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金光論壇九脈峰 12.31 【主胧御、结局网空】能饮一杯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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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主發表於: 2022-12-31 21: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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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31 【主胧御、结局网空】能饮一杯无

魔改原作魆妖纪22集结尾。 (dzH3_U
主胧御，是网空结局，有一点点车暗示，介意慎入。

戮世摩罗被带回东剑道时正是一个黄昏。

夕阳如血一般洒在他华美织金的外衣上，浓紫的外衣如同堆砌腐朽的鸢尾，点点灿金却依然折射出令人炫目的光芒。发上垂下流苏晃动着，因着这些日子的东躲西藏，已有些脏得看不出原本的颜色了。

胧三郎眯了眯眼睛，看着那个被红翎带回扔在自己面前的少年人，看他好整以暇的整理好自己的衣襟，又慢慢从刚才难堪的匍匐姿势改为随意的跪坐，甚至颇有闲心的把打乱的流苏理顺，还不忘将掖在腰间的扇子抽出来，好像是硌得难受了。

一套动作完成，才像终于想起此地的主人一般，抬头向他看来，眼中却没有分毫的畏惧和惊惶，只微微扬了扬手，说道，“主公要见我，何不派人通传。”

语气清淡随意，表现的一如既往的目中无人，胧三郎甚至有瞬间的恍惚，以为自己还是在残忍联盟，还是当初那段盟主与军师貌合神离的时光。

他将目光移向戮世摩罗身上华贵的锦缎，那出自东瀛最为知名的匠人之手，一尺何止白金。他自认已为这个少年倾尽心思，到头来却依然换不来这个少年一分一毫的留恋。

同样的，亲自为他灌入最强悍的妖力，赠与他最精美的御影灵狐，手把手教他茶道，闻香，礼仪，胧三郎自认将这少年改造成了自己理想中的模样，但如今才发现，他仍是初见时那个磨牙吮血的凶戾幼兽，到底，不能成为怀中逗趣之物。

他起了身，衣袖拂落了身侧焚香的铜炉。

他慢慢踏至了那少年身前，俯下头，居高临下的打量着他。

披上铠甲的身影高大异常，遮蔽了戮世摩罗全部的光线，将他锁在一片暗影之内。

可那少年却仍有心思留意别处，他看着倾倒的香炉所撒落出来的灰烬，点点火星闪烁着相继熄灭，最终化为一片死灰。笑道，“可惜了。”

“死灰仍可复燃。”胧三郎垂目看着他，神情辨不出喜怒，一如往日云淡风轻，“军师可有办法，永绝后患？”

“哈。”戮世摩罗拉了长声一笑，眼尾挑起，施施然如一只精明的狐，可金瞳之内，尽是冰冷淡漠的绝然，他道，“燃即溺之。”

一字比一字重，一字比一字狠，像是要咬碎自己的牙齿一样。

“军师一向最称吾的心思。”胧三郎的回复仍是平静，不露半分真实心思

“我从不曾猜透你的心思。”戮世摩罗仰着头，直视着胧三郎投来的目光，分毫不示弱。

红翎性燥，听不得他们二人这样拐弯抹角的交流，更看不惯这位御魂笑光辉无礼的态度，急的上前一步怒喝道，“主公，何必跟这个低贱的人族废话。”

戮世摩罗抬眼瞥了瞥他，嗤笑一声，道，“你是说你的主公讲的都是废话吗？”

“你！”红翎最经不得激，立时发起火来，怒喝道，“你这个低贱的人族竟敢……”

“你是不是忘了，你的主公之前被追杀的四处住山洞就是拜你眼前这个低贱的人族所赐啊。”戮世摩罗掏了掏耳朵，斜眼睨着他，并没有丝毫身处敌营该有的恐惧和畏缩，甚至乐于激怒这些敌人，看他们暴怒跳脚的模样。

他这样的态度自然直刺红翎心口，越发火起，上前便要动手。

幸而他身旁的木魅拉了他一把，看了那厢好整以暇的戮世摩罗一眼，淡淡说道，“罂粟之语，不可入耳。”

