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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ndrewra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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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05-02 22: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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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02 【苍竞】这个男人、捡到了人鱼（首楼暂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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厨房里正咕噜咕噜地冒着煮水的声音，竞日孤鸣心不在焉地给苹果削着皮，一只只切成兔子的模样罗列一排，等削完了一整只苹果，他便没了事做，托着腮等着水开，顺便消化一下一个晚上的惊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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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竞日孤鸣，男，39岁的大龄单身钻石王老五，前半生沉迷于科学研究�茠k自拔，后半生眼看着也要一起栽进去的节骨眼上，却让他莫名其妙地捡到了条人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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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人鱼，如假包换的那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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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夜星河烂漫，月色吻着海平面十足的温柔，他在加完班的深夜难得来了兴致，拒绝了同事的邀约，跑来苗疆的沙滩边上吹夜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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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个小小的海湾，对面不远处就能看到另一座小岛，郁郁葱葱的植被中夹杂着些钢铁建筑，还有四五束灯光从中扒开夜色一并汇入星河。竞日孤鸣就靠在车门上，点着烟看着海面，一路从那些低矮房屋看向水泥港口，夜晚近海慢慢漂浮的几艘小筏，和小筏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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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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竞日孤鸣呆愣地看着那船筏边起起伏伏的一个鬼祟人影，差点被烟头烫伤手指。他一直是很惜命的人，但那时他却下意识跑向了海岸边，脱了外套便想去将那看似是落入海中的人捞上岸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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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跑了没几步，那人似乎就察觉到他了，远远地发出野兽般的嘶吼声，硬生生扯住了竞日孤鸣的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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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咕……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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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像是狼碰到对手一般的警告，竞日孤鸣皱起了眉，但还是试探性地往前迈了小半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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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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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胁声更重，但静下几秒后，竞日孤鸣从中还是听出了威胁之下难以掩盖的浓浓疲惫和虚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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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受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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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竞日孤鸣的第一反应，他不知道为什么对方会这样抗拒人类，但他还是试着和对方进行了交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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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并没有威胁，”他刻意放缓了说话的语调，叫那本就温柔的声音听起来像是揉了蜂蜜的糕点一样，“我只是想帮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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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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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的喉咙还是隐隐发出些警惕的声音，但就在下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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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岸的灯光扫过海面，扫过沙滩，扫过两人那短暂的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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竞日孤鸣看见了那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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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头黑紫的长发仿若这夜色深邃，披散在这少年的双肩上没入海水之中，而更叫人在意的，是他那双比此时星空更为闪耀的水蓝双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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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那个人也看见了竞日孤鸣，他明显呆愣住了，随后嘴唇微微颤动起来，水蓝色的眸子里似乎要涌出什么液体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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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咕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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竞日孤鸣尚且还没有从之前的惊吓中回过神来，立刻就被下一秒的景象给定在了当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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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美丽的紫色鳞片在月光下烨烨生辉，从尾巴尖一直到手臂，脸颊，光线所到之处都能看见鳞片反射的点点光芒，那巨大的鱼鳍拍起水珠卷起巨浪波涛，被海水打湿的长发随着少年的动作勾出一条弧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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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个几近完美的跃出水面的动作，若他是水上芭蕾的评委，此时应当给出满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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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不是，他只是个普通人，所以此时他只能被这少年带起的波浪给淋得劈头盖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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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咕，咕，咕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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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从海中越出扑进他的怀里，又把脸埋在他胸前，仿佛孩童撒娇一般发出欢喜的声音，表达内心的喜悦，后头的尾巴啪嗒啪嗒地甩在沙滩上，不时还拍出些泥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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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反之前害怕的模样，此时少年的态度莫名变得十分依赖自己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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竞日孤鸣下意识觉得自己大概是惹上什么大麻烦了。