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06 【溫赤/楓櫻】春憶-28[完]39F、番外更新41F。| 九脈峰| 金光論壇 - 三十六雨布袋戲同人論壇

三十六雨金光論壇九脈峰 09.06 【溫赤/楓櫻】春憶-28[完]39F、番外更新41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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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楓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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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963)

30樓發表於: 2014-03-16 22: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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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

他一直想證明一個可能───神蠱溫皇，就是任飄渺。

「信。」

赤羽信之介放下手上酒杯，「進來吧，淚。」

燭火並未因月牙淚的開門與闔上而隨之晃到，直到人從黑色斗篷下伸出手時，才晃了那麼令人難已察覺的一下。

「多謝。」

月牙淚看著赤羽信之介神情與往常無異的接過新的紅扇，再把視線落到那被拿的輕鬆的酒壺與被斟滿的杯，淡聲陳述他所看見的事實，「你很在意神蠱溫皇？」

這句疑問吐的簡直毫無疑問，赤羽信之介放下酒壺的力道隨月牙淚的話不自覺多了幾分，卻還是依舊平穩，只可惜在他身前是個過於了解他的人，任何一舉一動的差異都不可能順利瞞過，所以赤羽信之介也索性不避開話題，「當然在意。」

握起酒杯，赤羽信之介盯著透明酒液微微擺盪分析道起，「死的簡單、乾脆、大義、完美到令人更難以相信，這種愛捉弄又善於心計的人，怎可能算不到流主的那一掌，若這局是想達成以此劃分任飄渺與神蠱溫皇是不同人…」平抿的唇湊近酒香，「也太過膚淺，但吾還沒看出他暗地裡想做什麼。」

說完，杯裡酒水很快地被赤羽信之介一乾而盡。

他的腦海早被那抹承受枯血荒魂斷脈痛楚，仍強撐笑意的藍影佔據。

在倒下嚥氣前，對著他說…這局，赤羽你還未勝。

如果那掌極招非是流主親手打在神蠱溫皇身上，那他會對這人的演技毫不吝嗇的鼓掌稱讚。

但，神蠱溫皇已死，他親眼所見，並隨之親手所查。

呈現在眼前的種種都朝著神蠱溫皇已成一座新墳的答案前進。

手指碰上那張臉是冰冷的，仔細檢查，確認臉的真實，氣息的停止與內力的空洞都指向不可能是場詐死之計。

惟依舊無法動搖他心底處神蠱溫皇仍在某個地方活著的意念。

赤羽信之介半斂紅睫，在月牙淚面前面無表情的再把神蠱溫皇倒下的過程細細回想一遍，只為找出那一點能夠露出破綻的蛛絲馬跡。

而月牙淚無聲看著人初次對西劍流以外流露出名為執著的眼神，只起身按了按赤羽信之介的肩膀後，不多說一句的離開。

被擱在桌上的紅扇因燭光照射的更為鮮紅，像是被浸過血水一般的深邃透亮。

沉寂的房裡只有微弱斟酒聲，流水般的沖刷著赤羽信之介灰眸裡中的一絲黯色。

一種自己無法掌控的思緒，如酒在入喉後，於體內隨時間不斷發酵，侵蝕自己引以為傲的理智。

赤羽信之介閉上眼，任憑自己身體恍惚的倒趴在桌上。

他清醒的把神蠱溫皇一言一行回憶再回憶，猜透了溫皇的隨心所欲與其背後蓄勢待發的種種計謀，卻猜不透那不經意又或許刻意的專注和雙關語。

帶著半清醒醉意的手，赤羽信之介撫上袖裡那把扇骨因他緊握而裂開的紅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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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樓發表於: 2014-03-24 22: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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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

當神蠱溫皇張開眼，映入他眼簾的是他早預料到的環境，簡單又幽靜的小屋裡。

隨之是他所熟悉的淡淡楓香竄入鼻間，還混著一絲墨香。

懶性積久的他也沒馬上起身，索性又閉回雙眼，開口是多日未進食飲水的啞嗓，「義母的腳恢復得如何？」

屋內除了神蠱溫皇自己，也只剩楓岫可以回答他的問題。

楓岫放下畫筆，翻拿茶杯，將溫度冷下幾分的茶倒入，沒有馬上回答問題，等到走到人身旁把茶擱在床旁小几後才出聲回應，「已經可以持杖小走兩刻。」

神蠱溫皇睜眼看了楓岫一眼，對方眼神似乎比前些日子少了些黯然，唇角微勾，是不在乎分寸的直點問題核心，「義母願意正眼看你了？」

楓岫像是也不介意神蠱溫皇如此，同回以一笑，道了聲無字，保持笑容的走回桌前，繼續未完成的畫。

再安靜躺了半响後神蠱溫皇才慵懶坐起身，將楓岫給的茶飲完便下床拿走安放在椅上屬於自己的衣物開始穿戴，而黑髮隨意披身在後不多作梳整，整裝完畢後便走到楓岫身側，把那幅描繪生動的春櫻漫飛看進眼裡。

