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10.31 紅燭(鳳儒X御鈞衡)2018-6-27(非重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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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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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主發表於: 2022-10-31 11: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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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31 紅燭(鳳儒X御鈞衡)2018-6-27(非重複)

紅燭(鳳儒尊X御鈞衡)2018-6-27

鳳儒一眼睜開，只覺沒入於黑暗之中，視覺受阻，耳中卻聽聞御鈞衡在身旁淺淺呼吸的聲響，她在暗中吁了口氣，將手摸索住御鈞衡的手握著，然後再闔眼睡去。

不知數天都是重複如此。

※

鳳儒把眼睜開來，御鈞衡在身旁，她將錦被往上拉了拉，御鈞衡惺忪地眨了眨眼，鳳儒嘴角笑著：「醒了？」

「嗯……」御鈞衡含糊地應了一聲，卻是將手攬向鳳儒腰際，將人湊了近，鼻尖在鳳儒鬢邊嗅了一嗅，道：「是鳳儒尊駕……」他傻笑著，手裡使勁將人往懷裡抱了個嚴實，慢悠悠地吐道：「靈風……再睡吧。」

鳳儒於是閉上了眼睛。

夢中她緊緊握住御鈞衡的手緩緩沉入了海底，像是海底的深淵裡。她張口，口中立即被水液湧入，致使她無法呼吸，她將口閉了起來，試圖不再說話，於是水底像是她舉目所見的清透，御鈞衡仍是握住她的手漂浮在身側，她有些搞不懂，於是她試圖推醒御鈞衡，卻發現他怎麼也推不醒。

