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10.04 雲渡/想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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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gskill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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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21)

樓主發表於: 2008-10-05 01:02

只看樓主 | 小中大

10.04 雲渡/想念

江湖血路時代，天下第一集團幕後操控武林，一頁書、素還真相偕退出江湖，沉世老叟的三名徒弟在其身亡後各有其遭遇，小無慾在一連串事件中，被晏定邦改造體質成為殺手，被一頁書渡化，收留在雲渡山..

**********************************************************

我是小無慾，原有疼愛我的師父、聰明的師兄及可愛的師弟，但在捲入一些事件後，他們都不見了，而我則被帶至一個叫做雲渡山的地方，跟著一個滿頭包包但是很亮晶晶的年輕和尚過活，這位年輕的和尚跟我師父完全不同，他的個頭比我師父大很多，他講的話我都聽不懂，他也不會像師兄師弟一樣陪我玩，只會坐在一塊大石頭上睡覺，在這裡真的很無聊………

可是我發現了一個好地方，就在我住的草蘆不遠的方向，跟以前住的洗雲驛好像，有很多花草、動物；我可以在哪裡追追兔子，抓抓蟋蟀，聞聞花香，樹上有幾個鳥巢，什麼時候小鳥會生出來，有幾隻穿山甲會去挖蟻穴，黑螞蟻跟紅螞蟻什麼時候會有大戰，什麼時候枇子花會開，什麼時候山猴會跑去泡溫泉，什麼時候樹上的漿果才可以摘，我都相當清楚喔，每天都有不同的事件發生，那裡就是我發現的秘密基地，如果以後找到師兄跟師弟，我一定要帶他們到那裡去！只是不知道他們現在在哪裡，好幾次鼓起勇氣問在睡覺的大哥哥，他總是回我：「生死有界，生當為生，死當為魂」！什麼生跟死的，聽不懂就是聽不懂啦！

有天，雲渡山上來了一堆人，跟年輕大哥在談論事情，我不想見到他們，他們身上有股味道，我不喜歡，相當不喜歡，我躲到我的秘密基地去，看看藍天，聞聞花香，那股味道才會遠遠離去！

「唷，你就是小無慾？」

一個戴墨鏡、頭上兩個包，一點都不可愛的臉出現在我眼前

「嚇，誰呀？現在是白天，不要出來嚇人！」

「哎呀，小鬼頭就是小鬼頭，沒禮貌，這是對二師兄的態度嗎？」

「什麼二師兄？我只有一個師兄，照順序我才是二師兄，為什麼你是我二師兄？」

「唷~~~小鬼頭要跟我辯嗎？來來來，我問你，你現在是不是在雲渡山？」

「是呀！」

「那你知不知道雲渡山的主人是誰？」

「我到這裡來的時候，只有那位大哥，應該就是他了吧？」

「…你…你…你…你叫仙仔叫大哥？是師尊！你要叫他師尊！」

「什麼師尊？我只有一位師父，什麼時候又多一個師尊？」

「哎哎哎，是晏定邦把你的腦袋弄成笨蛋了吧？搞不清楚狀況！！」

「你說什麼？我是小無慾，不是笨蛋！！」

面對一連串被當作白吃的問題，小無慾受不了業途靈的無厘頭態度，生氣的撲上去，儘管個頭只到對手的胸口還是奮力的攻擊，但經歷了晏定邦改造體質的小無慾，喪失長大的權利，也同時失去了以往的功體，面對不痛不養的攻擊，業途靈一派輕鬆，一甩袖，小無慾被震開三步

「啊！你打小孩不要臉！」

「哼！這是我替仙仔打的！仙仔把你救回來，讓你待在雲渡山，收你做入室弟子，你還不認他？該打！」說罷，業途靈欺身上去，進行第二波攻擊，一個掌擊已經順勢而出，小無慾急忙抓起樹枝做形式上的抵抗，同時也喊出他的疑惑

「為什麼我要認別人做師尊？我師父還在，為什麼我要做其他人的弟子？」

掌風輕輕掃過，小無慾毫髮無傷的睜眼看著收式的業途靈，業途靈轉頭望著他，吐出了小無慾一直無法接受的事實

「你師父？早就去蘇州賣鴨蛋啦，現在應該在十八層那裡念經吧~..」

這是蟬叫的季節，但小無慾卻聽不到任何聲音，也無法辨識在他眼前出現的無手墨鏡怪是誰，他的世界只剩下「師父死了」的訊息在迴響，腦海中出現的是他最想念的三人屍體………………

「你胡說！我師父還在！我是他的弟子，我不要認其他人當師父….啊…….」

一陣抽痛，小無慾面容抽蓄的倒下，隨即失去意識，原本只是想跟師弟來個見面歡的業途靈也被眼前的景象嚇到…….

「仙仔啊………..快來救人喔~~~~~~~~~」

*******************************************************

月昇，草蘆內，把脈的手從小無慾的手腕移開，執起數根銀針，準確的往幾個大穴落下，夢囈連連的小無慾安靜下來沉沉睡去，儒者轉身開藥單時，另雙手攏了攏被褥，將小無慾蓋了個緊實，這種景象似曾相識，佛者輕拍被褥，腦中浮起深藏的記憶，將一旁儒者冷落，儒者並不見怪，他了解揹負眾人期盼的壓力，朗朗晴空下，佛者與他從不屬於自己，只有在冷寂的夜晚，他們才能從靜止的紛擾中，偷一點時間，不管是讓自己喘息或是回憶，這都是他們珍惜的…...

