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04.02【醉饮黄龙X尚风悦】成人之美补个番外《晚灯》45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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棉花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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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585)

40樓發表於: 2010-08-05 00:54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章九
发现小团子的状况有些不对劲儿，是在尚风悦带着刀龙们出发去刷莫汗走廊的前夕。
不论是作为正常苦境人类儿童还是幼年刀龙，小小的团子，赤麟口中的天尊，啸日猋口中的狗剩儿都可以称得上活泼可爱聪明伶俐的标准，只是随着时间推进，即便是不怎么懂得养小孩的尚风悦，也觉出了不对劲。
小团子平时很爱赖床，但最近赖床实在是厉害的有些不大正常，一天十二个时辰里有八九个时辰都在睡觉，有几次吃饭的时候就直接睡了过去，脑袋直接载在堆满菜的饭碗里头。
仔细地给小团子把了脉，没有发现任何异常的尚风悦把原因归结为刀龙成长中必然遭遇的休眠期——毕竟龙蛋里头都能蹲这么久，睡个一两年的，应该是正常吧？
但赤麟严峻的神色打破了尚风悦有关养一只睡美龙的妄想。红发的刀龙把平日严肃又纠结的神色更端正了十分，让尚风悦心里头不由自主一沉。
而后两人便交谈了漫长的时间。话题并不算轻松，让平素里从容淡定的尚风悦也不由握紧了手中的扇子。待炽焰赤麟说完，尚风悦沉默了很久很久没有说话，最后他走到窗前，向外面看去。
那窗户恰好对着后院的梅林。尚风悦用法阵隔绝了季节的更替，梅林之中便常年盛开着各色花朵，错落有致地一路蔓延开去。而在这纷乱的花朵中间，他看到了一个颀长的身影。
碧眼银戎正在梅树之中静静伫立着，在一片静静盛开的花海之中便显得格外玉树临风。尚风悦看着碧眼银戎那白色鹤氅上黑色白色的羽毛在微微的风里颤动着，淡淡的雪花不断飘落在上面。
过了不久，那白色黑色的毛毛颤动了下，一个小小的团子便钻了出来，揉着惺忪的睡眼，乖乖抱住了碧眼银戎的脖子，任对方用那毛绒绒的鹤氅把自己整个给包裹起来，仿佛雏鸟般只露出个小小的脑袋。碧眼银戎便摘了一枝白色的梅花给他，小团子兴致勃勃地抓着玩了一会，又开始打起了哈欠。
最后尚风悦终于转过身去。对面的炽焰赤麟一直站着，此时他低下头，从怀里掏出一样东西放在尚风悦面前。
看到那东西的时候尚风悦并不觉得意外，但他依然觉着喉咙被什么东西堵住了。
“……一定要使用这个吗。这可是醉饮黄龙留给你们的唯一一样东西。而且……”
炽焰赤麟笑了一声。
“我明白先生的意思。兄长他一直希望我们兄弟可以回归上天界，但是恐怕他要失望了。”
他把那代表着无上权威的令牌推到尚风悦手边。金色的龙纹泛出古朴的光泽，一瞬间刺痛了尚风悦的眼睛。
在很久很久之前，也就是因为这个令牌，他认识了那个人。而今天，这块令牌已经成为他留下的为数不多的东西。
“大哥做出了他的选择。而我们，也应该同样有选择的权利。”
尚风悦捏紧了扇子。
“但是这星河之力……他一直希望你们都能回归……”
“吾是炽焰赤麟，但也是刀无极。他们是我的兄弟，也是我生死的宿敌。我并不会否认过去一切，也不会阻止他们日后的复仇。但无论如何，我希望一切的恩怨都可以在这里结束。”
昔日天下封刀的主席站起身来。
“再回首是百年身。极道先生，吾等御天五龙已经无法回到过去，不如让未来多一个选择的机会。而这，必然也是笑剑钝、漠刀绝尘和啸日猋的心愿。”
说完这句话之后，炽焰赤麟便转身走了出去，留给尚风悦一个沧桑背影。
“多一个选择……吗……”
尚风悦喃喃低语着。最后他终于伸出手，握住了金色的皇龙印。

