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文學創作耽美文學 12.13 意恐遲遲歸 01-07 <F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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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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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主發表於: 2005-12-14 06: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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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13 意恐遲遲歸 01-07 <F9>

意恐遲遲歸 01

蘇意遲和張揚打小就認識了。蘇、張兩家是世交，就是往上數有好幾代交情的那種。所以當蘇家遭了難，蘇意遲一夜之間變為孤兒時，張家理所當然的領養了他。
說來也是他命不該絕，出事那晚蘇意遲正好留在了張家。第二天天還沒亮的時候，公安局就打來了電話，說蘇意遲的父母淩晨時分在家被殺，房間裏有被搜過的痕跡，現金和值錢東西也全部不見了，懷疑是入室搶劫。因為死了人，這件案子被公安局高度重視起來，只一個月時間就破了。殺人作案的是兩個慣犯，已經在多個省、市犯案累累，只是這是第一次殺人。據他們交代說，因為當時蘇家倆夫妻想叫人，他們才殺紅了眼。案子終於告破，蘇氏夫婦也入土為安了，卻還留下了一個年僅十歲的兒子。蘇家人丁不旺，枝葉凋零，沒什麼親親戚戚的，蘇意遲便被張家領了去。
張家夫婦待蘇意遲極好，就如同親生的兒子一樣。張家有一個獨子叫張揚，也是十歲，只比蘇意遲小了兩個月。這倆人從小玩到大，打從三歲開始上的就是同一所幼稚園，然後到了小學也是在一起，連班級都特意的安在了一塊兒。蘇意遲的性子比較慢，總是一個人安安靜靜的呆著，蘇爸爸常說他太內向，像個女孩子似的不夠活潑。而張揚則人如其名非常的好動，沒有一刻能夠停得下來，而且還沖動、好逞強，張爸爸覺得要是自己兒子能有蘇意遲一半的乖巧懂事就好了。
不過，在蘇意遲剛來張家的那陣子，張揚倒是收斂了性子。那段時間，蘇意遲變得比以前更沈默，更安靜。張揚就天天的跟在蘇意遲身後，看他的臉色，給他逗樂。蘇意遲並不常笑，可張揚卻是帶給他最多笑容的人。

“慈母手中線，遊子身上衣。臨行密密縫，意恐遲遲歸……”
老師教給大家一首《遊子吟》，還沒弄明白是啥意思，張揚便天天在嘴邊念叨著“意恐遲遲歸，意恐遲遲歸……”這個時候蘇意遲便會瞪他一眼，不許他再念了。
張揚趴在蘇意遲的桌上笑嘻嘻的問：“阿遲，你的名字哦！”蘇意遲不理他，他又繼續自顧自的說：“阿遲，放學一起回家好不好？”
蘇意遲不說話。每天放學後，蘇意遲總是一個人離開，不許張揚跟。他會去以前的家附近的公園裏靜靜的呆上一會兒，因為那裏還有和父母一起的回憶。
“一起回家啦，阿遲。”張揚搖著蘇意遲的手臂，“意恐遲遲歸哦！不要總是那麼晚才回家，我在等你啊。”
蘇意遲還是什麼也不願說。他還不想離開那裏，他還不想那麼快的就變成張家的人，他不想、不願承認爸媽真的永遠離開了自己。蘇意遲就這樣固執的堅持著，一直到後來發生了那件事。

那天是班級大掃除，蘇意遲和張揚被分配到打掃教室。蘇意遲先是拎了一個水桶去一樓裝水，由於水桶裝得太滿了，回來的一路上搖搖晃晃的。蘇意遲小心的提著水總算來到了四樓教室，卻在進門的時候被從裏面沖出來的胖子撞倒了。當然，被撞翻了的水也灑得相撞的兩人一身都是。胖子姓李，叫李發。仗著他家裏有錢，老爸開公司，小小年紀的李胖子在班上就挺橫的。被冷水灑了一身，李胖子自然對著蘇意遲發起橫來罵人了。教室裏的張揚聽見了，立刻就沖出來把蘇意遲護在身後，自個兒和李胖子對上了。
“你罵誰呢？”張揚氣呼呼的沖李胖子喊。“不就是灑了點水嗎？大家都看到了，是你突然沖出去撞到阿遲的。你活該！”
“我罵他，你管呢！”李胖子也沖張揚吼。“水又不是灑你身上，你不知道我這套衣服多貴嗎？我爸說了，是名牌呢！”
“那也不能罵人！哼，大不了賠給你就是了！”張揚也跟著吼回去。
“拿什麼賠？他爸媽都死了，他賠得起──哎喲！”李胖子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已然激怒了的張揚一拳打在臉上。一旁的同學都驚叫著躲開，只有蘇意遲還呆呆的愣在原地，緩不過神來的樣子。
李胖子也惱了，從以前這兩人就不對盤，在班上總較著勁呢。現在張揚先動手了，他自然也不客氣的打回去，就這樣和張揚倆人抱作一團打了起來。
“別打了，別打了，老師來了！”在張揚和李胖子兩人滿地打滾的時候，班主任老師來了。一看打作一團的張揚和李發，大驚失色。只見那兩人的衣服上都沾了一身的泥水，臉上也是你青一塊，我紫一塊的。兩雙眼睛都瞪得又大又圓，紅通通的，手也死死掐著、扯著對方，一副像是要置對方於死地的樣子。
“快，拉開他們！”班主任老師急了，自己也跟著上前分開倆人。“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唔，老師，是張揚，是他先動手打我！”李胖子紅著眼睛，一手捂著右半邊臉，一手指著張揚先告狀。
“張揚，你幹嘛動手打人？”班主任看向張揚，語氣非常嚴厲的責問。
張揚抿著嘴，惡狠狠的盯著李發不說話。
“張揚，老師教育過你多少次了？不管什麼事情，動手打人就是不對的。”
“他該打！阿遲是我們家的人，誰也不能欺負了他!”
“咦，你這孩子……張揚，你幹什麼？”班主任老師話還沒說完，就見凶惡的像只小老虎的張揚掙開了束縛，一頭撞向李胖子。
“──哎呀！”
李胖子被張揚撞得身子一歪，倒在地上。而張揚則由於動作太猛，無法停住，直直的撞上了李胖子身後課桌的桌角。登時，張揚腦袋上鮮血迸裂！
“阿揚，阿揚！”呆了半天的蘇意遲終於被刺眼的紅給驚醒。
“誰也……誰也不能欺負他……”像是感覺不到腦袋上的疼似的，張揚晃晃悠悠的站起來對著李胖子惡狠狠的說完後，又忽的倒下了。
“──阿揚！”

“……揚，阿揚……”
蘇意遲緊張擔心的看著蒼白著臉躺在醫院的病床上的張揚。他的額頭上纏了一圈白紗，裏面是那道縫了兩針的傷口。“阿揚，阿揚……”醫生說這一撞可能會有點輕微腦震蕩，只要醒過來就沒事了。
忽然，張揚的眼睫輕輕的動了動。
“唔，阿遲？”張揚茫然迷惑的看著蘇意遲，“怎麼了，這是在哪裏？”
“阿揚你不記得了嗎？”
“我……”張揚只覺得腦袋昏昏沈沈的，還有陣陣的刺痛傳來。
“哼，我看他什麼都不記得了。他哪次記住教訓了！”一直守在病床邊等待張揚醒過來的張爸爸真是怨子不成龍，恨鐵不成鋼。“打架，又是打架……好的不學，你怎麼這麼愛惹事生非？你看看人家意遲多懂事，你怎麼不多學學！你，你說，這回又是怎麼回事？腦袋都開花了，還真要拼上命了不成？”
“是胖子他先欺負阿遲，我才……”張揚嚅嚅的說話。他挺怕他爸的，特別是張爸爸氣極的時候，很嚇人！小時候，張揚沒少挨過他爸的巴掌。
“那就要動手打架了？還弄得頭破血流的？！你不會和老師報告嗎？”
“可是，可是阿遲都要哭了！”張揚不服氣的頂回去。
“意遲？”張叔叔回過頭來詢問般的看著蘇意遲。
“我……我沒有……”蘇意遲直覺的否認。雖然確實被李胖子的話傷了心，但並沒有哭出來。
“可你眼圈紅了，一副要哭的樣子。”蘇意遲否認，可張揚卻不放過。
“好了，好了，咱揚揚也是怕意遲被人欺負、受了委屈不是嗎？算了，別罵孩子了。”究意是自己的孩子，張媽媽心軟勸道。
“你不懂！這回不好好教訓教訓他，讓他記住了，以後指不定還要犯……”張爸氣還沒消。
“要說教等孩子病好出院也不遲。你看都這麼晚了，他們也該餓了。我回去給你們弄點餃子，還有，王醫生走的時候不是說等揚揚醒了就叫他來看看的嗎？你還不快去。”張媽媽推著張爸出了病房，臨走關門的時候又向蘇意遲叮囑道：“對了，意遲，你就在這兒看著揚揚。”
“好的，阿姨。”蘇意遲乖巧的點頭應道。

“阿揚，謝謝你……”蘇意遲走近張揚，悄聲的對他道謝。
“不用謝的！”張揚傻呵呵的看著蘇意遲笑，“阿遲，我們是好兄弟，所以要永遠在一起。我會一直保護你的！”
蘇意遲咬了咬唇，認真的看著張揚，“阿揚，你是一個好弟弟呢。”
“什麼啊，你也只比我大兩個月而已。”不知為何，張揚的臉刷的紅了，一直紅到了脖子根。

