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11.05 【劍龍】【現代】共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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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夢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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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主發表於: 2022-11-05 16: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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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05 【劍龍】【現代】共夢

「龍宿…我能進入你的夢中，與你共夢嗎？」

劍子仙跡這次趕過來，是因為仙鳳的一通電話。
「爸爸突然很不舒服，我聽爸爸說如果有事就打給劍子叔叔…」仙鳳在電話裡如此說道，伴隨著絲絲的啜泣聲。
劍子仙跡聽到這句話心都擰了，連忙披上外套，騎著機車往疏樓龍宿的家奔馳而去。所幸路上車子不多，他很快就抵達了那豪華宅第的大門口。劍子仙跡拿出疏樓龍宿先前給他的備用鑰匙，在聽到門鎖發出「卡搭」一聲後旋即推開了大門。
他沿著階梯飛奔而上，衝向疏樓龍宿的房門口。
「妳爸爸他怎麼了？」
原先坐在房裡地上的穆仙鳳一看見熟悉的人來了，連忙撲向那人懷裡。
「嗚嗚嗚…劍子叔叔…爸爸他好像是發燒了，我拿了一點水給爸爸…」
唉，這孩子不過才六歲，就這樣懂事的讓人心疼。劍子仙跡心想。
劍子仙跡輕拍穆仙鳳的背，安慰她道：「沒事了，仙鳳，剩下的事交給叔叔來處理就好，妳先去睡覺，叔叔跟妳掛保證，妳爸爸會沒事的。」
穆仙鳳點了點頭，用手背擦了擦眼淚，抬起頭說道：「嗯，叔叔晚安。」
「晚安。」劍子仙跡摸了摸她的頭說。
穆仙鳳鬆開環抱劍子仙跡的手，慢慢走向自己的房間。在確認仙鳳奏進房門後，劍子仙跡慢慢走向疏樓龍宿的床邊。
一看到疏樓龍宿的樣貌，劍子仙跡不禁震驚的瞪大雙眼：疏樓龍宿此刻的臉蒼白的如同寒夜的雪，原先緋紅的雙唇也已色澤黯淡。紫色的長髮無力的垂落如枯萎的花莖，深紫的睫毛如狂風中的蝶翼，翻滾顫抖著。整個人如同一個精細的娃娃，稍稍一碰便可能破碎。
看到這景象，劍子仙跡的心像是被一雙手拉扯著，令他痛得無法呼吸。他脫下自己的外套，把它搭在床旁的扶手椅上，身子緩緩靠近床邊。
劍子仙跡微微蹲下，臉頰靠著疏樓龍宿垂在身側的手，眼中微微泛紅。
「龍宿，我來了…」
劍子仙跡眨了眨眼，兩行珠淚滴落在疏樓龍宿的指尖，他轉過頭去，將那手上的淚吻乾，淚卻依舊止不住地掉。
看著自己所愛的人如此虛弱，劍子仙跡的心已是千刀萬剮。他用盡力氣撐起自己的身體，走向枕頭所在的方向。
「好熱…好熱…」疏樓龍宿囈語著，劍子仙跡輕輕的將手放在疏樓龍宿的額頭上。一碰到額頭，劍子仙跡不禁再次瞪大了眼。
疏樓龍宿…沒有發燒？
這是怎麼一回事？他得再次確認。
「龍宿，對不住了。」
劍子仙跡悄悄將手往疏樓龍宿的背後伸去。
