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11.13 【苍all主苍蔺】红玫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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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主發表於: 2022-11-13 12: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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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13 【苍all主苍蔺】红玫瑰

苍老爷算是这个小镇子里远近闻名的人了。且先说苍老爷本人，年纪轻轻还在学堂里念书的时候就继承了整个家业，人又是一顶一的好，好身量好皮囊，待人待物虽然有时稍显严厉疏冷一些，但心肠是极好的，灾荒饥年自是不用多说，就是平常日子里逢年过节的时候，也经常施舍穷人粮食衣料。
苍老爷是这般好得出奇的人，连带着他年纪轻轻纳的那几房较之常人都好似格外美丽超尘一些。苍老爷的大院里住了很多人，对旁人严厉对苍老爷贴心的翠山行，曾经是他的两个好师弟的赭杉军墨尘音，还有几个声称是他好友的人，比如朱闻苍日。朱闻苍日是天生的游子，只是某次路过这个小镇时驻足了几天，和苍老爷意气相投，聊着聊着就聊到了苍老爷的房间里。后来朱闻苍日依旧是浪子，偶尔再回到这个小镇的时候，已经能熟门熟路地进苍的房间、或者苍已经给他备好的卧房，初次之外还有很多很多，竟是一一细数不过来的。他的大院一直很风平浪静，只是曾经也有过那么一段鸡飞狗跳的时候。
原先和赭墨二人一同进来的还有一个叫金鎏影，那段日子里苍的大院没少过乌烟瘴气。苍坐在金鎏影的身边，看着他的眼神比看旁人都冷淡一些，就好像自己面前这人不是枕边人，倒像是仇人了。苍问他，你便安分一些，这也做不到吗？金鎏影不说话，只是看着苍，头上从来梳得齐整的发垂了两缕下来，挂在他美艳的脸旁。金鎏影在苍想牵一牵他的手时甩开了苍，只说，只要你还在，我就永远只能是这样，苍，是你在折磨我！
苍沉默地注视着金鎏影，最后只是冷淡道，金鎏影，这一切都是你自找的。
苍并没有多宠爱金鎏影，至少他去找金鎏影的时候比起翠山行又或者是赭墨，总是少上许多的。但他从来没有真正意义上的特别冷落过金鎏影，尽管事后墨尘音总是会赖在苍的身上，半是担忧半是担忧地说，老爷，你也弄得太狠了一些。
苍不接话，于是他和金鎏影之间到底发生过什么事，除了两个当事人，就只能仍由旁人猜测了。大家都以为苍的大院会就这样安静下去，金鎏影不过是被子上的一点火星，在燎起来之前就被熄灭的那种，纵然留下了难看的痕迹，但旁边还有那般多的繁花，便不容易注意到那一个烧痕了，左不过苍总会管着的。
后来，金鎏影跑了，跟着一个叫紫荆衣的人——这人也曾经是他们的同修，个性张扬怪异，是唯一一个拒绝了苍的要求的人。金鎏影的跑的时候偷偷摸摸，留下来的信里遣词造句却嚣张狂放，字字句句都在冒犯苍老爷，说他和紫荆衣走了，这个鬼地方他一分一秒都待不下去，他祝苍孤独终老不得好死。
这封信原先并不是苍先发现，是某个识字的佣人，于是这件事又在私底下传得满城风雨，却没人敢去苍老爷的面前说些什么。他们不知道，金鎏影离开的那个晚上，苍老爷其实是看到他如何离去的，甚至是喊了一句金鎏影，只是对方似乎有那么一点想要回头的意思，但终究还是选择跟着墙外的那个人离开了。
苍老爷后来在金鎏影的房间里坐了整整一晚，后来，就再也没有提过金鎏影了。
他的大院也变成了一个真正风平浪静无波无浪的大院。

苍老爷大院里美人如云，数都数不过来的那种，但苍老爷的心里还是有一个白月光，尽管那个白月光从外貌上来说或许该说是红玫瑰。
那个人叫蔺无双，曾经在他们这个小小的城里也算得上是风云人物，不过这么多年过去，除却他的几个朋友之外，很多人都不再想起他来。但苍还记着，苍不光记记着，还一直把蔺无双放在自己的心上，总在隔了一段固定的时间之后，前去深山之中拜访他这个隐居的好友。
赭杉军墨尘音他们算是小了苍许多的那种师弟，而剑子仙迹、蔺无双还有苍这三个人才是真正的同一辈，是从小开始就在一家学堂里念书的情分。他们仨从小就算是好友，被剑子仙迹带头一起逃过学下河摸鱼上树掏鸟，跟着蔺无双一起研读古籍精练体术，又或者是听苍弹他的怒沧琴，从身高还没有古琴一半高的时候弹到后来他们分离。剑子仙迹去了隔壁的城镇，据说是去做了上门女婿，旁的人还要礼貌叫他一句剑子老爷的那种，苍还在念书的时候就已经继承了家业也成了家，蔺无双和他们不同，他不爱听什么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一类的话，总想着还要继续深造，对儿女情长可以说是不屑一顾，结了业之后留在了这个小城。
他们三人分别的那一天，剑子仙迹提了一壶好酒，三个又像少时那样爬上屋顶，肩挨着肩坐在一起赏月，偶尔喝一口酒，伴着绵长酒韵的，不过是对未来的一点无聊畅想。他们过去就说过这些，只是当时的少年戏言如今再看，没多少是可以成真的，最准的或许还是剑子仙迹之前说想要一个好姻缘的那一句。或许是酒兴上头又或许是其他，剑子仙迹夹在苍蔺两个人中间，他先看看苍，又看看蔺无双，最后咧嘴笑道，从前我就看你们两个都是清风明月的，干脆凑做一对得了。
苍还来不及说什么，蔺无双却听不得这样的玩笑话，只道，你再胡言，我现在就把你从这里推下去，叫你再也见不到你的那个心上人。
剑子仙迹打了个哈哈不再多言，苍抿了一口酒，忽然想，方才他应该坐在中间的才是。

