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金光論壇九脈峰 03.09【雁溫雁】囚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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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ustweigu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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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34)

40樓發表於: 2020-11-15 18:14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一口气看下来太好看了，神仙太太。最开始两个人互相不信任，又有点想搞的互动太萌了，超级喜欢前边看到雁王的疯狂，想到以前奇妙又熟悉的温，那里真的戳到神志不清，这对太好了，太太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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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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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樓發表於: 2020-11-16 14:54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太好看了太好看了太好看了，太太一定要加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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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innie56aa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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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54)

42樓發表於: 2020-11-28 21: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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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

杏花君絕不可能想到，等他醒來，已經是一個禮拜後的事了。

在溫皇與默蒼離兩人又是和善又是耐心的解說下，他才明白自己捐了三人份的精神力...

「這羊毛也薅得太狠了吧，你們這群吸血鬼。」

幾天前動手自醫的溫皇，此時已經恢復大半，聽到杏花君的怒罵只是笑而不應。

默蒼離倒是實際，直接說：「幫你談了個你會滿意的價錢。」

杏花君眼睛一亮，問：「多少？」

「十萬兩。」

「以後都不用賺錢了阿！」

「所以，杏花，要不要趁機考慮一下，以後醫病都不收錢？」

「阿？」

這倒是遂了他當初醫病的初衷，杏花君喜了三秒，速度同意了。

「除此之外，還珠樓那邊能開個醫館，還有個黑心醫生可以幫你研究絕症。」

躺在一旁的溫皇並不贊同，狀似正經的說：「耶~醫者的事，怎能能說是黑心呢。」

默蒼離點點頭：「那就說是人體研究室吧。」

「唉唉，溫皇明明是研究蠱蟲的。」

「那在鳥類上的研究呢？」

「至少你得送隻活的給我阿。」

杏花君聽得一頭霧水，問道：「什麼什麼，你們倒是說人話阿。」

「鴻信的精神靈魂都完好無缺，獨獨缺了肉體，只好打造一具軀體給他用。」默蒼離說完，又補上一句：「若做不出來，就只能剮龍鱗湊數了。」

溫皇尾巴尖一抽，將龍尾收到了懷中抱著，懶洋洋的抱怨道：「你們這對師徒，溫皇成心蠱也給了，珍寶也不吝相送，佔了許多便宜，居然還打我鱗片的注意。」

杏花君湊近看了看，之前沒注意，現在細看，溫皇的龍鱗如同天藍色的寶石一般，隨著看的角度不同，還會折射出不同的亮光，不禁說：「這一片不知值多少錢，而且拔下來也很有研究價值...」