這些都發生在他們的第一個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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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文轉載於~鮮文網~起云居~
作者為:笑揚~
此文經由作者同意轉載~未經許可~不得轉載~保留作者之ㄧ切權力~

[ 此貼被雲劭在2005-12-26 15:15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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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樓發表於: 2005-12-14 06: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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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恐遲遲歸 02

張揚出院後，蘇意遲就不再留連於小公園，每天都會與張揚一起上學、放學。也就是從那之後，這倆人的關系變得更加親密，而張家也真正意義上成為了蘇意遲的家。
隨著年歲的增長，張揚仍舊非常活躍好動，但有蘇意遲在身邊盯著，就不再像小時候一樣總是沖動魯莽了。而蘇意遲或許也是受到了張揚的感染，漸漸變得開朗起來。這樣的轉變讓張氏夫婦覺得很欣慰，唯一不盡如人意的就是他們的兒子非常、非常的依賴蘇意遲。
張揚愛睡懶覺，張媽媽怎麼叫都叫不起，常常害得蘇意遲和他一起遲到。後來有一次，蘇意遲不管他自己先走了，結果張揚耍性子氣了好久。蘇意遲可不吃他這套，沒多久張揚又自個兒又粘上來了。不過打這以後，只要蘇意遲一叫，不管睡多晚張揚都能一骨碌從床上爬起來。
張揚是大大咧咧的一個男孩子，平時總是丟三落四的。而蘇意遲就和他不同，心細得很，什麼事記在心上了就絕對不會忘。所以，一但張揚丟了什麼，忘了什麼，少了什麼，去找蘇意遲絕對沒錯，蘇意遲總是能一樣一樣的給他變出來。曾有同學戲稱蘇意遲為張揚的“二媽”，也就是說蘇意遲像張揚的第二個媽一樣，什麼事都給張揚做好了，幾乎無微不至。當然，說這話的人結果自然是招來張揚一頓好打。當時，蘇意遲就在旁邊，卻視而不見，只是故意的偏過頭去偷著笑。
當然，張揚也一直遵守著自己要保護蘇意遲的諾言，他所有的打架紀錄都只為了一個人，那就是蘇意遲。

“阿遲。”懶懶的帶著倦意的呼喚聲讓蘇意遲將視線從電腦屏幕轉到身後大床上的某人身上。張揚用手揉著自己困得快眯成一條縫的雙眼，“阿遲，這麼晚了，你還不睡啊？”
“你困了的話，就回自己房裏去睡。”蘇意遲伸手推了推在自己床上滾來滾去張揚。
“不要，我要睡這裏。”張揚不肯挪窩。
“兩個大男人睡一起像什麼話。”
“嘿嘿，天冷啊，和你一起睡比較暖和嘛。”某人抱著被子卷成一團，恬不知恥的說。
算了，每次都是這樣。“那你睡你的，別吵我。這論文明天要用的。”
“哦，那我睡了，阿遲你也別太晚了。只是一篇論文而已……”說著說著，聲音小了下去。張揚睡著了。
看著一臉幸福睡相的張揚，蘇意遲溫和的目光輕輕的從張揚額際掠過。那裏有一道淺淺的疤痕，被幾綹刻意留長的碎發遮著，那是張揚十歲時候為了自己而留下的。已經二十歲的他們都不再是孩子了，二年前他們一起離開了從小長大的地方來到T市念書。
張揚的成績並不好，本來張氏夫婦打算讓張揚就在本地念一所大學，混個畢業證後再給他在自家開的小公司裏安排個職位。可張揚卻說什麼也不肯再留在家裏，非要鬧著跟蘇意遲走。蘇意遲的高考成績很好，考上了全國排名前幾的T大。拗不過張揚，沒辦法，張爸爸只好想辦法也給他在T市找了一所普通大學念著。倆人雖然是不同校，但因為張媽媽擔心張揚照顧不了自己，便給他們在外面找了套房子一起住。說是為了方便相互間有個照應，其實說穿了還是希望蘇意遲能多照顧照顧張揚。這個安排張揚自是舉雙手贊成的，蘇意遲也沒說什麼，反正這麼些年下來也已經習慣了。
“唔，阿遲……”某人又在夢囈了。
寵溺又無可奈何的搖搖頭，蘇意遲又轉回到電腦前繼續他的論文。

“叮咚，叮咚！”一陣急促的門鈴響起。
蘇意遲被猛的驚醒。下意識的看了一眼桌邊的小鬧鍾，已經是早上八點了。不知怎的，他居然就這樣趴在桌上睡了一夜。起身看著仍在床上打著呼，睡相奇差的某人，蘇意遲一邊揉著自己僵得酸疼不已的脖子，一邊去開門。
“是你？”打開門，蘇意遲驚訝的看著來人。
“嗨，意遲！”來人打著招呼。
“垣潛，你怎麼知道我家地址的？”蘇意遲皺著眉問。
“這個……呵呵，我有問導師。”名叫垣潛的男孩不好意思的笑。
“有什麼事嗎？”蘇意遲拉開門，讓垣潛進屋來。帶著垣潛進了客廳，蘇意遲讓他在客廳坐，然後自己進了浴室盥洗。
“意遲，有點事想要麻煩你。那個嚴教授的論文你完了沒有？呃……可不可以借我看看？”
隔著浴室的門，裏面傳來了嘩嘩的流水聲，蘇意遲悶悶的聲音響起：“怎麼，你還沒完成？今天就要交了啊。垣潛，別說你連他的作業也敢不交了。”
“那個，我知道啦。可昨天是小偉的生日，我跟阿仔他們出去High了，所以……”
“哢嚓”，浴室的門被扭開。“所以想借我的？”
“嘿嘿……意遲，蘇班長，蘇會長，幫幫小弟吧！”垣潛笑嘻嘻的合著雙手向蘇意遲又是鞠躬又是作揖。
看著這樣無賴的垣潛，蘇意遲總覺得他的這個樣子很像一個人。“我也是到早上才完成的。還在電腦裏，來不及打出來，你要看就看吧。”
領著垣潛進了自己房間，張揚還在睡。
“咦？”垣潛沒想到蘇意遲的房間裏還睡著一個人，而且還是個男人。
“這是我弟。”蘇意遲做了個噤聲的動作，然後指著桌上閃著屏保的電腦說道，“你自己看吧，我去准備早餐。你吃了沒有？我也給你弄一份吧。”
“啊，謝謝。”垣潛禮貌的道謝。
“不用，來者是客。”聳聳肩，蘇意遲出去了，並順手帶上房門。

“你是誰？你和阿遲什麼關系？”門才合上，一個冷冷的不悅聲音從背後傳來。
垣潛被嚇了一跳，回轉身，發現剛才一直還“睡著”的蘇意遲的弟弟，此刻正戒備的瞪著自己。因為才醒而睡眼惺松的樣子，配上這種酷酷的質問表情，真的很可愛。
“你好，我叫垣潛，是意遲的同班同學。”垣潛微笑著作了個簡單的自我介紹，“你呢？你是意遲的弟弟吧，真沒想到意遲還有一個這樣可愛的弟弟呢。”
張揚懷疑的視線在垣潛身上轉了幾轉，然後才冷冷的開口：“我叫張揚。我管你是情深還是緣淺，總之不要意遲意遲的叫，好像你和阿遲多熟似的。”
垣潛眼中閃過一抹驚訝，“你和意遲不同姓？”
“是誰規定兄弟就一定要同姓的？”張揚頂了回去。
“呵呵，我沒有惡意，你不用這麼……呃，這麼戒備我。”
“哼！”張揚冷哼了一聲，不予置評。
“你是……那個吧？”垣潛這麼問。
張揚一下子愣住，怔怔的看著垣潛。

“怎麼了？”當蘇意遲做好了早餐准備來叫垣潛的時候，正好看到張揚已經醒了，而且還坐在床上不知發什麼呆。“咦？阿揚，你醒了？”真奇怪，今天阿揚居然不用自己叫他就醒了。
“啊，沒什麼。”垣潛搶先答話，“阿揚他剛醒，我和他聊了幾句。”
“是嗎？”懷疑的看了一眼房中氣氛詭異的倆人，蘇意遲決定不再追問。“垣潛，看完了就出來吃早餐吧。”
“還有你，醒了就快去梳洗一下，吃早餐了。”蘇意遲推了推呆著不動的張揚，催促道：“已經八點二十了，再不快點你就要遲到了。今天不是你們班導的課嗎？”

“警告你，不許向阿遲胡說八道。”在蘇意遲不注意的時候，張揚這麼威脅垣潛。
這就是張揚和垣潛的第一次相遇，在蘇意遲和張揚的第二個十年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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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樓發表於: 2005-12-14 06: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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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恐遲遲歸 03