連他都覺的畫上的櫻瓣輪廓有著飄曳而出的錯覺，論畫這方面，神蠱溫皇自認略遜楓岫一籌，卻也沒什麼好氣餒，他不需要氣餒這種東西，無用。

「你有看到他嗎？」

楓岫握在手裡的畫筆不因人突來一問而停頓，倒是笑意加深，「嗯，比吾想像好很多。」

神蠱溫皇能理解楓岫意思，他們都以為赤羽信之介會因那一掌而落下病根，但在那晚他親自探脈，他也才確認對方除了喪失過去記憶外，並未留有其他舊疾。

只不過因是如此，卻留下需要去梳理出的答案。

楓岫於筆畫下流暢度完成一朵落櫻過程中似是隨意想到才說的口吻淡道，「吾看見他要求史豔文開棺查驗你的”屍身”。」

「這是自然，藏鏡人和千雪孤鳴也會這樣做。」言下之意是更何況是正逢立場顯而易見對立的敵人。

「他說，失去一個極端的對手，是武道上的寂寞。」

神蠱溫皇把視線從畫中抬起看向楓岫，看著楓岫停下畫筆，擱於硯台，兩眼仍專注在自己親手所繪的春櫻圖，手指撫過墨跡乾透的部分，斂回從容神情的再開口，「他再說，他內心並不希望這份寂寞成真，說時語氣毫無落寞。」

神蠱溫皇聽聞，與楓岫相反的加深唇線弧度，「如此，不是好事？」

他怎可能算不出赤羽信之介不會相信他的假死，但即使知道對方相信自己還活著，那也是他這盤棋裡的其中一步而已。

「溫皇，」楓岫抬頭與神蠱溫皇那張傲而內斂的表情對視，「吾和拂櫻不會阻止你在外做什麼事，對任何事的算計上你也比我們都突出，而吾只想提醒你一句。」

神蠱溫皇聽完，片刻後僅低哈一聲，未經楓岫同意的伸出手往畫上輕撫劃過。

雪紙白櫻頓時染上淡而絢麗的粉，靜靜綻放賦予生命般的紅。

=======

本本預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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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樓發表於: 2014-03-29 14: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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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

「不知道答案，這代表你依然猜不透他。」藏鏡人如此嘲諷著。

這句想動搖他人推理精準度的輕視，使赤羽信之介更是信心十足的勾揚一抹笑容，同時推向另個任誰怎麼也不會輕易點頭相信的答案───

神蠱溫皇是個會運用心機手段掩飾自己最終目的的性情中人，卻又不會因自己所在乎的對象而成為自己的弱點。

為保守住藏鏡人秘密和減少史豔文與西劍流正面衝突上的傷亡風險，並使流主目標移轉到黑白郎君身上，種種潛藏下的操弄改變，也把自己的”命”給賠了上去。

神蠱溫皇表面上如此為友情壯烈的犧牲，隨時間過去與藏鏡人殺氣騰騰前來索溫皇之死的交待，反使赤羽信之介在心裡把這局看的更透徹。

無論神蠱溫皇是真死還假死，暫時已非他再需要納入接下來拿下中原領導權計畫的考量內…起碼這短短幾日內不會，但防備仍不可少。

此時的赤羽信之介，正利用憶無心的存在，氣定神閒掐住藏鏡人的軟肋，於劍拔弩張與試探之間的對話，讓他穩穩引導向未來甲子名人帖之戰背後的策劃，使中原苗疆陷入更難解的混亂局面，提升西劍流掌控中原領導權的機會。

