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閉目聽花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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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09-17 01: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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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16 【限】【鰲硯】熒惑守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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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魆妖17，硯硯叫龍子揍成重傷之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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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冥縝來看他，他對北冥縝講了幾句有關珍瓏髓的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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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只寥寥數語但珍瓏髓不僅讓他想起表妹，還有一個人的身影也不能久久縈繞從他眼前揮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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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古早之前沒能留住負氣離去的表妹，他左近時候沒有勸回失去理智的夢虯孫，是故他突然在昏沉之中想要抓住眼前虛虛幻幻的那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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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張了張口想要喚住那人影，卻又驚出一身冷汗，他們的關係、他們的交情、他們的過往統統不能讓外人知道，於是就連名字他都無法在他不放心的地方輕易叫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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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他掙扎著睜開雙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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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好四下無人，俏如來不知道又跑去哪里了，不來煩他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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硯寒清躺在原地沒有動，勉強調動起內力探查自己的經脈受損情況。不好卻也不是特別糟糕。他皺了皺眉頭閉了閉眼，但甫一閉眼那人的一舉一動一顰一笑便會出現在他的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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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嗎，本王這玄玉府從上至下皆是欲星移所佈置，各處殿、室也均是他起的名字。”那人拿著一個流沙餡的包子放在鼻尖下麵嗅了嗅，滿意地閉起眼睛，漫不經心地同他閒話家常。“你可知玄玉府三字的含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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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臣不敢妄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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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玉為珪，他在罵本王是王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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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硯寒清低著頭，不敢抬起來，怕洩露了自己上翹的嘴角——那並不是師相所起，而是自己的諫言，並且如同那人所說一樣，他就是在罵他王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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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本王便乾脆順了他的意，上奏大王兄，自請封號，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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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臣還以為是先有的封號，師相才這樣賜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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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皇兄才不會那樣嘴毒。”那時候的那人還演著兄友弟恭，還扮著向著鱗王躲避朝堂的好小弟、好王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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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一向敦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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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又是否知道那‘熒心齋’的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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熒惑守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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硯寒清自然也知道。但是他不能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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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星移有他的偉力，端坐海底卻可仰頭觀星，十七年前的三王之亂禍及整個海境，正是因熒惑守心而起，而十七年後熒惑守心經過輪回勢必卷土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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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故他賜名熒心齋，希望以此告誡那年沒有參與三王之亂的唯一存活的王爺不要重蹈覆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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硯寒清小心翼翼地抬頭，想看看那人是否知曉了欲星移的用意而因此生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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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卻沒有看他，而是專心致志地吃著眼前的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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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晌沒有得到硯寒清的回答，他才疑惑地低頭看他，“嗯？硯大夫為何不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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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嗯……《廣雅》有雲，熒熒，光也。或許師相所盼玄玉之中永存點點光心。”硯寒清編起說辭來，一向滴水不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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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是這樣，還是硯大夫心思靈活。本王還以為他又在罵我腐草為熒，難堪大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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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相一定不是這個意思。”硯寒清又低下頭去裝他的乖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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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這次的八味酥是本王要的味道。果然還是硯大夫天賦異稟深諳吾心呐。”那人咂咂嘴舔舔唇，意猶未盡地說道，“下次來問診時，也要做些帶來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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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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硯寒清過了很長時間才知道那人創造出來的怪味點心並非故意刁難禦膳房和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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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用了很長時間才發現熒心齋不知何時被那人改成了縈心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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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與多情絲一把，千條萬縷縈心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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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的一切都因為八紘穌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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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一直無憂無慮的小王爺最終會變成現在稱孤道寡的叛賊，都是因為八紘穌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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硯寒清內力調息了一個大周天後便坐了起來，他要去阻止那人。