蘆外，月光灑滿整個山頭，不同於白日的耀眼，銀白的光芒亦藏著另種溫柔，二人圍坐石桌，品一縷茶香，論今日之情

「前輩，觀小無慾之症，應是受刺激所致，晏定邦所施之術尚未趨盡，加上今日所受之激，心血揚沸，讓殘餘之術有機可趁，若是無法壓抑沸揚心血，小無慾恐將無法甦醒。」

「要如何醫？」

「晏定邦之術可解亦不可解，心病不可醫方能醫！」

「…….」

似曾相識的話語，佛者沉默，儒者一杯飲盡，月光很柔，望月的眼也很柔，兩人腦海浮起了一段往事….

「天下第一」，集聖魔二氣於一身的素續緣，因情勢需要被滅境高僧施予揠苗助長的誕登挫骨之術，未足歲即有十四、五歲的才氣、體格、武力，以「天下第一」為號，入江湖幫助正道擒殺天虎八將，武功、聲名如日中天，但遭遇母親亡故，引發對父親的誤解，鬼王棺策反，體內的邪靈之氣爆發，武林救星成為災星，心力交瘁的儒者請益佛者對於其子之行該如何，父痛心之餘，言：「殺！」，佛者一句：「天下第一之心，不可解而可解」，其父頓悟，深嘆一聲離去；不可解之意在於不要強行介入其子行為，順其性情發展，是否能解除怨對，只能端看其子選擇。

在武林輿論的壓力之下，儒者信任佛者見解，為其子及武林下了賭注，在旁人暗喻儒者無義之時，正是其父最深最痛之時，上天見憐，在一干人士的努力之下，天下第一於葬屍江重生為不知名，自此脫去魔息，不再滿腔怨忿，對其父亦有了體諒與認同，日後素家父子纔能享有天倫。這段往事深埋二人心裡，誰也不會刻意提起，而今日小無慾中術且喪失心神，與當日天下第一頗為相似，儒者才提起這個事件。

「晏定邦之術，劣者已有破解之道，但決定權不在我，而這心病，相信前輩亦暸然於心，要不要醫便在於前輩！」

「這是何意？」

「小無慾的心病在於無法接受他師父與師兄弟的死去，如同當日天下第一無法接受他母親的死因..」

「還真..你….」

「不要緊的，前輩，一切都過去了，也沒什麼不能提的..」

儒者漾起一抹微笑，佛者明白儒者真的是放下了，再進一杯飲盡

「我知道你的意思，我也未曾隱瞞過他，只是…」

「前輩對小無慾而言是個陌生的人，前輩所言小無慾自當不會採信..」

「我了解，可是他的親人皆已過世，要如何讓他了解？」

「請當事人親自跟他說！」

佛者聞言，持杯的手頓了一下，望向儒者堅定的眼，不解..

「你是說..」

「雲渡口..」

「不可，那是個幻境，心神不夠堅定的話，會永遠迷失，不能讓小無慾冒這個險..」

「雲渡口」那是位於山中隱密之地的隱密之所，在雲渡山存在時它就已經存在，進入雲渡口後，彷彿進入幻境，各種奇幻鬼魅皆會呈現在眼前，更甚者過世已久面貌，或是往後時空會遇見的事物也會在此見到，經歷過的人都說這是個連接過去、現在、未來以及生者與死魂的通道，佛者發現這個奇幻之境後，便將此處當成修煉之所，斷臂、血肉模糊、中毒、收徒、喪徒、好友逝去、江湖浴血、死亡後重生..無數真實的情況一一呈現，佛者雖有堅定意志，但也有數次差點入魔，淪為幻境之鬼，驚駭之餘，封了雲渡口，一直至今。

佛者的反對，早在儒者意料之中，自佛者之徒為儒者犧牲生命後，佛者義無反顧投身江湖，二人在這條不歸路上相伴已久，佛者為儒者多次出生入死，儒者也為佛者奮不顧身，二人惺惺相惜，也相知甚深，儒者知道佛者的禁忌，但心理含了幾分佛者不知道的私心，藉著小無慾事件提出這個要求，希望能得到解脫…

「前輩，當年你勸我要對天下第一有信心，現在您對小無慾沒有信心嗎？」

儒者通常不會質疑佛者的建議或決定，如今卻想要繼續延續這個話題，月光下，儒者的眼裡多了抹風采，佛者則聽出一絲詭異.....

「對小無慾沒有信心……倒不如說…對想要進去的人沒有信心！！」

「前輩！！」

意圖被識破，儒者激動了起來！佛者作勢讓儒者禁聲，儒者無奈，只好為對方與自己斟茶，靜靜的等候

「雲渡口不是兒戲的地方，你想要進去做什麼？」

「見一個人..」

「風采玲？」

「….不，我在夢中見過她..」

「崎路人？」

「…….」

儒者沒有答話，搖了搖頭，月光很柔，攏上來的雲也很柔，雲渡山的夜晚通常就是如此，沒有人再續話，沉默融入夜色變成一片銀白；佛者其實並不願意提起這些名字，因為這是儒者數度在佛者面前崩潰的原因，不管這些人是因何讓儒者感到痛心，但在佛者看來，人死緣滅，不需要再用過去的事情折磨自己，參不透因緣之法，也只能徘徊於痛苦之中，數度開示，亦不見儒者參透，不是掌握文武半邊天嗎？怎麼這法門就是過不了呢？

「……….前輩，江湖給我的是數也數不清的遺憾，逝去的人無法像前輩所說的一切都隨他們去了，午夜夢迴，我會看見他們在我眼前泣訴、微笑、怨忿…我在那裡感受他們的感受，我也才能坦然的面對…」

「面對之後，你釋懷了嗎？」

「恩！」

「既然釋懷，那為何要到雲渡口呢？」

「因為有個人一直不到我夢裡來，所以我想到雲渡口去見他..」

「荒唐！」

「前輩！我知道你很不以為然，可是這個人跟其他人不一樣，我要去見他，我要他親口跟我說，我才能釋懷！」

「你要見誰？」

「靈…」

儒者開口吐出一句後，又馬上止住，眼神透露出心中正在掙扎，佛者相信以儒者之性，進入雲渡口僅有死路一條，他須趁此機會，讓儒者完全死心…

「你無法說出名字，就沒有進入雲渡口的機會，死心吧！」

「靈．心．異．佛…」

「！！」

持杯的手停在空中，佛者望著儒者的眼充滿訝異，他從未想到還能聽到他人講起這個名字....靈心異佛....那個傻徒兒....