一切正常。沒有任何發燒的跡象。
「怎麼會這樣？」劍子仙跡困惑著。但龍宿無意識的呼救是那麼清晰…他凝視著床邊的人，忽然看見那人周遭似乎冒出黑煙，他於是猛然想起那古老的傳說——心魔。
劍子仙跡知道，如今的他只有一個方法可以解決這個問題。
「龍宿…我能進入你的夢中，與你共夢嗎？」

劍子仙跡躺在床上，想盡方法要讓自己盡快入睡。他調整了自己的呼吸，看著牆上的掛鐘，十一點整。
不一會兒，他覺得自己放鬆不少，倦意慢慢襲來…
「龍宿，等著我。」
劍子仙跡與身旁的人手指緊扣，感覺到身體逐漸無力地被捲進沉睡的漩渦…
突然，身旁的光線亮了起來，劍子仙跡睜開眼。
他發現自己處在一個陌生的環境，身邊許多揹著書包的小孩子穿梭而過，一旁排列著許多外表大同小異的教室。
「這是…小學？但這不是我讀過的那間，莫非…」
還沒等劍子仙跡反應過來，一個小孩子走了過來。
他知道是疏樓龍宿。
一頭紫色的長髮部分束起，部分披散在肩頭。一雙水汪汪的金色眼珠閃著瑩瑩的光，如同兩顆切工精細的黃水晶鑲在桃花瓣形狀的框裡，上頭覆蓋著紫色的薄紗。
連劍子仙跡都忍不住驚嘆，好漂亮的男孩。
「我成功來到龍宿的夢中了。」劍子仙跡在心中暗自高興著。
疏樓龍宿走向他，抬起頭，紫色的睫毛眨了眨。
「大哥哥，你為什麼會在這裡？」
也是，畢竟在小學，除了教職員之外，並不常出現大人。
劍子仙跡蹲下身，看向小時候的疏樓龍宿。
「我是來找一個人的。」
「是誰？」
「你呀。」劍子仙跡在心裡這麼想著，但他知道他不能說，要不然肯定會被認為是變態。
「嗯，我弟弟。我剛看了看，他還沒出現呢。我去門口等他好了。」
「那我跟你一起走。」
「好啊。」劍子仙跡表面上這麼說，心裡卻忍不住吐槽：龍宿啊，你也太善良了！萬一今天來的不是我，而真的是個變態，你這下可就麻煩大囉！
不過…也就是這樣的個性，才會這麼惹人愛吧。
劍子仙跡和疏樓龍宿走下樓梯，這時劍子仙跡突然注意到疏樓龍宿左手邊夾著一本書。
「你夾著的是什麼？」
「喔，你說這個啊。」疏樓龍宿轉頭應道。「這是音樂課本。我想回家練習裡面的幾首曲子。」
疏樓龍宿翻開課本，手指搜索著書頁，最終在一面樂譜前停下，上頭寫著「野玫瑰」。
「你是要回去練習唱這首歌嗎？」
「嗯，過不了多久就要考試了，我想趁這段時間趕快練習。」
疏樓龍宿微微低下頭去，眼睛眨了眨，紫色的長睫毛如蝴蝶的翅膀拍動。
「那個…大哥哥…」
「哦？嗯？怎麼了嗎？」好久沒被這麼稱呼了，尤其說話的又是疏樓龍宿，劍子仙跡一時反應不過來。
「我想…請你幫我聽聽看我唱得好不好…」疏樓龍宿臉紅著說。
「這當然沒問題啦！」劍子仙跡露出一貫的爽朗笑容回答道。
話說，上次聽見龍宿唱歌，是什麼時候？劍子仙跡不禁想著。那彷彿是很久以前的事了…他沉浸在自己的思緒長河中無法自拔，這時一陣清亮的歌聲將他拉回他所處的時空。
男孩看見野玫瑰
荒地上的玫瑰
清早盛開真鮮美
急忙跑去近前看
愈看愈覺歡喜
玫瑰、玫瑰、紅玫瑰
荒地上的玫瑰…
那聲音宛若新鶯出谷，在四月的繁花中自由穿梭，是與疏樓龍宿如今成熟溫文的聲音完全不同的存在。
劍子仙跡不由自主地感到有些如癡如醉，那是他從未見識過的，只存在疏樓龍宿回憶中的另外一種面貌…如今的他多想伸手抓住這一刻。
「大哥哥。」
劍子仙跡回過神來。
「你覺得…我可以通過考試嗎？」
劍子仙跡露出大大的微笑，如同四月的朝陽。疏樓龍宿目不轉睛地盯著他。
「我相信你一定可以的。」
霎時間，疏樓龍宿感覺心中似乎湧入一股暖流，連身旁的空氣也暖和起來了。而他自己彷彿像是充飽氣的氣球，準備好一股作氣直衝雲霄。
「嗯！」疏樓龍宿露出大大的微笑，兩排整齊的小牙齒匯成一彎新月。不知道為什麼，眼前的這位大哥哥給他一種安心的感覺，好像自己只要在他身邊，就有了強大的力量，什麼都不怕了…
