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文學創作 06.22 夜痕增1F(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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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劍風霠

人生有酒須當醉，一滴何曾到九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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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85)

樓主發表於: 2008-06-23 07: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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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22 夜痕增1F(第二章)

喜歡武俠所以寫武俠
不過是隨著心情來寫但有組織好架構
初次發貼武俠小說請多指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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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起，冰冽之意吹進了整座山巔。月下，一道人影靜默，無語的夜，刺骨的風，更顯蕭索。

一聲低鳴簫音自遠方傳來，吹奏之人踏著飄渺似無的步履，一身白衣長袍襯顯此人的非凡氣勢。

夜色矇矓，一聲輕嘆出自月下之人，這一聲嘆，是多少愁？多少傷？多少痛？多少無奈與淒涼？

白衣人放下簫，望望明月，緩緩道：「她的祭辰，始終是如此淒然，不曾有一次天是明亮。」

佇立在月下之人，略一垂眸，淡然道：「誰叫她…要在那個場景離去，注定如此，我能如何？忘風閻。」

忘風閻苦笑道：「你都救不了，何況是當時遠在京城的我？獨孤兄，當初唯一能救的你，為何…放她走？」

獨孤酌月苦澀道：「她希望我成全她，讓她去，我答應她，卻讓她帶著一個最大的牽絆離去，你以為我希望她死麼？」

忘風閻默然半晌，悠然道：「惜塵，是天下間唯一敗你的人，一個死亡，對你這個做事不拖泥帶水的殺手而言，傷的太深。」

獨孤酌月不語，靜靜佇立在月夜迷濛中，慘淡的月色，照著他身前一座冰冷之墓。

當年明月夜，劍從她心刺下，鮮血混在濛濛雨中，泊泊流下不止的殷紅之血，沾染了劍惜塵一身白衣，已無支撐力，她往後倒下，在碰地一瞬間，一雙手抱住了她，已氣若游絲的劍惜塵，淌血的嘴角溢出一抹淡笑，輕聲喚了一聲「獨孤酌月」。

淡然一聲嘆，是刻意隱藏，痛，絞痛如千萬利刃刺心的傷，說不出口，至始至終他道不出口，垂眸，欲擺脫看著自己未護周全之人將死的痛。

劍惜塵柔聲嘆道：「我始終相信自己所選之人，縱使我擁有的只有淡然與冷漠，但我…在最後一刻還是在你懷中，這對我而言，已經…足夠...。」

獨孤酌月摟著她，手中已漸感冰冷，心知對方時間所剩無多，自己曾一直在她身旁伴著，卻始終是冷漠，如今情深難言，奈何！

獨孤酌月靜靜道：「妳別說話，我要醫妳的傷。」

劍惜塵苦笑道：「我很明白自己的傷…已是一個將死之人，讓我…把話說完…求你…。」

一句話斷斷續續，胸口的血依舊無止盡的流。淚，由她臉龐滑落，但她心知眼前之人，那雙眸、那張面容、那淡然的語調，將在她闔上眼時消散無蹤。

獨孤酌月抑住心中酸楚，在江湖任何豪傑眼中，他是一位行事作風冰冷、淡然、飄逸且不拘泥的殺手，但劍惜塵的情深、捨命、大義滅親、就算得不到他一句柔聲問候也依然伴在他旁，破了他，獨孤酌月冰封的心。

獨孤酌月點頭道：「妳說吧！我會替你完成你想做的事。」

劍惜塵艱難地吸了一口氣，道：「成全我，讓我毫無牽絆的走。長年以來，我一直在你身邊，我知道…你有你對這個塵世的見解，但這世間也並非只有殺劫，倘若有一天你倦了…至深山當個幽人，請…別忘了紅塵…忘了『惜塵』…」

獨孤酌月雙拳一握，內心的激動已無法言明，他呼出一口氣，道：「惜念紅塵，我不會忘。」

劍惜塵微微一笑，輕輕依偎在他懷中，閉上雙眼，在她微弱的意識下，輕輕道：「若我可以多活一點，一刻也好…也許就能說完我想說的，但…我…做不到了…夜痕...。」

淡然一句，是帶著多少遺憾、多少盼望、多少牽絆。手緩緩垂下，眼角，滴下了最後一滴淚…。獨孤酌月心一顫，望著劍惜塵失去血色的面容，雙膝一軟，跪在冰冷地上，心知伊人終究要死，卻無法讓自己去承認、去相信，劍惜塵就如此香消玉殞、撒手塵寰。

