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03.12 【最绮】今日良宴会（短篇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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刃神王千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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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6)

樓主發表於: 2016-03-12 22: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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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12 【最绮】今日良宴会（短篇完结）

【古诗十九首】《今日良宴会》

今日良宴会，欢乐难具陈。
弹筝奋逸响，新声妙入神。
令德唱高言，识曲听其真。
齐心同所愿，含意俱未申。
人生寄一世，奄忽若飙尘。
何不策高足，先据要路津？
无为守贫贱，轗轲长苦辛
……
烈霏自皇城朱雀门出，胯玄马走街过市。
途经西市，于相熟胡商店铺取走先前订好的牡丹香饼与河东乾和葡萄。两列府卫在马前开路，身后则是五十侍婢、五十壮仆，挑担抱箱，或手捧长盒，一路小跑紧随马后。
市集道路旁，一牍车上，挡尘帘微微撬开一线，乘车人扫了一眼烈霏前仆后拥过市的景象，眼神中透露出厌恶。“招摇跋扈，小人得志。”
待烈霏一行走远，那牍车的车夫才继续驾车，缀在后面。
出西市后大街渐宽而行人渐稀。时已至日暮，坊间落门锣鼓一遍响，行人、役夫各自还家，黄昏残光下的安京，道旁的垂柳和刺槐在夕阳中拖出迤逦的影，落在黄土压得整饬的路面，落在黄泥青石垒砌的坊墙，树下是两尺宽、十数尺深的排水沟，沟内流水潺潺。
快要宵禁了，整片皇城犹如弥漫起睡眠的沉静慵懒。最光阴坐在犊车里，无端想到前日与九千胜饮酒至深夜，两个人醉得不能自己，一个击剑起舞、一个奏琴高歌。
最光阴做散句：蹉跎错，消磨过，最是光阴化浮沫。
九千胜说，该说你童心未泯、童言无忌吗？如此化用自己名号，太不吉利了。
九千胜劝解了他很多，他说：世人求富贵，多为身嗜欲。盛衰不自由，得失常相逐。<1>我与城主大人受人构陷、名升实降，固然可恼，然奸佞小人亦有末日，恶贯满盈，自招天谴。时机未到，唯有保存实力，蛰伏等候，才能守得云开，见月分明。一味牢骚自己虚度光阴，全无意义。
九千胜，有友如此，夫复何求呢。
……
东寿安坊在望，内中一琉璃飞檐的大宅高出坊墙半许，在外墙上开出一个外门，门口并列两行戟架并甲士，象征宅主人三品大员以上的显赫身份。
烈霏为表敬意，及近处下马牵行，守在外门口答客的宅下人中，一体面打扮的中年管事上前，恭敬作揖，“大王万福。郎君听闻大王赏光莅临，不胜荣幸，特命小的前来，为大王引路。大王这边请。”
烈霏将马鞭、笼头索一并递给长随，款步入门。
这时又有一牍车停靠门外，车中跳下一王孙公子，轻裘缓带，手执一白狐尾毛饰物，长身玉立，风度翩然，在夕阳余晖下，遍身如渡金边，华仪皎皎，清傲凛凛，竟把烈霏身为天家皇子的气派夺得黯然无光。
“最少郎君。”一老仆迎过去见礼。少年扶其半礼，“田伯不必拘礼。”
“郎君已在书房等候多时，请随老奴来。”
烈霏在二门前停住了脚步。待身后两人走近，忽而转身，假笑道：“辅国公世子，今日也是应邀赴宴呀？”
“拜见大王。”最光阴屈身行礼。“某有事拜访主人家，失陪了。”说罢自行进入，轻车熟路向外院走去。
“不老不残，坐什么犊车。莫不是身患隐疾，有福无寿？”烈霏冷笑。
