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11.28 雪中一夢，章四，4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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崎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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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主發表於: 2008-10-25 10:08

只看樓主 | 小中大

11.28 雪中一夢，章四，4F

帶著冰川孤辰留下的傷痕，你只想趕緊回到千飛島，那裡有一個女人在等你，曾經你最討厭她的糾纏，但在傷口隱隱作痛的此時，你卻突然很懷念她的任性與聒噪。

是不是總要到失去，才懂得珍惜？

還能與火龍麒談笑，你想，你可能不算傷得太嚴重，或者，該說刀王也算有良心，知道你有家累，還讓你能回去見那女人最後一面。

傷口很痛，在這樣的劇痛中你想起一個人，那個人一直在你心底最深處，只有這樣的痛楚才能帶出他的存在，是的，只有這種烈火般的痛楚。

你想念他……但你從來不對任何人這樣說，因為你比誰都清楚，那是不對的！

所以，你在最後的最後抱著燕飛虹，向她說出一句即使你們已經成親你卻從未對她說過的話，你看見那嬌縱的女子紅了粉頰，嫌你太遲說出這句話，你卻只是笑著說永遠都不遲呵，現在不說才真的遲了！

於是你又想起他，你也從未與他說過這句話，就像他也從未與你說過一般，但說實話，你還真難想像你們兩個花前月下情話綿綿的模樣，若對象是他，彼此對砍或是互相啃噬還比較符合你們兩個的個性，還記得那時你身上總會留下不少抓痕齒痕的，那傢伙啊，空長了一副漂亮的面孔，其實內在跟野貓沒兩樣！

你突然發現你的傷可能真的滿重的，因為你連想笑都笑不出來。

真的遲了……你與那個人，真的遲了……

真奇怪啊，留在你身上的痕跡會消退、那當初想來像血海深仇的恨意事實上你已想不起來，但為什麼那個人的一切都還在你心底，為什麼你忘不掉？

也許是因為你不想忘，那是你今生唯一的秘密，光明磊落的白馬縱橫今生唯一不得向他人訴說的，一段你無以名之的情感。

鮮血噴灑而出，耳旁只聽見那紅衣女子的叫喊，但你的心底卻響起一陣陣笑聲。

視線漸漸模糊，你卻看見了觀滄海的蔚藍天空，還有那漆黑洞穴內，隱隱閃著白光的那人的披風。

你沒有伸手企圖抓住那事實上已不存在的白色披風，只是笑了，鮮血從你的笑靨中流出，你知道，你該死了。

其實，這滋味不陌生，大雪原那一戰，你便已嘗過，那時，心痛更甚。

下雨了，而燕飛虹還在哭泣。

你閉上雙眼，眼前是漫天雪花紛飛的美景。

你第一千零一次，也是最後一次告訴自己，你們不曾相愛過！

那些激情的相擁或親吻，都只是你與他在雪中作的一場太美的夢。

只是，雪中一夢……

[ 此貼被崎路在2008-11-28 01:33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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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59)

1樓發表於: 2008-10-25 10: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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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中一夢，章一

快馬上，刀劍往來，點點火花在兩人之間擦出一道高手對決的光華，兩人眼中是激賞、他人眼中是驚異！

「給我下馬！」

「就是要你留下。」笑著，白馬縱橫自信間劍式瀟灑揚動。這戴著白玉面具之刀者，刀法雖好，但這口吻聽來倒是有些孩子氣，就不知生得是何模樣？

「留人也需留名。」

「報名不向無面。」

手輕揚，狂傲劍氣竟掃下白玉面具，面具被揭，炎熇兵燹劍眉微蹙，唇畔卻勾起一抹笑意，手微翻，面具重新隔開兩人距離，笑意被深深掩埋。

「唉呀，竟然長得很像人，哈哈。」陣陣爽朗笑聲，卻沒有逼急炎熇兵燹，刀式起落間，猶是輕鬆愜意。

「見面不如聞名。」

「冒犯姑娘之容，白馬縱橫失禮了。」

姑娘二字，惹得兵燹一陣大笑，這個男人，有趣！

隨著笑聲，白馬縱橫拉緊韁繩，炎熇兵燹順勢跳離馬背，留下了深深的一眼，白馬縱橫策馬揚長而去，而遠方面具下的笑意，更深了。

直到再也無法聞見那危險的氣息，白馬縱橫才讓非白放慢了腳步，馬蹄聲叩叩點地，他感到疑惑，川涼劍伕怎會與那樣的刀者起了爭執？無論如何，那的確是令人驚豔的刀法，當然，那名刀者的面貌更是令人難忘，雖說那聲姑娘橫聽豎聽都有那麼一點輕挑的調戲意味，不太像自命瀟灑好男兒的他所會說的，不過，嘖嘖，最近武林怎地盡出些漂亮的武者……

還來不及細思，非白在沒有指令下停住了腳步，白馬縱橫抬起頭，卻見方才那名刀者就斜倚在前方的樹上，白玉面具拿在手中拋啊拋的，樹縫間灑下的陽光襯得那人毫無邪氣，反倒帶了點孩童般的天真。