他平生最讨厌的就是麻烦，因而他抹了一把湿哒哒的脸，选择转身上车回家睡觉，心里默道大概是这两天研究熬夜过头出现幻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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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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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还没走两步，竞日孤鸣便听到后面传来啪嗒啪嗒的声音，少年哭丧着张脸一路拍着尾巴跟了过来，不知道为什么，这画面莫名叫竞日孤鸣想起前两天看的海豹纪录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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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咕嗷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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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水蓝色的眼睛眼看着就快真的化成一滩水了，竞日孤鸣看了看后备箱，又看了看少年裹满了沙子的尾巴，愈加头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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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果然是诸事不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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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烧开的尖锐声响终于把竞日孤鸣从回忆中叫醒，而下一刻他便听到和方才记忆中相仿的啪嗒啪嗒的声响，不由揉了揉额角，冲着院子的方向喊了声：“苍狼，听话，不许玩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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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了火，将热水倒入暖水瓶，竞日孤鸣转身端了苹果走向后院，而拍水的声音便也更加急切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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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咕嗷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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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波之中突然蹿出了个人影，竞日孤鸣�茪韘蛣M地拿了一片苹果塞进少年口中，戳了一记他的脑门：“好好说话，不许讲你们的语言，不然就没收你的小鸭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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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越孤鸣撇了撇嘴，把水面上的几只小黄鸭偷偷塞到了背后，起身蹭了蹭竞日孤鸣的脸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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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祖王叔，不、不要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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竞日孤鸣不知道为什么少年这样称呼他，就好像不懂为什么人鱼在见到他的第一眼便放下所有戒备扑到自己的怀里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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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狼现在能说的词汇非常少，因而不能完全拼凑出他口中的前因后果，只能勉强得知他的名字，进而猜测在对方的世界里有一个自己所不知道的王国，而那王国里……大概他的祖王叔同自己长得相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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竞日孤鸣摇了摇头，又往苍狼的口中扔了一片苹果。他是个追求生活质量的人，因而别墅装修豪华，搞个水池养条大鱼也不是什么问题，何况这条大鱼还很乖，听到是自己的脚步声便一下子就探出脑袋来张着嘴巴讨吃食，倒是自己，这几天感觉简直像是什么水族馆饲养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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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亏你遇上的是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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戳了戳对方塞得鼓鼓的脸颊，竞日孤鸣不自觉地笑出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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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索性也脱了鞋袜坐在水池边上，看着人鱼慢慢游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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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池下有白色的灯光照开波光粼粼，紫色的身影就蹿游其中，如蝶翼一般轻薄的鱼尾被波浪推动着像是轻柔的纱，那鱼尾足有快一人的长度，最远处的鳞片紫得发黑，往上便渐变成紫罗兰的颜色，直到了腰部的位置这才变成正常的肤色，但竞日孤鸣还是能看见在灯光间那接近人类模样的皮肤耀着点点紫光，手肘的部分也有坚硬的鱼鳍护卫，活脱脱就是童话中的人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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竞日孤鸣将苍狼叫了过来，捏上这两天圆了不少的脸，慢慢撩开那厚重的头发，便能看见隐藏于发丝间慢慢张合的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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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真的是人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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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这念头还没冒两秒，竞日孤鸣忽然听到苍狼咕的又叫了一声，紧接着便感觉呼吸一滞，池水裹上身体叫背部突然针扎般一疼，在彻底落水的最后一秒，他看见的是一张带着浓重笑意的脸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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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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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才不备，竟一下子被人给拖到了池子里，来不及生气，竞日孤鸣挣扎着便要游上去，可那条粗长的紫色鱼尾此时如同大蟒一般缠绕了上来，一整个将他抱在了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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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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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一阵阵发黑，竞日孤鸣只能看见浅浅蓝蓝的水纹和紫色的发尾，他想说话，但一张口水便涌入进来夺去他最后的空气，很快他就连挣扎都没了力气，眼前开始一阵阵发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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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咕、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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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越孤鸣也慌了起来，他只是同从前一样和祖王叔撒娇而已，以往祖王叔最喜欢这种游戏了，但现在是怎么了？感觉到怀里人生命的特征越来越微弱，苍越孤鸣低低地唤起人来，随后像是反应过来什么一般，赶紧低头把嘴唇贴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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肺部终于迎来了第一口新鲜空气，竞日孤鸣贪婪地索取着难得的氧气，下意识抱上对方的双肩将彼此贴合得更紧。水池之中浅棕色的头发便同深紫色的长发纠缠着绕在一处，苍越孤鸣察觉到怀中人的力气渐渐放松，赶紧拍了拍鱼鳍，抱着人向上浮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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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回到氧气中的竞日孤鸣大口地呼吸着，之前涌入气管的水立刻刺激得人开始呛咳起来，而苍狼看着人拼命咳嗽的模样，道歉般地发出呜咽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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竞日孤鸣此时却是没力气责怪了，方才一阵缺氧叫他脑仁生疼，连眼睛都懒得睁开，也就随人抱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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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到了水池边，把人放在了岸上，看着人在夜风里有些瑟缩的模样，苍越孤鸣歪着脑袋想了想，双手一撑竟也一并上了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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竞日孤鸣只觉得摇摇晃晃的，仿佛还在水中，待他终于找回意识的时候，一转头就看见床边一双亮闪闪的眼睛：“哈……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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揉了揉额头，正想着要给人好好上一课，却在起身看到对方的那一刻皱了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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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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竞日孤鸣伸了手有些难以置信地点了点对方的下身——不知何时，那条长尾竟幻化成了正常人一般的双腿，仿佛之前那条紫色的鱼尾都是他的一场幻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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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王叔？”苍越孤鸣歪了歪头，并不觉得这有什么奇怪的，随后仿佛反应过来什么般，笑眯眯地开口：“人，能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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竞日孤鸣觉得他应该上床再睡一觉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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