「唉，看來溫皇要立個聲明，看一眼收一萬兩，讓你看個十次，這錢也就能收回來了。」

「去去去，你個自戀狂。」

「哈，溫皇全身上下就這麼貴，不想付錢快出去。」

「什麼出去，這裡是我家耶。」

「但我要睡覺。」

這是什麼鬼理由！

杏花君擄起袖子，正要嗆幾句，被默蒼離一把拉了出去。

「蒼離阿，你幹什麼？」

「讓他睡，不然鴻信就沒人看著了。」

「阿？對喔，鴻信現在怎麼樣，有意識嗎？」

「不知道，只有溫皇入夢才能見到。」

「——聽起來好像溫皇能通靈咧。」

默蒼離垂下眼，並不接話。

「蒼離？你怎麼很擔心的樣子？」

杏花君跟他認識許久，若默蒼離無掩飾之意，倒能將人的情緒摸出八九分，見他沉默，把人抱著坐到院子的石椅上，輕拍他的肩膀。

「說吧。」

「不是什麼大事，不管做什麼，都改不了結果。」

「是是是，你說的都對，但我還是想問。」

「那不重要，與我無關。」

默蒼離說完，眉頭一展，倒問起杏花君今天煮飯不。

「是哦，你們這幾天怎麼吃飯的，醬油淋麵？」

「只有麵。」

「...你就算了，溫皇能接受嗎！」

「他煮的我不能接受。」

「怎麼，難道溫皇做的料理有毒？哈哈...」

「有。」

杏花君笑聲中斷，沉默了會才說：「蒼離，一切都交給我吧。」

默蒼離抬眼看著他，眼神中充滿了支持的意味。

「畢竟你可是我朋友，我不養你誰來養你阿。」

「誰跟你是朋友。」

杏花君一滯，嚷道：「好啊，你個默仔蒼離，居然連我都不認了。」

杏花君雖是這麼說，腦中卻已經在想著菜色，沒注意默蒼離正盯著他，關注他每毫每秒的表情變化。

「你之前不是說是家人嗎？」

默蒼離剛說完，杏花君就長嘆了一口氣，很是無奈的說：「是啦，你也別來這套嚇我，被絕交我會很傷心喔。」

他被默蒼離奇怪的態度唬得一愣一愣，頗為疑惑的打量眼前的人。

默蒼離垂眼閃過他的目光，停了三秒，終究還是說：「但在我眼中，你該是戀人。」

杏花君聽後，呆住三秒，陡然笑出來。

「可惜你不是漂亮姑娘，還唬不了我，哼哼...」他摸摸下巴側頭想了想，又說：「不過我們住在一起，又每天一塊吃飯過日子，其實也有點像啦。」

「恩，是很像。」

「太陽都快下山了，我還是去做點菜填飽肚子吧。」

抬頭看了看天，杏花君很自然的往廚房去了。

只留下身後的默蒼離獨自沉思。

*

溫皇躺在床上，漸漸沉入夢鄉。

來到上官鴻信的精神世界中，此間主人已非睡在池中，而是溫皇以精神力構成的床上。

杏花君的精神力主要還是都分給了上官鴻信，溫皇與默蒼離只拿了必要的一點。

這幾日他時而撐著精神打理傷勢，時而來到此處靜坐養神，倒抽不出什麼心力替此處添增擺設。

如今有了餘裕，溫皇抬手就開始架構桌椅茶水，本想弄張躺椅出來，後來想想，乾脆將上官鴻信睡的那張床加大，一起躺得了。

為求睡著舒適，溫皇毫不吝嗇的將床加大成夠睡四個成人的大小。

正所謂身體睡得舒服，精神更要躺得舒適。

眼見期望中的大床成型，溫皇躺到床上去，發出一聲滿足的謂嘆，才往旁看沈睡的人。

算算時日，上官鴻信也該醒來了。

他懶散的癱在床上，只餘一根龍尾微微動了動，拍到上官鴻信的臉上。

本來只是無聊之舉，誰知，這一拍之下，上官鴻信真的悠悠醒轉，從床上坐了起來。

溫皇不動聲色將龍尾移到一邊，側過身打量上官鴻信。

對方似乎還不是很清醒，緩緩轉過頭看了會他的臉，喊出的名字卻是：「任...飄渺...」

「恩？雁王閣下真是睡迷糊了...耶？」

上官鴻信伸手抓住他，將他半個身子拖到他的懷中，在他身上四處摸索，也不知是想做什麼。

「唉，鴻信，醒醒。」

上官鴻信摸了一會後，停下手，思索半晌後，不是很確定的說：「我還活著。」

溫皇竟沒有在他的語氣中，感受到絲毫的喜悅。

剛睡醒的空白與迷茫，迅速被陰沉取代，他臉上彷彿還增加了懊惱的神色。

溫皇剛伸出的手停駐半空，又收了回去，問他：「你不問嗎？」

「哈，先生可知，將死人拖上岸，要付出何種代價？」

「你不問琉璃串有沒有送到公主墓前？你不問默蒼離為何還活著？甚至，你不問問自己的生路？」

「難道先生竟不知嗎？」

「確實，我並不知。」

「那先生問吧。」

溫皇收斂懶散神色，稍微嚴肅起來，他撐起上半身，盯著上官鴻信，緩緩分析道：「最早，我與邪皇一戰之後，你便出現在還珠樓旁將我擒下，我不認為這是巧合。」

「是，我一直在還珠樓附近尋找機會。」

「但動機呢？從你淡然與默蒼離和解的舉動來看，你對他似乎已無深重的執念，我多次提出尋找默蒼離的提議，你也並不感興趣。」

「因為我的目標從一開始就是你，神蠱溫皇。」

瞧見溫皇微微睜大的眼睛，上官鴻信不禁低低冷笑。

「這也是我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為何是找我？」

「讓人看著自己直到最後...先生難道沒有過這種心情？」

對往昔的溫皇來說，那個能望見他最後的人，只能是鳳蝶。

溫皇靜默三秒，忽地理通了思路。

他艱澀的說：「...你選擇我，只是因為沒有其他人選。」

「這個人絕不能是其他人，只能是霓裳。」

「但霓裳公主已經死了。」溫皇半閉著眼，喃喃說道。

上官鴻信轉過頭，輕聲道：「即便她還活著，我也不要她看見...」

剩下與雁王有所關聯的...默蒼離？先不說找不找得到，即使找到了，對上官鴻信來說，也是最差的人選，因為那會讓他感覺輸給了策天鳳，彷彿被犧牲的一切，都是裡所應當。

默蒼離不能，俏如來就更不可能。

藥神雖是好人選，可他不能理解上官鴻信的所作所為，還有些嫌棄。