蔺无双其人人如其名，样样都是举世无双，包括他的那副臭脾气，剑子仙迹没少和苍私底下说，蔺无双这个人哪哪都好，就是脾气太丑，人还轴，真是想不通当年我们三个是怎么混到一起当朋友的。连最亲近的朋友都这样评价了，但看重蔺无双面貌人品还有才子名声的人还是络绎不绝，原先蔺无双在学堂里念书，用学业未成当由头已经挡掉了一大批说亲的，结了业的第二天，来人又是铺天盖地，险些要把他家门槛都踏破。
蔺无双眼疾手快关了门，还是不慎漏进来了一个，他黑着一张脸听人叽里呱啦说了一大通话，半刻钟之后就没什么好气地把人扫地出门了。蔺无双把自己关在家里整整一个月，也险些把苍也关在外面。
苍去的时候，蔺无双正在院子里种他的那些月季，他的院子里不种其他的，只种这些红艳得好像能滴出血一般的花朵，苍曾经问他，你不是最嫌俗气的人吗，怎么还种这个，蔺无双伸手在花骨朵上碰了碰，比花还要鲜妍明媚的脸上有了那么一点笑意，他说，可我只觉得这样的好看。
等蔺无双弄完之后，他才还没问对方今日来的目的是什么，便说道，你该不会是和剑子一样，想来劝我早些找个好姻缘的吧，我告诉你，没可能。
剑子仙迹前段时间给蔺无双写了封信，其实倒也没像蔺无双说的那么严重，不过在信中提了一嘴，正巧撞上了蔺无双的霉头罢了。蔺无双看完信就撕掉了，还回了一封，只不过上面只写了一句话，大意是你要是再掺和这种事我们就绝交。
苍摇了摇头，笑着说，你知道我的，我从来不会在你面前说这个，今日只是来找你叙旧。
蔺无双盯着苍，似乎是在判断这个好友说出来的话是真是假，最后确认了一般才笑了，说，姻缘也好别的也好，我才不相信别人口中所说的那些，我要自己去看自己去找，由不得旁人来说三道四的。
苍跟在蔺无双身后半步的距离，随着人进去，想起剑子仙迹先前说过的让他俩凑一对的那句话，当日他虽不表态，但心中却清楚，他对蔺无双确实有一些朋友之外的感情。只是比起说出口，平白丢了蔺无双这样投契的朋友，倒不如被他一直放在心中，说到底，对蔺无双，朋友之情欣赏之意要远远超出风花雪月的绮念，世上之情千千万万种，没有哪一种天生就比其他的要好，对蔺无双，苍也不过是选择了在他看来最正确的那一样。

他们两个就这么一直以朋友的身份相交，久到后来没人敢来再触蔺无双的霉头，久到后来蔺无双干脆搬去了深山里隐居，做他喜欢的事，再不被其他的烦心事困扰。苍觉得蔺无双是不明白何谓情爱的，从前不知道，或许以后也不会知道。
只是说穿了这也几乎是不可能的事。蔺无双曾经离开这个小城镇出去游历了几年，再回来的时候虽然依旧是那个举世无双的人，可总有什么地方开始变得不一样了。他回来之后第一个去找了苍，两个人推杯换盏还不到一刻钟，蔺无双却是憋不住心中的话了，他笑了一下，是苍从认识他以来见过的蔺无双面上呈现出来的最温和的表情，此刻的对方美丽得出众，眼角的红痕也愈多出几分艳色来。
苍突然很想碰一碰他，只是手还没伸出去，就听蔺无双说，我的心中有了一个人。
后来蔺无双还说了些什么，苍大概只能记住一小半，大约是蔺无双和那个叫做练峨眉的女子的故事，听起来对方是实打实的无心于此的女儿，蔺无双没有半点放下的意思，打定了主意要追着对方一生一世。
他说，从前我还笑你和剑子傻，如今自己知道了情是什么样的感觉，回头想想，或许应该和你们说一声对不住了。
蔺无双蔺无双，连爱一个人的方式和炽热的心都是举世无双。
蔺无双拿苍当自己此生最好的两个挚友之一，有了意中人也第一个告诉苍，这原先并没有什么问题，甚至于可以说是在苍的设想之中对他们二人未来最好的那个构想。
只是在听到蔺无双说他已有意中人的时候，苍的心里难免还是浮上了那么一点点的后悔。

剑子仙迹一直也没和苍还有蔺无双断了联系，听说蔺无双游历归来，硬是又从他家里跑出来，美其名曰是要和朋友好好聚上一场。只要有剑子仙迹在，他们就好像还能回到不知愁滋味的天高地厚的少年时代。蔺无双许久未见剑子仙迹，开心的时候喝得多了些，自己心中的那个人和那些事一股脑地和对方分享，他再喝两杯，就晕乎乎地醉倒在了桌子上。
剑子仙迹哄着蔺无双喝，自己却没喝多少，他用手肘撞了撞苍，笑道，苍老爷，你现在是什么感受，别告诉我你们只是朋友，我可不是蔺无双那样的愣头青。
苍笑了一下，和剑子仙迹碰了碰酒杯，发出清脆地叮当一声。
他说，我觉得现在这样就很好，再没别的感受了。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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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13 【苍all主苍蔺】红玫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