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02.25 【鹿狐/鹿all】玉檐春（后宫文，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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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25 【鹿狐/鹿all】玉檐春（后宫文，1-3）

预警：鹿狐前提下的鹿all后宫文。从头至尾，鹿巾爱的只有琴狐。
主要由靖玄录剧组出演。ooc雷是肯定的，狗血是必备的，更新是随缘的，节操是没有的。

第一章封妃

轩昂元年，新帝纳舒妃，赐居麒麟殿。
因同期发生一起科举舞弊案，系新帝登基以来最大丑闻，故纳妃典礼并未大肆操办。然新帝为纳妃一事，两度力排群臣众议，更与当朝丞相产生不快，其对舒妃之宠爱可谓满朝皆知。

麒麟殿中，喜烛长燃，红幔曳地，帝妃同榻相拥，正是暗香浮动，满室情浓。
“鹿巾，想不到你我再重逢时竟是此时此地。”悠悠一声道来，其中包含意味不可不谓复杂。
占云巾搂紧怀中之人，轻吻了眉心，“当年失约茱萸山实非我所愿。原打算留讯与你，但那时前途未卜，唯恐反害了你，只能痛作决断。总算苍天见怜，失而复得。”
“罢了罢了，既然你有苦衷，敝人也不是那等斤斤计较之人。只是……我说你这个占占自喜啊，当了皇帝之后果然不一样，简直是为所欲为。竟然强纳敝人为妃，你可曾问过敝人同意与否？倘若敝人不肯与你的三宫六院和平共处，你又当如何？”这位舒妃显然并非易与之辈，一双狡黠的眼紧盯着对方，全无半点妃嫔对皇帝该有的敬畏。
“琴狐，我……”占云巾一时语塞。
纳妃之事本是意外。
南域自立国以来，不过历经三朝。太祖武皇帝平天下登帝位时已届花甲之年，在位仅一年便驾崩，传位于嫡子，是为文帝，也即先帝。文帝登基时正值壮年，励精图治二十载，积劳成疾，因病而逝。虽有子嗣，却多夭折。文帝留下遗诏，命丞相出宫迎皇四子回宫即位。而这位自出生以来便不为世人所知的四皇子，正是如今的皇帝占云巾。
占云巾在位已有五年。这些年来朝中人事更替，已非前朝模样。新一任丞相上官争先把持朝政，皇帝大权旁落，无心国事，于寝殿与御花园之间另辟一处梅园，终日只在此处赏花作画，效前人梅妻鹤子。是故后宫凋零，妃位仅有一人，其余不过是些位分低微又不受宠的女子，多数甚至连皇帝一面都不曾见过。
而这位新入宫的舒妃，原本是春闱应试的举子。方自会试中脱颖而出选为会元，成为新科状元的大热人选，不想还未殿试，就被当今圣上一道圣旨宣召入宫，择日封妃成礼。
于是琴狐状元没做成，却稀里糊涂成了后妃。但幸运的是，他因此避过了本届科举舞弊案的牵连。彼时上至主考官下至贡士皆身陷牢狱之灾，而他却在皇帝后宫里学习宫规礼仪。至于占云巾，则在朝堂上再度与丞相争论不休，执意纳妃。
“皇上！当日皇上非要纳会元为妃，已是于礼不合。如今忽然爆出舞弊一案牵连甚广，实该将其也收入刑部仔细审查。请皇上三思！”上官争先咄咄逼人之辞言犹在耳，但占云巾力保琴狐之心早定，哪怕君臣失和也要迎娶舒妃，最终如愿以偿。
然而此刻琴狐忽然质问，却问住了占云巾。
琴狐见占云巾愁眉紧锁，沉吟难语，这才拍手笑道：“天下间可算是有题能将你难倒了。”
“琴狐。”占云巾握住他的手腕，沉声轻唤，“只希望你不会怨我。”
“鹿巾固然是汤问梦泽的魁首，但琴狐可也不差。你的用心，敝人岂能不解？何况……”琴狐也放柔了声音，“能与你成亲，我是愿意的。”
占云巾心头一热，柔情瞬间涌上，搂紧了琴狐便要吻上。忽然门外传来宫女声音。“启禀皇上，风涛殿来人，说贤妃娘娘身上又不好了，急着请您一往。”
琴狐身体一僵，占云巾也顿住动作。占云巾踌躇片刻，“朕过去看看，稍后就回来。”说着便起身，自有宫女来为他更衣，一时已出了麒麟殿。
见占云巾离去，琴狐翻来覆去数下，从床上坐起，唤了宫女，“你去拿个烛台来。”他自枕旁翻出一本书，却见端来烛台的宫女欲言又止。“怎么？”
“娘娘，”宫女低首轻语，“您还是早些安歇吧。”
琴狐挑了挑眉，“我......本宫要等皇上回来。”总算前几日的礼仪没白学，话到嘴边及时改过了自称。
“恕奴婢多嘴，贤妃娘娘每回发病，皇上都要在他寝宫陪他一宿的。”宫女借着烛光偷看向这位新封的舒妃娘娘，只见他眼若桃李，眸似星辰，唇角微扬似乎总在含笑，生得一副俏丽讨喜的面容，观之可亲。难怪皇上会为了他与丞相大人大动肝火。
琴狐听她这样说，索性丢开书，打量起这位宫女来，“贤妃生的是什么病？”
“贤妃娘娘双腿有疾，不良于行，且元气不足，身体虚弱，已是积年的宿疾。”宫女恭谨道。
“皇上倒是个怜香惜玉的人。”琴狐若有所思。
宫女又补充道：“贤妃娘娘是上任丞相的公子，系出钟鸣鼎食之家，素以才学闻名。皇上对贤妃娘娘一向敬重有加。”
“哦？贤妃叫什么？”听宫女这样说，琴狐不禁对这位贤妃产生了些好奇。
“贤妃娘娘的尊名，岂是奴婢可以窃知的。”宫女将头垂得更低。
“也是。你叫什么名字，不妨抬起头来。”琴狐眼看着此女将头抬起，却是一张温婉的美人脸，神态甚是恭敬，挑不出半分错来。
“奴婢名叫金缕衣。”金缕衣如今是麒麟殿的掌事宫女。琴狐点点头，便让她退下了。自己仍是倚靠窗边随意翻着书，不知不觉窗外月已过中天。
正当琴狐打过几个哈欠，上下眼皮已在打架时，迷迷糊糊间却落入一个温暖怀抱。“抱歉，让你久等。既然困了，怎不先休息？”
琴狐揉揉眼皮，已被占云巾抱回枕榻间拥住。他下意识伸手替人褪去外衣，直往暖烘烘胸膛上磨蹭。“你说稍后就回，敝人当然等你。”
占云巾被他磨得火起，顾不得许多，狠狠吻住那张还在开合絮语的小嘴，手也钻入衣领，爱抚起身下动人躯体。在琴狐懵然不知所措的呻吟声中，彻底占有了他。
登时春浓一室，情暖无间。

