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金光論壇九脈峰 11.30 【默欲】摘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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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olleen845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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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55)

樓主發表於: 2020-11-30 20: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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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30 【默欲】摘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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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去觀星嗎？」
默蒼離這人有什麼毛病，哪有人把別人劈頭罵了一頓後，餘氣還未消的第一句話竟是邀人去觀星。

「才不要，你自己去。」
欲星移現在是煩躁的很，甚至還有點想把手上的玉如意往地上摔的衝動...深呼一口氣平息怒意後，才見默蒼離正看著他。

「聽說你喜歡觀星。」
背對西下的餘暉，橘黃淺紫的光撒在尚賢宮的榻子上，欲星移看不清此刻他臉上的表情，卻被他看的有些心驚。
默蒼離口吻平平淡淡，又問一次：「不去嗎？」

不去。

他拉了衣袍轉身而去，足音踏的又重又緊，在空蕩的尙賢宮內流轉。

那時欲星移並沒有想透，為何他會知道自己喜歡觀星？

他名喚星移，自小大家就常說他和星星很有緣份，他也就當成一回事，總愛拿書上那些星子的故事唬唬小輩。作為太子陪讀的時候，也曾陪那同窗好友一同去海面上看流星雨，他起先興奮的緊，可等了整整三個時辰看零零落落的幾顆星子向下落，北冥封宇甚至看的都睡了過去。
可北冥封宇說，他雖然錯過了一場星雨落海，可師相眼裡綻放的光芒早已超過了那天夜晚。

＊
「老三，你在想什麼？」
觥籌交錯間，玄之玄高而拔尖的聲音讓他短暫回神，許是有些醉了，想起許多久遠畫面。欲星移淺笑說沒事，眉眼間依舊神采俊逸，酒光映虹彩。身旁冷香艷姿一聲淺笑，凰后道，恐怕是稍早被鉅子罵的魂不附體了吧。

老五的嘴真是管不住，欲星移搖頭無奈道，酒樓的一隅五光十色，人聲鼎沸的，高掛黑夜的星月都比不上這裡半分熱鬧。

『去觀星嗎？』
默蒼離的聲音如箭穿過腦海，為何現在會想起他的話...欲星移捏了捏額心，想自己怕是有些昏醉了。其實前些天就有學生私下講起了，說是算準了今日會有一場天文奇象，不過墨家並不興觀星或命勢，學生們也不過私下當作茶餘飯後的話題。

那時他便放在心上，他從未在海境以外的地方看過星。在和默蒼離爭執的之前他也想過是否要去，要和誰去？那人的身影竄進眼裡，他曾想問的，可他帶著毒辣的言語朝自己毫不留情的訓斥，比這個季節晚上颳起的寒風更冽的刺在欲星移心間。

真是冷啊，這樣冷的天，誰還要去看什麼星星。欲星移又渡了口酒，溫潤帶著辣意的杜康暖了身子，蔓延至指尖，卻麻痺不了思緒。

他為何會想邀自己去觀星？欲星移俯首，酣熱的身子令他整個人軟了下來，酒液濺灑在錦色袖袍上，濕黏黏的，比暮色裡末蒼離那道目光要更加冰涼的貼在他的肌膚上。

後來欲星移藉醉離席，回房僅淺眠了一時辰，自腳底竄上的寒意令他清醒，朦朧初醒的剎那，彷彿一道淺蔥身影在眼前一閃而過，但揉了揉眼後卻什麼也沒有，榻間仍是自己一人。

想去找他，醒後第一個想法竟是想去找默蒼離。他看過星雨，在接近凌晨時往往落得更多、更盛。

夜已至四更，外頭風勁的更肆意，欲星移連披風都沒帶上，先是到了默蒼離居所的樓房，只見簾影被吹動颯乎不止，也不知那人是去哪了，桌上的燭台早已熄滅多時。他往離尚賢宮距離最近的平台上走，沒帶燈籠隨身真是敗的徹底，饒是他視力再好，碎石踢了數次腳趾依然會疼。