「赤羽，你要知道一件事情。」

「請說。」

「想知道溫皇豁命保護的秘密，你、西劍流…要付出最大的代價！」

赤羽信之介聽聞，無視眼前藏鏡人散出彷彿能劃出血口的氣勢，神情從容以對，「這個代價有多大，赤羽拭目以待。」

見藏鏡人落下狠話離去，又見前來拜訪的女暴君，將赤羽信之介唯一想不透神蠱溫皇連死都要守下的秘密給揭開…

串連起一切前因後果，直到神喚大殿終於恢復只有一人的寂靜，赤羽信之介閉上眼，手握紅扇輕而規律的敲擊腰背，徹徹底底將至今與神蠱溫皇交手過的畫面流轉一遍後，微張唇的深深吐息。

這局，尚未有完全勝出的可能。

只因那連他也無法完全預測的變數仍未全然消滅。

暗自握了握扇柄，赤羽信之介睜開眼對上空蕩的王者之位。

他的直覺向來準的連四天王的另外三人都無話可說，但這是他第一次為自己的直覺而情緒騷動。

天下的一毒，將另持天下第一劍身分，再入他赤羽信之介所擺佈的局。

到時的他，也不會如此簡單的放過對方。

而他這樣想，是不是也在對方的算計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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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樓發表於: 2014-03-29 17: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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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

「風滿樓，捲風沙，舞劍春秋，名震天下…雨飄渺，倦紅塵，還君明珠，秋水浮萍。」

「連人還沒來都要唸嗎？現在你是神蠱溫皇還唸任飄緲的詩號。」

「你想知道吾為何唸嗎？鳳蝶。」

「不想知道，也沒興趣知道。」

「吾在想，」神蠱溫皇一臉沒聽到身邊侍女意見的自顧半靠在椅旁搖扇勾唇道，「果然在吾身邊待久了，你扮演吾都可以演的維妙維肖到連百里瀟湘都不覺有異。」

「哼，不就是演個不要臉的人嗎？劍六如果沒酆都月趕來阻擋，很快就被百里瀟湘揭穿。」

對於鳳蝶的吐槽神蠱溫皇輕哈一聲，接過人嘴巴不留情卻還是細心泡好茶並遞過來的瓷杯，「也因為這樣，人人都能是任飄渺或神蠱溫皇啊。」

鳳蝶聽聞，神情微微複雜地看向神蠱溫皇，卻沒多說一句。

不可能沒注意到身邊人氣氛有一絲不對勁的神蠱溫皇，也只是呷上一口茶後，轉移話題，「等等百里瀟湘一下神蠱峰，就放劍無極出來。」說著，同往躺椅一靠的闔眼，不去看鳳蝶神情變化的繼續道，「是該驗收一下成果了。」

「你自己驗收不就好了？多此一舉讓別人來做什麼？」

聽入語氣含只有自己能辨出的兩分僵硬，神蠱溫皇嘴上笑容點點加深，「如果是吾來親自驗收，就怕有人在吾出手之前就會阻止吾啊。」

「誰說吾會出手的？」

神蠱溫皇睜開眼，連眼角都勾起戲謔的看向不知道已露出倔強神情的鳳蝶，「吾有說是你出手嗎？」

「哼！」已被捉弄到習慣的鳳蝶，仍不住下意識撇頭，不想多搭理那個以逗她為樂的主人。

惟緩和下來的氛圍才沒多久便立即因感應到第三人即將來訪而無聲淡去，神蠱溫皇自躺椅起身，「鳳蝶，去把人放出來吧。」

鳳蝶督眼過一臉悠然的主人，抿了抿唇，沉默的轉身離去，準備將劍無極自洞穴裡放出與百里瀟湘試煉。

神蠱溫皇看著鳳蝶離開的背影，突然想起那在神蠱峰退隱的拂櫻，在聽拂櫻說自己過去一些事，提及曾經有再收養一隻兔精，再說到那兔精對楓岫的喜愛到了令人髮指的程度時，總會說那麼一句…

「唉…養女不孝啊。」而自己也這麼順口的說了出來。

神蠱溫皇發覺自己的口吻與拂櫻有那麼的異曲同工，只語裡並未像他義母那般憤慨，多的是對於鳳蝶喜愛劍無極這件事，他情感上不同意後又為同意的坦然。

不然他就不必大費周章把時間精力，分到那原本對他而言，是連看都不想看的廢物身上了。

兩個方向的腳步聲逐漸朝他靠近，神蠱溫皇持扇負背，準備來看這場廢物與廢物之間的打鬥是否能讓他滿意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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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樓發表於: 2014-03-29 21: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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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