占云巾去上早朝后，琴狐又睡了片刻，就被金缕衣唤醒。“娘娘，照例初次侍寝后您得去向太后请安。”
琴狐对这宫里规矩虽不屑却也必须遵守。虽然昨夜折腾了半宿，又是初次，但他向来身体强健，还算支撑得住。待半睡半醒着任由金缕衣为他梳洗打扮穿戴齐整后，便出了寝殿，一路乘辇穿御花园而向慈宁殿，拜见了当朝太后。
太后生得凤目威严，五官仍残存些年轻时的姣好，只是不苟言笑，越发显得气势凌人。但她开口却是语气平和，只问了些闲话，又嘱咐了几句，便让琴狐回去了。
太后素以礼佛为主，加上后宫冷清，平日并不要求嫔妃请安，倒省了琴狐很大的麻烦，也让他松了口气。
从慈宁殿出来时晨光正好，御花园里各色名花争奇斗艳，春意融融。琴狐索性罢了辇轿，走进临湖一处凉亭，扶栏而憩。
金缕衣带着两个小宫女随侍身侧，见琴狐神情懒懒，便遣小宫女去取些茶点。“娘娘不回宫的话，不如在此用些点心吧。”
“也好。金缕衣，无人时候你不必这般拘谨。看着你们一个个大气不敢出的样子，连本宫都觉得快要呼吸困难了。”琴狐享受着拂面微风的和煦，故意抚了抚心口，仿佛真有些呼吸不畅似的。
此举却把金缕衣逗笑了。“娘娘真是好性子。”
“依本宫观察，皇上与太后长得不像，看来是像先帝了？”琴狐状似无意提起。
金缕衣左右看看，见四下无人，凑近些低声道：“其实皇上并非太后亲子。太后是先帝的皇后，嫡子早夭。而当今圣上则是先帝的瑜妃所生。”
琴狐眨眨眼，“那瑜妃呢？”
“先帝驾崩后，瑜妃自请殉葬，已随先帝而去。”
金缕衣正与琴狐说着话，却突然噤声。琴狐顺她目光看去，远远见到占云巾一身朝服，身后跟着两列太监，正朝这个方向走来，显然是来寻亭中的自己。
另一处回殿取点心的小宫女刚返回，见圣驾到来连忙跪于一旁，金缕衣也随之跪下。琴狐站起身正待行礼，已被占云巾扶住。“你们都退下吧。”
琴狐看着占云巾，也不说话，只是抿着嘴笑。占云巾将他手握在掌心，轻捏了捏，“你是刚给太后请过安吧，怎不回寝宫休息。还是昨夜不累？”
纵然身旁无外人，琴狐听他话里有话，仍是脸颊有些飞红，“累啊，累得敝人都走不动了，只好在这亭子里等人来接。”仿佛刚才遣退辇轿的人不是他。
“哈。看来鹿巾来得恰是时候。”占云巾畅声一笑，将方才朝堂上堆积的满腹郁结排解了许多。“既然是朕令爱妃疲累，便让朕亲自伺候爱妃回宫吧。”说着不待琴狐反应，已是将人横抱而起，稳稳抱了满怀。
琴狐连忙勾住他脖颈，忍住将出口的惊呼。“这成何体统。”
占云巾反而笑意更盛，“此话从你口中说出尤其怪异。谁不知绝琴仙子最不爱受规矩束缚，求学七载几将院规犯尽。”他抱着琴狐就迈步朝麒麟殿走去，随侍宫女太监不敢多言，都低头尾随在后。
这一路被不少宫人撞见，只见皇帝竟然抱着个妃嫔打扮的人在御花园里行走，都啧啧称奇，才知那位就是皇帝新纳的舒妃。如此恩宠，真是见所未见。