“──意遲！”
蘇意遲抱著書正在路上走，忽然有人從後面叫他。聲音很熟，是垣潛的。
“意遲，昨天謝了啊！”垣潛快跑了三兩步與蘇意遲並肩而行，他比蘇意遲高出了半個頭。
蘇意遲淡淡的笑了笑說：“不用。嚴教授沒看出什麼吧？”
“沒，我自己修改了些，教授誇我寫得不錯。”狀似親密的拍了拍蘇意遲的肩膀，垣潛突然問道：“對了，你那個弟弟……”
蘇意遲停下了腳步，轉頭盯著垣潛：“阿揚怎麼了？”
“沒什麼。只是我覺得有點奇怪，你和你弟弟……好像不是同一個姓啊？”
“我和阿揚沒有血緣關系，當然不會是同一個姓。”蘇意遲不意外的看見垣潛一臉驚訝的表情，“在我還小的時候，父母就因為一場意外去世了。我家和張家原是世交，所以他們收養了我。”
“原來是這樣……”垣潛小聲的低喃了句，然後一臉歉意的對蘇意遲道：“對不起啊，意遲。我不小心勾起你的傷心事了。”
蘇意遲只是微笑著搖了搖頭，表示自己不介意。
“那，意遲，晚上我請你吃飯吧。算是為昨天的事答謝！”見蘇意遲猶豫著想要拒絕，垣潛一手勾住了他，強行將他拉走。“就這麼說定了，不許拒絕！對了，把你弟也叫出來，上次不好意思打擾了。”
“那，我先打電話問問他看……”話還未完，蘇意遲就已身不由已的被垣潛拉出了校園。他不明白，不就是吃個晚飯而已，有這麼急嗎？

“──歡迎光臨！”
“阿揚，這裏。”蘇意遲向剛來的張揚招了招手。
走到蘇意遲身邊拉開椅子一屁股坐下，張揚左右四周的看了看，不見垣潛，就問了：“阿遲，那個誰呢？”
“什麼那個誰啊！真是沒禮貌。他是我同學，叫垣潛。”蘇意遲扳著臉小聲斥了句。“他去台上點菜了。”
“哦。”張揚往椅背上一靠，隨手抽了張紙巾擦汗。“阿遲，他幹嘛突然請吃飯？”
“是為了答謝我上次借他論文的事。”蘇意遲答道。見一邊的張揚猛灌茶水，“你是一路跑過來的？”
“嗯。”張揚隨口應了聲。“下午沒課，我和同學從圖書館回來，正好逛到了T大附近。本來打算去接你一起回家的，沒想到你卻打了電話過來。這個時段的車又不好打，就幹脆跑過來了。”
“你不用這麼急的。”蘇意遲說。只是吃個飯而已，怎麼都這麼急？
“哼！我才不會放你和那個垣潛在一起，誰知道他打什麼主意。”張揚盯著點完菜從正往這邊來的垣潛冷哼道。
“咦，阿揚這麼快就到了！”垣潛一臉笑容的回來，“我剛點完菜。意遲替你點宮煲雞丁、麻辣牛肉、芙蓉大蝦。還有沒有什麼想吃的，我讓他們再加菜。”
“不用了。”

這頓飯，蘇意遲吃得不自在。
席間垣潛一直表現得很周到，侃侃而談的，有幾次還主動和張揚搭話。而張揚呢，卻對人家冷著冷，至始至都是一副愛理不理的樣子。總之，這倆人間怪怪的。

吃完飯回家，兩人匆匆的洗了個澡就准備上床睡覺。照例，張揚還是賴在蘇意遲的房間不肯走。蘇意遲靠坐在床頭，用毛巾輕輕的替張揚擦幹濕漉漉的頭發。張揚則心滿意足的趴在蘇意遲身上，半眯著眼享受蘇意遲的特別服務，舒服得都快睡著了。
“唔，阿遲。”張揚在嘴裏哼哼著。
“什麼？”蘇意遲微微的低下了頭靠近張揚。
“你和那個垣潛很熟的嗎？他說你一直都很照顧他……”張揚睜開了眼，扭著頭問蘇意遲。
“呵呵，一般啦。”蘇意遲不在意的笑道。“倒是阿揚你，為什麼感覺總是在針對他呢？”
“是我先問的，阿遲你要先回答我。”
“我只是覺得他和某人很像。就某一方面來說……”蘇意遲邊說還邊點了點頭，“真的很像。”
“誰？”張揚問。
蘇意遲故意不答，只是看著張揚一個勁的笑。
“……不是我吧？！”張揚誇張的叫了句，一臉的忿忿不平。“我和那家夥哪裏像了？！真是，阿遲不要胡亂比喻！還有，不許拿他和我比！”
“把頭轉過去！”蘇意遲在他額上敲了一個響指，“下面該你回答我的問題了。”
“什麼？”某人裝蒜。
“──哎喲！”蘇意遲狠狠的在張揚手臂上擰了一把。
蘇意遲聽了，忍不住笑了起來。“夠了夠了，哎喲，痛死我了！唔，我也不是要針對他，只是不喜歡他總是圍在阿遲身邊。”
“真是，你以為你還小啊，這麼愛粘人！人家也不是什麼一直圍在我身邊，只是最近接觸比較多。”
“可是……”張揚還想說什麼，卻被蘇意遲從身上推了下來。“阿遲──”張揚舍不得放開蘇意遲，眼看著整個人又要粘上去。
蘇意遲伸手就是一推將張揚擋開，渾然不覺張揚的失落，自己轉身下了床。“頭發擦好了，去睡吧。”
“阿遲……”徒然的看著自己張開的想要擁抱的雙臂，張揚再也掩不住自己眼中的黯然和憂傷。“阿遲，為什麼總是這樣呢？你……真的不是故意的嗎？”
還是你明明知道，卻不能接受……

時間過得飛快，眼看著又是新的一年，T大一年一度的迎新晚會也在如火如荼的開始准備。作為主辦方的T大學生會，自然是忙得一塌糊塗。
“好了，就照剛才決定的做吧。明天大家要一起加油了，散會！”迎新晚會前一天，身為學生會會長的蘇意遲召集學生會成員及迎新晚會特別行動組成員開了最後一次討論會。
“蘇會長，再見。”
“再見！”會員們陸陸續續的走了。
身為體委部部長的垣潛特意留了下來和蘇意遲一起收拾教室。“意遲，迎新晚會阿揚會不會來啊？”他狀似不經意的向蘇意遲問。
“嗯，會來。他說要和我一起迎新。”關好了窗戶，切斷了電源，蘇意遲最後再環視了一眼後，帶上門上鎖。
“是嗎？呵呵。”垣潛嘿嘿的笑，“意遲，晚會上我的節目別忘了來看啊！”
“忘不了！你為班級體爭榮譽，我一定會支持的！”垣潛和班上幾個男生組了一支臨時樂隊，准備在迎新晚會的時候代表班上上台表演。
“放心，有了蘇大會長的支持，我們一定不負重望，保證是第一！”就差拍著胸脯保證了。
“那就看你們的了！”蘇意遲微笑的看著垣潛向自己信誓旦旦的作保證，這麼熱情開朗的一個人，真不明白阿揚為什麼會對他那麼感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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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樓發表於: 2005-12-14 06: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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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恐遲遲歸 04

迎新那天的天氣並不好，一直陰沈沈的，還刮著風。但即使這樣，卻也擋不住那群年輕人的熱情，校園裏到處都是熱熱鬧鬧的。到了晚上六點，迎新晚會正式開始，一整天都處於陀螺狀態的蘇意遲也終於可以閑了下來。匆匆忙忙的吃過了晚飯，蘇意遲按照和張揚的約定去校門口接他。
蘇意遲一直等到約定的七點半，張揚還沒有來。站在呼呼吹著的寒風中，蘇意遲時不時的從風衣口袋裏抽出手來揉搓著取暖。
“阿遲！”
蘇意遲聞聲抬頭來向四下尋去。正好看見張揚從一輛出租上下來，大步的向自己跑過來。
“呼，呼，阿遲，不好意思，呼，讓你久等了！”張揚一口氣跑到蘇意遲的面前，為自己的遲來道歉。“臨時被幾個朋友纏住了……”
“沒事。”溫柔的笑著表示沒關系，蘇意遲伸手輕輕拍著張揚的背部為他順氣。“走吧。”
“嗯！”張揚燦爛一笑，伸手一把勾在蘇意遲腰上，也不管他是否願意，大大咧咧的拉著就往裏走。
“阿揚，放手啦。這樣不是太奇怪了嗎？”
“哪裏奇怪了，我們感情好嘛！不放，今天我就是不放！”
微弱的爭執聲漸行漸遠。