靈心異佛是佛者入苦境之後收的弟子，佛者出身滅境，為追三途判而來到苦境，當時正值戰亂，靈心就是在戰亂中被佛者救活的孤兒，隨佛者雲遊，入住雲渡山後，正式收為入室弟子，靈心聰明靈巧，遂取其名，惟體格不甚健壯，非練武之材，佛者亦不願他沾染江湖血腥，僅授以數套功夫用以防身，二人在山裡生活，雖清苦，但溫情，名為師徒，情同父子；一日，靈心誤入雲渡口，見到其師血染江湖的未來，不願師尊受此之苦，發願願代師尊擔此重擔，遂出江湖，期間結識崎路人、秦假仙、素還真一干正道人士，最後為救素還真犧牲生命，佛者痛失愛徒之際，毅然踏入江湖，至今不悔。

「你不必要為那件事情自責，那是靈心自願的….」

「我知道他是自願的，但這個理由沒法說服我自己….」

佛者望著儒者，他太清楚這個表情了，懊悔加上哀痛，眼前的這個儒者心思縝密，在處理事件時井然有序，前後呼應，很多棘手的事情到他手裡都能迎刃而解，但這縝密用在自責的時候就相當糟糕，佛者長嘆，無法容忍一點過失，事事要問到清楚，說到明白，這是在折磨誰呀？去一趟雲渡口就能清除所有煩惱嗎？抬頭望天，呵，佛者輕笑一聲…… 癡人呀

「好吧，黎明了，雲渡口此時無雲無霧，是進入的好時機，走吧！」

「前輩！」

「你去抱小無慾，我去接業途靈，待會過來接你！」

佛塵一揮，佛者沒了身影，儒者難得露出笑容，日出光芒萬丈，雲渡山不同以往，群山盡現，雲霧無蹤！

**********************************************************

小無慾倒下後，業途靈被罰抄十萬遍經，草蘆裡滿臉墨水倒在桌案前呼呼大睡，地上到處都是筆跡潦草的抄經文

「嗯？」熟悉的單音語調，縱使在睡夢中的業途靈也會瞬間反射的驚醒，立馬將筆桿含在嘴巴，西哩呼嚕喊著

「仙仔，我很認真的在抄經喔！」

「很好，現在跟我到雲渡口。」

「雲渡口？」

儒者招手，空中降下金翼鵬鳥，抱著小無慾躍身，落於佛者身後，展翅，鵬鳥消失於天際。

***********************************************************

雲渡口，磁場能量異於一般，常人所見僅為鵬鳥之巢與一片碎石石坡，但感官敏銳之人便能察覺所異，入雲渡口後，心神不定者便無法再尋出口而返，佛者便以此修練定心、破色相之門，但縱使修為高深，也有無法勘破之時，數次飄流於虛境之中而忘乎俗世，回神後，深感定力不夠，布下陣法，阻絕一切進入管道，今日為小無慾、素還真再臨雲渡口，佛塵一揮，陣法消失無形，現出一個被碎石包圍的蒲團…佛者看了看那些碎石，沉默一下後，轉向儒者..

「素還真，看到那個蒲團了嗎？」

「是，前輩」

「那就是雲渡口，坐於其上，收心定神，想著你要見的人，勿有他想，如此可絕其餘鬼魅魍魎侵擾，惟見到後，切忌心神激昂，雲渡口內魂魄皆有執念，若你無法消除對方之念，也不可隨之起舞，堅定心神，方能循得出口，回到此處…」

殷殷所囑，為的就是要儒者平安而歸，佛者雖未達絕情之境，但對於生者與死魂卻看的比儒者透徹，儒者多情會讓他變成雲渡之鬼，這也是當初他不願他進入此境之因，但若儒者執念無法消除，將會痛苦一生，如此倒不如遂其所願，成與不成端看個人修為…

「謝謝前輩關心，劣者自當謹記，只是小無慾….」

「交給我吧，小無慾並無意識，我可以引導他去見他師父..」

「如果…前輩...我是說如果…」

「就看他的選擇了，你也是，還真，我尊重你的決定，但我希望你可以讓我再見到你」

「呵，我會的，前輩，我會的….」

儒者坐上蒲團後，收心定神，一會兒五感已閉，會神聚精，一陣強風從懸崖下吹上，儒者不動分毫。

「成了！業途靈！」

「在！仙仔，業途靈在此！」

佛者從袖中拿出一束絲線，一端綁在儒者手腕，另一端交到業途靈手中..

「業途靈，你要顧好這條絲線，當素還真有異樣的時候，記得拉扯此線，直到他醒來為止，切記，不能讓這條線斷掉，知道了嗎？」

「喔，知道了，仙仔，你現在要做什麼？」

「我要帶小無慾進入雲渡口，我還沒醒來的時間內，要麻煩你看顧素還真！」

「可是仙仔，你和素還真都是去同樣的地方，為什麼你不用綁線？」

「那線是縛魂索，可以引導生魂回到自身，素還真第一次進入雲渡口，禍福難料，如果有個萬一，可以讓他依循此索回來，為師常出入雲渡口，自有竅門，那線就不需要了。」

「喔，那我知道了，仙仔，你放心，我絕對不會讓線斷掉的！」

「恩！」

「鵰，業途靈難免粗心，你也要照應著，知道嗎？」

「嘎！！」

佛者摸了摸金翼鵬鳥，隨後將小無慾放置膝上，收心歛神，一個吐納之後，隨著吹上的強風，帶著小無慾的意識進入了雲渡口…..一切歸於寂靜後，金翼鵬鳥就地休息，照應著入定的三人，業途靈看著手中的絲線……

「仙仔，可不可以換個顏色？我比較喜歡紅的耶…...」

***********************************************************

儒者的眼前一片黑暗，腳下卻有濃稠的液體流動，傳來陣陣令人作嘔的血腥味道，儒者並不慌，常年的征戰，他早已習慣這種黑暗與味道，只是耳邊傳出許多他熟悉的聲音....

