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03.09 【黄霏/黄羽客x暴雨心奴】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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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gomamor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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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6)

樓主發表於: 2023-03-09 22: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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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09 【黄霏/黄羽客x暴雨心奴】络

Summary：不久之后/当蛆虫悠然吃你的躯体/你有许多时间/看星

Warning：还没有成为黄羽客的黄雨，和还没有成为暴雨心奴的烈霏♀，有经血描写，各种方面都很阴湿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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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下雨了。

黄雨在睡梦中感觉到，有雨滴落在自己脸上。这是常有的事，他就像一块在经久愁云密布的天空下的腊石，雨落在脸上很痛，神经末梢被砸出令人发麻的震颤，他的脸部肌肉不由自主地抽搐起来。

睁开眼的时候，烈霏跨在他身上垂着头哭，落在脸上的是泪水，尖利的指甲陷进他的肉里，烈霏的声音悲伤又沙哑，像是从乱石滩里挤出来。

师兄，为什么你不回答我的话？

于是黄雨回忆起来了，第一次同烈霏见面的时候，他便是在破败的屋檐下睡着，雨滴噼里啪啦地落下来。水滴石穿，他疑心自己的脸上会因此出现凹痕，于是不停地翻身，再度转过身时，烈霏带着晶亮的眼神看过来，在尘土中把浓郁潮湿的黑暗撕开一道裂口，烈霏去牵他的手，说，你就叫黄雨吧。

2
我在休息。

黄雨将思绪拉回现实，同样哑着声音回答，好像喉口也因潮湿的空气结了锈。手上似乎还残留着那时候的温度。是这样吗？烈霏触碰他的时候，当真不是将他当做一个可怜的、即将在雨中逐渐腐烂的路边尸体吗？

黄雨瞪着眼，血丝攀附上黄褐色的眼球，像缠了红线的黄金戒——那时候烈霏的手指太细，那方太阳形状的金戒掉了一回又一回，每次她都要因此而发脾气，于是黄雨请教了邻居家的妇人，小心翼翼学着将红线缠到过宽的戒环上，烈霏蹲在边上看着，将红线另一头牵过来。

黄雨，我和你是被命运的红线连着的呀。

3
在自己脸上的手指仍然细长，挂着颜色发沉的戒，黄雨将眼球拼命转着，他看见了，在金色之中闪着一抹红，不是红线，是温热的、流淌着的，自己的血。

烈霏凑过来，舔他脸上的血珠，在因疼痛而急剧升高的体温对比下，她的舌尖在空气外暴露得久了，反而显得冰凉，像野兽，留在脸上湿漉的感觉很快就蒸发，只弥了漫天的眼泪，像毒气一样遍布了整个房间。

烈霏总爱干这种事，像是暴雨天的时候非要拉着他玩捉迷藏。你来捉，我来藏。烈霏总是这样兴致勃勃，声音又尖又沙，像浸了水的毛玻璃。

下雨了，不行。

那我们玩快一点，好吗，你只数十秒，很快就能找到我了。

拒绝自然是徒劳，黄雨知道，若是不满足她的要求，这场雨将永不停歇。于是黄雨闭眼数秒，十、九、八、七、六、五、四、三——声音在喉咙深处突然哽住了，本该柔软的声带突然间被冻得又薄又硬，仿佛一动便会轻易碎裂成齑粉。黄雨忍耐着咽下口水的冲动，他明显感受到，有什么冰冷的东西在脆弱的喉口处滑动着，锋利的，尖锐的，像虫子在蛰。他清楚被抓住的昆虫时常通过假死逃过一劫。失去视觉的时候触觉分外清晰，发顶的雨像落瓦，沉闷得每一滴都在心口砸出声响，他绷紧了身子，感觉自己是驼满了稻草的骆驼，等待着最后崩坏一刻的降临。冰冷和疲惫在身躯深处蔓延着，他察觉那危险的东西离开了，有潮湿的柔软触感在触碰伤口，不是雨，是更加热的——意识到那是什么的时候，黄雨几乎是失声地叫出来。

二、一！

猛然睁眼的时候烈霏在眼前笑得灿烂，齿尖洁白，黄雨却分明嗅到了腥浊的气味。烈霏把冰凉的手往他脖子里钻，仿佛方才令人不适的触感只是细长的指尖，她掐着声撒娇。

你数太慢啦，师兄，快说抓到我了。

黄雨嗓子发哑，方才的惊喘让寒风猛地灌进了喉咙里，像生吞了细碎的刀片，他去摸喉口的地方，光滑而平整，只沾了满手的雨。他意识到自己的眼底涌上一阵灼热，烈霏的身形未长开，本就病弱得比常人小一圈，她踮起脚，于是噩梦中的情形化作现实，猩红的舌尖将泪液吻去了。