白馬縱橫只是看著他，沒有說話，手卻暗暗地按上了劍柄。

「白馬縱橫。」

「嘖嘖，美麗的姑娘，你知道了我的名字，我卻還不知道你的芳名，這豈非有失公平？」察覺不到殺氣，於是他不再按著刀柄，反將雙手抱在胸前，笑著這樣說道。

刀者一笑，白馬縱橫發誓，他從不曾見任何人笑得那麼好看，只要那笑聲不要那麼奇怪……

「找我有何要事？想要再打一場嗎？」

刀者也不說話，足尖幾個輕點，身姿縹緲，白色披風在陽光下閃著惑人的光芒，白馬縱橫不自覺的伸出手，直到刀者安穩地坐在他懷中時，他才猛然驚覺，心中警鈴大響外，還有些手足無措。

這……這就是所謂的投懷送抱？

刀者倒是很愜意，看著他臉色一會兒變紅、一會兒變白、一會兒變青，看得高興還不忘笑幾聲來叫醒白馬縱橫。

這笑聲確實很奇怪……不對，現下不是想這些的時候！總算清醒過來的白馬縱橫，看著自己懷裡的白衣刀者，有點陷入兩難，是自己伸手把他接過來的，現在把人丟出去好像也有點不厚道，那麼，難道就這樣抱著？

是很舒服沒錯，不過，他還是有名聲要顧的……

「咯咯咯咯，怎麼，你是被我如廝俊美的面孔給迷倒了嗎，白馬縱橫？」

「是頗為俊美，但要迷倒我，小妹妹，你的道行還差得遠！」勾起他的下巴，白馬縱橫一笑。

聞言，他又笑了開來。這個男人確實很有趣，也許，這男人可以給他帶來更多除了言語以外的快感！

「那麼，告訴我，怎麼做才能迷倒你？白馬縱橫。」指劃上那粗獷的面容，呼吸輕輕淺淺地噴灑在他臉上，像是很喜歡呼喚他的名字一般，刀者又叫了他一聲。「嗯？白馬縱橫。」

「憑你這般平板的身材，我看是敬謝不敏。」看清了那眼中淺淺的挑釁，白馬縱橫沒有讓這挑逗的動作給勾去了魂，反倒是無比冷靜。

「咯咯咯咯，聽說，男人的滋味更是銷魂。」

「你是來找我討論這些問題的嗎？」光天白日的，他有些興趣缺缺。

「哈哈哈！」刀者又笑了起來，白馬縱橫看著那笑靨，忍不住也勾起了笑。

非白緩緩的走著，白馬縱橫一手拉著韁繩，一手護在刀者腰間，怕他給摔下了馬，不為別的，只是怕非白的馬蹄萬一踩傷了刀者，對自己而言可算不上什麼光榮的勝利。

「喂喂，別亂翻別人的行囊。」

「嘖嘖，白馬縱橫，你還真是窮酸啊。」除了幾件衣服和些硬梆梆的乾糧外，整個行囊連些碎銀也沒有。

「你是來打劫的嗎？」抓住了他還在亂翻的手，白馬縱橫有些無奈的搖頭。「別翻了。要真餓了，我弄些東西給你吃吧。」

非白在一個湖畔停了下來，白馬縱橫隨意折了支樹枝，安安穩穩地在一旁釣起魚來，刀者像是無聊過了頭，拿起腰間的刀就往湖面劈去，這一劈不是太使力，卻也算驚天動地，水面瞬間分了開，什麼魚啊蝦啊不管能吃不能吃的，都給飛上了岸，而坐在一旁的白馬縱橫則是扎扎實實地給水淋了一身，當所有水花落定，就連一旁的非白身上都滴滴答答的淌著水，而站起身的白馬縱橫，嘴角則是有些抽慉。

這天殺的傢伙敢情是聽不懂人話嗎？

走到刀者身邊，大手一撈，便將刀者從領口給提了起來。「該死的你，我不是叫你在一旁給我乖乖坐著嗎？」

他的表情明明應該很猙獰，但刀者卻很不給面子的笑了起來。也是啦……一個從頭髮到衣服都在滴滴答答的人，天曉得哪裡猙獰得起來！

於是，無言地甩了甩頭，白馬縱橫也跟著大笑。

換了衣服、撿了柴火，有些啼笑皆非的看著從方才起什麼也不做只是看著他的刀者。「你是少爺啊，動也不動的等我服侍！」

說是這樣說，他卻還是堆起了柴準備生火，只是，方才刀者掀起的水花範圍實在廣了點，柴火有些濕，不太容易生起火來，刀者看著，只是沈默的掄起刀，見狀，白馬縱橫忙道：「等等，你給我等等！」

站起身，白馬縱橫坐到了刀者身旁，這才鬆了口氣。「好啦，你想幹嘛？」無論他想幹嘛，坐得離他近一些不會有壞處。

刀者看了他一眼，也沒回答，手上的刀隨意一揚，一道火光便迸射而出，轉瞬，柴火便嗶嗶啵啵的燃了起來。

「還挺方便的！」大手在他頭上隨意揉了一揉，白馬縱橫笑了笑，將方才被刀者給劈到岸上的魚串了起來，放到火旁烤著。

兩人就這樣無聲地啃著因為火太旺而烤得有些焦了的魚，一隻兩隻三隻，刀者吃魚很有趣，總是留下了漂亮的魚骨頭，然後丟進湖裡，白馬縱橫看著，也只是搖搖頭笑了，總不會以為那樣的魚還能游吧？