來到迎新晚會的禮堂時，裏面已經黑鴉鴉的一片，都滿座了。蘇意遲拉著張揚在黑暗中穿行，借著舞台上的燈光來到了觀眾席的最前面。
“會長，這裏。”
聽到聲音，蘇意遲牽著張揚往聲音的方向走過去。在晚會開始之前，蘇意遲早就已經讓人替他占好了兩個位置。
“啪啪啪──”熱烈的鼓掌聲響起，晚會正進行到最高潮。
蘇意遲坐在位置上，右手還被張揚抓著。蘇意遲想要抽回來，掙紮了幾下未果。張揚一副聚精會神看表演的樣子，可手上的力氣卻不見有半點放松，還越抓越緊。拗不過他，蘇意遲只好悄悄的靠近了他坐，盡量不讓人注意到這裏的狀況。
蘇意遲溫柔的望著自己身旁的張揚。長長的劉海在舞台燈光的照映下一明一暗，交錯著覆在那漂亮光潔的額前，帥氣的臉龐即使只是側面也依然那麼的好看。
“阿遲。”張揚忽然轉過臉來。
“啊，什麼？”蘇意心慌忙的移開視線。
“等一下倒計時的時候，要在我身邊哦！我要第一個對你說新年快樂！”
“嗯，好的。”張揚燦爛的笑臉讓蘇意遲從心裏感到一種幸福感。
這個時候台上的燈光突然一暗，激烈的搖滾樂在禮堂裏回響起來。垣潛他們踩著歡快且富有有節奏感的舞步出現在舞台上，觀眾席裏立時暴出一陣狂熱的掌聲。
“咦，怎麼是他？”張揚有點驚訝，“看不出他還有這一手嘛！”
“嗯，以前只見識過他的唱功，沒想到舞也不錯。”
舞台上不受拘束的他們擁有更敏捷的舞步，隨著搖滾節奏而產生讓人悸動的神采，激情而夠味，禮堂的氣氛一下子就High到了最高點。
“安可！安可！安可！”
“垣潛，垣潛，垣潛！”
表演結束了，台下的安可聲也不絕於耳，垣潛他們再三謝幕後才得以脫身。看來，T大新一代超級偶像就此誕生。
一從台上下來後，垣潛就往蘇意遲這邊溜了過來。
“意遲，阿揚！”垣潛笑嘻嘻的向他們打著招呼。早在台上的時候，他就已經瞄准了蘇意遲和揚張所在的位置。
“垣潛，不錯哦！”蘇意遲和他互擊了一掌，笑贊道：“連阿揚都吃了一驚，說你很不錯呢！”
“阿揚，真的嗎？你喜歡？”垣潛驚喜的望向張揚，顯得很高興的樣子。
“嗯，啊，是呀，還不錯。真看不出來……”被垣潛晶亮的眼神看得有點不自在，張揚左顧右盼的，就是不肯看垣潛。
“我也是因為以前很喜歡，才學了些。現在也只是偶爾在舞廳裏跳跳，過過癮。呵呵！”
“會長，會長，蘇會長！”聽到有人在叫自己，蘇意遲回頭去找。見遠處有人一臉著急的向自己招手，好像是迎新晚會的現場負責人。
蘇意遲略帶歉意的看了一眼張揚，“阿揚，你在這裏等等，我過去看看出什麼事了。垣潛，幫我照顧一下阿揚。”
“放心吧，我會照顧好阿揚的。”
“我很快就回來！”這句是向張揚說的。

蘇意遲被叫去後台，就看到一地的狼籍。仔細一問，才知道是有兩個班上節目的人不知為了什麼在後台演出了全武行。幸好拖開得早，不然還不知道要鬧出什麼亂子來。蘇意遲二話不說，就取銷了這兩個班的節目。不管什麼理由，在後台鬧事就要受到處罰。
等把這些事情處理完，蘇意遲回到禮堂的時候，卻發現張揚和垣潛都已經不在坐位上了。蘇意遲向旁邊的人問了問，他們說好像有事出去了，並沒離開多久。看了看腕上的表，已經是十一點半了。想到張揚說過一定要和自己一起迎新，蘇意遲也離開了禮堂，打算去找張揚。
“──阿揚，阿揚！”蘇意遲從禮堂出來，天很黑，風也大了起來。他先是在禮堂的附近找人，四周都很冷清，看不到幾個人影，大概都在裏面看節目等待新年的倒計時吧。找了一圈未果後，蘇意遲沿著禮堂右邊的小路下去。
“阿揚，垣潛！你們在哪？”蘇意遲喊著。茫茫的空曠的寂靜夜中，他的聲音特別的響亮。
小路的右邊是一片樹林子，長得鬱鬱森森的，是校園情侶特別愛去的地方。蘇意遲只在外面喊了幾聲，沒有進去，就怕沖撞了別人的好事，到時可就尷尬了。
又往前找了一段路，蘇意遲聽到樹林子裏傳來唏唏唆唆的聲音，間或還有幾聲悶哼。蘇意遲不禁好奇的往林子裏去，才走幾步就停住了。借著射進林子裏的微弱月光，蘇意遲看到了兩個緊緊重疊的靠在樹上的人影。那姿勢非常的親密、曖昧，上面那個看身高體型應該是個男的，下面那人被擋住了，蘇意遲看不到，不過應該是個漂亮的女孩吧……
蘇意遲臉上微微一紅，迅速的退出了林子。真是的，看到不該看的東西了。這樣想著，蘇意遲訕訕的走遠了。
等到蘇意遲的身影遠去，林子裏傳來“砰”的一聲臣響。原本那緊疊在一起的人影已經分開，垣潛被張揚一拳掀翻在地。
“我喜歡你，所以我不會道歉的。”垣潛狼狽的坐在地上，仰頭看著表情猙獰的張揚。
“誰要你的道歉！”張揚死死瞪著垣潛，不斷的以手背狠狠擦拭著自己的唇角，“不許再碰我，否則我一定會殺了你的！”
“阿揚，我是真的喜歡你……”垣潛站起身，向張揚走過去。
“走開！不許過來。”張揚厭惡的吼他，“別讓我再看到你。”說完，轉身就走。
“我不會放棄的！”垣潛朝張揚的背影喊。

走出樹林，張揚四下看了看，准備去追剛才從這裏過去的蘇意遲，不料口袋裏的手機卻在這個時候響起。張揚拿起來一看，是蘇意遲打來的。
“喂，阿揚嗎？是我。你在哪裏？”一按下接聽鍵，就傳來蘇意遲焦急的聲音。
“阿遲啊，我就在禮堂附近。出來吹吹風，裏面太悶熱了。”張揚一邊接電話，一邊往蘇意遲的方向過去。
“剛才我打你手機怎麼沒接？”
“啊，可能是沒聽到吧！”張揚搪塞了一句。“我手機打了震動。”
“哦。那你現在在哪？我們不是約好要一起倒計時迎新年的嗎？垣潛呢？他是不是和你一塊兒出去的？”
“他啊，我不知道。出來以後就分開走了。”
“那你在哪兒？我去找你。”
“我啊，我在……”張揚抬頭，正好看到就站在前方不遠處的蘇意遲。“你不用來找我，我已經看到你了。你就在原地站著，我馬上就到。”
挂掉手機，張揚三步並作兩步的跑到了蘇意遲身後。
“阿遲。”張揚喚了一聲。
“來了。”蘇意遲回頭，看著張揚笑了。
“砰”，“砰”，“砰”，張揚和蘇意遲一齊抬頭看天上，黑夜裏忽然綻放起朵朵鮮豔的禮花。遠遠的，從禮堂裏傳出一片歡呼聲。
“阿遲，新年快樂！”張揚也笑了。
“新年快樂！”
“給，這是新年禮物。”張揚從口袋裏掏出了一個包裝好了的小盒子交給蘇意遲，“回去再拆。”
“嗯，謝謝。”蘇意遲接過禮物，衷心的道謝。
“阿遲，我的禮物呢？”張揚開始向蘇意遲討要自己的禮物。
“啊……”蘇意遲愣了。他不知道阿揚會送禮物給自己，所以根本就沒有准備。
“就知道你會忘記。”張揚不樂意的哼哼。
“對不起。”蘇意遲道歉。
“算了！既然你沒准備，那……就用別的作代替吧。”張揚朝蘇意遲狡黠的笑笑。
“拿什麼代替？”
“嘿嘿，就用一個吻代替好了。”張揚玩笑似的說。
“……”蘇意遲眉頭一揚，以一種特別的表情盯著他。
“幹嘛啊，這樣看著我。”被蘇意遲的眼神盯得不自在了，張揚別過頭去訕訕的說：“不肯就算了！”
“你認真的？”蘇意遲問。
“算了，算了啦！”說完，張揚就要走，卻被一雙溫暖的手給拉住。
“阿揚，閉上眼睛。”
“咦……”張揚照著蘇意遲的話，下意識的閉上了眼。額前的劉海被蘇意遲溫熱的指尖輕輕拔開，一股非常熟悉的氣息撲面而來，溫柔的親吻隨之輕輕的印上了額頭。
這個吻並不長，很短暫，只輕輕一觸就離開了。
“阿遲……”張揚迷蒙的睜開了眼。
“回去吧。”看不到表情，蘇意遲已經轉過身去，率先邁開了步子。
“嗯！”張揚只覺得自己的心一下子就被幸福給填滿了。他開心的笑著追了上去，挽住了蘇意遲的手。
啊，真想就這樣，再也不放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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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樓發表於: 2005-12-14 06: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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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恐遲遲歸 05 (上)