“木魅……”红翎虽是暴躁，但最听木魅的话，料想是他言下有意，也就冷哼了一声收住了。

“够了。”最后仍是胧三郎发了话，终止了这一场闹剧。

“唉……真是没意思。”戮世摩罗长叹了一声，摇摇头，折扇在手心轻轻敲落。

天彻底黑下来之前，戮世摩罗被带去了东剑道的一间别馆。

右腿伤得不轻，加上被带来的路上红翎有意为难，更加重了伤势，此时疼得钻心，走起路来踉跄不稳。他抬眼看了看在前方领路的木魅，清冷的木妖一言不发，忠实又沉默。

脑海中依然能回想起刚刚离开时，红翎没上没下的对胧三郎质问为何不杀了他，胧三郎的回答是，“留一个有用的人，比杀一个没威胁的人有意义。”

没威胁了啊。他勾了勾嘴角，回头望了望自己一路走来零落的鲜血，目中的冷意混着讥讽闪过。

木魅从来是不多话的，将他带到房间便退了出去，甚至不曾多看一眼。

这样一本正经的态度，倒让戮世摩罗觉得有些无趣。

在木魅转身要走的时候，戮世摩罗转了转眼睛，笑道，“你们要开启妖界吧？”

木魅不回答，自顾自的要走。

“我从望月手里拿到过阴阳师的古籍。”戮世摩罗语气随意，不疾不徐的说道，“有关于云外镜的记载。”

木魅脚步稍顿，然而也没有回头。

见着他终于有所触动，戮世摩罗挑了挑眉，又问道，“你知道上一个云外镜的下场是什么吗？”

当然是不可能得到回答的，所以他缓了缓，自己补充了答案，“开启通道后，力竭而死。”

木魅微微一抖，转过身诧异的看着那个人族。不过片刻，又冷静下去，恢复了平日清淡的模样，道，“种子最后的宿命，只有在结果的那一刻，才能知晓。”

“哈。”戮世摩罗摇了摇扇子，一双眼睛弯弯的，像是算计中狡黠的狐，“你真以为，荆棘会演变成牡丹吗？”

木魅眼中微闪，没有再多说，转身便离开了院子。

戮世摩罗笑了一声，摇了摇头，右腿胀痛难忍，再站不住，跌坐在了地上。

胧三郎一连多日不曾现身，虽然一日三餐不曾少了他的，却缺少了最重要的东西，那就是药。

戮世摩罗拆下了纱布，看着小腿上的伤口，即便过了这许多天，伤口仍不见一分好转的迹象，皮肉外翻，从内中不断的流出发黑的脓血。大抵那只箭上还有些什么特殊的毒，伤口的溃烂程度实在是不正常。

可能再晚一些，就要烂至骨头。

他知道，胧三郎在等。这一场称不上是对峙的对峙，一开始就注定了输赢。

檐下有一张蛛网，不知是被什么东西弄破了一个大洞。浅棕色的蜘蛛从积满灰尘的角落中爬出来，小心翼翼的吐丝织补，颤巍巍的，好像随时会掉下来摔死。

戮世摩罗收回了目光，冷眼看着溃烂的伤口，面无表情地拔出了御影灵狐。在来送午饭的下将面前，一言不发地将伤口处的烂肉一点一点挖了下来。

御影灵狐秀美的刀锋染上血后更加妖冶，夕阳鲜红的光芒映照下，更添了说不出的魅惑，令人心惊。

“御、御魂大人……”下将慌了神，饭菜打翻了一地。

血如泉涌，衣摆吸不尽，便蜿蜒流淌开来，扭曲如同赤红的毒蛇，刺目如同蔓延的烈火。

过多的失血和连日来的疲惫让戮世摩罗倍感虚弱，头重脚轻的眩晕一阵强似一阵，他将御影灵狐斫入地面，竭力支撑着自己摇摇欲坠的身体。

他抬起头看着大惊失色的下将，稳了稳呼吸，说道，“给我拿一壶酒。”