細數上官鴻信所識之人，有誰既不會為他的生死所動，又不否定其生存方式？有誰能理解他，卻又不認同其所作所為？

「所以，你寧願是只有數面之緣的溫皇，送你最後一程。」

「但你不肯放我走！如果你不曾想過將我禁錮於此，我此時怎會活著？若這是你的報復，你成功了。」

話已至此，殺意頓現，上官鴻信盯著神蠱溫皇，隱有發難之態。

卻不料溫皇抬起尾巴，鋒銳的那側被翻到旁邊，只用柔軟的尾鰭輕蹭他的眼角。

上官鴻信歪頭避開，問他：「什麼？」

溫皇並不回答，只緩緩將尾巴抽回自己懷中，半瞇著眼躺回床上。

就著一副快睡著的模樣，溫皇懶洋洋的發問道：「最後一個問題，為何我睡下後，總會來到這裡？」

「我寄宿先生身上，又有連結夢境的能力，先生睡後，想不來此都困難。」

「哈。」溫皇笑笑，心不在焉的說：「你我如今精神虛弱，誰也奈何不了誰。」

「先生是不是忘了，我是這方天地的主人。」

話聲剛落，四周散落的黑色火焰迅速往上官鴻信身上群聚過來。

彷彿自在操縱斷雲石一般，這裡的黑火也聽他調動指揮，向溫皇襲去。

過往對溫皇毫無效力的火焰此時在原主的意志下，發揮了原本威能，凍結萬物，凍結時間。

溫皇仍是輕鬆的笑著，直直看著他，好似篤定這些火焰不會發揮效果。

弄得連上官鴻信也懷疑起來，盯著溫皇。

見他起疑，溫皇臉上泛起狡猾的笑容，像是成功惡作劇後，又不懷好意的在想下一個陷阱。

他真誠而又極為緩慢的說：「上官鴻信，我真的很...」

還未說完，話聲嘎然而止，呼吸停下，表情也凝固在這一刻。

上官鴻信很確信他是故意的，故意不將話說完。

難道溫皇以為他會好奇嗎？

他忍不住皺眉，伸手去摸溫皇臉頰，才終於確定，溫皇不會動了。

煩躁稍散，他下床後退幾步，將剛被擺設好的桌椅茶水，與製作出它們的人一塊，凍結在原地。

[ 此帖被winnie56aaa在2020-12-04 21:49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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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hkit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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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8)

43樓發表於: 2020-11-29 10: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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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口氣看完打卡，北極圈的奇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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鷇音不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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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樓發表於: 2020-11-29 14: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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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可太妙了！好奇心使我点击进来，太太的文笔让我欲罢不能，连退出点个外卖的时间都没有，现在告一段落，我要觅食去了！太太加油啊，超级期待后续（苍蝇式搓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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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innie56aa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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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54)

45樓發表於: 2020-12-16 19: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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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一、