鳳蝶看著自家主人與百里瀟湘談條件，使其代表還珠樓的追殺史豔文與藏鏡人，再看著主人把神智不清卻武功反倍增的劍無極領去與宮本總司徒弟一決…她看不懂神蠱溫皇做這些事的用意為何，也不想去深究，但這些種種來，唯一讓她有點想法的是，現在她才有點懷念起，那個幾乎只賴在躺椅足不出戶，不時跟她鬥嘴皮子，偶爾幾句聽似隨便說說，卻總能輕易指點出她在飄渺劍法或閱讀書籍中盲點的那個主人。

並非無法接受現在正以行動在享受左右勝負的神蠱溫皇，鳳蝶她知道，那是她主人的興趣，過去在神蠱峰清閒的日子裡便可清楚這點，從聽來創立一個只談買賣的還珠樓，到捨下樓主位置卻仍能將樓裡大小事務掌握的一清二楚；到現在從幫助俏如來到看似協助中原，到假死復活又再由明轉暗的想操弄整個苗疆與中原和西劍流間的局勢。

她看著神蠱溫皇的臉上表情，沒變，一點也沒變，仍舊一如既往的愜意，但是她總覺得有什麼東西已開始變質，彷彿有一件事情，她看不見，卻又正暗潮洶湧的正在進行。

而這件事的進行，所造成她內心的浮動，可以很快壓過自己對劍無極的在乎。

感覺她好像已經要抓住那其中的真相，可又似乎身置於一片薄霧的難以看清。

「鳳蝶。」

鳳蝶猛地回神，發現自己拔藥草的手僵硬許久，久到自己的手臂微微發痠，正要重新使力將藥草摘下時，眼前突然一個人身陰影遮來，然後看見人傾身，一隻大掌已伸出握住她草下的草根，穩穩拔起。

「楓…」

「叫吾主人就好，吾想你主人不會在意你再多一個主人，吾雖然輩分比你大一點，但也沒老成那樣。」

說話的人顯然對於自己被叫老有點在乎，鳳蝶抬眼看那眼裡帶著淡淡笑意的紫衣人，心想或許主人的個性有幾分從這人影響來的，但也沒多說，只點了點頭應，「楓岫主人。」

「哈，好鳳蝶。」楓岫抬起另隻手，輕拍鳳蝶頭頂。

被以當作小孩對待的鳳蝶微愣，隨後心裡某個地方莫名被勾起湧出酸澀的衝動，她馬上低頭接下楓岫拿過來的藥草，瀏海遮去眼眶一瞬間的紅。

她自己也忘了，對這些人而言，不過是年輕人，只是那個藍色身影待她從未以小孩看待。

儘管如此，她並非就忽略掉神蠱溫皇對她的好還是特別的。

如兄如父，亦師亦友，而且實際上，從來沒真的委屈過她。

「你想再把她當第二個小免看嗎？鳳蝶沒那麼好拐。」不遠處傳來語氣不大友善，但實則只是家常閒話調侃的話。

楓岫聽聞轉身望向那抹綠影，深揚笑意的再輕撫下鳳蝶的頭後往拂櫻方向而去。

鳳蝶看著那對被神蠱溫皇解釋過是孽深情也深的兩人，臉上流露出些許茫然，但心中又下意識想著…原來一個人臉上的愜意，也掩藏不住那原本就在的寂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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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樓發表於: 2014-03-30 08: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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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

踏出還珠樓的大門，神蠱溫皇並未往神蠱峰方向走去，而是繞了點路了解追殺史藏二人兵馬與勢力後，於入夜時才往西劍流的方向前去。

他在還珠樓裡說的話不假，真心想看赤羽此刻的表情如何，對於俏如來親自到西劍流再開風雲碑之計，破壞西劍流原本能更輕易拿下中原的計畫，任誰站在西劍流軍師之位肯定現在的臉色都不會多好看。

如果他是西劍流軍師，面對俏如來親臨西劍流，為防炎魔幻十郎想法有任何變數，第一件事便是直接滅口，但是礙於俏如來雖是現今叛徒史艷文之子，卻也在中原有多少影響力，為了避免中原對西劍流的反抗增強，那最折衷的辦法就是立即把俏如來攆走。