下将没有反应过来，呆愣愣地站在原地，他又催促了一遍，才跌跌撞撞，连滚带爬的跑出了院子。

戮世摩罗没能撑到他回来，便眼前一黑，直直晕了过去。

夜晚总是宁静，跳动的灯烛是屋内唯一的光源。

胧三郎垂目看着榻上沉睡的人，他身体如覆雪凝霜一般，惨白得看不出血色来，暖黄的灯光也无法为他染上一分一毫的温度。

戮世摩罗静静地躺在被褥中，呼吸清浅，一动不动。

他鲜有这样安静的时候。

胧三郎敛了敛眉，或许，曾经有过。

那便是初将他带回残忍联盟时，那时的他也是重伤在身，缠绵病榻，如同一只失去獠牙利爪的猫儿，温驯而安静。

可惜，那不过都是他伪装出来的假象。要不了多久，他便会重新找回属于自己的尖牙利齿。武装起自己后，骨子里的桀骜，就再也压制不住了。

就如同今天这场风波，要不是他失去了意识昏过去，还不知道他要折腾成什么样子。

胧三郎始终觉得，御魂笑光辉是个异类，是个人族中绝无仅有的异类。

他素来不能明白他。明明是个聪明人，知道实力的悬殊，知道所作的一切都是徒劳，最终只能任人摆布，却总是不改执拗、不驯的脾气，无论受多少罪，就是学不到乖。

胧三郎从前乐得看他在自己指掌间扑腾，挣扎，心情好的时候，多放开一些也不是不可以。

只是，耐心这种东西，终究是有限的。再美的事物，若是不能顺心如意而行，也会令人觉得碍眼。更何况，这人一再的触及他的底线，越发令人难以容忍。

屋里的灯熄了，一片寂然的黑暗。屋外的月色却更显皎洁，胧三郎在廊檐坐下，温了酒，摆上了两只酒碟。

院中精心布置的花木被皎白的月色所笼，仿佛结了霜雪一般。

胧三郎微怔，敛了敛眉，指间酒碟洒出了些许清液。

戮世摩罗很快便醒了。

他摸了摸脸上精美的式神面具，然后掀开了被褥，用御影灵狐撑起身体，一瘸一拐的走到廊檐上，大大方方的坐在了胧三郎旁边。

胧三郎也毫不意外，静静的坐了一会，转过头看着那个同样注视着他的少年人，沉了声道，“你还是沉不住气。”

“我可不懂你在说什么。”戮世摩罗歪了歪头，状似无辜的耸了耸肩。

因伤病，他卸去了发上沉重精美的饰物流苏，却始终带着那方华丽的面具。

胧三郎看了看他，在那张面具的掩盖下，那少年的许多心思都无法被捉摸和察觉。不只是现在，便连从前，他似乎也从未真正了解过他。

“你还有话想说吗？”胧三郎收回了审视的目光，再度斟了酒，声音仍是淡漠。

戮世摩罗却反而凝视着他，笑问，“你想听什么？”

“比如，你跑去东南方向的山林是做什么。”胧三郎说的清淡，说着问句，却又并不探求，像是商量一般，甚至有些忍让，“比如，你去了竹龙众，又与赤羽和上杉做了什么约定。”

“主公也太看的起我了。”戮世摩罗开口便是惯常的无谓口气，摇着头，自嘲似的说道，“望月已经投靠了你，我现在孤家寡人，还有什么值得利用的所在吗？”

“御魂。”两字，胧三郎念的缓慢悠长，好似百种心思，他只摇了摇头，才无奈似的说道，“是吾错看你了。”

御魂是他赋予戮世摩罗的名字，代表着一个全新的开始，一个与过去彻底割裂的身份，是尊荣的象征，是权力的代表，更是整个东瀛都羡慕的地位。而那少年嗤之以鼻，弃如敝屣。

直到如今，胧三郎也不大明白，他将一无所有的戮世摩罗包装成为高贵典雅的御魂笑光辉，给了他至高无上的尊荣，到底为什么，就是没办法打开他的心呢。

戮世摩罗合了合眼，没有说话。夜风轻拂，他失血过多有些发寒，抬手拢了拢衣襟。

胧三郎缓缓摇晃着指间的酒碟，清酒淡雅的香气弥散道空气中，醺人欲醉。他慢慢说道，“吾一直不曾看穿你的真面目，直到现在，也是同样。”

“所以你现在想做什么？杀我吗？”戮世摩罗截断了他的话头，笑着看他，金瞳冷厉锋锐，满是讽刺。

胧三郎侧过头，再度打量起这个浑身锋芒的少年人来。顿了片刻，抬起手在另一侧的空酒碟中斟了些许，向他问道，“喝一杯吗？是你吩咐想要的酒。”