像個孩子。

火光照在刀者的臉上，紅豔豔地，白馬縱橫只是看著，然後，別開了眼去看天上燦爛的星星，星星太多，看得他頭昏眼花，所以，他實在有些忘了，刀者是什麼時候帶著邪氣的笑靨猴到他身上，也實在記不得，為了什麼他會吻上他的唇？

一定……是因為月光太美吧？

像是角力著對彼此的吸引力一般，他們在湖畔的草地上，拋棄了一切的擁抱著、親吻著，不願停下，停下，就等於輸了這場慾望的競賽，於是，他們兩個都很盡力的想要讓對方為自己意亂情迷，但到最後他們卻再也搞不清，究竟是陶醉在了那樣的氣氛裡，還是為了對方的體溫而沈迷？

當白馬縱橫放開刀者時，刀者便又覆上他的唇，需索無度的要求著；當刀者有想要逃離的動作時，白馬縱橫總只解讀為欲擒故縱的，將他拉回自己的身下，狠狠地吻上那早已紅腫的雙唇。

不能喘息的話，就讓對方為自己渡入空氣；不能思考的話，就把一切都拋棄。

最後，刀者咬上了白馬縱橫的唇，直到見血，白馬縱橫沒有說話，只是再一次輕輕地吻上刀者的唇，點到即止的，卻留下了同樣豔紅的朱痕在那唇上。

血的味道，會不會讓他們永遠記得這一場唇與唇間的追逐？或許會，也或許不會，但那也許都不重要。

刀者笑了，站起身一步步後退的動作很飄忽，明明可以再加快速度，但他沒有，一寸寸地，消失在火光照射不到的黑暗中。

而僅存的火光在瞬間滅去。

一片漆黑裡，隱約只能聽見刀者留下了一個飛吻的聲音。

白馬縱橫收回目光，任著唇上的血在冷風中乾去，而暗黑的天空裡，只有太過燦爛的繁星，沒有月兒的蹤影。

他閉上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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財富:0 (by 晏雪) | 理由: 標題回數格式請改為數字"楔子~1"或國字"章一"，並請修改樓層數...此為1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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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樓發表於: 2008-11-03 10:10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雪中一夢，章二

牽著非白在林中隨意走著，暖呼呼的陽光很宜人，但白馬縱橫卻是眉頭深鎖，表情沈重的像是胸口給人上了道鎖，沈甸甸的就是不爽快。

而每當回想起刀者的笑，胸口的沈重就越加劇烈，昨夜，是否太過荒唐？他本無意點起火焰，但那看似不起眼的火苗，竟以撲天蓋地的氣勢遮掩了他的心，只是，一切感覺太過複雜，他幾乎無法分辨，心中的感覺只是對奇異刀者的好奇，或是眷戀？

「大師兄、大師兄啊！」

抬眸，才見川涼劍伕朝著他快步跑來。「什麼事這麼急？」瞧他跑得滿頭大汗，就說劍帝老了，要不怎會怎麼訓練出這種師弟？

「我終於找到你了！大師兄，你昨天與那炎熇兵燹……沒事吧？」

「你哪隻眼睛看到我有事了？」隨口的說了一句，卻又彷彿聽見不曾聽聞的名字，他忙問：「炎熇兵燹？」

「是啊，大師兄，昨日與你在馬上過招的那名面具刀者，就是滅了川涼一族的炎熇兵燹！」

楞了楞，白馬縱橫卻是不知該說些什麼，川涼劍伕沒察覺到他臉色有異，只是自顧自的說著：「說到炎熇兵燹，真是個十足十的變態，竟以屠村為樂。我川涼劍伕誓報此仇！」

「不用了。」靈魂像是與身體抽離，他有些聽不清自己正在說些什麼，但那一字一句卻又深刻的鏤入他的心。「川涼一族的仇，由我來報！」

「什麼，大師兄？你真的願意幫川涼一族報仇嗎？」昨天看了兵燹與大師兄的對打，他知道自己不是對手，如果大師兄願意幫忙，那麼，才真的有機會一報川涼之仇！

「嗯。」點點頭，他隨即跨上非白，策馬而去，將川涼劍伕遠遠地拋在身後。

非白跑得很快，刮過臉龐的風很強，但強不過他內心的衝擊，昨天那名看來像孩子般天真的刀者，竟是他川涼一族的仇人？

他要報仇？

唇上，昨夜刀者留下的傷口，在風中隱隱作痛……

炎熇兵燹！

他不知道非白跑到了哪裡，只知道當他看見眼前的刀者時，拔劍的動作快過了他自己的想像，甚至也快過了他的大腦，原來，他是這麼地恨他！

得意劍法氣如狂瀾，直逼炎熇兵燹，像是沒料到他有此一著，兵燹收起笑意，炎熇刀上手，妖刀訣隨心而出，擋住了第一劍，但第二劍隨即變化招式而來，一劍怒焰震九洲，變化之快、氣勢之盛，讓兵燹勾起一抹玩味的笑。