「素還真，歐陽上智等候你多時囉…」

「素還真，你要來與我四無君下完這盤棋嗎…」

「我終於了解你….」

「今生無緣，來世續緣………」

這些聲音不斷的重複，忽大忽小，忽遠忽近，起初儒者尚能忽略這些聲音，但隨著越多音調的聚集，儒者心神開始恍惚，原先的音波也漸化成人形，一一在儒者眼前出現……..

「素還真，終於等到你，我要扒了你的皮！」歐陽上智張著大口襲面而來，儒者曲體躬身躲過，四無君出現，直探儒者下盤：「來呀，你說要跟我下完這盤棋的…」腳一頓，腰力一挺，儒者來個鵲子翻身，再度躲過，落地後，崎路人的血臉重現眼前：「我終於了解你…」眼一閉，轉身，風采玲抱著小嬰兒，淚眼相望........

「你們是假的！是假的！」儒者心智開始動搖，拔足狂奔，但眼前除了黑暗還是黑暗，身後的聲音如影隨形，攻擊也越見猛烈，這種逃殺的場面，儒者常常遇到，而被稱為神人的原因之一，就是他可以在被逼到絕路時，找出唯一的活路.....

「靈心異佛！靈心異佛！」儒者在躲避攻擊時，想起佛者交代，大聲喊出他來此處的目的，漸漸的，聲音越來越遠，攻擊也旋即消失，瞬間一腳踏進碎石坡，眼前站立著一位僧人.....

「素還真，好久不見！」

「是異佛…你是異佛……….」

「是，我是異佛，不要激動，趕快坐下調息，否則執魂會再度找上你…」

儒者終於見到想見的人，心神激動，聲音也略微顫抖，異佛報以微笑，並示意儒者坐下，調息呼吸，儒者依言，盤腿調息，運功一周天後，執魂已經遠去，儒者終於可以靜心與異佛對談.......

「你為什麼要見我？」

「我想跟你說聲抱歉…」

「為了何事？」

「你為我犧牲…」

「那是我自願，與你何干？這樣的抱歉就省了吧！」

「我知道你不需要，但我需要！不親口對你說，我無法安心。」

「你不應該掛念這等小事，武林需要你，回去吧，不要再來這種危險的地方..」

異佛說完轉身面向遠方眺望，這個空間彷佛只有他一縷幽魂，儒者望著異佛的背影有點落寞，江湖歲月，遺憾的事件每天發生，一個人能承載多少？儒者雖聰穎，但在心境上尚稱不上豁達，每每同伴消失，心裡總有所波動，日積月累，縱稱神人也無法負荷，幸虧，儒者是會做夢的，夢裡，崎路人會笑著跟他說：「你聽不懂我的冷笑話嗎？三八兄弟！」風采玲會笑著如花燦爛的陪他下棋，四無君依舊一身藍羽高調的笑著，歐陽上智不服輸的再約來世…清醒後，心輕鬆多了，就這樣，儒者在夢裡一一的將這些遺憾清算、消除，是自欺欺人也好，要不如此，江湖這條血路該如何走下去？

但異佛卻不曾到他夢裡，藏在心中的遺憾一直無法消除，每見佛者背影，總是浮出異佛的容顏，佛者數度開示儒者寬心，但佛者不知，他就是這份歉疚的源頭…

「我很抱歉沒有把前輩守護好！」

「！！」

原本不再理睬的異佛，聽到佛者的名字，轉身直視儒者，等著下一段話..

「江湖這條血路，前輩一直相伴其右，出生入死無數，劣者無能，數次讓前輩陷入危境，原本想代您守護前輩之意，如今無法達成，所以要親自對您說聲抱歉..」

儒者躬身，表達深深歉意，異佛閉眼，接受著眼前的事實…..良久……

「師尊…..我見不到他…..」

「….異佛？」

「像你想見我一樣…..我想見師尊….」

苦笑，轉身，異佛再度望向遠方，儒者順著方向看去，光線在黑暗中漸漸漫延，景色於是呈現，是雲渡口，佛者膝上有著小無慾盤坐在自己身邊，但異佛的視焦卻落在蒲團上......

「師尊在那吧？」

「恩…」

「我看不見...從我在這裡之後，就再也看不見他....生者有念，死魂何嘗沒有？」

「異佛你…..」

「活著的人會掛念，死了的魂也會執著，生人可以憑藉意志見到死魂，死魂想要見到生人卻難如登天，除非凝聚意志，化為執魂，等待生者召喚…夢就是一種形式，當與掛念的死魂產生呼應時，就會在夢裡顯現，你不是我的執著，我不會呼應你的呼喚，所以不會在你夢裡出現，而我執著的那個人，卻一直無夢.....」

「前輩他....」

「師尊常說，人在世皆被因緣所牽，若隨因緣起舞，煩惱應之而來，佛法就是斷絕煩惱之法，人死緣滅，是師尊一直堅信的守則...可是真的一死就什麼都沒了嗎？」

「…異佛？」

「..對…我是出家人，六根清淨，不應該有任何牽掛，更何況現在只是魂魄一條，但是……」

「！！」

一股黑氣漸漸升起，儒者驚覺事態不對，瞬間已被黑氣纏繞，異佛轉身，一雙血目加上枯槁的鷹爪直扣儒者咽喉，面目猙獰的意像加上猝不及防的攻擊，儒者毫無反擊機會，只能任憑宰割..