他沒能阻止皎淩衣變成誤芭蕉，他沒能阻止欲星移懷墨出世，他沒能阻止虯龍墮落成為惡龍，都曾令他百般後悔。所以他現在必須阻止北冥皇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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拖著重傷未愈的身軀，硯寒清悄然前往玄玉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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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硯大人親自來訪，寡人有失遠迎呐。”北冥皇淵斜斜倚在榻上，手中轉著水火保定，雖是斜靠著卻依舊揚起下巴居高臨下地睨著硯寒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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硯寒清想要像往日問診時一般跪下，卻想到他若是跪了豈不是認了北冥皇淵稱王的行為？他便躬了躬身不卑不亢地說道：“千歲，微臣記得，之前欠了千歲一盒八味酥，不如千歲隨微臣回去皇城的微臣寒舍，微臣做給千歲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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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冥皇淵聽了他這番話，微微動了動身體，卻依舊沒有坐正，只是抬了抬眼皮，冷哼了一聲，“玄玉府內製作八味酥的食材齊備，現在硯大人也來了，寡人何必捨近求遠呢？不如就煩請硯大人在此烹製吧。哦，對了，要做兩份哦，之前鉛做的，穌浥不滿意沒有吃，不知道硯大人做的，穌浥是否可以賞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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硯寒清聽得八紘穌浥就在府內，不由得抬頭看向北冥皇淵，“他也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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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誒？硯大人何必明知故問，硯大人此行不就是前來行刺穌浥的嗎？就像硯大人當年，行刺流君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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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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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沒有？難道流君不是死於你的浩瀚平濤？還是說你沒有想要行刺穌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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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千歲，你什麼時候知道的……”內心最恐懼的秘密被戳穿，硯寒清的能言善辯變得徒勞，他從來不敢想他奉欲星移之命，為了海境和平未來而殺掉流君的事被北冥皇淵知曉後他該如何應對。鴕鳥般地認為只要他不去想，這種絕望的場景就不會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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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你名聲大振轟動皇城之後。穌浥說，欲星移的徒弟，自然做得出這種狠決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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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那之後，他們還見過面，北冥皇淵還笑著貼過來……“你恨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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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呢？”北冥皇淵這才緩緩地坐直身體，探過來陰惻地笑著看他，“看你欲海沉淪的樣子，看你愛意沉溺的樣子，看你此時沉默的樣子，都因為寡人恨你，而變得令寡人心曠神怡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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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硯寒清聽得這絕情的話不由得震驚地向後退了幾步，而北冥皇淵則迅速起身，將他壓在牆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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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是不相信寡人的話？”北冥皇淵鉗住硯寒清的下巴迫使他看著他，“那不妨用身體感受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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硯寒清想要搖頭，下巴卻被北冥皇淵攥得死緊差點因此脫臼，重傷未愈又遭心傷的他只能絕望地閉起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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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睜開眼睛呐，硯大人，不然如何看到寡人的愉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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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硯寒清被北冥皇淵銜了唇，緊緊閉著不讓他的舌頭闖入，他想要運功將北冥皇淵震開，卻在方才的恍惚之中被北冥皇淵先一步封了功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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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硯大人這樣的表情，寡人更加興奮了。”北冥皇淵向前頂了頂硯寒清，將自己的熾熱抵在他的身前。“怎麼樣，硯大人是否感受到了？真是沒有想到，硯大人會在此時自投羅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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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他為什麼要來？他早該看清北冥皇淵不是被八紘穌浥迷惑而起兵謀反的，他是自己心甘情願的，雖然愚不可及卻是出自本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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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他為什麼要來一樣。愚不可及卻無法違心不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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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淵……”硯寒清想起自己此行的本意便睜開雙眼，試圖再一次說出規勸他回家的話，卻在看到北冥皇淵陰桀的雙眸後住了嘴。他方才有一瞬以為這只是花招頻多的北冥皇淵的又一次戲弄，將他撩急了再安撫，現下他卻看清了，那不是北冥皇淵的玩笑，他就是想要看他滿懷希望的螢火再親手澆滅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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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噓！硯大人，可不要叫得太大聲，驚擾到縈心齋裏那位啊。”北冥皇淵一把牢牢捂住硯寒清的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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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硯寒清一時怒氣攻心，喉頭一甜，及時閉口才勉強壓下上湧的血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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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冥皇淵卻趁機笑了笑埋首進他的脖頸，嘟囔了句，“真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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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北冥皇淵熟悉的氣味和同往日無異的呢喃，硯寒清有些失神——他本就有傷在身又遭逢劇變，耳畔只聽得見越來越大聲的血管鼓噪之聲，意識逐漸消散，便再顧不得北冥皇淵的動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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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北冥皇淵卻覺得那是硯寒清的妥協，一瞬間他的怒氣又回來了，這個傢伙想用這種方式贖罪嗎？自己確實想用這種方式來懲罰他，但是他若是覺得他只有這種方法，那可就大錯特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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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到嘴的美味不吃，太有違他的饕餮之心，北冥皇淵暗自下定決心，先享用了美食之後再炮製其他折磨他的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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