時光匆匆，新年過後，又是一個新學期。
開學初，系裏組織了一場辯論賽。蘇意遲是班長，班導點名要他代表班上參加。為了這次的比賽，蘇意遲和另外兩位代表精心准備了近一個月，白天往圖書館跑，晚上在家上網查資料。
到了比賽那天，他早早的就起來給張揚做好了早餐，然後趕往學校做准備。
“意遲，加油哦！”垣潛也特意來會場給蘇意遲打氣。
“嗯，謝謝。”蘇意遲向他會心一笑。
離比賽開始還有十分鍾，忽然一支悅耳的音樂響起。大家看向蘇意遲，他微微抱歉的一笑，走到旁邊拿出了手機。
來電顯示的是張揚的號碼。“阿揚，有什麼事嗎？”
“阿遲嗎？我在醫院，來接我。”電話那頭傳來張揚有些虛弱的聲音。
“你怎麼了？！”蘇意遲的心一緊。
“摔傷腳了。你來接我，阿遲。”
“可我這邊的比賽馬上就要開始了。”蘇意遲轉頭看了一眼眾人，然後又說：“阿揚，我比賽完後再去可以嗎？要麼……你身邊有同學嗎？讓他們送你。你在家等我，我很快就回去。”
“不要。阿遲，你現在就來。”張揚出人意料的倔強。
“阿揚，別鬧了，你知道我今天是有比賽的。”遠處，已經有人在喊自己了。“而且這個比賽不是我一個人的，大家准備了這麼久，不能因為我的私人原因就……”
“可我身邊也沒有人在，我是一個人在醫院的。難道那個什麼賽比我更重要嗎？”
“別胡說！”蘇意遲喝止道。
“我不管，我現在在×××醫院。你不來，我就自己一瘸一拐的走回去。哼！”張揚放完話，就“哢嚓”一聲挂了電話。
“意遲，怎麼了？”大概是剛才的聲音太大了，把不遠處的垣潛給引了過來。
“是阿揚。他好像摔傷腳了，現在在醫院。”蘇意遲看來有些焦急，不知所措。“他要我現在就去接他，可是你看，比賽就要開始了，我又不能離開……”
“那我去吧。”垣潛說。
“你去？”蘇意遲有些猶豫。
“不然你有更好的辦法？”
“可是阿揚對你好像有些……”蘇意遲不知道該怎麼說。
“我知道。”明白蘇意遲的擔憂，垣潛爽朗的笑道：“你放心，我們之間只是有些誤會，解開就沒事了。”
“那好吧，拜托你了。”眼看辯論賽就要開始，垣潛也已經這麼說了，蘇意遲只能答應。把醫院的地址報給垣潛後，他才放心的上了台。

張揚坐在醫院走廊中的長凳上，旁邊是他玩得比較好的幾個同學。
“阿揚，你這樣行不行啊？要是你哥他真不來怎麼辦？”
“對啊，阿揚。我看還是我們先送你回去吧。”
“別管我了，你們先走吧。我就在這裏等著，我哥他一定會來的！”張揚心裏非常肯定蘇意遲是絕不會放著自己不管的。
“那我們可走了啊，有事打電話給我們。”
“走吧走吧。”張揚一個勁的把他們往外推。呆會兒阿遲來了，可不能讓他們當燈泡。
其實張揚的腳傷並沒有多嚴重。之所以堅持要蘇意遲過來接自己，是因為想在今天把話都和他說清楚了。這個想法已經在心中徘徊好久了，不管未來會變成什麼樣，張揚都希望蘇意遲能夠知道自己的心意，並且最好是能夠接受自己！
如果阿遲真的趕來了，就表示他心裏多少是有自己的吧？
張揚在心中暗暗想道。
“嗒、嗒、嗒”，急匆匆的腳步聲在過道上響起。
張揚抬起頭來，臉色大變。“怎麼是你？！”
“阿揚，是意遲讓我來接你的。我們……”
“咚”的一聲，張揚揮拳揍了過去。
“誰要你來的！”他對著匆匆趕來的垣潛大吼。“他為什麼不來！”
“阿揚……”垣潛捂住被揍的左臉，看著發怒的張揚，不知該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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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樓發表於: 2005-12-14 06: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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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恐遲遲歸 05 (下)

蘇意遲回來的時候，張揚已經躺在自己床上，手裏拿了本雜志有一眼沒一眼的看著了。蘇意遲進來，一把抓過雜志丟到一邊，氣呼呼的看著他。
“阿揚，你那是什麼意思！”
張揚翻了個轉向床裏，看也不看蘇意遲。“什麼什麼意思？”
“你給我轉過來！”蘇意遲上前去扯他。“你給我說清楚，你幹嘛動手打人？”
“我就動手打他了，怎麼樣！”張揚心裏也很不舒服，脾氣也上來了。不管三七二十一，翻身坐起對著蘇意遲大吼起來。“哼，他多大一個人啊，還告狀！”
“垣潛他可沒說什麼。但我有眼睛，臉上那麼大一塊瘀青，怎麼會看不到？”蘇意遲氣得不行。那個垣潛還遮遮掩掩的躲著自己，要不是自己眼尖看到他，還不知道張揚是這樣待人的。“他是我叫去的，人家好心幫忙，你憑什麼打人？”
“我就是要打他，他就是欠揍！我還見一次打一次！”張揚把眼睛瞪得圓圓的，和蘇意遲強上了。“今天你為什麼沒來？”
“你……”看著張揚瞪紅了雙眼，裏面隱約泛起了水氣，蘇意遲只能暗歎一聲，深吸口氣讓自己冷靜下來。“我有比賽。”
“是嗎？”冷哼一聲，張揚又不說話，重新躺了回去。見他這副樣子，蘇意遲也不再理他，出了房間。整個下午，兩人都沒有一句話。

晚上的時候，蘇意遲又來了。他手上端了一個托盤，上面擺了幾樣清淡的小菜。
“吃飯吧。”把飯菜往桌上一放，蘇意遲輕輕推了推裹在被子裏的人。
張揚躲在被子裏，不但不理他，反而更加的把被子卷緊了。
“你也這麼大了，怎麼還和我耍小孩脾氣呢。講點理好不好？”蘇意遲無奈搖頭。他這個樣子，到底是誰寵出來的？不是自己吧？
等了一會兒，張揚還是沒有反應。
“那……我先出去了。”蘇意遲起身，“飯菜就在桌上，餓了起來吃。我呆會兒再來收拾。”
“阿遲！”聽到蘇意遲離開的腳步，張揚猛的掀掉被子撲了上去，緊緊抱住他的腰，悶悶的哀求道：“阿遲，你不要走。”
蘇意遲被張揚的大力猛撲撞得晃了兩晃才站住。
“知道了，你先放開我。”腰上被勒得生疼，蘇意遲皺起眉頭。用不著這麼大力氣吧？
“阿遲，別生我的氣。”
“不是你在生我的氣嗎？”蘇意遲拉開了他箍在自己腰間的手，“是你先不理我的吧？”
“……”
“好了，吃飯吧。”把張揚重新在床上安頓好，蘇意遲一邊把飯菜送到他的面前，一邊訓道：“今天這事我是真氣了。不管如何，你也不該動手就打人。”
“知道了。”張揚低低的道。其實現在想來，那個時候自己確實有些沖動。
蘇意遲瞪他一眼，“下次見了人家，記得要道歉。”
“嗯。”
張揚點頭答應，蘇意遲這才滿意的笑了。

張揚因為腳傷在家休息了三天，到第四天的時候才准備去上課。
這天，蘇意遲早早的把他叫醒，幫他打理好個人衛生，吃完早餐後扶他下了樓。由於天冷，張揚的學校又離這比較遠，蘇意遲准備叫車送他過去。
遠遠的，傳來機車“隆隆”的聲音。“意遲！”
“垣潛？你怎麼來了？”看著正從一輛“哈雷”上下來的垣潛，蘇意遲很是驚訝。
“你是要送阿揚去學校吧。”垣潛笑笑，舉了舉自己手中的安全帽，“我送他去好了。”
“咦？”蘇意遲愣住。難道他是特意來這裏送阿揚的？
“不要！”張揚大聲反對。
“我看還是不用了吧。”蘇意遲也不好意思的婉拒道。
“沒事，我人都來了。”說完，垣潛一把勾住張揚的脖子，在他耳旁低語了幾句。只見張揚先是臉色一白，之後才勉強的點點頭，對蘇意遲道：“阿遲，你先走吧，就讓他送我好了。”
“你們不會出什麼事吧？”不會在自己走後，就立馬又動起手來吧？蘇意遲有些擔憂，他看向張揚。
“阿遲，我不會再動手了。”後者趕忙保證。
張揚的表現更讓蘇意心不放心了。可垣潛卻拍了拍他的肩膀，信誓旦旦的說：“我也保證，一定會把他安全送到的！”
“那……垣潛，他就交給你了。”蘇意遲仍有點不放心的叮囑：“你們路上小心啊。”
那倆人上了機車，向他揮了揮手，算是對他的回答。

“喂，姓垣的，我這次上了你的車，不代表就會任你亂來。”
“我知道。放心，我不會再亂來的。阿揚，我們和平相處吧！”
“哼哼。”某人不說話。
“不信的話，下次我再亂來的時候，你就再給我一拳好了。”
“還有下次？信不信我打死你！”
“呵呵，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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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樓發表於: 2005-12-14 06: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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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恐遲遲歸 06 (上)

不知是不是應了“不打不相識”那句老話，從那次以後，張揚和垣潛的關系就漸漸的好了起來。到如今一年過去了，倆人打打鬧鬧，玩在一起，儼然是一對好兄弟，好哥們的樣子！每當張揚有事的時候，垣潛肯定第一個沖過來。當然，有好吃的時候，他也是第一個過來蹭飯的，就像現在。