只是能讓他聽到這消息，想必赤羽信之介是失敗了，在風雲碑開戰之局也難再有挽回局面，只會更難控制這不確定因素的西劍流流主。

忠誠，在一個群體裡，是優勢，也可能是劣勢，這是西劍流與還珠樓最大的不同。

他從不談沒有形體的價值，建立在能互索彼此利益的交易，才說的上那薄弱可以的信任與服從。

他看的見西劍流未來會是如何落敗，但無論結果是被處死，還是安然撤回東瀛，都不是他所在乎。

尚未走出樹林的接近西劍流，神蠱溫皇卻已先看到一抹紅髮身影，正面對不大也不小的火光，這時赤羽信之介的表情，並沒有他所想像中的沉思與惱意。

雖兩人距離稍遠，惟觀望火勢，神蠱溫皇仍可以確定，赤羽信之介在燒具人的屍體，因為他曾經做過同樣的事，在與人交易條件結束殺人任務後偶爾好心之下的點火，那竄入鼻間的焦味與現在所聞到的幾乎相同。

烈焰不斷因燃燒屍體與枯枝的劈啪作響，足以蓋過神蠱溫皇的腳步聲不讓赤羽信之介發覺，也或許赤羽信之介的警覺性此刻低到就算神蠱溫皇走到人十步內距離才有所發現。

但神蠱溫皇並未因此借機靠近紅影，只無聲走近幾步，到能遠遠看清赤羽信之介表情的距離便不再移動。

紅髮瀏海掩去赤羽信之介半邊面容，可緊抿的唇與斂眼神情仍被焰火照的清晰可見，也把獨自一人的紅影，因此並未特別壓抑的哀傷情緒給映了出來。

黑眸不冷也不熱的盯著紅影臉上的神情看，不需多作思考，他很快能知道那具由赤羽信之介親自處理後事的人是誰，也不用去做印證，即能從人嘴巴說出真相。

「淚，吾不會將你埋在此地，你是東瀛人，吾自會把你的骨灰帶回東瀛。」語此，赤羽信之介彎了彎有些難看的唇線，再道，「但要是沒辦法順利佔領中原，那西劍流，跟吾，也算能一同陪你死在這，你不孤獨。」

緩慢而流利的東瀛話，像是安靜在鋪滿碎石上流過的溪河，也流過神蠱溫皇的耳邊，然後藉著曾經對東瀛話不少時間的接觸，內化至毫無偏差意思的理解。

神蠱溫皇不出任何聲響的看著人，也嗅著屍體焦味從有到無，直到火焰被赤羽信之介甩袖撲滅，才無聲無息的離開。

有些事明知卻總需要在面對時才深明字義，所謂的人事已非，更何況沒有原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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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樓發表於: 2014-03-30 17: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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論真正兩人相見，從神蠱溫皇假死後便不曾與赤羽信之介再見，仿如已過許久卻不過幾日，如今的相見，卻是因風雲碑最後一戰後的三道殺陣與試探而來。

神蠱溫皇看著赤羽信之介偽裝怒氣沖沖的表情，為探清他是虛是實的直發掌而來，而他接下這掌，也接下對方帶著火意的掌氣間，確實有那麼點被欺騙的慍怒。

他想起那模糊的紅色小身影，曾經在臉上掛著明顯怒火的拿著木刀與他打了起來，只為他說了句玩捉迷藏卻足足消失了兩個時辰。

那兩個時辰內，半個時辰是神蠱溫皇為不被赤羽信之介找到而認真走動躲藏，而另半個時辰被神蠱溫皇拿去躲在滿葉遮掩的大樹上小憩，剩下的那一時辰，他看著赤羽信之介由遠至近，又由近遠離的只為找他的身影。

赤羽信之介從原本帶著趣味的神情，到認真找尋，其後不服輸想開口喚人卻還是忍下來的倔強，最後將近黃昏時，臉上已是不顧遊戲是否還再進行的，小手拿著木刀到處找尋，像是怕人遭到不測，擔心但不畏懼的執著於找他這件事。

坐在樹上的他莫名捨不得跳下讓赤羽信之介知道他的存在，心裡好像有個聲音在告訴他，如果這人能這樣為自己擔心到永遠該有多好。

可是心裡還有另一個聲音，再還沒釐清之前，便已經驅使神蠱溫皇的身體從樹上跳下，然後開口叫住已在此的認真仔細找過八九次，卻不曾抬頭來發現他的赤羽信之介。

橘紅夕陽此時美不勝收，但一籃一紅只對望著彼此，額前艷髮已被汗水沾濕的赤羽信之介，微張唇喘著氣，褐眸大眼直瞪那他找的焦急卻又一臉無事出現的人，接著一句話也不說的提起刀直砍過去。

