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金光論壇九脈峰 08.09 [苍俏]雪生（AU/现代/私设）首楼更节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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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kasur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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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64)

樓主發表於: 2016-08-09 23: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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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09 [苍俏]雪生（AU/现代/私设）首楼更节一

一

这场雪以暴虐而迅疾的方式席卷了整座城市。
今年的雪季来得太早，冬风一夜之间就刮了起来，连带着漫天迷蒙的雪雾，让人不得不撑起伞。原定于月余后拜访的友人也因这突如其来的大雪提前到来，在半夜敲响了苍越家的门，对披着大衣睡眼惺忪的主人露出微笑。
风雪呼啸着卷起友人长长的白发和围巾，美好的面容像是碎雪堆积出来的绮丽的造物。苍越孤鸣抓了一把乱糟糟的头发，有点疑惑地看着他。这位不速之客轻呼出一团雾气，皱着眉表达他的歉意，用他冰凉的手指有些神经质地抚摸着手上的银指环，镀了银箔的手杖一叩一叩地敲击着木质的门。
“夜晚好，先生——希望我没有打扰你的好梦。”

苍越孤鸣出门的时候忘记带伞。他呆站在院子里，抬头望着从天而降飘飘扬扬的雪屑，这天气几乎要把他塞在长靴里的那一双脚冻掉了。围巾被他近乎自虐式地绑在脖子上，占据了脸和前襟大半江山。苍越把脸埋在柔软的羊毛围巾里，眼眶刺痛，眼角冻得通红——风就像刀子一样割的他脸钝痛，几乎让他分不出心思考。
他太忙了，不怎么记得这些琐碎的小事。俏如来随手从门边的伞筒里抽了一把红面的冲了出去，翻飞的衬衫下摆犹如鸽子的翅膀。苍越接住了这只赤脚的鸽子，隔着围巾和厚重的大衣把他抱在怀里，亲他冻得像冰的眉心。俏如来飞快地推开了他——到现在他也不是很能接受这样亲近的热度，但却反客为主地吻了苍越温热的嘴唇，一触即分，快的心虚而敷衍。苍越更紧地抱住他，脸埋在俏如来衬衫遮蔽下的单薄肩膀，“我讨厌冷。”
俏如来知道他意有所指，懒得和他废话，“我喜欢。”
他们的依依不舍并没有持续很久。苍越走的时候回头望了一下他的同居者，那人和他隔着朦胧的雪雾，双手插在九分裤的口袋里，黄玉颜色的瞳孔晶莹宁静，洗的发白的衬衫上还是透露出老旧的温柔。落下的雪混杂在他的头发里也看不清，赤裸的足趾冻得没有颜色。的确是能够让人心动的模样。苍越清了清喉咙，长靴跺在冻硬的土上嘎吱作响。
。他们亲吻，做爱，纠缠于寒夜里，听着雪落和彼此的鼻息。俏如来体温很低，他要更加用力地抱紧他才能逼出那人惊慌失措的喘息。
“…你是不是要化掉了？”苍越低笑着去攻陷他。俏如来没说话，把他的背掐的更紧。
到底是怎么认识俏如来的，他也不是很清楚了。这或许得问问那位故去的默教授——如果他愿意开口的话。然时过境迁，任何事情都应该被掩埋，回到他们原本沉默的境地。
大概并没有像三流剧院里演的那样——两个主角宿命的相遇，一眼即是永恒，或者说这世间本无主角——人人皆是蜉蝣，最伟大的天才也逃不脱枯萎死去的命运。就像他和俏如来，从前的默教授和那位，都是偶尔相逢，彼此看一眼然后再错过。
要说从前，只能算是十年，十二年以前，再早不能。再早他们就错过，且雪也并不下了。那时候的默教授，还是个意气风发的沉默小伙子，留着半长不短的翠绿色长头发，绑在脑袋后面，束起一缕有点滑稽又挺好看的翠色，像一只翠鸟妖精。那么杏花君就是那个饲养他的花园主人——是的，或许这样的关系最适合他们了，一直以来默教授和冥医的关系都不好定义，说爱人太亲近，朋友却疏离。有人问教授，他却也认为是个无解的谜题。真是奇怪，分明他才是那个此生都在解谜的人，却这么轻易地就放弃了这道超纲题。一直到杏花君死，一直到默苍离死。