他茫茫的望了眼天，近日出時分也似乎不會亮了，雲雨開始聚集，直到發怔著看雨水滴落在自己臉上，欲星移才曉得還是錯過了。

這樣的天，還要怎麼觀星呢？

他無功而返，身上一片飛落的殘葉還打得他一身濕，碎髮黏在頰邊，好不狼狽。回頭還正好見了鐵驌求衣從外而返，今晚他沒去酒會，欲星移知道他去見情人。

他自然不會實話和鐵驌求衣說出去做甚，只好隨意開個話題說：「聽說今夜有流星，飛瀑如雨。」
老二頷首，觀他一身狼藉，道：「你要是早半時辰出去，也許看的到。」

欲星移無奈的嘆道，看來是我做人失敗，想起這事想出去碰碰運氣時外頭還黑漆漆的一片，又冷鞋襪又濕，後悔極了。

隔天他還因此染了風寒，臥在病榻咳嗽之際，也曾想去探默蒼離的那晚的行蹤，但也只是抱著這樣的想法昏沉睡去。

即便後來病癒，再見鉅子時，他也沒問那晚他去了哪裡，是不是有看到老二說的那片星雨？

默蒼離也不曾言，而欲星移發現，就算彼此之間沒有爭執待在一塊，也好似和他的距離離得更遠。
那時的他想，鉅子和九算之間本就隔著溝壑，彼此既不是朋友也不必然要和鉅子相互理解…

天空高掛的繁星久久都會落地一次，可自己──卻一次也不能夠與他接近。
又或是，錯過了那一次接住墜落繁星的機會。

那畢竟是百年難得一遇的光景，欲星移事後曾不斷夢見這個他不曾見過的場景，曠野之中唯默蒼離一人遙立，落下的每一顆星子都掉在遠方的燈火之中，而他的眼裡滿是溫柔的星光。
默蒼離對他伸出了手──欲星移他想伸出手，卻摸不到那人一絲一毫。

夢境的最後，仍只能見他孤立的背影，踽踽獨行。
起初夢醒，欲星移只道是惡夢糾纏。
臉上已乾的淚痕和掉在床沿的珍珠，被踩碎後又沾在鞋角邊，揮之不去。

為什麼那時要拒絕他？
為什麼要賭氣？為什麼會錯過了那場再也看不見的星雨？

一切都太遲了。

星雨每隔幾年還會有，墜落在河海之上璀璨動人，可同樣的人、同樣的景、錯過的情──都不會再重來了。

＊
多年之後，道域再現黑龍影。刀宗一處的花園小徑裡，月明星稀，黓龍君負手而立，一襲墨衣青髮，沉靜如潛伏的巨龍，映入同樣久違的海境師相眼中，如幻亦如真。

他信步走到他的身旁，手中的玉如意捏得更緊。

有道是天階夜色涼如水，星景本該是心意相通的有情人用以許願相守的，可眼下伴在身側的人──
一片柳色原不會再為誰停留，而今為這一片私情的自己，耽精竭慮。

隔世再見，再會一刻，欲星移心池就如水波漣漪，即便是最淺的一句話都透露著心緒。
他知道七閏傳薪的作用。
還能這樣並立在他身邊，欲星移早已心足。

「去觀星嗎？」

月色朦朧之夜哪有什麼星可看，黓龍君默然，稀微月光剛好映在鱗影上閃爍未明，幾縷伴著風吹散的凜冽氣息混入他珠藍的髮，與他對視的那一刻彷彿穿透的相隔數十年的光影。

「不去嗎？鉅子，聽說今晚是觀星的好時節。」
欲星移說完心口就有點苦，自己也拿不準這話究竟是說給錯過的自己，亦或是眼前飄忽的人聽。

眼前的人閉目，黯淡的星光偏非在那一刻晃了欲星移的眼，黓龍君的嘴角彷彿帶著一縷但然的笑，搭上手時還能感覺邀約之人手上些微的震顫。
他說走吧，揚風吹起了黑龍影捲上一抹水藍，便不再去想剩下的時日。

ＥＮＤ

補充：在下私想的主結局，最後的黓龍君是真默蒼離，但若想看成真。正劇向．．．我想也無不可？

噗浪@sam_0531，推@ocean_deep1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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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如劍、雨如霜，電掠秋雨山河鳴

醉顛狂、雨飄紅，血披秋水一色劍

舞秋月、佾江風，也是疏狂也任真

難為知己，半生飄零愁是雨；難為手足，一夢吹醒江無雲

11.30 【默欲】摘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