「只要有機會，我還是會爭的，素還真，當日我以性命助你，現在該還我了！」

手勁一催，儒者失去意識，一切歸於黑暗……

************************************************************

「啊，你還在睡覺，師父，小無慾又偷懶啦！」

是師兄的聲音……

「二師兄，你快幫我看看，我剛剛想出機關的設計圖….」

是三師弟……

「小無慾呀，你這樣不行啦，趕快起來練習，要不然要再多加一柱香喔！」

是師父的聲音….睜眼，最想念的三人站在眼前，師兄比劃著剛想出的招式，師弟在研究機關陣法，師父在旁邊抽菸兼納涼….小無慾有點不可置信的確認眼前的景象，伸出手指點數....一、二、三....手指指回自己..四....四個人.....對....這裡有四個人，師父、師兄、師弟，再加上我，四個....大家都在....小無慾高興的跳起來，摟著沉世老叟大叫

「哇~~師父，你們都在，我好高興！！」

「噎噎噎，講這什麼話，走開走開，我快被你勒死了！」

小無慾真的很用力擁抱，沉世老叟差點喘不過氣，雙手作勢要把小無慾支開，小還真走近，拉了拉小無慾

「你是怎樣？開始練功就睡覺，你到底要不要當大俠？過來，我剛想出一招，你來當我對手！」

「好呀！」

小無慾開心的蹦了上去，完全不怕當小還真的人肉沙包，師兄師弟笑鬧打成一片，小師弟在旁邊拉著師父討論機關陣法，這是洗雲驛的一天，也是小無慾心中最珍藏的風景，只是…小無慾抬頭望了望天空……

「師兄，為什麼天空是黑的，可是卻有太陽？」

聞言，小還真停了動作，其餘兩人也一同望向天空，原本嘻鬧的洗雲驛沉默了，小無慾不解這樣的變化，開口問

「你們怎麼了？說話呀…」

「天空是黑的，表示現在不是白天，有太陽表示有人在守護著你…」

三人同時向天上的太陽頂了頂禮，陽光閃了幾下回應，沉世老叟轉頭看著小無慾，眼神多了份疼惜，參雜著更多遺憾，小無慾不解狀況的轉變，依舊開心的跑到師父旁邊天真的說

「可是不是白天怎麼會有太陽？喔~~我知道了，這是師弟的新陣法，對不對？」

沒有人接話，沉默再度壟罩，小無慾感到不對勁了…

「……你們怎麼了？」

「小無慾呀，師父問你，如果我跟你師兄師弟出遠門去，你不能跟，你會照顧自己嗎？」

「啊~~師父偏心，為什麼不帶我去？不管，你們去哪裡，我都要跟！」

「不，我們去的地方，你還不能去，也不能帶你..」

「哪裡，你們去哪裡？為什麼我不能跟，我不管，你們去哪裡我都要跟！」

又是一片沉默，小無慾慌了，最怕的事情彷佛就要發生了.....他開始向其他兩人尋求希望....

「師兄，你會帶我去吧？你說要讓我成為大俠的，師兄！」

小還真不語

「小無忌，是不是要測試你的陣法，所以才要離開，對不對？你跟我說對不對呀！」

「師兄…嗚嗚…..好痛….好痛…….」

終於小無忌答話了，但不知是被抓疼還是被嚇到，眼淚滾下來後，鮮紅的血也流下，小無慾嚇得縮手，轉身，其餘二人也渾身是血，除了天空的太陽之外，洗雲驛變成一片黑暗…

「怎麼回事？」

「嗚嗚，師兄，好痛..真的好痛」

「小無慾，師兄已經沒法幫你了，你要自己努力..」

「答應師父，你要照顧好自己..」

「....你們....你們......」

親人的逝去，一直是小無慾不願承認的事實，陌生人說的話可以不信，可眼前是最信任的三人，對話卻是無力反駁的死別，代表的含義也很清楚了，真相在逃避之後顯現，無從選擇的的局面，眼淚已經是他唯一可以訴說的語言…..冰冷的觸感覆上臉頰，小無慾沒有抗拒，任憑滴下的淚珠穿透沒有實體的虛像，任憑熟悉的身影在眼前開始變化....

「你早就知道的，不是嗎？」

無法克制的淚水不停的流下，眼前的人形也漸漸化為白霧，聲音越飄越遠.....

「好好照顧自己，不要讓我們掛心，時候到了，我們來接你的…」

「啊~~啊~~~師父……師父…….啊啊啊~~~~~~~~~~」

哭聲在黑暗中迴盪，天空的太陽依舊存在，偌大的空間只剩一人，良久，小無慾情緒平復，望著唯一的發光體，想到了一些東西......

「喂！你就是那個和尚大哥吧，在天上看人哭不累呀？下來，我有話要說！」

無障礙的空間，聲波傳遞的速度會變快，很快的陽光閃了數下，靜默數秒，劃出一道人形，佛者落在小無慾面前：「說吧！」小無慾擦了擦臉，理了理衣服，吸了吸鼻涕，看著眼前佛者，下定決心

「師尊在上，請受小無慾三拜，小無慾自此為師尊之徒，跟隨師尊左右。」屈膝跪地，躬身磕頭，連三叩，聲聲皆響....

「好了，好了，這樣就好..」雖未料到有此舉動，但也為其釋懷而高興，佛者想要扶起小無慾，小無慾卻沒有想起身的意思.....

