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06.13 【谈炎】一生只听你的心跳短篇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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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hynotbeaga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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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主發表於: 2019-06-13 16: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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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13 【谈炎】一生只听你的心跳短篇完结

那是火母跟在谈无欲身边的第二十个年头。

十年前，她第一次在脸上见到不属于自己的细纹。

五年前，她第一次发从中见到不属于自己的白发。

这些年，武林再也没人见过跟在谈无欲身边的那位姑娘。起先江湖还有些风言风语，也没见人澄清，哪怕问到谈无欲的时候，他也只是扯着嘴角淡淡一笑，脸上说不出的嘲讽。久而久之，那个穿着橙色衣服的娇蛮少女也不见了踪迹，风中充斥着一个又一个的新传说。

“谈无欲，我饿了。”剑鞘内淡淡的声音传来，带着说不出的慵懒和暧昧。

“哈，今日难得出一趟无欲天，你怎么只顾着吃。”话是这么讲着，谈无欲却加快脚步，一个闪身进了客栈。

这一家的烤鸭是很好吃的，前几年和素还真打累了，无意中打到这个地方。看着素还真满脸风轻云淡的样子，他白了一眼，心里想着，下次要带着无心单独来。

当年炎无心还不在剑里，她还没见过莲花，泡在琉璃仙境不爱出门。他还记得，那个时候的炎无心，笑起来眼角弯弯的，一口一个前辈叫的大家都很喜欢她，她会下棋，和屈世途下的很欢，虽然很明显是这个老男人单纯陪她下棋开心。她的棋艺，他怎么不知道，又一次他心情不好，杀得她尸横遍野，没想到她直接翻了棋盘。

“你是素某仅存的师弟，”素还真吃完最后一块烤鸭，掏出手帕优雅地擦了嘴角，突然冒出这句话，“有些坚持并无错，只是风景不同了，便少不了磋磨。世上最好的事就是珍惜当下。”

谈无欲喝茶的嘴一顿，“吃饱了就走了。”

切，素还真真的是年纪大了，够当爷爷的年纪了还来给他讲人生。

“这家烤鸭很好吃，你不出来就没了哦。”吃了半只了，剑内纹丝不动，也不见有人回话。

“啧，算了，老板，剩下半只烤鸭打包，我要回家喂小狗。”

剑鞘内发出炽热的温度，瞬间烤的周围连空气都在摇晃。

“哈，还知道生气。不错。”

那一年，炎无心的牙掉了一颗。

风中夹杂浓厚的血腥，谈无欲的脸上布满了血迹，凤流剑的剑柄也被染成了红色。周围布满了同志的尸体和碎骸。

他们好似被逼到了绝境？不不是，这只是谈无欲自己的劫难。

“谈无欲，这就是你算到的劫数吧。”剑鞘内传来虚弱的女声。

“哈，我谈无欲此生何来劫数？”吾此生，生死无数次，次次能从坟墓里爬出来，又怎会再次栽倒在这里？

“谈无欲，有了牵绊，便不会像以前一样洒脱，你这种高人岂会不知道这个道理？”那个人淡淡瞅着他们，随意的好像在逛市场。

这里是虚无之塔，再怎样挣扎也只不过是镜花水月。

地气会吸收人的生机，又一次遇到这种危险情况，他却不如上次那般逍遥自在。因为他们的同志也被抓了进来，甚至都死在了他们前头。

重伤的谈无欲越来越虚弱，他紧紧抱着凤流剑，不让剑接触到地面。

“呕。咳咳.....”他吐出了一口鲜血，是他技不如人，不能保护好二人。他倒在墙上，顺着粗糙的墙壁慢慢滑了下来。他的眼前越来越黑，眼皮也越来越重。此时，怀内的凤流剑一阵颤抖，从内闪出一个熟悉又带点陌生的女人。

“无心，你终于肯晒太阳了？”他打趣着，费力擦干嘴角的鲜血。

炎无心快步走到他身前，缓缓蹲下身抱着他，“谈仙子真狼狈。”

“咳咳，你也不差。”

炎无心的白发落到谈无欲眼前，遮住了他的视线。他越来越想睡了，可是他不能，一旦他晕过去，二人是彻底陷入困境了。

这种想法，让他撑了三个月了。不过他也知道，这塔里一月，外面一天，是以他二人只不过撑了三天而已。希望素还真能及时来到，这趟差事帮他跑的是真的苦。

“你早知道如何才能出去，为什么，为什么没有再牺牲我？”炎无心淡淡的声音从头顶传来，问的谈无欲有些不爽。

“谈某是那种只会牺牲同伴保全自己的人吗？你我是生命共同体，你死了，我也活不了。”

“哈哈，是这样呢。”她伸手拨开谈无欲的血发，

“多少年了，我竟然还以为会听到什么不一样的答案。”

他被炎无心锁在怀里，二人的生命力急速流失，他耗了三个月，可她怕是三天也耗不下去，不对，三个时辰都够呛。

谈无欲。她在心里默默呼唤着这个名字。

“嗯？”

“你看一下我的脸好不好。”

一股气息从唇上渡来，谈无欲昏迷的神智有了片刻清醒。

眼前是初见的那个女子，没有当年她眉目中透露着悲伤与疏离。

“你胡闹什么？变回来，丑死了。”

他抬起头，重重敲了炎无心的脑门，“都多大的人了，还在玩这种幼稚游戏，真丑。”

“是吗？我还以为，当年遇见你的时候才是我最美的时候。”

“你什么时候美过？”

“谈无欲你！”像是气急了要扔掉他，却又更紧地抱在怀里。

“你的手没了，怎么眼神也不好用了。”