时下马价昂贵，为达官显贵所垄断，牛车却是普及得多。且马速快、牛速慢，贵族男子出行以骑马为风尚，犊车一般为妇女、老弱、不良于行者的座驾。
最光阴停步，回身再次见礼，道：“晚来宴饮，寰夜复归。某观大王骑马而至，却要当心大醉堕马，折损贵体。如若动静闹得太大，让御史们知晓，上奏弹劾，岂不是伤上加伤？”
烈霏眸光一沉。“不劳费心。看好自己的车驾罢，怎可擅入别人家的二门？”他指的是最光阴乘坐的犊车，正被主人的家下驱入门房院内的车马间。
“大王容禀，犊车本是我家郎君的，前日因最少郎君醉酒，郎君怕有酒后堕马的风险，便派了犊车相送。今日最少郎君又将车驾送还，有借有还，并非有意逾越。”引路的管事圆场道。“大王请。”
最光阴颔首站立，不卑不亢。
烈霏轻蔑地哼了一声，拂袖而去。
过抄手游廊，至后园饮宴之敞厅，主位空悬，元字第座亦无人。
堂中已有几名客人先至，见烈霏入内，依身份高下依次见礼。侍婢上前扶烈霏小臂，欲引向堂首。
所谓堂首者，时人饮宴乃在一朝南大堂，不设南墙，堂口左右两个位置，观赏园内风景最佳，传菜又就近，以示尊者为先。所以距离主人席最远的，反而是最尊贵客人的位置。
烈霏对身边侍卫一个眼色，那人转身离去。烈霏便欲走向主人下首的席位。
侍婢道：“郎君吩咐，大王身份贵重，非堂首，不足以表达敬意。大王请。”
烈霏心知，以他身份，坐于主人下首才不像话，纵然心仪九千胜，也不能拿皇家脸面儿戏。于是回到堂口落座。却是心有不甘，“那元字第座，又属何人？”
“回大王话，是吾家郎君挚友最少郎君。”
挚友？哼哼，挚友。
“你下去，孤不喜饮酒时有女子在旁。”
……
主家正院，书房外无人把守。烈霏的侍卫贴柱靠近，伏于窗畔聆听。
房内隐隐传出男子粗重的喘息，凌乱、时高时低，偶有一两声死死咬住却不慎漏泄的呻吟，像破壳钻出的鸡雏，羸弱中别有强硬滋味。
“为何来得这般晚……我等了你许久……”
“趴着别动……乖……”
“这样疼不疼？别忍着。”
“呃……啊！”
“嗯，叫出来就对了。你我之间，有必要羞涩藏掖吗？”
“九千胜……你这……混蛋！故意的……”
“哈哈，你还有力气说话，证明我还不够‘故意’啊。”
“呃……哼！”
……
听声音，正是宅主人九千胜，与国公府少郎君最光阴。一个调笑中透着无尽疼爱，一个喘息连连，即便看不到房内景象，只是听其暧昧声响，便猜到是一室春色。
原来两人是这等关系……侍卫面露鄙夷之色，抽身离开。
房间内。九千胜满手莹绿清香的药膏，从躺榻上跳下，去净水盆那边洗手。“你多配合点，我就不用洗手了。还浪费我的好药。”他的抱怨，听上去心情怪好的。
“谁让你故意整我，还说那种奇怪的话。费你几两药膏，让你知道本公子不是好惹的。”
榻上的最光阴，上半身衣衫褪至腰际，裸背上两道皮开肉绽的伤口，上面仔细涂了伤药。
九千胜净手后，又取药水煮过晒干的药布，为其裹缠伤口，一圈圈绕胸而过，动作轻盈小心，唯恐弄疼了对方。
最光阴嫌他手脚慢，自己抢过来绑。“这药一用上就不痛了，你那么蹑手蹑脚的，当我是二八娇娘吗？你不别扭，我还嫌难受。”
“药再好，也解不了你伤口上剧毒，只能拖延。挤脓换药，却是要你日复一日痛得直冒冷汗。吾每思及此，便会惭愧难当啊。”九千胜观他一脸倦色、嘴唇起皮，忙去提壶倒水。
最光阴把绷带打上结，利落地穿上衣衫，不以为意道：“你惭愧什么？难道那伙刺客是你派出来，专门刺杀自己玩的？”
他穿戴整齐，自九千胜手中接过茶碗豪饮，又道：“淬毒这等鬼蜮伎俩，是人所制，即有解法。当年我随我阿耶行军在外，对毒虫猛兽见识不少，也认识一些奇人异士。阿耶已招了他们入京，不日便至。你且放宽心，这等低级手段，奈何不了我。”
“好友，是吾疏于防备之过，累你受苦了。”
“既是兄弟，便该有难同当。”最光阴望着九千胜，眼眸中一片柔光，神情温和轻松，何来半分冷若冰霜的故态？“不过你倒的水实在清甜可口，若肯再取一杯予我……”
九千胜知他有意调笑，折扇一甩，垂目哂然，“不才忝为三品大员，朝廷命官，怎能效奴婢奉主行事？君之要求太过无礼，换一个、换一个。”