她在海底沒有辦法，只好一日日地仰望水面之上。

不過她上不去。從四周海床的積泥深處一直不斷地冒著水泡，她牽著御鈞衡不讓他隨水流漂去，然而他卻不斷地不斷地令她更費力，她不知道怎麼了，最後她只是抱住御鈞衡。

「尊駕……尊駕……」

模糊的聲音從耳中一次一次地穿透進來，鳳儒映霜清醒來時是面對一臉無措的御鈞衡。

「妳……怎麼了？」御鈞衡按住她的手在自己胸前，「做惡夢了？」

映霜清搖了搖頭，天色將曙，御鈞衡一張臉上掛滿了薄汗，瞧那人比自己更緊張的模樣，映霜清忙著說：「沒事，只是做了場惡夢。」

御均衡鬆了口氣，額抵住鳳儒的頭，「瞧妳好像有些發燒，晚一點去給大夫看？」

鳳儒遲疑了一會兒，不愛看大夫的她輕輕地點下頭，「好。」

御鈞衡道：「怎麼做了惡夢？擔心死我了。」

鳳儒聽了莞爾，「在夢裡你也擔心？」

御鈞衡呃了一會兒……

「尊駕，」

映霜清被叫得有點懵，兩秒鐘後才回道：「欸？」

御鈞衡把手指往她眼眶下面抹了一下，「怎麼在夢裡還哭了？」

鳳儒愣了愣，撫住他的臉，直覺道：「御鈞衡，記得你答應我什麼？」

這回換御鈞衡也愣了一愣，驚訝道：「我答應妳一定回來，珍重自己。」

他握住鳳儒的手，詫異道：「尊駕妳……沒事嗎？」

「沒事。」鳳儒一口咬定，接著問：「我們成親了嗎？」

御鈞衡訝異更甚，「尊駕……不，靈風，妳忘了？還是皇儒尊駕為我們證的婚……」

「不！不可能……」映霜清道，「皇儒他早已……」

御鈞衡兩手抓住她，「那是夢……靈風，那是夢。」

映霜清不可置信地看著他，再度道：「御鈞衡，你答應我什麼？」

御鈞衡支吾道，「我答應妳一定回來，珍重我自己。」

「在那之後呢？」

「……」

鳳儒揪住他的衣領，咬著銀牙道：「你答應我的怎會忘記？」

「吾──」

夢境至此破碎。

鳳儒映霜清醒來之時氣喘吁吁，握住御鈞衡的手，御鈞衡仍睡在身側，一隻手握著她。

映霜清將臉轉向他，一遍又一遍地看了一回又一回，御鈞衡將眼瞼輕慢地張開，微笑。

她問：「你笑什麼？」

他答：「這是我一生夢中所求。」

她道：「什麼是你夢中所求？」

她被扯了一下，震了一下，身前御鈞衡抱著她不斷地說謝天謝地。

「御鈞衡……這是……？」她羞紅了臉，身前的御鈞衡大喜過望地道：

「妳答應了！妳答應嫁給我了──」

鳳儒回到了被褥裡，睜眼仍是御鈞衡。

她撫摸著他的臉，莫名眼淚就滴下來，御鈞衡剎時醒了過來，啞著嗓音問她：

「怎麼哭了？」

她道，「沒什麼。御鈞衡，記得你答應我什麼？」

御鈞衡把住她的手捂在自己臉上，道：「我答應妳，一定回來，珍重我自己，一生一世。」

紅燭有淚到天明，碧海晴天夜夜心。

※

鳳儒尊駕撐住額頭處理公文……

鳳儒尊駕撐住額頭處理武林最新密文暗錄……

鳳儒尊駕撐住額頭苦思儒門上下為何非得要她一個人決策……

鳳儒尊駕把公文掩上了。

杜絕了所有八卦。

把儒門的一干人士擋在門外。

「御鈞衡？」她顫著聲道。

「是，尊駕。」他說。

「你在？」

「尊駕太累了…..還有許多事要做，先休息一會兒好嗎？」

御鈞衡牽住她的手。

她道：「好。」

不知道千萬次，當他這樣說的時候她就說好，是個下屬，卻超越她心中千百倍以上的地位，御鈞衡笑著問她道：「尊駕，喝茶好嗎？」

她道了句好。

「還需要什麼呢？」御鈞衡說。

「嗯？」鳳儒咦聲。

「尊駕還需要些什麼？」御鈞衡道。

「御鈞衡你──」

鳳儒再度由夢境中醒來，身旁御鈞衡握住她的手，她有點不敢輕信。

她問道：「你是誰？」

而他只俯下身輕吻住她的唇。

他道：「該醒了。」語氣那般溫柔。

鳳儒在一個黑夜裡醒來。

渾身冷得抖得哆嗦似得。

她下意識趨近傍身的御鈞衡，握住他的手。

她說：「御鈞衡，記得你答應我什麼？」

御鈞衡開口：「啊……我答應過妳……必定珍重我自己，一生一世……」

「御鈞衡，記得你答應我什麼？」

「我答應過妳……珍重我自己……一生一世……」

「御鈞衡！」

映霜清揪住御鈞衡的衣領，扯著他振了振，嗓音都有點嘶啞了，「你記得你答應過我什麼？」

御鈞衡在朦朧中皺眉答道：「我答應過妳要活著回來。」

※

活著回來。

鳳儒在衾被中猛然坐起，身旁御鈞衡睡得鼻息勻稱著，她隱約覺得自己是發了一些白日夢，而御鈞衡怎能不好好地在被中睡著呢？

她俯身親吻了御鈞衡的額頭，這些夢她做得忒多了，夢見御鈞衡為守護儒門而投身大義，夢見他屍骨無存，夢見在自己的夢中的百轉千迴裡他......