而那讓人殺氣騰騰砍過來的始作俑者只躲不回擊，無法命中的空擊更讓赤羽信之介氣的手腳不聽使喚，步伐與架式都逐漸失去原本該有的步調。

神蠱溫皇發覺赤羽信之介氣息開始凌亂，正要準備擋下人攻勢準備鉗制住人時，已被不知何時前來的拂櫻早先一步阻止。

「怎麼回事？」拂櫻蹙眉一手扣住赤羽信之介的手腕，另手撫上紅影背後幫助人疏導內息，「赤羽，調息。」

神蠱溫皇沒有回答問題，只安靜看赤羽信之介閉緊雙眼，配合拂櫻的讓自己混亂的內息平順下來，黏著紅髮的臉頰滑下幾顆斗大汗珠。

待赤羽信之介調息完畢後張開雙眼與神蠱溫皇對視，映著殘陽的褐眸不再因怒而閃耀對神蠱溫皇而言其實深覺好看的光芒，取而代之是不甘己事的淡漠。

藍影暗自被那將自己排斥在外的眼神給怔住，還沒反應過來，人已轉身離開，大概能推知出一二的拂櫻，只開口唸了句別玩過頭後便走前牽起赤羽信之介的手回屋裡準備晚膳。

「唉…赤羽大人因何怒氣沖沖，殺氣騰騰呢？」藉由兩人氣勁拉開距離的神蠱溫皇，落下一個嘆息，也斂下自己的眼，將那一剎那的回憶抹擦乾淨，還給自己一個氣定神閒的模樣。

若那存在腦海裡仍留有餘溫的記憶只剩一人擁有那短短記載，那他便不再愚蠢回頭在意那掌鮮血淋漓，在原本空洞的人生遊戲裡，再添幾筆無止境的瘋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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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963)

37樓發表於: 2014-03-30 21: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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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

在聽入幻幽冰劍報告完赤羽信之介已突破他所設下的第二道殺陣，神蠱溫皇在下人面前愉悅的笑出幾聲，「赤羽大人，你果真沒讓我失望，但這第三道的殺陣…就不是這樣容易了。」

持扇負背，待幻幽冰劍退去後，神蠱溫皇再次睜開眼，俯視正躺在床上與死神掙扎的鳳蝶。

已無三途蠱埋身的傀儡本該遺棄，但自己還是把人救了回來。

神蠱溫皇沉默翻手，手中羽扇瞬間消失，走近床沿，將重傷昏迷的鳳蝶重新抱起，化光離開還珠樓，直接前往神蠱峰內還有人存在的那一角天地。

在抱著奄奄一息的人於自己懷中，他好似找回點過去一點重疊，卻也彷彿麻痺的對於還在自己手上的逐漸流失生命的跡象，毫無感覺到也認為自己可以如此冷血。

神蠱溫皇獨自一人輕聲低笑，這一聲笑迴盪在只餘風聲的谷峰中。

而自己才踏入那方天地沒幾步，便看到拂櫻與楓岫亦在不遠處的看了過來。

才相視沒多久，拂櫻已疾步走到神蠱溫皇面前，狠狠甩了對方一個巴掌。

整張臉被勁力不小的巴掌給打的偏過頭的神蠱溫皇，嘴裡含著一絲血味，面無表情的轉回頭來，直視拂櫻褐眸裡少見的冰冷與憤怒，淡語緩道，「鳳蝶體質先前義母已了解過，她體內最棘手的餘毒我也已先處理一部分，吾還需先回還珠樓一趟，得暫時先麻煩義母和義父照顧鳳蝶，剩下餘毒，吾會馬上回來處理。」

拂櫻低頭看額冒冷汗與身體隱隱顫抖的鳳蝶，彎起一抹冷笑看向神蠱溫皇，「吾該慶幸你還把鳳蝶當作一條生命看待嗎？」

神蠱溫皇沉默，楓岫主人向前接抱過鳳蝶軟綿無力還有些冰涼的身體，墨黑眸眼黯了黯，也不由沉聲問，「你忘了吾之提醒？」

被問話的藍影依舊不語。

拂櫻不知二人有過什麼對話，但也相信楓岫的提醒與他心所想不會相差甚遠，抿唇讓楓岫先將鳳蝶帶進屋裡作其他的緊急治療，而看到神蠱溫皇轉身準備離去，那簡直毫無罣礙的背影令拂櫻馬上冷聲開口叫住。