“那好，你替我把烈霏那讨厌鬼赶走，咱们的旧帐就算平了。”最光阴复坐回榻上，身体歪靠着隐囊，双腿垂下榻面，显得颇为落拓不拘。
“圣人家的儿郎，说赶就赶，你是想要我丢官罢爵、脑袋不保吗？”
九千胜早习惯了他在自己面前随意自在的模样，对他的无理取闹也有办法顺毛。
“饮宴未发请柬与他，他厚着脸皮来，就是不速之客。”
“来者是客，哪有不让进门的道理？是他这样的身份，满城随便挑一家，都没有把他拒之门外的本事。何况我这里，还差他一口酒吗？”
“哼，这昆仑奴不请自来，一定不安好心。待会儿开宴，你要当心他借机坑害于你，以言语机锋污你清名，或者下毒。受此獠陷害者甚多，前车之鉴，不可不防。”
“你想太多了。纵然朝中有无数人想我死于非命，也不敢光天化日之下行不轨事。圣人不点头，他们哪个敢？区区一个烈霏，他敢吗？”
这样说着话的九千胜，仿佛又回到了身为实权在握的中书舍人、意气风发的岁月，那么风骨清绝，使人心折。
最光阴望着他，心情既骄傲，又心酸。
朝廷积弊日深，奸佞当道，致使如此英才天纵，怀治世兴邦之才而郁郁不得其志。奸党视其为眼中砂砾，屡进谗言。
圣人偏听偏信，终是疑了这自己一手提拔起来的人，将他官职升为正三品上中书侍郎，其下五名舍人分割权力，虽名为中书台主，实则手中无半点实权，只是领空饷、混日子罢了。
九千胜失了圣心，日子比从前不知难过多少。可这人，从未在他面前表露出沮丧或者颓废，仍然谦谦君子、温润如玉，如师如友如兄一般，给予他种种关怀慰藉。
他们彻夜饮酒，总有诉不完的心曲。
可他仍然觉得，两人之间酒还少一杯，话还说不尽，情……
还差一份，生死相随的快意淋漓。
……
侍卫在烈霏耳边低语片刻，烈霏言笑如常，听罢不置一词，藏于食案下的手掌却已死死成拳，指甲在掌心掐出四个血牙伤痕。
游移不定的目光，在触及厅堂角落里一队女伎时，突然死死定住。他招手唤侍婢。
“让那婢子过来，与孤侍酒。”
婢女将弹琴姬人引来与烈霏见礼。琴娘跪坐案侧，素手执铜酒壶，殷殷斟酒，温驯谦卑的模样，煞是惹人爱怜。烈霏不喝酒，凝视琴娘一会儿，突然探手扯去了她覆面的纱巾。
一张清丽的小脸，满带羞涩、惊恐地对着他，涂了厚厚脂粉而过于浓烈的艳丽下，她的五官轮廓，是令烈霏刺痛到心底的，六七分相似。
“叫什么名字。”
“……贱妾名瑶玑。”
烈霏捏着她的下巴，端详一会儿，随手搂入怀中。
侍婢见状道：“大王，吾家郎君吩咐，大王喜欢场中任何一个姬妾，都可直接带走。”
烈霏闻言，抱着琴娘肩膀的那只手兀然捏紧，琴娘吃痛皱眉，却不敢发出声音。
“那孤，先谢过玉郎君的美意了。”
……
开宴前一刻，宾客到齐。九千胜携最光阴入席，各自落座，侍婢为众人斟酒，敬饮三次，九千胜击掌，示意开宴。
两列婢女捧盘鱼贯而入，珍馐佳馔纷纷呈上案头。拍泥启封的陈坛美酒，散发出扑鼻馥郁，令堂中清风、鼓乐皆捎带上浓浓的醉意。
众宾客与主人家寒暄交往，杂言近日见闻、乡野趣事，诸如有一田舍翁种地挖出美玉、平康坊马娘子家新买了一个妖娆无比的碧眼胡姬之类。或是同僚、邻居家的八卦，多是谁家大妇善妒打杀小妾、谁家嫡兄坑死庶弟之类丑事，在这个时候拿仇家的家丑开涮。
九千胜应景地讲了一个别致的荤段子，惹得老少男人们哄笑。大家起哄喊美人，九千胜顺势让自家蓄养的美姬登场，献艺兼陪酒，一时场面热闹起来。
烈霏一直抱着那琴娘，目光定定望着主位席上的九千胜。因饮宴气氛轻松，无需正襟危坐，他便胡坐着，这种盘腿叠膝的做法于一般人毫无美感，于他却似牡丹千叶，层叠有致。
然而他的目光，却一直停驻在他身边最近的那张食案后的，那个人身上。
一个身世不显的兵家子，即便读过几年书，也只是学得些文儒酸气罢了。九千胜当世才子，焉何与这等爆发破落户相交莫逆？！
凭什么？他算哪根葱，能与孤王相争？！
凭什么？他何德何能？攀枝折花。
……
九千胜，枉孤倾心相待、不吝折节，你何曾有过半分回馈？
孤敬你、慕你，如峰上雪、云中月，高洁清圣，不容半分玷污。莫要说攀折亵玩，便是心有遐思，都不忍不敢与你分说。
你却……自甘堕落、不知羞耻，与下贱之人行苟且之事！
