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崖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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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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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樓
發表於: 2007-07-05 08: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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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清楚的知道，世上有好人和坏人的区别。
5VK.Zs\
可是，沾惹上的情又该如何？
"' ]|o ~B
7G &I]>
明明知道，你是谁？
g+/m:(7[s|
浮生若萍，是彼此的幻象，是我想割弃却又无法放手的谎言。
uxD$dd ?
你知道，也清楚。
o_on/{qz
所以，一次又一次，用谎言去继续另一个。
ffoLCx4o0E
我真的会放手的！我对自己说，真的要放手！
H 5'Ke+4.e
可是，又一次一次的活在了你的谎言中！
GGkU $qp2~
这，就是你要的结局吧？
{K >}eO:K
你想要，我就给你！
cP`[/5R
死在你的手中，或许是对我的温柔！
=.8fES
有很多事我都知道，包括你想隐瞒的或是想让我知道的。
W60C$*h
可是，有很多事你却不知道。
)CUB7D)=
其实，我只求你一句实话，给我一个真实的声音！
Kz2s{y~?
_ Xzl=j9[
写在最后，其实很认同龙宿的话：世上哪个圣洁，人间岂有白璧！
nx'Yevi0$
是不是正义的一方，其实很多时候都是成者王，败者寇。
8;1,saA_9
又有人能说想要坐怀天下有什么错？
5 p! rZ
唯一的错，只能说，在错误的时间里遇见了错误的人，错误的赔上了自己的心还甘之如饴吧。
oVja$;>
-5sKJt]+i
从此后，我再也不会纠缠你了，所以只能求你，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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財富:30 (by 晏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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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舞夕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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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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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1樓
發表於: 2007-11-23 10: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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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我翻了舊帖
kNrN72qg
但是之所以起了註冊的念頭
IH$ZPux
完全就是這篇文的緣故
;FO( mL (
mPS27z(
這幾天來都在反反復複一遍又一遍地看
,RIC _26
\9`76*X6 c
其實之所以點進來
s\3OqJo%)
是因為之前聽別人說南宮慕這一配對是很多人心目中的大雷
:~%{
於是十分好奇可以雷到什麼程度（原諒我不純潔的動機）
t @v b3
便隨便點了一篇來看
?Oyps7hXx
|h* rkLY
但是一看之下
IT=<p60"
竟發現不知何時
(~OP)F).
自己眼內心中已滿是那兩個人的身影
c- q=Ct
y)GH=@b
少艾
'4]_~?&x
現在更願意叫他 萍生
&^1{x`Qo=
就像南宮口中那樣輕柔的呼喚
#[ ?E,
/+ Q3JS(
註定為敵的兩個人
\_8.\o"@*#
終究散場的結局
$BUm,
儘管只在意料之中
SKeX~uLz
卻仍是連綿不絕的憾
-0f ,qNF
以及痛
83g$k 9lG.
f S-PM3
明知是命中無愛的格局
J`xCd/G
偏又耗心耗力地培育出作為自己弱點的蠱
ViYfK7Z
只為了某一天可能會出現的那一個人
<tT.m[q g
年月滋長
S\R5SRE
模糊了當初的執念
GiS:Nq`$(
只餘得夕陽西下時唇邊逸出的字句空茫
l _g JC.
z[+S b;
南宮
Df5!z \dx
他是寂寞的麼
(Qf . S{ ;
在說者那樣話語的時候
K GJ *h
z=yE- I{
對於萍生的背叛
*"Uf|
南宮早早了然於胸
7 ^W(e s
對於自己的感情
J^y?nE(j
萍生亦非不明了
)18C(V-x
但是兩人身處的地位和立場
j06qr\Es
都決定了他們不可能放棄身後的一切而絕逸歸隱
PWk\#dJN&
而二人之間的算計
zyP9 n[e Z
不管是誰棋高一著
9 :,ZG4 s
最後也是兩敗俱傷
?Sr7c |a2
殞命和心傷
gfJHB3@
哪一個比較悲哀呢
$Ts; o
墜入永恆的黑暗
\wF- [' ]N
是否可以忘卻當初被背叛的痛苦呢
#7['M; _
" 6ScVa5)
刺死了蠱
,Q<mU4
取回了煙管
7KL@[
卻回不去往昔
G j^*
生命中發生過的那些事
K.Tob,5`
仿如過眼雲煙卻永遠有著歷歷在目的真實
qs!A)H#
pGd@%/]AO
此情可待成追憶
eY[kUMo
只是當時已惘然
(0E<Fz V
;z T3Fv\
6bN8 }\5
3JEg3|M(
小花一朵獻上
[ 此貼被幽舞夕簾在2007-11-23 04:05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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財富:20 (by 水織) | 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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橒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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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聽到了我心碎的聲音了嗎?
_L+j6N.h1
你的髮絲緊緊的糾纏，渴望將我的血肉
:b] \*
融進你的骨血之中再也不分離，
u+^KP>rM(
但我有我應該走的路，而你亦然。
+)LCYDRV7
於是，天上人間，地獄黃泉，我無法與你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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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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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08-01-24 06: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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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本來是希望這篇文就這樣自然沉底，所以發現有回帖也都是用消息私下回復，
U>OAtiq JX
它還是一次又一次地冒出來……那麽果然……不是人力可以改變……orz
684|Uuf7
乾脆把一些在消息中說濫的話好好回復一遍吧……
k>\v]&|T`
IJt'[&D
之所以希望此文就此沉寂，無外乎是因爲當初的想法已經改變，
lXZ*Pb<j
在寫這篇文的時候，我是相信認萍生對於南宮來説，是一種可以為之而死的特別存在。哪怕對天下其他人再無情，對於認萍生，他永遠不一樣的南宮。
,i1BoG
所以當時劇中藥師救了小鳥遭受四方逼殺，我還一直抱著幻想，希望南宮也好，小鳳凰也好，會以“認萍生的命是屬於翳流的”之類欲蓋彌彰的藉口插手。
%`QgG
當然，最後只是証明了，幻想不過是幻想……
\Z,{ De%
而之後出現的水瀧影的異形們，更是將我本來就脆弱的幻想徹底粉碎……orz
w $Fg 0JS
{0-on "o
怎麽說呢……雖然編劇說什麽當然就是什麽……
-Lu&bVt<>
在我已經粉碎的幻想中，最後臨死的擁抱其實是南宮同學這輩子最好人的時候，
nzaA_^`mB
那已經超越了佔有慾，是寬恕。（雖然，他是罪有應得，談不上寬恕…但是，南宮同學想必是不會這麽認爲的）
!l=)$RJKdD
本來這些想法是在番外裏面寫的……因爲出書的問題，也一直都沒有發上來
$wi4cHh
不過現在，妖董已經說，可以發佈了，就將這些當年的美夢放在一起，縂有一天，讓它們一起沉貼吧……
TQmrL
[sjkm+ ?