這時，疏樓龍宿的眼角餘光瞄到一台白色的車子駛了過來，他知道是該回家的時候了。
「大哥哥…我要回家了…」
劍子仙跡看向前方的那台白車，竟莫名感到一絲惆悵。
「那好吧，再見囉…」
話還未說完，身側的小孩已緊緊抱住自己的腰際。
「大哥哥…」
四月的花瓣被風吹落，如同一封封散落的告別信。
「我們之後還會再見面嗎？」
劍子仙跡微微蹲下，摸了摸疏樓龍宿的頭，堅定望向一雙金色深邃的雙眸。
「會的。相信我，我們以後一定會再見面的。」我會在未來的某一天找到你，然後時時刻刻守護著你…
疏樓龍宿望著那雙褐色如檀木的眼珠，心中堅定相信眼前的人。他笑了。
「嗯，那再見囉，大哥哥！」
兩人揮手告別，一個身影往遠方走去，一個身影留在原地目送。
這或許，是世上最美好的一場告別。劍子仙跡這麼想著。
他轉過身去，這時一道黑影攔住了他的去路。
是心魔！
劍子仙跡快速伸出手，試圖抓住那道黑影。可黑影逃脫的速度太快，他只得奮力跑步追趕。
一不留神，劍子仙跡的腳被學校的階梯絆倒，那階梯張開了一個黑漆漆的大口，將劍子仙跡吞了進去…
「我究竟會去哪裡？」劍子仙跡不停想著，眼皮卻逐漸闔上…

不知過了多久，劍子仙跡再度睜開眼，眼前已經換了新的場景，是另一道學校的長廊。
此時劍子仙跡心裡為了剛才沒能抓住心魔懊悔萬分，眼角餘光卻瞥見一道身影緩緩走來。
是疏樓龍宿。
劍子仙跡回首望向他：臉上的兩片桃花瓣如同枯萎了一般，形狀變得細長。眼裡的金色瞳孔已不再是光彩奪目的黃水晶，而像是兩粒圓潤的琥珀，蒙上了一層水霧織成的紗，叫人怎麼都看不清。整個人雖是美麗至極，卻像是一尊有形無神的瓷娃娃，望過去盡是一股異樣的哀傷。
劍子仙跡心頭一陣絞痛，眉頭也不由自主地皺了起來。他知道他如今見證的是疏樓龍宿生命中相當難熬的一段時期。身為一條本該受人景仰的龍，被孤立乃至於被忽視，該是多麼痛苦！
「若是我能夠早點遇到他，我絕不會讓他在學校受半點委屈！」劍子仙跡這麼想著並連忙快步向他跑去，試圖安慰他，卻發現自己的腳像是卡在沼澤裡似的難以動彈。這時一陣低語在他耳邊響起：
「你幫不了他。」
此刻劍子仙跡發覺他所在的環境越來越熱了，汗水不停流下，而疏樓龍宿的樣子在他面前碎成一片一片，自碎片中走出的是一道黑影，臉上戴著黃金做的蜘蛛面具。
是心魔！
劍子仙跡發現自己的腳可以自由活動了，於是連忙向心魔跑去，沒想到心魔只是輕輕一揚手，劍子仙跡便被甩了出去，重摔在地。
「不自量力的人。」
劍子仙跡努力撐起身子，憤怒地看向那黑影。
那黑影用一種古怪的，像是不同的男女齊聲說話的聲音輕視的說：「怎麼？不高興啦？劍子仙跡，身為疏樓龍宿所愛的人，在他面對苦難的時候，除了一味地安慰，你能為他做什麼？你當真設身處地理解過疏樓龍宿所經歷的嗎？」
劍子仙跡挺起身子，生氣地說道：「那是自然。而且自打我知道他過去的那一刻起，我就下定決心要替他擔下。」
「哼，說的倒好聽。誰知道你說的這句話有幾分真假？」
「當然是真的！」劍子仙跡氣得滿臉通紅。「廢話少說，龍宿在哪兒？」
「喲，急啦？急躁可是成不了大事的啊…」心魔竊笑著，那笑聲刺耳古怪至極，使劍子仙跡的心中又揚起一陣怒火，但他明白若是真的生氣，便又進了他的圈套了，於是盡力克制住自己臉上的慍色。
「別擔心，你的龍宿他好得很。」心魔一揚手，背後出現一顆黃澄澄如琥珀的巨型橢圓體，裡面有一個紫色長髮的人影，全身被紅色絲帶纏繞綁縛著——是疏樓龍宿！
劍子仙跡此時的心情已是激動到無以復加，恨不得立刻衝過去把疏樓龍宿解救下來。但是他現在手無寸鐵，而且目前心魔佔了絕對優勢，該如何是好？
