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琅琊文庫 12.06 笑夢閒雁-短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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淺葉秋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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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

樓主發表於: 2005-12-07 05: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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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06 笑夢閒雁-短文

水波不斷，涼風有訊。嗅著海上特有的?水味，仰石垂釣，別有一番風味。

一條釣線隨著潮流被放逐到海上，是要讓它飄到多遠，那垂釣者也無關心之意。
「在此釣了一下午了，卻連螃蟹都沒一隻，老天公阿！我好不容易想要省下一頓上菜館的飯錢，擁抱你足下的大自然，這樣，真是打消了我想省錢的念頭阿。」
才在埋怨晚餐沒有著落，釣竿的那一頭，有了東西在拉扯，使得釣者喜上眉梢。
「阿哈，我想說的話向未道盡，?便賜給我了，還真是有靈有性，來看看?給了我什麼東西做晚餐呢？」
手握竿尾順勢一啦！線頭將近看見，一物體被拉起水面，激起了水花！釣鉤的那一端，釣著的是一個已然氣絕的人。

「唉唉唉‧‧老天公阿。我要的是晚膳，不是死人呀，就算你看我一人形單影隻羅漢腳，也應該給我釣隻美人魚吧，真真開玩笑。」

這個眉毛，這個刺青‧‧這張秀氣的奸人臉（？）‧‧怎麼好像，似曾見過‧‧

耳俯胸前，心跳已止。手診脈膊，也無動靜。釣者看此人臉色紅潤，實在不像個死人，手枕頰的思考了起來‧‧‧。

「明明已經氣絕，屍體卻仍有體溫‧‧衣服之上有被燒過的痕跡，可能是被人焚化，在途中遇浪熄火。看來是在某種衝擊之下，導致心脈閉鎖，明日，應該就會醒轉了‧‧嗯～。」撥開額邊的髮絲，是已經泛白且正在結痂的傷口‧‧

垂釣者將釣鉤又丟向一望無際的大海，繼續釣著他的晚餐，眉間，閃過一絲不安。

翌日。

「呃唔‧‧咳、咳咳‧‧」胃裡衝出難嚥的鹹澀海水，面對日照，只覺得非常刺眼。「阿、阿‧‧阿、‧‧」不知從那飛來了一頂草帽，遮住了刺眼的光線。
「連閻王都不收你，看來那判官是判你永世不得入黃泉。」在草帽的下面的一張臉孔，只有看見一條黑影。
「呃、咳咳，忘了自我介紹，在下臥雲先生初行雁，初次會面‧‧」那醒轉之人只是磨著帽沿，對這陌生人根本不予理會。臥雲先生拿出釣線環上他的左腕，進行診斷，空著的左手指尖，在腿上打著與脈象同樣的節拍。
「嗯嗯‧‧」收起釣線，臥雲先生伸手意欲摘去草帽，那知他竟然翻身向下，百般驚恐的躲開了‧‧對此，臥雲先生甚感奇怪。
「不怕不怕，我不會傷害你‧‧」慢慢的掀去草帽，那人急忙偎近臥雲先生的胸前，避過烈日。
「已經在癒合了‧‧但是見他如此，脈象又有堵塞的情況，只好等一段時日，讓內中瘀血散去了。」再覆上了草帽，驀然，一個人名，浮上了他的腦海，震驚到了臥雲先生。

「你是‧‧我竟然這般糊塗‧‧」

藥師‧慕少艾。

雖不在江湖已久，但還是會找那個損友來聊聊天，談談地，這個藥師，只有一面之緣。想起他的幽默談吐，樂觀天性。抽著那管煙，吞雲吐霧的模樣，要叫人忘也忘不了，卻怎麼變得如廝‧‧
臥雲先生擺出默哀的表情，卻在偷笑「損友阿，肯定又是你推來的麻煩，唉~」

我想看你，恢復從前的笑容‧‧

────────────
採買的回程，經過了一片曠野，風吹，牽動了架於綠地上的網架，清脆的鈴聲，響遍曠野，叮鈴陣陣，引起藥師的注意，停下了腳步。
「那是‧‧」指著聲音的來源，對臥雲，提出疑問。
「那是獵人專門用來捕捉果蝠的網子，在網架上方，還懸掛著誘引果蝠的餌呢？」藥師搖了一下頭，要他循著自己指的方向看去，他指的，是網架之上的鈴鐺。
「你喜歡那種聲音嗎？」「我，我不知道。」撫著額邊，努力的回想。臥雲先生輕抓起了他的手，放下。
「不用去回想那些你記不起的，強行去思考，只會造成反效果，這兩天你已經有進步很多，有我在身邊陪著你，你可以慢慢來。」藥師的強顏歡笑，讓臥雲先生覺得烏雲蔽日，他不習慣這麼悶聲的藥師阿！
「唉！不知你真正笑起來會是什麼模樣‧‧」如同乍天雷響，藥師呆愣著。