獨孤酌月知劍惜塵已去，仍禁不住柔聲輕喚：「惜塵...妳醒來，聽我說，好麼？」

劍惜塵仍是閉著雙眼，失了血色的面容沒有重生的跡象，但似乎是冥冥之意，一滴淚緩緩從眼眸滲出，是告別麼？抑或，是深情的遺憾？

獨孤酌月半跪著，抑制不住的痛，心如刀割。無情的黑雲罩住了月，慘淡月色，映在劍惜塵面容，曾有過的笑靨今何在？人去成空！浮生若夢，誰知清醒一場空？抽痛的心，是來不及道出任何一句溫言的痛。血已盡，紅顏薄命，英雄多情，霎時塵世渺無音，自認無心，卻擺脫不了曾經，過往一切，至此消散煙雲！

淚自獨孤酌月已失神的眼滑落，一聲輕語「惜塵」，瞬間，一股強大氣勁以獨孤酌月為中心散出，所及之處，皆被摧殘！就算毀了塵世又能如何？劍惜塵也依舊靜靜躺著。

這時，自獨孤酌月身後傳來了一聲嘆息，一位身著青衣，秀髮披肩，身負一把長劍的女子輕盈地來到獨孤酌月身旁。只聽她略帶哀悽的語調道：「酌月，靜下心吧！惜塵不會希望你如此失魂落魄的。這樣的你，非是她所認識的獨孤酌月。」。

獨孤酌月默然不語，兩人就這樣靜靜待著。過了半晌，獨孤酌月冰寒的聲音輕聲道：「雁姐，讓我陪她一程，讓我為她沉淪一次吧！這是我虧欠她的…她生前妳對她也很照顧，相信妳能體諒。」

卓沉雁輕嘆道：「你對惜塵如此，為何…卻是在她死後才顯現你的情深？」

獨孤酌月緩緩抱起劍惜塵，起身往另一方走去。卓沉雁沒有阻止。就在獨孤酌月漸行漸遠時，傳來一句話：「因為我沒有即時明白。感情是不需要回報的；也沒有即時了解，什麼叫做惜念紅塵。我負了她，但我一定會補償。非是現今，因為我還有更要緊的事。」

卓沉雁一陣心酸，明白獨孤酌月自劍惜塵死的那一剎那，那份心，已經再次徹底冰封。唯有那一天一切結束後，獨孤酌月再見劍惜塵時，才會真正化開這一段悔緣…。轉眼已是三載，已成回憶的人、事、物如今歷歷在目。三年了，又是一夜迷濛明月夜，劍惜塵的墓仍靜立著，日夜所思的紅顏從未再現，是為了使他忘情，使他毫無牽絆麼？

忘風閻忽地開口，道：「殺她之人，是誰？」

獨孤酌月緩緩道：「在惜塵年幼時陪伴她成長的人，楊絕天！」

忘風閻沉聲道：「你不恨他麼？不去替惜塵報仇？」

獨孤酌月淡然一笑：「倘若是惜塵心甘情願死在他劍下呢？這又做何解釋？」

忘風閻愕然道：「惜塵沒有這種理由借楊絕天的劍自殺。」

獨孤酌月嘆道：「楊絕天受重傷時被婥淵門的人所救，而婥淵門覬覦惜塵所擁有的那把江湖傳說中武林高手淚笙女俠用心血凝成的夜鴒簫，便以楊絕天這條命要他奪此簫，楊絕天迫於無奈便找上惜塵，但惜塵要求給她三日的時日，三日後她會交出……」

忘風閻緩緩接口道：「而惜塵交出的…是她的命？」

獨孤酌月點點頭，道：「那三日，她要求的三日，我在她死後才明白她那三日的用意。」

忘風閻道：「忘了那把簫？」

獨孤酌月神色一黯，道：「非也，那把簫她早已收藏好，不怕他人來奪。那三日，正逢我與霸天派交戰之實，她替我打點了一切，替我擬好戰略，替我將門派的底系統整，我原不以為意，事後才知，她在替我做她最後能做的事。今生如此，夫復何求？但我也終究擁有了一個挽不回的遺憾。」

忘風閻微一垂眸，道：「你何時會去找惜塵？」

獨孤酌月望著劍惜塵的墓，淡然一笑道：「事還沒解決前，恐怕要她暫時孤獨了。」

忘風閻手搭著獨孤酌月的肩，道：「惜塵不會要你去找她的。如此，實是不智之舉！」

獨孤酌月淒然一笑，道：「可惜她沒辦法管我了。哈！」

忘風閻一嘆，望著漸明的天，一張紙箋破空朝他們飛近，獨孤酌月雙指一接，過目一看，只見那紙箋上寫道：「他媽的！老子就不信你這個一點都不孤獨的月亮有多厲害！有種的明日至落冥谷來跟老子拼一場！」