「怎麼了？」

「師尊，你是和尚會念經，對吧？」

「原則上是沒錯…」

「那請師尊教我唸經..」

「教你唸經？為什麼？」

「…我聽說...念經給..嗚..死去的人聽...他們..嗚嗚...可以到天堂去....啊啊啊....」

抽蓄著說完句子，隨即趴在佛者膝上大哭，佛者也依著小無慾在這黑暗空間盡情放肆；就在這哭吧，孩子，回到俗世，陪你的時間就不多了......

*********************************************************

反常的雲渡山今日無雲，晴日朗朗，暖暖的溫度讓抄經一夜的業途靈昏昏欲睡，雖盡力的維持清醒觀察儒者，但也難免會在過程中偷閒打盹，就在即將神遊之際，絲線的另一端傳來了震動，業途靈睡眼惺忪的睜開眼睛，一切如舊，但儒者臉上卻出現無數汗滴，表情糾結，種種跡象都在說明儒者正處於危急狀況，但業途靈不是一般人，他跟在秦假仙身旁的日子不短，但永遠的狀況外就連巧慧之星也無能為力…

「哇，素還真，你流了很多汗耶，很熱喔，你要不要喝水？」

「…..」

「喂，素還真，我在問你要不要喝水呀！」

「嘎！！」

「喔，鵰兄，你是說素還真不需要喝水？可是他流汗流很多，會脫水死掉耶！」

「嘎嘎！！」

「什麼？你說不是喝不喝水的問題？你是鳥耶，你怎麼知道人類口渴的樣子？我告訴你，就像素還真現在這樣，他一定是口渴！！」

「嘎嘎~~~嘎嘎嘎！」

身為靈獸的金翼鵬鳥看的出目前的情況，可惜遇上狀況外的業途靈，有理也說不通，乾脆，鼓起雙翼激起氣流要將儒者搖醒，可惜飛起來的是業途靈，直直的往儒者身上砸去，一陣撞擊後，業途靈壓在儒者身上，儒者有了反應，睜眼，見到壓在身上的業途靈.....

「魔物！！竟敢在雲渡山放肆！！」

「素…還真….」

第一時間，儒者送出一掌扎實的擊中業途靈的胸膛，來不及防禦的業途靈立馬暈了過去，「嘎！！」金翼鵬鳥感受到儒者氣息不同以往，散發的是極度危險的訊號，動物本能激發，振翅俯衝，欲將眼前之人制服，面對來勢洶洶的攻擊，儒者掄起佛塵，築起氣牆，阻擋襲面而來的鷹爪，另手順勢而上，呼起一道旋風，捲起數顆碎石，直襲金翼鵬鳥要穴，長嘯一聲，鵬鳥失去行動能力，癱瘓倒地，不出數分，從雲渡口歸來的儒者就已經控制住局面，果斷俐落的手法像極了佛者…

妨礙行動的障礙消除後，儒者張望四周，發現了尚在入定的佛者，不同於剛才的激昂，儒者注視著佛者的面容，全身顫抖不能由己，隨後滾出淚珠，伏地叩首後大哭..

「弟子靈心，叩拜師尊…」

*************************************************************

「哇，師尊，這就是你喝的茶嗎？」

「恩？靈心，你怎麼敢偷喝為師的茶？」

「靈心好奇呀，師尊你怎麼會把一堆葉子全放進去，又不是在煮青草茶！」

「青草茶？跟你上次泡的茶不一樣嗎？難怪沒有茶香。」

「哈哈，難得百世經綸不會泡茶，這算是師尊跟徒兒的秘密囉，師尊，你看，這是崎路人送我的長山鐵觀音，保證是絕品。」

「咳咳，靈心不要誤會，師尊已至僻穀之境，但追逐三途判任務艱鉅，喝茶是為了消除壓力…集中..」

「集中精神，我知道，所以我就帶了茶葉來孝敬您，等水開了，徒兒為師尊泡上一壺最好的茶！」

「呵呵。」

佛者有點訝異，在這空間中忽然迸出靈心的影像，那是靈心出江湖歷練時，回雲渡探望他的景象，之後，種種畫面像走馬燈一樣在眼前跑過，是眷戀嗎？還是訊號？雲渡口是幻境之幻，心神一恍就會迷失，佛者靜靜看著眼前變換的畫面，隨著送入耳中的呼喊，手覆上哭累睡著的小無慾，隨即閉眼，吐納中，空間漸漸產生異動…

睜眼，業途靈失去意識，金翼鵬鳥倒在一旁，小無慾還在膝上尚未轉醒，看著跪拜在地哽咽的儒者，佛者已然了解，將小無慾平放後，上前扶起哭紅雙眼的儒者

「吾徒，好久不見……」

「..嗚嗚....師尊........」

沒有責備，佛者看著徒兒的眼充滿溫柔，畢竟久別重逢，佛者非草木，豈是無情？靈心淚流滿面，自發的抽蓄無法停止，佛者拍上徒兒的肩：「我知道，我知道，冷靜下來，師尊在這....」「師尊...啊~~」壓抑已久的情感終於爆發出來，異佛抱緊佛者放肆大哭，思念是種枷鎖，惟有擁抱才能解除，異佛附於儒者身上，終回陽世，與佛者相遇。

**************************************************************

將小無慾與業途靈安頓好後，佛者回到平日入定的大石上，異佛已在原地恭候

「吾徒，生當為生，死當為魂，你可知這個道理？」

「靈心知道，生死有界，生人與死魂不該互相懸念」

「那又為何成了執魂，附於素還真之身，回到此處？」

「靈心執著於師尊，靈心想見師尊一面。」

「為何執著於我？」

「.....靈心在世自不量力，不聽師尊所矚，妄出江湖，最後連累師尊血染塵埃，靈心自責，產生我執，希望可以向師尊說聲對不起，本以為師尊會在夢中喚我，可惜等過數千歲月也無消息，正巧素還真到來，徒兒便附其身，親自向師尊賠罪。」