待回到寝屋，琴狐便从占云巾怀里跃下，舒展活动手脚。“被你抱一路比我自己走还累，浑身僵硬不敢动，生怕你一时手滑把敝人摔个倒栽葱，从此名扬后宫。”
占云巾无奈摇摇头，“你啊，古灵精怪。”
这会宫人都在外间侍立，倒不怕被人听了去。琴狐拉过人手臂，来回捏了几下，“好像肌肉是挺结实，这五年来没少锻炼。方才在御花园见你，似乎满腹心事，可是早朝的缘故？”
“不错。”占云巾拉人坐下，紫檀雕花短案上已备好御膳房刚做好的茶点，他先给琴狐倒了杯茶，叹气道，“刑部调查进展缓慢，目前已有的证据都表明主考官张岱宗为主谋，从犯不少。上官争先一再催促判罚速决，要治重罪。”
“我在民间有所耳闻，张大人素来清正自律，实在不像是知法犯法之人。”琴狐得知春闱主考官为张岱宗时，曾大为庆幸碰上个好官，不至于明珠暗投。不想之后竟生出这些事端。
“上官争先试图拉拢张岱宗多次未果，这所谓的科举舞弊案，恐怕不过是他铲除异己的手段罢了。”占云巾越想越气，恨声道。
琴狐拍了拍他的手，“倘若真是丞相陷害，必定会留下蛛丝马迹。既然案件本身难以突破，何不从丞相身边下手，或许能另辟蹊径。”
占云巾眼前一亮，“言之有理，这是个好思路。”
琴狐看他神态变化，忍不住噗嗤一下笑出声，“原本我以为当朝皇帝是个不学无术的纨绔，才会放任朝堂政事由丞相独揽，一心只在后宫耽溺享乐。却没想到，敝人所认识的那个英明神武无所不能的鹿巾，却偏偏是这个‘无能’的皇帝。敝人掐指一算，便知事不单纯。”
占云巾闻言，只能苦笑不已。“此事说来话长，以后慢慢再讲与你听。眼下最要紧的，还是尽量保住张岱宗等人的性命。否则忠臣遭戮，社稷之祸也。”
琴狐伸手抚平他皱起的眉头，“可惜我不能在前朝为你分忧。本来这次科举只愿入仕为官，来日能做一名断案如神的‘狐青天’，结果……”这一眼幽幽看向占云巾，真是柔肠百转千回。
“其实我隐约已知本场科举将生变故，只是无力阻止，唯一能做的便是救你。至于封妃……我承认，这其中确实有我私心。”占云巾重又握住琴狐的手，一字一句说得郑重。“今生今世，占云巾想娶之人，唯有琴狐。”

[ 此帖被深海my在2020-02-25 16:23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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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樓發表於: 2020-02-22 15: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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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登基

和靖十五年，占云巾十五岁。
三月初，文帝自知天不假年，遂立下遗诏，并暗召丞相密谈。翌日，丞相以祭祖为名启程前往故乡。彼时，占云巾并不知道自己的人生轨迹将彻底改变。