戮世摩罗没出声，只笑着，静静地看着他。

胧三郎瞳仁银灰，如同冰结的海面，始终不见波澜，也始终没有温度。

酒碟破碎的声音划破了这一方天地的宁静。

后脑磕在了冰冷的地板上，戮世摩罗眯了眯眼，震惊与厌恶一闪即逝。他凝视着覆在身上的那人，笑容愈加寒凉讥讽。

“你真是沉不住气。”一字一字，切齿怒恨，极尽嘲讽。

高傲的猎豹即便在最危机的处境，也不会放低自己的姿态。

胧三郎古井无波的眼中收获到了他怨毒的眼神和无望的反抗。作为回答，便俯下头吻上了他的脖颈。

幽紫的发铺陈在月光下，随着那人的挣扎，如同汹涌的海浪。

戮世摩罗的眼睛染上了红，是足以令人沉沦的颜色。

“吾只是想知道，若撕掉你最后的尊严，你可会对吾，稍有坦诚呢？”

低沉的语调不带一丝欲望的沙哑，更像是在宣判一样冷漠。

最后一个字落地的那一刻，戮世摩罗大力挣扎起来，却被更强的力量压制，半分动弹不得。

退无可退，逃无可逃。

于是戮世摩罗冷冷勾着唇尖，将涌到喉间的鲜血咽下，慢慢变得平静而漠然。

“呵，”他轻笑了一声，“胧三郎，你记不记得我最初遇见你时，与你说过的话？”

不意他会在此刻提及旧事，胧三郎怔了片刻，一时无言。

“我说，我们可以结盟。”戮世摩罗凝视着胧三郎，眼底像是利刃划开的结冰湖面，破出层层尖锐的锋芒。

“但……”

话音戛然止息。

胧三郎钳扳过戮世摩罗的脸颊，以唇齿用力封堵了他的话。血腥气窜进舌间，他扼住那少年的下颚，吻的越发深入，旖旎又狠厉，好似要将他啃咬殆尽。

但……你的回答，只是轻蔑的冷笑。

戮世摩罗切齿吞声，只在对方欲揭下他的面具时，冷淡说了一句，“给我留些余地。”

胧三郎一向是温文尔雅，无论对敌对己，都从不死逼。面对任性的少年最后的可笑的坚守，也纵容了下来。

戮世摩罗瞥向檐下，那只浅色的蜘蛛不知去了哪里，只剩一张补全的蛛网悬挂在那，尚未补全，不知是被放弃了，还是只是需要等待。

渐渐的，眼前的一切都模糊起来，世界仿佛是被水化开一般，波动着，颤抖着，再也看不真切。可脑海中却又什么从最深处的角落翻起，清晰的映在回忆中。是绝海之畔，全身浴血的魔将最后看向他的眼神。他的一言一行，如刀剜心，仿若永世难脱的酷刑。

网中人……

他合起了双眼，将所有的一切，都默默地掩盖下去。

戮世摩罗猛地睁开眼睛，一片沉重浓郁的黑暗，只有清浅的呼吸声在耳旁听的真切。

他动了动僵硬的脖颈转过头，模糊的视线捕捉到了铺陈满枕的红发，赤烈似火。

他与那发丝的主人靠得极近，令人安心的温度不断的传递过来。

梦魇犹有余威，他怔许久，才回忆起现在身处何方。

戮世摩罗抹了抹额上的冷汗，眼睛适应了黑暗，便更能看清身侧之人，因为熟睡而合上双眼，看起来竟颇为温柔无害。

他便那样凝视了许久，不自觉勾起嘴角，金瞳溢彩灿若星辰。

回过神来便觉遍体生寒，冷汗一消更觉湿冷，他没有迟疑，就慢慢向那人怀中蹭了过去。

意料之中的，获得了结实有力的拥抱，厚实暖热的手掌摩挲着肩头。高灼的体温驱散了寒夜的阴冷，将内心的一切阴霾化为乌有。戮世摩罗将头埋在他的胸前，安心闭上眼睛。

一切都已过去……

頂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