------------------------
vS)>g4
R :(-"GW'
發了番外的第二天……
,wM4X'] HR
發現被移回進展中文章的文庫了…… T T
".%d{z}vz
我錯了……我真的錯了………………
[ 此貼被月天子在2008-01-24 09:26重新編輯 ]
www.npcboss.com 落日烟重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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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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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夜心 （未公開《蝕心癮》番外之二）
~mARgv
月天子 发表于 2006-7-27 22:14:00
~r!(V;k{
月，是黑夜的華燈，是白晝的影……
(/N&_r4 x
5.oI yC^Ik
睫，是翕動的花蕊，是靜止的蝶翼……
$\Y&2&1s
&=BzsBh
月光投下沉睡的睫羽，蒼白的影子，至陰的光明，遮蔽他的眼睛——盲目之翳……
<K`E*IaW
I](a 5i
iGu%_-S
1*Pxndt&
睜開眼也是望不穿的黑暗，好像身體已經被某個巨大的生物吞吃下去，順着周遭的蠕動擠壓，隨波逐流……聽見低沉的呼吸，無處不在充滿整個空間，又仿佛是只在他耳邊……
nAEyL+6U
[GI~ &
滾燙的黑暗，是有生命的活物，包裹住他。強大的壓力，從四面八方沖湧過來，動彈不得，無處可躲。
3>-h- cpMX
%Qlc?Wl:
然而有什麽東西在蠢蠢欲動，像蛇一樣，溫暖濕潤的蛇……由頸側到胸口，帶着灼熱的氣息，撫摩他的心跳……痛……突然層層破開胸口皮膚骨血，搜尋他隱藏得很深的軟弱，扭曲着想要突破，鑽回他的心臟裏……
+IWH7 qRtp
m]!hP^^
不……
~(ke'`gJ0-
'2*OrY
xdm \[s
qrYbc~jI7
都已經那麽多年了……你……還不肯放過我嗎……
LK~aLa5wG
`.@sux!lu
5 tQz!M
[jzsB:;XB&
ERV]N:(
(Z(S?`')
——
{h7 vJ^
0bDc 4m
朱痕來到峴匿迷穀時，慕少艾已經支持不住，伏在病情終于穩定的阿九身邊睡着了——與其說他是睡着，不如説是一時意志鬆懈，就這麽沒有防備的跌入了睡眠中……
fUkqhq e
igfQ,LWe !
累成這樣，不知他經過了多少日夜的不眠不休，何苦跟自己過不去，什麽事情都一個人死扛，大人小孩都一點不讓人省心。
Oh*~+/u}q
su1lv#
);7 d_#
B #Ybdp ;
慕少艾在做噩夢。
LJGpa )(
:rVR{,pL
雖然他的睡顏安靜溫和，沒有一點表情。但是朱痕早就發現了，慕少艾的臉如今只是安撫他人的面具，與他的心早已分離，不能相信。
2!J#XzR0W
Lj<TzPzg*
了解他，便能看透他膚淺的淡然，下面的盡是淡漠——仿佛只是在末日來臨之時，認命的閉上雙眼。
<|}Z6Ti
v'@gUgC
更爲明顯的異狀，是他的手——
E+@Q u "W
'" "v7
不自覺地握皺了床單，一下一下微微痙攣着，如同白鳥折斷的羽翼，脆弱無助……
AygdAg'\
&-yRa45?
朱痕沒有叫醒他，只是像以前那樣，將那顫慄的指尖攏在手心裏，於是它們便安靜下來。
6( b N *.
4d@yAr}
ltNC ti{Q
2`$*HPj+ G
手上的溫熱和包裹的力度——宛如昨日……
$*#^C;7O
c`!e#w
指尖化作刀鋒，探入那溫暖的黑色，觸摸到他的心——被洞穿的疼痛……鏡子一般對稱……同歸于盡……
73cb1 kfPd
4^L;]v,|7
垂死的心臟，殘破不堪的糾結住他的手指，依然在跳動……
u /F!8#
k4K. ml IO
抽不出手，然後，從那個人心裏湧出的血，沿着手臂，暖暖的流入袖中……
F] c\Qt
XHk"nbj
這已經不是夢了……是那天的回憶……
UA6 id|G
XjG S.&'I
醒過來，黑暗消失了，他死了。慕少艾則帶着心上的缺口，看到眼前的光明漸漸清晰。
fs 'SCwx
!c yrt<
]->"4,}
lKf58 mB
視焦先對上的，是握着他的那只手——布着粗糙的刀繭，卻從來不揮動殺人之刀；包含着有力的熱度，卻只是輕輕的握住，默默的溫暖。與血腥和欲望都無關的手，才能無數次的救他于水火。
r N$0qo
6R n ?pe^
“朱痕……”
w \b+OW
X,k^p[Rcu
見他醒了那手就放開，沒有一絲不自然的感覺。慕少艾煙晶一般的黑色眼瞳仍罩着些許迷離，“多謝了。”
MbRTOH
BIWe Hx
“你又開始做噩夢。”
{v|!];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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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只是今天而已……”他自言自語一般，“怨念還真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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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魘，是慕少艾從翳流帶出來的毛病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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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 HR,p/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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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役后，他傷得很嚴重，斷了幾根肋骨，尤其是雙手——認識他的人都知道他有多看重自己這雙醫者之手，而且他的手，仿佛神佛一般潔淨漂亮，彈指之間，生死兩替，渡化人世間的傷病疾苦……
Y2r}W3F=
<YaT r9%w
ybBmg'19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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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在那段時間這雙手幾乎完全不聼使喚的發抖，什麽東西都拿不住。他倒是寧死不屈，放着廣泛的人脈不用，硬是默默無聞自生自滅，一代藥師差點就死得難看，且死得離奇……
}>@ \I^Xm,
Tv=lr6t8
所幸在他快要餓斃在谷底的緊要關頭，朱痕染跡偶然造訪，很缺乏人性的指着形銷骨立的藥師，開口就是一連串詛咒，“慕少艾，你應該吃菱角噎死，或者淡看風鈴茫茫而死，居然把自己餓死，你還真是幽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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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不顧他的抗議，將人打包帶回落日煙親自餵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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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0R%{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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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是由此的朝夕相處，朱痕才發現他受了傷的遠不止一雙手，而那些内傷他本是死也不想示于人前。
N:lfKI
d0(zB5'}
他經常會一個人發呆，看着天，看着水，或者什麽都沒看。慕阿呆的名號就是從那時叫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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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HZvq?vf
再比如他的煙癮變大了，哪怕不吸的時候，煙筒也不離手，掩蓋住上面的秘密……或者手指神經質的在刻痕上滑動，日復一日的撫摸中，逐漸磨去它的稜角……
{MgRi 7
_?~%+Oz/
獨挂延陵劍，千秋在古墳……而他落寞的樣子，這些也都是奢靡而背德的願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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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gkU~68`
xp^RAVXq`
e5' I W__
只有深刻的卻又被自己所鄙棄的願望，才會爛在心裏，成爲病……
, PlH|
mwAN9<o
慕少艾開始一夜夜的做噩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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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kE[=#'.'
