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04.05 【策嗜】一夜蓬莱（策马天下x嗜杀者，短篇一发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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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01)

樓主發表於: 2017-04-05 21: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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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05 【策嗜】一夜蓬莱（策马天下x嗜杀者，短篇一发完）

一夜蓬莱

嗜杀者从混沌的梦里醒来，手指间还残留着幻觉般的余温，只记得最后那个人拉着他走向光明，如同之前一次次不遗余力地把他从黑暗中拯救。
“路还很长，我就陪你到这了。”

那一夜风很大，吹的窗棂不断响动，如果一夜无梦也许并不会察觉到，可是如果在半夜醒来，就很难再入睡了。
寒气从四面八方侵袭，无孔不入也无法逃避，或许明天推开门的时候，会嗅到冬雪里第一抹梅香。
清冷的滋味近似于孤独，寡淡的苦涩滋味密密麻麻爬满喉咙，止步于一声无声的叹息。
“你的生活过得一点都不像生活。”
是吗。
突兀的声音并没有打破嗜杀者的平静，他也没有回答，只是在呼啸的夜风里数着自己的呼吸。
如果新的人生就是在被爱过后重回孤寂，倒不如一开始就放弃好了。
便在长夜枯耗到清晨，灵敏的听觉让他连一捧细雪从枝头滑落都听得清清楚楚，这样的天气里连鸟鸣都罕见，远离人烟的小屋同寂静作伴，嗜杀者不由放轻了呼吸，又觉得这样做太多余。
“你就是爱做些没意义的事情，看在你无聊的份上，我就不说什么了。”
你已经说了。
扫把有一下没一下地扫着门前积雪，不知打哪来的梅香伴随着阳光一起给寒冬增色，以前有那么个人，爱扯着他的头发一边念叨一边梳，墨绿色的发丝粗硬得像马的鬃毛，那个人嘲笑他倔的像匹马。
你才是马。
嗜杀者记得自己这么反击。
“哎呀，本来就是策‘马’天下。”
他笑眯眯地回答。手下木梳梳通最后一缕发丝，恋恋不舍地被主人收了回去，嗜杀者抬头，正好把他没来得及收起的促狭表情收进眼里。
嗜杀者挑了挑眉毛，没有说什么，倒是他摆出抱歉的面孔凑了过来，两个人互看许久，最后不知是谁先靠近，偷了一个蜻蜓点水般的亲吻才满意离开。
“你这么笨，真叫我放心不下。”
哼。
谁更笨啊？

嗜杀者从没想过会和寻常人有什么瓜葛，以至于当那村夫来敲门的时候，他第一时间想的是该用几道剑气迎接，屏息静待了片刻，门外传来了低低的哀求声，他才恍然。
他已不再是满手血腥的狂人，只是一个孤僻的瞎子。
村夫带着孙子从外头回来过年，不料遇上了这几年难遇一次的连绵大雪，被困在山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正哀叹吾命休矣时，却瞧见了老林里有一抹微弱的光。
村夫说着说着小心打量了一下嗜杀者，大约是好奇一个瞎子为什么还要点灯，又想到也许还有其他同住的人，只是今夜恰好不在罢了。
“点灯是为了告诉别人你就在这里，不要让他们无意之间伤害到你。”
是。东宫神玺是这么说的，嗜杀者也是这么做的。
村夫很健谈，哄孙子睡着后就就着豆大的灯光和嗜杀者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嗜杀者话不多，默默倾听，窗外的风声裹挟着村夫的声音，偶尔烛火噼啪一声轻响，寒冷的长夜一片寂静。
翌日一早，雪便停了，村夫抓紧时间向村里赶去，临别时对嗜杀者再三道谢，嗜杀者点点头，站在门边，听着村夫和他孙子一脚深一脚浅地踩着雪离去。
小孙子走着走着摔了一跤，厚厚的雪并没有让他摔疼，反而爆出了欣喜的笑声，远远的回荡在树林里，激起几声寥落的鸟鸣。
嗜杀者忽然想到他们是回来过年的，一个人久了，什么节日都和平时没有区别，只是过年……
过年的时候，是要给往生之人烧点供奉的。
嗟，谁要给他们烧供奉。
“你啊，真是没常识，还不肯承认。”
哼，常识又不能当饭吃。
虽然这么想，嗜杀者还是准备了几坛酒，想喝就自己去喝吧。
旧伤总会在不经意的时候蠢动，带着人间烟火的风吹不进老林，只卷起一地残雪，嗜杀者捂着胸口隐隐作痛的伤处咳嗽两声，冬日的阳光是可望而不可即的幻想，他把它抛在身后。
也许山下的村落很热闹，也许戏台已经搭好，也许还会有舞狮人顶着手艺精湛却老旧的狮皮，蹭过每一个对他们微笑的人，带走旧一年的灾厄，带来新一年的祝福。
“如果你报了仇，我们一起去看舞龙灯吧，看龙灯的人很多，你可要抓紧我，不然走丢了又要我找你。”
……。
手指像被烫了一下猛的收紧，又缓缓松开，旧伤仿佛被撕裂，在想象里慢慢渗血。
“策马天下……”许久没有说过话，此刻他的声音嘶哑而又颤抖，在虚无中一闪而过，只有寂静作答。
他又不说话了。