杏花君是个很温情的人——时间过得太久，他其实并不很记得了，但依然会想起有时候那人一些动作和情感。不算很温柔，但性格很好，很耐呛，否则也不知道怎么包容默教授这油盐不进的性子了。
所以说少了杏花君的默苍离，后半生都不太活得下去，或者说不太想活下去。他有点像一个毒瘾患者，失了杏花君过得生不如死。但有什么办法呢，他自己扼杀了生路。
杏花君还活着的时候，苍越老是来他们家喝茶。那时候杏花君还有一个小徒弟叫修儒，说是徒弟简直当儿子养。默苍离会和他们一起，并不太说话，但规规矩矩地吃点心。等到冬天冷的要死，修儒不太肯出门了，杏花君一边半责半哄地和他说话，默苍离自己自动自觉地到了花园，可惜没穿大衣，又被杏花君追了出去，剩下苍越一个帮忙端点心碟子。
“外面虽然有点冷，但下雪了不是挺好的吗。”杏花君说，“难道现在的小孩子都不喜欢堆雪人啦？！”
修儒说我不会堆。
苍越本家在南疆，其实也是没怎么见过雪的，自然更不会。默苍离一言不发地啃着点心，被杏花君瞟了好几眼。
“不要用那种愚蠢的眼神看我，杏花。”他说，“你知道我不会去的。”
杏花君说你就当做件好事，人要多积福，尤其是你这种刻薄的。
默苍离说你挺喜欢被刻薄的。
杏花君就不说话了，支使修儒睁着双明亮的眼睛巴巴地望他，实在可爱的很。默苍离原本不吃这一套的，看见小孩子的眼神也实在没什么话说，把眼睛别过去喝了杯茶。苍越不太懂这种所谓的眼神杀伤攻击，他是没使过的，因为他小叔和他老爸都教导他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示弱是不可取的。但他知道这套很有效果，因为他最小的那位祖叔叔百试百灵——用那双像琉璃佛珠子一样剔透的眼睛把千雪望一下，威力惊人。
到最后默苍离还是把小孩子带出去堆了个不太成型的雪人。杏花君还要他带一个苍越，被拒绝。一个小孩子就够默苍离呛的了，当初上官鸿信的阴影还在他心里挥之不去。
苍越就和杏花君在花园里干巴巴地喝茶。杏花君问他知不知道自己和他们家的关系，苍越捋了很久，得出个大概是自己小叔的好友的同行的关系式。杏花君摇摇头说不是。
“你是我接生的你信吗。”
苍越险些呛了一口红茶，猛烈地咳起来，脸涨得通红。杏花君笑了起来说我骗你的啊，别那么激动。你们家族里自己有医生的，不需要我插手。
修儒从外面跑进来，一边跑一边喊说雪人堆出来啦，堆了个小哥哥。
外边默苍离的声音响着，说这不是堆出来的，用大脑思考。
后来他想起那个瞬间，想起被默教授拉进来的俏如来，觉得荒唐又美好。雪不太大，但阻隔着他和俏如来。他们似乎总被雪阻隔。从前的俏如来，脸上还有着懵懂的神情，留着长长的头发，眼睛干净的像是白鹿。苍越喜欢他的眼睛，总能让他想到向日葵花，想到太阳光。之后俏如来老是说你看上我哪点，不过都是人，哪里找不到。苍越说，可能是吧。他又去吻他，被这样评价：喜欢虚假的温暖和真实的寒冷。苍越说不是，我是真的讨厌冷。俏如来没说话，微微推开他一点。
修儒说，我看的很清楚，小哥哥是教授从雪里哗啦一声被拉起来的耶。
默苍离说不是，又仔细地把俏如来身上的雪拍掉，难得的温柔——然后把他推到苍越那边去。俏如来还顶着满头满脸的雪，实在不敢让人相信他的否定说辞。苍越愣愣地看着他，过一会才贴心地帮他整理。那人嘴唇都冻得通红，黄玉般的眼睛明亮，内里温情脉脉。总之实在是很好看的模样。
难道不算一见钟情吗——他想。错过一个眼神大概就错过了很多。缘分就是这么奇妙的东西。目光是有熟悉感和默契的。就像普通的爱人，情侣，甚至夫妻——苍越回得晚了，俏如来看一眼他，翘着腿坐在冰冷的大厅里膝盖搭翻开的书。于是苍越孤鸣很会意地会去餐厅自己解决掉桌子上的晚餐。壁炉没有点起来。从俏如来住在这里之后他已旷工多时了。
“真的很冷吗？”俏如来看着他搓手呵气，白雾蒙蒙地模糊他的眉眼，“真的很冷的话，还是把壁炉点起来吧。不要太热就行。”
苍越想了想，还是摇摇头。
“在看什么？”他坐到俏如来旁边，看到书的外壳上烫着巴勃罗·聂鲁达的名字，是《疑问集》。俏如来用手指指着某一行，很轻声地念给他听。
“始终等候之人受苦较多，还是从未等待过任何人的人？”
他把书合上，望向苍越，目光里是平淡的怜悯和悲伤。
“苍越，你说呢？”

笑是非浮论，白云苍狗，文章定价，秋月华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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