〝原來這張臉笑起來是這種模樣‧‧〞說話的人‧‧

「可比你現在強顏歡笑要好得多了吧～」

〝可惜沒機會與本尊比較了。〞‧‧‧是自己。
藥師怔住了身子，盯著臥雲先生，在他的身上，好像看到了誰的影子。
「嗯，怎樣這般看我，難不成‧‧我的臉上長痘痘了嗎？」這一下，逗笑了藥師。
「阿哈！終於看你笑了，收獲不少，今日可在病歷上多添一筆：藥師第三日展了笑顏。」
「多謝你。」
「謝什麼呢？只要將你的病醫好，就是多謝我了。天晚了，咱們快回去吧。」大手一握，拉著藥師往前走去！不經意，一顆石子將拖行中的藥師絆倒，整個人，撲倒在結實的胸膛。藥師理著思緒，眼睛看著那隻緊握不放的手，又有一陣聲音，在耳邊迴響。
〝做了怎麼久的朋友，怎樣就不見你抓我的手‧‧〞

在他的腦海中，出現了一個既熟悉又陌生的人‧‧

他，是誰？

「藥師，你還好吧？」扶起藥師，幫忙拍了拍膝上的泥沙。
「嗯‧‧」仍在思考方才的奇異聲音。
「這樣會比較快！」「臥雲先生‧‧這‧‧」腳下突然騰離了地面，一股力道把藥師丟上了寬厚的背上。
「其實我本來想要叫下一朵雲的，但是‧‧附近百姓實在很多，要是真上去了，只怕會被人當成妖怪，只好委屈你先在我的背上坐一下了。」對臥雲先生的盛情難卻，藥師也只好乖乖聽話，那個熟悉的陌生人，在回途的路中間，又讓他失神了。

───────────────

「抱歉，這是非賣品。」已有七十出頭的白頭老翁這樣說著。
「為什麼呢？這不也是陳列的物品之一，既然店家店門大開，應該就是要做生意的吧。」叮鈴聲響，無數懸掛在粱上的風鈴在微風的帶動下，清脆響亮。
「話是這樣說沒有錯，但是這串風鈴，就是賣不得。」臥雲先生心想，這個老頑固，做什麼這麼堅持呢。
「阿哈！難不成在這串風鈴的背後也有一段可歌可泣的故事嗎？」
「小伙子，你倒是真幽默‧‧」

〝這串風鈴，名為六翼風鈴‧‧〞
「六翼‧‧」
〝是羽人恩公留下給我們的保命符‧‧〞
「嗯嗯，聽話聽重點就好，是說這個店家怎樣都不肯出賣，要不是抝了半天，還不肯做一串仿作給我呢，真是一個堅持的老頭。」從屋內走出的藥師，奇怪著臥雲先生的自問自答。
「你回來了。」
「是呀，給你看一樣東西。」從袖中掏出了一串黑色的六翼風鈴。
「羽毛‧‧」藥師雖然漾著一點欣喜，卻覺得不太對。
「你最近對鈴聲很感興趣，今天路過了一家店，正好看到這串風鈴，它在各個有華麗妝點的風鈴中特別不同，所以就請店家造了一串給我。哦，對了，它的原作是白色的羽毛。」
「白色的羽毛‧‧」眼睛在這黑色風鈴上打轉。
「是阿，我臥雲先生還不曾在路邊跟個人爭的面紅耳赤的，想來，真是好笑。偌，別辜負了我在路邊的艱辛阿。」遞給了藥師，臥雲先生漾著陽光笑容。
「這要贈我？」
「對阿，希望可以喚起你的記憶。」

〝那種眼神‧‧羽仔已經不在了，留下的，是羽人梟獍。〞
淚珠滾落，殘存的記憶，促使著一顆心，像是沉入了無底深淵‧‧
「阿‧‧」一聲驚呼，連帶叫醒了夢鄉之中的臥雲先生。
「怎樣，做了惡夢了嗎？」

一隻手，揪住了左胸的衣服。
「不知‧‧自從你送我六翼之後，我時常在夢中，見到沾血的白羽飄零‧‧見到一雙殺意濃厚的眼睛。」
「這就是了，人說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如果這個人不是你的最親最愛，那恐怕就是你的極仇至恨了。」
「他嗎？‧‧」