自汤问梦泽回到茱萸山，鹿巾结束了七年的求学生涯。家中老仆是他从出生就相依为命的人，偌大茱萸山上，虽草木丰茂动物繁多，却人迹罕至。在汤问梦泽的时光，就好像一场黄粱梦的繁华，在他身后烟消云散。
但急于修书令鹿巾回返的老仆思齐却显得异常焦虑，似乎正担忧什么祸患将要临头。直到某一日，鹿巾看到一大一小两个陌生人来至家中，而他的齐叔则老泪纵横跪倒在堂下。鹿巾心知，变故终于来了。
“臣，参见四皇子殿下。”年长者下颌垂须，面庞瘦削分明，装束简朴，与寻常百姓无异。见鹿巾自内室走去，连忙躬身行礼。而他口中所称的“四皇子殿下”无疑令鹿巾震惊当场，久久难以反应。
鹿巾看向齐叔，齐叔已被来者扶起，望向他的眼神喜忧掺半。“齐叔，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还有这位老伯，您……您的话，请恕鹿巾不明白。”来者身旁还站着一个与鹿巾年龄相仿的少年，乌发如云，俊眉修目，满身的书卷气，此时正微笑看向鹿巾。他的笑容平和淡然，看得人心头不由一暖，像是被和煦春风拂过一般。他见鹿巾目光转向了自己，便也行了个礼。
“殿下，您是当今圣上的第四子。这是皇上托臣带给您的信。”来者自胸口摸出一封犹带温度的信递给鹿巾。
鹿巾愕然接过，将信展开，只见信上写道“云巾吾儿，为父自知这些年亏欠良多，然……”洋洋洒洒蝇头小楷，竟有三页之长。待他将信读完，又在心底沉思许久，才攥紧信纸重新看向那等待着的三个人。
只是这一眼，却已与从前再不相同。
“北冥丞相，辛苦您走这一趟。”占云巾沉声说道，眼底是沉不见底的深渊。

茱萸山位于南域东南沿海地区，再往南去就是汪洋大海，海上有岛屿散布，那里是鳞族的领地。这些年来南域国力强盛，周边异族大多相安无事，世道也算太平。丞相陪同皇子暗中返京的这一路更可说是风平浪静，一切都再顺利不过。为了不引人注意，除了几个暗卫跟随暗中保护，就只有他们一行三人。
眼看距离京城不过两日路程，众人多日来的紧张终于渐缓，但北冥晟神情却越发凝重。“虽将抵达皇城，但此地亦属那位的势力范围之内，仍不可掉以轻心。”这时天色已晚，三人投店后就在一楼随便用些饭食。客栈里人不甚多，只在隔了三四桌的地方有几人坐着。其中一桌还戴着兜帽，也如他们般埋首私语着什么。小小一间大堂内，透着近乎古怪的安静。
端上来的茶水和饭菜照例由齐叔以银针一一试过，确认无毒后三人才放心进食。渐渐其他食客要么离开了客栈，要么回二楼客房休息，三人桌上饭菜也已用了大半。这些天来连夜赶路，又多走小路、山道，只在途径城镇时才能安稳睡上一觉，三人又累又饿，自然免不了饕餮一番。等终于饭毕，齐叔才扶着身披斗篷的四皇子与北冥晟上楼。
然而楼梯刚上了半截，北冥晟忽觉腹中一阵剧痛，这阵痛来得莫名，更是肆虐得汹涌。他下意识捂住嘴，却发现掌心一滩黑血——竟是从他口中涌出来的！不待他看向另外二人，已是眼前一黑晕死过去。而同行的四皇子与齐叔也都是同样症状，靠在楼梯扶手上软软滑倒。楼下的掌柜和小二早已吓得大喊大叫起来。
守在客栈外的六名暗卫见势不对，连忙冲入客栈，却只看到丞相三人俱已昏迷倒地，不知生死。而那掌柜正在柜台后面瑟瑟发抖，只有店小二胆量大些，正走近前试着呼唤客官，又要拿手试他们鼻息。大堂之中除了他们，只剩下一桌还坐着人，两个食客都戴着兜帽，看不清长相，在这混乱状态下，竟然还事不关己般吃着酒。
其中两名暗卫见状，便拔剑走向那可疑二人，其他的则赶忙抢上前去救助丞相等人。只是他们都已气若游丝，命在旦夕，暗卫们无所适从，一时也不敢挪动。
兜帽男子在剑锋临身之际，身未动，却翻腕以手中竹筷夹住剑尖。暗卫再想施力，竟是进退两难。“此事与我二人无关，若再苦苦相逼，休怪手下无情。”
暗卫哪里肯信，另一人见同伴受困，便挺剑来救。“麻烦。”兜帽男子轻叹一声，自腰间掏出一个瓷瓶拍在桌面，“拿这解毒丸给他们吃，或许能有一线生机。”说罢竟以内力震退二人，携那由始至终未发一言的同伴跳窗而走，眨眼间已不见了踪影。
暗卫面面相觑，只得拿起桌上瓷瓶，果然倒出几粒雪白药丸。而那边丞相三人已是面色发黑，嘴边不断冒出黑血。暗卫不敢迟疑，只得将药丸喂下。一时三人情况都似有所好转，众暗卫不再耽搁，背起他们离开了客栈。