溫皇無故昏迷了數日，被默蒼離與杏花君送到了還珠樓。

至於溫皇提的十萬兩自然沒有著落，還珠樓已不做殺手生意，雖然過往的積蓄豐厚，但如此鉅款，哪怕是一國之主也難拿出手。

最後在杏花君與劍無極目瞪口呆的表情下，默蒼離接管了還珠樓。

「神蠱溫皇說了，找鳳蝶，給不了錢就送還珠樓。」

鳳蝶對自家主人的出人意料早養成了習慣，十分淡定的將樓主職務一一丟給默蒼離。

在她看來，主人就是找了個代班而已，不慌。

之後她找了個時間，避開劍無極與杏花君，私下問默蒼離。

「主人他怎麼了？」

「溫皇？呵，他只是瘋了。」

很好，主人日常運轉。

無奈掩面的鳳蝶又問：「那默先生，主人何時會醒來？」

「不久。」

鳳蝶得到答覆，默默退後，打算去安排其他工作。

默蒼離卻叫住了她。

「溫皇要我轉達，蠱架上第三列第二行。」

「他真這麼說？」

「恩。」

「默先生，主人遇到了什麼事嗎？雁王又去哪了？」

「沒遇到什麼。死了。」

這下連鳳蝶也目瞪口呆了。

對雁王死了這件事驚訝完後，鳳蝶也恢復了平日運轉。

「所以主人他大受打擊，要躺床才能治癒。」

默蒼離不語，只是心下腹謗，溫皇平時到底是怎麼生活的。

想到這，他忽地浮現疑惑。

「你知悉溫皇與上官鴻信的事？」

「默先生也知曉？」

「...不知道。」

「是，默先生什麼都不知道。」

默蒼離覺得他對溫皇的日常生活有很大誤解，尤其是在溫皇與鳳蝶的相處上。

此時走廊傳來杏花君的呼喚。

「蒼離阿，就叫你要按時吃飯...」

「一會就去。」

他向鳳蝶點頭致意，匆忙離開了。

他離開後，鳳蝶還能隱隱聽見杏花君的抱怨聲，無非就是要默蒼離好好照顧身體，三餐按時，不要熬夜。

還珠樓的事務，鳳蝶雖然能維持平日運作，但一些細項也就顧不上，溫皇又是個懶人，影響不大的事基本就是放養狀態，秉持著捉幾個還行的人去處理，不累著自己的作風。

默蒼離也懶，可他是個不愛放寬標準的懶人，加上他以往長年維持的習慣，即使悠閒生活了一陣，仍是難改作風。

於是在他一心想早點結束工作的心態下，還珠樓一陣雞飛狗跳，不管是制度上的小毛病，還是人員上的小毛病，通通都給挑了出來，發給外部人員的任務也被重新分配過。

於是兩個過去，默蒼離回歸養老狀態，杏花君的抱怨聲消失，數年沒被好好打理的還珠樓，則是上上下下都變得整整齊齊，還多了些情報管道...從墨家那裡陰來的。

對外卻聲稱是溫皇做的。

默蒼離非常滿意，唯一遺憾的是沒找到俏如來，不過如今各界通道滯塞，也許人在其他境界也不一定。

他對小徒弟的天運還是有一定程度的信心，認為人多半還活著。

至於鳳神的事，只能再等會兒。

*

另一邊，劍無極因為返祖的緣故，整整兩個禮拜都極不舒服，窩在房裡，倒是躲過了默蒼離的頻繁活動期。

他對自己的幸運毫無知覺，反而對自己的變化相當不滿。

「......」

「蝶蝶阿，別看這些多出來的，我還是很有男子氣概的。」

變成貓人的劍無極貓耳低垂，尾巴有氣無力的拖在地上，表情極為苦惱。

鳳蝶明白，如果她這時再誇一聲可愛，劍無極能直接倒地不起。

於是她轉移話題，問他：「你獲得了什麼新能力？」

「阿？對捏，我試試。」

然後劍無極就凹了個極為艱難的造型出來。

「我放不出千百刀刃，咦？身體柔軟度變好了。」

確實有人能從身體放出刀刃，劍無極知道這能力後還羨慕了很久，不為什麼，只因為他覺得這能力真是酷斃了。

知道他的想法，鳳蝶撇開自己越漸冷淡的目光，無奈的說：「看來跟貓一樣有軟骨功，應該還能縮骨。」

然後接下來她就眼看劍無極表演變大變小、伸長縮短，簡直跟馬戲團的雜耍一樣。

鳳蝶估計劍無極身手應該有變敏捷，只是還未告知，就聽劍無極抱怨。

「怎麼力氣使不上了？」

貓的話，雖然會變敏捷，但力氣會變小。

想著之前整理情報時記下的知識，鳳蝶靠過去摸了摸貓耳，不冷不熱的安慰道：「沒關係，你的劍法重敏捷不重力量，而且你摸起來手感變好了，我很喜歡。」

「哎，好吧，蝶蝶喜歡就好了。」

劍無極一邊應聲，一邊卻還糾結著臉，顯然一時半會想不開。

想不開就放著等他想開吧，鳳蝶這麼想著，說：「你慢慢研究吧，我要去看主人。」

「哈？你要去看他？嘖，老丈人這次不知道躺什麼意思的，之前躺了兩年還不夠嗎？我也去看他吧，搞不好我一刺激他阿，他就能醒過來打我咧。」

「咳，劍無極，你對主人態度莊重一點。」

為了避免主人一起來就把劍無極打得半死，鳳蝶好歹還是勸了下。

「這可不行，我要把他氣醒！」劍無極好像忘記自己變成貓人的事，爽朗一笑，「就交給我吧！」

鳳蝶看著他的笑容，又忍不住揉了揉他的貓耳。

「唉，別一直摸我頭，有損我男子氣概的。」

於是鳳蝶一把撈住他晃得跟狗尾巴一樣的長尾，輕輕順毛。

這時劍無極忽然阿了聲，問道：「蝶蝶，你手上這塊是什麼？挺漂亮的。」

鳳蝶一驚，抬手仔細打量後，很肯定的說：「是龍鱗。」

還是亮紫色的。

劍無極看著那塊龍鱗，心裡發毛的想，難道老婆大人是任飄渺的親女兒嗎？為什麼同一物種同一顏色？真是恐怖，有夠恐怖。

「哈...蝶蝶，我忽然覺得不舒服，老丈人還是你去看就好。」

「哪裡不舒服，是變異的後遺症？」

「不是不是，只是...呃...」劍無極情急下倒是想到之前陪鳳蝶整理情報時，見到的一些後遺症，當即說：「是一些男人方面的需求，不好說給你聽啦，但你放心，我會自己解決的。」

他做出一副扭捏樣，鳳蝶都被他逗笑了，連連點頭揮手，劍無極看鳳蝶允許，歡快的跑走了。

*

上官鴻信醒來時，茫然的看了看自己的手，這隻手與自己原先的手掌，有著不同的大小、不同的厚度，最違和的地方，是手背上的藍色鱗片。

而後他感覺棉被裡有什麼在動。

扯開棉被，是他很熟悉的長條物體。

那是一條尾巴，尾巴上覆蓋的機關與裝飾，更是他親手製作。

製作時留下的細縫位置與他的記憶絲毫不差，他甚至記得自己伸入手指，捏住這條尾巴的感覺。

恩？這好像是他？

他茫然的在屋中找到梳妝台，藉著鏡子，他終於看清自己如今的模樣。

他現在竟是神蠱溫皇。

漠然如他，也不禁感到吃驚，隨即冷靜下來。

至少，比起被困在一片逆鱗上，不死不活，現在有副身軀能自由活動。

他坐在鏡前，一邊整理思緒，一邊打量溫皇眼下的樣子。

因他不像溫皇喜歡擺著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這副面孔收斂笑容，散發出明顯的疏離感。

尤其是墨藍眼瞳中，慣有的閒適透徹，已是一片漠然，還多了分不屬於溫皇的陰戾。

他一邊想著溫皇平時的模樣，一邊與鏡中之人做比對，思緒不由走神。

溫皇未說完的那句話...

