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10.05业火1(天炎) 作者:绿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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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玉冰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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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49)

樓主發表於: 2006-10-06 05: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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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5业火1(天炎) 作者:绿竹

授权书为QQ聊天

紫玉冰心 20:44:42
你发到36如何~~~XD
绿竹 20:44:54
我授权给你
绿竹 20:44:57
你去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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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少爷的气色很好呢。”

容衣对着镜子里的天忌微笑着说，一边用她修长的手指拢过天忌的发丝，执起一柄牛角梳轻轻地梳理，梳子材质莹润，在乌亮发丝间发出沙沙的轻响。

天忌嗯了一声，静静听去，窗外似乎有檐雨嘀嗒。

“可是下雨了吗？”

“少爷的耳朵好尖。”容衣笑道，“清早起来，就看地面有点湿，大约是昨晚落了些儿雨，这会儿又下起来了。”她继续轻柔地梳理着天忌的头发，直到长发一丝不乱，轻轻一抬手就毫无眷恋地从她柔荑般的手指上滑开。“要我打开窗么？”她问。

“嗯。”

雕花的窗扇被小心地推开，微雨后湿润的空气从窗口扑面而来，天忌仿佛能感觉到它无形的流动，挟着泥土的淡淡腥味儿，若有若无的梨花芬芳，然早春时节，拂面依旧轻寒料峭。

他扶着桌沿站起身来，摸索着走到窗边，容衣忙迎过来伸手要扶，他却不着痕迹地把她推开了。容衣知道他个性，便不强求，默默地眼望他扶窗站稳，方拿了衣架上的外套跟过来，帮他披上。

窗外的细雨正如一幕轻烟，笼了远处的楼阁亭台，画墙飞檐，墙角的青绿苔痕益发鲜明，梨花偏安院子一隅，绽得正盛，单薄的花瓣仿佛不胜雨露负荷，坠了一地香雪。

“那树梨花……真美。”容衣低声叹道，她忽然意识到天忌看不到，忙又补充说，“这样看去，就像，就像落了满树的雪。”她抬起头，望了一眼天忌那张英俊的脸，想到他不久将揭去眼睛上的纱布，又发自内心地欢喜起来，“少爷，眼睛好了的时候，您最想看到什么？”

天忌沉默。最想看到的，也是最恨看到的，流放于永远的黑暗之中兴许才是最安全，正像一个借口，可以让自己永远地避开那爱恨交织的情绪，如同那夜焚毁一切的烈焰，烈焰里那人的红发飘扬，笑容邪恶，如同穿越地狱而来的修罗。

手指无意识地扣紧了窗棂，他垂头似乎思索了半天，缓缓地开口。“你。”这字吐出的刹那忽地茫然。

你？

容衣听了这样直接了当，毫无迂回的表白，登时娇羞地红了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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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弄堂深处是一处僻静的院落，传说这宅子原为晚清一个官吏的外室所有，故而颇为雅致。青砖砌成的围墙，院中几株足以合抱的梧桐树冠张开象一把绿色的巨伞，屏蔽了大部分阳光，只有些许光斑从枝叶间漏下来，寂寞地落在长满青苔的地面。靠着围墙丛生着凤尾竹，风过飒飒，越发幽深清冷。

当年菱花镜里的红颜早成了黄泉下一掊烟尘，然那朱漆剥落了的大门却总是常年深掩，院落里光线晦暗不明，每一个角落似乎都隐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但却没有人敢来一探这笼罩着神秘色彩的宅子究竟，即便是附近最大胆莽撞的孩子。除去那气氛过于阴森诡异，还因为，这里住的是一个相貌丑陋而脾气极其乖戾孤僻的邹老头儿。

他光秃秃的脑袋像一个没长好的梨子，遭多了病虫害，长满了大大小小的瘤，又青又红，连带得脸上的五官无一不歪。凸得高高的脑门下，是一双深陷进入的三角眼，目光阴鸷凶狠。

据说他的屋子里挂满了白森森的骷髅，不知是人是兽的骨骼杂乱地散落在地板上，窗台上摆着粗重笨拙的陶罐，毒虫在里面蠕蠕爬动，翻滚撕咬。光是听，就足以令人毛骨悚然。

何况邹老头儿的作息跟这条弄堂里的人完全颠倒，他昼伏夜出。当整条弄堂陷入沉睡，连犬吠也几乎不闻一声，只有风吹得落叶簌簌卷过水泥地面，一盏惨白而微泛绿光的路灯幽幽地亮在漆黑夜色里，像一只冷漠的眼。这时他才吱呀一声，开了那两扇色彩斑驳得已经无法辨认的大门，幽灵一样悄无声息地飘出来。

无论这里的人对他是怕惧更多，还是嫌恶更多，也无从查证，怕是没人说得清楚，但人人都躲着他和他住的院子，已经成了不成文的习惯。直到有一天，他有了一个惹人注目的访客来到。