“少爷，马上就到京城了，您可以放心了。”一个方及弱冠的青年人掀开帘子，遥遥可见官道尽头城墙巍峨高耸，如山峦般绵延开去，好一派天子脚下，气势恢宏。
马车厢内的另一人却是愁眉紧锁，那近在眼前的城门丝毫不能缓解他的担忧，在他看来反而更像一张巨兽的血盆大口，正等待他的自投罗网。“岁寒，我还是担心丞相他们。”
“......”叫岁寒的青年人沉默了片刻，勉强打起笑脸道，“大人他们定能吉人天相，而少爷您的安全才是最重要的。”
“但愿如此。”占云巾闭了闭眼，再睁开时那瞬间迷惘的眼神已恢复镇定与坚毅，“岁寒，因我之故，令你与齐叔父子分离多年。只希望回到京城之后，你们能重叙天伦。”
岁寒笑了笑，“爹亲与我都是大人的家奴，能侍奉少爷是爹亲的福气，也是爹亲心甘情愿的。”
占云巾在心里长叹一口气。正是这份心甘情愿，才更让他难以释怀。尤其是那个仅有数面之缘的少年，此时正假冒他的身份与丞相同行，将所有风险担下。而他与岁寒则暗度陈仓，另走官道前往京城。
车轮辘辘前行，小小车厢内只有二人沉默不语，各自沉思。没多久马车就已经抵达城门口，只听车外说话声音，车帘被人猛地掀起，守门卫兵朝里看了看，不耐烦挥手让他们进去。马车这才又行驶起来，终于是进了城门。
然而不待二人松一口气，忽然一队骑兵自前方奔来，风驰电掣般越过马车冲向了城门。却听后方一阵喧哗，紧接着就是城门轰然闭合的巨声。
京城，封城了。

北冥晟醒来之时，已是身处丞相府中。他试着抬起手，却根本无法挪动分毫。想开口，只觉口干舌燥，好半天才从喉咙口挤出嘶哑的声音。“来人......”
守在不远处的侍女见丞相醒来，连忙大声叫人，端了杯温茶上前扶起丞相喂水。府里留守的太医很快赶来，又细细诊视了一番。不知过了多久，只听房间外一声“皇上驾到”，北冥晟努力扭转视线，朝门口看去。
然而急急迈步走进房间的人，却并不是那个他辅佐了二十载的帝王。身穿龙袍的占云巾已握住了他搁在被子外的手，“丞相，朕来晚了。”
尽管身体极度衰弱，北冥晟还是强撑着精神听占云巾说了他昏迷这几日发生的事情。
原来占云巾与岁寒进城当日，皇帝便已驾崩了。御林军紧急封闭了城门，整座京城水泄不通。岁寒急忙引占云巾回到丞相府，那里正有北冥晟的弟子上官争先在等候。
皇帝突然驾崩，皇城内城之中早已戒严。上官争先联同御林军统领攀玉趾以奇兵杀入禁宫，宣读先帝遗诏，拥立四皇子占云巾继位。而那正欲扶持显王登基的皇后则被控制后宫之中。
一场蓄势待发的宫变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被消弭于无形，举朝上下皆惊。而这个如同天降般的四皇子则顺理成章成为新帝，登基大典择日举行。
“此番全赖丞相运筹帷幄，朕才得以拨乱反正继承皇位。否则此刻朕恐怕已身首异处了。”占云巾言语之中虽无硝烟，听来却不无惊心。
“如此，臣也算不辜负先帝对臣的信任。”北冥晟眼眶湿润，声音细若游丝，语气却是郑重。“皇上，臣子风举不知如何了......”
占云巾不由一顿，“风举兄已无性命之碍，但是齐叔却……”话说至此，占云巾的眼眶又红了。
北冥晟似有觉悟叹口气，随即却猛烈呛咳起来。占云巾忙命太医上前诊治，只是对北冥晟的病情，太医早已明言束手无策，眼下也不过是尽人事听天命，多熬几日罢了。
那晚中毒一事着实蹊跷，后来占云巾试图派人调查，但现场证物早已毁坏无存，只能不了了之。虽有解毒丸暂且抑制了毒素扩散，但那毒毒性极强，齐叔终究没撑过一天。至于北冥晟也毒入脏腑，全靠暗卫及时救回丞相府。那时上官争先与攀玉趾也已稳住局势，才得以用珍贵药材把人从鬼门关暂且拉了回来。只有北冥晟独子北冥风举想是因年轻的缘故，将毒素排出大半，保住了性命。
过二日，占云巾正在御书房处理国丧事务，忽闻太监来报丞相不好了，急忙摆驾前往丞相府。走进卧房，只见北冥风举与上官争先等人俱在。众人拜见过皇上，太医摇摇头，与其余闲杂人等皆退下了。
北冥风举坐在轮椅上，哭成了泪人一样。北冥晟双颊正泛着奇异的红色，眼珠子亮得吓人，显然已是回光返照。他见皇上来了，粗喘着气开口：“皇上，恕臣无法拜见……”
“丞相……”占云巾心口酸涩难言，“你还有什么未了的心愿，可尽告知朕。”
北冥晟缓了缓气息，“皇上新登帝位，臣却不能再辅佐您了，是臣之过。上官争先是臣弟子，他之能力臣最清楚，可为股肱之臣。只是他心高气傲，颇有野心……臣不得不有所顾虑，也唯有请皇上谨之慎之。”
“丞相放心，朕心中有数。”占云巾见他临终之际仍挂心朝事，不由更是感佩。
“还有……臣晚年得子，平日确实视若珍宝。以后还望皇上能多多照拂，臣去到九泉之下，也能安心了……”北冥晟勉强看向垂泪的北冥风举，眼神之中满是化不开的慈爱。
“风举兄于朕有救命之恩，朕一定会照顾好他，就算寻访遍天下名医，也要想办法治好他的腿。”占云巾语带哽咽，眼见着北冥晟逐渐合上眼皮，唇边也浮起一丝微弱的笑意，便这样安静地溘然而逝了。
先帝驾崩，丞相亡逝，连番变故令南域境内满是沉痛气氛。禁宫之内，连太监宫女走路都不敢发出半点声音，生怕打破这份浓重的死寂。
占云巾于御书房召见北冥风举。后者清瘦了一圈，比初见时越发显得弱不禁风，仿佛一阵风就真能将之吹散了去，看得占云巾怜惜之情愈重。“朕答应过丞相，会妥善照顾你。如今丞相府里人手不多，可要朕再派些人去服侍你。又或是你有什么其他想要的？”
“皇上，”北冥风举沉静坐在轮椅上，声音轻若飘絮，“如皇上不弃，举愿入宫为妃。”