是很愉悅嗎？

他試著回憶溫皇的表情，只覺溫皇那時神色歡快明亮，似是要訴說什麼好消息。

不遠處傳來腳步聲，喚回了他的神智，他稍稍調整臉上表情，讓自己看上去像溫皇平日的模樣。

鳳蝶推開門，走進房間。

「阿，主人，你醒了！」

粉色的少女踏著輕盈的步伐，急急走到他身邊，而後陡然收斂喜色，皺眉嗔怒。

「下次再躺，我就放著你變屍蠱溫皇，不管你了。」

上官鴻信不知該作何反應，只淡淡恩了聲，站起身往房外走去。

不料鳳蝶問他：「主人，你不梳髮嗎？」

上官鴻信頓住腳步，考慮了會，說道：「你幫我梳吧。」

「怎麼突然想要我梳髮？」

難道溫皇平時是自己梳頭盤髮髻？這可為難他了，他壓根不知道溫皇的髮髻是怎麼弄的。

忽然成了另一個人，上官鴻信並未來得及習慣，也未想清楚要怎麼運用這個新身份。

而鳳蝶已經拿著梳子，繞到他身後。

柔軟的手指觸在頭皮上，輕輕劃過。

木梳力道恰當的按摩著頭皮，舒適感綿綿傳來，不到幾秒，上官鴻信居然想打瞌睡了。

要說為何...大概是這具身體的記憶中，對身後之人，有著不同尋常的安心感。

他因舒適瞇起眼睛，在他面前，鏡中的溫皇也做了同樣的動作。

於是他不由自主的拿尾巴尖敲了敲鏡子。

「恩？主人還想化妝嗎？」

鳳蝶本以為溫皇會要她拿些化妝品過來，但這猜測卻落空了。

「不，沒事。」

隨口應聲，上官鴻信抬著自己的尾巴發愣，有些搞不清楚是怎麼回事。

這尾巴還會跟著心情亂晃的嗎？

「主人，你失戀了？」

失戀？到底在說什麼？

對這突來的話語有些茫然，他模仿著溫皇語調，不緊不慢的說：「鳳蝶，別想些奇怪的事，你出去吧。」

然而鳳蝶並未依言離開，反而皺緊眉，繞到他身前。

「主人...雁王他對你一點意思都沒有，你還是放棄吧。」

嘶——

這說的是什麼話！

心底拼命抽氣，好不容易，上官鴻信才平靜的說：「與雁王無關，你先出去，我要穿衣服。」

然後鳳蝶露出一臉瞭然又咬牙切齒的表情，蹬蹬蹬的踩著用力過度的步伐，離開了房內。

「......」

看鳳蝶總算離開，上官鴻信就開始扒溫皇身上的衣服。

他對這具身體倒不算陌生，所以也很輕易察覺一些之前不曾有的傷疤。

尤其是左肩和胸口上的傷疤。

他模糊的想起了一點沈睡時的記憶。

白色的飛鳥張開翅膀，飛往天空...然後全身是血的墜落下來。

他想伸手去接，可沒能接住...

