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06.06 <素還真中心>人生別易會常難, 4F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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戀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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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主發表於: 2016-05-02 01:12

只看樓主 | 小中大

06.06 <素還真中心>人生別易會常難, 4F更新

寫在前：素還真偷得浮生半日閒，做了個白日夢。夢裡他遇見了幾個故人，聊了一些往事。
為了避免之後被指責詐騙，稍微說一下接著會出現的人：藥師、伏龍、無忌天子、寒雨夢中人、崎路人、一姊
師尹以及月才子。Ok的話，請下拉謝謝。

楔子、誰道破愁需仗酒

興許是晚來天欲雨之故。
以至於分明是深秋時令，空氣卻凝重滯悶地彷彿時值豔夏，一場雷雨正蓄勢以待。
然則，不算佳的天氣卻並未影響素還真的心情；他只抬頭看了看天色，一緊手中方才沽下的酒，步履悠然，玉面含笑。

自翠環山山腳入山，行至位處山腰的琉璃仙境距離並不短暫；然而素還真記得自己理應已耗去大半哩路，卻往復不見人煙。
這可奇了，白蓮心道。何況，如今的琉璃仙境已不比百多年前日月才子尚未渡世的年代；仍是同一塊土地，縱是靈氣依然，卻清幽不復。自從清香白蓮素還真的名頭響動武林，翠環山往琉璃仙境的山道上，便漸漸成了某種紅塵百態的陳列館──上至先天高人少年英雄，下至鄉樵村婦走卒販夫，這往來絡繹者無不與素賢人有些關係。順道一睹風采者有之，特來共議天下江山者有之，尋釁請戰的，冀求援手的，饒是素還真也不免時感撩亂。常情而論便終歸是個熱鬧，無休無止，才顯得今日這寂靜異乎尋常。
然而素還真心念雖動，情緒卻不見亂。幾百年的風浪生死已將他琢磨得見怪不怪，練出了一身見機而動的本事。
於是安然地又走了一段，身邊卻靜得彷彿連空氣也凝滯下來，風啼鳥轉概無蹤可循，只有疏冷的陽光透過參天樹影鬱鬱而落，色澤竟是寂寥得緊。而素還真再細細一想，才驚覺自己竟是不知是為了什麼而下山打酒。

不對。覺出異狀，素還真在掉頭與前進間有了片刻踟躕，卻仍舊選擇了後者。
領導苦境多年，他終是習慣了無論如何也勇往直前。畢竟連生死兩界都硬是讓他來往成了家常便飯，素還真竟想不出還有怎樣的險阻足能令他半途而廢、掉頭離開。

莫不是真被淬成了一身冷血。
舉步繼續向前，素還真有些自嘲的想。

自己的性命不顧惜便罷，連他人的也不成汝之枷鎖。素還真，你本就是涼薄的人，如此被江湖打磨，成了鐵石心腸還不奇怪麼。
走過玉波池的時候，素還真想起素柔雲曾經這麼指責過自己。他已記不清自己的兩人是因何起了爭執，畢竟從她不顧自己的反對嫁給接天道之後，兄妹倆便再也不曾好言相向過。只可惜如此惡言似乎便是他和她的最後一段交談。
在那之後，素柔雲因為受命追捕前往四鐘練功樓的談無慾而魂斷月才子劍下，至死依舊恨著素還真這個兄長。
至於素還真，也只在聽罷提著頭趕回無極殿的蔭屍人萬分驚恐的報告後，淡淡說了聲知道。
蔭屍人下一句追問素還真你不想報仇嗎？接著讓當時還叫做一線生的屈世途打出臥房。可聽著想著，做為事主的自己卻有些好笑，於是便真的笑出聲來，險些嚇壞了後腳走回來的屈世途，以為他腹部的劍傷惡化到將人逼瘋。