此時心魔再度開口了。「我知道你在想什麼，劍子仙跡。你在想該如何把疏樓龍宿解救出來，對吧？不如這樣好了，我給你一個機會，只要你贏了我，我立刻把疏樓龍宿放了…」
「此話當真？」劍子仙跡怒瞪著那黑影，斗大的汗珠因熱氣自額頭上滾下。
「大丈夫一言既出，駟馬難追。」只見心魔一揚手，旋即有無數道青綠色微微發光的煙霧環繞著劍子仙跡，將其吞沒。不久煙霧散去，劍子仙跡已換上那身他所熟悉的白紗道袍，長長的青絲已轉為一頭白髮，隨著熾熱的風飄蕩。
「哈…」劍子仙跡似是有些輕蔑地笑了一聲。「想不到你還滿有儀式感的，竟然想到要把我的戰袍帶來。」
劍子仙跡一邊說著，一邊伸手向背後摸去。
「而且連我的好夥伴都帶來了。」
只見劍子仙跡迅速抽出背後的古塵劍，以輕盈卻充滿爆發力的氣勢向心魔砍去。心魔微微偏了下頭，劍鋒自脖子旁擦過。
「看來你果真有兩把刷子…」
說時遲那時快，只見心魔自心口掏出一把有著金色華麗護手的劍，上頭點綴各色珍奇寶石，竟與疏樓龍宿佩劍之風格有幾分相似。
「…不愧是道教頂峰啊！」
那金色的劍直直向劍子仙跡刺去，劍子仙跡靈巧閃過，並順勢將古塵向對方劃去，青銅色的劍身形成了一道弧形的光。心魔竟是一時落了下風，旋即抽回佩劍，以劍刃回擊劍子仙跡的攻勢。
「哼…看來是我錯看你了。」
「我的內在可遠不止這樣。」
兩人一來一往的攻勢綿密迅速，金色與青色的劍光交錯，激盪出燦爛的光。
「遠不止這樣…是嘛…」
心魔趁著劍子仙跡因燠熱而稍稍慢下的空檔刺出一劍，劍子仙跡快速偏頭閃過，一縷頭髮被削去一段。劍子仙跡眉峰一凜，旋即快速抵擋下一波攻勢，衣袂紛飛如十二月的大雪。
「那你的內心中，最珍藏的又是什麼呢…」
劍子仙跡的眼睛只是注視著前方。
「你自認的應該是疏樓龍宿吧，但事實真是這樣嗎？」
劍子仙跡的眼睛依舊只是注視著前方。心魔微微笑了一下，這人聽到自己這番挑釁似的話語，應該是相當氣憤，但他試圖壓抑這樣的情緒，是為了什麼呢？
其實心魔心中已有答案，但他依舊得繼續試探劍子仙跡，畢竟，他可是詭異邪惡的心魔啊。
「劍子仙跡，你對於疏樓龍宿當真有你自認的那麼愛嗎？」身為疏樓龍宿的心魔，他老早就知道疏樓龍宿是全心全意愛著劍子仙跡，那劍子仙跡呢？
「哼，那是自然。劍子仙跡，從不願違背自己的心意而活，也從不願欺瞞自己的愛。」
當初是他明白得太晚，但既然已經知道了自己的心意，他便下定決心，一心一意的愛著疏樓龍宿。這並非出於懺悔或彌補，而是追隨自己的心，追隨自己所愛的人。
「而且我發誓，疏樓龍宿是我今生摯愛。」
劍子仙跡一邊說著這句話，一邊順勢將劍鋒導向心魔胸口。
「無論風雨天晴，我定當永遠守護。」
瞬間，古塵的劍尖已抵住心魔的胸口。

這場比試已分出勝負。
心魔微微一笑，化作陣陣黑煙消逝。後方的金色橢圓體也隨之消失不見。
「龍宿！」
劍子仙跡連忙跑向那堆緊緊纏繞的紅色絲線，舉起古塵向那紅色的繭揮去。絲線頓時被斬斷了，裡面的少年無力的攤了下去。劍子仙跡迅速將佩劍插回深厚的劍鞘，用雙手抱住眼前的人。
那是一襲白衣的疏樓龍宿，是他所不熟悉的樣貌。劍子仙跡頓時意識到自己依舊身處在夢中，看來唯一能出去的方法便是將這裡的主人喚醒。
「龍宿。」劍子仙跡輕拍疏樓龍宿的肩膀，疏樓龍宿的眉頭輕皺了一下，眼睛緩緩睜開，如緩緩自紫色羽毛浮出的金珀。
「你是…劍子…」疏樓龍宿笑著說。
那位「大哥哥」果真沒說錯，他們以後一定會再見面的…
劍子仙跡看見終於甦醒的疏樓龍宿，喜不自勝的將他摟的更緊。
「你來找我了…」疏樓龍宿微笑著，頭靠在劍子仙跡的肩上。劍子仙跡欣喜的順勢吻上疏樓龍宿的紫髮。