起初朱痕並沒有注意到，因爲他似乎睡得很平靜，白天也是一如往常的精神萎靡，沒有一點可擔心的地方，可是直到有一夜……他居然看到，睡夢中的慕少艾流下了淚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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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92^0c Mf
%f]#P8V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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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哭泣沒有意識，也沒有聲音……緊閉的眼，悲傷的泉……靜水流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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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TtD< a
“那真是怨念嗎……其實夢由心生啊……”朱痕輕風一句，慕少艾臉上的笑意便如浮雲般的吹淡。他不愛聼，朱痕也就不說了。他的與世無爭更勝慕少艾，從不堅持自己的主張，以前如此，現在仍是如此。
xC`!uPk/pL
;(i6 X)
當初朱痕就是反對慕少艾入翳流的。認爲他只是一名醫者——最忌諱心氣太高，否則難得善終，他們這一行的業祖神農氏就是榜樣。醫人是他的本職，爲什麽還要他醫世。這個亂世，會救人的太少，慕少艾是難得，會殺人的太多，並不缺他一個。
tV)CDA&Z
J K/{I k F
可是那時，慕少艾自己渾渾噩噩的答應下來了，朱痕也就沒有堅持——那時的慕少艾，散仙一般的人，想象一下他的死相也只會出現一張被菱角噎住憋紅的臉，讓人發笑。
k dNo<x1o
Y1PR?c Q
HI8mNX3 "j
x UdF.c
可是，他去了，然後發生了一些始料未及的事情……
yv,FzF}7
!ho^:}m
一夕識盡了人間疾苦，親手斬斷心苗的痛楚，曾經浮游雲端花閒的散仙打落凡塵，甚至居然有了淚……
xC)bW,%
& n<YmW?"
就沖著這一點，南宮神翳也是該死……只是死法錯了。但不管怎麽說，翳流終究是滅了，慕少艾應該問心無愧。
h:4(Gm;
.QvD603%5
<C`bf$ak
C~En0 G1
可偏偏卻還有些不識好歹的人，將認萍生與翳流教主的那些流言傳得滿城風雨，慕少艾掩耳盜鈴一般躲在峴匿迷穀深處，絕世而獨立堪比傾國傾城的佳人，直等到所有人都把這件事，把他這個人忘記。
d( v"{N}
f+Y4~k
(| QJ[@?q
|*bUcS<S
他最艱難最孤獨的那一段時候，朱痕陪他共醉。
7#LIG r
alb3oipOB
借酒消愁，酒逢知己，然而就算是知己，那愁也不與人分擔……只是人心，縂有脆弱的間隙，防不慎防，不可理喻……
'kd}vq#|
a#p+.)Wm
一次，只有一次，慕少艾忽然說了一句，“那時我不該走的……應該親眼看着他燒成灰燼……”
Rta} *
3%POTAw %
然後他一如既往的醉死過去，再無下文。而這句話，有情無情，似乎以任何一種方式解讀都可以。
|1@O >GG
'va[)~!
醉無從醉，又何必生死相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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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xKBcx4o`
Rpn<"LIoB:
k~[jk5te
有時會想，如果當時自己能稍微堅持的話，讓自己心醉的笑夢與狂歌是否仍然唱響在天地閒，無憂無慮……但世上沒有如果……
%2 r ~
A?YYR%o%'
“好了好了，笨貓這次又是怎麽搞的？又是練劍忘了時間？”
K,S4
iK}p#"si
“呼呼，不愧是朱痕，一猜就中。”
yy3rh(ea
UQ0!t Fx
“這笨貓還是念念不忘的要儅阿九大俠。”
pBqf+}g4
NM. e4
“阿九大俠嗎……目前只能委屈他儅很長一段時間的小俠了……”
NpVL;6?7T
oG,>Pk
慕少艾的眼神黯淡了一下，不過只是流雲一般的瞬間，然後轉向朱痕道，“對了，你怎麽突然會來？”
?1=.scmgDG
!U` 4
5_9`v@-4_
/?8 1 Ypt
朱痕沉吟了一下，“本來我是聽到了一個消息，但是現在我覺得還是不告訴你的好。”
6))":<J
*BKD5Ew S
“哎呀呀，吞吞吐吐，朱姑娘別害羞，藥師我就算不能接受你的心意，我們也還是朋友呀，呼呼。”慕少艾很難得有機會報了一箭之仇。朱痕看他還能說這種無聊的冷笑話，應是沒什麽大礙。
OX"Na2-el
2}^=NUM\NX
k^7!i OK2
*R 6lK&
阿九突然迷迷糊糊的呢喃，帶着哭音。慕少艾一個箭步沖回床邊。
P& 1$SWNyW
lT[, w9 $
“嗚……媽媽……爸爸……”
,:Px(= d4
u| <?m A!
朱痕迅速看向慕少艾，黑色的眼睛，深不見底……果然，夢由心生，這幾天他是又受了刺激了，讓他承受不住的也不是疲勞，而是心傷——幾乎愈合了的，但唯有這個孩子，一句話，就能一直捅進他心底……
)G48,. "
SQ) BS/8A
"% T~d[M
,i_+Z |Ls
慕少艾暫時還顧不上自己的感受，而是把手放上阿九的額頭，誰知神志不清的孩子啪的一掌打開了他的手，既快又狠，融着劍招……
{\>4)TA
qGX@mo({
慕少艾怔怔地站在原地……然後笑道，“他果然還是恨我的……朱痕呀，他那麽心急練武容易出事，不要跟我一起住會不會好一點……”
q^[t</_ N
!*l /Pr^8
“慕少艾，你別把麻煩往我這裡推，也別以你小人之心度阿九大俠的君子之腹。”朱痕語氣轉爲柔和，“笨貓常說有一天他要變得很厲害，能保護少艾。”
L@Rgiq|v-|
6 lz jaW5h
“呼呼，藥師我果然是小人，小人常慼慼……他現在是受了我的欺瞞在活着，我不望他原諒。只希望他不要因此而更加恨我就好……”
)?{<Tt@
Oti;wf G7o
“阿九是個好孩子，這段時間你對他付出的，他懂的。”
s_ZPo6p
<0';2y P"
5 3pW:`
:>!-[hfQ
策天補風雲，神鼎煉太虛——爲了這個孩子，逆天轉命……
% Z6Q/+#fn
8*-)[+s9il
手傷初愈的慕少艾，冰破千古，鎮鼎八荒，一時電閃雷鳴，山河震裂，仿佛天地陰陽生靈之氣，龍游金虹，任他調遣驅策。見過他煉葯時的風起雲湧，才能明白他爲什麽被稱爲一代藥師。
!w7/G
$z!G%PO1%
1X iA
'6z Z`Ll9
更令朱痕感慨的是，別看慕阿呆養傷時傻傻愣愣的，其實一直在心中排算千回吧。將他的休養、思考以爲是萎靡不振，自己倒是多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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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kOk.9Y,5
然而，令他擔心的是——慕少艾的行事方式變了。他所認識的慕少艾本是信着天道倫常的閒人，會盡力而爲但也不強求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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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的我只是個自私的人，就算逆天，就算與全天下為敵，縂有一天，我也要讓阿九能健康快樂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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爲了守住重要的人，逆天絕世，不計後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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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橫霸、偏執的作風，他是從哪裏學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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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痕當時就覺得不祥，染上了這種作風，如同沒了底綫的賭徒，很容易就會連着自己都一齊賠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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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說，南宮神翳，真是該死……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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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如此的話，那個消息還是告訴他吧。早作準備，總是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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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少艾，你知道江湖上出現了第三大神醫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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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起之秀嗎？”慕少艾轉身準備阿九的湯藥，“你剛才所說的消息就是這個？怕他搶我生意？呼呼，沒事啦，藥師我餓不死，反正有你養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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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説不定真有這麽一天呢，他的廣告打得的確比你響。説是往生渡死，起死回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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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少艾的背影忽然靜止了，“起死回生……呼呼……他叫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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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蠱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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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蠱皇……”看不見慕少艾的表情，背影的美冠華髮，只是微微仰起了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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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頃，他的聲音又笑起來，“呼呼，神針啊，蠱皇啊，名頭都比我有氣魄呀。我是不是該改名叫葯仙比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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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少艾，你正經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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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藥師我一直很正經呀……”慕少艾回過頭來，溫和坦然，“咳羊莖還在我手裏，北域龍氣也沒聽説有爆裂洩漏事故，不會是他。而且如果真是他，不可能只是這點動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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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只是個開頭。你早作準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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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麽準備啊，在黃石陣裏再加幾塊石頭嗎？呼呼，那可就破陣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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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痕不跟他玩笑，沒有起伏的說道，“我說的是你的心理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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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呼……心理準備嗎？老人家我已經沒有那麽好的精神跟他斗第二次了。”慕少艾搖搖頭，“能躲一時是一時，得過且過吧。那個蠱皇如果沒有害人的話，藥師我也懶得管了，隨他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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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如果真能這樣想，好好的和阿九窩在這裡，也不失爲一個聰明的做法。”言盡于此，朱痕也略微放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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峴匿迷穀，不見天日，無晴無雨……游離世外的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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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所不知的神魚，不會長大的孩童，不見蒼老的男子……忘記了流轉的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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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琥珀一樣濃稠靜默地包裹住，窒息的痛楚都已經忍受過來，終于枯竭下來成爲永恒，晶瑩美麗，栩栩如生——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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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爲什麽還要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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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爻單，二爻拆，三爻單，為離卦——離中虛，”無悼一人庸以扇骨細細排布六爻卦象，蒼白嶙峋的雙頰，斷弦一般飄蕩着一縷黑髮，聲音虛無縹緲，還真讓慕少艾生出幾分莫名的敬畏來，“慕少艾，你想要卜的是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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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呼，卦象上看不出來嗎？我告訴你了還有什麽稀奇。”敬畏歸敬畏，更多的還是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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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少艾，醫者半生與弄人的天命作對，後來又逆天轉命，這樣的人求問于天，天若有情，也必定記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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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事不卜。實在要問，那吾只能模棱兩可，語焉不詳，你自己去悟吧。此卦為離宮八卦，性屬火。離為火，火山旅，火風鼎，火水未濟，山水懞，風水渙，天水訟，天火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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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稍等，打住，停。說點聼得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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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人庸換了一種語氣，“卦象上說，你最近為一件事情很煩心，而且這件事是關於一個你很在乎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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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呀，這樣子的藥師我也會猜，”慕少艾也玩心大起，學着他的口氣，“這個人不是你的朋友，就是你的敵人，最近在你們之間將有事情發生，這件事將會影響你們的關係……這種放之四海皆准的話，拿去哄無知少女，博美人一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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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少艾，你是來踢舘的嗎？”一人庸冷冷的不滿，“易經與你的内經是同理的，乾為首，坤為腹，震為足，就算是無所不知，但也需要配合的，正如你的病人不讓你望聞問切，你也能斷出病來嗎？卜卦亦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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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有理。好吧，藥師我想問的不是一個人。