「神蠱溫皇。」

藍色身影停下了腳不，沒有轉過頭來，可還是微偏頭的示意自己正在聽人說話。

拂櫻盯著神蠱溫皇看不見神情的側臉一字一句清晰問道，「你想再殺死幾個真正在乎你的人？」

藍色背影隱約微頓，頭沒回的轉向前方往剛進來的入口望去，拂櫻看著人語裡平淡無可探究的回答，「吾有對你和義父動手過嗎？」而且這兩人的命也算是他親手救回。

拂櫻握了握拳，在神蠱溫皇以為人不再說話要邁步走人時，把曾反覆忖度卻沒開口說過的話吐出，「記住你已親手殺了一個在乎你的人。」

「…他沒死。」

拂櫻這次回應的果斷，「但對你而言，他已經死了，不再是你所熟悉的他。」

神蠱溫皇聽聞，劃開步伐，不發一語於拂櫻的視線裡漸遠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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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963)

38樓發表於: 2014-04-01 00:14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27

神蠱溫皇是真心想置赤羽信之介於死地。

連第三道殺陣都是由他親自佈下，只交由酆都月負責扮演他並發動劍陣。

若不是為在天允山上釋放鳳蝶體內的三途蠱，他確實想自己換上名為任飄渺的皮囊，站在赤羽信之介面前，讓西劍流的所有人都死於飄渺劍法。

而讓赤羽信之介死在飄渺劍法…是神蠱溫皇對這抹紅表達感激的方式。

對這套劍法研發而成的主要推手，最大的感激。

「樓主。」

一劍隨風走入還珠樓主廳，向神蠱溫皇報告起赤羽信之介突破第三道劍陣。

神蠱溫皇輕笑，並真心讚賞起赤羽信之介是難得能讓他在遊戲中盡歡的角色。

一劍隨風見樓主似乎不在意三道殺計仍未將西劍流殲滅，心有所問，亦親眼見三道殺陣的威力皆是置人於死地而不足惜的狠絕，便詢問樓主為何不繼續進擊。

只見神蠱溫皇揚唇解釋，一劍隨風聽入人力分配多與少間的奧妙即毫不猶豫的被說服，接著再回答樓主中原勢力俏如來等人動向後，很快得來神蠱溫皇的愉悅而笑。

西劍流，將在俏如來緊接他在後所佈的局裡，成為中原歷史裡的一個敗者名字。

在一劍隨風為繼續追蹤消息離開退下後，神蠱溫皇闔眼靠上寬大而冰涼的樓主座椅，緩緩搖扇，將搖曳起的微風拂過早不再發燙的左邊臉頰。

這是拂櫻第一次出手打他，年幼時的他再如何有幼稚與過分舉動，都不曾讓拂櫻真動氣過。

鳳蝶身上留有自己的掌氣與殺意太過明顯，這也是拂櫻與楓岫為何不用過問原因的直針對他質問。

你想再殺死幾個真正在乎你的人？

你已親手殺了一個在乎你的人。

此刻的他，雙手想沾染上那紅色身影熱燙鮮血，然後想像那人湧出的血紅會是如何的艷麗與溫暖。

…卻也僅止於想像。

他早知道為何自己會把鳳蝶從三途蠱毒裡救出的答案，只是不想承認自己終是淪落為愚蠢無聊的人類之一。

那被他親手發掌於胸口並釋放出三途蠱的女孩，在昏迷前那張驚愕不解的痛楚神情，瞬間動搖他才準備佈起的死亡遊戲，同時撕裂那早該泛黃，卻仍紅的刺眼的陳舊回憶。

一個親手滅族且踩過無數屍骨，且感受死者怨氣纏身仍不減歡愉的人，竟無法從早過去幾十年的紅色小身影的影響內脫出。

『你…醒了？』

記憶清晰的令人咬牙切齒，那在春櫻紛飛的大樹下，一個張嘴湧出大量鮮血的紅髮小男孩，在失去意識前問的不是深感憤怒或難過的”為什麼”，而是堅持到底對自己的在意。

神蠱溫皇單掌摀住自己整張臉，終於扯起一抹沒人看過的難看笑容。

========

下章完結(被痛揍)

溫赤都不溫赤了我知道，所以把溫赤就努力留給收錄在書中的數篇番外T-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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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樓發表於: 2014-04-04 10: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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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