和靖十五年四月，新帝继位，改年号为玄玑。
追封先帝瑜妃为皇贵妃，以皇后之礼入葬，与先帝合葬于昭陵。先帝谥号文，史称文帝。
次月，丞相嫡子北冥风举入后宫，封为贤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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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nightnigh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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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樓發表於: 2020-02-23 15: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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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得我好爽，坐等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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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inko2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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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樓發表於: 2020-02-24 09: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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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是鹿狐！好喜歡太太的文筆，期待後續ww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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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海m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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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樓發表於: 2020-02-25 16: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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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楼上两位的回复。

简单说一下第三章的设定。
本文里，元守默和桐吟都设定成了上官争先的儿子。
不过桐吟是姓上官，所以文中强调了一次。之后为了方便，还是只喊他桐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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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海m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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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42)

5樓發表於: 2020-02-25 16: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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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选秀

北冥风举轻轻搁下手中茶盏，一双含笑的眸子像是春水微澜，泛着粼粼波光。“前些天本宫身子欠安，延宕至今才能与舒妃相见，倒越发觉得相见恨晚了。”
琴狐笑眯眯的，他本就生得活泼俏丽，笑起来时更显灵动。“如果知道风涛殿的白茶这么香，就算被赶出殿，我也该早些来讨杯茶吃才对。”
“哦？本宫有这么凶吗。”北冥风举笑道。
“打扰贤妃养病，我怕被您身边那位看起来很凶的侍卫撵出去。”琴狐眼神转向一旁无声站立的年轻男子，分明长着一张英俊的面容，却是不苟言笑，平白显得老气横秋。
北冥风举颔首道：“本宫也时常对圆缺说，让他多笑笑。不然将来怕是没女孩子敢嫁给他。”
“圆缺一心只想守护娘娘安全，并无成家之念。”圆缺淡淡开口。
“你看，他连本宫的面子都不太给。”北冥风举半真半假叹口气，仿佛很受伤的样子。
琴狐眼珠滴溜溜一转，又闷头喝了一口茶，“可见贤妃对待下属宽厚，才培养出了圆缺这样的好侍卫啊。”
北冥风举颇有些弱不胜衣的情态，似是病里带出的一股子天然风流。他听琴狐这样说，不禁莞尔一笑，看得琴狐都愣神了片刻，才又开口道：“本宫并未在茶水里加蜂蜜，怎么舒妃的小嘴竟这样甜了？难怪皇上会这般喜欢。”
琴狐讪讪道：“我说实话，贤妃怎么反而取笑我。可知老实人难做，会被欺负的。”
“只是听闻过些日子皇上就要选秀了。”北冥风举又道，“后宫冷清了这几年，因着舒妃的到来，终于也要变得热闹了。”
从风涛殿离开时，琴狐的步子走得太大，金缕衣等人只得一路小跑跟随。等终于回到麒麟殿时，宫女太监们个个都在气喘吁吁，反而只有琴狐跟个没事人似的，舒展着筋骨回了寝屋，倒头就栽去了床上。金缕衣不敢多话，轻手轻脚放下帷帐，便退了出去。