而是——北域龍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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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之前，羽人非獍帶來了一個消息——北域龍脈似乎發生異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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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少艾思慮了片刻，呼呼一笑，“輪也該輪到姓素的傷腦筋了。反正這些年，他那間別墅炸了建，建了又炸沒消停過，動不動還掉些沒頭沒腳的‘高空垃圾’下來，想來龍氣的事對他小事一樁而已。不勞藥師我費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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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高空垃圾”又添一個，慕少艾一邊抱怨姓素的越來越沒有環保意識，這次居然還是白色污染，一邊把那個人的斷骨傷筋一根根續回原狀，和阿九一老一少的放在一起養着。等了幾天也沒見素派的人下來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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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四下無人之時，煙雲繚繞之中慕少艾的表情明暗不定——素還真，他自己也有了麻煩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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遙望着上方麒麟穴的流光溢彩，曾經能夠因爲一時的心血來潮，就放手一搏的去追逐，義無反顧。哪怕敗了，哪怕敗得不服氣，也二話不説，灑脫的願賭服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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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的慕少艾，醒時明月醉后清風——好生令人豔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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驀然回首，才發現自己的心境真是被消磨的破敗下來了……心如止水，或者說如枯井，甚至已經焚燒成了死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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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再長久的生命，也只能被冠以“殘生”之名，一瞬百年，便湮滅的乾乾淨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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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雖死猶生，那個死去的人卻沒有成灰……他的霸道，忘川黃泉也未必能永遠隔斷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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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縱然是生者心如死灰，那不散的陰魂鬼火也無時無刻不在星星點點的復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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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和姓素的歡迎進入。”那一天不會太遠了吧……只是，自己該如何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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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多因躑躅不前而求問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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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問北域龍氣？多事之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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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藥師我已經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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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是否知道，”一人庸細細揣摩着錢幣間的天機，“龍氣的一部分已經被一個人吸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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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呼，開始有點意思了。被什麽人吸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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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人命相非常奇怪，似乎是已死之人又或者是半生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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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真是這樣……那還真是大事不妙了……畢竟咳羊莖並不是當世獨一無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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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繼續說，還能看到什麽？藥師我真要開始迷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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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人，在不久的將來，將與正道有一場生死惡鬥，結局卻會出人意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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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麽叫出人意料……你就這麽糊弄藥師我，到底是什麽樣的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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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最終會死。”一語定乾坤，應該算是上上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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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嗎……”是惘然還是釋然呢，“不怎麽出人意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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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這個結局還包括另一個人——在素還真不在的期間住在琉璃仙境的人，短時間内領導中原，但是好像做的並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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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這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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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兩個人關係密不可分，卻又截然相反，就像銅錢的兩面——如果說龍氣所有者是黑暗，那這個人就是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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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呼……此人對結局究竟產生了何種影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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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決定性的影響。”一人庸面上似乎露出了疑惑的神情，“以爲彼此需要的兩個人，碰在一起卻是化歸虛無……同歸于盡，這個人也是一樣的死劫難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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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歸于盡……這一次你還會留手嗎？如果只是再一次的重復，你爲什麽那麽執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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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友，如果卦象真的能告知未來，看到了的人……應該能改變它，對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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悸動的心跳，原來……自己也是執迷不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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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理上說的確如此，而且末世都可以改變。”一人庸催動輪椅，慕少艾出於醫者的習慣上前助了一把，清瘦背影幽幽説道，“慕少艾，你還是安分一點為好。一人庸知交不多，你勉強算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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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呼，藥師我不會拿自己的性命的開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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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你說這句話，我就知道不妙了。”一人庸搖頭嘆道，“不過，我不會勸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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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呀，你家裏的獅子要是出現，你的車推的比我跑還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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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們始終成不了最好的朋友，互相看到都覺得刺眼難受。”一人庸偏轉過頭來，“不過我縂比你好一些，我與愛妻之間是結——不解，而你是死——無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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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月交光，花妒幽芳，唯有湖山，不管興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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遙想當年慕少艾美冠華服，錦衣云袖中，纖纖十指動人心弦。泠泠絃歌，涉江而過，便是芙蓉千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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笛，與箏不同，其音色柔韌綿長，月落山容瘦。有時花謝，而青山卻是不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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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痕專心的吹着笛，他並不是沒有看到慕少艾走近，只是故意忽視——懶得罵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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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忽視的那位也不介意，在他身後席地而坐，靜靜地聼着。無聲無息，幾乎要以爲他已經溶化進了月光消失無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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笛聲住，回頭，人還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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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藥師我已經住進琉璃仙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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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朱痕才喜歡笛聲，縈繞四周時，一切令人討厭的消息都會止步，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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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不能永遠地吹下去，哪怕是歲月過山棱，了無痕跡，也自有自作聰明的傻瓜——山無棱，天地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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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你這次是沒命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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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呼，一個一個都是坏朋友，放心吧，藥師我禍害遺千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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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算你的歲數，千年也差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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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呀……”慕少艾一時竟想不出如何反駁，“對了，你也知道一人庸給藥師我卜了一個什麽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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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龍氣之人同歸于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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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少艾想起來就覺得好笑，“呼呼，代理之人，半生之人，一者光明一者黑暗，決定性的同歸于盡——我還真以爲是藥師不出，南宮難除了。真是好奇妙的巧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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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麽意思？