似乎忘了什麼很重要的事，可仔細思索，昏睡時的記憶仍是不全。

思索無果，他俐落起身，將外衣一一穿上，走出門之前，不忘帶走溫皇總不離手的羽扇。

房外的景象並不出他意料，畢竟在此住過幾天，還珠樓內部的擺設，他並不陌生。

只是憑鳳蝶對溫皇的熟悉，不用幾天，自己並非溫皇本人的事，很快就會被知曉。

無心其他，他疾步走往書房，卻在半途中，被一道綠色身影攔下。

上官鴻信挑眉，閉緊嘴不發聲。

若在此喊一聲師尊，不知是會被默蒼離當玩笑呢？還是被揭露真面目？

他一邊戒備眼前之人，一邊思考默蒼離為何會出現在此。

「溫皇，你想去哪？」

「這話是我要問你，在此攔住溫皇，是改變心意，願與溫皇對上一局了嗎？」

「...之前約好，你醒來後便對上一局。」

「我怎麼不記得有此事了？」

「恩，你這不是瘋了嗎？」

上官鴻信沉默片刻，才接話說：「瘋有很多種定義。」

「溫皇，上官鴻信已經死了，就算你每夜都夢見他，也不代表他還活著，你要裝傻到何時？」

「...哈，上官鴻信不是一直都雖死仍活嗎？這點並沒有改變阿~」

默蒼離以極為恐怖的眼神看著他，清楚而沉重的唸：「神蠱溫皇，你該停手。」

雖然披著溫皇的皮，上官鴻信仍感到一股子冷氣在脊髓上竄。

頂著眾多迷惑，和師尊當年殘留的積威，他狀似淡定的問：「你說完了？」

「看來你聽不進去。」

默蒼離用一種恨不得打他一頓的表情看著他，對上官鴻信來說，這簡直可以用稀奇形容。

畢竟通常而言，默蒼離是不動手的，他只用嘴，而想打人的，通常是被他用嘴毒害的那個人。

「可你說的溫皇聽都聽見了——」

「鳳神的情報在書房。」

「...這是叫人停手的說法嗎？」

「是要你認清現實。」

上官鴻信不語，穿越默蒼離身旁，直往書房而去。

莫名奇妙的對話更多，他內心也更加茫然了。

從方才默蒼離的話中，所有人都認為他死了，只有溫皇知道他活著，也可能不是知道，只是堅信他還活著。

未及理清這些，他已走入書房，翻開桌上的卷宗。

卷宗上一一羅列著鳳神於各處的作為，包括施予的恩惠、降下災害。

最多的是突地出現降下災禍，依情報人員的描述，鳳神經過之處，整片區域健康的活人，瞬間全成了植物人。

不知是如何做到的，原理不明，事後那些植物人或是被丟在街頭，或是餓死，或是被人撿屍，少有被安然領回家的。

只有少數幾筆紀錄，是鳳神莫名給出恩惠，先前受害成為植物人的人因而醒轉，手腳殘缺者在鳳神的影響下，竟也能重生四肢。

最後是中原如今流傳幾則傳言。

傳言鳳神身上藏有巨大的秘密，只是對於這個秘密，有些說法是說吃下鳳神血骨，可以不老不死，有些是說捉到了可以實現心願，有些是說鳳神能指引成神之路。

雖是眾說紛紜，但都暗示著鳳神身上有巨大的好處，以致於不少人為了獵殺鳳神，四處追尋祂的蹤跡。

*

閱讀完一份卷宗，上官鴻信已脫離那份茫然，專心揣測起鳳神的能力與作為。

使人變成植物人，約莫就是自己在精神世界中凍結溫皇，所使用的能力。

但重生四肢又是怎麼回事呢？

他一邊沉思著，一邊捏了捏自己尾巴，然後敏感的一顫。

恩？雖然捏起來手感很好，但是太妨礙思考了，怪不得沒見溫皇做這動作。

嫌棄把龍尾甩到一邊，他目光轉移，注視桌邊放著的兩柄劍。

一者銀白，華麗無雙，一者漆黑，上刻鳳神二字。

他伸手去摸鳳神劍，頓時感覺到，這是自己的一部分。

除了溫皇這副身軀的逆鱗之外，這也是能承載他精神的物品。

只是這柄劍的來歷...

盯著其上所刻二字，上官鴻信想著，鳳神，那個失去自我意識的自己，若能將其捕捉，是不是等同找回自己原本的肉體？

他翻找書櫃上的其他卷宗，其中有些獵殺鳳神的紀錄，當然，全是以失敗告終。

多數獵殺者在靠近鳳神前，就成了植物人，只有幾個是趁著鳳神降下恩惠之時，靠近了祂。

但這絕稱不上是幸運，救下這些倖存者的探子，在這之後給出的報告上寫著，這些人被帶回來時，全身上下有無數血洞，但又因鳳神的不明力量，傷口反覆癒合又裂開，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那些倖存者還在還珠樓內，正被冥醫搶救。

他打算去看看那些人。

臨走前，他猶豫一二，將書房的兩柄劍掛到腰上，到樓頂試試身手。

稍作演武，便明白，他果然無法再操縱斷雲石，只有體內的毒功還能使用。

問題是他又不會使毒！

各種蠱的名字他叫都叫不出來，更別提功用，要是拿來亂使一氣，後果肯定不太好。

倒是飄渺劍法，因他曾親眼見過，再加上這具身體對劍法的肌肉記憶，稍一動念，飄渺劍法便自然使出。

可不知為何，他無法變身成任飄渺。

這身毒功與飄渺劍法並不相合，如果想全力使劍，似乎需要另一種狀態，或者說，需要另一種功體。

上官鴻信捏著雙劍，看著飄渺峰的景緻沉思，評估自己眼下戰力。

沉思間，鳳蝶步上樓頂找到他。

「主人，你怎麼這麼早就在練劍？」

「心血來潮。」

「你的心血來潮都是有人要遭殃，我聽默先生說了，主人想去獵殺鳳神？」

「恩。」上官鴻信淡淡應了聲，顧慮到溫皇與鳳蝶的關係，便加了句：「此去只是試探，不用擔憂。」

誰知鳳蝶聽後，反而露出一副被雷劈到的表情，似乎更加擔心了。

上官鴻信只感莫名其妙，完全不知該作何反應。

這種話不是很平常麼？當年他與霓裳...

「主人？」

「恩？」

他回過神，才發覺自己的龍尾貼在鳳蝶的眼角邊，趕緊收了回來。

「...主人想做，我也攔不住，想去哪便去吧，我在還珠樓等你。」

鳳蝶雖是感到疑惑，但姑且還是選擇相信，主人在表達關心的能力上有所成長。

雖說搞事前竟會想到要安撫她，還是頗奇怪的了。

上官鴻信遲疑的想了想，覺得鳳蝶對溫皇的重要性還是很高的，於是加了句：「我回來前，你照顧好自己，小心行事。」

這一下，鳳蝶就是自我催眠，都感到了不對勁。

聽聽，這是主人會講的話嗎？不可能。

若是藏鏡人聽到，大概會被嚇得直接打溫皇一頓。

上官鴻信看她表情，倒也暸然，無非是溫皇平素的說話行事，與他完全不像，雖說，他也沒很用心的假裝溫皇就是了。

還珠樓不好再待著，而墨家的情報權力，要轉移到現在的溫皇身上，時間也不充足。

要尋回原來的身體，還是獨自行動比較好。

他抬步便打算出還珠樓，卻被鳳蝶叫住。

「主人，吃過午飯再走吧。」

「早走晚走，都是一樣。」

「默先生他親自下廚煮了一桌菜。」

「...你說、默先生？」

「你們在打什麼算盤我看不懂，總之，默先生要我傳話，說主人一定得吃。」

師尊莫不是認出他了？

不過，若知道他寄宿在溫皇身上，自然能得出這種結論...