劣者只是很高興，至少蔭屍人還認為我會想報仇。最後他這麼向好友說明。
但屈世途卻白了他一眼，嘆道，你這是何必。

沉思憶往伴著他走過了占地不小的玉波池畔，而四周仍靜。沒有小徒兒們從遠方飛奔而來，也不見目前正留宿在琉璃仙境的北芳秀。素還真抬頭看看天色，見到雨雲正在天際翻湧群集，竟是一路所見最具生息的一幕。再走幾步已落下細雨來，本以晦暗的日色瞬間讓給烏雲遮滅，只見一段距離之外的琉璃仙境漸次在雨簾中亮起，巍然玉立。
既然有人點燈，此地便不該是鬼地。儘管素還真也對眼下自身處境頗有疑竇，總算是鬆懈了幾分。縱然一路行來隨身的寂靜沉滯有如三途川畔，可陰司裡總不至於燈火輝煌。他希望自己最後會發現所有的警覺不過是一場虛驚，一旦走進了室內，屈世途便會大呼小叫的衝出門來責怪他買酒買到天邊去，青衣宮主會含笑招呼用膳，而小鬼頭兩人定然正纏著倦收天指點功課或者劍術。又說不定慈郎也在。素還真記得自己新近欠了他一份人情，而這位看著溫潤如水的道者，其實早學會了錙銖必計，難說已經找上門來。

「素還真，不過差你打壺酒，怎麼就打到天外去了。」

恰如預期，素還真前腳才踏入正廳，便有人衝上前來搶了手中的酒潭子。

「哎哎，天雨路滑，為了不要灑開好酒，走慢一些也正常啊。年輕人，莫著急。」

但更是意外。

來人一左一右言笑晏晏，再自然不過；卻讓素還真先是愕然，再是心頭一陣酸澀。儘管清香白蓮一生中所經歷的驟雨狂風早已不計其數，也難以招架住陡然再見黃泉故人的萬千悲喜，一時間竟征然無語，任由崎路人搶了左手酒醰，目送對方急匆匆走開了去。再回頭瞅著一邊笑吟吟的慕少艾，卻無言相對。

「難得有機會一見，開口問了為何便是掃興。」素髮湘衣的藥師姿容依舊，單手持著煙管，裊裊煙色柔合了眉目，空閒的一隻手在素還真肩上輕輕一拍，再推了一把：「喏，四處走走看看。見了誰便說上兩句，天時有限哪。」

藥師話語甫落，天際隨之帶起一道電光驚雷，屋外的細雨立即便下得大了。
素還真讓雷聲喚回神來，如夢初醒：「素某半生江湖打滾，午夜夢迴間與故人相見也非第一次。」星目落在藥師身上沉吟片刻，輕輕一嘆：「卻不曾如此時一般真實刻骨。」

慕少艾聞言偏過腦袋，接著靜靜一笑。
他舉起手中煙管，沉吟半晌，最後在吞雲吐霧間給素還真的感慨溫柔的下了註解：「那必定是，相思緊了。」

(TBC)

[ 此帖被戀殤在2016-06-06 00:17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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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dde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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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樓發表於: 2016-05-07 20: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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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尾那一句真動人，喜歡文章這種娓娓道來的感覺，希望這是一場長長的白日夢，讓素還真多逢故人，少留遺憾。

期待下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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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ly-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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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樓發表於: 2016-05-25 21: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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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次看到素還真與好友們
總是有時酸楚有時遺憾有時快樂有時難過
不過總是最後可以在大家的文章中找到彌補
各位樓主功不可沒

看莽莽紅塵誰將韶光偷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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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k8811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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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樓發表於: 2016-05-29 02:52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好心疼，素素人缘好却又生逢乱世，只能看着友人离去，想起少艾又泪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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戀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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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樓發表於: 2016-06-06 00:12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一、同是懨懨多病人