起手式換，妖刀連焰十分原，火舌夾帶毀天滅地之勢而來，所過之處，盡是一片熾豔火光，而白馬縱橫首當其衝，快意秋風再出，卻如靜水涓流，剛中帶柔，化解火勢之餘，尚有一分劍氣襲向狀似等待的兵燹。

他在做什麼！

只是那麼一瞬間的遲疑，白馬縱橫利劍劃過炎熇兵燹髮際，收勢不及，劍刃沒入樹幹三分，而炎熇兵燹恰恰地被困在了他與樹幹之間，那白玉般的臉龐，距離劍刃不及一寸。

「你在做什麼！」怒吼著，白馬縱橫的拳頭卻終究沒有擊中那笑著的臉龐，而是打上了樹幹，樹葉沙沙地飄落，隨即讓未及熄滅的火舌吞噬。

「想殺我？」炎熇兵燹笑了開來。「那麼，你錯失了一次最好的機會吶，白馬縱橫。」

又是那種慵懶的說話方式，呼吸輕輕淺淺地噴灑在他的臉上，白馬縱橫別過臉，拔出寶劍，退了一步，拉開兩人之間的距離，像是不受動搖的說道：「你滅了川涼一族，該死！」

「咯咯咯咯，那是很有趣的事啊，屠村。」

揪過他的領子，將人拉過自己眼前，白馬縱橫看著那笑靨，卻是怒火高漲，連句話都說不周全。「告訴我，為什麼？」

「我不是說了嗎？」帶著可說是豔麗的笑靨看著他，炎熇兵燹一字一句的說道，「因為有趣。我喜歡屠村、喜歡看見火焰在人群中飛舞、喜歡看見一群螻蟻為生存逃竄、喜歡聽見哀嚎聲，喜歡……收集仇人！」

「你！」兩人倒落草地，白馬縱橫居高臨下的瞪著炎熇兵燹，兵燹看見眼前直指自己咽喉的劍尖不自主的顫動著，不知道那是怒氣還是其他的什麼呢？

為什麼他無法下手！

看著那依然故我的笑容，白馬縱橫眼一閉、牙一咬，丟開了手中的劍，也放開了兵燹。「滾！」

被丟到樹邊的兵燹，也不生氣，只是靜靜地坐著。

「我叫你滾！」他的目光令白馬縱橫感到疼痛，更深的則是濃濃的嘲諷，他在笑自己嗎？笑自己竟連眼前任人宰割的仇人都下不了手！

「我就偏要坐在這兒。」兵燹一副你能奈我何的笑著。「看你自憐自艾其實挺好玩的，白馬縱橫。」

白馬縱橫聞言為之氣結，卻是別過了臉，不願再看他一眼，豈甘心讓人如此忽略，兵燹微微一笑，湊近了依舊跪坐著的白馬縱橫，不顧他反抗的將那粗獷的容顏轉向自己，手指輕輕撫上他昨夜留下的，那唇上的傷口。

「痛嗎？白馬縱橫。」

更痛的，是其他的東西！但他卻又說不出口，或說，連他自己都釐不清，究竟，是哪裡一陣一陣的抽痛著？

將他壓倒在地，白馬縱橫粗暴地吻上沒有反抗的唇，痛……真的很痛，他想不到其他的方法可以止痛，只有天真的將一切拋諸腦後。

忘了是誰先扯開對方的衣物，一旦開始，就像角力一般，很快的，他們赤裸的身軀在天地間瘋狂的交纏，每一個吻，都像要吸乾對方肺裡的空氣；每一次碰觸，都勢必要對方為自己而發狂，不肯放開彼此，卻也不願意叫喚彼此的名字，像是盡力的在逃避，逃避這種行為背後的含意。

舔吻著兵燹堪稱白皙的肌膚，白馬縱橫全然無保留的用行動表達對眼前肉體的迷戀，每一個吻，都在那肌膚上留下一個深深的印記，紅的、紫的，就連彼此交握的手，都用力的像要將對方折斷在自己的身體裡。

不只是被動的接受，兵燹喘息著，拉扯著白馬縱橫的白髮將他拉近自己，又是深深一吻，那吻，毫不留情的，不知是誰的舌在糾纏中滲出了血絲，他吸吮著，像是那血多麼甜美，而他如此沈迷。

方才兵燹燃起的火沒有熄滅，身邊傳來嗶嗶剝剝的聲音、雜草燃燒的味道，他們在一片火光中，無止盡的需索著彼此，擺動的是腰也是心、承受的是他也是他。

低低的呻吟聲與幾乎不可見的清淚，都掩蓋在了越趨猛烈的火勢下，就連汗水也被蒸發，但火勢卻加強了快感的體驗，火光掩映下，白馬縱橫看見兵燹笑了，想問他笑些什麼，卻只是加重了力道的衝撞著。

在生與死之間，極致的快感燃燒了兩人的一切，包含理智、包含感情！
這一切都沒有意義……白馬縱橫這樣告訴自己。

隨手翻起長劍，他手一揚，劍氣便滅了即將延燒至兩人的火勢，隨意的撿著衣服穿上，他連一眼都沒有看向兵燹，卻像是隨手的拉起白色披風掩蓋了兵燹依舊赤裸的身子，兵燹沒有說話，只是懶懶地側身以手支頰，看向一直低著頭整理衣服的白馬縱橫，是不是真的那麼笨吶，連個衣服都穿不好？