張揚一筷子敲在垣潛手上。“喂，姓垣的。你吃那麼多還吃？”
“哪裏多了。我不才吃了一、二、三，三只雞腿而已。”
張揚哈的嗤笑一聲，“你以為一只雞有幾只腿啊？”
“兩只啊！”
“那多出來的一只呢？哪來的？”
“剛才在來的路上覺得餓了，就上KFC買的。”
“那你還吃這麼多！”張揚猛的蹭起來，一把掐住垣潛的脖子搖來晃去。“你給我吐出來！”
“呵呵……”蘇意遲在一旁看著，笑。以前還覺得可惜，脾氣稟性這麼相投的兩人為什麼總也處不好？

由著他們繼續打鬧，蘇意遲起身離開餐桌，准備去收拾廚房。
不知為何，看到他們能夠愉快的相處，自己明明應該高興才對。可心裏卻一直有種說不出來的擔憂……
“對了，阿遲！”忽然，張揚叫住了蘇意遲。“明天休息，我們一起逛街吧。下星期三我生日，你們倆個是不是得給我准備一份厚禮了？”某人特意在這個“厚”字上咬重了音。
“知道了。”蘇意遲無奈的搖了搖頭，這個阿揚啊！
在他的笑容裏，盡是寵溺的味道。

隔天，一大早垣潛就到了。
蘇意遲給他開了門，略帶歉意的告訴他，張揚還窩在被窩裏沒起來。垣潛笑笑，在客廳的沙發上坐下。

“咦？”垣潛指著客廳裏多出來的兩只小東西──一對渾身雪白雪白的小貓兒，驚訝的問：“這個……我記得昨天還沒有吧？”
“嗯。是晚上和阿揚出去散步的時候撿回來的。”看著在臨時搭的小窩裏睡著的小貓兒，蘇意遲溫柔的笑開了。“應該是生下來沒多久吧，還這麼的小。阿揚看它們可憐就帶了回來，說要養著。”
“是嗎？”垣潛圍了過去。兩只小貓兒蜷縮著抱成一團，睡得正香，偶爾還會相互蹭蹭，十分的可愛。垣潛是越看越喜歡。“給它們取了名字沒？”
蘇意遲點頭。不知他是想到了什麼，嘴角都笑彎了。
“叫什麼？”垣潛好奇的問。
只見蘇意遲猶豫了一會兒，才訕訕的笑道：“左邊看起來小一些的那只叫小遲，右邊那只叫……呵呵，叫小揚。”
“……”垣潛呆了一呆，然後哈哈大笑起來。“小遲？小揚？這誰取的名啊？”
“我取的！怎麼，不行啊？”張揚一副鴨霸的樣子出現在門口。
“行，當然行！”垣潛笑得腰都直不起來了。
見他毫不客氣的取笑自己，張揚氣得就要沖過來揍他一頓。幸好蘇意遲攔住了。
“好了，去洗把臉，早餐都准備好了。不是說要去逛街的嗎？就差你一個了。還不快點！”瞪了張揚一眼，蘇意遲把他推進浴室。“還有你，垣潛。去給我把盤子擺擺好。”
“YES，SIR！”垣潛立定，有模有樣的向著蘇意遲行了個禮。
“一對活寶！”蘇意遲嘖罵了聲。

拿起手邊剛泡好的一小杯牛奶，蘇意遲走回客廳，將它放到小貓的食盆裏。
因為昨天晚上撿到它們的時候，時間已經很晚。商店大都關了門，買不到貓食，只好先拿牛奶喂它們。也不知道這樣會不會有什麼問題，不過總好過挨餓吧。

許是聞到了奶香味，兩只小貓兒動了動身子，睜開眼。懶懶的站起身，將鼻子湊到食盆前聞了聞，輕輕的“喵”叫一聲後，在食盆裏舔了起來。
看著它們進食，蘇意遲唇邊的笑容更加柔和了。“你們兩個小家夥，以後可別沒良心哦。”

大概是貓有靈性，知道是張揚把它們抱回來的，所以特別的親他。一見他就跑過去蹭啊蹭的，一點也不親自己。要知道，雖然是張揚說要養的，可他只顧著和它們玩，根本不知道要喂它們東西吃。如果不是自己估摸著這兩只小家夥可能還沒喂食，給它們泡了杯牛奶，還不知會被餓成什麼樣呢！
食指輕輕的在兩只小貓咪的額前點了點，蘇意遲笑罵：“你們啊，真是沒良心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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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樓發表於: 2005-12-14 06: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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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恐遲遲歸 06 (下)

時間在笑鬧中一晃而過，等到三人終於可以出門的時候，都已經快到中午了。來到商業街，休息日裏到處都是人擠人，從百貨公司逛一圈出來，已經是滿頭大汗了。三人溜到KFC裏休息了一會兒，沒多久，就在張揚的拉扯下又重新紮入茫茫人海中。
看張揚一臉興致勃勃的到處亂逛，蘇意遲真不知道他到底想逛些什麼。
“那兒。”張揚指了一家珠寶飾品店，“我們進去看看。”
“不是吧，阿揚。你什麼時候也開始喜歡起女孩子的玩意兒了？”垣潛刻意誇張的說。
“去你的。你再亂說我扁你啊！”張揚揚起拳頭威脅。
“哎呀，意遲，你看你弟弟。”垣潛裝作害怕的樣子躲到蘇意遲背後。
“好了，你們兩個。別在人家的店前打打鬧鬧。”蘇意遲一人一個敲指，公正公平。之後，推著嘻嘻哈哈的張揚和垣潛，三人進了店。

店裏的商品琳琅滿目，精致漂亮得令人眼花繚亂。
轉了一圈，蘇意遲覺得沒什麼意思，准備出門。回身去找張揚和垣潛，發現前者正站在一個櫃台前和店裏的小姐說著話，垣潛就站在他的身後。
“怎麼了？”蘇意遲走過去問。
“沒什麼，阿揚好像看中了一個挂墜。”垣潛說。
“挂墜？”蘇意遲好奇的順著他的視線看去。
那是一條Tiffany的鏈子，標簽上這麼注明的。銀色的細鏈上套了一個鉑金的戒指，在戒指的四周有著像圖騰一般的古怪刻紋，雖然奇奇怪怪的，但很有味道，中間還點綴了一顆玫瑰紅的寶石。
──眼光不錯！
只是，他要這個鏈子做什麼？依這根鏈子的樣式，不像是要送給女孩子的。
蘇意遲好奇的看向張揚，他卻在此時將鏈子還給了店員小姐。
張揚回身，看到蘇意遲和垣潛都在自己身後，嚇了一跳。張揚摸了摸頭，笑笑的問道：“你們怎麼都沒聲沒息的啊？”見蘇意遲他們還在看他身後，於是便一手拉了一個往外走。“走啦走啦，沒什麼好看的。”
“阿揚，你……”蘇意遲還來不及問什麼，就被他拖出了店門。
出了店，垣潛問他：“阿揚，你是不是喜歡那根鏈子啊？為什麼不買呢？要是錢不夠，我和意遲幫你湊啊！”
“什麼啊，不是啦！走吧，走吧。”張揚否認。
蘇意遲看著他，忽然想到今年該送什麼禮物了。

第二天下午，蘇意遲再次來到了那個珠寶飾品店。本來他是准備一早就過來的，卻因為學校裏臨時有事而耽誤了。
蘇意遲在店裏找了一圈，並沒有看到昨天張揚看中的那條鏈子，於是便問了：“小姐，請問昨天就擺在這裏……對，就在這裏的那條鏈子，怎麼沒有了？”
“對不起，先生。那條鏈子已經賣出去了。”店員小姐抱歉的解釋道。
“那，還有沒有？”
“對不起，這款項鏈店裏進的不多，到今天早上就已經賣完了。”
“那……你知不知道還有哪家店有的？”蘇意遲又問。
店員搖搖頭，“這個，不太清楚。我幫你問問經理吧。”
終於，經理來了。
他給蘇意遲的答複是：這一款的鏈子只在他們的連鎖店才有，而且數量是有限的。不過，最後他表示可以幫忙問一問別家連鎖店還有沒有，但不保證一定能找到。
蘇意遲對他一謝再謝，留下了聯系電話後才離開。
三天。
離張揚的生日，還有三天……

三天時間很快就過去了。
就在蘇意遲對珠寶店方面不再抱有希望，打算另外再挑一份禮物給張揚的時候，那個經理打來了電話。說是在相鄰的A市找到了那款項鏈的最後一條，並且已經說好會在今天晚上六點之前送到，讓蘇意遲過去拿。
蘇意遲放下電話，叫了輛車就趕過去了。他到店裏的時候，才四點半。
“蘇先生，進來坐坐吧。”經理非常熱情的招待他。
“謝謝。”蘇意遲連忙道謝，“您不必客氣，我就在這兒等著就可以了。”
吩咐人給他倒了一杯茶，經理笑道：“那好，我就先去忙了。你坐。”