启动皇龙印的时间便定在了数日之后的子时，四龙再次出战莫汗走廊刷阿修罗副本的前夜。
啸龙居院子的正中央，即将出征的御天四龙们持刃静静伫立。尚风悦早早的让碧眼银戎把小团子抱了过来，在身上设了法阵让他陷入沉睡，眼下小团子正乖乖缩在碧眼银戎的毛毛袖子里头，呼吸平稳，睫毛微微颤动着，一条晶莹的线挂在嘴角上。
看着小毛团那天真烂漫的睡颜，觉得怎么看都似曾相识的尚风悦忍不住嘴角抽了抽。而后他让碧眼银戎走上来，走到他刚刚设置好的法阵里，把小团子放在地上。
碧眼银戎想了想，便把身上的鹤氅脱了下来，给小团子垫在了地上。
“我还有，天老爷那边留下很多。”他这么解释，表情很是淡然，尚风悦却在心里头汗了下：一件大氅得拔多少根仙鹤的尾巴毛啊……
看着在羽毛包裹之下睡得很熟很熟的小团子，尚风悦俯下身，把皇龙印放在他怀里。小小的孩童翻了个身，自然而然地当抱枕抱住了，嘴里喃喃地发出无意识地梦呓，小小的尾巴卷在肚皮上。
碧眼银戎沉稳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
“有皇龙印为信，他又是五爪金龙，到了那边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极道先生，星河之力发动的时间已到，吾等已经做好准备了。”
“……好。”
尚风悦站起身来，又看了那小团子一眼。虽然他们真正相处的时间不过短短的月余，而在很久很久之前，某些必然的牵绊就已经把他们和另外一个人，紧紧联系在了一起。
无论如何，这是他们两人一起做出的选择。

在四龙站定位置的时候，尚风悦似乎想起了什么，啊了一声又快步走了回去。在四人略有诧异的目光之中，他蹲下身去，握住小团子短胖的小手，在上头用手指比划了一下。最后他把那羽毛被又拉的紧了些，站起身拍了拍手。
“我突然想着这小家伙一直都没来得及想个合适的名字——啸日猋你那狗剩儿不算，好歹也是五爪金龙，总不能取个比醉饮黄龙还搓的名字——”
这么说着，尚风悦摊开扇子，施施然走出圈子。
“虽然不算什么好名字，但好歹也是我的神源出品，现在你们上天界要回收，就让我越俎代庖一次好了——只要他有这个本事记得。反正，剩下的就看这小子的造化。”
在走过炽焰赤麟身边的时候，尚风悦开了口。
“发动星河之力的时间已到，开始吧。”

震天的龙鸣第三次在啸龙居上空响起。一片飞沙走石之中，巨大的红色、碧色、紫色和白色的龙形蹿入半空，汇聚为一条金色的巨龙。皇龙印在同时绽放出璀璨光华，仿佛一颗灼灼升起的明星一般徐徐飞入半空。金色的巨龙接近了那璀璨的星辰，温柔地托着他游向更深更广的夜空，进入那群星浩瀚之中。

而这一切尚风悦都没有看到。从法阵发动那一刻开始，他便都背着身，摇着扇子朝着相反的方向快步走远，仿佛不走快一些，就有什么东西要绊住他一样。他听到耳边巨大的爆炸声，风声，以及熟悉的龙吟和呼啸。而后一切渐渐回归平静。
“真是的，每次都要弄出这么大动静，以后还是得和他们说，怎么拆的就怎么给我原地建起来，赶在天亮之前……”
尚风悦停住了脚步。他看着头顶那深邃天空中正在闪烁着的星河，脸上露出了微笑。

