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09.27 【佛缘/佛剑分说X素续缘】等无间（更新第8章，10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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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仲hzh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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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24)

10樓發表於: 2015-01-07 10: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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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

长夜无尽，天幕沉沉。多年无人打理的十里宫灯，仅有数盏靠着残躯维系着一点静谧的光芒。残存的烛火不甘地微微闪烁，仿佛只消一点细微的风动，便可轻而易举将它吞没在黑夜的寒意中。然而那一点火苗却仿佛受到了什么力量的支撑，无论阵阵夜风再如何席卷，它都只是随着那沙尘翻卷的方向倾斜涌动，始终不曾熄灭。

尽头深处，一名道者缓缓走出。长袍曳地，却仿佛不曾沾染半点人世烟尘。行经之处，原本只剩残骸的冰冷宫灯忽然如同死而复生一般，重新燃起火光，随着道者轻缓的步伐，一盏一盏，勾画出一方明艳，渐渐地，照亮十里长径。

忽然，密林四处涌起沉沉黑雾，直逼缓步而行的道者而来，黑雾笼罩之下，草木尽数枯萎失色，空气也如同被强行夺走般令人沉郁窒息。道者神情泰然，像是半点不曾察觉危险逼近，然而口中却不知从何时默念咒诀，指尖凝起剑意。

一挥手，白虹尚未出鞘，躁动的密林便仿佛冻结一般，瞬间归于无声寂静。

黑雾很快逃离般散去，而那只释出剑气的手已然反手重新执起拂尘，动作行云流水，仿佛只是舒展一下衣袂般自在。但小径上随即传出一声叹息：

“连豁然之境都不得安宁，这天下，只怕当真危矣。”

道者走到一株异草前，小心翼翼将其连根取出，黑雾带来的死气似乎并未令其受到影响，但道者仍是确认再三后，才将草药收入怀中。

路上所欲的异状早已是习以为常，那黑死之气对修为至深的道者而言造不成丝毫影响，但对于手无寸铁亦无根基的平民百姓来说，确实足以致命的毒物。方才那一击虽已将其驱散，但想要根除确实极难。方圆百里虽已无平民居住，道者依然有些许不放心，于是加紧脚步赶回来处。

豁然之境不知是因永夜的缘故，还是长久失去照料，曾如仙境的居所此刻一草一木都显得毫无生气，如同一个病入膏肓的颓死之人。而在那秘境深处，此地的主人正静静沉睡在其中。高耸的参天古树用浓密的树冠遮挡住天幕，将白衣的道者与任何可能来袭的风雨牢牢相隔开来。只有几片枯黄的新叶，不知何时悄悄飘下，落在那一袭白袍与银色发丝之间。

道者踏过层层掩护走至此处，摊开手心将寻找到的那株草药以真火焚烧，不留烟尘灰烬。不会是否是错觉，全无意识的人依然没有醒转，但那在昏迷中仍因伤痛和紊乱的内息而微皱的眉头，似乎稍稍舒展了些许。

“昨日素续缘托屈世途来此带话，说此药虽不能根治你的伤势，却有缓解之效。剑子，这已是苍唯一能做的事了……现在，只盼能坚持到龙宿回来。”

六弦之首并不知对方能否听见，只是自言自语一般说道。

“你虽然说过，永夜之时决不可让龙宿单独行动，但眼下已别无他法……剑子，苍终是有负你所托，承诺过的事情，到头来一件都未能做到。”

苍缓缓闭上双眼，那些不堪回首的一幕幕便清晰地重现。仅仅是短短一个月内发生的一切，令他有些许的不真实感。有时他甚至会觉得，未能知晓这一切，兴许对剑子来说反而是一桩幸事。

昨日屈世途来找他，告知翠环山即将封山，以整座山下水脉为引维系清香白莲生息。素还真已是无力回天，只有如此才能保住一命。所幸玉波池下的梵莲种子开始发芽生长，这兴许是上苍赐予的最后希望。

三十年了，仿佛一个无可逃避的轮回。曾经死而复生的人，如今再度陷入阴阳交关，这个独自支撑着苦境大地存亡的人，担住了如山的重负，却忘记自己也有承受的极限。下一个倒下的会是谁呢？叶小钗，还是一页书？他们究竟还能撑多久？苍未敢问，屈世途也无法回答。

“我有句话，若所言不当，弦首莫要在意……天地万物，生死存亡皆有定数，人力终归有限。尽人事，听天命，此话虽无奈却也在理。有些事情，如若当真无可逆转，还望弦首豁达处之。”

屈世途说完这句便匆匆走了，仿佛话音刚落便有了几分后悔。苍却只是看着他离去的背影，陷入了沉思。

龙宿已经离开五天，苍很难确定在三光尽掩的环境下，孤身行动的他究竟有多大把握能安然带回救治剑子的解药。此时此刻苦境每一寸土地上皆是杀机，为了保证剑子的安全，他寸步不能离开豁然之境。阻止永夜的第四次来临已经将苦境正道最后一点战力折损得所剩无几，最终却依然没能保守住那一方光明，若连最后能救的人都救不成，苍无法想象未来会是什么样。

四下走动巡视了一番，将豁然之境周围的封印再度加固确认无一遗漏后，苍转身欲走，却在此时，看到一袭紫色华袍，缓缓走来。

此后无数次，苍已然将那时所有的景象忘却，却能够清晰地记得，那双属于嗜血者天性在夜幕下闪烁着锐利光芒的眼中，透出一种好似绝望的色彩。只不过，那时他只是单纯地将之视作身处这般时局之人本应有的不安。

来者将弥散着淡淡清气的灰色药丹取出，连日来苍不知已紧绷了多久的神经，像是一瞬间松脱一般，连欣喜之感都忘记。

“这几日辛苦弦首看守此地，吾之好友有救了。”

苍摇头道：

“这些都是小事。倒是剑子他虽脉息正常，却至今仍未清醒，连我也无法察觉是何缘由……”

龙宿笑道：

“弦首勿怪，那是我临走前动了些手脚。若非如此，龙宿如何能安心去求药？”

苍闻言一惊，但随即明白了龙宿的用意。

“也罢……你此去可曾遇到什么危险？如今情势剑子的担忧不无道理，你若有事，我同样无法向他交代。”

龙宿顿了顿，随后答道：

“算是有些小波折吧，无论如何，结果终是求仁得仁。我先去将剑子救醒吧，若真拖久了，莫看我这好友平日待人和颜悦色，他当真是会记仇的。”

这番话之前，仅有极为短暂的片刻沉默。但苍仍然察觉到，龙宿不经意地将握着解药的手，攥紧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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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再这样下去要成旬更了……罢了，就像CP名一样，随缘吧→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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