占云巾来的时候，琴狐仍在睡觉。他撩开帷幔，弯下腰来，指腹沿着琴狐脸颊轻柔滑过。“明明醒了，怎么还是装睡？”他的语气分明有一丝强忍着的笑意。
过了片刻，琴狐才闭着眼睛回了一句，“你怎么知道的。”
“你装睡时候耳朵会动。”占云巾索性也上了榻，将那团在锦衾里的人侧拥在怀里。他压低了声音将吐息呼在那瓣软嫩白皙的耳廓上，“你可知我方才有多忍耐，才没直接将它含入口中。”
背对占云巾绷着脸的琴狐终于绷不住笑出了声。“你好好一个正经人怎么能说出这么不正经的话。”
“正经人就应该做柳下惠？”占云巾见终于逗笑了琴狐，这才又道：“你心情不好？”
琴狐闷闷道：“听说你要选秀了？”等了半天不见占云巾说话，他便知道了答案。“算了，本来就是迟早的事，你是皇帝三宫六院七十二妃再平常不过。这么想想，你还不算荒淫无道的了。”
“琴狐。”占云巾搂紧了他，长叹一口气，“你我成婚那晚，我说过会将从前的事告诉你。对你，我不愿隐瞒任何事。就从我回到茱萸山说起吧。”
占云巾语调平缓，语气中也不见多少恨怨，仿佛在说着的不过是另一个人的往事。琴狐却是越听越安静，但他的心跳正随着占云巾的过去而波澜翻覆。“我第一次来到皇宫，迎接我的是父母的死讯。父皇与母妃是青梅竹马，那时候皇祖父还未称帝，两个人的身份差距并不大。但后来皇祖父当了皇帝，父皇也成了太子，皇祖父就给他选了一位名门淑女，是开国元勋的嫡女。父皇继位后，母妃参加选秀，成了御前的宫女。皇后善妒，不仅以雷霆手段整治后宫，更敌视仅仅身为宫女的母妃。所以当母妃怀有身孕的时候，父皇不仅不敢封妃，甚至只能拼命掩饰，母妃才得以辛苦生下了我。但自从皇后的嫡子不幸夭折后，宫里已经不会再有新的皇子诞生了。父皇为了保护我，在北冥丞相的帮助下，将我送出了宫外。”仿佛感受到怀里人的情绪变化，他轻轻拍了几下琴狐的腰背，“我其实很庆幸能够在宫外生活，如果没有求学汤问梦泽的经历，我就不会认识你。”
琴狐将手从被子里钻出来，与占云巾的手紧紧交扣。占云巾心头一暖，又继续说道：“再后来，母妃又身怀有孕，那时父皇权势渐稳，终于将母妃纳入后宫。所幸母妃诞下一位公主，皇后虽恼，终究并未出手。五年前，父皇病重，膝下却无子能继承大统，便派丞相秘密接我回京。那些年皇后及其家族之人也在暗中谋划，丞相唯恐途中出现变故，采纳其子之计，以明修栈道暗度陈仓的方式，使我得以平安返回京城。而明面上的丞相一行却遭遇暗算，丞相身故，其子双腿残疾，至今只能依靠轮椅行动。”
“你说的这个人就是贤妃。”琴狐突然明白了。
占云巾嗯了一声，“所以丞相一家有恩于我，对于贤妃，我更是感激、敬重。还记得我回宫那日，父皇已经驾崩，皇后更逼得母妃自杀殉葬。到头来，我连他们的最后一面都没见到。皇后意欲扶父皇的侄儿显王继位，彼时显王年幼，父母也已双亡，倒确实是个好傀儡。可惜我的归来打乱了她的如意算盘，借助上官争先与攀玉趾之力，我成功继位。但皇后家族势大，更是开国功臣之后，我不能动她，仍尊她为太后。这些年，上官争先已居丞相之位，野心逐渐暴露，暗中笼络了一群朝臣连成一气。但我有意借他牵制打压太后一派，只能假装无心朝事，对他多有放纵。只是驱虎吞狼终非长久之计，如今三角之势已然倾斜，上官争先蠢蠢欲动，那起科举舞弊案便是他暴露出的獠牙。”
琴狐转过身来死死搂住占云巾，甚至往他脸上恶狠狠地亲了一口。“我竟不知道你这些年遭遇了这么多，鹿巾，我……”琴狐声音已有些哽咽。
占云巾笑了笑，“没事，都过去了。但对你，我却有愧疚。当初分别时说好了在茱萸山等你来，但那时我前途未卜，只怕贸然留下讯息反而害了你。再后来我派人去茱萸山时，却早过了约定之期，你已不知所踪。琴狐，许你的承诺我从未忘记，可事到如今，我却已身不由己。”
“鹿巾，我明白的，我只是……”不知不觉，泪已滑落。只恨年少轻狂时，哪里懂得世事无常。
占云巾替他拭去泪珠，“前几日在你的提点下，刑部终于查到了重要线索。上官争先弃卒保车，推出来个无关紧要的五品官顶了罪，草草了结案件。只是张岱宗仍有失察之责，再者，也是为了防止上官争先事后报复，我便将他贬职放了外任。至于你问的选秀之事，正是上官争先昨日在朝上所提，为了安抚他，我只好允了。没有立刻告诉你，是我一时不知该如何开口。”
占云巾说得轻描淡写，但琴狐如何嗅不到前朝的腥风血雨？他如今身处后宫，后宫又向来有不得干政的规矩。占云巾却总与他讨论政事，已是知禁而犯忌了。他定了定神，立意不再令占云巾烦心。“原来如此。敝人又不是不明道理之人，你早说清楚，我也不会和你闹。”说着又有些不好意思，便把毛茸茸的脑袋往占云巾怀里蹭了又蹭。
占云巾激动不已，拥着琴狐吻了又吻，“琴狐，得妻如你，夫复何求。”