可既然如此，為何要說那些看似是對溫皇說的話？

以師尊的術法造詣，看出他還活著雖有些難度，卻不是不可能，興許是師尊隱瞞了溫皇這件事，讓溫皇以為他死了？

可溫皇需要默蒼離嗎？甚至讓默蒼離代掌還珠樓...

他一時間倒還不能確定溫皇與默蒼離之間是什麼關係，可不知為何，心底隱隱有些不快。

*

鳳蝶將話傳到後，就去忙其他事了，獨留上官鴻信在樓頂上吹風。

披著溫皇的皮，上官鴻信佇立許久，伸出雙手。

手臂上的龍鱗仍閃著藍光，身上，溫皇的藍白衣飾被風吹得紛亂。

失神間，調皮的龍尾晃到身前，擺動到他手心，上邊由他親手製作的寶石裝飾，如他剛鑲好時一般，流光四溢，不減絲毫風采。

他憶起溫皇的動作，將龍尾抱入懷中。

涼涼的觸感入懷，尾上傳來的桎梏感，使他有些許不適，可更多的，是透過這個動作而生起些許心安。

抱著尾巴，原來能緩解焦躁不安麼？原來溫皇做這動作，是這種感覺。

站在樓頂，思緒空自飄移了無數次。

最後上官鴻信仍是回過神，將心神放在接下來將要見到的人身上。

[ 此帖被winnie56aaa在2020-12-20 18:05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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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樓發表於: 2020-12-18 23: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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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啊，太太更新啦！这是十二月的礼物吗？太棒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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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樓發表於: 2020-12-20 18: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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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 46樓(鷇音不絕) 的帖子

如果是聖誕節的禮物這禮物可多啦~

[ 此帖被winnie56aaa在2022-10-18 19:33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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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innie56aa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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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樓發表於: 2020-12-20 18: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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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二、

上官鴻信落座時，面前只有一碗乾麵。

至於默蒼離面前那個空碗，在他來之前就已經被吃乾淨了。

也不知道是自己不受師尊待見，還是溫皇不受歡迎...

他還不能確定，默蒼離已經用極為肯定的語氣說：「上官鴻信。」

被他這一叫，他迅速打量起對方的神色，但怎麼看，都不覺得對方是在詐他。

默蒼離凝重道：「上官鴻信，你想好了嗎？不要讓我重複第二次。」

「從哪裡看出來的？」

「不裝了？你偽裝溫皇的樣子，真是欠扁。」

上官鴻信回憶了一下先前默蒼離與他對話的表情，明白過來。

溫皇其人已經很欠揍，裡面再裝個上官鴻信無啥誠意的假扮他，在默蒼離眼中，自然更加的欠打。

但基於師尊沒有武力可言，上官鴻信還是很放心的，雖然他現在武力也不怎麼樣就是了。

「師尊這麼快就能察覺我非溫皇，多半與我的行為表現無關，而是在事前就知道了。至於溫皇...」說到溫皇，上官鴻信還是覺得有些匪夷所思，他疑道：「溫皇先生...是故意將身體讓給我的？」

默蒼離抽了口氣，說實話，他不想看別人談戀愛，更不想被眼前這張臉喊師尊，不論哪個，都快叫他窒息了。

於是為了加快進度，他單刀直入的問：「若溫皇想與你過下半輩子，你願意嗎？」

上官鴻信愣了愣，覺得師尊今天莫不是吃錯藥？還是說過下半輩子的意思是用對局的方式對完下半輩子...？

默蒼離看他不作聲，補充道：「讓你跟溫皇共度一生，形同夫妻的意思。」

無語了幾秒，上官鴻信回道：「這種假設性的問題，我有回答的必要嗎？」

「你願意。」

「你到底想說什麼！」

默蒼離冷冷的說：「如果這會刺激到你，代表你不敢承認，你到底要浪費多少時間？」

上官鴻信一滯。

默蒼離繼續道：「你不敢問嗎？不敢問溫皇到底要做什麼？到底在想什麼？」

知默蒼離慣以言語逼迫，稍有退讓便是有口難言，上官鴻信當即反擊道：「你何時喜歡做媒婆，關心起別人的婚姻大事了？哈，想必你連溫皇生死都無法確認，才向我問溫皇的想法...」