「想用這種方法殺我，你倒是第一個。咯咯咯咯！」

聞言，白馬縱橫不服輸的一笑。「我問你，是誰告訴你男人的滋味更是銷魂的？」

「哦，有何高見？」

「差多了，比起女人。」

「咯咯咯咯！」兵燹笑了開來，那笑聲，卻似令人發寒。「我知道了，下回會幫你物色一個的，如何？」

「免了，下次再見到你，我一定會殺了你。」翻身上馬，他始終沒有看向兵燹。
彷彿只要一眼，就會無法克制的淪陷……

「我期待我們下一次見面，白馬縱橫。」知道他聽著，所以，兵燹笑得更恣意。

走向千飛島，兵燹突然想起他忘了問問白馬縱橫，活著，究竟是為了什麼？看著鄒縱天執迷於長生不老，他只是嫌煩！

笑著將一切疑問丟向天際，咯咯咯咯，這樣自問不像炎熇兵燹啊。

他要活得狂放不羈，那些身背血海深仇的人，對他而言，不過是傻子！

好玩的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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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樓發表於: 2008-11-13 00: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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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中一夢，章三

千飛島內，燕飛虹正與天忌對決，兵燹饒負興味的看著更有長進的天忌，有趣，就是要這樣，只是，要更進步啊，天忌……否則，怎值得他兵燹收藏，咯咯咯咯！

「看來是來對地方了，嗯，趣味的千金小姐，哈哈哈！」

房內，難堪如此污辱的燕飛虹砸著東西洩憤。「可惡、可惡！下等人、下等人，我竟然被這種下等人傷到！」

「妳是不小心、留情，妳只是看他可憐。」

「當然，我本來就是手下留情！咦，什麼人？出來，你是什麼人，竟敢擅闖本小姐的房間！」

太過簡單！兵燹看著自己手上的燕飛虹，低低的笑了。

喊著採花賊的聲音蜂擁而至，兵燹扛著袋子急急而奔，忍不住的笑聲橫溢。

採花賊？有趣有趣！

前方，卻突然傳來一陣熟悉的馬蹄聲，兵燹放慢了腳步，知道不是自己誤判。「嗯？」

來得好，省得他還得背這袋子不知跑多遠。

「是你，兵燹？」

「哈哈哈！」

一陣冷笑，兵燹拔刀攻向白馬縱橫，速度之快，令人目不暇給，白馬縱橫持劍擋著招招不帶殺氣的攻勢，卻是暗自疑惑。

「哈哈哈，夠刺激！」將身上的袋子丟給白馬縱橫，兵燹足間一個輕點，在越過白馬縱橫的那一瞬間，一個恍若未覺的吻落在他頰邊。「白馬縱橫，希望你喜歡，哈哈哈！」

笑聲慢慢地遠了，白馬縱橫轉身大叫：「喂，這是什麼意思？」

打開布袋的那一瞬間，白馬縱橫開始頭痛自己的好奇心。「哇，非禮勿視、非禮勿視！」

再也顧不得這裡是千飛島，也管不得醉輕侯和他家劍帝有多深的交情，白馬縱橫將布袋一拋，隨即策馬狂奔，十足十不要臉的開始逃命。

這一奔，從白天跑到了黑夜，白馬縱橫連自己為什麼要到千飛島都忘記，卻只記得那一個輕吻，一思及此，卻又狠狠地甩了自己一巴掌。

不該再想、不該再想！

「咯咯咯咯，打得這麼用力，不怕美人傷心嗎？」

不想抬頭，但動作卻硬是較心思快了一步，斜倚著樹幹的兵燹，正笑得一臉燦爛，見那嘲笑意味濃厚的笑臉，白馬縱橫翻身下馬，來不及去思考為啥他家非白老往有兵燹的地方跑，便先拉住了兵燹的領子，咄咄逼人的問：「你究竟有何用意？」

「用意？」

「做啥把那紅毛女子丟給我？」而且還是沒穿衣服的……

「你不是嫌男人的滋味不夠銷魂嗎？送個女人給你囉，怎麼，一個還不滿意？」

「你！你可把我害慘了。」

「這我就不清楚了。我只記得，有人說下次見到我，一定要殺了我。」

「你就這麼想死？」按上了劍柄，白馬縱橫抽劍安上兵燹頸項，沒好氣的問道。

「死亡，會有更強烈的快感嗎？白馬縱橫。」湊近他，兵燹輕聲地問道，「會比你給我的快感還要更強烈嗎？白馬縱橫。」

「瘋子！」收回劍，白馬縱橫罵了一聲，隨即翻身上馬，意欲離去，但過了很久，非白都沒有跨出一步，沒有給予指示的主人，只是靜靜地坐在馬背上。

兵燹只是看著他的背影，沒有笑也沒有開口。

「怎麼，這一次不跟過來嗎？」

「我從來沒有跟著你。」

白馬縱橫輕笑了一聲，是啊，他們從來也沒有誰跟著誰，但為什麼距離與界線卻日漸模糊，他們是仇人，其他的什麼都不是！但為什麼他卻習慣性的等待著，等待什麼呢？等待那在陽光下顯得格外耀眼的白色披風再次迎向自己嗎？