相思。
素還真聞藥師所言而垂眸淺笑，竟是有些恍惚。
相思相思，合該是互相有所牽念。既是如此，方才見到的崎路人會是誰人精魄所化，卻借故人形貌而竊入夢中？

慕少艾站在一邊見他踟躕沉默，也不多話。揚手在一邊的矮几上敲了敲煙管，便拽起素還真的胳膊強迫他在琉璃仙境中逡巡。
素還真莫可奈何地還眼看他，藥師仍是一派波瀾不驚的輕鬆模樣；這付近於無賴的理所當然，終是逼得白蓮將到了嘴邊的疑問自嘲無聲嚥下。
分明崎路人與素還真之間的舊事，慕少艾也在那少數知情者中佔了一個位置；以藥師之聰慧怎可能猜度不出素還真失魂落魄又束手縛腳的原因，卻一句話也不說，還格外強硬。所幸默契猶在，素還真瞅著故友不欲主動開口白話，便也知趣不問，暗自理了理情緒後便放開心胸來遍訪故人。

畢竟再如何無理，慕少艾那句機會難得總是不錯。
陰陽終歸殊途，錯過了一次機會後哪怕往後有再多念想，也指不定能再盼到一個合適的時機夢會昔人。如是，眼下自須盡歡。

在曲懷觴見到素還真迎上來後慕少艾便得隙脫身；但一開始便撞上了的歧路人在奪了酒後卻不見蹤影，貌似自顧去了。為此，素還真心下倒是有些五味雜陳，不知該慶幸彼此沒有機會深談，或者遺憾不能多說幾句話。
然而伏龍見到他卻是極開心的，這份光彩煥然的愉快就如春風一般，在素還真心上拂出了一抹暖意。曲懷觴對著素還真說了許多身死後在這另一個世界所發生的事情，又說逝者在往生後如何度日，如何再入輪迴，語氣輕快；一會兒說盡了，忙著又問素還真神州如何、問饒悲風和月靈犀可一切安好。
接著無忌天子也過來，姿態與素還真記憶中的模樣無二，寶冠華衣，眉眼溫柔。星才子仍舊攜了愁月仙子在身邊，開口安然地喚了素還真一聲『大師兄』，語氣中不曾改變的是自小到大都未褪顏色的幾分傾慕和說不清道不明的複雜。師兄弟間客氣柔軟的說了一會兒，多是兒時往事，躲不開偶爾提及八趾麒麟和三言兩語便會撞上的談無慾。於是無忌天子也向素還真打聽談無慾近況，情態自然平靜的彷彿幾個師兄弟們的情感從來不曾因紅塵困囿而改易過。

「他……挺好。」
素還真在坦白與否間斟酌著，最終選擇坦白。師弟們那些亂七八糟的舊事早隨著無忌的死煙消雲散，而談無慾心性也隨著人生數次起落被磨打得開闊了不少，想是不會再計較素還真向誰說了自己什麼。
「可惜為了幫我，已窮盡了天命運勢，一身功體難以再復……眼下也撒手武林事，畢竟心有餘而力不足了。」日才子接著笑了笑，眼中有幾許寂寥、零落溫柔：「讓人頭疼的就是閒下來後益發囉嗦，我每年見他幾次，多要給數落得抱頭鼠竄。」
無忌天子還未及替自己二師兄的百年根基可惜太久，便給大師兄語氣裡的哀怨無奈逗得大笑；連他身邊的愁月仙子也忍不住低下頭抿了抿嘴，哪怕她和素還真之間本該有些仇裡來去的芥蒂。
接著無忌說道，看在大師兄如此淒涼處境的份上，來年中原還陽，會給二師兄帶個話、幫大師兄求個情面。
「但見效與否，就不敢保證了。」無忌天子笑道：「二師兄事事勞心的性子，怕是再過百年也改不了。」

最後，興許是幾個人中間經歷過的恩怨太過複雜，又或者素還真這個小師弟已故去太久，笑過一陣，即便日才子和星才子都不是拙於口舌的人，竟還是落得無話可說。素還真掠過氣氛中可見的無所適從，哎呀一聲，便輕描淡寫的藉故要再訪其他舊識要離開。
倆人默契既成，無忌天子自然不會強留師兄。只是頓了頓，終是下定決心問了句傲笑紅塵可一切都好。
「自然是好的。」素還真淡淡的回應了自家師弟，看著眼前人無論避世入世、生前死後皆不脫稚氣優柔的眉目，便略過傲笑紅塵多年來的幾經磨難，將事事概括成了無忌天子唯一想聽見的答案──一個好字。
果不其然，眼前的故人輕易地露出如釋重負的表情，微微一笑：「如此，甚好。」