那个借住一宿的村夫带着春天的气息重新敲响了嗜杀者的家门，絮絮叨叨着说他马上又要出去上工了，一边把谢礼放在了桌子上。
“你一个人住啊？”
嗜杀者迟疑着点了点头。
“哎，那你不太方便吧，要不我给你介绍个伴儿呗？咱村里有个哑姑娘，你们俩搭把手，日子也好过些。”
嗜杀者摇了摇头。
“那我也不强求，你考虑考虑，我先走了啊。”
“嗯。”
村夫走了，嗜杀者摸着桌上的谢礼，是团子。
他不爱吃这个，总觉得黏糊糊的不好下咽，容易噎着，但奇怪的是，他不讨厌这份礼物。
也许是因为这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收到的谢礼。
那个见人就杀的嗜杀者，居然会从别人手里收到感谢的礼物？这种事想想就好笑。
嗜杀者笑了起来，笑声回荡在屋里，在房梁上绕了三圈，就散了。
“你不是孤独一人。”
不，我是。

这夜他做了一个梦。
他梦见自己身处在一片树林里，这种景色是不久以前常见的，只是现在已经恍如隔世。转过身，目光落进一双熟悉的眼里。
夜风吹进了梦里，吹散了迷雾，也撩动了深色的发尾，策马天下活生生的站在月下，嗜杀者承认，在那一刻，自己没出息的只想停住时间。
腿仿佛有千斤重，可在迈开那一步后，他就无法停下，直到来到策马天下面前。
“你……”
“做一个好人的滋味如何？”
话才出口就被截过了话头，嗜杀者定了定神。
“不如何，一样无趣。”
策马天下笑了，“那是因为你是个无聊的人而已，也不知道自己找点有意思的事做，真是白长这么大。”
嗜杀者对此嗤之以鼻。
策马天下继续念叨他，“你啊，明明很聪明，偏偏就爱做笨事，不过看在你没有让我们的努力白费的份上，我就勉为其难地夸夸你好了。”
“又不是为了你，谁要你夸。”嗜杀者想都没想就甩了一句回去，突然头顶一重，他愣了愣神。
策马天下与他身高相差无几，因此抚摸脑袋这个动作做起来有些吃力，他的表情倒很认真，看不出玩笑的意思。
“嗜杀者，你做的很好，很好。”策马天下这么说着，揉乱了嗜杀者的头发。
嗜杀者挥开他的手。
“啰嗦。”
如果这场梦能够再做久一点，那该多好。
他一生愿望无几，因为他知道祈求是无用的，可现在，除了祈求上天，还能做什么呢？
醒来又是被孤独凝固的空气，和只存在于自己臆想里的策马天下。
策马天下反过来抓住他挥来的手，令人安心的温暖攀上指尖，熨帖着那颗疲惫的心脏给它继续跳动的力量。
“好好活下去。”他说。
嗜杀者沉默。
策马天下继续说道:“我知道这样的要求会让你很难受，但是我希望你能够拥有一段属于你自己的人生——属于嗜杀者自己，无关轩辕不败或者仇恨，我想等你百年之后来到这边，能够有足够的话题来供我们度过无限的未来。”
“孤独一个人度过余生，这是对我的报复吗？还是我必须偿还的罪责？”
策马天下握紧了他的手，“不，嗜杀者，你不是孤独一人，我会等你。可在你该来这里之前，我要你想尽办法走完属于你的人生，不管你是挣扎着还是哭着爬着，都要顽强地走到最后。”
一个吻落在嗜杀者紧蹙的眉间，把一生中鲜少提及的爱意都困锁在了里面。
“我等你。”
嗜杀者闭上眼，松开了手。

嗜杀者找到了那株在雪夜里开花的梅树，此时花都该谢了，白色的花瓣落在他身上，他与梅花都白了头。

——END——

补到哪产到哪，天生冷逆拆无药可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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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如劍、雨如霜，電掠秋雨山河鳴

醉顛狂、雨飄紅，血披秋水一色劍

舞秋月、佾江風，也是疏狂也任真

難為知己，半生飄零愁是雨；難為手足，一夢吹醒江無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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