尾声
看到无声无息出现在雪野之中的人影，猎人吓了一大跳，差点扔了手里的弓箭。
但那人还是谦逊地躬身朝他行礼，白色的斗篷滑落在脑后，露出黑色的头发以及一张英气逼人的脸庞。一双金色的眼瞳里藏着微微笑意，如同能够把白雪溶化的淡淡阳光。
被那双眼睛看着，猎人便觉得心跳漏了一拍，不由自主屈膝低头。他眼角的余光瞥见男子怀中抱着个小小的包裹，同样白色绣金边的斗篷遮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截藕样的小胳膊，拽着一那男子一束黑发。
待他终于反应过来对方问了什么的时候，便又吓了一大跳。
“啸、啸龙谷？那不就在前头么？”他指了指雪地尽头那一团朦朦的雾气，“就是那，那地方一年四季都这样，雾大得看不清手指，又冷，大家都说那地方邪得很，动物也不打那走，大人您没事别靠近——”
金色光芒在眼前闪过的时候猎人吓得一屁股坐在了雪地上，张大嘴巴楞楞地看着那柄装饰华丽的刀从黑发男子手中轻盈滑出，刀光过处，终年缭绕的雾气仿佛有了生命一般从两边整齐地分开，隐藏其中的乱石和深渊第一次现出形状——
猎人使劲揉了揉眼睛，然后跌跌撞撞地爬起身来，眼前的雾气依然寒冷而不怀好意，方才那男子、那柄刀也完全不见踪影，甚至雪地上也没有一丝痕迹。
猎人踉踉跄跄地离开了，他想一定是今天酒喝多了出现了错觉，又或者冲撞了什么惹了这里的山怪。

而在他视线所不及的地方，黑发男子正抱着怀中的包裹，自深渊之中飞速落下。属于孩童的小小欢呼声从他怀中的小包裹里发出，即便是在高速的下坠之中也不见丝毫惊慌。男子脸上浮现一丝微笑，伸手把那包裹裹得更紧了些，下落的速度随之缓慢，而后如一片羽毛一般轻盈地落在了万丈深渊之下的地面。
悬崖的底部也弥漫着雾气，比山顶之上更加寒冷而浓稠，四周一步之远的地方便伸手不见五指。黑发的男子整了整身上的衣服站稳身体，眼神忽地变了凛冽，瞳孔之中闪现出金色的光芒，同样的，有淡淡的金色光芒从他周身散发出来，幻化为一条龙的形状，无声呼啸着自雾气之中翻卷而过，将那浓厚的白障渐渐驱散。
千年未曾有人涉足的密境第一次显现出了它的全部形貌。
那是一片空旷的，寂静的冰湖，自崖底延伸开去，一眼望不到尽头，寒冷的冰如同石块般坚硬，又如水晶的剔透，将它所冻结的内部一一展示。
在那冻结的湖面之下，可以看见巨大的，长满鳞片的龙躯，金色、红色、绿色、白色还有紫色，彼此盘绕着挨在一起，头颅紧挨着头颅，尾巴交抵着尾巴，仿佛凝固了的雕像一般维持着优雅的姿势，又仿佛只是睡着了，只要谁叩响这万年的冰湖，便会立刻苏醒过来，直上九天云霄。
但万年的冰湖悄无声息地沉默着，除了不断落下的白雪，拒绝一切的窥探，便连时光仿佛也在此冻结。