是啊，他的右手被齐齐切下。

“我还记得那年，你就像一个儒雅的书生，我还以为你是一个德高望重的先生。”

炎无心也越来越虚弱，橙色的头发，慢慢变回了雪一样的色，声音也不再清脆，带着暮年的沉着。

算算时间，素还真该到了。

“谈无欲，再过几年我就要回火族涅槃重生了。”她似是想到了什么，顿了一下，“下一个炎无心就不是我了。”

好好地为什么说这种丧气话。素还真怎么还不到。
他从不想和她解释作战计划，久而久之，她也不问，反正一起都是在他的掌控之中。

“谈无欲，我知道你已经找到解除你我二人关系的方法了。”

怎么会，谈某怎么不知道。

他抬起双眼，望向炎无心。

他望着炎无心的目光里，带着毫不掩饰的宠溺。他抬起手，轻轻擦拭掉在她如老树般布满褶皱的脸上的泪水。她的眼神有些昏花了，眼睛也变得浑浊，流泪的时候，眼睛酸痛的要睁不开。她又没有用他给的眼药，那可是有钱也买不到的。

“无心，我不知道。”

炎无心却是不知为何笑了，她伸出枯燥粗糙的手，轻轻擦拭着掉在谈无欲脸上的泪水，就这么一颗颗，晕染进她黑色的袖子里。

“谈无欲，你骗人的时候，我知道。”她将谈无欲轻轻放在地上，捡起了一旁掉落的凤流剑。

“炎无心！你干什么！”他看着炎无心脸上决绝的疯狂神情，内心一悸，似是要是去什么了

谈无欲，你当年改造凤流剑的秘密我知道。

“你想杀了下一个我。”她冷冷的说道。

“你乱想什么？”他觉得女人都有点不可理喻，同时努力让自己不透露出一点心虚。

炎无心却是不听，伸手点了他的穴道，转眼调动命元投入凤流剑内。

此时，凤流悲鸣，天地同哭。

这是一眨眼的事情，炎无心死的毫无征兆。

谈无欲先是冷眼看着，待炎无心最后一根白发成为一缕火苗的时候，他只剩下空洞。

他的心好像呼啦啦进了风。

他怔怔的坐在原地。

他只记得满眼的火，满世界的红。

炎无心的坟墓只是一个空冢，连平素的衣物都没有，只是歪歪斜斜的字在夕阳的照耀下显得更加苍凉。

“吾妻炎无心之墓”就这么立在无语天内，碑前插着一把锈剑，墓前坐着一个旧人。

美人迟暮，名将枯骨。

炎无心总觉得自己老了，自从有了白头发和皱纹就没有出过凤流剑，连话也懒得讲了。

“炎无心，没想到你心机这么深？我怎么会娶你这种女人。”

他打了一个酒嗝，隐约中看见那抹黑色身影叉腰站在他眼前，又对他的酒量指指点点。

她死了，也没什么来世了，这是他用两个六十年得到的结论。

侍火娘娘倒是没责怪他，她只是用同样苍老的双手擦掉了她脸上的泪水，“这是无心的决定，老身明白。”

“她说过，来世的就不是这个炎无心了。”

哈，胡说什么，炎无心就是炎无心，再有几个轮回也是那个蠢呆呆的女人。

他是从炎无心死后六十年意识到的，炎无心不想转世了。

那日他看着素还真虚伪的脸，突然想到了一日和炎无心的对话。

那时候她还爱笑。

“素贤人和素夫人的爱情真让人动容。素夫人是一个令人钦佩的女子。”

他记得他当时很不以为然，素还真要是能管好自己，也就没这么事了，风采铃固然值得尊敬，但是二人对“情”一字过于执着，反倒是伤人伤己。

“修道之人，若不能控制情欲，纵容其发展，就会变得像素还真一样下场。”

“素贤人怕不是甘之如饴。”

“甲之蜜桃，乙之砒霜。”

“那你呢，如果是你，你会怎样？”

他当时只是幽幽的看着她，并未回答，反而反问道：“那你呢？”

“什么？”她有些楞，蠢呆呆的有些可爱。

他别过身去，往外走去，“无事。”

“我愿意等。”她突然站起来，声音迫切的像是要喊出来，却又像是被突然抛入了谷底，“等到一个可以陪伴一生机会。”

炎无心死后的第三年，谈无欲终于意识到她死了。

他坐在阳渊火脉的台阶上喝着酒，酒水洒了一身。

总想着机会有很多，总有更多的机会错过。可是每次把人推出去后，悔恨越来越多，心也越痛，也越假装冷酷。

所谓的彼此都好，才是悬在心窝的钢刀，稍微一动，鲜血淋漓，血肉模糊。

无情却被多情恼。

明明只要自己往后退一点点就够了。

并不仅仅是因为失去才懂得珍惜。

炎无心殉剑的第一年。

他进到了凤流剑内，看到了她的手记。

炎无心不是一个文绉绉的人，自然写不出什么诗词歌赋，她这几十年剩下的，只是一本手札。

谈无欲原来是想让下一个炎无心补剑，实在是太过分了！

火母要是没了，火族怎么办呀？要是能一直陪着他就好了，可是下一个炎无心也是累赘。

我想，等一个机会，让他永远记得炎无心。

只有一个炎无心。

哪怕容颜就此苍老，哪怕岁月不再逍遥，能在你的身边就好，一生只听你的心跳，不怕辜负你的青春年少，梦里听你一生长啸，忍不住想跟你逃。

炎无心，你好自私……

[ 此帖被whynotbeagay在2019-09-03 14:11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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