上官争先狠狠掼落手中茶盏，碎瓷砰的一声摔了满地。“孽障！给我跪下！”
堂下站着两个身量相仿的少年，其中一个慌的跪伏在地，浑身发抖，另一个却是泪流满面，依稀可见泪痕下的那张脸上红斑点点，像是出了严重的疹子。他哭得撕心裂肺，一个劲嚷着：“他把我的脸毁了！我不要活了！呜呜呜呜……”
“我没有！真的不是我……”跪着的那个不敢抬头，而对方已经开始撕打起他，拳头毫无章法地捶打在他背上、头上，他只能抱着头却不反抗。
上官争先看着这一幕越发气恼，猛地一拍桌子，“给我住手！好端端的丞相府被你们闹成了什么样子！”
“父亲！”打人者生得倒是白白净净，颇有些少年人的俊秀英气，只是此刻五官扭曲满脸红斑，看起来只觉得面目狰狞。“都是他害了我，他嫉妒我能进宫选秀，故意毁了我的脸！我不过是让他去端盘糕点来给我吃，没想到吃完后我的脸就起了红斑，肯定是他在糕点里下了药！”
上官争先的脸色黑得如同锅底，怒气在他身上聚集，下人们早就躲得远远的，生怕被殃及了池鱼。至于那个跪在地上抖如筛糠的人，他们只投去不屑看笑话的眼神，根本没人愿意上前劝上一句话。
“元守默，果真是你害了桐吟？”上官争先冷冰冰开口道。
“父、父亲……守默只是从厨房端了糕点给二弟，至于糕点是否有问题，二弟为何会脸生红斑，守默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元守默微微抬起头，通红的眼眶凝满了泪水，随着他睫毛的轻颤潸然落下。
上官争先一怔，随即怒不可遏道：“谁准你喊我父亲了？我没有你这么个不成器的儿子！”这时，一个身穿蓝裳的男子走到上官争先身边，俯首凑其耳边低语了几句。上官争先这才勉强压住怒气，目光如刀狠狠剜过跪着的元守默，“选秀之事刻不容缓，桐吟这个样子根本没法进宫，就由你代他去参加选秀。”
上官桐吟不敢置信地望向堂上端坐着的父亲，哭着跑过去趴在他膝上，“父亲！您最心爱的儿子都被他害成这样了，您不替我报仇就罢了，怎么还让他去选秀？那我怎么办？桐吟岂不是进不了宫了吗？”
上官争先抚摸着桐吟的头发，安抚道：“这次选秀是为父费了很大劲才逼皇上松了口，机会难得。就算不能是你，也必须是我上官家的人入选。你放心，日后为父会找机会让你也进宫的，听话。眼下最重要的是请太医好好诊治你的脸，若是留下了疤痕，可怎么是好。”
“小公子，丞相大人所言甚是，您就乖乖听他的话。更何况，眼泪有刺激性，您一直这么哭，对您的脸可并不是好事哪。”那位蓝衣男子笑吟吟地开口道。
桐吟抬头看看父亲，又看看这位颇受父亲倚重的食客，终于咬牙点了点头，抹去了泪水。他又将仇恨的目光投向了那跪在原地不敢挪动的元守默，暗自握紧了拳头。
待上官争先搂过桐吟急着去传唤太医离开后，元守默才死里逃生一般坐倒在地，好半天没有回过神。他的汗水早已湿透了衣裳，面色更是惨白如纸，眼泪却如断了线的珠子，怎么抹都抹不尽。蓝衣男子跨出门槛后，回头看了眼他的背影，唇角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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