「想過來就快。」

兵燹卻只是雙手抱胸的站著，沒有邁出一步的打算，兩人就這樣僵持了許久，像是終於放棄了的白馬縱橫，雙腳微踢，非白便跨出了步伐，向前而去。

兵燹依舊沒有動，斂下了眼眸，第一次發現這個樹林那麼陰暗，原來已經入夜了嗎？白馬縱橫的頭髮一直都白得發亮，他也一直都拿那當光芒看待，所以……當他再次聽見一陣熟悉的馬蹄聲向他而來時，他只是抬起頭，笑著伸出了手。

白馬縱橫沒有下馬，也沒有讓非白放慢腳步，只是伸出手握緊兵燹的手，微一用力，便將人帶入懷中。

一次就好，不要再考慮是誰伸出了手，也不要去想這背後代表的意義，他只是很喜歡這樣的溫暖、很喜歡抱著一樣東西在胸前。他在心底強調，就算不是兵燹也可以。

「帶你去個地方吧。」一路上，他只說了這句話。

下馬時，兵燹看著眼前一片浩瀚汪洋，開口問了：「這是哪裡？」

「觀滄海，是我在武林中最喜歡的地方，我居無定所、四處漂泊，但只有這裡，我每年都會來一次。」他沒有告訴兵燹，這是他第一次帶其他人到這裡來，連他自己都不能跟自己解釋，為什麼要帶兵燹到這裡來？難道只是因為剛剛無話可說，他才靈機一動嗎？

「哦。」

再也沒有交談，白馬縱橫只是牽著兵燹的手，一起走在觀滄海旁，其實他平日來到觀滄海都只是坐著看著，或許是不知所措，總之，他與兵燹一起走了好久好久，直到速度越來越慢，他們才在潔白的沙上坐了下來。

「拜你送來的桃花所賜，我騎著非白跑了一天，骨頭都快散了。」捏著肩膀，白馬縱橫一想到那天大的麻煩，又是一陣頭疼。

「哼，不過就是個女人！」

「你倒是厲害，綁了人脫光衣服就給丟到我這兒來，把我當什麼？」

「不過就是幫你圖個方便。」

「什麼方便？胡言亂語！」說著，他躺上兵燹的腿，兵燹嫌惡的看了他一眼，卻沒有動作。「讓我休息一下。」

看著白馬縱橫不停把玩著自己的手指，兵燹道，「你的休息真是異於常人。」

「哈。」

這樣和平的氣氛，其實不該存在於他們兩人之間，但為什麼他如此眷戀這樣的氛圍？

閉上了眼，白馬縱橫丟去一切的疑問，像是睡著了一樣。

觀滄海很靜，除了終年不息的浪濤聲以外，兵燹只是靜靜地看著遠方，沒去理會白馬縱橫是不是真的睡著，天邊的弦月無聲地輝映於海面上，不夠光亮的海岸，黑暗包容了他們的身影，沒有任何聲音。

不知睡了多久，終於醒來的白馬縱橫，第一個跳入腦中的想法就是，他是不是很久很久都沒睡得那麼好了？只是，真的有那麼好睡嗎，睡到連自己整個人給換了地方都不知道？

兵燹的白色披風就在眼前，他伸手抓了住，察覺到他的動作，兵燹回過頭，沒有邪氣笑容的臉看來其實更稚氣。

「這是哪裡？」

「廢話。」這裡除了是個洞穴外還能是哪裡？

白馬縱橫倒是笑了起來。「你是一路把我拖來，還是扛著我一路走來的？」雖然他覺得依兵燹的個性一路拖著他來到這洞穴比較有可能，不過，身上倒是沒多什麼塵沙，乾淨的跟昨夜一樣。

「又是廢話。」不耐煩的回應著，兵燹低頭吻上他的唇，懶得再去回答什麼問題，哪來那麼多問題？

天色應該已經大亮，但這個洞穴很深，兵燹把兩人安置在洞內的深處，所以，他們沒看見陽光，只有兵燹升起的小小火光在洞內跳動著，照亮了兩人無法分開的身影。

有過第一次之後，是不是第二次就變得順理成章？白馬縱橫沒有問，他自己都知道這又是一句廢話。

哪來那麼多廢話呢？也許，他只是因為面對兵燹時無話可說，才硬是擠出了那麼幾個問題，就像個初出茅廬的小伙子一樣，不，或許更像第一次墜入情網的小毛頭。

無聲的笑了，沒再多想，他專注於眼前的軀體，吞吐著彼此的慾望，微微的喘息聲，更襯得火熱的空氣一片淫靡。

這一次的白馬縱橫，卻是溫柔似水，細細的吻遍佈了兵燹全身，像是只想挑起點點星火，卻在燎原的大火中，驚見慾望的高漲！

是那雙眼吧？是那雙似邪似魅的眼化去了他的所有理智，除了眼前的軀體，他什麼都再也想不起，什麼仇恨、什麼未來，在這小小的洞穴裡，再無足輕重。

兵燹的足，帶著點點火熱的劃過他的胸膛，伸手要抓，兵燹卻閃了過去，笑聲灑在了兩人之間，白馬縱橫壓上那笑著的人兒，分不清是誰的體溫要高一些，就像他們從來不記得是誰先開啟了這樣的遊戲，又是誰先耽溺？