这天晚上，弄堂口杂货铺的漂亮老板娘燕飞虹早早散了每晚例行的麻将摊子，送走了她的牌友，一边懒洋洋地打着哈欠，一边收拾铺子准备打烊，灯影里忽地闪出一个人来，她以为是自己那个行踪不定的老公白马纵横终于回来了，一摔手里的东西头也不回地佯怒道：“死在外面倒好，还认得家门？”

“哟，”一个陌生的声音轻佻地啧啧两声，“这么美丽的老板娘，脾气却这么大。”

燕飞虹忙转过身，不住摇晃的昏黄灯影里站着的，是个身材高挑的男人，穿着一件雪白的长风衣，朱红色的长发从一边斜斜地拖过来垂在右肩，手里捏着一顶白色礼帽，嘴角带着点儿玩世不恭的笑意，眉目如画，唇红齿白，不可思议的俊美，站在那儿鲜明而不协调地从周遭灰暗凌乱的背景里凸出来。

她不由红了脸，有点手足无措，理了理头发，低声问道：“先生……要买点儿什么？”

他着意瞥了一眼燕飞虹，咯咯笑道：“嗯，我想要的东西，……似乎是买不到的哟。”口气中大有调戏的味道。

燕飞虹有点儿着恼起来，又不知该怎么着他，正脸含薄怒地想要发火儿，却听他话题一转，问道：“请问一下美丽的小姐，这附近有没有一个姓邹的？”

“姓邹的？”

“嗯。是个老头儿，”他漫不经心地点点头，嘴角浮上嘲讽的笑意，补充道，“还长得奇丑无比。”

“啊！”燕飞虹惊叫起来，“是邹老头儿啊！你怎么认得那个老妖怪？他……就住在弄堂最里面。”她越说越觉得脊背发凉，赶忙回身拉起椅背上的披肩围上。

“哦，多谢。哈哈哈哈……”

“那个……”她没来及说完，一转身，眼角瞥见那白影一晃，便掠进了黑暗。想到这人的目的地，她忍不住打了个寒噤，赶紧严严地拉上了门，顺便又咒骂了自己那杀千刀的老公几句。

秋风瑟瑟拂起白色的衣摆，男子大步走进黑暗的弄堂深处，异色双眸流动一丝邪恶而兴奋的光芒，自言自语道：“嗯，老妖怪，我来了，哈哈哈……”

从那两扇木门传来足以把整条街道的人都吵醒的一声巨响，邹纵天就知道是谁来了。除了他，谁还有胆子半夜三更找上来，更别提踹他的门。

“啧啧啧，这么多年没见，邹纵天，你连点儿长进都没。”这院子里的风带着它特有的阴森气息，呼地卷进了屋内，吹起了地面和家具上覆盖了足有几个世纪的厚厚尘埃，一时室内霉气弥漫，门开处，邹纵天那青出于蓝的徒弟慢条斯理地踱了进来。“这种地方，你还能住得下去。”

他被呛得咳了一阵，皱眉打量着这间没几个人见过其真面目的屋子，苦恼自己手上的礼帽该放在哪儿才不至于给弄脏。

邹纵天继续头也不抬为他的毒虫繁殖做着艰苦的工作，慢吞吞地开口，说：“人家说，狗不嫌家贫，你现在见过世面了，兵燹，嫌弃我的屋子了。” 那苍老的声音枯涩嘶哑，听起来似乎声带上也落满了灰尘。

“呸，”兵燹冷笑道，“别试图激怒我，你就算想，我也不能让你更废了。”他在屋子里踱了几圈，在墙上找了个钩子挂上了自己的礼帽，把另一只手里提着的一袋东西朝邹纵天丢了过去，“趁热吃吧，不吃就拿去喂你的蜈蚣。”

“总算你还有点良心，兵燹……呵呵呵，不枉我白养你一场。”邹纵天接了那纸袋，凑上去嗅了嗅，阴恻恻地怪笑道。

兵燹不屑地哼了一声，把头发甩到肩后，不耐烦道：“说吧，这次找我回来干什么？”

“不先叙叙旧吗？”邹纵天啃了一口手里的卤鸡翅膀，陷在脸上皱纹里的小眼睛盯着兵燹，“说说你在外面的事，你可是越发风流倜傥了，嘿嘿嘿……”他含糊不清地咕哝着，“越来越像你爹了……”

“果真是人越老就越罗嗦。”

“好吧，你还是这么性急，呵呵……这次让你回来，自然是有个大生意。”

“哦，是谁？”兵燹的声音挑高了些，听得出来他开始有了那么一点儿兴趣。

“哦哦，迫不及待了？呵呵呵，”邹纵天的怪笑声像看到尸体的夜枭，他一字一字地说，“宿文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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