於是師兄弟便這麼散了。
別了無忌天子，素還真有些意興闌珊。他知道自己這樣的想法並不應該，對故去的師弟也是過分，但仍然忍不住在腦海裡想起在自己和談無慾都還年輕時，月才子曾經面色難看的對素還真說，無忌膽小懦弱、成事不足，敦厚良善恐怕是他唯一優點。眼下素還真想著小師弟問起傲笑紅塵的樣子，想著談無慾當年惡毒的評價，再想到自己莫名其妙的心緒起伏，搖了搖頭。

他知道自己終究是苛刻了。
人死如浮雲，功過隨風，自己竟然計較著無忌的心態，實在荒謬。再說，素還真打滾一趟江湖下來，又何嘗沒有做過錯誤的亦或自私的決定呢？

揣著一副不上不下的心思，素還真繞開正廳，鑽進了這座落彼岸的琉璃仙境的後堂。他知道前堂還有好些人在，那些與自己關係良好的、或者尚未在清香白蓮識海深處沉默的舊人。例如百里抱信和拒生郎，當年結拜過的舞造論、龍眼佛，甚至想忘也忘不了的血親素柔雲。
可見了又能如何？或者相顧無言、或者徒增惆悵，都稱不上令人樂見。
漸漸地，便生出了想要離開這清醒夢的心思。素還真看了看窗外黑沉的的天色與依舊傾盆的雨，已有計較。大抵熟悉奇門遁甲的人都能在異事發生時理出脈絡來，即便身陷夢中也能順著線索摸出門道。
他陷入夢中時由琉璃仙境正向而入，若要止夢，最簡單的邏輯便是反向而行，向後山方位而去即可。這既然是自己的夢，自然不愁機關路障，合該往來自如。

唯一的問題便是時間罷。
事有定數，哪怕只是做場夢也有它自己的規矩。這夢中會故人的幕揭在雨水落下之時，那麼如果中途無外人打擾，約莫要收在天晴之際。
素還真隨心而動，心思落定後便進左側書房，長驅直入直到窗邊，抬頭看了看仍舊漆黑的天幕和淅瀝的雨勢，淡聲一嘆。

看來，這夢境還長。

(TBC)

*距離更新完......也還有很長一段路(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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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樓發表於: 2016-06-06 00: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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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用第1樓reddeer于2016-05-07 20:28發表的 : T %cN(0@
結尾那一句真動人，喜歡文章這種娓娓道來的感覺，希望這是一場長長的白日夢，讓素還真多逢故人，少留遺憾。 Ybok[5
zCco/]h
期待下文 O^IpfS\/

謝謝姑娘，這夢確實挺長的(捂臉
這麼多年來一哥實在不容易，很多時候讓人心疼得不知該怎麼才好Or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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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用第2樓fly-fin于2016-05-25 21:52發表的 : 7%?A0%>6G
每次看到素還真與好友們 g!K(xhEO
總是有時酸楚有時遺憾有時快樂有時難過 QiZThAe
不過總是最後可以在大家的文章中找到彌補 \ (X~Z
各位樓主功不可沒 :ox+WY

感謝姑娘,居功不敢......就是開開腦洞自我安慰XD
也謝謝妳的回覆跟小花,更新這路上有人同行我很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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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用第3樓ak881126于2016-05-29 02:52發表的 : >Ks|yNJ
好心疼，素素人缘好却又生逢乱世，只能看着友人离去，想起少艾又泪目了 mT)iN`$Y@

真的,留下來的人總是更痛
而且每次看一哥活了死死了活,身邊的人也是去了又去,我也好難過Orz
當年看到少艾死的時候我哭了整晚,好幾天都睡不好(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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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如劍、雨如霜，電掠秋雨山河鳴

醉顛狂、雨飄紅，血披秋水一色劍

舞秋月、佾江風，也是疏狂也任真

難為知己，半生飄零愁是雨；難為手足，一夢吹醒江無雲

06.06 <素還真中心>人生別易會常難, 4F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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