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琅琊文庫 04.07 終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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淡路鰻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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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036)

樓主發表於: 2007-04-08 07:12

只看樓主 | 小中大

04.07 終焉

(也許是悲文，請小心服用)

疏樓西風的寢居很靜。

靜得讓人害怕。

彷彿連空氣都停滯般的沉重。

依然華麗無雙的儒門龍首坐在那張鋪了紫絲墊被的大床邊，沒有拿著宮扇或菸管的雙手，緊握著床上那人粗糙但卻修長的手掌。

躺在床上的，是他那天下無雙的好友，劍子仙跡。

仍是一襲白衣雪髮，唯一不同的是，臉上血色盡失，氣若游絲。

※ ※ ※

一個月前，當他在亭裡與他對奕時，自他口中吐出的鮮血，染紅了大半片衣襟。

幾百年來的江湖路所累積的新傷舊痕，終究再也壓不住。

「……」龍宿只是默默的抱起劍子軟倒的身軀，回到內室拭淨嘴角的血漬，為他換上乾淨的道袍。

從那天起，每天下廚的人換成的龍宿，煮的盡是劍子喜歡的菜。

沒有求醫，因為已是藥石罔效。
他很清楚，相信劍子更清楚。

夜裡，求歡的人反倒成了劍子。

「汝的身體…」靠在有著猙獰傷疤的胸口上，龍宿心疼的聽著劍子微弱而紊亂的心跳。
「耶，有花堪折直需折，莫待無花空折枝啊，龍宿。」劍子笑著吻上龍宿的薄唇。

在絲被上輕顫伸展的軀體，猶如花落之前最後一刻的璀璨。

※※ ※

「…，哎，龍宿，」盯著床蓋，劍子輕嘆一聲，掙扎著想從床上坐起。
『終於，還是到了這一天了嗎?』暗忖著，龍宿扶起劍子無力的上半身讓他倚著床柱坐好，翻手化出邪刀交在劍子手裡，「可別刺得不夠深，拋下吾一人啊。」
「哼，別太小看我，」劍子扯了扯嘴角，輕笑一聲，「這點力氣，我還有。」

一手握住刀柄，餘下的一手與龍宿十指相扣，緊緊相握。

「吶，給吾最後一個吻吧。」磨蹭著劍子消瘦許多的臉頰，龍宿笑著的唇疊上劍子的。

在劍子嚥下最後一口氣的同時，邪之刀也穿過了龍宿的胸口。

※※ ※

推開精緻的雕花木門，穆仙鳳呆立半晌之後，纖纖素手在空中拍了兩下。

穿著白衣的少女匆匆自長廊轉角處奔來。

「雪霽，吩咐下去，準備喪葬事宜，還有，差人通知儒門天下，龍首和劍子先生過世了。」紅袖下的雙拳緊握，說話的同時，全身都在顫抖著。
「咦?喪…事?龍首?」一時反應不過來，名喚雪霽的侍女只能愣在原地。
「快去!」歇斯底里般的，她吼。
「是…是!」

聽著急促的腳步聲逐漸遠去，穆仙鳳跨過門檻，回身合上木門，理了理有著水痕的衣裙，雙膝跪地，深深的拜了下去─

『欸，龍宿，』
『何事?』
『有時候，我會想，要是沒有認識你就好了。』
『汝就這麼討厭吾?』
『一旦相遇，就註定終有一天要分離啊。如果不認識你，以後也就不會為了這種事痛苦了。』
『吾會一直在汝身邊。』
『我總有一天也是會死的，而你卻擁有不老不死的生命。』
『那就讓吾和汝一起死吧。』
『聽起來真是個好主意。』
『到時候就請佛劍為吾等唸往生咒吧。』
『這樣他只要唸一次就可以超渡兩個人，多划算。』
『…劍子，』
『嗯?』
『就算是死了，吾也想和汝一直一直在一起。』

後記：鬱悶的人，寫鬱悶的文。
「從相遇的那天開始，就註定總有一天要別離」、「花一旦綻開要面臨凋落」，最近用的都是這樣退廢的思考模式。
也許人與人之間的緣份真的是都有期限的，只不過常常讓我的各種愚行將它縮得更短而已。

如果終究要別離，那是不是不要相遇，反而更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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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舞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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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88)

1樓發表於: 2007-04-08 07:31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相遇就注定要別離，那是否不要相遇呢？也許吧。
但如果不相遇怎麼體會出在相遇後的每種記憶呢？
就算人會離去，那也肯定是帶著記憶而離開，相信有了這些記憶，死亡可能就會變得更美好。

謝謝大大的文章。

緣起緣滅，從那裡開始就從那裡結束，人生苦短，何必畫地自限呢？庸庸碌碌還不是一樣過完一生！人生到底有幾個春夏秋冬，你又能過的了多少個呢？生於此時，便活於此刻……不用埋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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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O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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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05)

2樓發表於: 2007-04-08 07:32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雖然粉捨不得…
不過黃泉路上兩人相伴而行
或許也是另一種幸福~~~
不是有句話叫：愛過方知情濃…(是這樣咩??)
如果未曾相識，根本就沒有交集，自然也就不會為情所傷
但這樣的人生豈非太過平淡無趣???
或許把握交會的瞬間、擦出絢爛的火花，方能為日後留下些許動人的回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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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aithdynast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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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

3樓發表於: 2007-04-08 08:16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虽然是这样的结局，可是某种程度上却是一个圆满的结果啊，终于还是能够相伴一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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逝炎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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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46)

4樓發表於: 2007-04-08 08:17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噴淚~~~~~~~~~~~
好捨不得阿!
但是若他們兩人能夠長長久久在一起
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願他們幸福!

進難退亦難地獄天堂互相模仿路斷夢斷燈關心關現實不必講!誰曾為誰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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淡路鰻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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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036)

5樓發表於: 2007-04-09 06:55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因為各位的留言內容相去不遠，請容我一併回復)

給天舞雲&QOO：
嗯，如果沒有相遇，自然就不會為了別離而難過，但是這樣也不會擁有那些美麗的回憶了吧。
與其擔心著總有一天終將到來的分離，不如好好珍惜手中所有的點點滴滴。

換個角度想，也許就不會這麼痛了，謝謝兩位的開導^^

給faithdynasty&炎凰闇熙：
是啊，就這樣永永遠遠的在一起吧。
一直覺得這樣也是一種浪漫，因為太愛彼此了，所以選擇了這樣的結果。

到死，也不分開

謝謝各位的回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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