這吻，究竟是深情還是無情，橫豎，就是一個個無法停息的吻。

舔吻著他的耳際，兵燹迎合而挑逗的動作，崩潰了白馬縱橫的所有理智，慾火在狂吼喧囂著，想要更多更多！

白馬縱橫一個翻身，將兩人位置對調，誰上誰下又如何，兵燹笑了開來，而笑聲逐漸破碎，化為陣陣狂亂的心跳與聲聲激情的吟哦，看著身上人兒桃紅的雙頰、促亂的呼吸，白馬縱橫更是無法克制自身的慾望，那一次次的撼動，直至靈魂深處猶動盪不息！

狂亂中，兵燹胡亂吻著面前的人，那額、那眼、那鼻，沒有一處遺漏，舔舐著眼前的薄唇，直到無法壓抑的白馬縱橫將他拉近自己，奪去他的唇與舌，就連呼吸，都不再由他自己操控。

雙手攀附著他寬廣的背，幾乎無法承受的激情，總讓他在那背上留下一道道抓痕，白馬縱橫沒有喊過疼，只是更抱緊了他，像要將他折斷在那溫暖的懷中，而他，也總是在無法忍耐時咬上他的肩，見血也不要緊，這個男人會包容他。

當兩人一身傷痕的倒落在散亂的衣服上時，白馬縱橫拉起兵燹的雙手，細細地舔去上頭留下的自己的血跡。「下回得先把你這爪子修一修。」否則，沒死在刀下，恐怕要先失血過多於這爪上。

兵燹笑著，趴上他的胸膛，一手掙脫他的吻，不安份地往下探去。「那我是否該將這玩意修一修呢？」

大笑起來，白馬縱橫帶笑吻上那因自己而紅腫的唇，總是想，這唇是否塗了蜜，否則，為何自己總對吻他這事樂此不疲？

火堆在無人看顧下逕自熄滅了，替兵燹穿上衣物後，白馬縱橫才撿起自己的衣物穿上，看著他的動作，兵燹沒說什麼，只是靜靜的，像是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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崎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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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59)

4樓發表於: 2008-11-28 09: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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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中一夢，章四

「累了？」

「餓了。」

白馬縱橫寵溺一笑。「那麼，我們到市集吃點東西吧。」彎身將兵燹抱起，舉動雖是突然，但兵燹卻毫無反抗，有人服侍，他樂得不用走路。

來到市集，白馬縱橫同樣細心地抱著兵燹下馬，出了洞穴才發現，天色已是微微暗了，他們待在裡頭整整一個晝夜，而夜裡的一些攤販早已熱鬧的開始做起生意，隨意挑了家麵攤坐下，白馬縱橫揀了雙乾淨筷子給兵燹，兵燹接過，卻是百無聊賴的看著街上來來往往的人群。

「想什麼？」

「想要是在這兒放把火，會有多少人哀嚎逃竄？」他笑著，宛如孩童般天真。

但白馬縱橫卻蹙起了眉，厲聲道：「別胡說！」總在這麼一瞬間，他便被狠狠地拉回現實，無論願或不願。

兵燹只是聳聳肩，沒再說些什麼。

他們再也沒有交談，直到白馬縱橫拿出銀兩交給小販，兵燹本轉身便要自行離去，卻又讓白馬縱橫拉住了手。「去哪？」

「去哪與你何干？白馬縱橫。」他笑著問道，像是他與白馬縱橫不過萍水相逢的陌路人。

「至少今天，你得在我眼前。」握緊了他的手，白馬縱橫霸道地牽著他走向另一端。

怕他真去放火？呵，力氣都讓某人搾乾了，想放火也會等明天，有本事將他一輩子鎖著嗎？

冷笑一聲，兵燹卻也乖乖地任他牽著走。

握著他的手很熱，白馬縱橫會為他擋去人群，卻不肯回頭看他一眼，每當他想抽出手時，他就握得更緊，嘖嘖，他的手不會就這樣廢了吧？

「哈哈哈！」

聽見他小聲地笑著，白馬縱橫忍不住回過身來看著他。「笑什麼？」

「笑什麼又與你何干了？」

「你的笑聲讓我以為得拿個東西堵住你的嘴。」

「哦？」他眼一挑，極度挑釁。「拿什麼？你的唇嗎？」

沒再搭理他，白馬縱橫依舊向前走著，這夜市不比白天熱鬧，但賣的東西也不少，眼角瞥見一樣東西，思考了一會兒，他終究還是停下腳步。

「做什麼？」

「買東西。」

向一旁的攤販買了支糖葫蘆，他有些僵硬而困窘的遞給兵燹。「拿去。」

兵燹只是看著手上鮮紅欲滴的果子，什麼也沒說，屠村時看過孩童手上拿著這種東西，而那種天真滿足的笑容在火光過後，什麼也不會留下。

見他拿著糖葫蘆卻淨出神，白馬縱橫忍不住說道，「怎麼不吃，怕誰下毒害你不成？」

看了他一眼，兵燹這才將糖葫蘆湊近嘴邊，像是狐疑地咬了一口，甜甜的金黃碎片灑在了舌上，轉瞬便融去，而果子酸酸甜甜的汁液也跟著流淌在口中，又甜又酸的感覺，讓兵燹笑了起來。