怀抱着手里的包裹，男子无声无息地在湖面上走过，不留一丝痕迹。他轻快地走着，一直走到那冰湖的另外一端，金色的龙形无声地翻卷在他前面，为他清理出清晰的视野。
在那冰湖的岸边，紧靠悬崖的地方，生长着一棵巨大的梅树，树上盛开着洁白的花朵，淡淡的清香只有在接近它的时候才被发觉。
寂静的冰湖之上，除了它便没有任何的生物，只有皑皑白雪覆盖下的岩石，无声地笔直指向天空，从那里，有雪花一片一片冷清地落下。千年万年之间，便只有这么一棵梅树，无声地守护着这片被遗忘的禁地。
仿佛是为那清淡的香气吸引，男子怀中一直安稳的小小包裹有了动静，它大幅度地拱了拱，从里头探出个小小的脑袋，露出一对尖尖的，淡墨色的小龙角，黑曜石一般的眼睛眨巴着，好奇地看着眼前的一切。而后他从黑发男子怀中的包裹里头爬了下来，落在结冰的湖面上，摇摇摆摆地走着，身后一条小小的龙尾巴吧嗒吧嗒地拍打着地。
最后他在那梅树前停了下来，蹲下身子，好奇地看着结冰的湖面之下那若隐若现的巨大龙形。见方才抱着他的黑发男子无声靠近，便挥起小胳膊，兴奋地朝他挥舞着，呀呀地张开嘴。
“龙……龙……”
男子嘴角笑意更深，然而也只维持了片刻，便又变得肃穆。他低下头，从一直挂在腰间的包裹里取出了什么东西。
那是一个小小的，黑色的酒壶，周身刻着龙形纹样。
而后他打开了酒壶的盖子，信手一扬，将壶中美酒尽数倾倒湖面。透明的液体洒在冰湖之上立刻便被冻结，与那万年不动的冰块凝为了一体。
风在此刻猛地大了起来，将那白梅花树花瓣卷起，飘飘扬扬洒满湖面。小小的孩子坐在了冰湖之上，诧异于这般美丽的景色，使劲拍打着小手，黑色的龙角龙尾上落满了洁白的小花瓣。
看着眼前的景象，黑发男子的眼神逐渐肃穆，片刻后他走过去弯下腰抱起那小小的孩童，在冰湖中心站了片刻。最终，他恭敬地向着湖中冻结的龙形，深深弯下腰去。

而后，在悬崖之上万年徘徊的雾气之中，一条金色的巨龙磅礴而起。沉默的山岩发出可怕的爆响，万丈深渊在一瞬间悉数崩塌，烟尘弥漫，乱石四散，大地似乎都在为之颤抖。，只在顷刻之间，万丈深渊化为耸立的山脊，那巨大的冰湖、冰湖之中埋葬的巨大龙形，湖畔盛开的白梅，以及它们背后那些传奇、爱与恨，血与火，生与死，便随着这惊天动地的巨响彻底埋葬。
再也不会有人知道，再也不会有人记起，那些曾经在这片并非故乡的土地之上行走过的人，曾经有过怎样的故事。在千年之后，一切终究尘归尘，土归土。
金色的巨龙在天空中呼啸而过，向着耸立的山脊低下头颅仿佛行礼，而后它呼啸着划过没有一丝云彩的天空，渐渐的，渐渐的消失了痕迹。

全文完

后记：
单纯觉得混霹雳圈子一遭，不挑战一次生子（虽然严格意义上还是不算……？）真是枉称自己混过了（被打）
不过写的时候并没有预想中的违和，反而是写着写着就严肃起来了（喂）。毕竟想表达的，是这个不靠谱的主题之下，一些其他的东西，虽然很幼稚也很矛盾，但还是想写出来。
最后，非常感谢meat党诸君陪我一起构思，没有你们的油菜花和鞭策，不会有这篇文，合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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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iko

終於可以改簽名了(大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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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535)

41樓發表於: 2010-08-05 01:25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小淚了一下
世間本無完美只能盡量把事情處理盡完善
比起天涯一方、生死相隔
心的距離卻能相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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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imepa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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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6)

42樓發表於: 2010-08-05 08:04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忙了几天发现已经结了尾……虐的我胃疼【喂！
先恭喜完结^^
触动最深的除了最后的尾声，还有那句“无论如何，这是他们两人的选择”。又难过又温暖。
虐的有些语无伦次，跑走为上

又，跟友人聊了很久，最后也只剩下一句话
醉饮黄龙的心愿已经呈现出了它所能呈献的最好样子，一切都在凄风苦雨中有了尽量的圆满。一切尘归尘、土归土，也算是圆满。
……好吧我依然内牛的厉害。捂脸。

[ 此帖被timepast在2010-08-07 11:11重新編輯 ]

君问归期未有期，巴山夜雨涨秋池。何当共剪西窗烛，却话巴山夜雨时。
——不凡，仙山可好？

頂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