着机票离开前气氛还勉强可以忍受，而当气氛只有邪说在的时候就……嗯。邪说小时候腿有跌伤，走路无碍但无法快速跑跳和高速移动。天迹拉邪说去星巴克给他买金枪鱼三明治，食物热得很烫，邪说心不在焉地戳着盘子，天迹看着邪说在灯下显得棕红闪亮的长卷发，互相只是想：但至少地冥把他们养得很好……想着想着忽然回神，看到邪说颦着眉，食物已经被切成俄罗斯方块。天迹对自己说：说些什么吧。他不主动开口你真的就一句话都不讲了？又想：如果是君奉天送玉离经一定就不会有这样场面的尴尬……可是这里没有君奉天，只有互相干瞪眼的邪说和天迹。天迹清了清喉咙，问邪说：“有一个孪生兄弟到底是什么感觉？”

       邪说从餐盘里提起头看了天迹一眼：“你就问我这个？……你和冥……和我爸不是……？”

       “不能算是吧。”

      “即使你们分享一套DNA也让你没有实感么？”

      “……”

       登机广播喊到63，邪说拉起行李，天迹说：“我送你。”邪说又看了天迹一眼，才说：“不必，”又补了一句，“真这么好奇就自己去问他吧……反正我和离凡也很久不会回家。”说完邪说就以最快的速度离开了，姿态介乎于泰迪四只小腿吧嗒吧嗒和比格大步离开之间，看得出邪说是真的一点时间都不想再和天迹分享了……天迹作尴尬状目送邪说离开，又回头鬼鬼祟祟吃完一整个俄罗斯方块状的金枪鱼三明治才回家。

       他打开门锁，屋内一片寂静，连窗帘都未理，如帷幕厚厚落地，掩去一切回声，玄关处倒是换了新的花朵与花器，这是地冥表达情绪的一种方法，只可惜天迹对花语一概不通——天迹轻手轻脚走进客厅，地冥背对他躺在地毯边缘，头发萎靡散乱，看到天迹回来轻轻回头看一眼，像一只安静的猫。

       “地上多凉啊，怎么在地上躺着。”天迹说完这话后地冥又隐晦地翻了个白眼，嘴角动了动，不知是要笑还是准备拉起什么嘲讽的弧度。天迹走过去跪在地冥身边，用手指慢慢捋顺对方长而直的头发，又拉拉扯扯把地冥翻过来——但本家庭单位的大艺术家此时呈现出一种极度不配合的姿态，两个人前前后后拉扯五分钟后天迹终于把地冥摁成面对姿势，只看到男朋友面色阴沉但面颊一片飞红，一个想法惊雷般从脑中闪过旋即脱口而出：“你哭了？”

       “我没哭，”地冥把天迹推开，“我巴不得看不见你。”

       “你以为我会走！”天迹保持半跪的姿势冲溜走的地冥喊，“你知道我不会离开你的对吧？”

       冰箱门被甩上，地冥拿了盒冰鲜蓝莓走过来冷笑着递向天迹，“你最好是。”

Chapter 3: 串供。
Summary:
串供的两人和只出现在对话里的真凶。

很显然的，天迹是那个幸运的被爱着的人。

　　地冥没有说话。而君奉天看着地冥那张和玉逍遥肖似的脸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这样的沉默后君奉天终于开口：“我们都知道是玉逍遥杀了玄尊……”

       话音未落，地冥开口急急噎住君奉天——他的眼神很焦躁，像一条青竹蛇，即使无毒却也慌乱地一口咬住：“是我，是我杀了玄尊。”

       君奉天这才扭头又一次去仔细端看地冥……面貌与玉逍遥几乎同样，看起来更年轻一些，眼神冷漠僵硬，在他看来比起蛇更像一头顽固的小鹿……他的声音听起来也与玉逍遥肖像，只是没有那么咋咋呼呼……想到如此原本两个头那么大的头变成了三个头那么大。君奉天想：陪伴本身就是一种感情。而我跟玉逍遥认识太久了……又也许在想：他朋友本来就不多，此刻就忽然更少。总之，君奉天又开口道：“我们都知道不是你杀了玄尊，但……”

       他又没说完，地冥再次张口打断了他：“是我杀了玄尊。”他们生气的表情也很像：脸像是忽然变得很冷漠而暧昧不明，君奉天早就发现了，但一直没对玉逍遥说，他不确定玉逍遥自己有没有发现——玉逍遥的脸长得……很中性。这种中性不是男与女的中性，而是善与恶的中性，当玉逍遥不嘻嘻哈哈打打闹闹的时候那张脸总会变得仿佛很镇定而暗藏心事，教不熟悉的人和熟悉的人看了都有些犯怵……君奉天第三次开口：“你杀了玄尊。”

       “我杀了玄尊。”

       “玉逍遥什么都没有做。”

       “如果玄尊是我杀的，那么他当然什么都没有做。”

       他们古怪地看着对方，那种古怪是一种藏了太多心事的古怪，君奉天冲地冥伸出手，地冥游疑片刻，终于还是伸手握住了君奉天的手——那双手也和玉逍遥的手差不多，柔软，纤细，玉逍遥长这么大，手没握过比神谕或者玉箫更重的东西，于是那些没被拉扯对抗过的关节也呈现出一种纤细的柔长。他们冰冷的手在黑暗的空气里握了一握，就像忽然交付了信任。

        君奉天往外走去，事已落定，他还有更多的事要去处理，一切需要掩盖得恰到好处，而地冥在他身后起身，忽然问：“你会保护他么？”

        “自然。”君奉天微微侧过头，终于还是对地冥说：“他……他性情忠贞，对玄尊之崇敬信任恐怕比我更甚。若认为是你杀了玄尊，想必不会轻饶。”

        地冥的回答比羽毛落地更轻：“我知道。”

        话说到如此地步，仿佛终于再也没什么可说——君奉天轻轻摇摇头，往前走，地冥没有再说话，也没有动，只是继续安静地坐在那片黑暗里。

=唢呐=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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