五點，五點半，六點……
眼看說好的時間已經到了，卻仍然沒有動靜。六點半，七點，七點半……
時間就這樣一分一秒的流逝，項鏈還是沒有送到。蘇意遲不停的看著手表，有些著急了。八點的時候，手機響了。蘇意遲打開一看，是張揚打來的。
“阿遲，你在哪？”張揚焦急的聲音從手機裏傳出來，“怎麼這麼晚還不回來？你不知道今天是我生日嗎？你現在到底在哪？”聽得出來，他十分的生氣。
“阿揚，你別急。我現在還在外面，因為……呃，有點事。你放心，我很快就會回去的。”蘇意遲本以為六點就能拿到項鏈，不會耽誤給張揚應祝生日，所以才沒有打電話告訴他。卻沒想到居然一等，就等到了現在。怕張揚等得太急，他看了一下腕上的手表，估摸著說：“大概……再一個小時吧。”
那時，應該能送到了吧？
“真的？”張揚的語氣果然舒緩了許多，“那我再等你到九點。你九點不來，看我怎麼收拾你！”他凶巴巴的威脅道。
“好好好，你再等等。”挂了電話，蘇意遲起身去找經理。
經理也是非常抱歉，連忙打電話過去詢問。才知道送項鏈的人已經在來的路上了，但不知什麼原因還沒有到。
“要不，蘇先生，你先回去，明天再來。”經理善意的建議，“明天應該能到的。”
蘇意遲微一皺眉頭。明天的話，就遲了啊！“我再等等吧，如果還不到……”

八點，
八點半，
八點四十五……
挂在店裏的大鍾終於敲響了九下。
站起身，蘇意遲打算向一直陪著自己等待的經理告辭。
“我想，我還是明天再來吧。麻煩您到這麼晚，真不好意思。”
經理倒是沒什麼，呵呵一笑。
“鈴……鈴……鈴……”電話響了。
經理過去接了起來。“你好，我是。……，嗯，碰上了車禍？！啊，在，還在。……，你還要多久？呃，還要一個半小時？呃，你等等，我問問看。”
捂住話筒，經理轉向一旁的蘇意遲。“送東西的人在高速路上碰上了車禍，剛剛才恢複通行。大概到這裏還要一個半小時。蘇先生，你看你是繼續等呢，還是明天再……”
“……”還要一個半小時啊？蘇意遲在心裏掙紮了一會兒，才決定道：“我再等等吧。”反正已經是晚了，就再多等等吧。在十二點前趕回去，給阿揚一個驚喜！
“那好。”經理點頭，繼續剛才的電話：“我們在這邊等。……，嗯，你盡量快點！”
放下電話，經理又給蘇意遲倒了杯水。
“蘇先生等得這麼急，是打算送人的吧？不知是要送給誰，女朋友嗎？”經理找了個話題聊開了。
“不是。”蘇意遲紅了臉，尷尬解釋：“是……弟弟。”
“哦。”發現自己誤會了，經理訕訕的笑道：“蘇先生還真是個好哥哥呢。”
蘇意遲略微羞澀的笑笑。
之後沒聊幾句，那個經理便回了自己的經理室休息。蘇意遲坐在店裏，透過店中的落地玻璃看著外面的流光燈火，繼續等待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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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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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樓發表於: 2005-12-26 23:13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意恐遲遲歸七（上）

已經十一點了，蘇意遲還是沒有來！
這個事實讓張揚沮喪的躺倒在廳中的大沙發上，心裏仿佛有利爪子在撓。雖然根本不會有人看到，但他還是一只手遮住了半張臉，在昏黃的燈光下，手的陰影晃動著，讓他的神情也似乎在劇烈的變換著，同時，熱淚，洶湧而出。為什麼，為什麼還不來？
自己等了他一個晚上，整整一個晚上！
明明知道今天是自己的生日，明明知道自己有多麼的想和他、只和他兩個人一起慶祝，為什麼他卻不出現？
為什麼？
為什麼！
“阿遲……”張揚痛苦呻吟著。蘇意遲的名字仿佛是一道魔咒，每念一聲，就痛一分。“阿遲，阿遲……”一遍一遍的念著那個名字，一遍一遍的讓自己重複心痛，流血……
廳中的桌上，美味的菜肴早已冰冷的如同他失去溫度的心，浪漫的燭火也已燃盡。沙發前的茶幾上，一個紅色的盒子敞開著，裏面靜靜的躺著一條銀色指環項鏈，獨自在月光下反射著冷冷幽光。銀環上，一點詭異的玫瑰紅色，不停的閃爍出妖異光芒。
在沙發上輾轉，不經意的偏頭，張揚看見了黑暗中那妖異的一點紅色。想起它本來的用處，表情忽然扭曲，猛的翻身抓過那條鏈子，心一橫，就要將它狠狠丟出去。良久，手卻只是停在了半空中，再沒有動作。
──舍不得啊！
那是自己看中的，原本想要連同自己的心意一起交給阿遲的東西。
“遲……阿遲……”頹敗的閉上眼，將鏈子緊緊的攥在胸前。
黑暗中，張揚一遍又一遍的在心中痛苦嘶喊，呼喚著。
阿遲，只要你趕來。
只要你來……

“叮咚，叮咚”，急促的門鈴聲忽然響起。
仿佛不敢置信一般，張揚睜開了眼。“阿遲……”
他，來了？
“叮咚叮咚”，門鈴還在響。
張揚渾身一顫，猛然驚醒，立刻從沙發上跳起來沖到門口。
興奮的一把拉開門，“阿遲……”他話音突斷，笑容凝結在了臉上。“是你？”
“生日快樂！”來人微笑著。手裏拿著一個紅色禮盒，裏面放著的是一條同樣款式的指環項鏈。指環上綴著的那抹玫瑰紅，現在看來，是那樣的刺眼。
張揚脫力般靠在門上，絕望的閉上了雙眼。
為什麼會是他……
為什麼不是他？！

──終於等到了！
一直在珠寶店等到了十一點多，項鏈才送到。匆忙的向經理道了謝，也等不及它包好，蘇意遲抓起鏈子就往外沖，在馬路中央攔了輛車往回趕。
下了車，習慣性的抬頭往三樓窗戶看去，裏面已經沒有燈光了。
難道是睡了？
蘇意遲抬手看了一下表，十一點四十九了。略帶疲憊的笑笑，這一回，阿揚大概會恨死自己了。
掏出鑰匙，插入鎖孔。輕輕轉動了幾下，“啪嗒”一聲，門開了。
房間裏沒開燈，很黑很黑，但也並不是什麼也看不到。
蘇意遲僵在門邊。
濃烈的喘息聲從廳中傳來，空氣中彌漫著不尋常的氣息。沙發上，兩條頎長的影子交疊在一起，彼此糾纏。
“啪”，燈亮了。
“你們在做什麼？”蘇意遲的手還停在開關上，微微顫抖著，聲音中透著巨大的震驚與不敢置信。
“你們……”看著雙雙倒在沙發上，衣衫零亂的張揚和垣潛，蘇意遲的大腦一片空白，只覺渾身一陣冰冷。他不明白自己眼前看到的，究竟是一種什麼樣的情況……
“意遲！”最先反映過來的是垣潛。他急忙從張揚身上爬起來走向蘇意遲，著急想要解釋，卻又不知該如何解釋。
“我們……我們……”這種情況要怎麼解釋？
蘇意遲仿佛什麼也沒有聽到，只是定定的看著仍舊閉眼倒在沙發上的張揚。
“阿揚……”他困難的開口。
聞言，沙發上的人只是動了動，之後又沒了聲息。張揚的臉被沙發的陰影影去了，誰也看不到他此刻的表情。
“阿揚，為什麼不說話？”蘇意遲執意的想要一個答案，一個能夠將這一切掩飾過去的答案。就算不是真的也好……
終於，張揚張開了眼，痛苦的望著門邊的蘇意遲。
自己該說什麼呢？不知道事情究竟是怎麼發生的，只知道，心死了，死了！
“意遲，你聽我說，這一切都怪我，是我強迫阿揚的。可是，我是真心喜歡他的！”心痛這樣的張揚，他決心把錯都攬到自己身上。
這時的蘇意遲面色十分蒼白，仿佛整個人被抽空了一般。發覺他根本沒有在聽自己說話，垣潛有些擔心。“意遲，你別這樣，其實阿揚他一直都……”
“垣潛，你什麼也不用說。我來說！“張揚終於開口了。
空氣如驟然凝住般冰冷了。
蘇意遲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他，靜靜的等待回答。
“阿遲，真的還要我來說明白嗎？”張揚雙手捂住臉，語聲破碎。“你不是已經全都看到了嗎？事情就是這樣。我是個Gay，是個同性戀，我喜歡男人！這樣你明白了嗎？”一連串自暴自棄話就這樣脫口而出，淚水從十指間悄悄流出，除了自己，沒人看得見，如同心底的傷。
阿遲，阿遲……
你知道有多麼的愛你嗎！

蘇意遲沒想到張揚會這樣回答自己。瞪著沙發上的人，仿佛不認識了一般，顫聲問：“你……喜歡……他？”
“我要和他在一起。”深吸一口氣，張揚收起了所有的情緒，重新面對蘇意遲。“阿遲，不管你能不能接受這樣……這樣肮髒、不堪的我，我都是要和他在一起的。”
死心吧！
阿遲對自己根本一點意思也沒有。他之所以會在自己身邊，會照顧自己，完全是因為只把自己當做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好兄弟。又或者他早已知曉了自己的心意，只是不能接受，否則的話，他為什麼總是有意無意的逃避自己，不願聽聽自己的心聲呢？
此時若再不讓自己死了心，以後或許就再也不能面對阿遲，再也不敢接近，不能擁抱他了。如果阿遲知道，自己以為的兄弟是那樣迫切的想要他，是抱著那種齷齪的心態看待他的，或許他就會從此躲得遠遠的，讓自己再也無從接近……
──不要，絕對不要那樣！
就算不能在一起，那麼，遠遠的看著就好。只要還能像以前一樣，能夠看著他，靠著他……那麼，就讓自己死心吧！