「如同你為素還真犧牲一樣，是命是運，不需道歉。」

「如同素還真為我一樣，是心是情，此話必當訴說，否則執著不悔。」

「吾徒，執著是苦呀。」

「師尊，就讓徒兒當一次凡人吧，佛法雖妙，但去不掉我對師尊的歉意，對素還真，徒兒有所抱歉，但情非得已，待徒兒成全了自我，自會讓素還真回來。」

佛者不語，點頭示意，異佛對著佛者深深一躬：「師尊在上，劣徒靈心，不聽教誨，致使師尊血染江湖，徒兒深感抱歉，僅此一拜，願師尊原諒徒兒。」

沉默許久後，佛者終於對著其徒說出心裡話

「吾徒靈心，江湖浴血是為師之命，不管是否有你，這條血路為師都會走下去，吾徒切記，為師無夢，但絕非絕情之情，雲渡口上碎石即為吾徒之碑，每顆碎石都代表著為師的想念。」

「師..師尊....」

「靈心，表達思念的方式並非唯一，也許為師將你藏的太深，所以你才看不見，你執著於為師的夢，可是卻看不見雲渡口邊的碎石，因為有你的曾經，為師才不會在俗世裡退縮，有繼續下去的勇氣，而你已經完成這世的任務，是不是該到另一個時空繼續你的天命？思念讓在為師有走下去的勇氣，而死亡是你另一階段旅程的開始，你不該徘徊在那裡執著著為師的天命，去尋找另一個世界，才是你在雲渡口的意義，也許，我們會在另外的時空碰面。」

「.....我懂了，師尊，我懂了.....呵...」

日漸漸落下，雲渡山的雲又攏了上來，和著從儒者身上升起的白煙，靈心異佛微笑著回歸雲渡口，此時的他不再遺憾也不再執著，他要從雲渡口那兒找到他的未來，找到另一個可以跟他師尊再啟因緣的時空。

**************************************************************

儒者醒來，月光照著雲渡的雲，柔柔地灑在草蘆上，佛者在外望月而思.....

「前輩，素某冒犯了。」

「你醒了，來，坐吧，去了趟雲渡口感覺如何？」

「這..不瞞前輩，其實我只隱約記得見到了異佛，他同我說了些話，接下來我怎麼回來的就沒有記憶了…」

「喔？他說了什麼？」

「道歉，他跟我道歉！」

「咦？你不是去那裡跟他道歉的嗎？怎麼變成他跟你道歉？」

「我也想不通，不過我記得異佛是笑著的，他說，我們會在另一個時空再見的！」

「所以，你這心病算是好了？」

「好了，全好了，異佛是笑著的，這方子比什麼都靈！」

「哈哈」

「呵呵」

兩人相視而笑，儒者不再為過去的事情介懷，佛者為其徒的解脫高興，而在死獄的亡者也再無牽掛，維繫彼此的是思念與溫暖，心情就像輕風朗月般令人舒暢，儒者發現了石桌上擺著三個茶杯，杯裡裝著微溫的茶…

「前輩，這是…」

「茶，我泡的茶。」

「前輩會泡茶？」

「呵，很久以前泡過；對了，可以陪我走一趟雲渡口嗎？」

「雲渡口？前輩是要..…」

「送一位親人！」

月光柔柔灑著雲渡口，蒲團依舊，碎石也依舊，佛者拾了顆碎石擺在蒲團上，將茶灑在碎石上

「靈心，為師來看你了，敬茶一杯，一路好走..」

說罷，佛者將茶水飲盡，儒者此時才明白佛者來此的目的，捧了茶杯向碎石禱念

「異佛，素某會全力照顧好前輩，請勿掛心，他日，另個時空，我一定會去找你！」

含笑著仰頭飲進杯中茶水，瞬間，儒者反射動作的將茶水盡數噴出，狂咳不止，佛者連忙上去安撫，斷斷續續的聽到儒者問.....

「前.....前.....輩......你確.....確..定.....泡的是.....是.....茶嗎？」

雲渡口的碎石在月光下閃著亮光，雲渡山的雲又開始循環不已的來回。活著就會留下足跡，不管多久，都會在心裡刻下思念的刻痕，死後，這些刻痕將會變成下一世的相遇的線索，會在不同時空、不同形式，微微的顯現，然後再度相遇。

[ 此貼被ogskiller在2008-10-04 17:10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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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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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521)

1樓發表於: 2008-10-05 03:19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寫的真好～～～～
將書書的果斷、智慧、包容和看似無情卻絕非絕情的樣子都寫出來了，
尤其是小無慾那一段，
書書對小無慾的寬容和愛惜，終是讓小無慾心甘情願的喊一聲師尊，
當小無慾喊書書和尚大哥的時候真的很趣，
小孩子就是誠實天真，看到書書＂年輕＂的模樣，自然就喊大哥了～～ＸＤ
業途靈也很有趣，當他去看小無慾的時候，
其實不是很高興的去認自己的師弟，而是去示威的吧？！
因為小無慾那段時間霸佔了書書的注意力，
還名正言順的可以住再雲度山和書書在一起，
所以業小靈吃醋了～～ＸＤＤ

雖然對靈心異佛不是很知道，
不過可以很了解他的心情，
畢竟曾經是凡人，七情六慾不管怎樣都還是無法完成割捨下，
所以往生後，他對如親如師的書書會執著再見一面，
何況他對書書有一份愧疚未解，
這一段就展現出了書書的大智慧，
成就了靈心異佛的思念與執著！！
只是業途靈和鵰無端被波及呀～～ＸＤ
（因為早期劇情沒看，雲渡山上真有一個雲渡口嗎？）