一心往死路上撞的，不是你慕阿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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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說預言呐……藥師我也是到了崖上才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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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煉雙極心源的聖蹤，互為明暗表裏的分身地理司，聖者身藏着邪氣在正道群龍無首時誤導中原，邪者身懷着龍氣而屢殺不死。終于在正道支柱圍攻下中計，二者合一，爆體而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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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麽說整件事情和翳流教主根本沒有關係？你是白白出穀給自己攬了一身無關的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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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呼，暫時是這樣沒錯。”慕少艾也是自嘲的搖了搖頭，這次真是被弄人的天意玩了一把，不過老天的方法還真是因人而異的幽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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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聲鶴唳，草木皆兵……不祥的感覺並沒有因誤會的解開而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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爲什麽聽到那種語焉不詳的預言，誰都會認爲那說的是慕少艾？因爲了解他，知道他真的會這麽做。會爲了那個人的生，而動容；為那個人的死，而捨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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誤會，一如夢境也是由心而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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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龍氣並未從此斷絕，該來的總是要來，”慕少艾順勢接過朱痕遞來的酒，他不吹笛的時候，不可無酒。而他有酒，也縂有慕少艾一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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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痕你不也覺得早作準備比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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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自己的想法，隨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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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晌無話，卻不知爲何有種生離死別的悲切，仿佛此後世事無常，誰共我，醉明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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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公卻不做美，烏雲蔽月，居然忽降夜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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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少艾不偏不動，沒有感覺一般，專心的喝着酒。他不走，朱痕也陪着，不管慕少艾是爲什麽要淋雨，可能他只是因爲喝醉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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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已經空了，眼角飛紅的慕少艾忽然笑道，“呼呼，朱痕你不是一直想知道當初我是怎麽接近羽仔的。當天就是下着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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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人梟獍，當時還是個少年，受傷的禽鳥一樣瑟縮在牢籠的角落，手裏死死抓着一把刀——因染血而生銹，因斷骨而卷刃。他卻以爲那才是世上唯一能保護他的東西，驚恐的砍殺每一個妄圖接近他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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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慕少艾把他放了出來，然後不離不棄追在他身後三天三夜，不停跟他説話，喚他羽仔，不管有沒有回應。到了第四天下起了雨，受傷飢寒的少年終于跌倒在泥濘中，他緊張的回頭，慕少艾卻並沒有趁機追上，而是站在那裏，伸出手，“羽仔……這樣不冷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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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于可以一點點靠近他，那雙泣血的眼睛雖然依然戒備，被沒有繼續逃走，可偏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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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裡！羽人梟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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驚飛的鳥綻開的血紅羽翼，刀氣如垂死一搏的困獸，削向那人的咽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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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仔！不要！”截住那刀鋒，那求生的速度卻超乎了慕少艾的預計。側腹的衝擊過後，疼痛才撕裂開來，第一個反應卻是緊緊抱住嚇呆了的少年，哪怕刀鋒因此更深的埋入了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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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他激烈的掙扎也不放手，不要再逃走，不要再那麽害怕，不要再那麽孤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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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仔……沒事的，沒事，沒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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掙扎慢慢平息下來，瘦小的身體戰抖着，他知道他在哭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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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天而降的雨水，他好像感到冷了，斜靠到朱痕身上，後者溫柔的抱他入懷，然而濕透的人，感覺到的擁抱也是冰冷的。這種冰冷凍住他的記憶，就算是朱痕也不能幫他消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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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少艾擡起頭，用手指點着他的胸口，“朱痕，如果我在你這裡戳上一刀……你會如何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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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第一個反應肯定是吃驚。”朱痕難得正經回答那麽無聊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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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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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血死掉。”無聊的問題果然只有無聊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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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恨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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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死都不會。”慕少艾輕輕笑了重新把臉埋進他的懷裏，朱痕把他抱得更緊一點，但是他卻不停的發抖，像天真的幼獸看上去有點可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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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痕，你知道抱住一個剛捅了你一刀的人，是什麽感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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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要安慰他……因爲知道他的掙扎……因爲知道，這一刀他更加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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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麽語言都沒有用處的時候，只能抱住他，只能這樣告訴他，沒有關係的……沒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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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天而降的雨水——從他的臉上流落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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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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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知道這是天真的妄想，就連善良如小阿九也忘不了那仇恨，更何況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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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宮神翳與慕少艾是扭曲的鏡面，鏡外杯弓，鏡裏蛇影——生者盡力遺忘卻成了不滅的殘念；亡者執著不放反而化爲無盡的怨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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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在不久之後，他聽説南宮醒來的第一句話——認萍生……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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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毫不意外，他早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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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謂妄想，也是對象錯誤的預言，之所以會讓他感動，也只是自己想要這麽相信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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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04-20
鮮花(
1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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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5樓
發表於: 2008-01-24 06: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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寸寸灰 （未發佈番外之三）
HK<S|6B7V
lunaking 发表于 2006-7-27 22:2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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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開，非是絢爛，而是凋零的回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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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化，非是重生，而是死亡的變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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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朵開在漫天的白羽，鮮紅的血花，至親的殞命，模糊他的眼睛——不赦之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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閉上眼也是逃不脫的血紅，飛濺到身上的血，母親的，自己的，別人的……干了又溼冷了又熱，一層一層烙在他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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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人梟獍瑟縮在牆角，流血的眼睛瞪着黑漆漆的小屋，以及小窗上的條條鐵柵，自從他被抓住，就一直被関在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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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抱着自己，抱着自己的翅膀，手裏顫抖緊攥着那把刀，橫在身前——已經生了銹，卷了刃。但只有它在，才沒有人敢接近他，敢傷害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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墻外傳來腳步聲，他警惕的睜大了眼睛，別過來！我會殺了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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淡淡不羈的語調，仿佛他飛行時滑過耳邊的風聲，帶着草葉的清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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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呀，這算什麽？籠子？笏王你還真把藥師我儅獸醫啊。這款的該請神針惠比壽，馴獅他比較有心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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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藥師，不要開玩笑了。