張揚的話不僅讓蘇意遲震驚，就連垣潛也都嚇了一跳。
“阿揚，你……你真的願意……”明知道張揚或許只是想借自己騙過蘇意遲，但坦潛仍是抑制不住內心的激動。
“你，能接受這樣的我嗎？能夠接受你的兄弟，只愛男人嗎？”張揚抬起頭，直直的看入蘇意遲眼中。小心翼翼的問著，屏息等待他的回答。
“你都已經做好決定了，還來問我要不要接受？”蘇意遲心中一痛，“就是我不能夠接受，又能怎樣？你能不愛他，不愛男人嗎？！”
胃部陣陣痙攣的痛。整個晚上，蘇意遲一點食物也沒有進過。
“阿遲……”張揚不敢相信蘇意遲會這麼說。
不能接受嗎？真的這麼難以接受嗎？
一直以來就害怕著這一天的到來，害怕阿遲會因為自己的卑鄙、肮髒、不堪而離開。也曾幾次三番想要告訴他，卻因這極度的害怕和不想失去而幾次話到嘴邊卻出不了口。
沒想到，這麼多年的小心翼翼，還是挽不回這樣的結局。
擔驚害怕了這麼久，還是逃不過這樣的結局嗎？！

“意遲！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垣潛也急了。他怎麼能這麼說阿揚！難道他看不出來，阿揚是多麼的在乎他嗎？如果阿揚能像在乎他那樣有一半的在乎自己，那該是怎麼樣的一種幸福……
想到這裏，垣潛的心情複雜極了。為什麼自己想要珍惜的，得不到；而他能那麼輕易得到的，卻不珍惜，反而這樣的傷害呢？
蘇意遲似乎也意識到了自己的話有多重，見張揚眼中受傷的表情，他想要道歉，可話在嘴邊卻總也出不了口。狠狠的攥緊了拳頭，那根鏈子還在手掌之中，咯得生疼。
覺得無法再在這裏呆下去了，蘇意遲轉身沖下了樓。
“──阿遲！”張揚嘶聲大喊。

不該的，不該說這些的！
明明知道，明明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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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樓發表於: 2005-12-26 23:14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意恐遲遲歸七（下）

不知究竟走了多久，蘇意遲從一條街走到另一條街。路上的行人寥寥無幾，只有電線杆在路燈的照躲下拖出一條條長長的孤獨的影子。
終於明白這麼久以來自己心中的憂慮是為了什麼，可是，卻已經晚了！
阿揚，你為何非要如此！這條路，有多麼的難走，你知道嗎？
而自己，又該怎麼辦呢？
阿揚，阿揚，你為什麼就是不明白……

“先生。”
突然，一個細小的聲音傳來。
蘇意遲停住了迷茫的，漫無目的的腳步。
街角的那頭陰影處，站著一個纖細的少年。單薄的衣物松松垮垮的挂在身上，在這樣冰冷的夜裏，顯得分外楚楚可憐的。
“先生，要不要？”少年一臉怯怯的，啞聲問。“只要二百塊。”

這是一家小旅館。
房間的布置很簡單，一張雙人床，一台電視機，床邊的櫃子上還放了一盞台燈和一部電話，房中的空調嗡嗡作響，不斷的送著暖氣。
蘇意遲坐在床邊，手裏拿著一罐啤酒，猛灌了一口。浴室裏傳來“嘩嘩”的淋浴聲，裏面是那個自己在路邊領回的少年。
那個孩子有多大？十五，還是十六？
想起他怯怯的站在路燈下時的楚楚可憐，蘇意遲自嘲一笑。自己居然真的就這樣把人帶到這裏來了。
“啪嗒”，浴室的門開了。
蘇意遲抬頭。t
少年赤裸的身上只圍了一條浴巾，濕潤的頭發還不停的滴著水。浴巾下隱約可見一雙雪白細長的腿，尚未完全發育成熟的青澀身體呈現出浴後的嬌嫩粉紅。
少年大大咧咧的往床上一坐，一邊用毛巾擦拭著濕漉的頭發，一邊打量著蘇意遲。“你不洗嗎？”
“你多大了？”蘇意遲答非所問。
少年皺眉，“怎麼，怕我告你？放心，我已經16了。”
“叫什麼名字？”不置可否的笑笑，蘇意遲又問。
“你查戶口？”少年一臉警戒，“還是你事前有這種習慣？”
“我是第一次和一個連名字都不知道的陌生人過夜。”蘇意遲回答。
“原來你有老情人啊！怎麼？被甩了？”少年從鼻中冷哼一聲，“要做就做，廢話那麼多！”
“陪我聊聊吧。”蘇意遲提出邀請。
“聊？！”少年睜大了眼睛，不敢相信。“你不是打算要我陪你聊一個晚上吧？”
蘇意遲微笑，又灌了一口啤酒。“不可以嗎？”
“哼，我告訴你，不管是陪聊還是陪……那檔事，錢都要照算！”少年跳起來，瞪圓了一雙漂亮的鳳目，一臉凶惡狀。“你別想賴！”
“好。”
“你……”少年愕然。長這麼大，還沒見過這種人！“你，你可別後悔！”
拍了拍身邊的空位，蘇意遲仍只微笑的看著他。“坐下吧。”
“坐就坐。難道還怕了你？”少年一屁股在旁邊坐下。看蘇意遲一直悶悶的喝著啤灑，自己也拿了一罐。“喂，你要聊什麼？”
“你才16歲，還不能喝酒吧？”蘇意遲伸手去攔他，卻被躲開。
少年示威似的猛灌了一口，“咳、咳！誰說16歲就不……不能喝的？我就是要喝，你管不著。”見蘇意遲一臉的不贊同，他挑釁道：“怎麼，還小氣這一罐啤酒啊？”
無奈的搖搖頭，蘇意遲也不攔了。“你叫什麼名字？剛才你還沒告訴我。”
“你這人怎麼這麼煩啊！你聽好，我只說一遍。田臻，我叫田臻！”
“田臻？很好聽的名字。”蘇意遲評價道。“你為什麼會做……呃，做這一行？”
“什麼這一行？出來賣就說出來賣吧，假仙什麼！”名叫田臻的少年冷哼一聲。“告訴你，今天是我第一次。”
“第一次？”蘇意遲大大驚訝了一番。看他的動作、說話，一點也看不出來。
“怎麼？誰說第一次出來賣就要扭扭捏捏、別別扭扭的？”田臻嗤笑一聲，“又不是逼良為娼，我是自願的。”
“為什麼？”蘇意遲看著眼前好像滿不在乎的少年。他還這麼的年輕，究竟是什麼樣的事情才會讓他走上這一步？
“為什麼？當然是因為我是個同性戀，只對男人有反應。我爸說我敗壞門風，把我關起來，還說要打死我。我呢，當然不可能傻傻的等著被他打死，所以就從家裏跑了出來。一個人在外面，無依無靠，又找不到正常的工作，當然只有出來賣了，反正都已經是這樣了。”這最後一句說得極小聲，輕得幾乎聽不見。
扭頭，見蘇意遲一臉同情的看著自己，田臻忽而不耐煩的大聲嚷嚷起來：“你問這麼多幹什麼，真是羅嗦！我是來賣的，但不代表我就要把自己的私事也告訴你！”冷冷的瞟了他一眼，田臻再次問道：“喂，你真的不要做？”
蘇意遲又搖了搖頭。
“喂，你是不是不行啊？”田臻突發奇想。“你是不是……是不是一定要在下面……的那個？”
“撲”，蘇意遲一口酒噴了出來。“咳咳，咳咳！”
“就算被我說不幸猜中了，也不用這樣吧！”田臻翻了翻白眼，非常好心的給蘇意遲拍拍背。“放心，我不會看不起你的。其實仔細看來，你還蠻好看的，很適合。”
“不……咳，不、是。”蘇意遲一邊咳著，一邊急忙否認。
“不是？”田臻不信。“你用不著不好意思。其實我知道，這個圈子裏有不少這種人。”不知道是想到了什麼，他忽然詭笑起來。“要不，換我來？你放心，我會很小心的。”
“咳咳，咳咳……”這一下，蘇意遲咳得更厲害了。
“我說真的哦。”大概是酒壯人膽，田臻打了個嗝，搖晃著向蘇意遲撲過去。
“喂，喂……”蘇意遲手忙腳亂的要推開他，卻發現田臻居然就那樣倒下來，癱在自己身上一動不動了。“明明不會喝酒還喝這麼多，真是……”
“別吵，小Mi。”兩手胡亂的擺了擺，嘴裏不知在喃喃些什麼，田臻就這樣睡著了。
盯著兩頰酡紅，醉態可掬的田臻，蘇意遲顯得很無奈。還真是一點戒心都沒有呢！
拿起手中的啤酒又再狠狠的灌了一口，留下滿嘴的苦澀。眼神疲憊的看了一眼窗外漸白的天色，蘇意遲一臉的迷茫。
阿揚，我該拿你怎麼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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