鳳儒疲倦地坐起身來，暗室裡紅燭惕惕地閃著燈花，御鈞衡擁住衣衫從被中站了起來，溫聲道：「我來吧？」

他細細地剔了桌上燭火，然後抖著身把冰凍著的身軀探入被窩裡來，鳳儒馬上擁住他，她問他道：「凍著了？」

他悶聲一逕搖頭，「沒。」

她靠近他側臉，「都說謊。」

她說，「若你凍著了該怎麼辦？」

「呃呃……」他抖著聲說。

「御鈞衡……」

他就擁上她。

一言無盡。

※

剛開始，她是救命恩人，到後來，他發現救命恩人根本就不記得他。

然而他還是喜歡她。

她從喜鵲漫飛的枝頭下走過，御鈞衡在另一方樹底下看她，哎呀難道尊駕不知道今日是七夕嗎？他暗自欣喜。

他喜歡她很多很多個年頭囉……

每一年的七夕，他都在竹枝上繫上彩箋，他寫道：「希望儒門裡最美的那一位會明白我的心意。」

爾後，他被皇儒尊駕提拔了；他被玉離經主事前後不離地黏著要他恪盡公事。

總之，他升遷了，但鳳儒尊駕還是離他很遠。

御鈞衡難免想是自己許願錯了，儒門就這麼多人，上天怎麼會知道最美的是哪一個？

於是他重新許願了……

他在滿天星斗下虔誠地許願，而這又是隔一年了，他說……希望儒門裡最美的那一位能明白自己的心意。

然後他虔誠地把箋繫在竹枝頭上重新許了願，他希望上天這次睜開眼好好看一看，儒門裡最美的就屬那一位沒錯了。

※

鳳儒又在夢境裡醒來，她有些覺得這夢境為何似乎拿她尋開心？

御鈞衡已經不在了，他死於對八歧邪神之戰。

她捂著臉從床上坐起，嚶嚶啜泣。

旁邊有人扯著她的衣裳，輕聲問道：「妳為什麼又哭了呢？」

鳳儒低下臉對他道：「沒什麼，就是一時想起從前。」

那人擁住她，「那麼該要別哭了。」

映霜清捉住他的手道，「你說過你不會走的。」

「是的，」那個透明的影子說，「我答應過妳，從此不會離開妳……」

※

鳳儒醒來，把手鐲細細地褪下，一邊掉淚，她走到粧檯前，有一雙手，托起她的髮絲手拙地一邊用髮篦梳理。

他說：「來年，再給妳買一支新的。」

她問：「你答應我的何時實現？」

他尷尬地笑了笑，俯下頭親了親鳳儒的額鬢道：「一併還妳。」

※

她在夢境中醒來，身旁御鈞衡熟睡著，緊緊捏住自己的手。

她想抽出手來去做自己的事務，無奈御鈞衡卻緊緊扣住她，她支頤嘆氣，或者只好等他醒來？

他醒來後攬住鳳儒的脖子道：「我以為失去妳了，那夢！」

她道：「就是個夢！」

然後御鈞衡竟然吻住她，像是他從未如此逾矩過，他吻住鳳儒尊駕道：「若是我不該吻妳那該讓此夢醒。」

夢沒有醒。

它來到了今生。

※

鳳儒一個睜眼，就看見御鈞衡支著頤好整以暇地彷彿他並未遭受邪神重創那般，軟軟地躺在自己床鋪上邊。

鳳儒問道：「你怎麼在這？」

他道，「妳忘了我們成親了？」

她愣了愣，「御鈞衡，你答應過我什麼？」

他道：「我答應妳…..」他停頓了一會兒道，「我答應過妳，要珍重自己，要活著回來。」

鳳儒笑了，「是，那就是了。」

※

她又在暗夜裡醒來，忽而抖了一個嗦，她坐起身滿身大汗，伸手探索被褥旁邊，卻空空如也。

她嘆，自己做了一個夢，而夢醒來旁邊沒有御鈞衡。

他們沒有成親。

那是夢，很多個夢。御鈞衡早已死了。死得骨頭都可以打鼓，跟皇儒尊駕一樣，於是映霜清伏在床上大哭了起來。

他想她再也見不到御鈞衡，就算她如何把儒門事務都一一打理乾淨，但是她再也見不到御鈞衡了！

有個聲音擁護在她耳旁道：

「妳過得不開心？」

她怒道：「當然！非常非常不開心！因為你竟丟下我一人！」

他笑著道：「尊駕鬧脾氣了。」

她一怔，「誰鬧脾氣？」

「妳啊……」御鈞衡近身牽住她的手，「我不在，生悶氣了？」

鳳儒含著淚道：「你答應我什麼？」

御鈞衡微笑道：「我答應要一生一世和妳在一起。」

「你為什麼沒有守約？」

「嗯……」御鈞衡歪著頭一臉困擾樣。

夢就醒了。

※

夢醒後御鈞衡臥在她身側，執著她的手。

鳳儒有點哭笑不得。

她撫摸他歛著的眉眼，一次次描摹他那雙剛毅正直的眉毛，及寬闊的額頭。

她想，她要把他記一輩子。

沒來由的，她覺得可能在某個時刻失去他。

所以她要記住他。

鳳儒握住御鈞衡的手，道：「你不許離開我。」

御鈞衡點頭：「我永遠也不離開妳。」

※

她又醒了。

御鈞衡睡在她身側。

他們始終沒有成親。

她一直在跟他說話。

鳳儒握住他的手說道：「御鈞衡，你答應過我什麼？」

對方微微一笑，「我永遠也不離開妳，一生一世。」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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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記：
鳳儒在似夢似醒間的一篇。
不管如何，御鈞衡是陪著她的。

[ 此帖被桑金在2022-10-31 12:02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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