裏面是羽人梟獍，你自己千萬要當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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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人梟獍？不認識，藥師我久不出穀是跟不上你們的八卦了。等會再好好補習吧，先開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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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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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逃走，驚起的羽翼，困在狹小的囚籠，撞上四周堅硬的牆壁，幾聲悶響過後，血羽飛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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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處撞擊中，在那個小小的窗口之外，一個明媚華光的身影，流星一般划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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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雙深邃的眼睛，像溫暖的網……輕輕收攏他殘破的翅膀，倒在地上才感覺到全身碎裂一般的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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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他出來……”慕少艾移不開視線，盯着漆黑的窗口，剛才一閃而過泣血的眼睛……什麽梟獍，那分明還是個孩子——他只是在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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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藥師，他根本不讓人接近，見人就殺，而且速度太快，放出來再想抓就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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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會把他帶回來的。”慕少艾打開沉重的鐵門，像洞窟一般漆黑，逼也會把人逼成野獸，“我不會傷害你的，來，出來吧……羽人……我叫你羽仔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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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股疾風，席捲着血腥的味道和紛紛揚揚的幻羽，沖出囚籠，在空氣中划出一道稍縱即逝的紅色光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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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仔！”慕少艾化光緊追而去……然後整整十天杳無音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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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天之後，藥師回來了，身後緊跟着一個冷峻沉默的少年，眉目深刻，衣白如雪。一開始沒有人認出他來，直到他背後綻放出潔白無瑕的羽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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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他叫做羽人非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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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痕一直很好奇，“你到底是怎麽收服那只暴走小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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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腥暴力，你不會喜歡的。呼呼，不過當年的小鳥，現在已經是羽人非獍大俠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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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説得那麽得意，你又不是他父母。”朱痕沒好氣地指出，不過轉而又覺得那時的小鳥人確實好笑，剛從蛋殼裏孵出來一樣，遇人不淑認賊作父死心塌地寸步不離的跟着慕少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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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當然只是玩笑——其實那時，四處都是惡毒的暗箭，而慕少艾是他唯一的庇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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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藥師真是好手段。”背後木器家具移動的聲音，慕少艾回過頭，不動聲色地把羽人攬到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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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是忠烈王府中，也有令人討厭的存在——帶床走路不是什麽了不起的怪癖，躺着説話也不算是實在無法忍受的無禮。但是看到權貴他就會乖乖下床的樣子，就難以引起別人的敬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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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呀，決先生久見了。”慕少艾笑道，感到羽人不安地抓住他的衣袖，於是他也在袖中握住了他的手。對陌生人他還是有恐懼，慢慢來吧，決塵衣雖然給人陰沉的感覺，倒也不是口無遮攔。可是，不遠處又走來一個人——秋闕主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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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兩個人……麻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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決塵衣素來和秋闕主少有世仇，經忠烈王不知如何的調解后，開始出雙入對的討人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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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藥師，久見了。噢，這就是那個傳聞中那個梟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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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呀，秋闕主少，在他成年冠名之時，笏王要給他改名羽人非獍啊，”化解刺耳的言辭，溫和的氣氛從慕少艾的言談舉止，散佈四周，層層叠叠的羽毛一般，柔軟安心，“你要是覺得拗口，不妨和藥師我一樣叫他羽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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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麥叫我羽仔……”身後的少年彆彆扭扭的開口，真是非常可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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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呼，何必那麽客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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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多少的羽毛才能鋪就成柔軟，不計其數的良苦用心，漫天溫暖的雪絨……然而，要刺傷卻只需瞬息，尖刻的錐子，一針見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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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人非獍嗎？他看上去倒是一點也不像那麽兇殘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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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少艾感覺到羽人的手明顯抖了一下，他開口雖然還是柔和之詞，心頭不禁開始有了怒意，“呼呼，羽仔本來就是很可愛的俊美少年，以藥師我的眼光看來，假以時日少女們芳心暗許不在話下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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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藥師真是樂觀，人不可貌相，他小小年紀就做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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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少艾眼中冷光一轉，“呼呼，秋闕主少所言極是，人不可貌相。這個世上長得人模人樣衣冠楚楚的僞君子實在是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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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到刻薄的人，慕少艾也不是好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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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闕主少面上頓時厲色，“慕少艾！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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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呼，決先生事務繁忙，恕藥師我失陪了，秋闕主少，請了。”慕少艾不想與他們多做糾纏，否則不知又要說出什麽傷人的話來。現在的羽人，精神還不穩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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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後傳來決塵衣不咸不淡的話音，“秋闕主少，你果然和慕藥師合不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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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闕主少迅速會意，冷笑道，“哼哼，慕少艾他果然還是跟那種邪道中人感情最好，最合得來。越是十惡不赦，他就越是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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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人看見，慕少艾的笑容在那一刻完全凍結，但是他沒有停步，任那個聲音在身後不依不饒的繼續，“濫殺無辜，慘絕人寰的還不夠坏，這次又等到個殺父弑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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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口！”慕少艾猛地回頭，一雙黑眼是濃重的烏雲，一道道血光的閃電蜿蜒其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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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羽人掙開了他的手，他急忙回身去攔，那白衣猝而遠逝，從他指閒滑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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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仔！”慕少艾向着那個白色的身影追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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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藥師那一聲鎮住的秋闕主少，狠狠道，“慕少艾！與惡人爲伍，你真是執迷不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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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闕主少，你何必那麽氣憤呢，他自甘墮落也不是第一次了。那雙眼睛，像鬼一樣，根本早就失了正道人士的樣子。”決塵衣支着手肘，“至於，非獍梟獍，善惡到頭終現形，拭目以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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賦雅風流，白駒過隙，奈何前方綻放的羽翼依然漸漸的飄逝。傷愈的六翼，已經不是慕少艾能追得上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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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他自己看不到，他的翅膀有多漂亮，讓人不敢輕易觸碰，潔白無瑕反襯着這紛繁世間，紙醉金迷之下的藏汙納垢……卑下到根本無須理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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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痕……那時的你也這麽擔心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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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少艾，你又瞪眼睛嚇唬人家了。你儅你也是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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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呀，教訓我，你儅你也是貓的爹親嗎？藥師我爲什麽要被人那麽說，還一定要保持風度，涵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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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人的話，也需要理會嗎？你現在還真是閒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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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是討厭聽到，本來就沒什麽可理會的。不過是違背人倫而已嘛，哼，比起我這段時間的所作所爲，算什麽。甚至成百上千的人命，我都不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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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少艾……”朱痕也不由一怔，沒有想到有一天會從那個慕少艾口中聽到這樣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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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憶中的一個片斷閃現，前因後果早已無跡可循。