獨孤酌月劍眉一揚，望著那張不似決戰的決鬥書，似在思索著是由誰而發。忘風閻一看，皺眉道：「這是誰下的戰書？沒半點殺氣的文字。」

獨孤酌月默然半晌，忽道：「記得惜塵提過，落冥谷是位於廬山之南，一處奇花異草遍布的山谷，而江湖上只有一個人住在這個地方。」

忘風閻沉聲道：「草聖仙醫─落希炎！」

[ 此貼被影劍風霠在2008-12-08 22:23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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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樓發表於: 2008-12-09 06: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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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06.22 夜痕增1F(第二章)

<第二章> 花草千意是落君

晨曦朝陽，俯照著一片萬物生息的大地，獨孤酌月從容地行走在錯綜複雜的山路。風徐吹，溫和的金烏並無法融化他冰寒的心，冷若冰霜的眼看不出一絲複雜，清澈透明的眸，淡然地瀏覽沿途的風光明媚。
忘風閻緩緩步行在他身後，一黑一白，一邪一正，襯托著兩人獨特的風格：一者飄逸，一者穩重，在某個事件上卻有著相同的心思，不語的兩人，卻已在心境上交會了許多共同處。
獨孤酌月忽地開口，冰冷的聲音響起，道：「你不回軒羽派麼？現正中原皆有梟雄崛起，你這個中原的主流若不穩固好，不怕落入有心人之手？」
忘風閻調皮一笑，道「每年她的祭辰我皆會出派來透透氣，弔唁她，一直待在門派裡也是會倦的，而你的隨性，正是我所欣羨的。」
獨孤酌月輕聲道：「倘若你比我早遇見她，也許今日，就不會是這個結局。」
忘風閻哈哈一笑，拍拍他的肩，道：「或許結局真的會改，但她這一輩子都不會得到屬於她的愛，緣分就這麼固定，不然我早把她給搶走了！」
獨孤酌月劍眉一揚，搖頭苦笑道：「難道你自出生在正派，沒將你的個性訓練成穩重、獨當大局的一派之主麼？」
忘風閻嘻嘻一笑，道：「那你生活在中原，常出沒在市鎮中，那些市井小民的氣息沒影響你麼？否則你怎麼還是這麼一副瀟灑樣？而不是出口便是『他媽的』這些？」
獨孤酌月斜睨著他，道：「他媽的！閻兄，我看你倒是一副遊戲人間似的，哀傷過後便見朝陽了麼？」
忘風閻哈哈笑道：「不鬧了！不然晚上三更半夜的說不定惜塵就找上我，這可不太好！」
獨孤酌月神色一黯：「惜塵的魂？倘若她真有靈，我寧可賭上性命也換她一面。」
忘風閻折扇一開，頓了頓，低聲道：「沒走到落冥谷，路上倒是有些來討無理債的人跟來了。」話才說罷，三道人影疾速掠過，駐停於兩人之後，其後又有五人無聲無息自反方向掠去，與原先三人合成了一大圈，包圍住忘風閻和獨孤酌月二人，且看這八人皆一身藍衣蒙面，身後皆揹著一把短刀，個個眼神犀利望著中心二人，似在伺機而動。
獨孤酌月停下腳步，一雙眼眸連瞧都未瞧，便道：「襲玄門，今天就會被滅。」
忽地一聲縱笑自頂上傳來，道：「好大的口氣！我李袖道要看你這無名小卒有何能耐！」一陣勁風漫天而來，伴隨著的是一道魁梧身型，只見他右手持著一條九苓鞭，左袖空扁，卻是已失左臂，半長的黑髮披肩，一雙黑目炯炯有神，此人便是稱霸廬山的襲玄門之主─李袖。
忘風閻不願另生事端亦不願獨孤酌月耽誤了時間，悠然一笑道：「李門主，我這位兄弟心情不太好，有人跟他下了戰書，可否借步路讓我們通行？」
李袖端詳了他一眼，冷冷道：「閣下什麼人？你的氣形與你身旁之人不相符合，所謂道不同不相為謀，何以走一塊？」
忘風閻見獨孤酌月垂眸不語，道：「我天…那個天無垠的遠親，這個人是我在外地結識的兄弟，他不太擅長言詞，李門主見諒。」他心想自己堂堂天山軒羽派掌門，還得向這個小小的襲玄門打躬作揖，實在不是滋味，但為了不被識破身分，只得冒充長白山索雨派掌門─天無垠的遠親來搪塞，只盼早些擺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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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如劍、雨如霜，電掠秋雨山河鳴

醉顛狂、雨飄紅，血披秋水一色劍

舞秋月、佾江風，也是疏狂也任真

難為知己，半生飄零愁是雨；難為手足，一夢吹醒江無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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