师兄，你的眼泪弄脏这场雨了。烈霏的声音柔柔地，脸上似乎是因为兴奋而泛了红，黄雨还没开口，那瘦弱的身躯便像要摔碎一般倒在怀中了——淋了太久的雨，烈霏反反复复地烧了整整十日。

4
泪水的味道总是和血不一样的，血的味道更加原始而野性。落在脸上的时候比泪更稠更烫，烈霏的血带着雨的腥味。

那日的天空阴翳，黑沉沉的。在午后昏暗的房间内，烈霏蜷在那只软绸的布椅上，夏日沉闷的天气在潮湿的气候下浓稠得要将人裹实了，空气有波浪的形状，她穿棉布的白衬裙，光脚踩着椅下的木牚，于是布料被堆积起来，胸前和小腹都微微鼓起，青灰色的光下手臂细得像骨，皮肤带着环山一样的暗影，血管和伤痕比花茎要醒目。

烈霏恨恨地吃一盘樱桃，用力颦眉，脸上皱出有些狰狞的痕迹，仿佛要连着指甲一起咬了吞进肚子。黄雨担忧地看过去，他不否认烈霏真的会干出这种事。樱桃很红，在十指上绽放出锈蚀的味道——是樱桃的味道吗，不，黄雨看着烈霏站起来，猩红的果汁或者血在地板上滴落，他意识到烈霏方才的神情来源于疼痛。他呆愣住了，头脑在粘稠的空气中运转着，他想着自己应该去买些什么、或许等到雨停，不，至少不能再让她穿着被血沾湿的裤子，书上说容易感染。

在身体做出反应前，烈霏在他面前将裙子掀了起来。经血的味道浓得像瘴气，黄雨被摁住了，他眼睁睁看着烈霏坐上来，视野里是大腿上一条条红色和青色的血管，内裤皮筋的勒痕，干涸的血渍。烈霏的手上还拿着一颗樱桃，黄雨干裂的唇先触到水果的表皮，然后是更柔软的东西。果肉在挣扎中被碾碎了，果核险些呛到气管里，口鼻被压得紧实而无法呼吸，黄雨尽力咽下口中的唾液以求取一丝呼吸的空间，布料摩擦着面部，脑内的血液一下子涌到太阳穴上，隔着薄薄的皮肉几乎就要喷涌出来，恶心的感觉从后腰攀上脊髓，黄雨甚至怀疑自己口中的是否真的是樱桃果肉。

师兄，书上说喝下的血不会流进胃里，它会在你喉咙里沉淀，包裹住你的心脏，重新凝固在你的身体里*。

黄雨去回忆教科书上的内容，他感到发烫，从头脑，到小腹，发麻的腿，像泡在了热水里。鼻腔里是子宫内膜碎片的味道，灼烧在舌尖上，心脏的跳动窜到额心，一下一下地打着。恍惚间听到血滴落下的旋律，黑暗的窒息中带来一种莫名的安心感，或许是幼时在子宫中的回忆，他恍惚地想，感觉哽在喉口的果核陷进了心脏里，或许会在雨水浇灌下生长出来。

5
黄雨真的感到了窒息，心脏皲裂的痛苦让他从记忆中苏醒。烈霏在掐他的脖子，黄雨的眼前挂了一层雾蒙蒙的东西，脸上的液体难以分清是血还是泪水，这种潮湿黏腻似乎从来没有洗净过。他的眼神涣散开，烈霏又尖叫起来，拽着他的肩摇晃，去怜惜地、悲伤地蹭他脸上的泪。

或许从相遇的时候捉迷藏就开始了，雨滴留在身上留下的水渍无法抹去，或许更早呢？从接下这个名字，他的存在便是那场雨的标本。血液在回流着，耳侧嗡鸣，黄雨艰难地抬起发麻的手去推开身上的人。

他想，哪天他一定会死在烈霏的手上，或许那时候烈霏也会像这样吻他的脸，雨声在很远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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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塔·米勒《狐狸那时已是猎人》

萍水相逢也是前世之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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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如劍、雨如霜，電掠秋雨山河鳴

醉顛狂、雨飄紅，血披秋水一色劍

舞秋月、佾江風，也是疏狂也任真

難為知己，半生飄零愁是雨；難為手足，一夢吹醒江無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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