正想再接一句，嘲笑默蒼離想像力太豐富，認為死人會有想法，話到嘴邊，卻莫名的說不出口。

心頭莫名的怒火來得突然，手上用力，啪的一聲，石桌被拍出一聲重響。

默蒼離被氣勁硬生生推到數步之外，再凝神看，眼前之人早已不是文士之姿，卻是——

秋水浮萍、任飄渺。

手還留在桌上，僵硬了會，上官鴻信猛地抽手轉身。

他往耳邊一撩，清楚看見在指間滑走的銀白長髮。

默蒼離受氣勁波及，只覺半身發麻，想到說這麼多都是浪費時間，心情惡劣的同時手上一閃，直接用出他在還珠樓內預先設下的陣法。

上官鴻信這才發覺，還珠樓已經從一個單純的機關樓，變成術法與機關混合作用的魔窟。

不過一眨眼，他已被術法傳送到了還珠樓的不明角落。

頓時，上官鴻信警戒起來。

還珠樓的機關他很熟悉，並不足為懼，但師尊所用術法，他卻少有涉獵。

忽而一陣風起，隨之而來是熟悉的人。

「風滿樓，卷黃沙，舞劍春秋，名震天下。雨飄渺，倦紅塵，還君明珠，秋水浮萍。」

劍客站定在他的正前方，手持無雙，斜著劍做出指教的身姿。

上官鴻信不由下意識握住劍柄，低頭一瞄，他手上白鱗閃著乳白的光暈，掌內的無雙也仍折射出華貴的輝彩。

任飄渺對任飄渺嗎...

「閣下不先攻？」眼前的任飄渺挑眉，神色愉悅而渴望，上揚的嘴角隨呼吸吐出幾個字，「那我先來了。」

眼前人用劍的姿態極美，白衣劍光似皎月，無雙之劍在其掌下，更是飄渺而難以捉摸。

上官鴻信不由追捕那樣的劍路，也抬手用上相同的招式。

「劍一，破。」「劍一，破。」

同樣的聲線，不同的語氣，招式相撞，卻因不夠熟悉飄渺劍法，上官鴻信稍被壓了一截。

眼見同招同式不佔上風，上官鴻信手一轉，換了一式。

「劍二，空。」「劍，韶空。」

不同於任飄渺肆意鋒銳的劍路，上官鴻信用出此式，如同鳳展雙翼，劍勢飄移，好似隨時都將騰飛而起。

劍客與劍客身形相接，錚鳴劍響不絕，忽爾上官鴻信拔出鳳神劍，雙劍同舞，轉瞬間壓制住任飄渺。

「劍三，飛。」

瞧任飄渺規律的打出飄渺劍法第三式，上官鴻信不屑，冷冷道：「夠了沒，無聊。」

他閃過飄渺劍氣，迅速退後，雙劍展開，躍至天上，正是劍十一，涅槃。

雖因使用者不同，劍意失了破境超然之感，卻添了更多壓迫力，從空中降下的劍氣如流星雨瀉下，重重墜落至地面。

「早知你會不耐煩。」任飄渺笑笑，抬眼看他，但看的方向焦距卻略有偏差。

上官鴻信行使劍招之餘，因他的目光而分心注意周遭，卻並未察覺值得關注的東西。

反倒是任飄渺做出奇舉，他不閃不躲，將劍收回，張開胸懷，做出欲擁抱涅槃的姿勢。

上官鴻信行劍微微一頓，仍是繼續出招，想瞧任飄渺要做什麼。

劍氣落至地上，磅礡劍氣打碎幻象，他還未來得及失望，便感周圍能量湧動，有新的術法正欲成型。

「呵。」

這次又是什麼？神蠱溫皇？

冷笑之後，眼前竟又是任飄渺。

上官鴻信收了笑聲，只餘詫異。

默蒼離不會放重複而無用的幻影，而且這道幻影甚至不具備攻擊能力，只是單純的投影而已。

白衣劍客仍是成張開雙手之姿，如同要擁什麼入懷，手上所持的劍已非慣常使用的無雙，而是一柄通體漆黑的長劍。

周圍起了輕風，空中有另一道幻術生成，是適才他所使用的劍十一涅槃，那些劍氣打到任飄渺身上，並沒有刺穿他，也沒有帶出鮮血，而是被任飄渺所引導，纏繞在他身上。

上官鴻信疑惑間，天空中投影出一隻巨大的黑色火鳥。

他遲疑了一會，才確定那是鳳神。

白衣劍客走到他身邊，低聲說道：「這招的名字是...」

雁王凝神細聽，卻始終等不到後半內容。

劍客沉默了幾秒，沒有說出劍招的名字，而是轉過頭，操縱劍氣，將自己擊向天空。

鳳神的力量先是被靠近他的劍客，以周身的劍氣攪碎，接著被任飄渺「吞」下。

鳳神身上的火焰被一點一點侵蝕吞噬，反而是劍氣如同沾了油的火焰，越加壯大。

很快，鳳神的黑色火焰進皆湧入任飄渺體內，化為在空中四散飛舞的劍氣，只餘失去勁力的斷雲石。

任飄渺抱住鳳神的軀體，將鳳神劍插入其中，隨著鳳神一同墜落。

如同見到夢中的白色飛鳥墜落般，上官鴻信不覺伸手去接，卻什麼也沒接到。

只因任飄渺未落地，幻象已經消解了。

上官鴻信茫然走出幾步，才察覺自己前行的方向，是去往還珠樓前廳。

前廳再往外，就到還珠樓大門了。

「......」

他駐足停下，思索了一陣，竟覺出自己有幾分畏懼。

他上官鴻信，有什麼可懼之物？

心底忽地浮現這個問題，但他思索一瞬，對此仍是給出了往昔慣有的答案——沒有。

於是他撇下模糊而微弱、迅速飄散的不安，前往前廳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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