九千胜，你竟负孤--！！！
烈霏心中如滚油熬煎，手上力度之狠辣全无意识，琴娘被他磋磨得瑟瑟发抖、脸色煞白，却谨守婢妾之规，死咬牙关不发一声。
堂上已开始行酒的游戏。由一侍婢手举签筒站在堂上，自主人席起，依次将签筒奉上，让人抽出竹签，以签面所刻图案为题，吟诗作句，答不上或其作不佳者罚酒，还要上场表演才艺娱乐众客。
九千胜抽中的是梧桐，片刻即沉吟道：“梧桐叶下黄金井，横架辘轳牵素绠。美人初起天未明，手拂银瓯秋水冷。<2>”意境清新别致，顺利过关。
最光阴抽中的是猛虎下山，他淡漠的眼，在环视至烈霏怀里被折磨得不成人形的琴娘时，迸发出幽暗的怒火。“虎兕虽云恶，亦各有匹侪。群行深谷间，百兽忘风低。自矜无当对，气性纵以乖。朝怒杀其子，暮还飨其妃。匹侪四散走，知惭始孤栖。豹熊相出逐，猛虎死不辞！<3>”
一时鼓乐断、姬人散，四下噤声，众目瞩望，无人敢公然出头，挑衅王权。是以热烈融洽的饮宴，骤然冷场。
九千胜放下酒樽，略带不妥地望着最光阴，摇了摇头。正要说些什么圆场。
然太多的聪明人中，偶尔也会混入一个弱智。客席间一中年男子突然站起来，神情激动，不住击掌大赞：“最世子好文思！好一首振聋发聩的《猛虎吟》啊！在下佩服之至！”
“文采确实出众，最弟，你的学识最近又进步不少啊。”九千胜插话，打断其人说出更加敏感要命的话，对侍婢吩咐：“继续行令。”
“慢着。”
烈霏一声慢，诸人手中动作皆停，一齐投望过来。
烈霏丢开已经疼得昏厥过去的琴娘，站起身，走下案席。
他双目直勾勾盯着九千胜的脸，缓缓扬起一个邪气的微笑，“饮宴作乐，发此等凶煞之言，诸君不觉失礼，孤却觉晦气。既已败兴，何必勉强作乐？孤这就回去了。”
九千胜为他邪气逼人的露骨目光而心底生寒，虽厌恶至极，又不得不起身相送。最光阴见状，亦趋身跟上，寸步不离，如影随形。
烈霏见到他们两人亲密便觉万针刺目，扭头负手于背，冷冷道：“主人家继续宴会即可，不必为孤相送。告辞。”
“你太冲动了。他必不会善了。”九千胜叹息一声。
“圣人还在呢，他只是郡王。何况今日之事，是他涵养欠佳，纵是告到圣人处，也不能以此定我罪愆。莫多想了。”最光阴随九千胜站在敞厅外的花园中，随手折下一支牡丹花头，“走，我新学一雅菜，烧与你尝鲜。”
……
烈霏怒冲冲出了宅邸。
九千胜府上管事，追赶着赔笑而来，手下带了一干男丁，担负箱笼。
“酒席置办不周，惹得大王不快，我家郎君甚感歉意，特备薄礼一份，敬请大王笑纳。”
那些礼品中，除了物件外，还有一名奄奄一息的姬妾。
烈霏站定不动，不语。管事暗松一口气，正要指挥男丁们将东西装车，却在那时，电光火石一瞬，烈霏拔出随行侍卫腰间铁剑，转腕一推，当胸刺穿了那姬妾。
姬妾倒地，痛苦的呻吟声中，染血的铁剑掉落青石地砖之上，发出刺耳金鸣。
“即知赔礼，孤便认为，是中书侍郎交孤这个朋友了。改日回请玉侍郎入王府一叙，可要给孤这个面子。至于此贱婢，哼。以卑贱之身行狐媚之事，留在宅中只会搅家，孤先替朋友扫除此祸害。时候不早，告辞。”
马蹄得得远去声中，姬人尸身在一片漫开的血花中渐渐失温僵硬，而双目难合。
……
玑者，珠之不圆而有瑕。
瑶玑再美，亦是伪冒仿制品，华彩流光，难掩起本质低劣。
九千胜，你出此狠心招数，无异将孤一片真心践踏于焦土之上！你可知，孤一旦动心，便不容善了。天家权势，不是你能随意算计摆布的。
你们这对贱人，贱人！还想昼夜寻欢、长相厮守？！
孤让你们死，都埋不到一截黄土中！

-完-

备注：
①：隋唐风，场景描写具备当时特色的坊市、坊墙、宵禁、东西两市等。
②：部曲、奴婢、姬妾低下的社会地位和不公平的遭遇等，是当时社会真实存在的现象，剧情设计不可避免，非作者本人三观不正。
③：全文引用古诗词三处。<1>作者白居易；<2>作者张籍；<3>作者韩愈，略有改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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