只有那個一身暖色瀲灧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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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自己心血來潮要他背一段醫經來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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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落花風前，那人背着手，迴眸一笑，比名酒“花月紅”更加清澈醇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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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問。寳命全形論》有云：天覆地蓋，萬物悉備，莫貴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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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經是這樣的慕少艾……不，慕少艾是不會變的，永遠都是這樣的人……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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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少艾，你邏輯混亂了。不想承擔的惡名，就儅它是子烏虛有，不是給自己套上更大的惡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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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呼，全部都是事實，有什麽好否認的。我殺了很多人，而且，”他側過臉去，不願面對，“……對那樣一個人……我居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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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又如何？是事實未必就是真相。翳流教主已經死在你的手上，現在你只不過是懷念一個讓你心動的人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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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呀……真沒創意的安慰，你想說人非草木，孰能無情，那樣沒有立場的行爲，也不是我的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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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誤會了，我的意思是，你根本就沒有錯。就算天下人都可以憎恨他，只有你是可以例外。正如，過不了多少年，天下人都會忘記翳流這個存在，可是你能忘得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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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呼，我努力忘掉試試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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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是努力越是適得其反。能忘記當然是最好，忘不掉也沒什麽，因爲等到有一天，只有你還記得，那整件事就是你一個人説了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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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錯——只要有足夠長時間的沉寂，抹滅掉所有痕跡……然後，幻夢也會成爲回憶，而回憶——就是真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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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痕……當年是你帶我走出來的，現在藥師我也要帶羽仔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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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後面看那張開的六翼，仿佛是衝破了天幕裂開的痕跡，通向一個沉寂靜止的純白色異界，這才是他的方向。而不應該重新滑入往昔的深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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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有餘而力不足，怎麽也接近不了……算了，小孩子嘛，用騙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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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少艾腳下幾步踉蹌，調整好又顯得虛弱又足夠少年聽到的音量，“羽仔……我的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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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天前，少年手裏的刀曾貫穿了他的側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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疾風迅速一卷，飛花落葉，以及片片白羽，席捲着扶搖直上，又撲面而來，慕少艾還未及看分明，少年已經扶住了他，“……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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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事……你……不要再跑了……好嗎……”一半的演技，一半也是真的跑到有點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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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眉頭緊鎖，悔恨的快要哭出來的樣子用力的點頭。還真是有點於心不忍了，罷了，騙到了，就是藥師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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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爲什麽要逃走呢？”慕少艾輕輕的勾住扶持着他的少年，省得他又一下飛走，“你其實很愛你的母親，那只是個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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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的身體劇烈的顫抖，仿佛一場撕心裂肺的暴風被禁錮在這個瘦小的軀體裏，可他就是咬緊了嘴唇，什麽話都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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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好了，羽仔，什麽都不要想了，都會過去的。”慕少艾摟住他的頭，安撫他，“其實他們不是在說你，他們是在說我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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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傷的白鳥，眼睛裏流着血，把頭藏在自己早已殘破的羽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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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慚形穢的過去被剝開在光天化日之下，那是比死還痛苦的事情……慕少艾很明白，更何況比起自己豐富到記不得有多長的人生閲歷，羽仔還是一個孩子，這種罪孽對他來說太過殘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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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導無用，就如同扳着雛鳥的翅膀教它飛行，只會再次觸及他的傷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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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仔，你想聼聼我的事情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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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謂的驚弓之鳥，畏懼天空中的暗箭，直到厭棄這個世界，永遠也無法再飛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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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這種時候決不能放他一個人越陷越深，要不停地用聒噪的言語打擾他……就像當年，是朱痕冷嘲熱諷地吵得他沒工夫發呆，這個情他不會忘記，溫柔的毒舌告訴了他一個很重要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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驚弓之鳥，越是畏懼傷口就越容易裂開，而想要不再被傷害，唯一的出路就是更高的天際……天高雲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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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聞言擡起頭來，慕少艾神色如同清風皓月，“我曾經殺死過一個非常愛我的人，而且跟你不一樣，我是故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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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爲什麽？他對你很坏？要殺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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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麽說呢……對我好的時候真是好到不能再好……想殺我的時候也有，但可能永遠也不會真正下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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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你不喜歡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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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啊……”纖長的睫羽向下梳拂，唇角似笑非笑，這句話語粘連着舌尖，竟是此生第一次，血肉模糊的撕扯下來，“我……也很喜歡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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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迷惑了，慕少艾看着他笑，“所以，人生總是有很多不由自己的事情，但既然已經發生了，就讓他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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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樣……你一定有你的理由。可是我……阿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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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是你比我值得原諒的地方啊。”慕少艾淡淡一笑，“殺人未必是罪，殺人背後的人心才會生出罪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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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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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譬如說，有辦法能讓你的母親復活，羽仔你一定很歡喜吧。無論什麽代價都會去做，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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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拼命的點頭，認真的樣子，看得慕少艾笑出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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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呼，所以說你是個好孩子呀……可是，如果他復活的話……我……卻要再一次的殺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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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爲什麽？”少年驚異道，“一定要這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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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呼，我也希望不要這樣，希望能把傷口包紮起來，不要再去動它，給它時間它就會自己長好，讓一切就這麽過去，再也不要回頭……會有這麽一天，再也沒有人提起，再也沒有人想得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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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經希望一切都似水無痕……可是，最後卻是水滴石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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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是如此，讓那個傷洞成爲自己理所應當的形狀，那些水就留在裏面，也許有一天會慢慢消失在空氣裏，即使沒有，也成爲石頭心裏的死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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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有一天，慕少艾在峴匿迷穀中擡頭忽然發現了一棵新樹，從岩壁的石縫中，僅靠着霧氣，在沒有陽光的地方生長出來。隨後這棵樹擡頭不見低頭見，沙沙作響，無處可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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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慕少艾說那棵樹擋住他曬月亮，拜托羽人非獍飛上去把它剷除掉。羽人橫了他一眼，動手前先告訴了他一個消息，南宮復生的必要條件之一，北域龍脈發生異變了。不過說完，忙還是照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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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樹連根墜落之時，落葉紛紛，一天世界。