──────────

「難得找你喝茶，你是什麼時候搬來這了，樓上沒找人看顧，這樣好嗎？」依舊亮起他的招牌笑容，對著眼前一身蓮香。
「你來了。」只是淡淡地回答了一句。
「阿哈！你眉心不開，是發生了什麼大事嗎？」笑容不改，與蓮香的愁容形成對比。
「唉，我不想談。」
「也可，你記得藥師慕少艾嗎？」一語刺中痛處，但是臥雲先生隱遁江湖已久，應該是不會故意在此時鬧自己才是。
「嗯～因何無端聊起他？」抑制著波濤的心緒，臉上看來似乎是很平靜的在談論著這個人。
「因為，我在不久前，將他釣起了！‧‧」
「釣起？我不懂你的意思，可否請你明說‧‧」擔心的模樣隨著問話一湧而上，臥雲先生忍住笑，真是很久很久，沒有看到他的這種表情了。
「咳咳、我的口乾了，不知這個地方，是不是能有一杯甘醇有味的好茶呢。」面對昔日故友，素還真滿臉苦惱狀，擬土成杯，湖水為茶，為臥雲先生奉上一杯。
「嗯嗯，素賢人親手泡的茶果然格外清香。」
「多年不見，你還是這般風雅，近來可好？」
「開始客套了，咱們是什麼交情了，你想知的，我會告訴你，用不著使出這步。」挖挖耳渦，也學蓮香丟了一記苦笑。
「哦，果然還是你瞭解我。」
「不知有多少人因為這句“果然還是你瞭解我”嚇得跑去藏龍，吾的閒雁生活過得如意，別將我拖下水。」
「哈哈‧‧說笑了。」相處了這麼久，怎會不知這一聲冷笑，就是在叫自己快將原委說出來吧！
「數日前，我在無邊無涯釣魚，竿頭垂下了，我還以為是條大魚，結果釣起的，竟然是一具屍體。我上前觀望，這個人不但臉色紅潤，還有體溫，實在不像一個死人。我又以觸診探他的脈搏，毫無跳動，耳俯心口，也無動靜，當下診斷是為心脈閉鎖，是為假死的現象‧‧」
「嗯～」
「在我放心同時，卻也發現，這株藥的額後有一處被撞擊，所留下的傷口，經過海水的浸泡，不易癒合，而且，還有可能積壓瘀血在裡中，在他醒來的那一天，證明了我的判斷。」
「藥師他‧‧」一雙眸子露出擔憂之色。
「藥師失了記憶。」臥雲先生的眼裡，也有了同樣的擔憂。
「失了記憶也好，至少，可以忘記那些不堪的回憶。」
「如果是這樣還好，壞的是，他的性格，有了大幅的改變，變成了一個我們都不認識的藥師了。」如聞乍天震響，素還真手按心口，到退了三步。
「阿‧‧」
「順便問你一件事。羽人非獍已經死了嗎？」不知從何得知這項消息，素還真頗為震驚，想來羽人之死已在武林傳得沸沸湯湯，只要探聽一下，會知此事也就不奇了。
「羽人非獍已經死了，已經死在落下孤燈。」兩人眼神交接，臥雲先生心領神會。
「這樣就夠了，下次若還有那一個不幸之人有類似情形，請你們先帶去找個醫生，要是每一個都剛好飄到無邊無涯，我的歸隱生活要到什麼時候才會真的平靜，我看我乾脆先搬家好了。」
「噯～能者多勞，劣者私事甚多，就勞煩好友替我照顧藥師了，那該忘之事，唉，一切拜託了。」
「我曉得該如何作，請了。」

────────────

海鷗鳴叫，在黃昏下的海洋，推著一波又一波的浪潮，一個人，在這裡欣賞著這樣的美景。
「你也有思考的時候。」與黃昏同樣的暖黃人影，陪著他一起看這一片海。
「阿哈，現下換你來逗我笑了，笑一個給我看。」掛上平常的自然笑容，仰躺在石上。
「哦～要我笑，那就要看你給的價錢足不足夠了。」
「嗯～很好很好，進步神速，看來不久後，你就可以自己生活了。」突然之語，藥師不知所措‧‧
「自己生活，你要離開無邊無涯？」
「是阿，我在此地獃的也有一段時日了，我喜愛四處遊歷，無邊無涯不過是其中一個觀光景點，等你的病治好了，就可以繼續我的閒雁生活了。」
「是這樣阿。」
「不要又斂起一張臉了，只要你恢復以往，就不會需要我了，可別把我的遊玩時間給拖延嚕。」拿起手邊釣竿拋向海上，將竿頭遞給了藥師。
「今日的晚餐，要交你料理唷。」

────────

這寫得有點像病歷紀事一樣，
所以一直換場景，
千萬不要跟秋作問下文唷^^a

[ 此貼被淺葉漪在2005-12-07 02:21 AM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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