赤羽信之介在神蠱溫皇提及茶已冷數日而再添新茶時，即抬眼看對方極其自然仿彿隨口一提的神情。

他知道神蠱溫皇在等他前來造訪還珠樓的這一日，一如神蠱溫皇也知他總會有親自到還珠樓見人的這一日。

談話間看似深沉試探卻又坦白的撲朔迷離氛圍，但是赤羽信之介清楚，他和神蠱溫皇，已無過去相見相防時的鬥爭心態了。

接下新茶，赤羽信之介在神蠱溫皇面前，對手中這杯茶不抱任何懷疑，毫無造作的呷口香茗的繼續他們之間的話題。

從神蠱溫皇是否視俏如來為敵人，到赤羽信之介彷彿為周護俏如來而來，互揭彼此語下真意，任憑對方推測不作多少反駁與嘲諷，偶爾反用對方說過的話調侃與回擊，表面上的言語交鋒，卻仍是無人可想像的閒情氣氛。

任飄渺身分被多少人假扮又因此有多少局勢被牽入一人棋局內，這些已非是他們兩人間該論之事，現在的赤羽信之介已是即將離開中原之人，若說真為俏如來設想，或許是，也或許非主要目的。

那真正目的呢？

神蠱溫皇看赤羽信之介在對話裡，句句重點卻也句句不像特地前來還珠樓一見的重點。

但最後都將以沒有未來的告別作終點。

神蠱溫皇勾唇，依舊表現自己的瀟灑與無謂。

在即將告別前，赤羽信之介望向神蠱溫皇，臉上浮出向來少有私人情緒的認真，「臨走之前，吾乃有一言奉送。」

面對對方這般難得神情，神蠱溫皇也收斂那對外人而言的不正經，讓人說下去。

赤羽信之介也不斟酌用字遣詞的直道，「或者你擅於蠱惑人心、操縱人心，但總有一天，你所欺騙的人，都會回頭來對付你。」

神蠱溫皇聞言，一聲低笑，「那怎不見軍師大人朝吾殺過來呢？」

赤羽信之介盯了對方的臉一會兒，隨後不帶一絲猶豫的回答，「你沒真正騙過吾，但倒像是隱瞞吾許多事。」看著神蠱溫皇黑眸裡掩藏不了的深沉，赤羽信之介更肯定心中所想，「神蠱溫皇，到這種時候，不打算把你隱瞞的事說出來嗎？」

神蠱溫皇只讓自己嘴邊悠暇笑意彎的像是在算計什麼，「赤羽先生果然心思細膩，連吾都逃不過你的法眼，但吾所隱瞞的這件事情，也要赤羽先生留在中原才有說的意義。」

「是嗎？」赤羽信之介見對方沒打算多談的拐著彎說，也配合著人說了下去，「那念在我們曾同屬流主麾下的同門情深，若吾還有機會再來中原，就再聽你說吧，記住吾奉送你的那一言。」

「哈，」神蠱溫皇聽入赤羽信之介再次拿自己說過的話作回應，不免而笑，然後對人再次有意提醒，他回以行禮，「多謝軍師大人關心。」

「此言出自真誠，希望你體會。」赤羽信之介分辨不出神蠱溫皇有無真聽進，但該說的話已說，也不再多費唇舌，「再會了，吾之宿敵。」

兩人無聲相視了會兒，最後是赤羽信之介說了聲請後，果斷轉身，不帶眷戀的消失在神蠱溫皇眼前。

而留在原地的人佇立搖扇，盯著桌上那被飲入半杯的茶色。

不過片刻，他的雙腳已動起身往紅影離去的方向走去，再度將漸遠的紅髮背影映入眼簾，又那麼的不遠也不近。

神蠱溫皇知道赤羽信之介亦對他有話沒說，而即使知道，對方也不留有這點機會讓他發問。

在豔紅背影即將隱沒於樹林內前，神蠱溫皇早先一步的轉過身，步回還珠樓，步回只有還珠樓的任飄渺。

深淺不一的緋色記憶，將染不帶暖意的溫熱。

　　　　　　　　　　　　　　　　　　　　　　　　　　　　　　　－－－－－－－－完。

＝＝＝＝＝＝＝＝＝＝

（先自歐
~~--其實番外才像正文--~~
西皮都不西皮我知道....所以會在番外裡甜跟糾結起來
會發一兩篇番外上來~其餘收入於書內
感謝支持小楓看文到現在的讀者^^

[ 此帖被小楓綾在2014-04-04 11:37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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