霎時間，一股帶著金粉的粉色煙霧纏繞著他們，兩人下意識地閉上了眼。再度睜開時，兩人都驚叫出聲：劍子仙跡恢復成黑髮樣貌，部分長髮用銀色簪子挽起，衣袖及袍子下襬染上了青綠色的漸層，上面用銀絲繡著蜻蜓的紋樣；疏樓龍宿則換上了一身古代衣裳，紫色長髮以金色髮冠攏住，紫色的衣裳下襬如魚尾開展，以絲線繡著蝶翅的花紋。
兩人看見對方這有些陌生的形象不禁害羞的垂下眼，雙頰微微泛紅。這時兩人聽到一陣窸窣的聲音，劍子仙跡便將疏樓龍宿放下，兩人看向聲音傳來的地方。
走向他們的是一群穿著黑色斗篷的人影，臉上全戴著跟心魔一樣的金色蜘蛛面具。
「孩子，恭喜你通過了考驗。」
言畢，他們摘下面具。當看到面具下的面容時，劍子仙跡驚訝得睜大了雙眼。他們長得跟疏樓龍宿十分相似。
即使這些人當中有男有女，外貌有所差異，但劍子仙跡可以在他們所有人當中找出疏樓龍宿的影子。
「我們是龍宿的祖先。」帶頭那位與疏樓龍宿有著相同金色雙瞳的男子說道。
怪不得！劍子仙跡暗自在心中叫道。此時的他跟疏樓龍宿一樣都震驚萬分，只得屏息見證這跨越時空的會面。
兩人在大學時自就讀歷史系的同學口中便有耳聞，疏樓家歷代都是悲劇英雄。焚書坑儒、新舊黨爭、靖難之變…他們家歷代出儒生，歷代捲入無情的世局紛爭，甚至殞命，但他們依舊為了自己堅持的理念奮不顧身，哪怕最終是以生命為代價。
仔細想來，疏樓龍宿對於感情的堅持，也是一樣的。
此刻的劍子仙跡因這番的想法，做出了最終的覺悟…
「孩子。」站在金色眼睛男子後方戴著金釵的女子說道。「在剛才你奮鬥的過程中，我們都為你的精神所感動。」
「我們也了解到，」一位站在另一側穿著青衫的蓄鬍男子接著說。「你對於龍宿的感情有多麼深切。」
此時疏樓龍宿的臉更紅了，但他依舊保持著一貫的高雅。那群人看到這副模樣，都摀嘴輕笑了一下。
有著金色眼睛的男子再度開口了：「劍子仙跡。」
「在。」劍子仙跡低下頭，向男人示意。那男人將他與疏樓龍宿的手交疊放在一起，握著他們的手說道：
「我們疏樓家歷代先祖在此，將疏樓龍宿的幸福交付於你，從今往後，莫要辱沒了我們家的孩子，願今後，你們無論風雨天晴，皆能攜手相伴。」
話甫落，男子手一揚，無數花瓣隨著一道旋風吹了過來，劍子仙跡與疏樓龍宿的身子竟飄了起來，被花瓣包圍著。兩人緊抓著彼此的手。
「祝你們幸福！」地上的人們齊聲喊道。
劍子仙跡與疏樓龍宿兩人微笑著揮手向他們作別，往天空處有光的彼方飛去…

早上七點整，窗外的天空已亮，床上的一對愛人手交疊著，在陽光與鳥鳴中醒來。
兩人互相看向彼此笑了起來。他們呼喚了彼此的名字，抱住對方，給了彼此一個深深的吻。
這樣的狀態不知多久後，黑髮的男子率先將自己的唇抽離，開口說道：
「龍宿。」
「嗯？」
「我決定了。」
「決定什麼？」
「等到同性伴侶能收養孩子的法案通過的那一天，我…」劍子仙跡深吸了一口氣，鼓起勇氣向疏樓龍宿說：「就跟你結婚，好嗎？」
疏樓龍宿愣了一下，眨了下眼說道：「此話當真？」
「大丈夫一言既出，駟馬難追。」
此時疏樓龍宿臉上的喜悅溢於言表，他幾乎是喊叫似的大聲說道：
「我願意！」
疏樓龍宿緊緊抱住劍子仙跡，而在窗外的那兩隻鳥兒，也彷彿唱著喜悅的歌。那歌聲悠遠綿長，跨越了古今，見證了一段不凡的愛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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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05 【劍龍】【現代】共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