「很甜。」

「糖葫蘆不是甜的，會是鹹的不成？」牽著他的手又往前走，好一會兒白馬縱橫才回過身問道，「難道你沒吃過？」這傢伙過的是什麼樣的童年？

「哼，你以為鄒縱天那兒會有什麼正常的東西嗎，你也太看得起他！」說著，他又咬了一口糖葫蘆。

鄒縱天這名字他似乎從劍帝那兒聽過，不是什麼好人……怪不得養出了個怪里怪氣的炎熇兵燹。

雖是這樣想，但內心深處卻又彷彿一陣心疼，他放輕了手上的力道，也放慢了走路的速度，細心地為他擋去人群，不讓任何人打擾了專心品嚐的他。

一手牽著非白，一手牽著兵燹，白馬縱橫看著依舊專心吃著糖葫蘆的他，確定了泛在心頭的酸楚是所謂的疼惜，卻又不禁好笑，這麼一支小玩意，便奪去了他所有的注意力。

想笑，卻又為之心疼，這是多麼複雜的情緒，話說回來，遇著他後，他爽朗開闊的人生，便似乎變了個樣，變得曖昧不清、變得複雜難解。

「看什麼？」瞪向他，兵燹沒好氣的問道。

「看你吃得跟隻花貓一樣。」

「與你何干？」

「你今天詞窮了嗎？說來說去都是這一句。」湊近他的臉龐，白馬縱橫舔去了他唇邊的糖漬，暗暗想道，這可真是塗了層蜜了。

沒再理他，任他牽著自己不曉得要走向哪兒去，直到白馬縱橫停下腳步，他才抬頭，認出這是他們第二次見面便吻得天昏地暗的湖畔。

白馬縱橫打理好了非白的一切，回身便見兵燹坐在樹下，手上的糖葫蘆只剩下兩顆，卻不再吃了。怎麼了，總不會是捨不得吧？

「怎麼了？」

兵燹卻沒有說話，只是朝他伸出了手，白馬縱橫不解何意，卻彎身將他抱入懷裡，兩人一同坐在樹下，兵燹也沒什麼表示，只是自顧自的又吃了起來。

這人不會只是想要他抱吧？笑著，白馬縱橫看著天上滿了點的彎彎月亮，將懷中人抱得更緊，兵燹啊兵燹，他究竟是個什麼樣的存在？為何偶而任性到令人恨得牙癢癢，有時卻又像個天真的孩子一般惹人憐愛，但在世人眼中，卻又是一個殺人不眨眼，瘋狂自戀的刀客，究竟哪一個，才是真正的他？

更重要的是，對自己而言，兵燹是個什麼樣的存在呢？為什麼明明是仇人，他卻無法克制的吻他、抱他，這些問題總像是沒有答案的將人陷在了迷霧裡，走不出個雲開月明。

但懷裡的溫度是真實的，無比真實的！

「好吃嗎？」兵燹沒搭理他，他也只是自顧自的說下去。「你喜歡這種甜食的話，下回帶你去吃碗豆腐腦兒吧，還有花糕、甜湯圓……」

兵燹只是看著他，唇畔勾起的笑意不是那麼純粹，隱隱的，像是有些嘲諷，白馬縱橫見了，卻也不以為意，但是不是他的表情流露出什麼他看不見的神情，兵燹像是帶點無奈的吻上了他的唇，那唇那舌那齒，滿滿的全是糖葫蘆的甜香，白馬縱橫第一次發現，原來糖葫蘆是這麼好吃的玩意。

結束了長長的一吻，白馬縱橫晶亮的眸鎖著兵燹，兵燹沒有避開那直接而強烈的目光，他們互相凝視著，像是天地間再無他人，也不再有任何值得他們分心的事物。

「怕嗎？」

「我怕。」

兩人相視著笑了，了然的笑意聽來卻不知為何帶點哀悽……

「給你。」將最後一顆糖葫蘆遞給他，兵燹笑道。

「不了，你喜歡不是嗎，都吃完吧……」沒聽他把話說完，兵燹便轉身離開，離去的背影很瀟灑，白色披風在暗夜中隨著他的身形飄飛，白馬縱橫只是看著，然後癡了。

回過神來，懷中的溫暖已消失無蹤，但他手邊的地上卻插著一支糖葫蘆，那糖蜜裹著的果子只剩下一顆，於是他拿起那支糖葫蘆送入口中，咬破了糖蜜凝成的外殼，酸甜的果液混著甜美的蜜汁，本該是酸甜的好滋味，不是嗎？

但這糖葫蘆……怎地已變了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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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為知己，半生飄零愁是雨；難為手足，一夢吹醒江無雲

11.28 雪中一夢，章四，4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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