最後那一段真是可愛，
除了靈心異佛之外，現在又有一個人知道書書其實泡得一手爛茶了～～ＸＤＤ

喜歡這篇文，一朵小花贈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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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gskill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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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21)

2樓發表於: 2008-10-05 06:28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藍石大大您好

好久不見您發的新文了，你的文我很喜歡，文中的「鵰」就是借您的文而來，希望您不要介意！

雲渡口是小的虛構的啦，總是懷疑著這些浴血江湖的人心中的遺憾如何去除，才能讓他們一日一日的戰下去？就向上班五天總是要休個兩天來消除壓力一樣，小的就虛構了一個空間可以讓生者跟死者對話，讓他們去平復心裡的波濤，雲渡口就出來啦，那至於為什麼會在雲渡山？因為小的最喜歡有書書在的雲渡山啦！

靈心異佛比書書更早出場，是很早劇集中出現的人物，他的出場很短，可是卻讓我印象深刻
因為他的死亡帶出書書，而且讓整個霹靂系列帶入輝煌的年代(ㄟ..好吧，我承認我的戲齡很長)
以劇情的走向來看，素素是讓自己徒兒死去的元兇，但是書書卻義無反顧的幫助素素，這中間的轉折，實在很難讓人理解，只能說書書真是太偉大啦！

書書的心境轉折在霹靂劇集中一直很少被著墨(黑暗期除外)，也因此小的想從與書書有關的人事物來側寫這個角色，只是功力太淺，寫的不甚像樣，承蒙大大不棄，能博得青睞，小的很高興咧~~~

小無慾跟業途靈，是書書目前最疼的徒兒(因為是僅存的)他們兩個會相親相愛嗎？這有待商榷..

謝謝大大的小花，您的回覆讓小的感激不盡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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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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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521)

3樓發表於: 2008-10-05 06:58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引用
下面是引用ogskiller於2008-10-04 22:28發表的: >nr1|2
藍石大大您好 :'!?dszS
`L;I/Hp
好久不見您發的新文了，你的文我很喜歡，文中的「鵰」就是借您的文而來，希望您不要介意！ r`7`f xe
WHpbQQX
雲渡口是小的虛構的啦，總是懷疑著這些浴血江湖的人心中的遺憾如何去除，才能讓他們一日一日的戰下去？就向上班五天總是要休個兩天來消除壓力一樣，小的就虛構了一個空間可以讓生者跟死者對話，讓他們去平復心裡的波濤，雲渡口就出來啦，那至於為什麼會在雲渡山？因為小的最喜歡有書書在的雲渡山啦！ 'GW@P
.......

很高興知道ogskiller大喜歡我的文^^，那個＂雕＂就拿去用沒有關係啦，我很高興ogskiller和我一起喜歡～～（但是人家的是＂雕＂，不是＂鵰＂喔.....小聲囁嚅著）

原來雲渡口是大人所創，難怪我一直有印象曾看過＂雲渡口＂這個名詞，剛剛搜尋了一下，才發現原來之前一直很喜歡的一篇文＂雲渡＂也是大人的創作～～（哈，慚愧，現在才發現～～）

我也很喜歡有書書在的雲渡山，有一種”山不在高，有仙則靈＂的感覺，失了書書，雲渡山就沒有那種味道了～～

雖然對靈心異佛不熟，不過透過大大的文，靈心異佛倒是活靈活現的出現在我的腦海中了，霹靂很少著墨在書書和他的徒兒相處的情況，所以很希望能看到相關的文，很期待ogskiller大的下一篇文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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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0)

4樓發表於: 2023-03-01 21:48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回覆這麼久以前的文不知道作者還會不會回來看，總之我好喜歡這篇文啊……
沒看過那麼老的劇，但最近剛補完刀說異數，在找靈心異佛的文的時候找到了這篇，結果看到在捷運上流淚。
我不確定老劇的異佛是怎樣的人，但看刀說時就感覺異佛是一個很溫柔的人，因此很喜歡他。
很喜歡這篇文裡大家各有牽掛又能各自化消牽掛的劇情。異佛縱使修佛，但面對自己最親近的人，又怎麼能毫無掛念？看到他附身在素身上，跪在一頁書面前哭的地方，我就忍不住淚崩……
再怎麼偉大的人，在自己的最在乎的人面前終究是個孩子……
一頁書的反應也讓人好難過，我很少看到這麼溫柔的一頁書，但看了又覺得毫無違和感，可能這就是他放鬆下來的樣子吧？
素的各種遺憾也讓人好難過，雖然沒看老劇但知道采鈴跟崎路人的部分，崎路人那句「你聽不懂我的冷笑話嗎」跟采鈴默默的陪伴都讓人好難過又好溫暖。
這篇的大家都溫暖溫柔又好可愛，尤其異佛特別可愛！
雖然不認識小無慾，但看他一個孩子無法接受自己至親的死，也好難過好過……
有太陽在代表有人在守護著你，即使世界失去了過往的陽光，卻有新的太陽能守護你。

另外，看到這篇文最後，靈心異佛會和一頁書在另一個時空相遇的部分，也莫名有種感動。
靈心異佛在我的這個時空也是一個很溫柔的人啊。

總之這篇文真的讓我好感動，希望作者大大能看到留言，我真的好喜歡這篇文裡面溫柔的大家啊！
謝謝作者大大！！！

[ 此帖被霽惟月在2023-03-02 16:31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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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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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如劍、雨如霜，電掠秋雨山河鳴

醉顛狂、雨飄紅，血披秋水一色劍

舞秋月、佾江風，也是疏狂也任真

難為知己，半生飄零愁是雨；難為手足，一夢吹醒江無雲

10.04 雲渡/想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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