然而，那石縫已經被撐開，裂的更大，聚起了水氣，除掉了樹，又會長出草，拔了草，苔蘚照樣會郁郁青青……\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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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苗豈是利刃能斬斷得了，天泣神嘆，幾回癡狂，也是幡然卻不知悔悟。慕少艾身披秋色，浴于清輝之下，斑駁葳蕤，病樹前頭万木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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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月光下化身成桂樹，為木為石，是否就能逃過夜夜思念。然而，樹欲靜而風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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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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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樣酒醉的雨夜，一切的錯誤都應該被原諒，更何況明知是執迷不悟的妄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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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是妄想，那麽所謂的希望也不過是妄念，如同將心事寫在落花上，順江而下，不是傳書至江南，而是埋葬入東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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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慕少艾沒有給南宮任何機會，下手狠絕，且兵不血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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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侷在一時間傳為奇談，所謂運籌帷幄決勝千里，臥龍鳳雛亦不過如此而已。而慕少艾在情況未明時，隻身進入葬屍窟的那份從容與膽識也讓天下英雄仰之彌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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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辰元凰？我是嗎？萍生，你能肯定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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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那三千白髮再次纏卷，毫無抵抗的任人擺佈，仰望那張近在咫尺，骷髏的臉。那麽多年了，以爲于他不過是黃粱一夢，從長眠中蘇醒過來依然一如往昔橫霸張狂，而自己卻已經日復一日的敗落，想必不是對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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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刀斬亂麻，只因他已經沒有了第二次親手殺死他的力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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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和我一起腐朽下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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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面前的年輕人，從南宮的記憶中確實繼承到了一些王者之道，不過還是稚氣未脫，仍尚需歷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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懸身半空，生死一線，慕少艾不爲所動，利劍輕輕滑入鞘中塵封的悠然，對視着空洞的眼窩，對手不是那個人，其餘的……什麽也不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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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吾來教你，南宮神翳從不會在優勢佔盡時多花一點點力氣，他只會說一句‘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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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哪怕是沒有皮肉的白骨，也不是故人，不是南宮神翳。已經戳穿的戲劇無味也無聊，北辰元凰把他放了下去，交出魔心，然後他離開，順利得再沒有任何懸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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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清了，不會再有……也不再懷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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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髮之上如何再生華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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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境之上如何再現夢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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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終究還是會有那麽一天吧，應該不會太遠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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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殘林，慕少艾被魔殿主刀氣所傷，痛苦輾轉。據説，人之將死，會看見亡魂。於是那個人的死魂夜夜歸來，只是遠遠看着他，不説話，眼中盡是嘲弄之色。他想必已經知道了結局，生死簿上的記載，他一定是最先看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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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笑你就笑吧，沒錯，的確是自作自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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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休無止的紛爭，這個身軀日益殘傷，隨時隨地就會破碎掉，而那夜裏的亡魂，每次出現都更靠近他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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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疼痛折磨得夜不能寐，不想打擾到別人，而他就在他的床頭，眼神一夜比一夜溫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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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于忍不住問他，“你恨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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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人沒有回答他，反問道，“那你後悔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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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8y,$Mv<)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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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你的結局會如何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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厚人薄己嗎？萍生，你知道你一生付出心力最多的兩個人，在你的最後會如何對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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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將懷着恨意，與你恩斷義絕。另一個，終你一生也不會給你一個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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仁心仁朮嗎？萍生，死在同為正道人士的掌下感覺會好嗎？你知道在你死後為你而哭的人屈指可數嗎？你的死甚至找不到一個冤頭債主，更説不上復仇雪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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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我不會告訴你，都會看在眼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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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你癡狂的模樣，看你徒勞的抗爭，一次一次令我無能爲力的你卻也有那麽愚不可及的時候，真是可愛，我甚至愛上你的滿身瘡痍，那紅色越是鮮豔，你就離我更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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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 ="\ S
最後，我要一夜夜看着你慢慢死去。
L {f0r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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盡情的掙扎吧，自投羅網吧，由生入死，再一次的，回到我的身邊，這次我不會放過你了……
M1DV 9~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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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愛等你就慢慢等，我只是需要再多一點時間，再等一下……我知道在大局已定時，你從來都不着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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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呼，死魂一無所有，與整個世界，與任何人都沒有關係，只在你我之間作個了斷吧。十八層的地獄，與你刀山火海，忘川奈河，一層一層糾纏下去，直至魂飛魄散，或者永世不得超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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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境遊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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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是悲劇
XKBQH(
但悲的好(擤一把鼻涕)
t 2-bw6U
M)nf(jw#G
我相信人都是有偏執的一面
_l]rt
只是他所執著的地方不同
{M0pq3SL*t
南宮執著在慕少艾
@ao Hz8K
少艾偏執在阿九跟羽仔
"OKsl2 e
他們兩人的共同點 是在於需要慕少艾的存在
g5~1uU$O
心受過傷害的羽仔跟半心的阿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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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他放不下的牽掛
s9YP = )I
少艾只求他們的平安跟幸福
A.S:eQvS%
但南宮的偏執 卻是要人也要心
9fb"R"(M
表面上是南宮沒放過少艾
pd R&2 fp
但少愛的心也不曾放過自己
牆頭拔不盡，春風吹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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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秋
地界執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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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說，天子阿，你能不能先把煙管上的字公布一下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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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寒冰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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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 也好想知道烟管上的字究竟是什么啊~~
wp8 ocZ-Gj
一直一直好喜欢这一篇，应该是我看过的第一篇同人文吧，看着萍生和南宫的纠缠心被揪得很痛很痛，看到南宫对萍生说的那几句话后，“一个怀着恨意与你恩断义绝，一个终其一生也不会给你一个笑容”真的是好难过，好难过啊，终于忍不住泪流满面，这也是我心中永远的痛啊~~
}M9L,O*^
少艾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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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a224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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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
1
)
69樓
發表於: 2009-06-01 21: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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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管上到底刻着什么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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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的意境就仿佛林黛玉临死前未能说完的那句：“宝玉，你好……”让人有无限的想象空间，读者揣摩着意境都可以填上自己认为可能的话语。。。
mi Z&9m
不过此时，不管南宫在烟管上刻下什么，都能深深震撼少艾的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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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好文，让我凭空喜欢上了南宫慕这对配对，墙头又多了，真是人品啊。。O(∩_∩)O~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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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感叹一下，少艾啊~~真是能让人无限疼爱的忧伤的角色啊~~明明是那么潇洒，那么风流……
[ 此帖被ya22412在2009-06-01 23:21重新編輯 ]
红尘情事挥不尽，观世不笑是痴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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