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尋夢之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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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
174
)
50樓
發表於: 2010-11-13 18: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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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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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林很不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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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少艾幾天前去過忠烈府，笏君卿是臥在床上見他的。紙軸披散在被褥上，一旁還擺著紙墨筆硯，明顯就是病到床上了還要辦公的勞碌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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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友，行行好，該休息就休息，事情讓別人來做也就罷了，性命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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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少艾一邊把著笏君卿的脈，眼裡掃過捲軸上的文字，眉頭不由得一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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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多事之秋，底下的人已經夠恐慌的了。」笏君卿不甚所謂，「我就是累著而已，何況有個藥師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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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呼，是唷，承蒙不棄。」慕少艾將床上的東西全掃去旁邊，「不是我要說，哪天你積勞成疾病入膏肓回天乏術，你底下的人才是真正的恐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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笏君卿莞爾，「這玩笑真是夠恫赫人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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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給你新開個藥帖子，一天兩回，按時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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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樣的藥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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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少艾取了筆，硯台上的墨汁還新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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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增強氣血，提神醒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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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說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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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成日讓人昏睡的藥就謝天謝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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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仔他，近來挺好的。」慕少艾邊寫邊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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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笏君卿閉上雙眼，似乎很放心，攏上了棉被。「因為是你，我知道他會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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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這次真的承蒙不棄啦、好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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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少艾將寫好的藥帖拿給僕人，交代灶房煎藥，然後回到房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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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友，如果真忙不過，通知藥師一聲也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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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下之意已十分明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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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了，藥師。」笏君卿擺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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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可沒興趣再刺第二個黥印到好友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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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少艾走到門邊，回頭道：「笏老頭，別累垮自己。羽仔要是見你這模樣，你想他抓不抓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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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灰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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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氣中的冷意突然縮緊一般，沒有風，一點一點白色的、輕盈的雪粒，緩緩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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沾在羽人非獍深黑的髮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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稍抬頭，雪花綿綿，那畫面像是靜止，又流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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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中小徑，天地無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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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上的酒是進城買回的，名之響冬，淬釀極品。是迷谷裡那位藥師的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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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悄悄地積下，在路上覆蓋出一層霜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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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該是滿心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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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想，慕少艾見他回去，說的第一句話會不會是：羽仔，你看，今日是初雪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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倏忽，氣流擾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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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竄進純白的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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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人非獍回去的時候，帶了些刀傷在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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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了？」慕少艾第一時間上前欲探，羽人非獍卻側了身子往後退半步，左肩上的血緩緩滲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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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傷勢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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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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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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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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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一言不發，把響冬擺到桌上，轉身入了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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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仔、」慕少艾放下煙管，走到門邊想進去替他擦藥。「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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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過來！」卻是一聲悶喝，慕少艾腳步倏然止住，只好在門外看著羽人自顧自地褪衣上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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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半晌，羽人著好新的白衣，站起，雙眼凝著五步外的少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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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仔，你是怎－－－－」其實有一點兒惱，少艾眉頭不自覺皺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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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事，」他走去輕拍慕少艾的背，「你不要擔心。」然後穿過他身邊，將桌上的響冬開了封，那香氣一下衝得人都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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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麼？」羽人把酒倒入小酒杯裡。沒事人一樣，好像前一刻把他半邊肩頭都染紅的傷口從不存在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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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方有多少人？」慕少艾緩了口氣，坐到對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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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九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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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尋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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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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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少艾支著下顎，沉吟道：「難不成是罪惡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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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人不假思索，回道：「不是。」又說，「我的仇家又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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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線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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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羽人非獍蹙眉，「慕少艾你話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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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少艾拂了下長眉，「呼，誰教有人不給看傷口讓人徒添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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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人抬眼，「只是不想讓你見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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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醫者，醫者豈有不見血的道理。」慕少艾暗暗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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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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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著，突然堅持一些無謂的事情來了？慕少艾輕抿著酒，方才心裡小小的不快全散了，一時還有些莫名的酸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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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不想我見血，最近在家待著別出去了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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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人一雙眼就掃了過來，「慕少艾！」敢情是把他當成三歲幼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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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深深喚了聲名字的人，優雅喝酒，然後閒適地站起，說了句：「為了護酒周全，弄得肩膀被劃了道大口子的人沒有反駁的資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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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人非獍於是半天回不出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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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地上，血花流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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襲擊他的黑衣人全負傷倒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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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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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手提酒，一手握刀，羽人非獍張望四周，殺氣仍然翻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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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人執傘，遠遠踏雪而來。錦繡紅衣，白裘披肩，傘緣下是一張蒼白臉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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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聲音幽幽渺渺，陰柔動聽：『你懷中護著的酒是給誰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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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個男子。美好的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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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人非獍膝微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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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視於翠綠神兵亮晃晃的鋒利，他踩著散漫的步伐，一邊自顧自地問：『那人於你也是很重要的人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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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忽然一笑，惋惜似的，『真好啊，我真想也嚐嚐那酒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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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了嗎？』羽人低狠的嗓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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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嘻嘻，別急，』他挑眉：『羽人大俠的刀，明明握不穩了是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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握刀的手確實吃力，隱隱顫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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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停了。男子收起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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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問你一個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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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洩的烏絲上別著一支精緻髮簪，鳳尾飛揚。他緩緩啟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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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認萍生，是你什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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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續）
[ 此帖被尋夢之初在2010-11-13 18:45重新編輯 ]
Don't try to live so wise.
Don't cry 'cause you're so right.
Don't dry with fakes or fears, Cause you will hate yourself in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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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歌
苦境遊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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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找羽大俠的碴
`L m9!?
是藥師過往的舊人
?3yrX _Qm{
順便討杯酒喝(被天泣砍)
08qM?{z o^
雙方得罪的來頭真不小
3Hi[Y[O`%P
話說回來
:soR7oHZ
原來慕少艾是牽拖到厝邊
牆頭拔不盡，春風吹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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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unhsie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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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怎麼看都會猜那個撐傘男子是南宮耶...
hH~GH'dnaE
這是代表平靜的生活要結束開始腥風血雨了嗎...
TlC GP)VSj
其實有點波折，也是逼兩人正視自己心意的好方法，只是不要最後一步江湖無盡期就好了。
rAZ~R PrW
)ml#2XP! f
為了護酒弄得自己一身傷，還不想讓慕少艾擔心，羽仔你沒發現自己已經情竇初開了齁？(羽：天泣伺候)
sf Zb$T J
因為動心，所以開始有一些無謂的堅持。
$QnsP#ePN
?>DwNz^.!
最後一定要提一下這句："他在想，慕少艾見他回去，說的第一句話會不會是：羽仔，你看，今日是初雪欸。"
i}/Het+(
這句話真的是我看到全篇裡蘊情最深的一句，只可惜文字有限，無法確切的描述那是種什麼樣的感覺...
Gg y7xb
可是，感動的想哭。
^[.Z~>3!\q
]2rC n};
於是尋夢我終於看到你填坑啦~~~(感動拭淚)
孤獨，是一個人的狂歡；狂歡，是一群人的孤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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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辱斯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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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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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古挖到一好文。虽然坑了但还是好奇羽慕二人的后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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